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纳兰十七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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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直由着天阁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天阁才会派出“行走”,让他们下山去,在不跟这个最危险的叛徒正面对上的情况下,找出对付这个最大的叛徒,破解他的长生之术的办法。
在林玄之前的人都失败了,不是被刘洵的道术污染,丧失了原本的心性,就是早早死亡。
于是,林玄才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准备以边关为棋盘,阻碍他的吞噬之势。
而刘洵这一次毁了大半的天阁,甚至令当代阁主重伤,完全没有打算留下他的性命,就是因为被激怒了。
被在京城现身的麒麟之徒激怒。
老人想着,手中捏着的纸条边缘因为他的力量渐渐生出了褶皱。
在接到天阁遭到重创,门中还有一群弟子被刘洵的道术污染了心性,跟着他下了山,来到蜀中大肆行恶,令巴蜀之地混乱四起的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撂下这里的农田跟锄头,去出手清理门户。
可是,想到那个令他的布局被毁,让被夺走的气运重新流回大气王朝的人,老人还是令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压下了这个冲动。
身为阁主的容镜既然能派遣山上的弟子下来追踪这些被污染的门徒,准备清理门户,就说明他的伤势起码恢复了大半。
这些在蜀中为祸,明显是送来给自己找些麻烦的叛门弟子,他们足以应付。
而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等到那个人,那位可以让刘洵吃瘪的永安侯。
尽管不知她的来历,也不知她是何人所教出来的,但老人相信,从她身上自己或许可以得出对付刘洵的真正关键。
成都府。
作为蜀中最繁华的州府之一,成都府港口的吞吐量惊人。
在青龙寨一役之后,厉王一行就动身离开,在陈松意定的下一个郡县重新登上了漕帮的大船。
船上一下增加了数百人,在进入顺义府的时候,薛灵音还去向担任顺义马步兵都指挥使的舅父借来了一支精兵,再次茁壮了护卫力量。
江上航行的船也从一开始的一艘变成了几艘。
而且有着放出了“妙音女侠”旗号的薛灵音在船上,船队在巴蜀境内畅通无阻,前进的速度又再提升了一番。
在船上最清闲的是萧应离,被盯得最紧的也是他。
伤筋动骨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他在青龙寨的密道中被砸伤的肩膀经过了大夫的诊治,被叮嘱他这段时间都要静养,不能提重物,更不能跟人交手。
如果游天在,那他恢复的速度能够快上几倍,但是现在只能由陈松意一路加以金针辅助,尽量恢复实力了。
因为去风雷寨征召里面的人,规则就是先要亲自闯过寨子入口的大阵。
阵中不光有陈家祖上传下来的阵法变化,而且还有寨中的勇士入阵,配合阵法跟来闯阵的人对战。
尽管在师父把小师叔创下的《金针药浴刺激法》带去之前,寨子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把《八门真气》修习到七八层,但还是有不少人能达到一二层实力的。
陈松意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在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有第四层的实力了。
来闯阵的人闯过第一层,他就会亲自下场跟闯阵的人较量,有四重境界的《八门真气》跟纯熟的刀法,他要是下场,足以给他们造成压力。
如果是厉王的肩膀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跟他交手打个势均力敌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他伤了,所以陈松意必须要在第一重阵变化之前去破阵。
也就是说,第一重阵法变化时入阵的那些风雷寨战士,要由萧应离一个人去拖住他们。
本来她不应该帮着殿下去作弊,应该由着他一个人去闯阵,可现在情势如此,也不得不走捷径了。
十日转瞬即逝,他们顺利抵达了成都府。
这一路上,那些从无垢教离开的天阁叛徒所制造的混乱就没有停过,船上的众人是按住了想要再去插手的心情,没有靠岸停歇。
陈松意相信师兄派出的天阁弟子能够处理应对,而且也担心师父在听到消息之后会从风雷寨离开,他们稍加停留就会扑个空,于是按捺住了,一路加急来到成都。
到了地方以后,薛灵音带着有厉王印鉴的手书同他们告别,这就要回成都府见自己的父亲——太守薛清,把厉王的手书交给他。
临走之前,她还给他们安排好了快马,因为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改走陆路,前往目的地。
从顺义府调来的精锐仍然跟着厉王,准备护卫他们前往风雷寨。
薛灵音看了一眼受舅父的密令,前来护卫厉王殿下的表兄,然后骑在马上对着厉王跟陈松意一拱手:“殿下的手书我会交给我爹,若是殿下跟永安侯忙完之后有余裕来成都府,我定尽地主之谊。”
两边告别,他们也没有停留,这就走了跟薛灵音不同的方向,快马加鞭赶往风雷寨。
从成都府过去,就算中间不眠不休,到风雷寨也需要三天。
虽然老帮主正在风雷寨做客,探望远嫁的独女,但漕帮的人还是没有跟着一同前往,翁明川也只是请陈松意捎一封信。
在从港口下船的第四天下午,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风雷寨。
眼前江水隔断,隐没在山中的寨子只露出一角,已经充满了神秘跟肃杀。
从截断两岸的江面上吹来的风中,陈松意下了马,望着这个熟悉的地方。
跟京城的程家相比,她第二世降生的风雷寨才是她记忆中真正的家。
江面上摇晃的铁索也让她目露怀念——就是寨子里的人前往外界的桥。
而在他们这队人马抵达岸边的时候,对面看似没有人的树林中就已经投出了好几道视线,在静静地审视着他们。
不光是站在她身边的萧应离,同样感知敏锐天罡卫也察觉到了这些目光。
因为军师没有警示,知道这大概也是风雷寨迎客的一部分流程,所以众人只是默默地下了马。
秦骁走上前,站在距离江面有十数丈高的岸边低头往下望去,见到下方的急流跟乱石,脚下一颗石子滚落下去,一下子就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他退了回来,对着厉王道:“这地势凶险,看起来难闯,就由我们四个先去试一试吧,殿下。”
然而,在船上就已经听陈松意说了风雷寨的规矩,知道这一关只能由自己来的萧应离却把自己手里的缰绳交给了他,拍了拍他的手臂:“这阵只能由我来,顶多带上军师,你们帮不上忙,都留在岸边看着。”
闻言秦骁一愣,随即急了:“可殿下你的伤——”
“不打紧。”萧应离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已经从回忆中抽身的陈松意手上接过了自己合用的长兵,跟握着刀的她并肩而立,眼中逐渐露出了兴奋好战之色。
一把神兵被锻造出来,就需要不断地战斗,锋芒才会越来越利,神兵之名才会越来越响。
武将也一样,在踏入过战场之后,就需要一场接一场地战斗,才会磨砺出绝世名将的锋利。
对他来说,每一场需要自己去打的战役都能调动起他的兴奋,令他的好战之血沸腾。
而从清剿无垢教以来,他已经休息得太久了,剑不出鞘,光芒都要褪去,剑都要生锈了。
“这一战……来得好。”
陈松意听他说道。
她站在他身旁朝他看去,见那张脸上绽放出光芒,明明是已经见惯的容颜,却令她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在她回神之前,那像发光体一样强烈的吸引着她的年轻王者转过了头,对她一笑,“走,我们上去!”

“有人来闯阵?”
当发现寨子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人准备闯阵的时候,负责巡逻的青壮连忙前来通报。
原本在盯着寨中青壮操练的陈铎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上一次有人来闯寨,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从他接任寨主以来,想来征召他们的人不少,但能过关的一个都没有。
虽然一直留在寨子里似乎是在虚耗光阴,可是金刀等待的是明主。
如果没有明主,那他们一直不出鞘也无妨。
“先生说我们要等的人近期就会到了,不知是不是外面这个?”
陈铎心中想道。
林玄先生在新年前跟前来风雷寨的岳父在途中遇见,两人一见如故,便一同来了寨子里过年,然后又在这里住下。
平日里,他除了指点他们武学,还教寨子改良耕作技术,又收了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长子为徒,承诺等他再长大一些会好好传授他学识跟武艺。
这样一来,他也就彻底成为了风雷寨的贵客。
而先生在窥探命数、推演大道方面也很有造诣,大概是看出了自己心中潜藏的期盼吧,所以才会在新年的时候给了自己这样一句话。
从前朝覆灭、带着族中众人退回风雷寨驻守以后,陈家就一直在等待着金刀再次开锋的机会。
新年过去已经有一两个月,陈铎心中的期待值已经被拉到了最高,不必等来通传的人说第二声,他就回身去取了供放在架子上的传家金刀,然后转身朝着阵法所在的方向去。
等他来到高处的时候,就见到前来闯寨的人已经上了横索,声音从风中遥遥地传来,虽然没有倾注真气,但也让他听得很清晰:
“……久闻兵家后人之名,萧某特地前来请陈寨主出山,前往边关,保家卫国,开拓疆土。”
边关?陈铎从这个贵气悦耳的、仿佛公子王孙的声音中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不是哪一州的守备军,而是想要他加入边关,那就是要跟草原人打了。
姓萧,又这样年轻,难道……陈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是那位厉殿下王亲至?
他心中一下就生出了这些猜测,但却没有立刻心动,而是怀抱金刀,向着东边传音,声震山林:“那就请贵客先过了我们风雷寨的阵再说。”
他的话音落下,横在江上的铁索就猛地起了变化,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在跟底下江面有着十数丈高的距离的平面上盘旋交织。
“走!”厉王见状,也跟着陈松意一起离开了岸边,跃入了阵中。
见状,被他留在岸边的四个天罡卫跟一群顺义府精锐全都忍不住上前,看着两人的身影落入阵中,随即,风雷寨的守阵者也从对岸显出了身影,以跟高大的身形不匹配的轻捷入阵。
他们的身影穿梭在其中,配合阵法,走位令人眼花缭乱,别说是身在阵中,就是在岸上也看不出这阵法的端倪。
“这是阵法简化,八人入阵。”在脚下铁索震颤、面前这些守阵者准备随时攻击的情况下,少女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平稳,在这个时候跟身旁的人讲起了风雷寨拥有的阵法精妙之处,“到了战场上,可以扩大为八百人、八千人,威力如何,殿下此刻先感受一番。”
“好。”萧应离的战意已经完全被挑起,随着那八人从各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击,他也握紧了手中的长柄,上前迎阵。
阵中瞬间响起一片金铁交击的声音,两岸的人都紧张地看着阵中的战斗,见到里面的打斗已经快得只有残影,而且铁索摇晃,开始变化。
前一刻刚刚走过的地方,下一刻却被抽走了铁索,再回去可能会一脚踩空,熟悉阵法变化的人可以以此来将对手骗到陷阱之中,不熟悉的人却会被影响战斗的节奏。
风雷寨入阵的这八个守阵者,最高的在《八门真气》上有着第三层的修为,最低的也有二层,他们在第一阵的变化上浸淫多年,对如何配合阵法变换走位战斗再清楚不过。
大多数人在闯第一阵的时候,不管人数比他们多还是比他们少,都会迅速被他们打翻,看着这一次只有两人入阵,他们本以为会更快结束战斗,却没想到有着《八门真气》加持的自己跟眼前这个自称姓萧的年轻人一交手,从他那边传过来的力量就差点把他们打得倒飞出去。
他们跟他正面相抗,就像是对上了一只人形的猛兽,他们还要催动真气,可他凭借的却是完全的自身的力量,反应起来自然比他们更快。
“大意了……”这几个守阵者心中同时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借着阵法卸去了对方的攻击。
他们看着从自己进攻开始就一直没有迎战的少女,他已经有着不必修行就不输于他们的力量,那她入阵又是来做什么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甫一交手就把他们八个都压制的厉王并没有打算一直等待防守,而是采取了进攻。
在不断变化的阵法中,他想要采取进攻为防守的闯关方式,只会失去自身的优势。
而就在他们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入阵以后始终没有动作的少女声音响起:“左四右三。”
那朝着他们掠来的身影消失在半途,随即,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已经被扫中,惨叫一声,人就从阵中被扫了出去。
接着响起的又是少女的声音:“进三。”
站在那个方位上的人本能地抬手一挡,才堪堪挡住了那劈向自己的一戟,看着来到面前的、写满战意的俊美面孔,有种跟过往颠倒的被狩猎的感觉。
站在高处看着这番战斗的陈铎站直了身体,如何还不明白来闯阵的厉王带着这么个少女入阵是什么意思?
他带的是军师,是对他们的阵法有着研究的军师。
风雷寨之主的眼睛越发的亮了。
跟已经修习了《八门真气》的守阵者抗衡的统帅,在阵法上有着不俗造诣的军师。
这样的组合,想必闯过第一阵没有问题,自己这一回可以有跟入阵的这位厉王殿下交手的机会。
见到闯阵的殿下压制了守阵者,岸上观战的众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秦骁更是握紧了拳头,挥舞了两下。
“不行,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察觉到了陈松意的作用,原本只是想要对付萧应离、没有打算同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为难的守阵者也很快调整了作战计划。
两个人当中懂阵法的只有她,只要让她出阵,剩下的这个就算拥有再惊人的力量,也不能像现在一样,在变化的阵法中畅通无阻。
一作出决定,剩下的七人就再次跟萧应离拉开了距离,然后分出了两人去对付陈松意。
对付一个虽然拿着刀、但却不像有力量的少女,分出两个人去对付她已经是非常谨慎的做法了,但在高处看着的陈铎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管是没有回身去守在她身边阻止的萧应离也好,还是站在原地、连刀都没有出鞘的陈松意,都仿佛在昭示着他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现在过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风声,有人来到了他身旁。
“先生?”陈铎一回头,见到是一直在农田里耕作、很少到别处来的林玄先生来了,于是按下了立刻过去的念头,跟他站在一起,等着听他评价阵中的人跟陈家阵法的威力。
阵中,在那两人脱离了袭向厉王的队伍,朝着自己过来的时候,陈松意口中指点厉王走位的声音没有停下,也没有拔刀。
她察觉到了在丛林掩映后的高处岗哨上投来的视线,知道是比自己印象中要年轻许多的爹正在那里看着。
只是她可以感应到他的视线,却看不到他的人。
现在阵法还只是在第一重变化中,如果一旦她也展现出战力的话,那么她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启动第二重。
她离开风雷寨前往边关战场的时候还太小,她冲过自家的这座阵,但是却没有冲到第三重,对后面的变化并不熟悉。
少女想着,目光朝着脚下湍急的江水跟其中的乱石看去。
阵法每一次变化的时候,阵眼都会显现出来。
这个阵的阵眼就藏在水底下,只有等到阵型变化交替的那一刻,才能找到机会去破坏阵眼,用这种走捷径的方式破阵。
身材瘦小的老人双眼十分明亮,其中仿佛蕴藏着变幻的命运。
比起身上有着冲天气运的厉王来,在他视野中更加吸引他目光的是陈松意。
混沌,纠缠,变化,不可预测。
就是她吗?
人的思维比动作更快,各种念头不过是一瞬间。
在两边都想过了许多之后,那两个守阵者才真正来到了她面前。
面对看起来柔弱,没有还手之力,甚至在他们到来的时候,仿佛都来不及抽刀的少女,两个守阵者出手的速度跟力道都本能地减弱了。
然而,这个在他们袭过来的时候,口中的指点都没有停息的少女,在他们的手掌触碰到她之前,整个人就已经化作残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好快!
不管是在阵中的守阵者也好,在岸上看着的人也好,心中都为她的身法之快而生出了惊叹。
她或许没有还手之力,但凭这样的轻功,足以自保!

出自顺义府的守备军精锐见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护送厉王殿下来成都府,也知道跟他形影不离的人正是永安侯,但他们没有像夔州军那样跟陈松意并肩作战,见识过她的武力,因此还是受她的形象所影响,下意识认为她在这样的阵法中会处于弱势。
然而,听到他们松一口气的声音,秦骁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带着一种优越的心情想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风雷寨的这些守阵者虽然厉害,久经训练,而且有内家功法在身,换了自己上去,怕是追上一个都够呛,可对军师来说却不算什么。
而且……他收回目光,忍不住对身旁的许昭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军师的武功跟他们有些相似?”
许昭“嗯”了一声,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军师跟风雷寨之间或许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
在发现陈松意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以后,那两个分出来对付她的守阵者就放弃了先前想要留手的心思,提升了攻击的速度,更厉害,但依然沾不到她的衣角。
她比另外那边在被五人围攻的萧应离在阵中更加游刃有余,而且凭借高超的身法,只是跟他们游斗,并不正面相抗,这让他们意识到,分出两人来对付她起不到效果,反而分离了他们的战斗力,让他们对另一人的压制没有之前那么凶猛,给了对方喘息之机。
陈松意面前这两个风雷寨的战士眼中生出了明悟,理所当然地想道:这就是他们的打算吧?
由她来牵制两人,让她所追随的人减轻压力,然后再找到空隙把他们的人扫下去?真是不知该说他们自信还是说他们狡猾。
这个阵可不是只有一种变化,守阵者也不是只有他们几个啊。
就在念头转动间,萧应离已经再次将两个人扫出了阵外,原本八个守阵者,如今就只剩下了五个。
时机到了。
陈松意面前的两个守阵者心中生出了这个念头。
一旦阵中的守阵者数量低于六人,阵法就会生出第二重变化。
剧变产生时,一般人很难反应过来,就容易在这个时候失去章法,被扫下去。
伴随着机关响动,众人脚下原本相对静止的锁链再一次整体变化起来,而不管是厉王面前的三人也好,还是陈松意面前的两人,全都在这一刻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喝——!”
刀枪同时朝着陈松意猛攻而来,一直以身法跟他们游斗、顶多用刀鞘抵挡的少女手中的刀终于出鞘了。
刀一出鞘,她身上的气势就猛地一变,在她面前的两人正面沐浴到这种气势变化,只感到背上的寒毛猛地竖起。
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寨主的时候他们才曾经感觉到,没想到在这个看起来武力不足、一直没有出手的少女身上竟然能感觉到同样的威胁。
“咦?!”在高处看着这个方向的陈铎同样感觉到了刀出鞘的瞬间、阵法中的气势变化。
他不由地握住了岗哨的栏杆,哪怕是在这个距离也感觉到了压力,更奇怪的是,他还从这气势中感觉到了一种系属同源的熟悉。
厉王殿下带来的人不光熟悉他们风雷寨的阵法,而且修习的内功心法似乎也跟他们一样。
一瞬间,陈铎都不想等阵法变到第三重,就想现在直接过去跟阵中的两人都交一交手了。
陈松意刀一出鞘,在她面前的两人感到威胁,本能差点压过理智,要让他们改变攻势,退出她的气势笼罩范围。
不行!两人咬牙,怎么能够因为她的气势惊人就露怯?
再怎么样,他们的《八门真气》也已经修习到了快要三层,她这么年轻,就算气势再惊人,真刀真枪地交手也应该厉害不到哪里去。
就在两人扭转心态、再次攻上来的瞬间,蓄势完成的陈松意却做出了出乎他们意料的举动。
她没有跟他们交手,而是将身法提升到了极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她变成了一道残影,朝着她锁定的目标掠去。
挡在她面前的人别说是抵挡,根本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她要去做什么?
被那阵疾风掠过、连她的身影都捕捉不到的人只能看着她在急剧变化的阵法中穿过,最终来到锁链中间逐渐展开的空洞前,毫不犹豫地跃了下去。
“这——!”
被她的行为所惊,不管是在阵中的守阵者也好,还是在岸上看着这里的风雷寨中人也好,全都面露惊色。
而站在高处岗哨、跟陈铎一起看着这一幕的老人却是瞬间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哦,她要破阵了。”
“破阵?”听到这话,陈铎不由地转头朝他看去,这才第一重变化刚过,要进第二层,怎么就能破阵了?
林玄却对他说道:“寨主该下去了。”
就算他不说,陈铎也是打算去的,他向老人邀请道:“先生一起?”
林玄却摇了摇头:“我再看看。”
陈铎于是不再说什么,对他一点头,就翻过了栏杆,直接从岗哨上跃了下来,提气朝着前方赶去。
而他还没有来到,水下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冲天的水浪炸成了雾气,从下方爆发,将整个阵法笼罩在其中。
阵眼藏在水下,只有在阵法变化交替的时候才会有一瞬间的显现。
陈松意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入渊,以灌注真气的一刀狠狠地劈在了阵眼上,打断了阵法的变化。
接着,整个变化中的阵法骤然停止,然后那些原本变化的锁链顿住,朝着变化前退缩。
距离江面有十数丈高的深渊上空,原本如同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锁链消失了,伴随着机关响动,转而出现的是一道桥。
这道同样由铁锁织就的桥横跨在深渊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寂寥无声。
陈铎这才落在了地上,而靠捷径取巧、暴力破阵打开了桥索的陈松意身上带着水汽,从下方被破坏的阵眼飞身上来,落在岸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刚刚赶到的父亲。
真的破了。陈铎想道,可是布下这道大阵的陈家先祖应该怎么也没想到,大阵是这样破的。
他看着破阵的陈松意,她才是真正破阵的人,厉王入阵都不过是牵制守阵者。
他看了她片刻,又看向厉王,然后爽朗地笑出了声,打破了沉寂:“阵既然破了,那就请贵客进寨一叙!”
有人破了阵!
这是从陈家退入风雷寨以来这么长时间第一回 ,这令寨中很多年轻人都忍不住前来看进入寨子的这群人,不说其他,只要破了阵,就有能力见到他们。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年轻人总是最活跃、最想要离开出生的地方到外面去的,他们因为生在风雷寨,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果没有为之效力的人,就要一直在这里驻守。
厉王一行跟着陈铎进入风雷寨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些在路上一直看着他们的视线,直到进入大厅之后,这些视线都没有完全隔断。
习惯了被注视的厉王并没有在意,因为陈松意说过,风雷寨的人过的基本都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尤其是生活在寨子里的年轻人,他们少见外客,尤其又是这样突然破了他们大阵的人,他们会聚拢过来看一眼再正常不过。
风雷寨的寨主陈铎是个非常爽快的人,尽管他们破阵的方法非常的投机取巧,走了捷径,可是他也没有把他们拒之门外,而是承认了他们破阵的结果。
从入蜀以来就常跟水打交道的陈松意,这一次也不免在破阵的时候沾上了铺天盖地的水雾,只不过不及进攻青龙寨的时候那样浑身湿透,需要火烤。
在回到岸上之后,她就用秦骁准备的布随意地擦干头发,然后真气运转,将剩余的水汽都蒸发了,重新变得干爽起来。
她仍旧跟在厉王身后,但现在不管是来自顺义府的守备军精锐也好,还是先前入阵打算击退他们的风雷寨战士也好,全都刷新了对她武力值的认知。
那些投过来的目光,除了落在跟寨主陈铎并行的厉王身上的,还有一部分就是集中在她这里了。
陈松意不在意,而她不在意的原因跟习惯这些注视的厉王不同,她不在意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第二世出生的地方。
回到风雷寨,对她来说是故地重游。
从她被父亲接去边关之后的许多年,她都没有再回来过。
回到这里,寨子里的一草一木跟她已经泛黄的记忆重叠,处处都能勾起她的回忆,而她心中升起的归家的感觉,仿佛也弥补了驻守边关、直到最后也没能回来的遗憾。
目光在周围扫过,随处可见的面孔都带了一些熟悉感,只不过跟走在厉王殿下身边、和他交谈的父亲一样,所有的熟悉面孔都比她印象中要年轻许多。
她大幅度地放出了自己的感知,将周围的一切细节尽可能地收在眼底,而直到走入会客厅,她在这些面孔中也没有见到自己最期待的人。
坐着第二世的自己未曾谋面的外公的船一起来了这里、在这里小住的师父并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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