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系统和宿主之间,只能有一方当咸鱼!
放下语文书,盛珺又拿起数学。
这本数学书,和现代的版本,倒是没有太大区别。
加减乘除与阿拉伯数字一应俱全。
不过大概是为了贴合朝代,课本里的教学实例都改成了仿古的风格。
例如经典的水池放水题,就被写成了“今有池五渠注之”这样的版本。
还有小明和小红,也变成了大牛和大狗……
等等,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也不知大牛学到这里时会作何感想。
除了语数课本外,还有一本美术书,里面是古今名画大赏。
盛珺一看,除了水墨水彩之外,竟然还有简单的素描绘法,和光影概念。
倒是没看见油画,或许是要先用素描打好基础,升到更高阶段才能解锁吧。
盛珺欣赏了一下书里的画,就把它合上了。
还剩最后两本书。
一本叫作《社会常识》,盛珺翻了一下,发现里面都是这个朝代的相关信息。
比如历法、地理、官职、礼仪和风俗等等。
像是各个地方都有什么物产,以及走到哪个城池,入城时需要什么条件,各地有什么部门,什么样的政策,书里全都说得明明白白。
乍看有些复杂,不像是小学生要学的东西。
但仔细想来,在古代生活,这些的确都是很有必要了解的知识。
能知道这些,日后出门在外行走,走到哪里心中都很踏实,遇到什么都不慌。
像是与人交际时,或是要与达官贵人们打交道了,都能减少许多麻烦,也不会因为失了礼数而冒犯到人,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放下这本书,再看最后一本,则是《生活常识》。
顾名思义,里面都是些平时生活中能用上的小贴士。
例如,牙齿到底该如何刷才比较干净。
饭前便后必须要洗手。
有条件的情况下,内衣裤一定要勤换等等。
还有一些饮食健康相关的知识。
像是李子性寒并不能多吃。兔肉不好与鸡蛋同食,容易引起腹泻之类的。
甚至还包含了一些儿童发育成长中的生理变化,相当于是基础的性教育启蒙课程。
这本书和刚才那本《社会常识》合在一起,基本等同于一本古代版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这两门课相当实用,而且都很有意思的样子。
盛珺都想跟着古人们一起重读小学了。
思绪一飞,她不禁想起自己在现代读书的日子。
她想,像这类的常识课程,要是在现代也能学到就好了。
因为一些看似简单的常识,父母出于各种原因是教不到的,学校这边就算教了,也会比较粗略。
就说卫生这事吧。
听起来也不是啥大事,老师家长都会强调做人一定要讲卫生。
但在她小的时候,其实对讲卫生这个概念很懵懂。
在大人的提醒下,她知道自己该勤洗手,经常剪指甲。
也知道要维护周围的环境卫生,平时要把生活的卧室,和学校的教室统统打扫干净。
可说来难以启齿。
她小时候从不知道人必须要勤换内衣裤,甚至不知道小解后也得用卫生纸擦干净。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身上总是带着难闻的味道,被同学疏远,不知所措地难过了好些年。
直到后来再长大一点了,才无意中从别的小姑娘身上学到了这些,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问题。
不止卫生,还有社会常识也是一样。
她刚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时,啥都不懂,整个人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很多事都是在自己遇到事情或者碰壁了以后,摸滚打爬才能弄清楚。
例如五险一金究竟是什么,到底该怎么交。
工作与生活中被侵权后如何维权,该去找谁维权。
租房买房装修时都需要注意什么坑。
贷款和信用卡到底是怎么个事……
唉,实在太多了,说起来都是泪。
所以,眼下古人们能机会学到这些常识,真是太棒了。
眼看着诗词大会落下帷幕。
盛珺便将课本投送到出货口中,当做是送给大家伙的奖品。
听方仙儿说,她们竟然还有奖品拿,大伙全都好奇极了。
因为宋衔青作出的文章最好,所以这次就由他去拿取奖励。
宋衔青走上前,俯身从方仙儿的赐福箱中抱出一个木箱。
这木箱掂在手中很有一些份量。
其他人也很快围过来。
在众目睽睽下,宋衔青慢慢揭开箱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枣儿吃惊道:“是书!有好多好多的书呢!”
方仙儿给的书,和以前大家见过的书,样式截然不同。
虽然也是线装的纸页,但这几本书的纸张格外白皙透亮。无论是排版还是图文,都很整洁美观。除字与画的线条之外,一点多余的墨迹杂痕也没有,就是不看内容,也如无暇宝玉一般赏心悦目。
每本书封上都印着彩色的插图,看着不是水墨画,纹样特别,是用线条与色块勾勒出的几个俏皮孩童。
也不知道这画究竟用了什么好颜料,图案清晰明亮,显色又鲜艳。
宋衔青低头,打量一番书封,发现上面所用字体,仍是那种缺了笔画的俗体。
封上只有两个简单的字,语文。
他时常净手,此时手也干净,看了一眼,手心干燥无汗,便放心捧起这本语文书来,轻轻翻动书页。
粗略看了一下这本书,里面收录了许多文章诗句。思索片刻,宋衔青猜测,封上的“语文”二字,大约是取了言语及书文之意。
再细看书页上的内容,他看到不少段落旁缀有栩栩如生的彩色小画。
至于内容,段落字句,均是由整齐的俗体黑字构成。他彻底肯定很早之前心中冒出的猜测。
神州的通用文字,果然就是俗体。
宋衔青还发现,在每个字的顶上,都有几个连绵弯曲的奇怪符号。
他没能认出是什么东西,便暂时将其抛到一旁,继续琢磨起字体的事。
这种俗体字,乍看时觉得别扭,不习惯。但这些天看久了以后,抛开方仙儿的魅力干扰不谈,客观来说,他也从字体本身品出了不少优点。
首先,俗体写起来精简轻便。这样的话,抄写东西的速度就会大大提高。
再就是,它降低了学习的门槛。
像是枣儿她们这种零基础起步做学问的人,俗体字学起来会更快。
想想也是。
大家都待在山里,又不用在官场上做文章,且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完全没必要顾虑那些繁文缛节,也无需苟求字里行间的美观。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提高效率远比写出一手好字重要,俗体才是最佳选择。
既然方仙儿将这些俗体书送到了他们眼前,日后他也改用这种字体来教学好了。
在宋秀才径自沉思之时,枣儿她们也捧起书籍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了。
这书页洁白似雪,叫人看着就不敢亵渎。她们都拿皂角净过手,擦干水渍,才敢伸手触摸书页。
她们先挑了美术书,主要是因为这俩字最好认。
由枣儿捧书,其他人就围在旁边看。
她翻开扉页,就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着许多文字,打眼看去,又有许多不认识的。
看来想要读懂这些书,就得继续努力识字才行。
慢吞吞翻了几页,一幅幅缩小的精致画卷就在众人面前展开,泼墨山水,飞天壁画,各放异彩,令人大开眼界。
等翻到更后面的内容时,几张素描顿时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就连宋衔青无意中用余光瞧见了,都忍不住睁大眼睛,下意识凑过来细看。
“这般细致的画法,连发丝都是根根分明的,人脸上的褶皱也清晰可见。想来定是神州中的特殊技法……”
他喃喃着,如获至宝地捧着素描教学看了起来。
若是能将这种画法学会,那世间人面,皆可复刻于纸上。
不说别的,拿着画去找人都很方便,一找一个准。
见宋衔青跟魔怔了似的,挤过来把书拿走,径自陷入了书画的世界。
其他人十分无奈,只能转身拿起了另外一本书——数学。
翻开书页,就见里面无数如同法术般的符号排列,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好在里面不全是这种符文,还有些人能识得的字。
比如说,大牛。
铁柱擦着眼泪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你们快看这段话,说大牛有四个桃,大狗有三个桃,小石头有七个桃,大牛给了小石头一个桃,小石头又吃五个桃,大伙手里分别还剩几个桃?”
这一通绕下来,给大家全都绕晕了。
又觉得这题听起来颇有意思,都在嘴里嘀咕着,掰手指头算了起来。
最后还是枣儿算得最快:“每人手里都剩三个桃!”
说完,她低头看了几眼数学书上的内容,又往前翻了几页,盯着阿拉伯数字若有所思道:
“这些符号,似乎是数字的简单写法,笔画少,几乎都是连起来写的,看着很方便计数用。”
回头她们得仔细钻研一下这符号才行。
看过数学书,然后就轮到社会常识和生活常识了。
虽然大伙还认不全俗体字,但认真研读一阵,也能大概摸清里面是些什么样的内容。
“这本书极有用,里面甚至写到了进各个县城需要做的准备。若是上次有这宝贝,咱们就能提前知道成安县门口要搜身的事了。”枣儿道。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眼下哪里都不安生,情况随时会变。学完这些,心里留个底,也不能全靠着它,自己也得多多观察才是。”
就像她们这边的县城,以前压根不会收取那么高的进城费用,后来就彻底无法无天了。
那本生活常识也很有用。
就说哪些食材相克不能混着吃这一项,她们了解以后,做饭时也能注意到,避开麻烦。
看过这些书,大伙都心领神会。
方仙儿给的并非是那些考学会用到的大部头,而是一些更有用,更实用的东西。
盛珺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发话道:“这些书上有许多字,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努力学习,但应该也认不全上面的所有字吧。”
“想来你们都注意到了,每本书的每行字上方,都有一排奇特的字符。”
“这些字符,名为拼音,只要学会它,就能掌握一种快速拼读文字的方法。我建议你们先从它学起,这样日后读书时也能轻松许多。”
“打开那本语文书,翻到最前面,一开始的内容就是教这个的。”
村人们一听,都惊奇极了。
大家很早就清楚,学习这事几乎没有捷径,凡事必须脚踏实地。
但方仙儿却能给他们提供一种更轻松的识字方法,这简直就是神迹!
盛珺讲完汉语拼音的好处,想到大伙肯定不知如何入门识读,这就需要她的帮助了。
她让大家把声母和韵母全部写在地上,然后挨个教学读法。
“啊、喔、额,一、乌、迂。”
村人们乖乖跟着读。
大伙心知,方仙儿传授知识已经是极大的恩德,总不能劳烦它讲太多遍,于是都记得很认真。怕自己一口气记不住,就一人分配了几个母,各自记一部分。
汉语拼音作为一项近现代扫盲利器,入门也很简单。
没过多少时日,村人们就将它彻底掌握了,可以用拼音慢慢细读方仙儿给的书本。
大概是靠自己拼读出来的字更容易记,大伙的识字进度也是一日千里。
期间,枣儿按方仙儿的建议,拿细木棍和木炭做了一些简易的炭笔。
还有之前包食物攒的那些油纸,也被拿了出来,给每人都发一些,不光滑的那面可以拿来写字。
书本只有一套,十分珍贵。
大家有了炭笔,就可以抄写一些文章,以及有用的知识,这样也更方便随时随地拿纸出来看。
年后这段日子,大伙都不算太忙。
于是,所有人都投入到紧张的课程中,知识的氛围无比浓郁。
因为掌握了拼音,能读懂书上的字了,大伙就都觉得学习不再是一件煎熬的事。
甚至非常快乐。
因为每日写完字的空闲时,方仙儿还会给大家上音乐课,用它的方形法器放出仙曲。
首先就是传统乐曲和古典钢琴曲。
对于这些曲子,村人们就是单纯欣赏,陶冶情操。
要说大伙最期待感兴趣的,还得是朗朗上口,直白通俗的现代歌曲。
枣儿如愿学会了《铿锵玫瑰》。
她还额外学到了不少新歌,例如《月亮之上》。
又是跑到月亮上,又是自由飞翔,也只有仙人们的法术才能做到了。
每当她唱出这些词,就好像自己也有了仙法一样,能飞到月亮上看看去呢!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曲子调太高了,她完全提不上去,只能压着嗓子唱了。
不仅是枣儿。
其他人也都渐渐养成了习惯,空闲时间嘴里一定要哼唱几句什么才对味。
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大伙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盼头,每天都有新的快乐与收获。
眼看着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春天的脚步近了。
大家又要忙活起来,只能放缓了学习速度,专心投入到生活之中。
首先就是春耕前的种种准备。
天暖之后,土地就没那么硬了,终于可以动手开荒。
开荒是个麻烦活,但也有些轻快的办法。
按常理来说,用烧荒法肯定是最快的,也就是点火将地上的杂草烧干净,化成草木灰自然分解在地里,既能快速开荒,又能顺势肥田。
但是,在山里就不好这样做了。
一是四周环境复杂,有不少野草枯木,万一控制不住火势,就会引火烧山,酿成大祸。
二就是这烧荒法燃的烟太大了。
万一叫山外边的人看见,就有把人引过来的风险。
所以,最后还是得用笨办法,用工具慢慢把杂草连根清理掉,连带着把土翻上一遍,之后再下基肥。
说到基肥,如今她们手头并不缺少肥料。
除了日常出恭积攒下来的人肥以外,还有许多木炭灰,以及方仙儿暖宝宝里的神仙粉用。
盘算好开荒的事,大伙又掐算计划了一下,发现今年的种植任务并不轻松。
首先是春麦。
等她们开完地,下了肥,然后就要给地里灌水,风这些都做完,就差不多到了播种的时候。
她们这边种麦比较早。
大概要在初春时节,白日里化冻,夜里土地却能冻住的阶段下种。
好在麦子种完,后面操的心就不太多了,熬到清明前后时,就能抽手把山药和大豆一种。
山药的种植法子,方仙儿给教过,没有太大难度。
但种豆却是个大活。
因为她们今年不仅要种大豆,还得种野豆。
方仙儿说了,要给她们教一种好办法,让两种豆子混交,得到一种产量更高的优质豆种。
这混交的活计比较精细,估计得忙上好一阵。
但作为庄稼人,谁不眼馋能让粮食增产的办法呢?大伙听完,都很有干劲。
虽然方仙儿说了,这混交并非一劳永逸的办法,因为那良种只能种一次。
种完头茬后再长出来的豆种,就没那么好的产量了,还会出现别的问题,所以每年都得混交培育新的种子才行。
但他们也丝毫没有折损热情,依然很惦记这种豆的事。
不过,眼下说豆种实在太早,还是先好好开荒肥田吧。
带着踏犁,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投入到开荒大业中去。
当然,大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得待在地里。
因为天气转暖,她们又可以出山去找其他伙伴了。
商量了一下,大伙决定先去一趟元宝村,看韦十八的商队什么时候出发,顺便还能问问鸡苗的事。
敲定行程,枣儿等人一大早就动身了,很快到达村庄。
她们今日的运气还不错,韦十八正好在村里。
双方许久没有见面,倒也不觉生分,相互道了声新年好,很快就聊起正事。
韦十八道:“我打算在下月初,带商队动身南下。”
跨地行商周期长,下月出发,再回来的话,估计就该入夏了。
枣儿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韦叔这也是在向她们透话,最快也得等入夏才有收入。
好在她们也不着急。
毕竟整个春天都要忙碌耕种的事情呢,忙起来就不知时日了。
说完这个,韦十八想了想,又跟她们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咱们最开始榨油的时候,元宝果已经没那么多了,最终是榨出了三十斤左右的油量。”
“听着不算太多,但也不必忧心会短了收入。你们有所不知,南边那些贵人最好风雅,我前阵子定了一批五两装的精致小瓷罐,回头分装一下,大约能分出六七十罐来。”
“物以稀为贵,果油数量不多,我想到时价格又能往上提一提。”
韦十八最初保守地估过,一罐油应该能卖五两银子。
但过了一个年,他静下心来一想,就觉得若是花心思好好钻营一下,说不定到头来,每罐能卖出二十两朝上的价格呢!
眼下万事俱备,只差出发南下了。
说起南下,前段时间,他的前任师兄明北还在他这里旁敲侧击过一番。
明北仍不知道果油的事,而是想从他这里打探启程的时间。
随便扯皮了几句,对方没能得到准话,等回去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动身了。
估计是想走到他前面,好过去抢客户。
韦十八为他这作派感到不齿,但也并不心急。
如今他们手上有新奇的好货,动身早晚不会影响什么,一路上安安稳稳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明北这出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等回头果油在南边打出名堂,叫对方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一探究竟。
得提前做些预防。
韦十八琢磨了一下,先给果油另改了一个风雅的名字——兰竹露。
按照正常来说,油凝则为脂,融则为膏,给油取别称,不是叫脂,就是叫膏。
但那都是动物的油脂,要叫那样的名称,听着总觉发腻。
他仔细想了想,这油是流动的金黄液态,称它为露也不算过分,于是便将最后一字敲定了。
至于前头的兰竹二字。
果油本是草木果实制成的,这也是它的一大卖点。但总不好直白点出它的来历,于是就用草木中的君子兰竹来替代了。
出于谨慎,韦十八还想方设法给油中添了几许花香。
不单是为附庸风雅,优化商品。
同时也是因为果油里带着淡淡的元宝果香味,他怕被师兄轻易闻出原材料来。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元宝树在他们县里并不少见,韦十八从没想过真能瞒住别人一辈子。
他也从不敢低估旁人的聪慧。
想必只要给足了时日,就连榨油的法子,估计都能被人摸出来。
但只要做足准备,怎么都能拖一下这个进程,让他们这群人先一步发财捞到金吧。
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剩下就是顺其自然。
说完元宝油的事。
韦十八又想起什么,对枣儿她们说道:“对了,之前说要找两只飞奴,已经有眉目了。不过雏鸟得再长两个月才能送过来,大概是在清明前后。回头你们和平安商量以下,选个日子来接它就成,到时驯养方法也会一并给你们。”
枣儿这边点头说好。
然后就说到鸡苗的事。
韦十八说,家禽也得等暖和些才好育雏,这会儿也不好给,就让她们到来接飞奴的时候,再一并带走。
到时可以给她们十来只鸡,还有两对鹅。
没有鸭子。
主要是养蛋鸭的话,得有差不多的水塘才行,打听到枣儿她们那边没有,他们也就没准备了。
说完这些,韦十八就问她们最近还有没有要帮衬的地方,趁他走之前赶紧说,也好快些去办。
大牛想了想,便问韦十八能否给他介绍一个武师傅。
他倒没想着学啥绝世武功,只求有个会武的师傅带着,传授点拳脚功夫,对付多数宵小时够用就行。
而且,大牛并不打算长期习武。
于是就问韦十八,有没有单纯收钱教人的师傅。
不求什么长久的师徒情谊,也别是啥家传绝学,普普通通就成,这样等他学会以后,就能教给其他人了。
大牛的要求听起来多,但实则并不苟刻。
这类武师傅反倒是最好找到的,拿钱办事,门槛不高。
韦十八很快答应帮他留心一下。
彻底没啥事了,村人们起身告辞。
枣儿看向铁柱。
她刚就注意到,铁柱一直坐在旁边发呆,时不时又露出踌躇的神情,于是抬胳膊碰了下他,用眼神问他是不是有啥事要说。
铁柱犹豫一下,用口型回她道:“等会儿再说。”
枣儿点了下头,也没再继续追问。
村人们彻底踏上归途。
回家的山路上,枣儿又问铁柱,刚才想说什么事。
其他人也跟着望过来。
被大伙盯着,身上有些不自在,铁柱叹了口气道:
“唉,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个人吧,学习上很一般,力气也不是最大的。既不会像大牛那样打猎、做枣儿那样的手艺活。也不比秋娘,能自个儿去拜师学医药,而且还很努力。”
“想到这些,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得劲,晚上也睡得很不踏实。”
枣儿等人飞快对视一眼。
秋娘开口安慰他道:“其实,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就说前阵子,你本来听不到方仙儿说话的,只用几天就追上来了。”
铁柱却摇头道:“那次只是意外。咱们现在学的东西都是基础,我都觉得吃力了。是不是学习的料,没人能比我更有数。”
“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单纯的丧气话,而是燃起了一个念头!”
“就说韦叔这人,咱也都了解。对于他带的商队,咱也很信任。但是,我觉得吧,咱们这边是不是也得出个人,去他的商队里看看枫油的买卖情况呢?”
其他人一听这话,俱是露出古怪的眼神。
铁柱被盯得脸皮都发烧,很快垂下头来,搓着手道:
“好吧,我老实交代,其实刚说的那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我自己想跟出去见见世面,试试看,说不定我能有些经商的天赋呢。”
“当然,我也是真心觉得,进了商队会给咱们派上用场!”
这番话一出,大伙都沉默下来。
枣儿思索片刻道:“你进商队这事,本身的确不是啥坏事。韦叔那边应该也没问题,他们商队年前走了不少人,这会儿大概是缺人的。但你总得说通家里人才行。”
说完,枣儿自己心都馋了。
要不是村里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她,杏儿又只有她一个亲人依靠,她也很想跟着商队南下,见见世面去呢!
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才行!
一旁,刘二山也对铁柱说道:“我想,你爹应该不会反对这事。”
铁柱都是个大小子了,出门锻炼一下也好。再说是跟着韦家商队一起,安全还算有些保障。
虽然马上就要春耕,但在山里的耕地就是那么大,又是一群人齐心去种的,少他一个完全不会影响。
李发宗这次没来。
除了刘二山以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年轻人,都对铁柱想要出院门的念头表示赞同。
秋娘就很理解铁柱不甘平庸,想要发光发热的心情。
因为她之前就是这样,才会拜师学医的。
大伙都觉得,铁柱进商队这事大概能成,于是纷纷为他出谋划策起来。
“你若是要出远门,方仙儿的那两本常识书,可就要抓紧记背了,用得上!”
“对对,还有常用的药丸子,我回头也得给你搓上两瓶备着!”
被众人热切关怀着,铁柱忍不住感慨道:“你们再这样,我都舍不得走了!”
一伙人叽叽喳喳回到洞中。
铁柱很快就将李家人召齐,忐忑地跟他们说了这事。
李婆子闻言有些惊讶。
但很快就走上前,捧着铁柱的脸看了一遍,笑道:“咱们铁柱,还真是长大了啊!方仙儿之前说过,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出去看看也是好的,奶没啥意见!”
铁柱他娘也站在旁边,虽然脸上挂着不舍,但也附和道:“你奶说得对,娘也支持你去。”
铁柱笑了,很快又看向李发宗。
见自家老爹皱着眉头,笑起来的嘴角又给压下去了。
李发宗见状,反倒是松开了眉心:“瞅你那怂样吧!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爹。男子汉的,想去就去,我还能拦着不成?”
铁柱一听,彻底开怀地大笑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事不宜迟。
次日,枣儿她们又陪铁柱走了一趟元宝村,跟韦家人说了这事。
韦家人很快就转告给韦十八。
韦十八一听,果然没啥意见,反倒很欢迎铁柱。
就这样,铁柱进商队的事,彻底板上钉钉。
等下月初,他也要跟着队伍走了。
离出发还有一段时日,铁柱就在大家伙的督促下,连抄写带背,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两本常识书。
种种辛酸暂且不谈。
与此同时。
大牛这边的武师傅也找到了。
习武这种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大牛日后每七天都会进城一趟,找武师傅学习招式,再让对方纠正一下动作,实战几轮。剩下的时间,在山里自己练习基本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