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by假面的盛宴
假面的盛宴  发于:202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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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拯还想说什么。
蒋旻却拉了他一把,找了个话头与他说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这边,权简才不信这想法是杨變想的,他下意识想到元贞,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防止北戎杀个回马枪,杨變并没有多留,把收拾残局的事都交给了蒋家人和权简。
用他的话来说,能带走的都带走,这以后都能用上。
另一边,虎威军在收到杨變的消息后,就迅速往上京开拔而来。
果然一到汲县,慕容兴吉在扔掉负累后,就带着四万兵马杀了个回马枪。
双方在上京城外,开启了一场大战。
北戎兵强马壮,骑兵又多。
杨變这边,兵是凑来的,马也是良莠不齐,良马只有两千多骑。但杨變早已在心中预设了这场战斗,因此他早有准备。
这些日子看似虎威军在管城和通许,实则每日操练都没落下。
他们使用了杨變自创的叠阵法,就是几个步军战阵叠在一起。最前方的是铁刺猬一般的鹿角拒马,正中方阵第一排是盾手,盾手后面是长枪手,再往后是弓弩手。
左翼和右翼是同样的布置。又在左右翼后侧设两队精锐骑兵,以便随时能够策应。
两军交接之际,见到杨變竟使用这种战阵,慕容兴吉只觉得他是疯了。
这种大型战阵机动性差,以守为主,攻为辅。
确实难啃,一时半会拿不下来,哪怕是用上骑兵。但他们也跑不掉,就是个木头桩子,只能任凭敌人一直攻击,迟早都是败亡的下场。
慕容兴吉几乎能想象,大概不要一个时辰,就能屠尽这些人。
“戎国的勇士们,你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杀掉这些人,再进那昊国国都抢一遍!”
闻言,北戎骑兵宛如打了鸡血也似,纷纷嚎叫起来。
令旗挥下,第一波冲锋开始了。
随着冲锋,还有密密麻麻的箭矢直往方阵而来。
“盾!”
见到后方令旗挥下,立于四角专门负责传达战令的兵卒大声喊道。
一阵铁器的摩擦声,方阵正前方竖起一排厚盾。
高约有一米半,整体呈长方形,又厚又重,单凭一个人根本举不动这种厚盾,不过这里也不用举,只用将之竖起来即可。
“弩!”
“回射!”
见第一波箭矢纷纷撞击在盾牌上,趁着北戎骑兵再抽箭搭箭的空档,前排盾手顺势仰躺,前排长枪手纷纷蹲下,后方弩手给予还击。
一波箭矢射出,盾手迅速在身后枪手的帮助下,又把盾牌竖起来,这时北戎骑兵第二波箭矢也来了。
双方各有伤亡。
毕竟这么多的箭互射下来,总有倒霉蛋被流矢射中。不过杨變这边情况要好一些,毕竟有盾,而北戎那边就是硬生生挨着了。
当然,北戎人也不蠢,他们早已开始变幻方向,从中分为了两股洪流,借由马的机动性从两翼包抄而来。
一般这时候就该左右翼骑兵动了,可叠阵之所以叫叠阵,就是因它可以自动变幻主攻方向。
几乎没花费太多时间,整个大方阵从中一分为二,并转了方向。本来的左右两翼,变成了主阵前排,还是之前那个打法,不过变成了分兵作战。
北戎骑兵再次丢下一些尸体。
战车上的慕容兴吉,皱眉看着这一幕。
前世他与杨變交战,多是在水上,越是往南水越是多,地形也变成丘陵山脉为主,骑兵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南昊就借着地利,组建了大量水军,搭配着步兵使用,倒也一时能和戎国分庭相抗,让他们前进不得。
最终一战,也就是他死的那一次,倒是在平原,可杨變并没有使用这阵法。
难道对方真就是个惊世之才,随随便便就能想到办法克制戎国的骑兵?
不!他不相信!
他有着先知之能,又岂会输给一个杨變!
“下令让他们游击骚扰为主,命重骑兵上前。”
“是!”
很快,北戎的铁塔兵就登场了。
明明只有几百之数,但由于不光人配了重甲,马也配了重甲,又用皮索将这些重骑兵连成一排,当他们缓缓行走过来,那种压迫感,就仿佛一座钢铁巨墙正往己方压来。
本来正全副精力对付北戎骑兵的兵卒们,都忍不住侧头往那边看去。
“注意前方,勿慌!骑兵上前游斗!”
“是!”
杨變这边的骑兵也动了,但并不是向前去打北戎重骑兵,而是帮着左右两翼攻击不断骚扰的北戎轻骑。
“中路变阵!”
正中的方阵再度转向正面,面对即将到来的铁塔兵。
“不要慌,不要忘了我们也有杀手锏!”
负责督战的将领们,纷纷大喊着鼓舞着士气。
可面对这样一副场景,都知道北戎的重骑兵厉害,谁又能忍住不慌?尤其此时那些铁塔兵已经小跑了起来,虽然速度不快,却是地动山摇。
近了,越来越近了。
站立在后方战车上的杨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贺虎,报距离!”
贺虎忙上前一步,一面观察着前方情况,一面大声道:“还有两百米,一百九十……一百八十……”
同样站在战车上的何迁,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重骑兵,忍不住捏紧了手中令旗。
“一百了,距离还有一百米了,将军……”
杨變道:“再等等,距离不够!”
“可——”
贺虎还在报数,眼睑上的肌肉因为过分紧张而收缩着。
“九十……”
何迁哑着嗓子:“将军……”
“八十!”
大量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何迁已经不再出声了,只是紧紧捏着令旗。
“七十!”
这时,杨變出声了。
“弩手先射,抛石机准备!”
何迁连忙挥舞了几下令旗,又大声道:“快快快,抛石机!”
十多个一米多高的小型抛石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此时抛石机的抛杆上,已放置了一个篾筐,篾筐里装着十几个黑漆漆的铁球,铁球上有引信,正是震天雷的改良版。
所谓改良,就是把几个震天雷装在一起,再把它们的引信也连在一起。点燃后,迅速抛出,杀伤力呈倍数往上。
这是木石临时想出来的应急之法,暂时他还没想出怎么加大震天雷的杀伤力,只能先这么用着。
弩手的箭矢已经射出,却无甚用处,撞在那重甲之上,又纷纷落了下来,皮毛未伤。
北戎兵纷纷笑了起来,大叫着‘铁塔威武’。
很快,又有几个东西抛射而出,北戎人看出这是抛石机抛出的弧度,但只看那东西大小,便知晓还是以卵击石。
抛石机这东西越大越有用,因为它精确度太差,没办法瞄准某一个目标,只能借用抛出之物的体积及重量,来利用压倒式优势攻击,所以它多是用来攻城或守城。
此时拿出来,还是那么小的抛石机,昊国这些残兵弱将是疯了吗?
所有北戎人都在这么想着,却没有发现昊国这边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个‘小东西’。
轰地一声。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大量的尘土飞扬而起,就仿佛平地起了一场沙尘暴,掩盖了其中景象,隐约只能听见马的嘶鸣和人的惨嚎。
不等北戎那些轻骑兵有所反应,又是十多筐震天雷抛出。
剧烈的爆炸声,让场上的马都受惊了,纷纷逃窜。有不少北戎骑兵也跟随着马逃了一些距离,又强行控制马停下。
尘土终于落下了,终于能隐约看清其中场景。
就见那钢铁巨墙倒了,就仿佛被什么巨兽冲进去胡乱冲撞了几下,变得参差不齐歪歪斜斜。
没有大量的鲜血,没有碎裂的尸体,只有一尊尊沉默的、或倒或立的铁人铁马。
过了一息两息,没人计算时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突然,剩下还竖立着的钢铁巨墙又倒了‘几块儿’,一阵惊恐的嚎叫声响起。
散乱在两侧的铁人突然动了,他们似驾着马想跑,却根本跑不了,因为皮索把他们跟身边的人连接在一起。
他们反射性扔下马,却由于重甲太重,摔倒在地上。
这层黑甲让他们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却也遮住了他们的本体,外人只能看见那铁人仿佛抽风了似的,一动一动的,笨拙至极,又分外狼狈。
而有动静的铁人也不过只有几十人,剩下的更多的人却是一动不动,又或者突然就倒了下去。
这就是让昊国无数将士恐惧至极的铁塔兵吗?
为何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后方战车上的男人身上。
这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虎威——”
不知谁喊了一声。
“雄武!”
“虎威雄武!”
“大昊——”
“大昊威武!”
震天的呼声直入云霄。
没有人下命,令旗也没动,整个战阵却自己动了起来。
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再是弩手。偌大一个方块,以坚定不移的步伐往前推进着。
倒翻天罡!
哪有步兵追着要去打骑兵的!.
“皇子!撤吧。”哈擦泣血道。
慕容兴吉目眦欲裂,狠狠地挥手道:“继续攻击,他们才多少人,不过两万不到,我们却有四万之数,我就不信今日还会败在他们手里。”
显然这会儿慕容兴吉已经疯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战无不胜的铁塔兵,会这么简单轻易地就被击倒了。
这比当日看着元贞就在城墙上,他却不得不撤退,还让他心疼。
简直心如刀绞!
前世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前世惧于铁塔兵威武,杨變一直利用地利之便与戎国战斗,从不往平原推进。
最后那一战,由于所有皇子都急于立功,争抢严重,他只分得五百不到的铁塔兵。
慕容兴吉一直以为自己前世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没有铁塔兵,所以他早早就拼尽所有资源,弄了一队铁塔兵。
现在告诉他,其实铁塔兵也无用?
“皇子你要冷静,现在我军士气不足,不如先撤退,恢复了士气再战……”哈擦急于说服固执的慕容兴吉。
突然——
“报——”
“东侧有大量昊国军队出现,人数约有一万多人!”
昊国的援军到了。
“皇子——”
“撤!”
慕容兴吉重重地挥下手,目中几欲滴血地回头看向远处那个屹立在战车上的男人。
杨變!.
是京东西路的广济军到了。
元贞早就来信说,纪光去京东西路说服了四司长官,会派兵来助。
这也是杨變为何敢于在上京城外迎敌北戎。
慕容兴吉只觉得他摆出这种厚阵是愚蠢,殊不知他一开始就打着以守为主的,等待援军的想法。
震天雷确实厉害,却是数量有限。
襄州那边缺乏工匠,只能靠木石带着有数的几人,亲手一个个做出来,方才已经全部用掉了。
杨變本打算先用震天雷吓一吓北戎人,吓不跑再慢慢磨。没想到先把北戎人打胆寒了,而己方又士气大涨,这时广济军也到了。
算是真巧,巧到正好。
广济军领军的将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毕,单字一个松。他乃广济军指挥使。
见北戎已经撤退,毕松带着人过来了。
人还没到近前,目光就被战场上的场景吸引住了——
慕容兴吉急着撤退,根本没来得及给他的铁塔兵收尸,那一片‘钢铁巨墙’还在原地,如今正被虎威军团团包围着。
人还没下马,赞声先到。
“将军厉害!鼎鼎大名的铁塔兵竟也挫于你手下,方才毕某在远处听见许多巨响,不知是何等武器,竟能发出这般声音?
听着倒像是火器声,但毕松可没见过这么响的火器,且威力如此凶猛。
其实早在广济军距离上京还有二十里时,杨變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拖了这么久才来。
有些话杨變不好说,但贺虎可以说。
他先是大声传命让收拾战场,又匆匆忙忙对毕松道:“毕将军,这里正乱着,不如待兵卒们收拾了战场,扎下营地后,您再跟我们将军细说?”
再白话点,就是你碍着我们的事了。
毕松什么人,自然看出对方有些不待见自己。
至于为何,彼此心知肚明。
可当下这种形势,北戎的铁塔兵从甫一现世,就没有败绩,他也怕损伤了手下兵力,才会‘姗姗来迟’。
不提这些琐事,杨變本打算收拾了城中之物,就速速去颖昌找元贞。
却因为广济军的到来,以及城中一些杂事琐事,又拖了半个月。
幸亏北戎这次被打胆寒了,又惧于昊国这边有援军,暂时退守在汲县,没有任何异动。
蒋家这边,本只有数千的禁军打算回归,谁知城外一战之后,竟又有不少人从百姓之中冒了出来。
加起来竟有两万之数,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喜事。
同时,也有许多未离开的百姓,此时终于缓过来了,也意识到处在这种两国交战之地,日后大概没有什么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又见杨将军所领军队如此厉害,便纷纷打算要跟随,大意就是杨變的大本营在哪儿他们就去哪儿,正好路上还有人保护,两全其美。
如此一来,又是一大堆琐碎。
不过这些就不用杨變管了,他带着毕松等从京东西路来的人,先去了颖昌一趟见元贞。.
这趟京东西路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广济军指挥使毕松,一个转运副使温远。还有些零碎的小官小将,这里就不细说。
总之,能入了堂来和元贞说话的,只有这两人。
杨變碍于心急,一直在旁边喝茶也没说话,也是不想听元贞与这两个老油条你来我往云里雾里打机锋。
一番话罢,毕温二人先下去休整安置。
这边杨變一把将元贞抱起,就往后宅奔。
期间,引来多少诧异的目光,元贞已经不想再去想了,只管将脸埋在他胸膛里,权当掩耳盗铃了。
到了正房,所有人都被撵了出去。
杨變将人扔到床上,双手并用把自己扒光了,又去一边亲一边扒她的。
“你就这么急?”
“急!我急死了!”
他亲着她道,“难道你就不想我?”
确实有想,但只有那么一点点。
元贞太忙了,看似她居于后方,甚是安稳,实则要做的事太多了。每天也只有夜里有点空隙之余,想一想熠儿和他。
“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收拾就是外面天都黑了。
期间杨變用了各种法子收拾她,元贞想着他这几月在外头也够辛苦了,便由着他来。谁知这厮越发过分,以往种种不敢往她身上使的手段,今天都来了。
总之,元贞已经放弃去推他搡他了,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即使已经完事了,还要亲亲摸摸不停。
期间过程不能细述。
关键他还一点都不累不困,甚是亢奋。
“那个温远也就罢,倒是那个毕松是个老谋深算的,我看他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恐怕一个七皇子的招牌还不够用。”
元贞懒懒打了个哈欠,趴在他怀里道:“如今局势不明,朝廷刚崩塌,群龙无首。莫说他们,我让康承安联络了不少其他地方的官员,俱是没有回应。为何没有回应?原因不过那几种。而京东西路之所以会给回应,也是由于北戎离他们太近,一旦我们退守至南路,他们首当其冲。”
前世不就是如此,上京城破,皇族被掳,朝廷崩塌,除了极个别还有些忠君报国想法的抵抗军,许多地方都是各自为政,甚至自立门户。
各路王侯四起,含蓄点的,给自己封个侯,不含蓄的,就直接封王了。还有人称帝的,却是个龟缩在极南之地的一个守将。
却没过多久,就销声匿迹了,大概是被统合了南边的杨變给灭了。
所以也别怪朝廷总防着武将,所谓文人造反,十年不成,而武夫不一样,只要他手里有兵,他是真敢。
毕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深入人心,所谓的三纲五常君君臣臣也就能制约下那些听这一套的人。
“他们这趟来大概也就是来看看情况,试探下你我是怎么想,毕竟光指着一个孩子似的七皇子,可不足以压制他们的野心。”
元贞非常赞同:“所谓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即使要投来,他们也想卖个好价钱,自然要且观后续以及其他人的选择。”
说到这里,元贞苦笑了下:“当初我打着萧杞的名头,也是事从紧急,想尽量统合能统合的势力,以此来威慑北戎。如今局面已成这般,他的作用倒不大了。”
“大舅可不这么想。”
杨變把当日蒋拯提出借七皇子的名,统合剩下的禁军和官员的事说了,包括他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的想法。
元贞想了想道:“那些官员用还是可以用的,就看怎么个用法,以及他们最好能认清自己,若还打着想官复原位,把朝廷又挪了个地方的想法,怕是想错了。”
提到这件事,杨變想起贺虎禀报的一件事。
“因为仓促,北戎在内城搜罗得并不仔细,皇亲国戚里有一些人幸存下来了,其中也包括几位出嫁的公主。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来找你。还有那个钱婉仪——”
杨變顿了顿,皱眉道:“此女甚是有心机,她估计是防备着我,北戎大军撤离后,竟一直没有露面,直到我与毕松等人出发时,她突然跑了出来,说自己是七皇子亲娘。一路上她对毕松二人甚是和颜悦色,一副她儿子要当皇帝,自己马上就是太后的嘴脸,我没让她进城,还留在城外军营里。”
元贞眨了眨眼。
这人竟没被掳走,也没死,还活着逃出来了?
“你要是不方便处置,此事我来办?”杨變又道,也是想着中间还夹着一个萧杞,怕元贞不好处置,轻不得也重不得。
元贞却摇了摇头:“无妨,人就先放在颖昌吧,见不到她儿子,她也作不出什么事来。”
正事说完,元贞就想睡了。
杨變却起来了。
“你不用晚饭?”
元贞这会儿只想睡,不想吃。
“我困,让我先睡一会儿再说。”
“该不会我不在家里,你成天吃饭不按时,忙起来就可吃可不吃?”
似乎看出她心虚之色,杨變捏了把手下的软肉:“怪不得我说你最近瘦了不少。”
偏偏他捏的地方不是别处,元贞黑着脸扒开他的手,道:“我以前也这样,也就孕后变了些,现在倒嫌我瘦了?”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他亲了亲她鬓角,亲昵地又捏了两把,“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我就是心疼你,你瞧瞧你瘦的,脸都尖了。”
说着,又来摸她的脸。
元贞实在懒得理他,把他的手扒拉开,闭上眼睛。
杨變见她不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了,下床去穿上衣裳,去外面吩咐希筠准备晚饭。
不多时,饭送来了,
杨變先自己吃了,又用碗盛了大半碗饭并夹了一些菜,端进里屋来。
“起来吃了饭再睡。”
元贞刚睡着,被叫醒了,心情可想而知。
“你端走,我不吃。”
她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身后却伸来一只大手,连人带被子把她抱起来了。
“不吃完不准睡。”
实在无法,元贞只能半闭着眼睛,用被子将自己裹着靠在那儿。他喂一口,她吃一口,吃了半碗饭。
饭罢,她寻思总算能让她睡了吧。
谁知,他又来了。
“杨變,你这个牲口!”
她气不过,疯狂踢他。
杨變捏着她小腿肚,压在掌下,不让她踢。
“说什么呢,我是牲口,那你是什么?”
后面这句他没说出来,倒是压在她耳边说了句荤话,说得元贞更想踢他了。.
次日,二人又在房里厮混一天,连门都没出。
毕松和温远求见,杨變也只以不在为由,没见他们。
二人自是不知杨變这厮在饱暖生□□,还以为对方是记恨之前援兵来迟,故意不见他们。
温远有些忧心忡忡,倒是毕松不以为然。
“不见倒也好,真见了对方若用七皇子为由头,招我等听从他们命令,是时候是听还是不听?”
听的话,二人心中都不顺。
如今朝廷没了,萧姓皇族都被北戎掳掠而去,只剩了七皇子一个独苗。
到底要不要去臣服于一个黄口小儿?若臣服对方,又能给他们换来多少好处?这都是需要斟酌的。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在二人心里,明明该是杨變夫妻给他们说好话,以此来拉拢他们附庸七皇子共襄大业,哪知却是这般冷遇。
“可北戎那边该如何是好?”温远担忧道,“来之前我们就设想过,对方大概也就两条路可走,退守京西北路乃至南路,抑或舍不得丢掉上京,固守此城。如今看来,对方倒甚是放得下,那么大一座城说不要就不要了。”
提起这个,温远都替对方心疼。
现在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而是若对方退守,等于整个京畿路处于无任何兵力的状态,京畿路东侧就是京东西路,就怕北戎在杨變身上吃了亏,一时半会不敢打他,就跑来打他们撒气。
尤其京东西路因运河从境内穿过,不光当地乃鱼米之乡,漕运也非常发达,十分富裕,简直就是摆在嘴边上的肉。
毕松当然知道利害,可他终究不甘。
“你且莫担忧,北戎会不会来还不一定,指不定在杨變身上吃亏了,就寻思要一雪前耻呢?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援
温远懂了。
他们的东侧是京东东路,下方是淮南东路,几方毗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连周围邻居的心思都没摸清楚,又何必下这么早的决定。
双目对视之间,二人已经有了主张。
回到住处后,毕松便命手下之人往转运使司衙门递了话。
说是担忧北戎会调转头去打到东路,二人还得回去镇守,至于什么七皇子,以及之前纪光与他们说的话是一个字没提。
然后二人便走了。
收到消息后,杨變和元贞不以为然,二人反应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所谓上杆子不是买卖,总要二人见识到厉害,才知道低头。.
既然打算收缩战线,元贞便打算回襄州了。
如今襄城那边正在扩城,命令都是她下的,实际上怎么样都在书面上,总要亲眼看看情况。
杨變却一时半会儿走不得,他还要在这里布置防线。
虽说要收缩防线,但谁也不想轻易地就把偌大的京西北路拱手让给北戎,再加上从上京走到的东西,如今也不过才搬了三分之一,他还得在前线看着。
见元贞要走,杨變甚是哀怨。絮絮叨叨说二人几月不见,如今才不过在一起待了几日,她就又要走了。
元贞也没办法,正逢乱时,他要领兵在外,她要坐镇大后方,势必二人聚少离多。
杨變也清楚这个道理,就是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也是命苦,与她成亲后,二人也就只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之后便是奔波不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过上安稳日子。
男人闹起来,比女人还能闹腾。
元贞只能又安抚了他两天,才踏上回襄州的路。.
数月不见,如今的襄城是大变模样。
以前襄城背靠群山,以汉水为界,与汉水北岸的樊城呈犄角之势。如今北岸的樊城也修起了城墙,而襄城往南的方向,又新起了个外城,和旧城呈前后相连之态。
这都是几个月来,动用了无数劳役、又砸了无数银子的成果。
也幸亏此地与上京的气候不一样,冬天河水并不会结冰,土也不会被冻住,不然冬天可无法开工。
如今新城刚起了个雏形,元贞进城后专门围着转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干劲十足,才放心回了家。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奶娘把熠儿抱了过来。
如今的熠儿又变了一副模样,小脖子硬了,也能够坐了,藕节似的胳膊腿儿格外有力气。
这个时候的奶娃就不用襁褓了,所以熠儿穿了身大红色的夹衣夹裤。元贞刚把他接过来,他便又是伸腿儿又是伸胳膊,差点没抱住他。
“怎么了?还不让娘抱?”
奶娘在一旁道:“小郎君有力气着呢,他这不是不让公主抱,就是爱动弹。一般奶娃也要过了十月,腿才有力气,小郎君倒好,腿格外有劲儿,一看就是随了将军的,以后也是当将军的好苗子。”
不光胳膊腿有劲儿,表情也多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元贞瞅了瞅他眼型,觉得跟自己不像,倒是随了杨變。
不过底子随了她,白嫩。
越看越是心里软绵绵的,就像泡在蜜水里,元贞不禁亲了亲他白嫩的小胖脸,熠儿当即发出‘噢’的一声,猛地一转头看向她,似乎在疑惑她到底在干嘛。
元贞心里更是软绵,抱着儿子就不想撒手了。
索性刚回来,有事也不赶着今天,她便把熠儿留了下来,陪了他一整天。
除了陪他玩,还从奶娘口中得知了许多有关熠儿的趣事。
别看小家伙才不到半岁,实则他也是有情绪的。
高兴了会笑,烦了会哭。尤其笑起来,嘎嘎嘎嘎的,像个小鸭子,却格外童稚,也让元贞体会到几分养儿的乐趣。.
接下来的日子,元贞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除了日常琐碎杂事外,还要给权家蒋家几家准备住处。
如今随着上京那边的物资一批批往这里送,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襄州。其实早在行经邓州时就分流过一次,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多走路到襄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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