惊蛰—— by明晏灯
明晏灯  发于:2024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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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4-02-09完结
总书评数:978 当前被收藏数:55056 营养液数:19366 文章积分:364,920,064
vb:明晏灯
本文文案:
功不唐捐,可你不是
阮雾走的那天,南山赛车场轰鸣声彻夜不断。
秦知聿下车后,只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再后来战火纷飞的边境中,阮雾见到了故友。
朋友犹豫半响:满满,回家吧
阮雾起身摆了摆手,不回了,小南哥一路平安。
再见面,秦知聿熬过了漫长孤苦的七年,整个人清冷孤僻更胜从前。
朋友的婚礼上,人潮如织,秦知聿一眼看到她。
借着酒意,朋友开口:没有你消息的五年,阿聿跟徒具形骸没什么分别,川藏阿坝上的经幡,撒下的隆达,还有我送你的平安符,全是他。
阮雾抠着手一言不发。
秦知聿隔着人群看着她沉默,对他闭口不谈。
*所以,就算地球轮转不休,冬至和惊蛰从来不会有重逢的一天。
国际医疗救援队医生VS清冷孤傲检察官 暗恋/双向奔赴/破镜重圆/微狗血/1v1sc
作者文案废,本文就是一个一见钟情后一方觉得被甩了一方觉得被骗了的爱情故事
花会谢人会呆双鱼的爱永远不会saygoodbye
灵感始于2022.10.20+近期改动于2023.1.26
排雷见第一章 作话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正剧
主角视角阮雾秦知聿付清允舒窈
其它:张南
一句话简介:冬至过后是惊蛰
立意:爱可迎万难
vip强推奖章
清痞少年秦知聿心生情愫之后内心摇摆不定对自己的心意捉摸不透,后遭情敌刺激认清自己内心之后选择认真追求女主,但是早期无意中的一句打赌成为两个人分开的导火索。女主知道自己只是爱人和亲人的筹码后又遇亲人离世绝望之下出走异国他乡,后去非洲支援。她离开后五年秦知聿才得知她的去向,也明白她的执拗,选在驻守国内跟一众好友跋涉千阶神庙祈她平安。女主在非洲支援的种种经历让更多人意识到生命本就是一件让人热泪盈眶的事。
本文剧情紧凑,情节新颖,代入感很强,与现实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人物鲜明,人设生动,男女主之间的爱恨交织深深令人震撼。文中关于友情和亲情的描述刻画十分令人动容。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年中/年终盘点奖章2023年
现言组年度盘点优秀作品
(在年中/年终盘点活动中入选的作品将获得此奖章)

她刚刚和阮明嘉吵了一架,逃出家门,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阮明嘉是她爸爸,京港市军区一把手。
京港的春依然泛着刺骨的冷,阮雾一边走在街上一边想着刚才和阮明嘉吵架的场景。
“阮雾,你必须转学去京港一中,这是命令!”
“你看你天天都在曲海呆成什么样子了,外公外婆惯出你一身毛病,家都不回,像什么样子!”
阮将军可能是在单位指挥人惯了,回到家也对她颐指气使。
她突然觉得挺没劲的,明明当时是他亲手把她送到曲海,现在又假惺惺的把她接回这个所谓的家。
阮雾淡淡的瞥了一眼阮明嘉,立刻开口反讽:“回来?回来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吗?”
阮将军喉头一哽。
阮明嘉的情史说起来也是让人讥讽嘲笑的一件事。
她爸爸阮明嘉和她亲妈黎雅月是典型的商/军/联姻,阮家急需推阮明嘉上位但是背后缺少一个有强大资金支持的人,而黎家在曲海经营数十年的公司又迫切需要一个“内部人”给他们提供最准确的消息,方便他们进一步拓展市场到京港乃至全国。
两家人私底下一拍即合,阮家暗地里拆散了阮明嘉和当时的女朋友,找了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亲自上门找了现任阮太太,明里暗里说她耽误阮明嘉的前途,阮太太当时年纪也小,担不了什么事,果断和阮明嘉分手了,听说还是初恋。阮家得知分手的消息转头摁着万念俱灰的阮明嘉和寻死觅活的黎雅月硬凑到一起结婚。领证当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两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在有了阮雾后相敬如宾的过了那么三五年,在阮雾七岁那年,黎女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红墙大院。至今未回,杳无音讯。
黎女士前脚刚走没几天,后脚阮明嘉的初恋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找上门来了,哭的梨花带雨说当年分手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孩子突然得了急病要动手术,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来了,这些年母女两个在乡下受尽了亲戚们的白眼,迫于无奈才找上门来。
阮明嘉看着老情人怀里面黄肌瘦,脸色苍白的小女孩,五味杂陈,想到和初恋女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下不禁红了眼眶,老泪纵横,当即打报告迎了初恋女友进家门。
黎家两位老人怕阮雾受委屈,毕竟那小女孩比阮雾还大上一岁,不知道和阮明嘉说了什么,当即把人接回了曲海市,逢年过节才回京港。
阮明嘉看阮雾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当着那对母女的面放话:“你不转学,就别回家,另外卡也停了!”
反正自己没动过他卡里一分钱,她只恨自己没带钱包,要不然就把卡拍在他面前。
她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头也不回的穿着拖鞋拿着手机跑了出来。
留下一脸后悔的阮将军和阮夫人干瞪眼。
“这…这孩子怎么这么倔,我就是激将法!”
阮太太气定神闲的撂下一句话:“黎家又不缺她吃喝,她还能看上你这几个破钱?”
阮雾对京港的路不熟悉,三转两转到了一条旧巷子里。
巷子两旁种满了槲寄生,淡黄色的花挂在叶上倒是也别有一番风情。
阮雾没空欣赏这些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回曲海,她才不和阮明嘉低头。
身份证没带,行李没带,就带了一部手机,还没电了。
果然,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阮雾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往前走,白嫩的脚后跟被风吹的通红。
走到巷子尽头,发现有一家名叫‘随便’的台球厅,确实够随便的。
她破罐子破摔,试图走进去和老板说借用一下充电器。打算等手机充满电后联系外公让他派车来接自己,或者来个人能和阮明嘉谈判是最好的。
阮雾走进店门口和老板说明情况,并成功给手机借了个充电宝。
等待开机的间隙,发现这家店还有二楼。在拐角间隙,隐蔽得很。
她兴致乏乏的拎着充电宝和手机往二楼走。
二楼和一楼的烦杂嘈乱不同,安静的很,放眼望去一片寂静人都没有,装横别致,角落里塞着一排架子鼓,旁边放了一架钢琴,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暖黄色的灯打在厅里,映的几张孤零零的台球桌金灿灿的。
阮雾顺着过道往里走,最里面的台球桌旁站了几个年轻男孩子,头发五彩斑斓什么色都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倏然,最角落里站起来一个清瘦高挑的人,逆着光从黑暗处往前走,懒懒散散的接过身边红毛少年递过来的球杆。
握杆,俯身,胸前锁骨微凸,皮肤白皙。
咚的一声,杆碰球,球进袋的声音传来。
一杆进洞。
随之而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握杆的这位不断变化姿势,杆杆进洞,姿势利落,没过多久,只留白球在桌台上
直接清台。
阮雾恹恹的挑了挑眉,想着这人球技还不错。
只是动作快于大脑,一声清脆的口哨从她口中传出,吸引了打球者的注意
秦知聿听见口哨声不耐的抬起头,二楼怎么会进来闲人。
抬头一看,两米之外的少女穿着白色棉拖,身上松松垮垮的套了件卫衣,头发一股脑挽在后面露出精致的脸庞,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冷淡疏离,像商场里没有灵气的木偶娃娃。
只是这姑娘,眼神透出一股子颓,气质又清艳。说不上来的矛盾又诡异般的糅合在一起。
另一边的阮雾也被惊着了,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吹出了声,也没人告诉她打台球的混混颜值这么高啊。
她下意识的把黑发的他当成一群不良少年的老大。
秦知聿抬头的瞬间,眉峰凛冽丹凤眼微吊,下颌微微往内收,黑色冲锋衣拉到胸口处,冷白的腕骨旁边挨着一根纯黑色球杆,一黑一白视线冲击,给他平添了一分欲。
果真上上品。
电光火石间,两人突然对上眼神。
阮雾条件反射,逃也似的挪开了眼。
空气静了一瞬,秦知聿旁边的张南也吹了声口哨,语气揶揄:“阿聿想不到你也有被调戏的一天!”
秦知聿淡淡挪开眼,嗓音清冽含警告意味,“你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话?”
下一秒,张南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手动噤声。
与此同时,阮雾的手机开机了。
手机里一下子弹出来好多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叮咚声足足响了半分钟。
葱白玉指在屏幕随便划拉几下,阮明嘉打来几个,外公外婆打来十几个。
倒是阮明嘉给她发了不少微信,不过是一些说她翅膀硬了离家出走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眼不见心不烦,她随意划拉一下消息,利索的点了删除。
她转过身子走到窗户前,回拨给外公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便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囡囡啊,你去哪了?”
“我出门随便走走。”
“你爸说你外套没穿,鞋也没换就跑出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阮雾用脚尖踢了踢墙,声音里藏不住的委屈:“外公,我不想回京港上学。”
“阮明嘉以为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还是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发挥一下他那点所剩无几的父爱吗?”
“而且曲海一中不比京港一中差多少,我就是…就是不想每天和阮明嘉在同一个屋檐下。”
阮雾声音越来越大,嗓音里含了些许的哭腔。
另一头的红毛显然也听见了阮雾的声音,胳膊肘杵了杵秦知聿,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阿聿,这不会就是阮家和黎家养在曲海的那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吧,没想到,长的这么正点。”
“我可听我爸说了,阮叔没少为这个女儿上下打点,就为了把人塞进京港一中,这姑娘性子够烈啊,敢和阮将军叫板!”
“看着穿着打扮,还敢闹离家出走这套,性子够野!”
张南这边还竖起耳朵仔细听,下一秒秦知聿把杆一扔,拉链拉到喉结顶,随手揣兜离开。
秦知聿离开不久,阮雾软磨硬泡的也让外公去联系阮明嘉送她回曲海。
随后,阮雾下楼把充电宝还给老板并道谢,出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张南咋咋呼呼的说“阿聿,你这生日怎么年年碰上天不好,今儿个生日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沈姨给你过?”
“回家。”
“也是,每年惊蛰沈姨都让你回家吃梨顺便给你过生日”
人越走越远,话音渐渐弱了起来。
徒留阮雾站在原地微微愣怔。
惊蛰,他的生日居然在惊蛰,万物复苏的开始。
说来也挺巧的,她的生日是冬至那天,却是一年中寒冷的开始。
在二十四节气里面,明明冬至过后不久就是惊蛰,含义确是背道而驰。
万物复苏时和寒冷来临时,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冬至和惊蛰就这么重逢啦!

◎少女的心像盛夏刚开口的气泡水一样咕嘟嘟冒着甜腻的泡泡◎
不知道黎老爷子和阮明嘉说了什么,阮明嘉最终松口同意她在曲海上完高中。
但高考过后,阮雾必须回京港。
阮雾听到结果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的想着横竖暑假假期三个月不到,到时候不出门就是了,而且开学后直接留在寝室。总归避开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了。
回到曲海的阮雾,闲来无事总是会想起在台球厅遇见的那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仿佛有一根线无形的勾扯着她再回到那家店。
她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性子,如此一想,她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打开购票软件点了几下定好去京港的高铁票,背着包就去高铁站了。
距离上次来京港已经一月有余,巷子两侧的槲寄生结出更多淡黄色的花,空气中充满了它酸涩的味道。
阮雾背着包径直往前走,走到‘随便’门口停下后,深吸了一口气,略过老板往二楼走去。
没想到老板出声拦她:“哎姑娘,二楼不能去。”
闻言她不解的拧了拧眉:“我上次来就去二楼了。”顿了顿,“我上次还给您借了充电宝。”
老板恍然大悟,上下来回打量了阮雾几次:“我想起来了,那天阿聿生日,你就是跑上二楼的那个姑娘!”
阿聿?哪个yu,上次那个红毛好像是喊他阿聿,他的名字?
阮雾面上不动声色,话语里确实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是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吗?”
老板摆了摆手,随意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一堆人里长的最出挑的就是他。来我店里的多半也是打听他的。”
老板这会也看出面前人的心思,语气含笑,“姑娘,你不会也是来找他的吧。”
“别白忙活了,今儿个那位不在这,平常这二楼也是单独给他开的。”
少女的嗓音沾染上几分焦急,“老板,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可能去潭拓寺了,姑娘你去碰碰运气吧,我也是昨儿听他们聊天听了一耳朵。”
“好嘞谢谢老板!”
老板放下手中的杯子,“姑娘,我可是劝你一句,那位可是城北秦家的小公子,在这京港城可是出了名的反骨乖戾,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可是都玩。”
阮雾没回应老板的话,自顾自的跑出了店,在路边拦了辆车前往潭拓寺。
寺门口的人乌泱泱的,饶是在车上被司机打了预防针,下车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司机说是很多家长趁着周末的功夫都来给自家孩子祈福,快高考了,图个好彩头。
阮雾顺着人流往上走,人群里透露出难闻的汗臭味,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加快脚步。
走着走着,她发现旁边有一处没人的院子,清净得很。
阮雾想也没想的小跑近去,她抬眼打量起这处院子。
院子里种着一颗高高的银杏树,周边是矮矮的红砖瓦房,石砖拱门前有一口矮矮的井,虽然不新,倒也不失古色韵味。但是,这处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出家人的地方——大树底下的晾衣绳上搭了几件女士棉麻旗袍。
她探头往前走,忽然听到说话声。想也不想的,她闪身躲到两处房间里的空隙过道。
悄悄探头一看,正是她要找的人。
秦知聿今天倒是没像上次一样懒懒散散的套着黑色冲锋衣,清隽少年穿着校服,内搭黑色卫衣,下身穿了条牛仔裤脚下踩着G家新款鞋子。细碎的黑发搭在额前,大片大片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眉眼张扬斜肆,比往常更抓人了。
“阿聿,都快高考了,好好备考,别有事没事来看我。”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
阮雾探出大半个身子去看,还好这处够隐蔽,没人发现她。
男生身后跟着一个穿棉麻旗袍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气质。
少年拉长尾音,声音清冽,“知道了,秦女士。”
女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京港大学应该没问题吧?”
秦知聿挑了挑眉,转身低头:“小意思,估计这会保送通知都在路上了”
阮雾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心里止不住的喜悦和紧张,白皙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边。
京港大学,他要去京港大学。
半响,等人都走了。
阮雾喘了好几口大气,跑到银杏树下捡起刚才他掉的东西。
四四方方的铭牌上写着:京港一中高三一班秦知聿
名字旁边是他的一寸电子照片,应该是前两年的旧照片,脸庞稚嫩青涩但是眉眼间隐隐有了清冷孤傲的感觉。
阮雾手里握着铭牌,四个尖角深深陷入白嫩的手心,刺的人生疼。
但是手上的痛感完全比不上阮雾心跳声带来的刺激感。
胸腔里异于平常跳的飞快的心跳,还有脸上薄薄的一层绯红。
都彰显着一个无法争辩的事实。
她,好像真的对这位秦家的小公子,一见钟情了。
并且对他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换做以往,如果有个人告诉她,她会对个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一见钟情,她肯定会嗤之以鼻,并且引用长篇大论才简述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的概率几乎为0.0001%也就是说不可能发生。
概率事件也会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就是那0.0001%的小概率事件它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就连美托洛尔也缓解不了过快的心率。
——————
回程的高铁上,阮雾靠在窗边,思索着考去京港大学的可行性,阮明嘉倒是见缝插针的有机会就劝她留在国内读书,让她多留几年到时候想出国他也不拦着,而她本身是想直接高考后出国,再也不和阮明嘉扯上半分关系。
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秦知聿,重要到足够打破她所有计划原则。
回到曲海的阮雾,跟黎家两位老人表明了自己想报考京港大学的医学部,出国的事缓缓再说,京大交换生项目挺多,不愁没机会出去。
两位老人自然是又惊又喜的尊重她的决定,毕竟他们两个年纪大了,总归不想看着外孙女跟女儿一样出走异乡他国,再者阮明嘉在,多少是阮雾的靠山。不比国外,天高皇帝远,怎么也照顾不了她。
从四月到六月。
阮雾的手里多了三十多张往返京港和曲海的票根。
有时候是在工作日,她请好半天假坐上前往京港的车,独自一人前往京港一中。在门口等着秦知聿出来。远远的看上一眼后坐上返程的高铁。
有时候是在周末,她走到那条种满槲寄生的巷子里,背着书包在那条巷子里随便找家店吃点东西写作业,等秦知聿来。
十次里总有那么一两次是能碰见的。
她运气比较好,有次在一中门口撒谎和保安说自己忘记拿作业了,许是保安看她长了一副乖乖女好学生的样子,挥了挥手就让她进去了也没多问什么。
在等待保安放行的那几秒里,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两只手无意识的攥着衣角,手心浸满了汗。
等到进入校门的那一刻,阮雾按照从贴吧上找的京港一中地形图走到高三所在的知行楼,楼下成排的布告架上贴满了高三的每次成绩单。
不出意外的,秦知聿永远是第一。
走到布告栏的最后,荣誉栏上贴了一张公告——恭喜高三一班的秦知聿夺得物理竞赛一等奖。
旁边贴了一张他红底的照片,照片上的秦知聿穿着白t,目光懒懒散散的迎向镜头,精致眉眼写尽了桀骜乖戾。
阮雾来回张望一眼,飞快的撕下那张红底照片,慌乱的塞进口袋里。
阮雾在楼下徘徊了许久,到底也没生出勇气去他在的教室偷偷看一眼。
本以为这次只能收获一张照片,没想着出校门的时候,听到旁边两个女生交谈
“去篮球场,听说秦知聿在打球!”
“我靠,千年难遇啊赶紧去看!”
随后两个女生转变方向前往篮球场,阮雾没怎么思考,抬脚跟上。
篮球场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阮雾见缝插针又仗着个子高,身形纤瘦,一鼓作气挤到了前两排。
秦知聿很好认。
也分不清阮雾身上是有“寻找秦知聿”的雷达还是心理感应,还是这人太扎眼,人群中打眼望去,穿着六号白色球衣最醒目的就是他。
少年运球,双手举球过头,手腕轻轻一挑,
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在球框上旋转几圈,进球。
三分球。
众人高呼鼓掌,欢呼声穿过阮雾的耳膜直抵心尖,连带着阮雾都心潮澎湃了几分。
秦知聿进球以后食指中指并拢从太阳穴做了一个致敬手势,嘴角上扬,身后背着大片的夕阳黄昏,整个人说不上来的风情迷人。
阮雾和众多姑娘一样掏出手机对着面前的人拍照,她手很抖,快门摁了好几下才拍下一张照片。
画面中的秦知聿身材颀长,眉眼下垂,气质干净。
真可谓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阮雾的心像盛夏刚开口的汽水,白色的气泡争先恐后的往外溢出,入口辛辣,回味清甜。
她握紧手机,逃也似的离开了京港。
少女背影纤瘦脆弱,落在秦知聿的眼中不免多了几分玩味。
再一次去京港是高考结束后,阮明嘉派人把阮雾的行李全部带去京港。
在等成绩出来的半个月里,阮雾不是去那条巷子的台球厅门口驻足就是混进京港一中,坐在篮球场上,一呆便是一下午。
时间犹如白马过隙,转眼变到了出成绩那日。
曲海市市状元。
秦知聿是京港市状元。保送了还参加了高考,并且拿了第一。
阮家的电话快被招生办打爆了,楼上那位大小姐不动如山,愣是等招生办的人来了才下楼。
京港大学和曲海大学都想要她,可偏偏阮雾开口问京港大学的招生办,嗓音淡然“京港市状元也在你们京大吗?”
“京港的市状元秦知聿同学报考了我们学校的法学专业,保送的时候就定下了。”招生办以为阮雾想试探一下他们学校的能力,忙不迭的开口。
她又没理头的开口,“医学院和法学院一个校区吗?”
“是的。”
似是得到了心仪的答案,沉思片刻,周围的人都等的干着急的时候,她轻轻启唇“去京大——医学院”
一切尘埃落定。
走的时候,曲海招生办唉声叹气,京大的招生办红光满面,两位状元在手,不愁完不成招生计划了。
志愿填报好之后,阮雾穿鞋出门再度去到那条巷子。
没看到他。
接下来的几个月,
巷子里的槲寄生逐渐开花结果,巷子里飘着槲寄生浆果的甜腻味。
只是,她一次也没遇见过秦知聿。
作者有话说:
美托洛尔:降低心率抑制心跳过快的药

八月底,京大开学。
阮明嘉派人亲自去送阮雾,军子号打头的车牌到京大门口引的众人频频回头看。
哪家的少爷小姐上学这么大阵仗。
车门开启,阮雾伸出一截藕断似的小腿,侧身偏头下车,容貌清丽精致,唇不点而红,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冷感极重。
随后阮雾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谢谢谭叔。”随后迈步进入京大。
姑娘出色的外貌引的接待新生的学长们频频上前示好。
第五个了,阮雾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最后一位学姐上前,声音清甜:“学妹,我送你去宿舍,哪个院的呀?”
她面色稍有缓和,礼貌回答:“医学院,学姐。”
“哇,王牌专业的。”说完忽的想的什么,学姐拍了拍手里的本子,恍然大悟:“喔,你就是刘院长挖来的曲海那个状元吧。”
“啊?”
“你还不知道呢,你都出名了,刘院长亲自上门把曲海的状元挖到京港,还是医学院的。听说人长的巨漂亮,还准备把你印到明年的招生简章上,我们好奇偷偷看了一眼。”
说话间,已经到了宿舍楼下,这位学姐把行李箱递给阮雾,“你好,我是路晴,法学院大二。”
“阮雾,医学院。”
她住的两人寝,同寝的舒窈已经到了。
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大眼睛来回闪,像是会说话一样。
见她进门,舒窈笑眯眯主动开口,“舒窈,你唯一的室友哦。”
阮雾没由来的对这位看着就乖的室友产生好感,当即展唇笑,伸手回握:“阮雾。”
舒窈仿佛像听到什么一样,惊讶的捂住了嘴,随后动作缓慢的移动到她身边,神秘开口带着一丝八卦气息,“你不会就是前阵子圈里面传的,阮家那位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吧?”
阮雾微微皱眉,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认识她。
她慢吞吞开口,声线拉长带着点慵懒的味道:“猜对了,不过,我这么出名?”
舒窈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我是京港一中的,前阵子我们学校那些少爷小姐们到处说阮家费了大劲才让一中松口,把你送进来,结果,到高考了我们也没见着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对了,我们家就在你们家前面那条街的院儿里,挨得近着呢。”
京港一中,整个京港的的红二代红三代,有点家世的都在里面,师资力量出了名的好。饶是阮明嘉这么大的官,塞个人也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阮雾莞尔一笑,“那你现在见着本人了。”
舒窈的嘴就没停过,一边帮阮雾收拾东西,一边给她科普这家那家的八卦。
等舒窈老了一定是个优秀的老太太。
阮雾闪了闪眸光,微颤的睫毛出卖了她紧张的情绪,“那秦知聿……”
舒窈听到这名字,更来劲了,“你说二哥啊,城北秦家知道吧?”
见阮雾摇头,她补充,“整个京港各个分部的检察官,法官,检察长,出名的律师,一半都是他们家的人,另一半都是红字头的,咱们学校的法学院,出名的教授就那么几个,全是秦家的。”
说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阮阮,你怎么知道秦知聿的?”
阮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京港招生办打电话的时候,提过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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