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木里得盛金溪的“看重”,一个姑娘,提起这个男孩子,绝非情爱,你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忠心”,一种本想一直追随的“太阳”骤然坠落的痛惜……
原来如此,难怪她这样了,盛金溪不仅知道章也缇,甚至曾经这个孩子还是爷爷“重点留意对象”,是“盛金溪丈夫”——其实是为他积攒心腹的重点苗子。可惜那么小就离世了,章家也断了个好苗子,爷爷都为其可惜好久……
“你刚才还说,冯鲜好像也在打听这把剑?”木里看上去忽变得十分气怒,
是呀,提起这些时这把“太阿”在京里掀起的热闹,首先就来自冯鲜这里,他对这把剑感兴趣!所以才会引起这么些“趋之若鹜”,其中不乏“趋炎附势”之徒。
盛金溪今儿又得感谢如意了,他现在甚至都怀疑如意接近这个老女人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什么,看这一串串“惊喜”,这姑娘对“冯鲜”也这么敏感?
如意却一直瞧着木里,面带微笑,“冯鲜,你也知道他?”
木里开始变得咬牙切齿,小姑娘声音沉而恨怒,“怎么不知道,他是杏儿的叔叔,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诶,终于提到杏儿了!
如意是不由自主往杏儿那边看,
木里是会过来,这个老杏儿还和死去的杏儿有关系,
盛金溪呢,是此时这三个里对杏儿最陌生的,他们都看向她,他也就顺着看过去,
三双、六只眼全看过来,只怕都得哭笑不得,因为,老杏儿早一副悄摸摸要“溜之大吉”跑老远的样子!
也是,她早吓得站不住脚啦!
提也缇就罢,还把她那薄情寡义的混账叔叔也扯出来说了,她站得住吗!
第865章 59
“姨,你要上哪儿去,”木里追上去,老杏儿也没停脚步,抬手瞎指支吾说了些,如意这头也听不见了,他也没追去,任她们走远。
盛金溪走至他身旁,依旧是美少女的模样,他两站一处,真是璧人一对儿,太养眼。
“不追了?”盛金溪笑问,
如意表情淡懒下来,摇摇头,“今天她已经受够惊吓了。”
盛金溪歪头看他,小女儿状十分娇俏,“你喜欢这样的?不提年纪,也很一般呀。”
如意回头往车边走,“还谈不上喜欢,就是……”拉开车门,他又望向杏儿她们走远的身影,“就是觉着她身上秘密不少,”垂下了眼眸,干脆上了车,回坐副驾时,少年的眸眼已回复清冷,“她叫裴杏,是裴家人,也是裴卿知行助之一,还是很亲近那种。”
盛金溪一直站着没动,看着他,表情已有了然。果然,如意接近这个老女人是有目的的,时裴两家的恩怨,可不是轻易解得开的……
只不过,当真正车开走,如意望向车窗外的视线又看到街边木里陪着走的杏儿……如意清楚知道自己走每一步的用意,他“迫不及待”接近这个裴杏,肯定有诸多理由;但,又无法解释,每次真一靠近她自己那种且不受控制的“情不自禁”,甚至都要掏心掏肺……莫非,自己真的恋老?如意垂下眸,是有点烦躁。
杏儿经历这婚宴的波折回来,已然没了多少力气,回来就窝床上眯着了。
悉悉索索间,杏儿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裴卿知在衣柜前轻手轻脚整理衣裳。
杏儿也懒得动,以为他在清理他自己的衣裳,合上眼,却问道,“又有短途视察吗,”
裴卿知回头,手上还挽着一件衣裳,杏儿是没醒透,且没看到,折的都是她的衣裳。裴卿知走来坐床边,弯腰,“醒了么,”
杏儿眼还没挣开,“没醒。”
裴卿知衣裳搁腿上,伸手戳了下她鼻头,“没醒,眼睛皮直跳。”
杏儿笑起来,睁了眼,“去哪儿,”又问,
裴卿知直起腰边折衣裳,“不是我去哪儿,是你要走。”
诶,这下杏儿一下坐起来,“走?走哪儿去?你不走?”一连发问,
裴卿知看她一眼,将折好的衣裳放一旁,再一手握住她膝盖,“这几天,你先回丰州。”“为什么,”晓得杏儿着急抢着问,裴卿知拍拍她膝盖,“你听我说完呀,”又看着她,是怕吓着她一样,小声,“冯鲜要来青州看你。”
果然,杏儿只听他的名字就炸了,坐都坐不住,“他来干什么!看我?看我干嘛,我都死了!”
裴卿知只得倾身去抱她,“杏儿,杏儿,你冷静点,听我好好说,”
杏儿被抱着了,还一副不安,又是副恨模样,她对她叔儿是敏感,又恨他又怕他知道自己没死,
裴卿知环抱着她轻轻扶着她脸庞,“你忘了,又要到你‘忌日’了,他每年都说要来你坟上看看的,是都各种理由挡了,今年,我们这不都在青州……”
杏儿仰起头,“你不能跟我一起回去吗,”越这时候杏儿是越发缺安全感,
裴卿知脸都挨上了她额头,“我想过了,他就是有这么个意思,也不见得真会来,只不过现在青州峰会期间,他说来就来不好挡。你安心,我不会跟你分开很长时间,就是明儿、后儿是个敏感时间,我怕他突然造访……”
你说惊心动魄吧,裴卿知的预感还真从来不差,但这次……就这么惊心!
忽然一阵急促敲门,
在家里,郝宁一般都晓得分寸,何况是进杏儿的房间,
却,这时候门敲得着实急!
裴卿知都有点不悦,再大的事,你看你敲得把杏儿更搞紧张,
裴卿知也没放开杏儿,依旧稳稳说道,“进来,”
郝宁推开门,
神色是急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稳,
“冯主任来了,人已到门口。”
“什么!”
裴卿知还是不能放开杏儿,因为,杏儿明显已吓得瘫软他怀里。
但,也可读三声,少,罕见之意。
冯鲜,世人多叫他“一声”,因为观其人,确“鲜美得叫人移不开眼”,读一声的冯鲜极迷人,一副柔情的笑模样,带钩子的眼神直抓人心!
但是,他却实在应该叫“三声”,取其“少,稀贵”,真正从小优异到大,冯禧从前都不得不承认并钟爱的优秀与骄傲:我的幺儿稀世之宝!
“冯主任,有失远迎。”裴卿知微笑着迎上并伸出手,
两只手握住。冯鲜一身朴素筠装,他一生都在部队里,少年就在边陲守边疆,可说“为国捐躯”至今,伤病落下无数,所以,英挺中又显病态。“裴州,好久不见。”好听的嗓音,极抚人心。
裴卿知暗自打量这位,他比前几年见到他时感觉更病容一些,他是杏儿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他身体状况不佳,裴卿知难免更忧心,会不会预示杏儿身体也……杏儿这身体本来就够诡异了,她母亲一脉就体质弱,有病根,父亲这一脉再……
“您要保重身体,我看您这还是很疲累,深夜赶来……”裴卿知一方面也是关心他的身体,一方面也有深意,用不着这么“突然造访”吧,
冯鲜扶上自己的腰,也跟家里人一样不避讳对他说,“早年的枪伤到了寒夜都会难过,也是没办法,我这会儿去华州办事,飞机有点故障落在了青州,正好来看看,不打搅吧。”
看看,每句话都是对决!
我也不是“特意前来”,是路过,飞机故障不得已落在了青州。
彼此笑着又日常寒暄进了屋,
不过,请他坐他也不坐,看来是“时间赶”,可时间再“赶”,也想看看他侄姑娘。
冯鲜很干脆,“今年是小杏儿走三周年了,我一次她坟上都没去过,今天来的仓促也不合适去。我特意直奔你家来,恕冒昧,她的房间还在吧,我就想看看……”
裴卿知很从容,“好,您请,”直接引他到三楼。
杏儿从来她小姨家就住二楼,两年前裴卿知带她去往丰州,这幢房子成色布局就没改变,这次回青州,杏儿还是住她原来的房间。
裴卿知肯定不得引他去二楼,胆小的老杏儿此刻还在她床上惴惴不安呢。三楼,有客房,有书房,有杂物房。恰好杂物房现在整齐摆放的都是保岚从前的东西。裴卿知引他去的就是这间杂物房。
推开门,裴卿知口气沉痛,“这间从前是杏儿的房间,她们都走后,就放着她们以前的东西。”
这样也好解释房间的死寂感。
灯开了,冯鲜走进去,四面看看,站了许久。
他确实没逗留很长时间,来的大半时间就是站在“杏儿从前的房间”,坐也没坐,一口热茶也没喝,离开了。
裴卿知再回到杏儿房间,见杏儿躲在厚厚的窗帘后,不知是害怕还是在悄悄看楼下离开的车,
“他走了,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从前的房间,我把他带去了三楼。”裴卿知坐在床边向她招招手,
杏儿跑来扑他怀里抱得紧,“我可以不走了吧。”
裴卿知将她柔软的发丝绕到耳后,“不走了,不过这几天你就在家不出门了好吧,我也尽快处理完公事就回来。”杏儿直点头。裴卿知抱着她轻轻摇啊摇,“我觉着……”觉着什么又没说,只说,“峰会也快结束了,我们回丰州就好了。”杏儿还是直点头,抱他抱得紧,就想着,早点回丰州吧,总觉着她这个“坏叔叔”莫名其妙来逛这一遭,不会有好事……
杏儿这两天也老实,真不出门,就数着峰会快结束,他们好回丰州。
终于捱到峰会最后一天,房间里又是码的到处是杂物,杏儿把她从前一些东西都翻出来了,考虑着哪些带回丰州。
裴卿知坐在床边,看她蹲地上在箱子翻找,都是稀罕玩意,冯禧给他孙姑娘到处收罗的一些“小玩意”绝对也价值连城。
一只金鸭子,看着就是哪个墓的出土文物,她看都不看扒一边,五岁那会儿抱着可能玩半天,现在入不了眼了……
裴卿知两手撑在身后睨着这孩子,金子里堆出来的孩子啊,要一直这么快活也好了,可惜,身上怎么这么不好,看,这两天天气稍有变化,她就开始咳了,喉咙里总似有痰,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呼噜呼噜的。
裴卿知起身拿起床旁矮桌上的热水杯,两手捂捂,温度正好,“杏儿,来喝口水,”你不提醒她,她清着东西都能忘。
“嗯,”她就答应一声也不抬头,清得带劲儿,其实也是玩儿。
裴卿知弯下腰,“杏儿,”声音里有警告了,
杏儿才抬头,横他一眼,“我不渴。”可一说话就咳,
裴卿知伸过手去把她拽起来坐到他身边,他漠着脸也不说话,就轻轻摸她背,杏儿再才乖,听话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
杏儿扭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走,”小心翼翼,因为晓得惹他生气了,
裴卿知又摸摸她额头,杏儿一般要咳狠了几天后必发烧,“等你好了再走。”
杏儿不愿意了,杯子推给他,“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裴卿知这才抱住她,“那你早点好,”
“今天就走!”
裴卿知额头顶着她额头,“你不发烧就走,”杏儿才想抱住他啫,听见郝宁在门外轻喊了声,“裴州,”
裴卿知又顶了顶她额头,“听话,把水都喝了啊。”起身出去了。
不久,又走进来,见杏儿捧着水杯还在喝,裴卿知满意,该他蹲在箱子边,拿起那只她刚儿扒一边去的金鸭子,手心上摊着,还挨在脸庞,“多好看,为什么不拿走。”
杏儿这才笑起来,裴卿知真才是最会哄她的那个。杏儿两手捧着杯子,两腿惬意撑直,“原来是一对儿,我卖了一个,不好看了。”
“啊?”裴卿知稍拿开些,“糟心孩子,你怎么卖了,什么时候?”
杏儿这时候又横他了,“刚来青州那时候,你对小姨不好,我又想买其它的东西,就卖了。”
裴卿知就那么蹲着走到她腿边,一手搭在她两只膝盖上,“败家子儿,卖谁了?”
杏儿刚要说,又听房外郝宁轻声,“裴州,他们到了。”杏儿遂问,“谁要来?”
裴卿知却只摇晃她的膝盖,“卖哪儿了,说呀,”
杏儿遂又嘟囔,“吉兴街一个当铺,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诶呀,你说谁要来嘛,”
裴卿知又打了下她膝盖,这只手还端着金鸭子站起了身,却还弯着腰,一手撑自己膝盖头,一手把金鸭子奉她跟前,“我们不要走了嚒,一些大员来家里送行,甭担心,你继续清你的,我这就叫郝宁去那个当铺看看,”末了,抬手点了下她额角,“非找回来!多好一对儿鸭子,败家子儿。”
杏儿就傻笑。
裴卿知下楼迎接贵客去了,
当然贵客,
冯鲜的一助立竞,最重要,“公主殿下”盛金溪也亲自驾临了。
第868章 62
杏儿才把东西归置清楚,仰躺在床上看手机,忽,眼往上一抬,余光……吓死了!一个翻身起来“你怎么!……”其实,杏儿个性是不会喊的,说过,她不会惊喊鬼叫,可站在窗口的如意还是一把冲上来把她扑倒压身下按住了她嘴,
“我不怕人上来看见我和你搞得更过分!”他另一只手伸向她腰间还一揪,
杏儿扳,瞪着他,惊恐的是他怎么上来的?
如意像晓得她疑惑什么,头一侧,往窗边顽劣一抬下巴,“我跟着盛金溪来的,不过没再楼下露面,顺着外头水管子爬上来的,嘿,我就没猜错,你和他走得还不近?都住一块了!”说着,“生气”地揪她脸了。
杏儿生气,可更怕他看到自己更多的秘密,譬如她才收拾好的箱子,虽盖严实了,可还在床脚边……杏儿生怕他往床这头地上看的,张手竟抱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坏!我,你,你都喊我姨了,这么欺负我,行吗!”你这动作,可跟嘴里呜呜的“辈分”不和啊,
如意才坏,她抱他,他就把她抱更紧,“什么姨,我可从来没这么喊过你,再说,你配当姨吗,你就是个骗子!搞半天就以色侍人待在裴卿知身边的是吧,还‘他家亲戚’,说,你是不是他情妇!”
把个杏儿吼得,气得,吓得,愣是逼哭了,可这杏儿也坚决不放手,反倒缠他更紧,要往床这头滚咩,生怕他看到箱子了……“如意,饶了我好不好,你现在先走,我,我再听你的话……”只得求饶,
如意心里是得意了,真的,心里是笑坏了!爱死这个样子的杏儿了。面上还就是坏,狠劲儿亲了她一口,“你就是承认了?你就是个烂鞋是不是!”“不是!”如意又亲,亲的又狠又凶又爱死个人,就在床上滚,杏儿被亲迷糊了,可又生怕他注意到箱子,滚这边来了,她又抱着他滚过去,哎,整个“欲迎还拒”乱七八糟。
如意一手还揪着她脸蛋儿,“反正我这儿你就是烂鞋了,是你说的,听我的话,要不,我随时跑到裴卿知跟前,不对!我要昭告天下,裴卿知的情妇勾引我,破坏我和盛金溪的感情……”
“他是个男的!……”杏儿还怼,好像她还知道他们的把柄,
如意咬她鼻子一口,指着她,“诶,你还敢跟我提这,好,我们现在就下楼……”说着就要抱起她,杏儿慌的腿都缠上他腰了,“听你的,都听你的!”如意又亲上她了,这个吻好糯软,如意像只小狼狗又吓她又疼她的,把个杏儿心潮搅合的,杏儿不禁去抠他眉间的艳印儿了,这,从前在他们最热烈的时候,杏儿的习惯性动作,一下也像打开了如意的熟悉感,两人翻滚着差点就……好在如意及时刹了车,
如意边不舍地亲她边在她耳朵边“下指示”:“本来今天有件事你必须依我,可这一看,也用不着你答应了,裴卿知走哪儿都带着你,”说着,又像“生气”地到处咬她,“他喜欢你什么,你个老太婆……”哎,如意呀,你又喜欢她什么呢,你这抱着个老姑娘啃还不可思议些!
你说她“老太婆”她肯定更生气,可又被你亲的稀里糊涂,就一件儿心里悬着:切不可叫你注意到她的箱子!杏儿就哀怨地泪眼蒙蒙地看窗边,这样,你又更舍不得她,亲的更柔情,更放不了手,可狠话还是要说,“等到了大都,不能跟我断联系听见没有!要不我夜夜来找你,就住你们床底下……”
大都?杏儿终于听到了重点,扭过头来,
如意唇锋还挨着她,小声呢喃,像他们的秘密一样,“先告诉你啊,他们在楼下说的就是这个事儿,上回盛金溪和木里提到的那个章怀明家还记得吧,他家有把名剑‘太阿’不说好多人惦记吗,昨儿,他家被人入室抢了,‘太阿’不见了。”
“啊,”杏儿眼睛睁大,“谁抢的?”这货眼睛里还润晶晶的,刚才逼出的眼泪,这会儿,又全被“好奇”替代。所以说如意晓得了,杏儿的注意力极容易被引开,像个毛毛一样。
如意接着靠着她唇说,像她的个独有“包打听”,知无不言,
“就是不知道是谁撒,闹大了,”又小声,“他们猜,是冯鲜下的手,”
“啊,”杏儿张着唇,只会一个“惊奇”加一个“惊奇”,
如意亲不完,嘟囔,“可冯鲜会承认吗,他贼得很,主张联合调查,就提名你家裴卿知调任重检长,亲自督办这件事!哦对了,圆艏这边也有招儿,盛金溪提名我,”说着,还可爱地指指自己,又亲爱地亲一口她,“可以去重检长身边实习,做他的助手,也协办这事儿。所以说,以后我们可是同事了经常在一起……”
后边儿,杏儿可没听进去了,就想着“太阿”不见,是不是冯鲜抢的?又恨恨暗自咬牙,肯定是他!因为,他最坏,坏事就是他做的!……哎,杏儿对她叔儿,就没一丁点好感。
裴卿知进来时,杏儿正把她清好的箱子也往床底下塞,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奋力塞。
“这些不带回去了?”裴卿知问,杏儿摇头,“算了,没意思。”
裴卿知望着她,“怎么突然就没意思了……你听到什么了?”
杏儿撑着床慢慢起身,一手支腰,也没看他,“你升官了是吧。”
“是,你叔叔升我做总检长了,你说我去不去做呢。”裴卿知一手支着床,微歪头瞧她,
杏儿看向他,“做,怎么不做,就是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裴卿知沉了口气,“杏儿,你觉着我会抛下你么,”
杏儿低下头,“你要以后官儿越做越大,又成家生子……”裴卿知起身后头抱住她,还是那么歪头看她,抱紧紧又一晃,“你怎么这么能叫我生气,我是不是说过我就只你一个孩子了,你自己有小心思了吧,这要回大都了,见到你叔叔,再回去做冯家人……”杏儿转身紧紧抱住他,“我什么时候有这心思了!我是怕你去大都当大官儿了不带我去!”
裴卿知抱起她,杏儿有些沉呢,可裴卿知抱惯了,当小姑娘还耸啊耸,“说鬼话吧,我上哪儿去不带上你?那大都是洪水野兽,怕它?杏儿,我晓得你现在是处处怕人把你认出来,”又分开些,好好看她,“其实,认出来又如何,你还是杏儿,谁敢伤害你,我保着你呢。”
杏儿哭腔着抱紧他,“那你可不能有事,”
裴卿知抱上她走来走去,“我怎么会有事,你偷听又不听个全儿,(他自是以为杏儿晓得这些是刚儿躲楼梯间偷偷往下听到的)是这么回事儿……”接着说起了章家宝剑失窃的事,“我是这么想的,一来,你叔叔提名的我,不管你认不认他,他到底是你爷爷独苗儿子了,该帮得帮;再一个,宝剑呢,”仰头,唇挨她耳朵边儿,说悄悄话儿,“爷爷给我杏儿从前也收了不少好宝剑吧,你只带出来一把,其它呢?咱借这个事儿也好好找一找是吧……”
杏儿挨着他耸鼻子也想了会儿样儿,最后点点头,又说,“回去了,我要给爷爷上坟了,好几年都没见爷爷了……”哭起来,唉哟,这才是真伤心事。裴卿知又哄劝好久,“那是肯定,我还准备找房子就住你家不远地儿,杏儿也算回家了好不好……”看着三十多岁的人,三岁的心境,是这样的,哎。
遂,外头的天儿有了小小的翻覆。
青州裴家可见的“蒸蒸日上”!他家裴卿知再次高升,如此年轻,已入“三总”之一。
同时,时家也不示弱,他家时如意还不得了些,是四代里入职“国字部”第一人,尽管是实习助理。
这两位中部州豪门之后挺入大都圈,一时确实瞩目。要知道,全境十二州,中部四州只算中等发展水平,最强的四州:咏、迎、成、华全在大都圈。这样一看,看出此次裴、时两家的风头有多劲了吧,裴卿知只是中部四州州首之一,都没在“大都圈”四州里磨打过,直升“三总”了,也可见冯鲜这次的“提拔”有多“破格”。
时如意可能更遭人眼红,一来他还没有裴卿知那样的仕程以及正绩,再,说起来,凭借的是“裙带关系”,圆艏孙女的男友……不提大都圈的了,光这最强四州里,就有多少看不起他的……
所以说,这“一连跳”的都来到大都,其实都是挑战。除了杏儿,她只不过,兜兜转转四年,回家了。
第870章 64
“杏姐,新来的实习助理如意好帅,年纪也好小,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和我们一条心喏,”
“就是,虽说他也是青州的,可毕竟姓时,而且是公主的男朋友,啧啧,恐怕心眼多得很。”
裴卿知升调大都,带来的老人儿不多,自都是心腹里的心腹,他们围着老杏儿有这样的担忧也正常。你看看现在“裴办”的组成,复杂着哩,有像他们这样最早从青州跟着去丰州的,也有丰州期间优秀的留下来的,还有时如意这样“后期青州带来的”,更有原本“总检”的中坚力量新加入的……反正光“裴办”这么个机关单位都如此复杂,可想大都圈水几深。
老杏儿自是属于裴卿知最身边的人,可就这样,也看得出大都人对他们这些“青州”所谓“小地方”来的瞧不起,态度清清冷冷的,不时用标准的“大都腔”挑你几句,“这儿都不会呀,怎么提高工作效率?”
杏儿你地地道道大都人,还是从前贵不可言的冯家人,可惜你三岁孩子的性子又担着那大个秘密,又几多年都在青州这样的“小地方”混,连口音都偏青州当地了,也被一并“瞧不起”还不敢吭声,哎,受着呗。
午后,就有几个人来跟她蛐蛐话儿,说,今天原“总检”这边的大助理乔璐请客,免不得又吃不好饭了。
乔璐,一看就是世家子,父亲是“总法”那条线的,属于有很深“大都大院”烙印的那种,人又精明又漂亮,学历好看的是叫人汗颜。可能她看杏儿也姓裴,又年纪大,没放心上,还算礼遇,一直挺客气。
可杏儿怕这种,也难怪和她熟的会来小声蛐蛐,这些大都的天之骄子们板眼才多,鬼晓得是不是鸿门宴。可又不能不去,才来就搞特殊,杏儿也不想自己在单位太难做。到底裴卿知心细,总还鼓动她,“你怕什么,拿出你爷爷在那会儿的作劲儿,把谁放眼里?哪个背后搞你,你大大方方弄他(她),错了我都给你扳正。”杏儿横他,“你又晓得我爷爷在时我很作,那时候,根本没人惹我!”裴卿知一挑眉,“那就是现在我叫你受委屈了?不行,你是不能在裴办待,”还没说完呢,杏儿就踢他,“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别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裴卿知只得抬手摆,“你这也是作,可真受了气要跟我讲啊,我这一忙起来有时候真顾不上这些,”又是没说完,杏儿朝他直摆手了,“不要你管!”
得,所以,要受气也是她自找的,所幸,可能也是裴卿知私下把了点,还没人敢动她。
晚餐在大都一个很有名的川菜馆子吃的,整个三楼包了,全是最高档的包间,吃得还算没事。
吃完后还有节目,去夜店唱歌,
也是大都最近偏红的夜店,又是包场。这可热闹,来了不少乔璐她那个圈子的朋友,更搞得裴办这些青州来的尬,好像他们真是土包子,他们青州再不济,又不是真乡下,夜店潮的也不要不要好吧,可玩嘛,不就讲个氛围,你故意把“阶级”搞这分明,再活泼的人深处其间也会尴尬,放不开;一放不开,就会显得“土”了。
吃饭的时候如意和她还不在一个包间,几辆车出来夜店玩,如意就不知不觉一直坐她身边了。
一开始,如意老实着呢,像个小学生,人递酒他喝,他还起身两手一档,“不喝不喝,最近喉咙哑,”
谁和他讲话,他都笑着像个新兵蛋子,又客气又可爱,人呐,长成他这样,再一纯起来,简直要命!
邀他上台唱歌,他也是摆手扯喉咙哑;一起猜拳玩,他摆手,“我和杏姐还有点话说。”;杏姐起身,他起身,杏姐只喝白开水,饮料都不喝,他也不喝。人就笑他,“你老缠着杏姐干嘛,”他一本正经,“裴总交代的,叫我今晚照顾好杏姐。”都笑,老杏儿低着头,恨死了,赶也赶不走他!
是呀,你看看桌子底下,如意把她的手十指缠着久久不松,还用指甲尖儿抠她手心!
更暗黑里,他故意把杏儿的手套弄地上,杏儿弯腰去捡,他也像帮她捡,弯下腰,掐着杏儿下巴就狠狠亲她!
简直坏透了,杏儿只能用力踩他脚,他更过分,小腿去缠她……杏儿真怕人看见,哪次不是她落败。
可杏儿哟,你是不晓得,他真正的“凶恶”还在后头呢,只不过不针对你罢了。
乔璐来她身边坐下,“杏姐,不喝点酒?”
杏儿摇摇头,“我一直有点咳嗽。”杏儿有点紧张,这样的人物不是一路人,她肯定不适应。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也来敬过酒,可客气几句就完了,这会儿,她坐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