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
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_(:з」∠)_
韩王府不缺这么?一顿饭,更别?说这会儿大名鼎鼎的越国公夫人还在呢。
他虚弱地应了一声,使人去准备了。
公孙姨母又?问乔翎:“你吃了没有?”
乔翎摇头:“没呢。”
公孙姨母遂热情道?:“留下来跟我一起吃!”
说完,转头去看管事。
管事:“……”
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_(:з」∠)_
心里?边这么?想,实际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转而再去吩咐:“越国公夫人也?要留下来用饭,再多加几?个菜来!”
那边乔翎却叹了口气,说起来之前的事情来了:“不只是姨母这儿出了事,白大夫那儿也?有人闹呢,表哥已经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公孙姨母由衷道?:“神都城里?的大夫们,可真是多灾多难。”
又?说:“也?不知道?他们吃饭了没有。”
转而同那管事说:“劳你使人去问一问,看那边的事情了结了没有?结束了的话,就?差辆车过去,叫他们也?过来吃饭!”
管事:“……”
都说了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
转而忍气吞声地吩咐人照着这话去做。
公孙姨母很欣赏地看着他:“你办事可真麻利!”
管事露出了职业假笑:“公孙太太客气了。”
公孙姨母点点头,紧接着又?问:“我要住的客院打扫出来了没有?叫底下人尽点心,赶紧的呀。”
管事:“……”
管事:“????”
管事忍无可忍了:“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公孙太太!”
公孙姨母脸上笑容一收,扒拉一下坐在自己旁边吃点心的乔翎,狐假虎威道?:“你看着我外甥女,跟我再说一遍?!”
一嘴点心渣子的乔翎:“……”
管事:“……”
管事萎靡地温顺起来:“嗯嗯,好的哦~”
公孙宴协同柯桃一道?往医馆那边去,隔着老远,就?听见嚎哭声夹杂着打砸声一起传了过来。
他不由得暗叹口气。
大夫这医馆开的,还真是多灾多难。
上一回找上门来的是大皇子妃的人,这一回又?是谁?
这念头刚转完,他自己心里?边就?颇觉滑稽地“嘿!”了一声。
说不得,还是大皇子妃的人呢!
柯桃很气愤,眉毛皱着,说:“我要管的,可白太太不许我插手,叫我去找你!”
她有些气不过:“真奇怪,为什么?不叫我去收拾那些人?凭什么?这么?忍气吞声呀!”
别?说是把那群无赖打走,就?算是全都宰了,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公孙宴却能够明了白应的心态,当下看着这个小姑娘,轻声告诉她:“因为你还太小了。”
世人眼里?的柯桃,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这么?大。
她没有太多的阅历,对这个社会也?没有充分的认知,却身?负着巨大的能量。
同时,又?有着最为简单稚嫩的动物的观念。
就?像习武之人的老师不会早早叫弟子开刃、染上血腥之气一样,白应不希望在她思维尚且有些稚嫩懵懂的时候,就?先一步将以暴力破除一切的法门镌刻在脑海里?。
短时间内,这会害了别?人,时间久了,会害死她自己。
所以即便先前公孙宴道?是疑似寻到了柯桃的姐姐,实际上已经不太需要国子学?那边的识人门路了,可白应还是走动关系,叫她去国子学?读书了。
读书使人明智。
这才是一个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公孙宴少见地拿出了大人的样子来,语重心长地将这些话告诉柯桃,最后?说:“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大夫是很用心地在教?你呢!”
柯桃似懂非懂:“可是国子学?里?边教?的东西,我也?用不上呀……”
公孙宴笑道?:“你怎么?知道?以后?用不上?”
说着,他快步上前,敏捷地接住了屋里?砸出来的一只药罐,将其摆在了门外的墙根边上。
柯桃顾不得去接话,敏捷地跳起来,接住了飞出来的一条凳子腿儿,低头一看,不由得流露出又?心疼又?气闷的神情来。
白应抄着手,麻木地站在医馆外边,里?头的药罐子、木凳笔墨纸张还在源源不断地被扔出来,夹杂着木质家具被砸烂时发出的脆响声。
门外还有几?个孤儿寡母身?着麻衣,凄声嚎哭:“我的儿啊,你就?这么?走了,扔下我和几?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还有个年长一点的妇人,大抵是儿媳妇,也?哭着附和:“人原本是好好的,一副药吃下去,竟咽气了!”
周遭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正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公孙宴接连接了好几?个罐子在手里?,看白应木然站在那边儿一动不动,不由得叫道?:“大夫!这店可不是我的啊,你能不能别?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儿干看?”
白应看了他一眼,反倒把他也?拦下了:“别?捡了。”
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丧,又?好像觉得发生?这事儿也?是理所当然:“都不要了,随他们去吧。”
公孙宴听得一怔,停下手来,拉着他往门外走得远了一点,关切道?:“没事儿吧?别?灰心丧气啊,我们能重建第?一次,就?能重建第?二次……”
“我累了。”
白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眉毛也?好像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了。
他说:“你们人彼此攻讦,说什么?夷狄畏威而不怀德,其实不只是夷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好心的人,有时候根本得不到好报……”
白应转过脸去,看着跪坐在医馆门前捶地大哭的婆媳俩和后?边的孩子们:“他们上门求诊,但是囊中羞涩,我没有收钱,给他们开了药,最后?他们却这样对我……”
他稍觉嘲弄地笑了笑:“人总是会伤我的心。”
喂喂喂,大夫,你别?一副心灰意冷打算去归隐山林的表情啊!
公孙宴面有忧色,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劝他。
因为这世间的确从来都不缺白眼狼跟没心肝的人……
他踯躅着不知如何开口,白应反而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盯着他看了会儿,有些好笑地说:“很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公孙宴“唉”了一声:“也?不能因为那些老鼠屎,就?把所有人都一棍子打死啊……”
白应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儿,递给从满地狼藉中寻到了自己花书包的柯桃一小把,又?分给了公孙宴一把,剩下的自己攥在手里?,慢慢地嗑了起来。
他说:“我并没有心灰意冷,但是也?的确懒得再去耗费心力,重新把这家医馆修建起来了。”
公孙宴微露不解:“那这回的事情……”
柯桃不太喜欢吃瓜子,抱怨说:“剥起来好麻烦哦!”
白应便叫她把手里?的瓜子儿递还回来,慢吞吞地开始替她剥。
同时同公孙宴道?:“我不想去报官了,你也?不要再去劳烦乔太太,替我寻求公道?。”
“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医馆毁掉,最后?就?算是把幕后?真凶找出来了,也?只会赔一点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的小钱罢了……”
公孙宴有点明白了:“所以你打算……”
白应温和地,慢腾腾地剥开了手里?的瓜子儿,咔嚓一声脆响。
他把那粒果仁儿递到了翘首以待的柯桃手里?,继而说:“我也?要去砸烂他们的家。”
砸烂他们的家!
这么?大的热闹!
公孙宴听得眼睛一亮,马上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应:“……”
白应又?一次被他给惊住了:“你……不劝我?”
公孙宴迫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情真意切道?:“我也?要去!!!”
白应:“……”
韩王府的侍从就?是这时候过来的,打眼瞧见这满地的杂乱,还当是找错了地方。
侍从迟疑着上前去问:“越国公夫人与?公孙太太使人来请,不知二位是否认得两位尊客?”
公孙宴精神一振:“越国公夫人是我表妹,公孙太太是我阿娘——怎么?,那边的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吗?
不太算吧?
侍从心生?犹豫,到底没敢往外放话,只说:“越国公夫人和公孙太太使小人来请几?位贵客前去用饭,您这边儿是……”
公孙宴扭头去看白应,问:“去吗?”
白应点点头,同时又?给柯桃剥了几?个瓜子递过去:“也?好。”
侍从又?小心地向他们示意这边医馆的满地乱象:“这位太太,是否需要我们把他们赶走?”
白应摇摇头,说:“不必了。”
这些不过是被驱赶过来的爪牙,何必为他们去劳心费力呢。
侍从见状,虽觉惊奇,却也?没有勉强,当下请公孙宴、白应、柯桃三人登上马车。
医馆外跪地哭闹的一家人看他们要走,有心去拦,只是见韩王府来的俱是高头大马,侍从衣着严整,不似寻常人家,到底没敢上去。
死者的媳妇胡乱抹了把脸,进屋去告诉里?边在砸东西的人:“他们被人接走了……”
屋里?的打手心知这家大夫的来路,暗说,难道?是越国公府的人?
匆忙出门去看,却望见了韩王府的标志,不由得为之一怔。
这大夫又?是怎么?同韩王府扯上干系的?
公孙宴三人原以为这回是要往越国公府去,等到了韩王府的门前,瞧清楚牌匾上的字迹之后?,倒真是小吃一惊。
再想到先前也?有人往当铺里?替自己母亲去寻人,公孙宴隐约有了几?分明了。
扣住自己阿娘的人,怕就?是韩王府上的吧。
厅中乔翎与?公孙姨母早已经是翘首以待,见了来客之后?,公孙姨母又?是一怔,过后?为之莞尔:“天?下英才齐聚神都,多得是久别?重逢之事啊。”
白应温和一笑,神情当中带着几?分怀念:“公孙太太近来可好?”
公孙姨母笑着应了声:“还好还好。”
公孙宴着实吃了一惊:“阿娘,你居然认识大夫?!”
公孙姨母笑道?:“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公孙宴为之怔住,过了会儿,忽的又?问白应:“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我阿娘的孩子啊?”
白应用滚水替柯桃烫着筷子,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母子身?上的气味,很相似。”
公孙宴回想初见时候,明白过来。
难怪大夫那么?个孤寡性子,又?有本事,却一路都没把聒噪的自己甩开!
大伙儿都是旧相识,你扯着我,我连着你,再说话也?就?方便了。
乔翎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入座,继而叫管事来:“客人们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酒水也?送一些好的来!”
管事:“……”
夭寿啊!
管事眼见着公孙姨母拖来了越国公夫人,越国公夫人一拖三又?请来了三位客人,长袖善舞、呼朋引伴——我拜托你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牌匾上写的是韩王府,可不是韩王大酒店!!!
他生?气地说了声:“好的好的,这就?来~”
一边使人上菜,一边使人去知会韩王何世子——那两位不仅没走,还把别?人给领过来了!
因着公孙姨母早就?说了要来客吃饭,韩王府的厨房早早预备上了,菜品上的很快。
席间,乔翎不免要同公孙宴问起那边医闹事项的处置结果来。
公孙宴叹了口气:“别?提了,压根就?没结束呢,大夫什么?都没带,就?这么?出来了。”
说完又?问白应:“你还回去吗?”
白应摇头:“不回去了。”
公孙姨母遂热情挽留:“不妨就?在这儿暂且住下?宽敞得很,吃喝方便,我也?好有个伴!”
管事:“?????”
都说了这里?不是韩王大酒店,讨厌一些没有距离感?的公孙太太!
白应有些迟疑:“这……”
管事心说: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好不好!
白应问柯桃:“公孙太太邀请我们在这儿住下……”
柯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几?乎要把脸都埋进去了啃了,闻言两眼亮晶晶地抬起头来,雀跃道?:“白太太,我们留在这里?吧,好不好?!”
白应拿了手帕来替她擦脸,同时含笑点头道?:“那就?留在这儿吧。”
管事:“?????”
都说了这里?不是韩王大酒店,也?讨厌一些没有距离感?的白太太!
公孙姨母于是再次同他交待:“麻烦你了,多收拾几?间屋子出来。”
管事勃然大怒:“……噢,噢,好的!”
管事忍气?吞声地答应了,转而到后边去找还在battle的韩王和世子?。
他说:“那位公孙太太……”
韩王不耐烦道:“想留下吃饭是吧?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世子不耐烦道:“我们家要破产了吗?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管事说?:“公孙太太还请了越国公夫人和其余三位客人过来……”
韩王不耐烦道:“又不是吃不起,让他们吃,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就是了!”
世子?不耐烦道:“就是,又不是吃不起!”
管事说?:“公孙太太让小?人去吩咐侍从们收拾客房,她要在这儿住下……”
韩王不耐烦道:“住下就住——什么?!”
他勃然变色:“连吃带拿也就算了,她怎么还打算在这儿住下?这就有?点过于?厚颜无耻了吧?!”
管事说?:“公孙太太不仅仅是一个人住下,她的几位朋友也要在这儿住下……”
韩王:“……”
“喂!”韩王忍无可忍了:“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吧我说?——”
世子?也忍无可忍道:“对啊,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吧就是说?!”
韩王怒气?冲冲地一指儿子?:“大郎,你?去把她们赶走!”
世子?险些原地跳起来:“……你?怎么不去赶她们走啊?”
韩王:“……”
韩王恼羞成怒:“我要是敢去惹越国公夫人,还至于?听说?公孙大夫是她姨母之后,就赶紧叫人好?生把这尊佛送走吗?!”
世子?勃然大怒:“你?都不敢干的事情,凭什么叫我干?怎么,我的命就不是命啊?!”
韩王将一切都绕回到了起点位置,恼怒不已:“是你?儿子?把癫人招来的!!!”
世子?同样恼怒不已:“都说?过了他这么干也是为?了替你?出气?!!!”
父子?俩两看生厌地对视了几眼,终于?愤愤扭过头去。
管事木然地站在一边儿,怯怯问:“那这些人……”
韩王忍气?吞声道:“不就是屋子?吗,我们府上又不是没有?空屋子?,给他们收拾个院子?出来也就是了……”
管事又悄悄去看世子?脸色。
世子?烦不胜烦地摆了摆手:“好?生招待着,别?怠慢了,他们想要什么,就置办上。”
管事应了声,毕恭毕敬地行个礼,转身走了。
徒留下韩王父子?在房中唉声叹气?。
“坏事了坏事了,”韩王焦躁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说?:“请神容易,送神却难呐!”
当今皇室血脉最为?亲近的宗室,一是韩王,二是武安大长公主,齐王是当今的胞弟,依照本朝的礼制,太后未曾逝世,齐王便属于?皇室,而非宗室。
韩王作?为?如今的宗室长辈,虽然没有?参与政治,但却凭借着血脉获得了极其尊崇的地位,权力?是地位的伴生品,钱是生来就有?、怎么花也花不完的,连皇帝都对他诸多礼遇,这样的人生会有?什么遗憾?
没有?遗憾!
皇室出身的人,野心总是有?的,然而看看天后的手腕,再去想一想当今上位前后的风波,他自觉不是那种实力?超强的大野心家,也就散了跟这母子?俩掰掰腕子?的念头。
就安安生生地在府上享受富贵,也就是了。
天后与当今有?感于?他的态度,都颇欣慰,难免要再三加恩,宽厚相待。
两方都很满意。
一直以来,韩王在神都城内的名声都只能算是平平。
要说?好?吧,他这个人的性格实在讨厌,好?为?人师,见了谁都能说?教?几句,生病的时候脾气?格外不好?,谁遇上谁倒霉。
要说?不好?吧,倒也没到承恩公府那种程度,起码没搞得在外声名狼藉。
这算是一半的天性使然,一半的有?意为?之。
一个富贵王爷,血脉距离皇室如此之近,要好?名声干什么?
差不多就得了,哪能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越国公夫人的事情,韩王虽然不知?内情,然而他年幼的时候跟随天后长于?深宫,见过了多少腥风血雨,怎么可能意识到越国公夫人身后潜藏的危险?
人可以有?脾气?吗?
当然可以。
只是这脾气?必然不能比本事大,如若不然,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当今这神都城里,哪还有?比越国公夫人脾气?更大的人?
脾气?大其实也不稀奇,脾气?大还以一种横冲直撞的形式在神都城内活得风生水起,这就是越国公夫人的本事!
韩王看不透越国公夫人的根底,所?以他选择不得罪对方,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他认了。
至多也就是养着越国公夫人那位姨母罢了,就算是养一辈子?,给人养老送终,韩王府也养得起!
耗费一点小?小?的钱货,抵消一个可能会有?的来历莫测的强悍敌人,怎么想也得值得的!
这时候,韩王这么想。
公孙宴正同表妹和母亲说?起今次的医闹事件来。
“大夫进京以来,其实也没得罪过什么人,真要说?仇家,八成就是大皇子?府上那位了。”
他叹口气?,道:“事情早就结束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成想还咬着不肯放呢!”
公孙姨母与柯桃微露茫然之色。
乔翎便将当初白应替皇长子?府上侧妃诊脉,却阴差阳错撞进了王府内帷里的私隐,揭破之后触怒了皇长子?妃的事情说?与她们听。
末了,又颇中肯地说?了句:“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咬定了就是皇长子?妃干的呀,还是得有?凭据才?行……”
她问:“报官了没?”
乔翎这会儿当官了呢,还是立时就能用得上的官:“这案子?归京兆府管,明天我到了衙门,保管把这事儿接下来,查个水落石出!”
白应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公孙宴便在一边充当翻译,将他的意思说?了出来:“大夫来神都城里开医馆,本心是想做点好?事的,哪成想会变成这样?一次两次,心都冷了。”
又说?:“你?既然在京兆府当官,那我来问你?,这事儿就算是被查了个水落石出,把幕后真凶给揪出来了,又会如何?”
乔翎被问得一怔,思忖几瞬之后,徐徐道:“蓄意损毁他人财物,损毁他人声誉,诬陷,还有?公开场合寻衅滋事……”
公孙宴问:“如果这事儿真是贵人做的,能叫她去坐牢吗?”
乔翎迟疑几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多半还是赔钱了事。”
京兆府怎么可能真的去审讯皇长子?妃?
为?了这案子?,想把她传召过去,都很困难。
“多糟心啊!”
公孙宴感同身受般地道:“就算是赔偿,又能赔多少?五百两,还是一千两?这点钱,人家放在眼里吗?”
“等?你?千辛万苦把医馆重新建起来了,我还找人去砸,查不查得出来且另说?呢,就算是查出来,不也就是那么几百两银子?的事儿?”
“可是咱们扪心自问,好?好?的医馆被人砸了,难受不难受?”
“因为?这事儿停工,重新找人修房子?,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烦不烦心?”
“凭什么对方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叫咱们这么难受,而即便事情发了,对方也受不到什么像样的惩处?!”
公孙宴说?到最后,自己先前压制下去的情绪都跟着气?愤起来了,他问刚从韩王父子?那儿过来的管事:“你?说?这叫人生气?不生气??!”
管事没听到前半截,只听了后半咕噜,同为?打工人,隐隐也觉得有?点心酸,当下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这位郎君说?的很是!”
公孙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您怎么称呼?”
“担不起担不起,”管事赶忙道:“小?人姓刘,单名一个全字。”
“刘管事,”公孙宴不无唏嘘地道:“你?是个性情中人啊!”
乔翎却很了解这家伙的秉性,从头到尾听完,便开门见山地道:“你?就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吧!”
公孙宴一撸袖子?,环顾左右之后,中气?十足道:“我要跟大夫一起去查清楚这案子?,不管幕后真凶是谁——今晚上我一定以牙还牙,把这王八蛋的家给炸了!”
刘管事眉毛狠狠一震:“!”
乔翎哈哈大笑,觑着他说?:“这才?有?点意思嘛。”
紧接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刘管事眉毛狠狠两震:“!!”
公孙宴笑着赞了一句:“够朋友!”
又问母亲:“阿娘,你?去不去?”
刘管事满头大汗地看着她,涩声道:“公孙太太……”
您倒是赶紧劝劝这两位啊!
公孙姨母微微摇头。
刘管事心绪稍定,眼巴巴地看着她。
却听公孙姨母温温柔柔道:“我有?点累了,想去歇着,你?们年轻人自己出去玩儿吧,小?心点,别?惹出事来。”
刘管事:“……”
喂他们都要去把别?人家给炸了,还能怎么小?心别?惹出事来啊!
他真想抱着公孙太太的大腿跪地痛哭:你?清醒一点啊公孙太太!!!
被他寄予无限希望的公孙姨母温温柔柔地继续道:“惹出事来就赶紧回韩王府,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刘管事眉毛剧烈颤动起来:“!!!”
汗流浃背了朋友们!
您几位聚餐的画风有?点太法外狂徒了啊喂!!!
刘管事有?心想劝,可也得这几位肯听啊?
他实在没法子?,只能去回韩王话,告诉他们,越国公夫人的朋友是个大夫,今天店被人砸了,越国公夫人说?要带人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完事儿把黑手的老巢也给炸了呢!
韩王这会儿倒是云淡风轻:“炸就炸呗,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心想,一个大夫,能惹上什么要紧人物?
再说?,俗话讲先撩者贱,越国公夫人只是癫了点,但人品还是好?的,既然说?要去炸黑手的老巢,那多半也没冤枉他!
韩王懒得多管闲事:“随他们去吧,无谓多管。”
世子?也说?:“就算是真的炸了,最后牵扯到我们家,也不是摆不平。”
这真的没问题吗?
刘管事忧心忡忡地回到前厅,正瞧见越国公夫人朝他招手。
他蔫眉耷眼地近前,就听越国公夫人同他低声道:“我们这儿还没吃完,结束估计还得有?点时候,你?往越国公府去求见我婆婆,跟她说?,我遇上点事,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剩下的我婆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管事心想,这是打算从越国公府摇人去炸黑手老巢?
又忍不住将思绪岔开了一会儿:
这么机密的事情都敢跟越国公府的那位太夫人分?享,看起来有?些稍显口口的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啊越国公夫人!
他应声出门,直奔越国公府而去,往门前去求见梁氏夫人,不多时,便被侍从引了进去。
梁氏夫人那边还奇怪呢,乔霸天不是说?往包家去了吗,午后就走了,这会儿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回来?
徐妈妈和张玉映倒是早就回来了,可见她人没留在包府。
到底是去哪儿了?
这会儿听韩王府的人来回话,饶是她这段时间在乔霸天身边见多了大风大浪,也不由得叫这风牛马不相及的关系给绊了一下。
“我儿媳妇怎么会去了舅舅府上?”
刘管事心里暗叹口气?,满是凄风苦雨。
这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他只捡了一段有?用的讲:“府上太太的姨母,在王府给我们王爷瞧病呢。”
梁氏夫人是见过公孙姨母的,闻言了然,也就没有?再问。
那边刘管事已经将来意和盘托出。
梁氏夫人听得一怔:“什么可靠的帮手啊……”
刘管事也愣住了:“您不知?道?可是越国公夫人说?,只要这么讲,您就能明白啊。”
梁氏夫人尤且还在蒙圈,原先蹲在窗台上百无聊赖舔爪爪的猫猫大王便振奋起来了,响亮地叫了一声,继而纵身一跃,跳到了地板上。
它矜持又骄傲地来到梁氏夫人面前,竖着尾巴,又叫了一声。
梁氏夫人明白了,也纳闷起来:“天都黑了,有?什么事儿急着用你??”
猫猫大王不知?道,但猫猫大王想去!
狸花猫重又叫了一声。
“啊,好?的好?的,你?去吧,”梁氏夫人稍觉心累,倒是没有?阻止,只是叮嘱它:“别?闯祸啊,跟乔霸天在一起,互相照应着。”
狸花猫叫声传进来的时候,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刘管事坐在马上,低头瞧一眼自己身边站在马脖子?上神气?十足的狸花猫,心觉惊讶——这就是越国公夫人找的帮手?
话说?你?们这些人办起事来都有?点怪怪的啊。
乔翎有?日子?没出去兴风作?浪了,这会儿重新出山,颇有?种新鲜又兴奋的感觉。
公孙姨母有?点累了,没打算出门,吃完饭跟他们交待几句,便叫韩王府上的侍女领着往客院去睡了。
白应不许柯桃去,小?孩子?掺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