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福运后我赢麻了by纳兰十七
纳兰十七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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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防御阵型出现了漏洞,令被他们护在背后的巫都被大齐的弓箭所伤。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不可能抵达目的地,一定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身负决策者身份的巫心念急转,看着站在高处的人马,扣住了腰间的火药弹。
唯今之际,就只有先炸开一条路,然后再通向那两个地方!
大齐所有的兵力现在都被牵扯在城中,能够分出这些人在这里已经是极致了,后面一定没有人了。
心念一决,两边的巫都同时有了动作。
两人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两颗火药弹交给背负自己的战士,催促道:“扔出去!”
接过火药弹的战士没有迟疑。
在高速的奔跑中,抬手就将火药弹朝着前方向他们射击的人投去!
两枚火药弹比起成年人的手指头大不了多少,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就算是最强的射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射中。
两名巫紧紧地盯着前方。
只要等火药弹一落地,前面这些人就……
这样的念头还没转完,前方的人马就朝着两边分开。
然后,从其中站出来了七八个比成年人矮小得多的身影。
这些半大少年手中都提着一把刀。
他们站在高处,动作一致,猛地朝着火药弹飞来的方向挥刀。
七八道尚且稚嫩的凌厉刀气自他们手中脱出,飞向半空!
就如在济州城外陈松意挡下这一击一样,那些刀气交错纵横,在空中跟火药弹发生了碰撞。
轰然一声,草原人投掷出来的火药弹在旷野中炸开!
冲击波在他们头顶朝着四野扩散。
这两声爆炸通过了距离的削弱,在刚刚经历完地动的平民百姓听来,不过就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余震,并不令他们惊慌。
但这样的结果,却让带着四王子的命令前往护国寺跟横渠书院的两队人马第一次感到了惊慌。
皇城,西南角。
作为建立在京城内的火药工坊,这里的看守不少,建筑也十分牢固。
在地动中,就只有这一角几乎没有损伤,然而这时,守在门口的护卫却听见从东北方向传来的惊呼,转头看去,就见到那里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该死,着火了!”
“快!快过去灭火!”
这里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一旦着火,蔓延到后面的火药工坊,那引发的爆炸就是要将大半个京城都夷为平地的程度。
“快!快!”
火药库外面的护卫几乎是全部出动,只剩下两人守在这里。
就在看同伴跑远,两人想要回身继续守卫的时候,就感到脖子一痛,倒在了地上。
被摇晃的灯笼投在他们身上的影子极其矮小,仿佛一个孩童。
狐鹿背着手,看了他们一眼。
刚刚去东北方向放火的草原战士回到了队伍中。
“走。”
狐鹿一个手势,便打算带他们迈过两个倒地的护卫进去。
然而,他们身后却响起了长刀出鞘的声音。
狐鹿的耳朵动了一动,嘴里啧了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打算看看是什么倒霉鬼,这时候撞到自己手上来。
然后,他就见到了自从济州城外被割喉以后就一直在他的噩梦中重复出现的身影。
而且这一次,饕餮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旁还多了一个同伴。

闪烁的紫色电光下,他的噩梦成真了。
陈松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抽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护卫。
他们只是晕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觉得之后炸了火药库,别说是待在外围的两个人,就算是其他人也不能幸免,所以草原人懒得下死手了。
今天早些时候,在布置好城外负责拦截的两队人马之后,她就进了京城。
在地动之前,便跟小师叔会合了。
两人再次穿上了“饕餮”跟“睚眦”的装备。
在江南还被通缉的他们,如今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皇城中。
鸿胪寺外的火是特意放的,守卫也是特意调开的。
为的就是帮草原人一把,让他们更顺利地出来,更准时地行动。
她几乎不用怎么耗费力气推演,就完全预判到了狐鹿的动作。
毕竟现在的他,相对于第二世的那个他来说,无论计谋还是城府,都还尚显稚嫩。
“王子……”
失去双眼的巫女站在旁边,用耳朵分辨着周围的声音。
她见不到那个在济州城外毁了她的眼睛、破了她的巫蛊之术,给狐鹿留下了深重阴影的恶魔,所以没有像狐鹿一样,在这一刻陷入僵直之中。
也是她的声音唤回了狐鹿的理智。
他的眼中泛起了羞怒,为自己因为一见到饕餮就害怕得动弹不得而感到羞耻。
他来了又怎么样?
他今天有帮手又怎么样?自己也有!
尽管身穿夜行衣,用面罩遮住了脸,但是身高还是暴露了他身份的狐鹿上前一步。
他扯下了面罩,目光阴狠怨毒地落在“饕餮”身上。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还以为要再过很久才能跟你再见面呢,饕餮。”
戴着饕餮面具的游天:“……”
迎着这小子怨毒的目光,他先是感到莫名其妙,随后又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我都还没瞪你,你凭什么这样先瞪我?
他不知道,自己身旁的人曾经戴着这张面具,顶着饕餮的马甲,在济州城外收割过一次狐鹿的性命,令他整整一个多月都陷在噩梦中。
见狐鹿把小师叔当成自己,陈松意也没有多作解释。
先由“饕餮”杀他一次,再由“睚眦”杀他一次——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那下次她就再换一个身份杀他一次。
狐鹿虽然是为了炸火药库来的,但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到饕餮,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先给他一个教训。
孩童精致的面孔在灯笼的火光下微微扭曲。
他又再上前一步,充满恶意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饕餮”。
“怎么不说话?你在济州城外废了我武功,还让我丢了一条命,那时候不是很狂吗?”他说着,目光在“饕餮”身上扫过,揣测道,“让我想想,是不是因为你泄露天机太多,遭反噬了?”
除了晚饭在宫里吃得不够多,现在有点饿,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的游天:“……”
狐鹿却畅快地笑了起来,仿佛见到自己恨的人终于遭到了报应。
那属于孩童的笑声回荡在火药工坊门口:“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真是太愚蠢了!像你这种人,得到再强的力量又能如何?只会为了那些完全不值得的贱民自取灭亡!”
在他带来的八人中,除了失去双眼的巫女,还有一个草原战士是经历过济州城外那一战的。
他跟失去双眼的巫女一样,在听到四王子的话以后都松了一口气。
狐鹿仍然在猖狂地大笑。
仿佛为了洗去自己刚才僵直害怕的耻辱,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人。
陈松意跟游天听他在大声嘲笑道:“最可笑的是,就算你泄露天机让他们活了下来,他们最后还是要死的!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废人,还想拿什么来阻止我?”
在他看来,对自己有威胁的就只有饕餮一个,可偏偏他要去为了救京城的人泄露了天机,遭到反噬,都不像在济州城外那样一言不发就动手了,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至于他身边跟来的那个帮手,如果是个够狠的,那在自己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就应该立刻动手,而不是站在饕餮身边听着,一句话都不说。
九对二,优势在己。
而且他们背后还有堆满火药的火药库,狐鹿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自己怎么会输。
他完全不用害怕。
这一次杀了他们,午夜梦回他就再也不会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了。
在他大放厥词、喋喋不休的时候,游天传音入密。
他问陈松意:“泄露天机?会遭反噬?他是不是在说你。”
陈松意在面具后用同样的方式回答道:“我没有泄露天机。”
天狗食日跟地动的事全是她上辈子经历过的,并没有耗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去推演。
“而且——”
她反问道,“我有没有遭反噬,小师叔你不是最清楚了?”
确实,出于对她的不放心,这次两人一碰面,游天就先给她把了脉。
脉象强健,短短两日不见,真气就又茁壮了几分,根本不像是个被反噬的人。
狐鹿又说了许多话,终于强行脱敏,手不再颤抖了。
他收起了笑声,重新戴上了面罩,然后向着身旁的草原战士抬手。
在失去武功以后,他就不能像从前那样自主行动而不掉队了。
那个草原战士抱起了他,狐鹿坐在了他的臂弯上。
陈松意跟游天停止了交谈,看向他。
狐鹿霍地放下手臂,指向了站在对面的“饕餮”:“杀了他!”
伴随他一声令下,除了背着巫女的草原刺客,剩下的五个人全都应声拿出了兵器,结成了战阵。
他们的脚在地上猛地一踏,溅起一片砂石,五道身影同时像利箭一样,朝着前方的两人激射而去!
“走!”狐鹿抬手在抱着自己的草原战士肩上一拍,对方就立刻抱着他转身,同旁边背着巫女的刺客一起朝着火药工坊内冲去。
在他们身后,戴着睚眦面具的身影瞬间化作残影。
在那五人包围圈形成之前就冲了出来,追上了他们。
“好快!”
狐鹿坐在手下臂弯中,眼角余光见到那追上来的影子,心中一颤,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对方在冲到离他们几步之外的地方时,他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
他在哪里?!
狐鹿立刻撑着掌下的肩膀,朝着四周看去,搜寻着睚眦的身影。
可是目之所及,见到的却是一块块巨石、一个个散落的木箱。
仿佛在地动的时候,火药工坊内也经历了一场晃动。
让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放我下来!”狐鹿高声道。
他的双脚一沾到地面,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身后的门是没有关上的,可是现在这里却成了一个密封的场所。
身后的大门紧闭,可以听到门后传来打斗的声音,是他留下来的五人在跟“饕餮”激烈地交手。
而一门之隔,火药工坊内却十分安静,周围弥漫的只有淡淡的火药味道。
空气里还漂浮着烟尘,在没有星月的夜晚降低了能见度。
巫女那一边。
背负着她的草原刺客同样谨慎地看着四周。
在感到巫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之后,他朝着狐鹿靠去。
“跟着我,别走散。”狐鹿警惕地道,“这里有问题。”
这里确实有问题。
陈松意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在她的视野中,看到的只是由一些砖石、木箱构成的阻碍,狐鹿他们深陷其中,却像是进入了一个复杂的场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他现在还小,还没到第二世后面那样残疾不能练武的时候,所以他还没有转去专精阵法。
她提前在火药工坊的门后摆下一个迷阵,他就根本进不来。
原本按照陈松意的打算,是想让他们都陷入到阵法中来。
然后,她就跟小师叔一起在这里等着,等时机一到就瓮中捉鳖。
可游天拒绝了,他说:“你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进去!”对阵法有着心理阴影的他坚决不肯进来,“留几个在外面让我对付,剩下的你去。”
没有办法,陈松意只好让他留在外面,并让他在对付那五个人的时候记得放水,别那么快就把人打死了,随即便自己进了阵中。
“该死……”
为了获得更高的视角,狐鹿又再次坐回了手下的臂弯中。
就像鬼打墙一样,他们在这里完全找不到出路,进来以后已经不知第几次绕过同样一个地方了。
他们显然是陷入了阵法中。
“饕餮”的这个帮手或许武功不强,但却是一个擅长阵法的人。
他跟着师父只学过一点阵法的皮毛,以他的能力,是不大可能破解这个阵法、从这里出去的。
怎么办?他们是要趁着这个时间,在京师的力量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这里炸了,把所有目击者的生命都抹去,然后回到鸿胪寺。
如果在这里拖延,外面那些守卫回来了,就一定会惊动皇城里的禁军。
被他们看到,兄长的掩护也就没有了意义,到时不管怎么样,大齐都会再度向他们草原发起战争。
那就完全称了厉王的心思。
一旦得到国内的全力支持,他就会带着他的军队穿过草原跟大齐边境之间的荒漠,再一次抵达他们的龙城。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狐鹿咬着牙,摸上了腰间的香囊。
里面装着火药弹,本来是用来引爆火药库的。
他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就直接用一颗炸开一条路。
剩下还有几颗,能够再去引爆目标……
他还在犹豫着,旁边失去双眼的巫女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她转向了他,制止道:“四王子,不要!”
他们并不知道现在这个距离离火药库还有多远。
如果贸然引爆,可能连狐鹿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就算城外还有两个巫,可以在她死亡的情况下继续发动国师留在四王子身上的换命术,但如果伤势过重、没有办法治愈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从这里逃离。
狐鹿伸向腰间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来,焦躁地问道:“那怎么办!”
不炸开一条路,一直被困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完成今晚的目标。
“可恶的饕餮……”
狐鹿骂道,这阵法一定是他让人布下的!
还在外面压制着自己的武力,跟那几个只有一股蛮力的草原蛮夷打得有来有回的游天差点在面具里打个喷嚏。
他转头看向身后,见到那些凌乱堆放的箱子,随手挡下一击,然后收回了目光:“肯定是那小子在骂我,老子第一次见他,他怎么就这么恨我?”
“还有什么济州城外废他武功,我哪有做过?”
“这都什么玩意?他真是那老不死的徒弟?他怎么收了这么个东西……”
他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挥刀向其中一人的手臂砍去。
铛的一声,刀锋在那刀枪不入的手臂上留下了淡淡的白痕。
迷阵中,让狐鹿停下、不要用火药弹去开路的巫女因为没有视力,所以看不到周围的幻象,自然就可以不受阵法的影响。
陈松意在高处看着她,见她让背着她的人把她放下来,然后自己摸索着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判断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便让身后的人跟上自己,打算用这种办法从阵中出去。
这样的想法确实不错。
如果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迷阵,他们当然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出去。
可这不只是一个迷阵。
停在高处的人抬起了右手,改变了阵法。
随着她用层层绷带包住、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的手指动作,下面弥漫着烟尘与火药味的阵中一下子起了变化。
一朵火雨从天而降。
落在地上,火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周围的空气骤然升温。
原本闭着眼睛跟随巫女往外走的几人感到了周围的温度变化。
他们睁开眼睛,就看到身上燃起了火焰:“火!”
狐鹿看到肩上落下来的火,顿时伸手拍打起来。
他不像那两人一样,身体用特殊的法门练过,不光刀枪不入,而且痛感也降到了最低点。
这火一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立刻感觉到了疼痛跟灼伤。
原本向前伸手、靠触碰来寻找路线的巫女指尖也被火燎了一下,令她猛地收回了手,然后被跟在她身后的刺客一把拉了回来。
他们原本向前走了一段路,走出了刚才一直绕不出的地方。
可是现在却被前面飘下来的火逼得往后退去,一下子又退回了原地。
火像雨一样,持续不断地从天上飘落下来。
一落在地上,就燃烧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次的火焰是可以灼伤人的,并不是他们的幻觉。
就算是失去双眼的巫女,在感到那样的灼热后,也无法以不被一切虚妄迷惑的姿态,继续朝着前方行进。
“可恶!”狐鹿被恶心坏了,前面拦路的明明是无根之火,可是在他们的注视下烧了那么久,却一点也没有要熄灭的征兆。
他从来到中原以后就所向披靡,不管想做什么,凭借师父教给他的术法,他都可以做到。
可是在济州城,他栽在了饕餮手上一次。
现在在京城,他又被这个戴着睚眦面具的人挡住了去路。
他发了狠,再次将手伸向了腰间,怒道:“谁都不要拦我!我炸死他!”
敢在这里用火,就说明他们离火药库还有一段距离。
阵中会生出变化,就说明睚眦也入了阵,正在阵眼中控制。
暴力破法,才是他们出去的唯一机会!
东北方向的火终于被扑灭了。
火药工坊的守卫脸上带着黑灰,拿着工具刚要回来,就见到在工坊门外的打斗。
那几个黑衣人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其中五个进退同步,结成了战阵,在围攻中间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刀客。
“妈的!谁在这个时候来我们军工坊浑水摸鱼?!”
“抄家伙!”
他们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灭火工具,拔出腰间的刀就要朝这个方向冲来。
“喂——!住手!”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下武器!”
然而那几个在门口打斗的黑衣人并没有停下。
就在这群守卫冲到门口的时候,从离大门极近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巨响。
两扇没有完全打开的厚重大门被这冲击波从门框上震脱了下来,由中间断开,化成了无数块碎片,朝着周围激射而去。
冲过来的守卫跟在外打斗的几人,都同时被这爆炸带来的热浪掀翻了出去。
“啊!”火药工坊的守卫第一反应就是火药库炸了。
然而本能地捂着头落在地上的时候,却感到这爆炸的威力比预想的要小。
大门口燃烧起了火光,弥漫的烟尘将里面的一切都掩盖了。
守卫们睁开眼睛,狼狈地呛咳着支撑起身体,就见到比他们离大门还近的那几个黑衣人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怪物?
火药工坊的守卫本能地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甚至想不起来伸手去抓被轰飞的时候掉落在旁边的刀。
“你们……”
其中一个守卫往后退着,背忽然碰到了什么。
抬头一看,见到出现在身后的,是刚刚在一对五跟这些高大的黑衣人打斗的人。
而自己碰到的是他的腿。
那张饕餮面具朝他低垂下来,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面具底下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么快回来做什么?”
这个护卫感觉自己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抱怨。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提着领子一把抓了起来,朝着远处抛去。
在抛走了脚边这个之后,游天如法炮制,连抓带踢。
在草原人再次朝自己冲来之前,一个接一个地把碍事的守卫都抛了出去。
抛完之后,他才看向了硝烟弥漫的大门,见到里面几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下一刻,硝烟中传来了一声哨响,游天便知道不必再拖,可以结束战斗了。
于是,他的手中滑出了一张符。
这张符纸上面画着的符文,是他看着陈松意在自己面前学会的。
游天横刀于身前,在那几个草原蛮夷再度形成包围冲上来之前,将手中这张符在刀身上抹过。
出自厉王府、原本看着平平无奇的刀身上仿佛亮起了一道金光,然后又消隐无踪。
“锐”字符,为兵器开锋,可破刀枪不入的金身!
游天收手,脚下一踏地面,落满沙石的地面顿时生出了一片龟裂。
那几个冲向他的草原人就见到这个戴着饕餮面具的人身上的气势变了!
他一转先前被他们压着,仿佛无力突围、只能勉强应对的样子,携着万钧之势主动向他们袭来!
他跃到了高处,手中的刀劈下,无可阻挡的刀气就朝着他们劈砍了下来。
五个草原战士第一次生出了自己的身体无法抗衡的感觉,连忙朝着两边滚去。
轰然一声,那道纵横的刀气落在地上,顿时在地面上劈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而戴着饕餮面具的人刚落回地上,就再一次朝着他们激射而来。
他手中的刀一转,绚烂刀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滚向左侧的三人手脚已经被砍掉了一只。
被斩断的肢体滚落在地上,断口的血洒了出来。
三人的金身被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猛地一痛,是一根金针扎了进来。
只是被这针一沾到,他们就顿时失去了力气。
随即,滚到右边的两人也同样遭到了袭击。
眼前刀光一闪,他们拿着刀的手就离开了身体。
剧痛袭来,又被那一根金针中断,人也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门内,扔出了火药弹,炸开了阵法的狐鹿这才爬起了身:“咳咳咳……”
在散去的硝烟中,他呛咳着,还没找到睚眦是死是活,就看到了在门外独立的饕餮。
那个用了在济州城外一样的手段,消灭了他留在外面的五个手下的杀神抬起了头,目光和他对上。
狐鹿眼角猛地一抽搐,立刻对着正在爬起来的两人道:“快!冲过去!一人一边炸了它!”

听到他的话,额头流血的巫女跟灰头土脸的刺客马上加快了速度。
刺客重新把人背到了背上,巫女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两人一合体,就立刻朝着在烟尘中重新现身的睚眦发起了冲击。
睚眦就蹲在高处,手中握着长刀。
哪怕在爆炸的时候,他也没有离开那个位置。
只是躲在了不知怎么筑成的厚重砖墙后,毫发无伤。
巫女趴在刺客的背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们要冲到火药库去,就必须过了睚眦这一关。
重新站起来的狐鹿脸上也黑了一块。
他抬手按住了袖箭,对准了从外面冲进来的“饕餮”。
他没有了武力,但依然还有眼力——
“饕餮”的速度,比起在济州城外的时候更快了!
狐鹿的瞳孔颤抖,看着那死亡的阴影再次朝着自己逼近。
如果不是“饕餮”隐藏了实力,就是他根本没有遭到反噬!
刚才在外面他完全不反驳,任由自己误会,就是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踏入门后的迷阵中。
狐鹿咬着后槽牙,在“饕餮”一冲到袖剑的攻击范围内时就按下了机括!
“咻咻”几声,泛着幽蓝色泽的箭矢射了出去。
高速奔袭中的“饕餮”身形化作残影,左右闪避,下一瞬又回到了正中的路线上。
那几根射过去的短箭插在地上,还在摇晃着。
狐鹿双眼蓦地瞪大。
就在他跟“饕餮”之间只剩十步距离的时候,狐鹿眼前忽然一暗。
是留在他身边的护卫挡到了他面前,准备硬撼杀灭了五个同伴的“饕餮”!
几乎就是在他跟“饕餮”短兵相接的同时,失去双眼的巫女与刺客也冲到了睚眦面前。
然后,严阵以待的两人就看到蹲在高处的睚眦没有动作,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放了他们过去。
而狐鹿这里也是一样,气沉丹田、准备接下“饕餮”一击的高大战士看着奔到面前的人闪了一下,像避开箭矢一样绕过了自己,朝着前方的巫女一组追去。
留下来拦路的狐鹿面罩下的脸先是苍白,随即涨得通红:“混账……”
孩童拔高的声音在火光跟烟尘中响起,“饕餮——!”
有什么比做好了准备要跟对手苦战,对方却忽略了你,直接朝着其他人追去更侮辱的?!
狐鹿猛地转身,见到“饕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残垣断壁后。
后方的打斗声很快传来,他追上了被睚眦放过去的巫女跟刺客。
而身在高处的睚眦这才有了动作。
他起了身,从高处一个翻身落了下来,站在了地上,然后抬手,在刀身上抹过。
地上的火光映照中,狐鹿仿佛看到那刀身上泛起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陈松意刚才一直停在高处。
除了掌控这个小阵,她还以天地元气沟通了整个京城大阵。
风将离京城数十里外的信息带了过来。
草原人派出去破坏护国神木与书院石碑的两支队伍在城外已经枭首。
两位天罡卫队长亲自割下了他们的头颅。
除了那个被自己刺瞎了双眼的巫女,狐鹿身边终于没有更多的巫了。
到这时,她才发出了一早约定好的暗号,让小师叔结束战斗。
用“锐”字符开锋之后,陈松意扬起了手中的刀,指向狐鹿。
——这一次,她就不信他还能活!
狐鹿一把扯下了面罩,面孔扭曲地下令道:“杀了他!”
先是被“饕餮”忽略,然后被睚眦挑衅,任谁都有火。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护卫立刻绕了出来,朝着陈松意发起沉默的冲锋。
陈松意一甩长刀,同样朝着这个高达的对手冲去。
两人之间的体型差犹如一座小山跟一个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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