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父皇偷读我心后,支棱起来了by红豆煮水
红豆煮水  发于:2024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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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大家平时有所顾忌,所以这个举报折子是特殊处理,全都匿名。
至于怎么匿名,是右手换左手写字,还是让家中老仆抄写,改变字迹,就是大臣自己动脑子的事了。
总之,这个举报折子投递箱,就在正阳门门口。
你三更半夜去投信都可以。
“皇上,有人举报了与地月教相关的事情?”张威皱眉。
萧云州颔首,“没错,你们现在就询问清楚,你们两处,有谁是幼时得过天花的?”
张威、殷墨桥全都惊讶。
怎么好好的,前一刻还在处理地月教的刺杀与谋反。
这一刻就开始商议天花了?
【我敲,学现代企业搞出来的投诉邮箱还真管用。】
萧楚楚在垂帘听政的后方,一面吃奶,一边
就感慨上了。
【地月教的天花阴谋,竟然有人知道,投诉到皇帝爹这里了?】
萧云州强忍住想要上扬的嘴唇。
真好用啊。
这个什么百官举报木箱。
目前,这个木箱里的东西,只有他九五之尊可以看。
他说啥就是啥。
萧云州轻咳一声,当下就看向柳老,“这次如果事真,想出这一百官举报途径的柳老,你就是朕的大功臣。”
“好了,柳老、柳闰年,你们都是得过天花的,朕听柳嫔说过。”
“都随朕走。”
正阳门外,四皇子的亲随小太监,也就是十五十六的年纪,看着老实敦厚,正背着行囊回宫。
“兴公公,您回来了。”
对皇子亲随,宫门侍卫都要给个面子。
“您节哀啊。”
谁都能从全兴的脸上,看到丧父的悲痛。
但全兴刚把随身包袱打开,让宫门值守侍卫检查完,还没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就被冲出来的三十多个重兵包围了!
“全兴,立刻扔下手中包袱!”
全兴一怔。
只见三十多个重兵,全副武装,人人用面巾遮面!
他们身后,很快走出来几个身着官袍的大人。
这些官袍者,全面容不可辨认,因为他们都带着厚实的面罩。
就连双手,都包了起来!
“举起双手!”
“蹲下!”
“别动!”
全兴:“!!?”

全兴此刻的心理活动,与大理寺卿张威、刑部殷尚书一模一样。
皇帝怎么会关注到他一个小太监?
这是不可能的啊。
“检查下他的行囊,是否有一件旧衣,并非他的尺寸?”
全兴的面色顿时惊惧交加。
他怎么暴露的?
“是否还有什么瓶瓶罐罐装的东西?”
萧云州皱眉站在最后,吩咐前去检查的侍卫,查得更细致些。
顿时,搜查就有了结果。
“皇上,真的有几件贴身衣物,是孩童用的!”侍卫从包袱里,抖出所有衣物。
很快就发现了几件明显尺寸很小的肚兜,以及内里中衣。
这些衣物,在满身套了‘隔离布料’的侍卫手中,一抖,就显出了只有五六岁小孩能穿的尺寸。
而全兴已经十四五岁了,身量都到了侍卫的肩膀处,明显是套不进去这些孩童肚兜!
“这、这是奴才弟弟的衣物,奴才想家,才大着胆子带进宫中,这不是什么违禁之物啊。”全兴脸色苍白地辩驳。
但侍卫围成一圈,十几把长缨枪将他压在地上。
他们站的位置,都离他至少一人距离!
全兴嘴唇都在发抖,但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然而,皇帝没死,竟然毫发无损,让全兴慌了。
这与副教主说的不一样啊。
皇帝怎么没事?
全兴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更让他惊恐绝望的侍卫搜证结果。
“皇上,果真有个瓷盒!”
侍卫在包袱中,翻出了一只宛若胭脂盒状的扁平瓷具,手掌大小。
“这、这是奴才天冷,手上生疮,买的冻疮膏……”
全兴狡辩。
他刚才就是如此与宫门侍卫说的,对方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放他通过。
然而,这次却不行了!
很快一个双手、头脸都盖住的人,拿着个药箱就上前。
将这瓷盒打开,稍许用银针挑出来,在白布上细看又闻,没多久就点了火折子将其焚烧了个干净。
“皇上,确实是疮脓之物,与天花脓疮很是相近。”
“……!”
“!!”
纵使在场的侍卫、官员都已经手脚不露在外面,口鼻也遮住,但还是齐齐往后倒退一步。
“押到大理寺严审,经手官员,必须是幼时得过天花的!”
太毒了,地月教。
大理寺、刑部都惊呆了。
“皇上,这次多亏您……”大理寺卿张威,待全兴被缉拿,他到统一焚烧处扔下身上的防护面罩与手套,就敬仰地看向萧云州。
萧云州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张威一脸‘老臣明白’,“是老臣无能,是大理寺无能,让皇上不得不找借口,说是匿名者报信。”
萧云州轻咳一声,“你别多想。”
是有匿名者滴。
只不过不在朝中,在皇宫的小格格那里~
“嗯,老臣懂,老臣绝不会与旁人说,是皇上您自己发现天花阴谋的。”
张威已经有些感动了。
没想到,萧云州年纪轻轻,已经比史书上的某些皇帝更有雅量与睿智!
张威退出去之后,刑部殷尚书也是频频朝皇帝投来钦佩目光。
他们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
五十而知天命啊!
怎么可能这么巧,昨夜刚让大理寺认领发现地月教的功劳,今日就有匿名者举报天花小太监之事。
这肯定是皇帝自己找人举报的!
这种障眼法,就只能骗骗小孩,骗不了他们这些为官二三十年的人。
殷尚书神色变化,深深地看了眼萧云州,才告退去查办余孽。
【滴!你的父皇又多了一名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萧楚楚正在看那全兴太监人赃俱获的现场,看得带感无比。
她就差嗑瓜子了,冷不丁,收到系统消息。
【哎哟,还差一个,皇帝爹就可以升属性了。】
萧楚楚乐了。
【能理解,这次地月教的事情,皇帝爹处理地不错。】
【一次天花危机,消弭于无形。】
【这样,宫内就没有天花危机了。】
萧楚楚松了口气,否则她这具小身体,可不一定耐得住天花摧残。
【天花的致死率,在古代至少是三分之一以上的必死无疑概率。我还小,抵抗力差,真不一定挨得过去,现在好了,我没事了。】
这话听得柳嫔,以及办完事来看闺女的萧云州都紧张地心口被捏紧。
就差一点啊!
全兴要是带了天花之物进宫,小格格的安危就不好说了!
“去与丽妃说一声,全兴被缉拿了。他们那里所有太监、宫女都一起接受询问检查!”
萧云州还是不放心啊。
给了柳嫔一个眼色,就转身又回到前面御书房。
萧云州看向召集来的太医院首、柳文昌、柳闰年,就开口。
“朕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赶紧研究出一个降低、甚至杜绝天花感染的方法。”
太医院的胡院首直接傻眼。
天花这种具有传染性的病症,岂是说杜绝就杜绝的?
“魏正,太医院其他人,都喊来了没有?”萧云州现在是个急性子。
他不能不急啊。
想到小格格那么点大,也可能感染天花,他这个父皇的心都要碎了。
“皇上,早在您去抓全兴时,咱就去叫人了。应该都快来了。”
魏正现在丝毫不敢怠慢,忙回道。
没过多久,御书房外就响起匆忙脚步声。
太医院将近二十来个御医,连带着四十来个医士竟然都被一口气叫来了。
大家在御书房门口,彼此碰头、相望,大为吃惊。
太医院今日当值的、不当值的,竟都被叫来了。
这是出什么大事?
皇帝驾崩也不过是这架势……
太医院众人眼神交汇,战战兢兢。
太医叫的越多,病就越难治!
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了。
但很快萧云州就发了话,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胡思乱想。
“朕就开门见山了,前朝余孽今日夹带天花之物进宫,意图让皇子格格患病。”
“!!”
除了刚才参与校验全兴之物的胡院首,其他太医院的人都不知晓,这才听说,全都露出惊恐之色。
只要感染上,别说皇子格格,就算是天皇老子,都很难治。
龙子龙孙,也与百姓一样,碰到天花,就是半个身体直接进鬼门关。
医术再好的大夫,也不一定能把人从鬼门关拖出来。
因为现在没有一个药方能保证,让天花病患存活!
太医院众人顿时紧张。
千万别是皇子出事,让他们去治啊。
他们提着脑袋,都不一定能给皇子治好。
但萧云州轻咳一声,很快就打消了他们的担忧,“宫中目前无人感染。”
“呼。”太医院众人,顿时长出一口气。
但下一刻,他们就惊呆了。
萧云州放下茶盏,“但念及皇子尚小,宫中小格格更是未满周岁,因此,朕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群策群力,想一个方法,杜绝天花。”
“朕不想等,就十日为限吧。”
“……”
“!??”
“???”
整个御书房,除了柳家父子,以及早就听皇帝信口开河的胡院首——
其他御医都特么石化了!
皇帝说啥三日?
特娘的,生个娃都不止十日!
十日还想灭绝天花呢!

他们看皇帝的眼神,都充满了无声的抗议。
但萧云州当做没看见,“你们先讨论下,晚膳后,朕再来听听你们有无进展。”
“对了,闰年。”
萧云州看向柳闰年,这个研发才智得到仙子小格格认可的大舅子。
“你向来有开创精神,虽不懂医术,但也留下,听一听太医院对天花之病的见解,若你有什么灵机一动,也可以与朕的御医们商讨。”
皇帝这话一出,柳闰年顿时收获了在场所有太医的不善目光。
瞎扯淡!
太医院左右院判,犀利的目光就落在柳闰年身上。
不懂医术的人,怎么可能搞得出来天花的杜绝之法?
简直荒谬。
要不是皇帝说的,他们可能会跟人当场吵起来。
“哼。”
“哎。”
左右院判,胆子大的年长御医,都对着柳闰年,鼻孔里出气,背过身。
柳闰年:“……”
他穿着工部的官袍,混在太医院里也是挺尴尬的。
但……他还真的听见了小侄女说的怎么搞天花。
……就是种痘嘛。
柳闰年强忍住表情,看向足尖。
“对了柳老,”萧云州继续安排,看向柳文昌,“你也在吏部替朕草拟,若有人认识神医,对天花有所研究,也可以上奏。谁有功,朕就赏谁。”
柳文昌应下,告退前,就给了自己长子一个‘悠着点’的眼神。
柳闰年深吸一口气,表示明白。
“行了,你们先商议着,朕还要处理地月教的事情。”萧云州说完就去了议政殿。
没办法,他现在真的很忙,分身乏术。
只能让太医先讨论。
他当然知道,太医讨论不出来什么,毕竟种痘之术不属于现在的人间,而是小格格从仙界带来的。
但没事,他这个九五之尊,晚些再来‘点拨’他们。
萧云州如此想着,就去与锦衣卫指挥使,详谈如何在京城以外各地,详查地月教余党的事了。
御书房,一片静寂,而后高声乍起。
“胡院首,这就是你说的——皇帝医术很高?我真信了你的邪!”
太医院右院判,因为保养的好,六十多岁还很康健,此刻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我看皇帝是连医书都没看过半本,大放厥词,大放厥词啊!”
胡院首被右院判几乎指着鼻子教育,“胡院首,你老实说,收了皇帝多少好处?”
胡院首:“……”
天地良心,自从上次定国公突然发病,被皇帝及时喊他去医治后,胡院首就有点相信,那个瘟疫药方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
可定国公的事情,胡院首不方便与其他人详细说。
整个太医院,也就没多少人相信,他觉得皇帝医术高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胡院首脸热地重重咳了声,“天花之害,诸位想必都清楚。皇上有此决心,我等尽力便是。”
话虽如此,但胡院首自己都知道,这次皇帝杜绝天花的命令很棘手。
他作为太医院之首,也没多少信心。
但皇命不可违啊。
“诸位,”柳闰年终于忍不住开口,“还没开始,就先言弃,是否不妥?”
“晚膳之后皇上要来,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开始集思广益。”
“咳,有无讲天花的医书,先借我看看?”柳闰年顶着太医院众人的白眼,厚脸皮地发问。
“……”
太医院众人都无语。
临时抱佛脚,柳闰年对医术是一窍不通啊。
“嗯,柳大人说的是。我们开始吧。”
胡院首顶着压力,去让医士找书来。
很快,不仅柳闰年,御医们都开始翻找起来。
“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不即治,剧者多死。”
柳闰年看书看得尤其认真,还读出声音帮助自己理解。
但他周围的一步之内,没有一个太医愿意与他比肩。
太医都不屑与他为伍,讨论!
“此书有记载,将水牛虱和粉作饼,和粥饭服下,可预防天花。”
胡院首很快找到一个记载,但还没说完,就已经摇头,“这方法不好用。”
“哎,不行。”左院判摆手,“我年轻时村内有老者如此在孙儿身上试过,不见效果。”
周围太医都点头,“偶有用处,也是特例。”
胡院首叹气,放下手中书卷,但不成想,却被柳闰年拿了起来。
“诸位,我不太懂医术,但也看过一些医理,大约知道望闻问切,治其根本。”
柳闰年竟然发话了,“这水牛虱和粉作饼的法子,应不是此书笔者,随意杜撰,应是有其医理。”
柳闰年不懂医,但早朝时也听到了小格格的心声——知道牛痘之法。
牛痘之法,在柳闰年听来,那就是以毒攻毒四个字!
把毒性较弱的疮液,移到人身上,让他小小的感染一次,杜绝他以后再度感染的可能性。
这思路,其实与这‘水牛虱和粉作饼,和粥饭服下,可预防天花’有些神似!
可见,早期杜撰此医法的笔者,已经有了种痘之法的雏形思路!
柳闰年非但不觉得这法子不行,反而如听仙音,恨不能让太医院众人都仔细再研究下。
“我们是否可以就着这思路,继续探询。”
柳闰年看向胡院首,“我小时候听说书,曾不止一次听过以毒攻毒四个字,那天花之症……”
胡院首表情尴尬,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御医就呵呵起来了。
“柳大人真是……奇思妙想啊。”
“柳大人,你工部的事情都做完了?”
“柳大人,好一个以毒攻毒啊,以后你要是病了,老夫就以毒攻毒给你治,如何啊?”
“……”
柳闰年嘴角抽搐。
格老子的。
他现在是体会到了皇帝妹婿萧云州的痛苦了。
想要点拨这群人,怎么这么难?
油盐不进啊,这群人!
柳闰年叹气,干脆自己到角落里翻书了。
“哼!他还生起气了?老夫都没生气。”
“就是啊。”
太医院的人看柳闰年这样,不由吐槽。
晚膳后。
太医院的人翻书、草拟药方,都没停止过。
萧云州回了御书房,就见到大家席地而坐、争论不休的模样。
他很是欣慰,“哦你们讨论地很激烈啊,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了吗?”
太医院全都沉默。
他们争论不休,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定论。
普天之下,天花预防,暂时没有医书可循。
萧云州点头,“确实有些难。”
毕竟是仙界小格格才知道的法子。
普通人想不出来,正常。
萧云州坐下,端起茶盏,就轻轻吹了吹,“嗯,那不如你们听听朕的想法。”
“??”
“朕已经有个不成熟的主意了。”
“你们觉得,以毒攻毒四个字如何?”
“!!!”
太医院众人,强忍住,才没有回头去看角落里沉默了很久的柳闰年!
啥玩意儿?
咋就这么耳熟呢,这个不成熟的说法!

萧云州说完,就发现御书房诡异的安静。
他眉眼跳动,只能再重复一遍,“以毒攻毒,你们觉得可否,胡院首?”
太医们惊呆了。
皇帝与柳家大舅子,如此默契?
连以毒攻毒的激进法子,都如出一辙!
这哪里是姻亲,根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众人沉默。
但被点名的胡院首,必须站出来吭声,“不知皇上,此法何解,可有依据?刚才柳大人也是如此提议……”
萧云州惊愕,看向柳闰年。
柳闰年轻咳一声,忙站到前面来,将刚才胡院首念的那个‘以毒攻毒’雏形法子说了一遍。
“臣不懂医术,但隐隐觉得先人之法,并非无的放矢,可能蕴含预防天花病症之真法。”
“啪!”
萧云州一拍大腿,听得激动了,“好!说得好啊,不愧是闰年你!”
他这个皇帝本来还要想理由,告诉太医院,自己这个九五之尊是怎么想出来这牛痘法的。
现在,这柳闰年简直是帮了他一大把!
萧云州越看柳闰年,越中意,不愧是仙子小格格口中的聪明人,不愧是小格格命定的血亲舅舅。
“好,闰年,朕没看错你。朕就知道,你能想出人工孵蛋的办法,也一定能触类旁通,关键时刻,给太医院点睛之笔的启发。”
太医院:“……?”
太医们一脸懵逼,什么点睛之笔?
“皇上,柳大人参考的方子,如今早已证明是无用的。”
但萧云州站起,看向说话的左院判,就开口,“左院判,你幼时有无出过天花?”
左院判一怔,很快脸皮涨得通红。
他出过。
幼时他得过天花,所以面上右眉处皮肤坑洼不平,这就是当时天花疮留下的疤。
“皇上这是何意?”打人不打脸。
左院判胸口起伏。
若是皇帝用这事嘲笑中伤他,他就即刻辞任。
他是大夫,不是官员,即便面上有瑕疵,也不影响什么景国颜面。
但左院判正气愤,就听萧云州下一句话,如同雷声震耳!
“左院判后来可曾遇到过天花病人?左院判幼时天花痊愈后,未曾再得,为何?”萧云州眯眼。
他一句话,就让左院判,以及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惊住了。
他们面前,仿佛是漫漫无边的漆黑之夜,骤然被一道惊雷,劈开了夜色,带来了白光!
拨云见日般,仿佛捉到了什么。
是啊,幼时得了天花,长大后就不再得,是为何?
萧云州看他们这‘被点拨’的样子,就满意地点头,“刚才去抓捕携带天花脓疮的太监,朕钦点的都是幼时得过天花的侍卫,整个审问过程,也只让大理寺得过天花的官员经手。”
“朕不想天花病症蔓延。”
萧云州抬头,让自己沐浴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智者光辉,缓缓道,“但朕回来后就想,既然得过,就不会再得——这,是否可以作为杜绝一人得天花病症的方法。”
“!!”
太医院众人皆震。
原来,皇上说的以毒攻毒,是这个意思!
细思之下,有些……道理啊。
“皇上你的意思是,”胡院首的声音颤抖了,“在对方患天花前,人为地将天花之毒弄到对方身上,让他先得一次。”
左院判瞪眼。
这话听起来着实荒谬,且大胆,“这法子,可能会死人,皇上!”
萧云州沉下脸,天下没有毫无风险的事。
上天已经赐下了小格格,带来仙界之言,他们景国已经承蒙庇佑。
难道,还一点风险都不敢承担?
“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睡一觉,就把这对抗天花之法梦出来的!”
萧云州深呼吸,身体前倾,逼视太医院众人。
“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去想、去试!”
“试出一种安全的种痘之法!”
种痘之法……
太医院众人,都被这个贴切又精准的名词震住了心神。
“闰年,朕累了,你帮帮他们。”萧云州摆手。
太医院:“……”
他们嘴角抽搐。
柳闰年哭笑不得地上前,“臣必当尽力,但臣到底不懂医术,还要靠太医院诸位。”
萧云州止住他的客道,从桌后站起,“朕先去休息了。”
他不是不想继续提点太医。
而是具体操作方式,只能靠懂行的大夫来。
毕竟隔行如隔山,哪怕他这个皇帝听见了小格格的心声,但种痘秘笈也没有把种痘的每一步操作说的那么清楚。
必须要靠太医自己想了。
而且……小格格也会累啊,总不见得以后事事都靠小格格!
“你们要学会自己动脑子啊。”
萧云州看向太医院,就语重心长地督促责备道。
“天下重疾,何其之多!”
“天下病患,何其之广!”
“全靠朕一人,怎么治得过来!?”
太医院众人:“……”
他们目送萧云州背着双手、伟岸身影的离去,久久不能动弹。
“哎,我早就说了,皇上医术恐怕不浅,你们还不信。”胡院首啧啧摇头。
柳闰年嘴角抽搐,半饷才轻咳一声。
“诸位御医,你们医术高明,我刚才听了皇上启发,也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你们听一听?”
“譬如,左院判担心的种痘致死,那是否可以直接用即将痊愈的天花病人脓疮,种痘?”
左院判嘶了一声。
有时候,解决问题的方法,怎么拼命都想不出来。
可一经人提醒,才发现原来这么简单!
“还有,”柳闰年到底是听过侄女心声的,“有没有可能,结合牛虱子做饼食的先人之法,用患了天花的牛疮给人种痘?这样会不会比较安全?”
“……”
“……?”
“……!”
太医院众人,先是惊愕,后是质疑,转而陷入沉思。
别说,你别说,越想越有这么一点道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愚见。具体如何操作,还要各位太医参谋。”
柳闰年十分谦虚,因为真的他搞不来。
他养鸭还行,毕竟小时候干过,治病是真不懂啊。
但小时候村里得天花的牛,他是见过的。
“那些牛的天花,似乎没有人得的,那么与恐怖。”
真相就在一线之间!
“就这样试一试,我们分成几队……”胡院首立刻开始安排。
转眼,太医院就忙碌了起来。
走出御书房准备去看闺女的萧云州,停下脚步,猛然想起一件事。
朝魏正看过来,“嗯,让礼部草拟个回函。”
“与那吴赟国可汗说,让他再等一等出发。”
“等我景国搞出来天花预防之法,他再来也不迟。”
魏正啊了声。
马屁精的他,这次都拍不出马屁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皇帝的牛逼,就特娘的要吹到吴赟国去了啊!

“晚一日去,存在景国钱行的银子,就少一分分利。”损失很大。
吴赟国可汗铁了心,要去拜访景国皇帝。
他根本不是因为兄弟情,而是对景国钱行的利钱馋了!
“如今开通互市,景国百姓大多都把银子存到了景国钱行,而我吴赟国的人却只能看着。”吴赟国可汗皱眉。
“朕近日,已经听到了许多埋怨。”
过年前这段时期,两国互市的边境,景国百姓大多领了两个月的利钱,去买了年货,糖果瓜子……欢欢喜喜地过年。
这利钱其实没多少,第一波百姓观望的多,顶天也就存几两碎银。
利钱也就是十几文,可架不住,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得欢喜。
互市边境,景国百姓但凡取了利钱的,都喜庆洋洋,从过年前一天,就高高兴兴,逢人就说,一直念到了初七初八。
过往问候声从‘你吃了没’,改成了‘哎你利钱拿了没’……
景国百姓对自己人炫耀,腻歪了,慢慢地,就针对上了来互市的吴赟国人。
这世间最大的快乐便是——你无我有。而且,我得来,还全不费功夫!
吴赟国的人,顿时成了景国百姓炫耀的最佳对象!
天天炫,交易的时候炫,见到人也炫,离开的时候也炫……
反正路过的吴赟国蚂蚁,都逃不掉这从景国钱行白得利钱的炫耀!
时间一久,吴赟国可汗的头就开始痛了。
吴赟国的百姓开始闹腾了!
他们也要到钱行存钱!也要这白得的利钱!
明明两境相交,只隔了十几步,凭啥,人家有,他们没有?
“可汗,不如写信询问景国,我们也效仿他们弄一个吴赟国钱行……”
下面王侯提议,但可汗听了就一头包。
他们游牧为生,固定交易货铺的数量就比景国少许多。
更何况钱行?要收拢如此多的钱两,到期如数归还,还要加上利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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