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等皇帝了,老臣回家去。”
御书房外,还站着几个年轻大臣。
其中一个高挑俊朗青年,就是官职六品的大理寺右寺丞。
他见到张威走出来,就忙迎上去,“张大人,皇上可同意放人?”
张威沉默摇头。
这俊朗青年,大理寺右寺丞,顿时表情难看,神色着急。
“张大人,今夜若不放人,明日这两个老者的家人若是来要人,可怎么是好?”
张威皱眉,“别急,皇上近来多为百姓着想,今日一时冲动,也许明日就会想通放人了。”
“要是不放,明日我再上奏。”
“皇上不会下令,用刑逼问那两个老者吧?”
“那自然,皇帝也要脸!就算锦衣卫也要依法行事,何况我们大理寺!”
这俊朗青年顿时眼里有了喜色。
但他们才刚走出去三四步,身后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摆驾,皇上要亲自前往大理寺监狱,亲自审问茶馆老者!”
“还有……大理寺、刑部的人,都不许走!”
年轻俊朗的大理寺右寺丞,神色一瞬慌乱。
不可能,皇帝不可能发现他。
大理寺右寺丞,赵云磊,全身僵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大理寺卿张大人回的大理寺。
破天荒的,刑部从上到下的重要官职,也都被叫到了大理寺。
锦衣卫,兵部的也有人在,将整个大理寺的牢房都给挤满了。
“怎么回事?突然把我们都叫来。”
“所以那两个抓捕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萧云州穿了一身便服,进了大理寺的牢房,开门见山,“那两个老者被关押在何处,带路。”
大理寺卿张威皱眉。
他连夜在御书房,与皇帝说了随便抓人的弊端。
结果皇帝非但油盐不进,还变本加厉,要亲自御审,还兴师动众地把刑部、大理寺的重要官职都叫来了。
这是唯恐大家不知道,皇帝连夜抓了两个人!
大理寺卿张威,终于感觉到一丝凝重。
皇帝肯定有什么隐瞒他的事情!
这两个老者牵扯到的事,在宫中御书房皇帝都没说,却十分重大?
事到如今,张威深吸口气,在前面亲自带路,将皇帝带入了大理寺的监狱最深处。
“皇上,因为没有证据,大理寺不敢苛待他们。”
张威很快将萧云州带到了地方。
萧云州一看,差点闭过气去。
大理寺竟然还给这两个地月教长老,安排了桌椅、书册,两人面前还摆着丰盛的菜肉。
这可是刺杀皇帝的主谋,吃这么好!
张威轻咳一声,板着脸,“皇上,要是抓错了,这样才能与人交代。”
萧云州的脸色漆黑。
牢房里的两个老者,同样表情巨变。
他们看到萧云州,听到张威喊他皇帝,看到他完好无损,一丝伤都没受到,几乎瞠目。
“怎么会?失败了?”
萧云州眯起眼,呵呵一声,看向这两个老者,“你们心里是否这样想?”
“!?”
皇帝怎么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两个老者目光巨震。
不可能。
九霄不可能出卖他们。
就算任务失败,向来只会执行指令的九霄,根本不可能做指令以外的事。
重点是——九霄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在那间茶馆等消息!
两个地月教长老惊愕,眼中震撼,但很快就眼睑下垂,化作惶恐。
“您、您是……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夫犯了什么罪?老夫不过是在茶馆喝茶,老夫平日是教书先生,元宵才偷得半日闲。”
“老夫冤枉,为何要关押老夫?”
皇帝不可能知道茶馆的事,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两个地月教长老很确定。
今日他们碰头等消息,就连其他教内成员都不知道。
“普天之下可还有王法?”两个地月教长老,咬死自己只是普通百姓,“大理寺怎可随意抓人,老夫的妻儿天亮之后等不到老夫,肯定会报官!”
“老夫的学生肯定会找老夫……”
“皇上。”大理寺卿张威,皱眉。
怕什么来什么。
这两个老者竟然还是教书先生,若整成冤案,那就捅了天下读书人的窝,解决不完的麻烦。
“要不还是先放——”刑部尚书也怕读书人闹事,上次已经在正阳门闹过一次了。
但还没说完,牢房内两个老者理直气壮的神色还没褪去,旁边大理寺右寺丞因为刑部尚书的话、目光刚露出侥幸,就被浇灭。
萧云州挥手,“来人,将这两个老汉的衣服扒了。”
“!?”
“???”
整个牢房,一片静寂,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萧云州。
萧云州都懒得与这群人废话了,朝随行侍卫挥手,“赶紧的!”
两个老者,一扫刚才的强壮镇定,满脸血色都褪去,直接往角落躲!
“士可杀不可辱!”
“众目睽睽之下,怎可扒衣!”
老者声泪俱下,甚至一个转身就要去头撞墙!
“这……皇上,他们好歹也是秀才!”刑部尚书都惊呼。
秀特娘的才。
萧云州一肚子火,“别急,你们也有份。”
“??”
“全都给朕脱下上衣!此处无女眷,别叽叽歪歪的,秀才脱,尚书也给朕脱!”
“???”
皇帝疯了。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的手都在抖。
皇帝年前早朝,不太怼人了。
没想到,皇帝憋了个大的,今天彻底发疯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次叫的不是牢房中的两个老者,而是刑部尚书气得脸都黑了。
萧云州深呼吸,“辱?”
“行,朕也脱。”
“……”
“等下……皇上……”
御前侍卫全都无条件听从皇上。
锦衣卫更是只听皇帝命令行事,虽然这命令古怪,但是,得听!
一瞬之间,别管大理寺、还是刑部、还是牢房里的人,全都被锦衣卫、御前侍卫捉住了。
“我自己动手!”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要气死了。
但一转身,看到萧云州都开始解衣襟,他们无话可说。
还能怎么办?
皇帝像服了五石散一样,发病了。有什么话,只能等第二日再上折子,教训皇帝!
“皇上,您……一定会后悔!”大理寺卿张威恨铁不成钢。
但刚发完狠话,张威转眼就愣住。
萧云州已经重新整理完衣袍,但牢房里,两个老者却已经被压在了地上!
露出后背上一个醒目的刺青之字——‘反’!
“???”
“……!”
大理寺卿张威,刑部尚书殷墨桥,一瞬目眦欲裂。
‘反’!?
这两个老者真有问题……元宵寒冬,宛若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浇到他们头上。
“老夫就喜欢这个字,不行吗?”
“老夫年轻时不懂事才刺下的!”
两个老者都还在狡辩。
可这次没人理会他们了,就连张威、殷墨桥都无法再替他们说话。
开玩笑,谁家好人,没事在后背刺字?
你刺一个‘精忠报国’便罢了,结果刺个‘反’?
你要反什么?要反谁?
还敢说自己没问题?
大理寺卿张威,刑部尚书殷墨桥,嘴角抽搐,他们都听不下去这拙劣的借口了。
而且他们一转头,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只见他们身边的下属,平日看好的年轻官员,一个大理寺右寺丞,一个刑部属官,后背也是一个眼熟又吓人的‘反’字!
“呵呵。”
萧云州的低笑声,在牢房中响起。
“哦,你们都喜欢这个字。”
“真巧啊,你们四人相逢不相识,却有相同的喜好。”
“怎么,还都刺在同一个地方?”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你们觉得呢?这巧合如何?”
啪嗒——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手里的官袍都掉在地上了!
第121章 朕比刑部还厉害怎么办
“朕没有想到,教书老者,与刑部、大理寺的六品官员,有如此相同的癖好。”
“刺青的位置都如此默契。”
萧云州沉着脸,看向牢房中的两个脸色苍白老者,以及已经吓得发抖的刑部、大理寺两个年轻官员。
“你们是在大理寺的牢房说,还是去锦衣卫的诏狱坦白?”
萧云州转身,在侍卫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四个人刹那僵硬,视线交错。
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背后的‘反’字,大小相近,全在相同的右后背蝴蝶骨下方位置。
这种该死的巧合,配上一个该死的‘反’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官员与百姓身上。
如果出现,就令人很难不多想!
“我、我招!”大理寺右寺丞,赵云磊竟然是第一个撑不住的。
“混账,你不要胡乱攀扯!老夫不认识你!”牢中老者还想抵赖。
但是大理寺右寺丞,赵云磊,年轻禁不住事,当目光看到锦衣卫、一脸沉静如水的皇帝,就忍不住发抖。
“皇上,我招,我是地月教的!”
“??”
“!!”
整个大理寺牢房中的官员,全都震撼。
什么、什么教?
这一听,就不是正经道教。
大理寺卿张威的脸色,都黑中透白了。
“但我是被逼的,我是个孤儿,被他们养大,从小不听他们话,他们就不给吃的,还要打骂。很多人都被打死饿死了。”
“因为我会念书,考取了功名,他们才重用我,用妻儿威胁我,让我刻字,用背后的字威胁我,逼我只能替地月教继续做事,传消息!否则他们随时都能用背后的字,向朝廷告发我!”
赵云磊一瞬出卖地月教,和盘托出。
这背后刻字,不仅是表忠心,还是威胁。
大理寺、刑部官员全都瞠目。
邪.教,这是个邪.教啊!
萧云州冷哼,“你知道几个据点,从实招来。大理寺、刑部协同调查!”
大理寺的灯火,彻夜常亮。
审讯持续一整夜。
终于在鸡鸣报晓时,满头大汗的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拿着一叠厚厚招供,跑到御前!
“皇上,那两个老者……原来是地月教长老!”
“一个还是副教主。”
“他们、他们是想要反景复帝。”
“他们是前朝帝家的余孽。”
大理寺卿,一把手,张威,老脸涨红一片。
刑部尚书更是不停擦汗,小心翼翼地看向萧云州。
萧云州甚至没翻这招供书,平静嗯了声,一脸‘朕早就知道’的泰然。
刑部尚书殷墨桥满目震撼,他被皇帝这泰然模样给震惊了。
皇帝果然早就知道了?
皇帝日日坐在宫中,但所知道的情报,超过六部太多!
这不是第一次了。
殷墨桥之前慌乱过,但现在竟然觉得有点……安心?
这种邪.教成员,反景的前朝余孽,在他刑部埋下眼线,还是个他平日器重的六品官员,让刑部尚书殷墨桥,想到就后怕!
前朝余孽,每日竟与他一起办公,一起上下值,还曾经一对一谈过公务。
这要是暗中无人时,给他一刀,他就没了。
要不是皇帝昨夜发疯,不是,明察秋毫,抓出了刑部里的奸细,自己的性命也许堪忧啊!
“臣失察,难辞其咎。”
“多亏皇上圣明!”
殷墨桥脸色难看,下跪认错。
旁边的大理寺卿张威,也是老脸尴尬,“茶馆抓捕的两个老者,其中之一已经招供,他们、他们是在等……”
说着,张威跪下,也是五体投地。
“等元宵行刺皇帝的结果。”
萧云州身边的魏正,一瞬瞪大了眼,“什么?大胆!”
魏正是御前总管,当下就忍不住喷大理寺卿张威。
“这等大事,你们大理寺现在才审出来,之前还一而再再而三,阻止皇上关押这两个老者!”
“张大人,你好大能耐啊!你是要造反!?”
“要不是皇上英明,早让兵部去抓人,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啊混账,那刺客是谁,审出来了没有!”
张威身居高位,要是从前被一个宦官指着鼻子骂,他肯定要撩起袖子与对方对骂。
可现在,魏正骂的,他一个字都无法辩驳,只能老脸涨红。
没错啊。
自己险些放过一个刺杀皇帝的邪.教长老!
“老臣惭愧,魏公公说的是。”
萧云州大爽。
魏正虽然只会拍马屁,但关键时候,还挺好用,譬如现在。
魏正负责黑脸,他这个皇帝就可以唱红脸了。
“行了,朕还没说话,魏正你急什么。”萧云州摆手。
“你怎么可以对朝廷重臣如此不客气,嗯?”
大理寺卿张威,尴尬不已,又有点感动。
“皇上,那个长老已经招出刺客,他名为九霄——”
但刚说到一半,就被萧云州啪一声拍桌阻止。
萧云州的脸色都变了,“这刺客不必说了!朕心里有数!”
开玩笑,武力99的刺客小九子,端茶小太监,他感化对方的任务,做了足足十几日。
好不容易才感化小九子成功,得到仙界认可,让对方成为了‘景国精英人才图谱’一百零八人之一。
要是被刑部、大理寺继续调查,惹了这小九子的不快,感化值再跌回去,他不是白忙了?
萧云州直接放下茶盏,脸色凝重,“这刺客九霄的身份,你们就都当做不知道,以后不用再提。”
大理寺卿张威,刑部尚书殷墨桥,又一次震惊了。
魏正都不理解,满目担忧,“皇上,这事关您的安危……”
他还没说完,张威、殷墨桥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魏正傻啊。
皇帝的意思还不明确吗?
这刺客,地月教以为是他们的人,但其实是皇帝的人啊!
大理寺卿张威,事到如今,也是被皇帝今日的手段震撼了。
“怪不得皇上您早就知道地月教长老在茶馆,原来,您在地月教也设下了眼线!”
萧云州一愣。
“难怪皇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连背后刺字都知道,原来如此,地月教原来有我们朝廷的人。”
那真没有啊。
只有一个小格格。
萧云州轻咳一声,耳廓微烫,“那几个地月教据点——”
“皇上放心,天明之后就可以出兵围剿。皇上您要不要过目,看看对方招供的据点,有无遗漏?”
“……”
他知道个鬼啊?
萧云州嘴角抽搐,沉痛地看向如此提议的刑部尚书,“殷爱卿,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尚书殷墨桥:“……?”
“该是时候学会自己成长,自己断案了。”
“哎,你们这样,朕真的很难做。”萧云州啧啧摇头。
“说出去,朕比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厉害,这可怎么是好。”
“……”
大理寺的审问,告一段落。
萧云州打着哈欠,终于起驾回宫,但正要走出大理寺的大门,他就脚步顿住。
之后围剿地月教据点的行动,必定兴师动众,哪怕再小心,都难保在御书房议事时,不传到他宝贝闺女楚楚耳朵里。
别人,他这个九五之尊都能忽悠。
但仙女转世的楚楚,他这个父皇不能随意忽悠!
他怎么知道的地月教长老,在茶馆?
萧云州找不到一个可以忽悠闺女的理由——因为是闺女心声与他说的!
萧云州神色变幻,不能就这么回去。
他的楚楚,如果知道她的心声能被听见,能影响这天下,她就再也不会那么快乐了。
萧云州顿时回头,看向满身疲倦的大理寺卿张威、刑部尚书殷墨桥,思量一番就压低声音开口。
“朕的大理寺不行,朕的刑部也不行,朕都没脸,明日在早朝上提。”
“……”
张威、殷墨桥神色变幻。
来了,迟到一晚上的皇帝责骂,终于要来了。
“老臣自愿请罪。”
“老臣愧对头上乌纱帽。”
他们事前不知道地月教在茶馆,这不算什么大罪。
可大理寺、刑部都混进了地月教的奸细,他们难辞其咎。
但萧云州摆手,“别动不动就来请罪、请辞这套,朕不吃。”
“……”
张威、殷墨桥嘴角抽搐。
那皇帝想怎么样,想骂人就骂!
大不了罚俸!
两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谁料,萧云州板着脸,说出来的话却仿佛被什么附身了。
“你们的无能,朕没脸昭告天下。”
“朕自己捉住的邪.教长老,朕自己解决的邪.教刺客,朕自己找到的邪.教奸细。”
“这让朕怎么说?”
“脸呢?朕的脸呢?”
张威、殷墨桥:“……”
皇帝的嘲讽能力,又上升了。
两个重臣都脸红耳烫,啪啪地被这话抽在面门上,根本抬不起头,又痛又麻。
“所以,”萧云州看了下两人神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张威,你明早送个折子上来。”
“说一说,你们大理寺,这次是如何发现的地月教阴谋。”
大理寺卿张威猛然抬头,啊?
“皇上,您的意思是……”
萧云州伸手,止住他的声音,“为了朕的脸面,朕不想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是朕亲自抓的地月教反贼。”
“记住,是大理寺发现反贼异动,然后在元宵节前告诉朕的。朕这才下令抓捕前朝余孽。”
大理寺卿张威,全然怔住,他刚才是脸红,现在简直无地自容了。
皇帝非但不怪罪大理寺失察,还把这发现前朝余孽的泼天功劳算在大理寺头上?
“这……”张威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连先皇,都没有这般容人之量!
他顿时心甘情愿地弯腰,“臣定不负皇上之命!”
【滴,你的父皇收服了一个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当前进度3/5!】
第二天醒来的萧楚楚,一早上就看到这系统消息。
她惊了个大讶。
【昨天深夜,皇帝爹干啥了?他没睡?】
【天啊,人家皇帝在夜里饮酒作乐,我家皇帝爹还在办政务?】
萧云州一大清早,小憩片刻来看闺女,就被这心声给逗得神清气爽。
在闺女的一声声夸奖中,他骄傲挺胸。
“皇上,大理寺卿、刑部尚书有折子送上来,有急事面圣。”
魏正及时通报。
萧云州心有所感,嗬嗬地抱起闺女,“让他们进来。”
他要让闺女听一听,地月教的威胁没了。
以后闺女,都不用再为这件小事担忧。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刑部尚书殷墨桥,还与大理寺打起了配合。
“大理寺在半月前,发现了鬼鬼祟祟的老者,经常在宫门前徘徊,早就已经锁定了他。”
“元宵时,他们深夜不回家,饮茶聊到‘刺杀’、‘皇帝’、‘前朝’之事,大理寺立刻上报!”
“昨夜果然,审问出了地月教的阴谋,京城据点已经全部围剿完毕,教众关入大理寺,刑部与大理寺,将共同会审!”
【!我敲,我说呢,怎么我的积分上涨了一大截。】
萧楚楚乐了。
【让我来看看围剿现场的转播。】
“!”萧云州一瞬脸色巨变,紧张地额头都要冒汗了。
闺女还有这能力?
她千万别看到,他哄大理寺‘领功劳’的那幕。
幸好,萧楚楚没看一会,就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咦,国力上升了1.5%。】
【哎呀我的积分又可以十连抽了。】
这么快!
萧云州面色变化。
【《织布之养蚕秘法》】
【《杜绝天花-牛痘法》】
【《尸检仵作篇》】
萧云州在御书房,目光发直地坐在龙椅上。
“皇上,地月教的余党处置,这样可否?”大理寺张威敬重地看向皇帝。
但萧云州半饷都没能吭声。
他兴致阑珊,挥了挥手,“刑部协同大理寺,地月教之事你们全权负责。”
不必问他这个皇帝了。
因为,他这个皇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他要去养蚕、灭天花、验尸了。
他要关切户部、太医院、以及刑部了。
萧云州目光闪烁,看了眼刑部尚书,已经快五十岁的殷墨桥。
“殷爱卿,朕这几日可能要去刑部,旁听案件,你准备下。”
“???”
刑部正纠结着着,没多久早朝,礼部尚书便在朝上禀告。
“皇上,新年之际,吴赟国可汗想来我景国都城,亲自与您面见。”
萧云州一愣。
他没空见啊。
他要去忙着养蚕、验尸、种痘……
萧云州刚想说不必,让那可汗自己忙去吧,就听女儿的心声在早朝帘子后想起。
【嗷呜,小说这里的情节竟然到了。】
【吴赟国可汗的爱子,就是得了天花死的。这次拜访景国之后没多久,他的第三子也会感染天花。】
【两国从此成了死敌。】
【诶哟,我这个《牛痘法》可真及时。】
萧云州一瞬抬头。
天花是恶疾,太医院都没太多把握。
这来访景国的吴赟国可汗,拖家带口来,孩子在景国感染了天花……
萧云州光是想想,就有些流汗了。
因为这事,两国开战,还真有可能。
这也太巧了!
不来景国没事,一来景国皇宫做客,对方皇子就得天花没了。
萧云州脸色难看。
这是天要亡他景国!
这事要真发生了,他有口难辩,说不是景国害的,都解释不清了。
【嗷呜,按照情节,吴赟国小皇子得天花去世后不久,咱景国皇宫就有个小太监被发现得了天花。】
【嗯,就是丽妃派去照顾四皇子的小太监。】
萧云州瞠目。
萧楚楚临近了吴赟国拜访日期,把这些相关情节都想起来了。
【这小太监元宵那日恰好请假出宫,说是替家里爹办丧事,但他说谎了!】
【其实,他是地月教的暗桩之一……】
萧云州一瞬差点在龙椅上站起来。
地月教,还有人?
【按照计划,若九霄刺杀皇帝爹后,地月教的暗桩就开始行动,意在灭杀景国皇子!】
萧云州瞳孔巨震,这还是连环招,这前朝余孽,是要把他们萧家血脉都斩草除根!
【小太监元宵出宫,第二日就会故意带天花病患的衣物、脓疮液进宫,想让皇子染上病。】
萧云州听得心中巨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刑部、大理寺今早的审问结果里,没有提到这件事。
萧云州顿时想起来了,张威说地月教长老招供了,但那个副教主却是骨头硬,什么都不肯说。
看来这天花的阴谋,只有副教主才知道?
他都能想象出来了。
刺客若是得逞,他这个皇帝驾崩,大臣就会紧急讨论新皇继位的事情。
到时,这个小太监拿着天花病患的衣服进宫,再传染给身边皇子,继而传染给新君……
地月教好一出阴狠连环计!
【算起来,这小太监今日应该就要回宫了。】
萧云州瞪眼。
【幸亏,丽妃平日极其疼爱四皇子,觉得这小太监家里有丧事不吉利,他回来后,丽妃就将他退回内务府了。】
【他没祸害成咱们皇子,等吴赟国皇子来了,他就祸害了人家!】
萧楚楚把小说后面的情节,全想起来了。
只不过小说里,元宵后,萧云州已经被刺伤,太后亡故,吴赟国可汗是来凭吊的。
【不知道这次我抽中的《牛痘种法》会以什么形式,为景国所用。】
萧楚楚也很好奇。
萧云州面色变幻,表情高深莫测,良久就看向早朝中一群文武百官。
还能是什么形式?
当然是自己这个仙子转世小格格的父皇,想出来的,咳,点拨大臣的。
【早期人痘法:采取疮的浆,用棉花沾塞被接种者的鼻孔;】
【水苗法:把痘痂研细并用水调匀,以棉花沾染塞入鼻孔】
【而后,由人痘法得到启发,形成牛痘法——感染天花病毒的牛……】
萧楚楚已经开始阅读抽到的技能书了。
她的心声,逐渐清晰地传入萧云州的耳中。
萧云州顿时坐直身体,神情肃穆,竖起耳朵。
而早朝大殿内,柳家父子,也慢慢皱眉。
“退朝。”
三刻钟后,两拨大臣终于吵完地月教的事情。
萧云州也长出一口气,听完了闺女的一堆种痘大法。
他按了下有点晕胀的太阳穴,起身。很快示意魏正叫住一个在吏部、一个在工部的柳家父子,以及大理寺卿、刑部尚书。
柳家父子还好。
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两人却是很紧张。
“皇上,可是对刚才地月教处置不满?”
萧云州示意他们先安静,给了魏正一个眼神,“小格格饿了,与柳嫔说,先让她与小格格休息下。”
大理寺卿张威的嘴角抽搐。
现在他看皇帝哪里都好,就是太儿女情长!
小格格没哭没闹,哪里饿了?
皇帝也太顾家了吧?
但萧云州下一个眼神,就已经转到他身上了,“今早,已经有一批文武百官的举报匿名折子,送到了朕这里。”
张威、殷墨桥都有默契地看向吏部柳文昌。
这个劳什子的百官举报,每月固定渠道,让大家对皇帝畅所欲言的事情,就是柳文昌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