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一声不吭,自己进屋去了,路过听鱼,她望他一眼。听鱼也望着她。这交错的一互视,感觉更强烈,梦梦差点想扑他怀里!
她自己掀帘进去了,听鱼接待玉羊。
“这次她失踪不简单。”听鱼说,
玉羊却只是轻轻点头,“不简单。”都没看他。听鱼注视着他,发觉出不对劲。对于梦梦这次失踪,玉羊一直很激动,即使在国外,没一天不与他联系,甚至出现暴躁的情绪,电话里就吼,“你怎么照看她的!废物!”——而不是,这样轻轻一句“不简单”……
见听鱼一直看着自己,玉羊抬头,“哦,我现在回来了,肯定要摸清楚的。”尽管这么说,也很异样。听鱼却已掩下眼眸,看来,他是知道点什么了?能叫玉羊一下如此“冷静”,莫非,和圆艏有关?——听鱼不过敏锐这么想,可事实不能靠猜,这次梦梦的失踪,他是定要弄清楚的,不能稀里糊涂……
“哦对了,中都的一些事儿她好像也忘了,不记得鹿安已经……”玉羊正说着,那边,梦梦掀帘出来,就站门边,“我原来住这边挺好,不到处跑了,还住这儿。”
玉羊望了她会儿,一点头,“好。”
梦梦又说,“我长胖了,这些筠装裤子都穿不了。”
“好,给你换。”还是玉羊答。
“我还要上班儿。”
“好。”
梦梦进去了,玉羊又望了那头一会儿,再两手背后向听鱼,接着刚才的话儿,“她忘了鹿安已经死了,她还让我去中都跟鹿安说,我是她一个人的老舅,不是她鹿安的。”
听鱼微笑起来,“那就去说啊,找个‘活的鹿安’来也不难。”
玉羊望着他,心里是收紧的,听鱼似乎无惧,很淡定让他看。但,听鱼啊!这是多直接又无所顾忌地“宠”啊,鹿安死了又如何,只要能让梦梦开心,造个“假鹿安”出来成全她的“霸道”又何难!
玉羊此时也真心疼梦梦,且先放下对听鱼的“猜忌”了,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看这是根儿上的心愿吧,梦梦其实是个缺爱的,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安全感……”不过,又看向听鱼,“这事全由我来操作,你不必插手了。”又这样霸意冷漠,似乎“给梦梦安全感”这件事,只有他能做……
听鱼这到不介意,涉及中都,最主要去“碰触鹿安的一些事”势必会牵动汤有容,这么看来,玉羊出面反倒最好!
“是。”恭敬从命。
玉羊在房间里又陪她说了好些话才走,听鱼一直没进去,与嘉里等一直在庭院里等。
等都离开了,家里只剩他和她了。
听鱼站在门帘外还停顿了许久……心是疼的,又有些愧,即使梦梦找到了,听鱼又有几个能眠的夜?太多的心思压着他。梦梦胖了,听鱼反倒瘦了。
掀帘进来,梦梦不在堂屋,
再走去里间,
就站在门口,
见梦梦坐在床头,两手撑两边,腿还在前后轻晃,
抬头望见他,梦梦一歪头,从上至下开始打量他——对他,梦梦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具有“主动权”,甚至侵略意。
“你叫叶听鱼?”
“是,”
“和我订婚了?”
“是,”
梦梦望望他们这张大床,
“我们睡一张床上了?”
“是,”
梦梦有点烦了,晃着脚停住,稍坐起身,“你能不能不一个字往外蹦!”
听鱼微笑,“可以。”
梦梦噘嘴,向他招招手。听鱼走来,停在她跟前,
梦梦再招手,“近点,”
听鱼再走近,
梦梦双腿环他小腿肚上,两手抱着他腰。——这是她刚儿门口与他交错一眼,就想这么干了。哦不,还有,她还想……梦梦仰起头,“亲我。”对,她还想亲他!这都是本能吗……
听鱼弯腰低头直接挨到她唇上,梦梦比他更着急,一把抱住他头,加深这个吻,却又立即分开,摸着他脸庞,眼睛望着他眼睛,小声“我们……”又不说了,听鱼像知道她问什么,“还没有,没有发生关系。”
梦梦又狠狠亲,嘤哼,“为什么没有,你不喜欢我?”
听鱼终于张手紧紧抱住她,“不是,是你好像不喜欢我……”梦梦啊,你要没失忆,听见这,会疯的吧,为这样直白、又隐隐乞求着你爱的听鱼啊……
这个吻无疑是热烈的,梦梦是霸王,她心里还不可思议地想着,我会不爱?我是有病吗,我不爱?!!听鱼呢,太多的担心,心疼,愧疚,交织着……梦梦啊,你要没失忆,感受这,会疯的吧,为这样主动、还是隐隐乞求着你爱的听鱼……
还是没做。
鹿梦像有感觉,自己对他感情极为特殊,留这么大个诱惑在身边,还不占有……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得再看看。
不过梦梦此时话多啊,跟听鱼本能的最亲近,愿意跟他嘚啵。而且,怪了,鹿梦遇见听鱼就极居家,到了自己的地盘,她完全放开,又露本性,勤快着呢。
想不到吧,两口子又开始洗洗洗,梦梦说“这三个月,窗帘,被单,沙发套,你都没换吗!”
想想她不见了,听鱼还有心思干这?不过多虚心点头,“我疏忽了。”真的,人听鱼在外头多稳重权横一人物,她跟前,就是个干活的命,撸起袖子拆啊,换啊,洗啊,还是她那规矩,几乎手洗,脚在大盆子里踩。梦梦好能干,她胖胖了,可也利落,麻花辫甩身前,坐在水盆旁,用搓板搓,用手搓,可高兴呢!
“看来我以前就只穿筠装是吧,”梦梦边搓洗问他,
站在烘干机跟前的听鱼点点头,又看她,“你穿裙子也好看。”
胖梦梦手上还都是肥皂泡泡,起了身,低头,“我长胖好多,”噘嘴,“可我禁不住嘴,老想吃,就好像,”她迷惑望向远方,“就好像身体里养着个啥,它在长大……”
这时,她什么都愿意跟听鱼说,说得也好像极幼稚,甚至搞笑。听鱼是任何时候都把她的话当话听,但最后的最后,再回想到此时,也不禁觉着神奇又心疼,梦梦这时候其实在受罪啊……
“想吃就吃,也没胖多少,”这方面,听鱼实在不会安慰人,嘴也不像灿灵那么甜,就只剩实在了。只要梦梦开心。
“可穿不进那些裤子啊,”梦梦就跟他着急,听鱼真着了急,他面朝她,两手还不是湿的,“要不我现在就去把新筠装拿来……”
梦梦又摆手,“那多浪费,改改吧,有改裤腰的,我刚才试了下,裤腿儿还行,腰紧了点儿。”
“好好,”听鱼刚要转过身去,这锅烘干机里的东西烘好了,
梦梦又折腾他,其实,就是啫,“你来,你知道我腰围现在多少,”
这要今一,灿灵,保管笑“知道!我抱你第一下就知道!”
听鱼还真不清楚,却也走来,“我看看……”看梦梦那个鬼啫笑,张起手,要他抱。听鱼抱住了,真的认真在感受腰围……梦梦在他耳朵边儿“是不是好胖,”听鱼摇头,“不胖,”梦梦又轻轻亲他脸庞,“你喜欢吗,”听鱼再傻也晓得她这是啫了,抱紧挨着她脸蛋儿,“梦梦,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这话因为真心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梦梦才拐,她晓得自己有原因搁置着他,可也要收他的心,夺他的魂!梦梦靠着他肩头,看她望着他那小样儿,简直勾死个人,“不准对任何人再说这样的话。”
玉羊这点到说得是对的,梦梦看似生活在蜜罐里,其实是缺爱的,没有安全感的……听鱼点点头,“绝不会的。”听鱼啊,回头看看,给她的承诺还少了吗,又有哪次没兑现……
梦梦回来第二天,今一灿灵就登门了,要凑齐这一桌儿啊。
那天在后台,梦梦逢过今一,不说印象深不深,起码回到这个熟悉的环境,有些感觉变不了,譬如,坐一桌,梦梦就晓得今一得坐她左手边,她还特爱给他夹菜,今一有时候忙,难免看看手机,梦梦会敲他碗,“吃饭!”跟训儿子一样。
这会儿,今一就抱着她掌着她脑袋,细致看,扒开头发看头皮。梦梦也乖,任他,她在看今一手机里给她播放的给她做好的飞行器,刚才还反复问“给我做的?”你说叫不叫今一心酸,不给你做的,我花这么多心血……
灿灵夹菜慢慢吃,今天的饭菜还是听鱼做的,梦梦现在不仅能吃,也能睡,一直睡到快十一点才醒。显然这是不正常的,可都没明说,各人心里有数就是。
“没疤,可是有针眼。”灿灵说,筷子指指她脑袋右侧靠后的位置,说明他早扒着看仔细了。
今一再扒开看,眯起眼,真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听鱼坐对面吃着饭,垂下眼。昨晚梦梦睡着,他也抱起她看了的,除了想知道原因,更多的还是担心,心疼,梦梦这样,脑子若受了伤,会有疤吧……
今一望灿灵一眼,眼很沉。他们心里都清楚,有针眼,代表注射了什么,绝对人为了……今一心里肯定还是疼她,又密密亲她。
梦梦仰起头,“我什么时候能试飞,”
“随时可以,”
梦梦笑起来,“我上回过生日,也搞了个滑翔翼,结果掉下去了,”
今一望她,“我不会让你掉下去,你落那儿,我都会在下面托着你。”梦梦啫啫地回身框柱他脖子,“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
是呀,梦梦难道就真这么得过且过?她其实也想搞清楚这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713章 146
鹿梦这次失踪的三个月里,自她醒来,记忆再次混乱,你以为她真就跟乖兔宝宝一样呆在弗暝身边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
她可没忘拿云。要不,三个月呐,以拿云她这些死奴的个性,不得把天闹翻!
不过,听鱼他们也不会不去注意拿云等动向,这些人却掩藏得太好,表面,照样着急得跳脚,可终究是“没翻天”呐。没错,私下鹿梦早与拿云联系过了。不过也没告诉他自己在哪儿,只发出指令:一定给我找到张圆簏这个人!
拿云等唯她马首是瞻,只要确认梦梦无大碍,听她的就是!
张圆麓,是个道士呢,鹿梦找他干嘛呢?稍后再表。
且说梦梦回来个把星期了,一切照旧,她还去上班了,尽管全忘了,可这孩儿精得跟猴儿似的,很快就熟悉起来。
有件事,鹿梦这会儿就算不当“当务之急”,玉羊比她当回事!
这天,玉羊亲自来单位接她。不过,车停在央音院侧门口,嘉里进去接的她。
嘉里扶着她胳膊走出来,路上就跟她笑说,“哟,这身穿得合身。”
梦梦拍拍裤腿侧边,“改得好吧,我和听鱼自己在家拆的,拿裁缝那儿一件件改的。”
嘉里捏捏她胳膊肘,“你是不记得了我们从前有多好,淮恩、我呀,这些事儿都是我们给你做。”叹口气,望前方摇摇头,“你呀,有了叶听鱼,就常忘娘家人了……”
梦梦却歪头看他,“怎么,玉羊和听鱼关系不好?”看看她拐吧,明知这话敏感,还故意说、撑他。
嘉里变成环着她肩头,“别没良心啊,明跟你说,不管他们关系如何,你都得把心摆正,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看看玉羊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
嘉里笑,“去看就知道了。”
接来车上,
玉羊脱了外套,右腿压左腿靠坐着,手里竟抱着一只保温桶。
见梦梦上来了,玉羊放下腿,侧身向她,笑着“听弗公说这些时你特别爱喝这个萝卜排骨汤,快,趁热。”
梦梦还挑,“不是老计熬的我不喝。”
已经坐上驾驶位的嘉里回头,“怎么可能不是他熬的?玉羊把老计都请家里来了……”
梦梦这才欢喜打开,闻了闻,“是这个味儿,他熬萝卜汤爱放大枣儿。”
“来,快尝尝,我还带了米饭,想汤泡饭吃也行。”玉羊也过细啊,勺、筷子都备得齐。
梦梦红通儿的小嘴巴直动,几会吃哟!不过只搞了几口,就递他嘴巴边,“你也吃。”玉羊抱着她,笑得也好舒心样儿,“我看你吃就好。”
“不行呀,我现在不能多吃了,看长这么胖……”梦梦把碗直往他怀里推,
玉羊瞧着她,“胖怎么了,只要你开心,你高兴,不影响健康的情况下,爱咋吃就咋吃,谁还嫌弃你。”
开车的嘉里望着后视镜添一句,“听鱼嫌弃你了?”
梦梦横他一眼,“才没有。”
玉羊又单手搂过来她,“只管吃,这么胖胖的更好看了,我梦梦啊,天生就福相……”梦梦笑,在他怀里仰头,玉羊亲上去,小声,“谁敢嫌弃你,我可是你唯一的老舅,我能养你一辈子……”
这时候,谁说的话,又不是真心呢。
竟是一路到了中都。
这还是梦梦再次失忆后首次重回中都。
中都路上的车里,梦梦就没再说话,懒懒靠玉羊怀里,眸垂眯着,像眯着了,又像在想心思。
她这回失忆啊,忘了来到大都后发生的一切,能记得中都的,全还是仇恨:她有个不可一世的姐姐,自小,欺压她;鹿安背后,其实是有个更可恨的魔鬼在为她撑腰:汤有容……
而且,梦梦已全然忘了自己与他已发生过关系,所以对他啊……梦梦是恨得切齿,又念念不忘的……你别看她这会儿躺玉羊怀里老老实实,心里的虫子直拱!
我要能搞到他就好了!
是的,叶听鱼她肖想,有感觉这个得留着,不能轻易占有;而汤有容,鹿梦更心里猫抓!也有感觉,这个我得立即占有,不能让他跑了!气死鹿安!
玉羊真会选位置,回到她外公鹿戴许纪念堂,也就是鹿家祖屋。
鹿梦若有记忆,会极为满意这个位置。当时,她如何屈辱地离开这里:一场汤有容“恩赐的”貌似能“光宗耀祖”的演奏会,结果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地铁盾构施工失误”造成的“地震”震得狼狈收场,搞得“她一献孝心”,祖屋都塌了!——这都是梦梦的深痛啊!(3.11)
也好在鹿梦没了这场记忆,所以“回到这个家”,很平静,但依旧像只包藏祸心的妖孽,把自己埋在毛领大衣里,只留一双圆不溜秋极有神采的眸子在外头……
没有废话,甚至没有前戏,“鹿安”被引进来了。
他们还是小瞧鹿梦了,这可是她亲姐姐,而且不是一般的“姐妹爱恨情仇”,能恨进骨头里的一个!——鹿梦一眼就认出是个假的。
可她不动声色,心里笑死。好得很,这个老舅对我是真心,可还不够豁得出去,看来心里还是慎着汤有容,不敢真把鹿安搅合进来……梦梦是这么想的,可她不怪玉羊,反正她一向以拆鹿安的台为乐,等着吧,已经闹成这样了,想不惊动“真鹿安”,还有,汤有容,都难。是的,梦梦确实这么想,她还等着看下头更热闹的……
“长这么胖了,”
“假鹿安”亭亭玉立那儿,也不走近,瞟她一眼,轻笑说。
说实话,他们下了功夫的,一定训练过这个假货,除了模样像她,举止神态上都挺是那个事。
鹿梦翘着腿又霸气、又娇气靠小沙发里,也只是轻轻一笑,一抬手,算打过招呼了。——这要真鹿安这么到她面前,鹿梦会冲过去先铲她一巴掌!然后像个终于得了势的土霸王,向玉羊他们狠狠喊,“等着干嘛,给老子划花她的脸!”因为机不可失。
玉羊恐怕也怕这假货“多说多错”,他立那儿,两手放筠裤荷包里,说话了,
“鹿安,你们姐两的恩怨该消停了,现在我是梦梦唯一的老舅,她由我照看……”
玉羊啊!
你能说他这不是疯了?
为了她,真搞个假货来,真说了这么“幼稚”的话……
却正说着,鹿梦盼着的“真正高潮”来了,
“砰!”只见那么大个火球直挺挺就撞破了落地玻璃窗!一个,两个,冲进来!
玉羊还算镇定,看一眼嘉里,嘉里轻一点头,出去了。
他们怎么又没防着这些?不过也都算参透鹿梦的人,晓得她爱热闹。玉羊晓得这事儿绕不过汤有容,又在中都地盘上,他会过激可以理解——这么说吧,不叫鹿梦见到“汤有容闹这一场”,都显不出眼前这个“鹿安”的真!所以,玉羊有防备的,但,不能叫事态再扩大下去了。
果然,几个火球砸进来就消停了。
可,梦梦不消停。
她起了身,看着就是要直接走出去!
玉羊拽住了她胳膊,“算了,这样把鹿安找来,他们没反应也不正常是吧,让他们闹一下就好,也放心,闹不大。”
胖梦梦这时整个脸庞露出来了,是黑色毛领的缘故吗,丰艳的面庞这样逼人的冷魅!
她微微一笑,“老舅,你在,我当然知道闹不大。但,今儿回来了,有你在,正是我的底气。可你怎么弄个假鹿安来糊弄我呢,难道你也怕汤有容?”梦梦神色一凛,目视前方,昂首挺胸,伸出一手指指下方,“这是我家,也是我的地盘,还没说我想见谁见不到的!”
梦梦啊!
玉羊心里震颤再如何,还是不觉松了手……看着他的梦梦,真如女王,堂堂正正走了出去。
中都很久没有这样大的场面了,
大鹿派和小鹿派对峙在整条大街上,全是一副“我弄死你”“你不得好死”的劲儿!
多少小鹿派憋屈着,这大半年来,小鹿“隐忍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猖獗地还不让她一分好过!
多少大鹿派也持续憋屈着,安安在天上还看着呐,她依旧作妖,她攀上更高的枝儿越来越忘恩负义,更不把安安当人,现在竟然还搞个“假鹿安”出来!……大鹿派怄得吐血啊!
小鹿出来了,
小鹿派激动,“梦梦!你终于回来了!别怕,今儿你要什么,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都是些多么赤心的少年郎啊!
大鹿派其实更激动,不过都是一水有头有脸的少壮派,更有城府,更有手段,可跟上次鹿安葬礼上一样,有些,也按捺不住,指着鹿梦,“你他妈真是良心不如猪狗!上次查账还不长记性?鹿安把你奶大,你个狗东西反咬她多少次了!鹿梦!你姐还在天上……”
“住嘴!”
嘉里及时一声呵斥!
“你们这些大都的狗跑中都来!……”中都的二代们是不同凡响,口无遮拦,丝毫不惧的点着嘉里他们的鼻子骂,看来一点不想给玉羊面子——真跟传的没两样,中都,就是鹿家姐妹的天下,这里的人魔怔了,只为她姐妹二人斗!
眼看梦梦沉思着,什么“天上”,玉羊就怕惊动了梦梦的神经,他牵起梦梦的手,低头轻声“我们先回去,你安心,今儿定叫你如意。”说实话,玉羊也是今儿亲眼所见这阵仗,有些震撼,越发稀得她。鹿梦,远比他所想的“牵动人心”的能量更大!当然,玉羊也由心心疼她,这些人是不明真相,只怕会更口没分寸的刺激到她……
梦梦只望他一眼,因为她心里存疑,也就顺着跟着他走了。却这时,大鹿派不依不饶,小鹿派护她,场面一时又濒临失控!
“住手!”又是一声喝,
“有容,”
“有容,”
看看,这如何叫玉羊不慎看他!
他一来,现场就镇住了!就算小鹿派更骚动,大鹿派似乎也更拿出了狠劲气势,一定要让场面“安静”!
他下车,走来,
梦梦的眼里就再没有别人……
这点,玉羊也看得清,他狠狠捏了下她的手,又一扯,“走!”玉羊心里更揪成团,梦梦对汤有容这种似渗进骨子里的“专注”叫人嫉恨得发狂!
有容停下了脚步,“玉羊,让我和她谈谈。”
玉羊驻了脚,却没完全回身,只微侧头来,睨着他,“有什么好谈的,这种场面可是我亲眼见着的,我在,尚且若此,从前她一个人的时候,这日子怎么过的?你总说这是她鹿家的家事,行,如今鹿梦是我家的人了,我是她唯一的老舅,是我的家事了,我也清楚地告诉你,她和鹿安的事,你也不要插手,轮不上。”
其实,也相当霸气了。到底少首太子爷,这次也是被惹毛了:我人都亲自来了,就算弄个“假鹿安”出来,那是我乐意,你中都的人未免也太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到这个地步了?再说,这也是一种宣誓,鹿梦是我的人,是我家的事,是国事!你没资格多话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有容这次却相当的克制,
他上前一步,却喊道的是鹿梦,“鹿梦,你外婆那颗粉珠耳坠子!……”
看看,这就是叫玉羊真恨得咬牙的,因为他捏着梦梦的软骨!
小鹿向他走去,甚至,要挣开玉羊的手,“行!你有脸提!”梦梦冲过去,一方面,她抗拒不了“粉珠子”的诱惑,一方面,她也抗拒不了“他的诱惑”……
是的,到底大人大事,玉羊这时候没有追过去拦住她,只冷眼瞧着,心里却扎扎实实开始“重视这颗珠子”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粉珠耳坠子”?既然叫梦梦这样牵肠挂肚,我该给她夺过来……
汤有容岔腿靠坐着,两手放身前右手捏着左手食指,眸微垂睨着她。
梦梦侧头瞧着他,也不客气。就觉着,他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健康,跟被吸走了大半阳气似的,不过,丝毫不影响他这妖孽的颜值,更叫人想一口吃了他!
“鹿安呢,”梦梦不耐烦的问,也隐含嫉恨,她觉着他这样是和鹿安纵欲过度。
汤有容却抬手拍拍她背,“长这胖。”
梦梦更怒,掀开他手,“你管得着!”就瞪着他,“粉珠耳坠子呢,别老拿这来勾我,鹿安她什么意思,有什么直接来跟我说啊,”头扭过去,不看他,“总要你个狗腿子来传话,贱人!”
有容突然拽着她手腕一扯,“你看着我说话呀,”声音竟然含啫,
梦梦好像逢过他这样,他就是仗着看出些她对他的迷恋百般羞辱过她,梦梦坚决不回头,被他拽着的手腕都握成了拳,好似握紧自己的心,不能再自取其辱了……
有容倾身抱紧了她,唇挨着她太阳穴旁,“长这么胖,是不是经常嘴馋控制不住,”
梦梦发火挣“你管得着……”可心呀,就是烈火一样炙烤着!她迷恋他只为他这身皮囊吗,自见他第一面,幼小的梦梦就觉着他能看穿自己,似乎比她自己还了解她!梦梦第一次来潮,谁也没告诉,那时已是万千瞩目的有容,却在黑暗的角落里拉住了她,塞给了她一包卫生巾,梦梦怒吼他是变太,冷艳的少年只是看她一眼,“今天是你姐第一次在大礼堂独奏,别拿这种事给她找晦气,烦她。”走了。——你说,梦梦能不恨透了他……
有容抱得更紧,丝毫不容她挣开分毫,哪怕梦梦的长指甲已经抓破了他的眼角,他谑笑,“想吃就吃,胖就胖,反正你现在有太子爷傍身,谁还会嫌弃你,”
梦梦更听不得这些,他无非就是嘲笑她做了人的禁脔,攀着更高的枝儿,反倒更下贱……梦梦倒冷静下来,微侧头,斜睨他,“是呀,所以咱们谁也别嫌弃谁,你和鹿安继续你们的苟且,我走我的阳关道。汤有容,你以为我愿意再跟你们见面,你和鹿安干脆些,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咱们几辈子不往来都行。何苦呢,就一对儿耳坠子,我亲耳听妈妈说传给我的……”梦梦说得眼通红。
他们挨得这样近,心靠得这样近,明明她感受到的他的呼吸都是热乎乎的,却,他非要说这样冰冷的话刺伤她吗,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亲耳听说?梦梦,你嘴巴里吐出来的‘亲耳听说’还少了?忘了,上回你跑去我父亲跟前说,‘亲耳听说你妈妈要把你嫁给我’,”有容勾着头望她,梦梦啊,你要这时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有容的眼里都是戏谑吗……可惜,你没有勇气,因为这时候的你恰好想起了这段往事,又是一个“自取其辱”的往事……
梦梦悲愤地喘着粗气,眼通红,她恨,自己的心控制不住地为他动着,却,他和鹿安狼狈为奸,如此地欺辱自己,他丝毫不把她看在眼里啊……
感觉他在自己脖子上框上了一个东西,有容紧紧抱着她一摇晃,“你听着,这小瓶子里是你妈妈最后留下来的一点血,鹿安就是想以此告诉你,你妈妈临终说的很清楚,听鹿安的话,鹿安是你亲姐姐,永远别想和她一刀两断!”
机场,贵宾厅。
鹿梦合眸靠坐在小沙发里,手里捏着脖子上的东西。
此时,这脖子上框着的,手里握着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据说是与听鱼订婚时的那枚戒指;一个,就是汤有容才框到她脖子上的小瓷瓶。
梦梦恨就恨在这里,他太了解自己,她恨透了他,却也舍不得把这个瓷瓶拉下来摔碎!因为,这里面是妈妈的血,他知道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梦梦,饿不饿,”嘉里蹲在她腿边,轻轻晃她。本来是可以立即乘机回京的,可中都突降大雨,他们就搁置在了这机场。既然晓得玉羊来了中都,耽搁在了这边,中都的人这才像回过神的,一个接一个的大员来“求见”。这里也确实是个太敏感的地儿,玉羊也不得不见一些重要的大佬……
梦梦摇头,张开眼,“烟,”
嘉里立即给她抽出烟递她嘴边儿,点燃,边说“午饭都没吃,一点都不饿吗,”
“不饿不饿,”梦梦不耐烦了,抽着烟起身,“我要去洗手间。”
嘉里只得扶起她送了几步,她又不让。嘉里望着她走去,两手叉上腰,无奈摇头。
洗手间,
梦梦坐在一格的马桶上抽着烟,心里烦起来倒真肚子一点也不饿了,这近三个月来,她哪天像现在这样,嘴里不惦记吃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