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盛华—— by香梨
香梨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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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为他忍受一点小伤,明日是不是连命也能豁出去!”
姜卿意不知道他怎么生气了,回头,看他英挺的剑眉沉沉拧起的模样,笑着凑近,“为何生气?是因为太担心我了吗?”
“不是!”
他生硬的回答。
姜卿意笑着靠得更近,“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好不容易才有这第二条命,绝不会让它出事的。”
越修离看着似乎还是不那么在意的人,心里一股酸涩与憋闷齐齐涌来,让他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懒得再理她,直接回到猫身,踏着黑夜消失。
姜卿意错愕,但猫已经跑了,她也抓不回来,只能留着窗子,洗漱完睡下了。
夜半,姜卿意感觉有人在温柔的替自己上药,模模糊糊睁开眼,看到是越修离,浅笑起来,继续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模糊的好像是梦里的一阵风。
她没多想,等翌日醒来,才发现越修离不搭理她了。
一只猫不是独自窝在被子里睡觉,就是不知去了哪儿。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叫谢景忍不住怀疑,“黑玉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姜卿意:……小心他挠你。
“外面的人撤了,我也该去看看十九叔了。”
姜卿意道,“顺便通知淡星姐姐,请她到城中海棠酒楼的雅间一聚。”
虽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她不可能一直叫姜乘风留在这里,否则万一有个差池,就前功尽弃了。
而有能力,且愿意带他走的,只有于淡星。
姜卿意重新易容,在街市混淆视线,并重新雇了一辆马车前往梁紫衣的别院。
别院门口早有人候着,将她一路请到了后院。
“你可算来了!”
梁紫衣一见她便怒火上涌,“你只告诉我要劫宁晚枝的人,可没说太子也要此人!他到底是谁!”
“公主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算计了我!”
“民女这不是来给公主赔罪了吗?”
姜卿意笑着道,“太子妃怀孕了。”
梁紫衣微愣,显然太子妃捂住了这个消息没放出来,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她应该比别人更加小心些,要等胎儿稳定了再说。
“这算什么赔罪,你是故意来气我吗!”
“这个胎儿不稳,小产是迟早之事。”姜卿意道,“太子妃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公主觉得,她会任由保不住孩子这个罪名落在自己头上吗?”
绝不会!
宁晚枝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如果知道这个孩子迟早是保不住的,她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来铲除某个对手!
太子府没有得宠的嫔妾,不需要她算计。
那些达官贵人,也犯不着用这样的计策算计。
唯有梁紫衣,这个跟太子不清不楚,又与她作对的女人,最适合不过!
梁紫衣顿时背脊生寒。
“此话当真?”
“公主不相信,尽可去试探。想来公主经营多年,应该有办法能探问出来。”
姜卿意道。
梁紫衣自然在太子府有人,可姜卿意是如何得知的?
“公主放心,只要公主不背叛我们的盟约,民女这些手段,永远不会用在盟友身上,且会尽力帮助盟友。”
“我若要你帮我弄死宁晚枝呢?”
“那就看看公主拿什么来换了。”
梁紫衣顿住,这个人居然半点没有拒绝的意思,难不成自己拿出能换的东西,她真去谋杀太子妃不成?
说话间,已经到了姜乘风所在的厢房。
京城到处都在搜查,但唯独梁紫衣的别院只走了遍形势,毕竟谁不清楚她跟太子的关系?
“人你什么时候带走?”
“不出意外的话……”
姜卿意扣住姜乘风的脉搏,回答,“今晚!”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尤其姜乘风的命火,已经开始染上些微红色了,她耽搁不得。
梁紫衣欲言又止。
姜卿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公主放心,我还有许多事要在大梁王都办,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梁紫衣暗暗松口气,她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能倚靠谁的感觉。
但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民女,居然让她生出了可靠的安心感。
“过两日,慕容府的老夫人八十大寿,你随我一同去赴宴。”
慕容府?
姜卿意轻轻挑眉,“可以。”

于淡星接到桑榆的消息,就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
自从宁晚枝杀她失败后,就被盯住了行踪,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将军府内,如今出来,不出所料,四周都有人盯着。
这样,骆意怎么平安把姜乘风送来呢?
百般纠结之中,房门被敲响。
“进来。”
于淡星紧张的站起来,以为迎来的会是姜卿意几人,谁知门一开,来的却是宁晚枝!
“怎么是你!”
“不是我,那你在等谁。”
宁晚枝步履款款走进来,她身后的侍卫一散,立即开始在雅间内翻找。
于淡星的心狠狠沉下去!
“你还敢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不敢,将军是我大梁的英雄,本妃岂敢怠慢。”
宁晚枝看着紧张的于淡星,“但本妃既然放你一马,你不该再来与本妃作对。”
“作对?”
于淡星放大声音,试图让这附近、或者正在赶来的姜卿意等人听到,“太子妃是以为我做了什么,竟成了跟太子妃作对?从太子府中,救下了姜乘风吗?”
宁晚枝明白她的意图,脸微微一沉。
搜查的护卫过来,摇摇头。
看来那劫走姜乘风的人还未来。
宁晚枝不急,直接让人关上了房门,看一眼于淡星,“你嫂嫂与侄儿现在就在太子府做客,还请于将军掂量掂量孰轻孰重,一个对你根本没有男女之情的男人,是不是值得你嫂嫂与侄儿两条命!”
于淡星的脸黑沉如墨,心底却暗暗焦急,只盼着姜卿意能聪明的发现不对劲,从而离开。
可她能发现吗?
宁晚枝带人来一定是静悄悄的。
于淡星心底杀意肆虐,真想不顾家族,不顾未来,就这样一刀杀了宁晚枝算了!
然而,她和宁晚枝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开始,姜卿意就没打算把姜乘风带来客栈。
她的确需要于淡星帮忙不错,但最主要的忙,是让她吸引住宁晚枝和太子府的注意,这样一来,她才好浑水摸鱼,把人送走。
城门口。
天色愈发晚了,守城的将官不耐烦的呵斥着要出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仔仔细细的检查,生怕有遗落。
直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张扬的驶过来。
“站住……”
“干什么?”
车帘撩起,梁紫衣最常侍奉的面首掀开车帘,凤眼一瞪,“我要出城为公主办事,你们还不闪开。”
守城的人闻言,届时鄙夷笑着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梁紫衣的名声谁不知道?
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办,还不就是男女那点儿事?
“太子吩咐,不论谁出城,都要仔细搜一番。”
“搜,赶紧搜!”
面首虽然生气,却未阻拦,而是大大方方的掀开车帘,一副展示自己美貌的模样。
见状,守城将官心中的怀疑消退了些,往车里一看,里面还坐了两个面首。
一个拢着斗篷睡着,一个拿着本册子研究‘姿势’,皆是模样俊俏,被掀开帘子,也丝毫不惊,甚至连眼神都傲慢的懒得给一个。
小白脸!
将官暗呸一声,确定里面没有藏人,才在马车四周、甚至车底都翻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才把他们放了出去。
眼看着这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跟在后面的姜卿意几人才松下心里的弦,顺势跟了上去。
他们更加没有什么可疑的,查过便放行了。
走时,还听到后面的人议论。
“紫衣公主真是不像话,养那么多面首,一群小白脸罢了,在我等面前居然连眼皮子都懒得掀。”
“呵,谁叫她漂亮呢,我等想求跪在她脚下,还没这么机会呢。”
一群人下流的笑起来,谁也没真的把梁紫衣当成一国公主。
马车渐渐远离城门,在城外姜卿意提前租下的一处农家小院停了下来。
之前那两个漂亮的面首下了马车,“骆小姐,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辛苦你们了。”
姜卿意直接递上两个满满的钱袋。
二人微讶,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大方,顿时笑得娇媚起来,“骆小姐以后有需要,可以再找我们。”
“什么需要都可以哦。”
另一人朝她抛了个媚眼。
怎么说呢,他们虽然谄媚,却不女气,抛起媚眼来真是别有风姿。
“咳咳。”
谢景不满的咳了两声,姜卿意浅浅一笑,“你们今夜别回去了,在外面找个地方住一晚,尽量避开昨夜那些守官。”
姜卿意特意挑的今夜,是掐准了明日他们就要换防,今夜的人就算发现什么,明儿换了批将官,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是。”
二人上了马车,高高兴兴去找客栈投宿休息了。
姜卿意则带着还在昏睡中,却被装点的犹如小白脸的姜乘风到了农家小院中。
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
常贵跟着常喜学了一手做饭的技术,“小的去做饭。”
常贵一走,姜卿意先给姜乘风探了脉,确定脉象渐渐平稳,头顶的命火也渐渐恢复正常,微微松口气。
“怎么样?”
“以后好好将养,身体应该能恢复。”
姜卿意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她没能救下五叔公和七叔公他们,但终于,这次救下了姜乘风!
姜卿意让谢景照看着,去外面摆了一圈阵法,想了想,割破掌心,在每一面阵旗上洒了自己的血。
大梁道法盛行,万一最后真有道法高深的,算出姜乘风的位置,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姜卿意的担心不无道理。
越修离蹲在扶尘首席大弟子的院墙上,看宁晚枝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请那大弟子卜卦。
“于淡星那儿没有线索吗?”
太子也来了。
宁晚枝柔婉的脸上生出丝疲惫,“殿下,妾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不该留姜乘风一命的?”
“不怪你,这是国师要求的。”
太子将她揽在怀里,“国师说,姜乘风拥有姜家至纯的血脉,将其放在阵眼,能压制住大梁其他龙气,保孤之紫气至纯,若不是你将他引来,孤或许还找不到这么适合填阵眼的人。”
宁晚枝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居然要靠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来稳固位置。
“大师,能算出姜乘风的位置吗?孤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蒸发了。”
真无道长让小弟子拿出自己的阴阳卦来,“师父让我等谨慎算卦,所以贫道也有许久不开卦了,但既然殿下要求,贫道或可一试。”
“有劳。”
真无道长是扶尘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同辈弟子中,道行最深的一位。
太子并不担心,等着结果。
但真无道长在第一卦后‘咦’了一声,而后连卜两卦,才拧起眉。
“事不过三,今日三卦已满,恕贫道道法浅薄,并未算出姜乘风的位置。”
“怎么可能!”
“应当是有贵人相助。”
真无道长说,“贫道为姜乘风批了一卦,他得贵人相助,犹如得风只大鹏,将要乘风而起,扶摇直上,太子殿下,不必再执着于他了。”
“贵人?是谁!”
太子不满。
宁晚枝也诧异。
姜乘风不是出身小家族么,虽然与大晋那位皇后娘娘有些亲戚关系,但听闻皇后与自己父亲有仇,与姜家更不可能亲近,更不可能千里迢迢来这里帮他。
小小的姜氏家族,哪算得上贵重?
宁晚枝心思重,一转弯,问真无道长,“可是紫衣公主?”
太子闻言,以为宁晚枝在争风吃醋,有些不满,“自从你让孤身边的嬷嬷去仗打了她后,她再未出过门半步,且她根本不认识姜乘风,岂会帮她?”
宁晚枝欲言又止,想说梁紫衣只要能看到她不高兴就一定会出手,可这话不能再说,太子已经不高兴了。
“是妾想多了。”
“继续搜查吧,将京城再翻一遍,孤不信找不到。”
越修离看着匆匆离去的人,不屑的甩了下尾巴。
而这时,那位真无道长也抬头准确的朝越修离看来,轻轻眯眼。
越修离微微眯眼,难不成这老东西看出来了?
“师父,您怎么了,不喜欢这野猫么,徒儿这就将它赶走。”
真无看着黑猫,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猫不寻常,甚至盈盈泛着紫息,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没事。”
或许是他看错了。
移魂之法就连师父都施展不出来,只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祖能施展,可师祖已经许多年没露过脸了,上次听闻出现,还是在大晋的边塞,只不过等师父派人找过去,已经一丝痕迹也无了。
或许根本是看错了,师祖年岁已高,早死在了外头也说不定。
真无摇头而去。
越修离轻啧一声,果然是一群废物。
然而便堂而皇之一跃进了真无的院子,在几个起跃间消失在众人视野后,进了真无的密室,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天际泛白。
于淡星在送走宁晚枝后,失魂落魄回了将军府。
刚回来,就看到了已经在里面吃点心的桑榆。
“是你!那他……”
“姐姐说,请于将军找个合理的理由离开王都,十九叔在外面等候。”
“合理的理由……”
于淡星皱眉,宁晚枝像盯着一块肥肉一样盯着她,如何肯放她离开?
“听闻于老将军一直想让将军成亲?”
桑榆复述着姜卿意的话,“将军不如请于老将军帮忙演一场逃婚的戏,届时将军直接带人去往战场,我家小姐已经安排了自己人接应。”
于淡星眼睛一亮,头一次觉得,她那有些近乎迂腐的老爹,还有点儿用。
迂腐老爹于老将军:……
桑榆见她有了安排,便飞快回去,顺路还在路边买了一大堆的早膳。
到家门口时,撞上叼着一本书刚回来的越修离,高兴的打招呼。
“黑玉,你可回来了,姐姐昨儿差点被两个面首主动献身了,你没瞧见,那两个面首真好看……”
桑榆话没说完,越修离嘴里的书啪的落在她脸上,定睛再看,哪里还有黑猫的影子?
姜卿意是今儿清晨,趁着城门刚开第一波赶回来的。
下午要陪梁紫衣去慕容家参加宴会,她担心今儿上午宁晚枝或许会不死心的过来,已经这个节骨眼,她不允许再有破绽。
刚准备沐浴后,小睡一会儿,就听到窗户吱呀一声,而后一抹黑影穿过垂下的纱帐。
浓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骨肉均匀的腰肢被掐住,让她下意识的轻呼出声。
“你回来了?”
姜卿意还有些茫然的眨了瞎眼。
越修离见她这样,心脏处又涨又涩,“面首很好看么?”
姜卿意缓缓眨了下眼,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诚恳且认真的道,“自然不及哥哥十万分之一。”
越修离炸了的毛顿时服帖了。
“当真?”
“当然啦。”
姜卿意主动往前抱住他,笑道,“我眼里只放得下一个人,已经被人占满了,谁也入不得我的眼了。”
说罢,还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声。
越修离心底熨帖了。
就算他不像进入猫前那么对这个女人爱得不能自拔,但,毕竟是他的女人,他不放手,谁敢肖想!
当然,姜卿意是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傻兮兮的话的,否则必然要把他掀出去。
但他的吻和炙热却很诚实。
比他的嘴诚实,告诉着姜卿意,他有多么的眷恋。
好好的一场沐浴,成了玩水。
仆妇来收拾时,姜卿意都恨不得狠狠拧越修离一把,还是看到越修离带回来的那本小册子,才稍稍消气。
“这是什么?”
几人在晨光正好的院子石桌上,摆开琳琅满目的早餐,一边吃一边说话。
姜卿意咬了口鲜肉混沌,肉汁与混沌的清香一起流进嘴里,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应该是大晋那位巫族大祭司与这位真无道长受贿的名册。”
姜卿意满意的笑了笑。
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接近这位巫族大祭司呢。
谢景咬了一口糯米饭团,饭团提前用蜜汁的酱料拌过,掺上切成丁的腊肠,最后捏成小孩儿拳头大小,再放到油锅里炸上一圈,外焦里糯,好吃的流油!
“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干坏事还要给自己留证据?”
“谁说是给自己留的。”
姜卿意笑道,“说不定是给对方留的呢。”
盟约不稳固,彼此不信任,自然要留下些对方的把柄才能安心。
谢景嗤笑一声,想到自己在锦衣卫时查的那些事,问姜卿意,“现在敲碎巫族大祭司头的敲门砖都有了,要怎么接触他?”

“下午,慕容老夫人寿宴。”
慕容家是世代显贵的世家,不论朝廷怎么更迭,这些世世代代有大批子弟为官、牢牢掌握着权势的家族,都是屹立不倒的。
极少有皇帝能狠得下心,连根拔除这几乎能导致半个朝堂坍塌的大树。
这样的显贵,巫族大祭司肯定也是要给脸面的。
“那就太好了,免得我们还跑一趟。”
几人说着,外面常贵匆匆进来,“小姐,太子妃和来接您的紫衣公主在门口遇上了,您快些去瞧瞧!”
姜卿意诧异,料到宁晚枝要来,却没料到梁紫衣居然也来了。
“去看看!”
正门口,梁紫衣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宁晚枝,你找死!”
“本妃是你的皇嫂,紫衣公主,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妃再动手。”
宁晚枝还是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但那一巴掌半点没留情,甚至还在梁紫衣脸上抓出了三道血痕。
梁紫衣都要气疯了,眼看要跳起来打宁晚枝,姜卿意瞥了眼宁晚枝身侧已经随时准备拔刀的护卫,眯眼,宁晚枝竟是打算趁机直接杀了梁紫衣么?
果然够狠!
“公主。”
姜卿意出来,成功拦下梁紫衣。
宁晚枝隐晦的瞥了眼姜卿意,“骆小姐来的倒是巧。”
“臣女惶恐,太子妃身体好些了吗?”
姜卿意笑问。
梁紫衣猛地倒吸口凉气,她怎么忘了宁晚枝肚子里揣着个注定生不下来的孩子了?
方才她要是动手,宁晚枝这孩子一掉,太子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通这一点,梁紫衣立即后退了两步。
宁晚枝脸色更沉,看向姜卿意。
姜卿意浅笑,“太子妃可要进府坐一坐?”
“不瞒骆小姐。”
侍女吉祥上前一步,“太子妃是来寻东西的,那日骆小姐从太子妃房中离开后,便丢失了一支价值连城的簪子,若是骆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奴婢带人进去搜查一下?”
这话表面客气,可实际意义却一点也不客气!
怀疑姜卿意偷了东西?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恶劣的的指责,尤其姜卿意还是个未出阁的、独自住在外面的小姐!
姜卿意错愕了下,眼眶顿时泛起泪意。
但宁晚枝却视而不见,这样子,是不打算交姜卿意这个朋友了。
姜卿意略有些可惜,本以为还可以再演一会儿呢,既然她不想演那就算了,反正姜乘风已经救了,接下来,就是报仇了!
姜卿意强撑出一个笑,“我不曾见过什么簪子,但太子妃既然要查,那便查吧。桑榆,陪着吉祥姐姐。”
搜查可以,但想栽赃的话,休想!
桑榆会意,立即跟谢景牢牢盯住了这些人,不让她们有任何栽赃的机会!
当然,吉祥她们也并非来翻找什么赃物。
他们掘地三尺,不但没有发现姜乘风,更没有半分收容过重伤病人的痕迹。
吉祥出来,朝宁晚枝摇摇头。
姜卿意这才道,“噢,忘了说,在我从太子府回来的当夜,就有以为名叫张奇的护卫带人来里里外外翻找过,指不定东西是被人顺手拿走也说不定,太子妃可要再去问问?”
这就尴尬了。
太子府的人前脚来翻过,你们又来翻,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真就穷疯了,为了支簪子这么欺负人吗?
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闻言,再看这位他们本来就不多喜欢的太子妃更是不满,闲言碎语也随之而来。
“难怪贵人们都不待见这位太子妃,做事实在小家子气,哪里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听闻她至今没有生产,还不许太子纳妾,实在善妒!”
“小门小户的就是没气量,怪不得名声不好。”
“没人欺负了,就来欺负个小姑娘呗。”
冷嘲热讽,每一句好听的。
但宁晚枝毕竟是宁晚枝,听着这些话,脸色丝毫不变,只是看向姜卿意的目光变得格外冷淡。
“看来是本妃误会了。”
“无妨,民女身份卑贱,太子妃再误会几次也可以。”
姜卿意回答。
宁晚枝掌心紧握,冷冷瞥她一眼,“不会再有下次了,骆小姐尽可放心。”
“多谢太子妃宽容。”
姜卿意行礼。
宁晚枝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才狠狠一巴掌扇在吉祥脸上,“废物!”
吉祥不敢争辩,跪伏在她脚边。
宁晚枝捂着小腹,府医说了,这个孩子最多再留两个月,这两个月内,她必须想办法,让孩子合理的没了!
马车渐远,梁紫衣才回过神来。
她以前对上宁晚枝,虽然也总是看起来是宁晚枝吃瘪,但事后她一定找办法报复回来。
像今天这样,直接狠狠打她的脸,她还只能好声好气的保证再无下次,可从未有过。
“你考虑进宫吗?”
梁紫衣问姜卿意。
姜卿意实在不理解这位公主的脑回路,“没兴趣。”
“你若是进宫,拿捏住太子一定不是问题。”
“公主觉得太子很蠢么?”
“他都能不顾名声迎娶宁晚枝这样一个罪女,为了女色而如此,难道不蠢吗?”
“你低估了太子。”
大梁不止有擅谋算的逍遥王,还有不甘人下的梁楚华和大梁皇帝一大堆儿子和私生子,可这位太子就是能稳坐太子之位多年。
凭的什么?
真的是大梁皇帝的偏心以及他兄弟们的仁慈么?
姜卿意可不信。
“你真的不考虑进宫吗,说不定以后皇后的位置你也能争一争。”
越修离一言难尽的看着梁紫衣这个蠢货,他的女人已经是皇后了,还争什么?
况且大梁这个蠢太子有哪里能与他相比?
论才论貌论德行,那就是个下流货色。
就算自己的身体躺在大晋皇宫不能动,但他又不是不能满足他的皇后。
姜卿意诡异的看懂了越修离的想法,一把揉揉他的脑袋,转移了话题,“公主怎么这早就来了?”
“来接你去慕容府,听闻那位巫族大祭司和金国公主也去了,咱们去看看热闹。”
“热闹?”
“你不知道?”
姜卿意摇头。
梁紫衣笑起来,“那位金国公主十分不羁,身边带着个男奴,结果那巫族大祭司不知怎么了,非要解救那男奴,差点给金国公主下蛊,却反被金国公主下药迷晕,扒了衣裳叫几个又丑又老的女人给办了,两人现在势同水火呢。”
姜卿意顿时一言难尽。
难怪当初太子妃设宴,宇文萱和巫族大祭司居然双双缺席,原来出事儿了,是出了这么个事儿。
“去不去?”
“去!”
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正好去慕容府还能看看赵代柔。

第四百九十五章 必修品德
马车在慕容府前停下,梁紫衣的马车华丽,一来就惹来众多目光,加上梁紫衣又美艳万分,吸引了所有目光,她身后跟着的的‘骆意’自然就十分的不打眼了。
“公主大驾光临,里面请。”
门口迎客的,是慕容家的小公子慕容双。
小公子不似慕容林那样道貌岸然,反而是一幅纨绔子的模样,眼珠子毫不遮掩的在梁紫衣身上滴溜溜转,梁紫衣朝他一笑,他魂儿都快丢了。
“公主来的早,要不要在下带着公主到处走走?”
“那句辛苦慕容小公子了。”
梁紫衣往他鼻尖儿上一点,慕容双几乎要晕过去。
姜卿意趁着他们打情骂俏,朝一侧谢景点点头,谢景会意,混入其他公子群中,他原来就是个吃喝玩乐样样不输的纨绔,很快就打入这群纨绔中,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姜卿意轻抚着越修离的背脊,打量慕容家的宅子。
典型的北方宅子,高墙灰瓦,树木修剪的规整,少山水,没有南方的雅致小意,多了几分严肃呆板。
也不知赵代柔那样的性子能不能习惯。
自从德妃那次失误,导致赵代柔仅存一息后,姜卿意许久没为她掐算了,怕掐算太过将她最后这一丝生机也耗尽。
但既然来了,还是掐一卦。
五指轻捻,姜卿意眸光却一凉。
“代柔公主不好吗?”
“我掐算不到她的卦了。”
要是被人刻意掩藏了,就像她为姜乘风做的那样,要么,就是人已经死了。
不论哪一种,赵代柔只怕过的都不太好。
姜卿意走上前,趁着梁紫衣与慕容双说话的间隙,插话道,“紫衣公主也是公主,听闻府上的少夫人也是公主,今日两位公主见了面,如何行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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