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的101种be(快穿)by大嘘菊
大嘘菊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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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和他讲过话,一直是木呆呆的,只知道睡觉和出神。
回程路上马车一路疾驰,难免颠簸。昏昏欲睡的南秀几度被吵醒,皱起眉小声说:“让马车慢些好么?”
她终于肯与自己说话,孟微勤受宠若惊,立即让车夫放慢前行的速度。
南秀又沉沉睡了片刻,睁眼时撞上他沉沉的视线,迟钝许久后呢喃说:“我梦到我爹了……好想去看他。”
她这话说得突兀。
孟微勤收紧手臂,南秀在他的注视下始终回望着,眼睛透亮天真,全无杂色。
他抬手轻柔地抚了下她的额发,命车夫改道屺州。
一路上她照旧乖乖的,不时透过窗看沿路的风景,孟微勤抱着她,她也不挣扎。有时候在途中停驻,下车歇脚,她也静静挨着他坐,远眺天际缓慢下沉的落日。
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令孟微勤身体愈来愈差,他睡着的时间很短,更多的时候都勉强保持清醒陪伴在南秀身边。
终于到了屺州,所有随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上山前南秀却说了一句:“我讨厌那么多人跟着。”
孟微勤就真的没让随行的人一同上山。
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南秀找到了南父的墓。南父墓前杂草丛生,南秀跪在地面一点一点拔去杂草,他搭手时与她手背相触,又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从正午到日落,南秀在原地默默守了很久。山风吹过她单薄的身体,孟微勤喉间干涩,说:“我们走吧?”
南秀没有应声。
孟微勤指尖颤抖,停了片刻后再次说:“秀秀,我们回家吧。”语气几乎是卑微的。
南秀转身看他。
迎上她的视线,孟微勤露出苦笑。自她提出改道时,他便一直在自欺欺人。
此刻她手上正握着一把短匕,他看到了,反而慢慢上前两步,最后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下,说:“这一刀是我欠你的。”
南秀攥着匕首的手在颤抖,这是黎玹留给她防身用的,两人都不曾想到会这么快用上。她哽咽说:“你为我父女带来祸事,我不知此事,随你回了洛阳。”
“而你心知肚明,又怎么好意思要我嫁你?”
“又怎么敢再来找我?”
她声音渐大,抬起刀尖用力抵在他胸口处,他却手按着她手腕,将刀尖压得更深。离她越来越近,终于能抱住她,他忍着痛楚低声说:“三十五日前,应是我们的婚期。”
南秀表情冷漠。
她在昏迷前,脑子里已经多许多奇怪的记忆,浑浑噩噩睡了一觉,这些零碎记忆像是被线串起来的珠子,清晰的像一个话本,又在她脑袋里重新演绎了一遍。
原来她应当是有一个“前世”的。
前世父亲上山采药带回来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重伤的男人,正是孟微勤。孟微勤同样化名孟徐留在她家里养伤,她也同样喜欢上了他。
只是前世的她对孟微勤更多了一些占有欲,希望他能永远留在屺州,娶她为妻。可惜孟微勤对她不假辞色,还向她坦白自己已有心上人,然而她犹不死心,磨着父亲帮忙撮合。父亲不赞同,苦口婆心劝了她许多回。
后来她又以绝食相迫,父亲才无奈地去问了孟微勤的想法。孟微勤照旧拒绝了,承诺以重金相酬来偿还他欠下的恩情。父亲老实本分,做这种挟恩图报的事只觉得脸热,回来后严厉训斥了她一番,让她尽快死了这份心。但还没等孟微勤离去,就有一伙人杀上门来烧屋夺命。
父亲惨死,孟微勤不得不带她回到洛阳,路上愧疚地告诉她这伙人是为他而来,因此连累了她们父女。
到了洛阳之后她知道了徐引襄的存在,嫉妒令她做下无数错事,惹得孟微勤更加厌烦她。丰宁公主也为她出谋划,替她撑腰,让她更加有底气处处为难徐引襄。每一次孟微勤气极时,她就会搬出父亲来令他愧疚。
好像在她的脑子里只有爱孟微勤一件事。
与“前世”不同的是,今生她与父亲在一同采药时救下了孟微勤,孟微勤也从没有说过那伙贼人是冲着他来的。她若是知道他间接害得父亲惨死,又怎会和他一起去孟家生活?
“对不起。”孟微勤胸口剧痛,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抬起指尖想触碰她侧脸,可见她眉眼间满是厌恶,又迟迟落不下手。
“对不起。”他又喃喃说了一遍。
他的身体太重,南秀后退一步,任他摔倒在地上。
远处天幕只剩血红色的晚霞。她垂下染血的手坐在草地上,等着孟微勤的那群随从察觉到异样上山来。
她很累,只想陪父亲多待一会儿。
没过多久便听到纷乱的脚步声靠近,但她也依然合着眼,倚靠着父亲冰冷的墓碑纹丝不动。
而看到这一幕的黎玹心脏紧缩,几乎踉跄着跑到近处,伸手去摸她苍白的脸。
他因为临行前南秀的一句等他回来,日夜兼程赶回洛阳,待事了后又匆忙折返。迟钝如西平都察觉到了主子的急切,以及主子对南姑娘的情意。
没想到她却被人掳走了。得知消息后的黎玹头一回体会到了气血攻心的滋味,率人紧追不舍搜寻一路。现在他将南秀抱在怀里,感受到她还有心跳和呼吸,手克制不住轻轻地抖。
南秀闻到了令自己信任依赖的气息,眼皮沉重,下一刻便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睡中被吓醒。
孟夫人顶着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出现在她梦里,哭着问她孟微勤在哪里,而她侧过身,惨死的孟微勤暴露在孟夫人面前。
不停摇晃的马车车厢中,黎玹隔衣虚虚抱着她,整夜都没敢合眼的他在她惊醒后轻抚她的后背,低念:“不要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秀忽然用力反抱住他,流泪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黎玹这才惊觉,南秀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南秀还在喃喃继续说着:“我梦到了孟夫人。她照顾了我很久,把我当作亲手女儿一样……但我杀了她的儿子。”
她急需倾诉,将与孟微勤的往事一五一十地和黎玹说了,却讲得颠三倒四,身体和嗓音都在不断颤抖着。黎玹知道她恨孟微勤,但又太过善良,真的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人之后心中负担很重。
他用袖子轻擦她额角的汗,低声问:“你后悔杀他么?”
南秀沉默很久,哑声说:“我不后悔。”但眼睛却空洞洞的。
黎玹道:“他没死。”
南秀身体变得僵硬,呆呆望向他。
他接着说:“重伤逃回洛阳去了。”
感受到南秀的身体忽然放松,黎玹知道自己没有赌错。南秀那一刀并没有刺进孟微勤的要害,她也狠不下心补刀。孟微勤现如今的身体千疮百孔,早已经苟延残喘了,往后仔细养着,也不过是多活几年。
不过孟微勤不是逃回洛阳了,而是仍在黎玹手中扣押着。丰宁公主因他而死,黎玹握有他的把柄,随时可以禀明圣上。
车厢中静默下来,只剩车轮厚重的吱呀声传入车内。笼罩在南秀心头的不适和自厌渐渐散去,平复了心情后,面对黎玹,她微露窘态。
前些天脑子不清楚,但她还记得发生过什,因此当下看到黎玹,立刻尴尬起来,手足无措地扯了扯衣袖。
黎玹心思几转,两人间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良久,他打破沉默对南秀说:“过年时在街上遇见你,总觉得你看起来有些异样,所以命人查了一些关于你事,希望你不会介意。”
南秀想,自己只是帮过他一回,而他已经帮了自己许多回了。现在还救了她的命,这份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他又说:“丰宁公主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条,我因替圣上留心着,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因此救下了你。”
听他一点点耐心地解释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事,气氛恢复如常,她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尴尬了。
黎玹说完后垂眼,发现她手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而她察觉到他的视线,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我看看。”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她手腕,凑近时又反应过来自己逾矩了,立马停住,慢慢蜷起手指,收回了手。
南秀道:“只是不小心被草叶划伤了,一点儿也不疼。”
但黎玹还是向车外的西平要来了随身携带的伤药。
南秀小声道谢。
黎玹说:“之前在山上……”
“之前的事……”南秀攥着药瓶,犹豫着要不要假装自己把在山上发生的事全忘了。
“你不会想说,在山上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吧?”黎玹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浅笑望着她。
想到那段时间的亲昵,南秀心跳得越来越快。
“太闷了。”她转移话题道。
车外适时传来一声惊雷,巨大的雷声自天际滚过。西平急急甩鞭,想趁着这场大雨之前找到可以落脚避雨的地方。
“雨前的确很闷。”黎玹含笑调侃后,却又正色说,“总会雨过天晴的。”
他语气认真,眼神也坚定。
南秀眼睫湿润,缓慢地点点头。

长街上人声鼎沸, 孟微勤静静站在桥头的柳树下。
枝头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来往的车马行人不断路过他身旁, 但无一人朝树下投来视线。他遥遥望见一辆马车稳稳停在街边的一间铺子门前,死寂苍白的容貌才在顷刻间有了两分变化。
身穿粉色纱衣的南秀自车上下来,面庞莹润,眉眼在太阳光下明艳至极,身旁跟着侍女,身后又有侍卫随行保护着。
孟微勤算了算时间。黎玹与圣上密谈后,圣上下旨将他派往此地为官, 已经两年有余了。
他朝南秀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秀似有所感地转过头, 视线自他身上扫过时他却匆忙避开了,下一刻又觉得好笑。
现在谁又能看到他呢?他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自南秀来后,他也被束在此地游荡,但却甘之如饴。
这是他死后的第二年, 也同样是他在屺州长街游荡的第二年。
不知是黎玹好心, 还是圣上念及他有功, 丰宁公主身死一事到底成了悬案,没有连累孟府上下。但他回洛阳后沉疴难解,又意志消沉,于次年在祖母、母亲及妹妹的恸哭声中死去了。
或许哭声中也有年幼的孟思吧,那个他亲自带回家中, 交由母亲抚养的孩子。
他为孩子取名“思”, 确实是因为在思念着南秀。
后来得以找到南秀, 又与她相伴几日, 现在想来,那些时日更像是他偷来的。若非南家父女救他, 他早就应当死在屺州,这样仔细算起来,他偷来的又何止三五天?所以如今长留此处,只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过他虽然身在屺州,再想靠近南秀却不能了,只能留在这条长街上等她偶尔出现,此刻忍不住慢慢靠近铺子,但依然不得不相隔很远的距离,听着里面传出的对话声。
女掌柜热络地问她:“娘子是要成婚了吧?”
南秀面上飞起红霞,应了声是。
可以生活在故乡,南秀很知足,也很感谢黎玹。黎玹选择在屺州为官,其中缘由她并非不知。
父亲的心愿就是开一间医铺,如今医铺生意红火,她也要嫁给他了。
挑选好布料,侍女付了钱,南秀转身走出铺子。
踏上马车前,她又转头向着方才看了一眼的地方望去,依然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隔着虚空,孟微勤正与她相望。

第60章 假千金女配1
梁应舒穿着昂贵精致的粉色套装, 脚踩恨天高,娇娇娆娆地走到桌边, 刚一坐下就对着南秀兴师问罪:“怎么没见你发朋友圈啊?”
南秀很喜欢在朋友圈炫富。前天她姑姑花了两千万给她在游艇上办了一场生日宴,还请来了几个当红明星,却在她的朋友圈里了无痕迹,这可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梁应舒昨天精挑细选出一张合照,耗时耗力把自己P得又白又美,完全不输旁边那个以美貌著称的女明星,发在社交平台上还不过瘾, 又发给了南秀, 求着她再发一遍。
“发出去让人嘲笑我么?”南秀扯扯嘴角。
“怎么啦?”梁应舒吓了一跳,一脸关切地看向她, 这才发现她今天居然没有化妆。平常恨不得精致到每一根发丝,此时却素面朝天,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你居然还不知道。”南秀喃喃念叨着, 扫了一眼自己手机上不断闪动的微信消息提示, 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 都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给她发“抱抱”表情包。
有人长篇大论说世事无常,让她一定要看开点。
“到底怎么了?”梁应舒前天玩了通宵,昨天一直在家里补眠,九点多接到南秀的电话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确实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爸妈找到了他们的亲生女儿。”南秀双臂交叠搭在桌上, 脸上一片漠然, “今天一早接回家的, 然后我就跑出来了。”
这消息着实惊到了梁应舒, 她愣住半天,回过神后拿起手机看了眼今天的日期, 傻傻说:“也不是愚人节啊,你开什么玩笑呢,还是写剧本呢?”
南秀没有说话。
梁应舒盯了她许久,才确信她说的是真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小声问:“所以,你爸妈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南秀沉默下来。梁应舒甚至以为她要哭了,顿时坐立难安,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试探道:“你是领养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今年都二十三了,之前二十几年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是不小心把亲生女儿弄丢了?”梁应舒胡乱猜测着。
南秀打断她的脑补,说:“是抱错了。我的亲生父母,一个月之前因车祸重伤,送到医院之后抢救无效去世了。我爸妈——”
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深深呼吸后又继续说:“一直陪着亲生女儿处理好了那边的后事,然后才和我坦白的。”
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梁应舒消化了半天,不解道:“那当时怎么没和你说?”
即便没有和亲生父母相处过,那也毕竟是带南秀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人。
“他们说是为我好。”南秀苦涩地笑起来,“我前天还在给自己庆祝生日。”
“一个月前我在做什么——”她双眼放空回忆了一下,呢喃着说,“出国玩儿了一圈。”
临行前还和爸妈要了一笔钱。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钱给她的。
“这也不怪你,你又不知道。”梁应舒满眼心疼,伸手去摸她搁在桌上的手臂。
她的手臂摸着冰凉凉的。梁应舒更心疼了。
南秀却迅速整理好了情绪,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淡淡说:“他们早上还怕我想不开,劝了我很久,说只当我是多了个姐姐。”
“按理说,我是占了别人的人生,也没什么资格抱怨。”她拿着小匙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早上没吃饭,现在忽然饿了。
“先去吃饭吧。”南秀道。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后梁应舒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南秀的神情,发现从她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异样了。她一向没心没肺,梁应舒也不知道在此刻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勉强笑着安慰她:“就算南家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还有婆家撑腰,照样是豪门阔太,可以挥金如土。”
南家远远比不上陈家,毕竟陈家有个陈书则,他还是南秀的老公。
两人难得有一回是全程沉默着吃完了饭。
梁应舒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转移南秀的注意力,灵机一动举起手机说:“给你看看我新交的男朋友。”
她打开相册后把手机递到南秀面前,将里面最新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前面的几张还算克制,只是头挨着头在自拍,后面的已经有些露骨了。
南秀推开她的手机,语气没什么起伏地低声调侃:“你又和高中生搅在一起。”
这已经是梁应舒本月换的第三个小男友了,其中没有超过二十岁的。
梁应舒嫌弃道:“谁像你和一个老男人绑死了。”
陈书则比南秀大四岁,梁应舒总说她嫁了一个老男人。
梁应舒偏爱姐弟恋,陈书则不仅年纪比南秀大了几岁,性格还格外冷漠严肃,因此她一直觉得两人并不般配。
从餐厅出来以后,梁应舒问南秀是不是要回南家,得知周六是陈家例行聚餐的日子,于是开车把她送到了陈家的别墅。
南秀下车后朝好友挥手道别。
梁应舒摇下车窗,仍然不放心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还好吧?”
南秀点点头,淡笑着说:“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梁应舒想再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家众人肯定也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南秀进门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还未可知。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好友的车离去,南秀才转过身。
她进入别墅时大表姐罗文敏正坐在沙发上陪陈母看电视。罗文敏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提高嗓音说:“这个剧不好看,小姨你看过《爱在离别时》吗?”
陈母招呼南秀坐到自己身边来。
她对电视剧的要求没那么高,一般调台时遇见播什么就看什么,随口应和外甥女:“你喜欢哪一个咱们就看哪一个。”
罗文敏故作夸张地说:“这是个很老的电视剧了,女主原本是富家千金,结果出生的时候被坏人掉包了,女二号反倒从穷人家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儿。没想到电视里讲的事居然也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南秀懒得理她,坐在沙发另一端摆弄手机。
陈母皱起眉用力拍了外甥女一下,勉强笑着打圆场:“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看这个了,我不喜欢。”
南秀在陈母心目中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孩子,只有一点她始终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南秀原本是小儿子的女朋友,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最后却嫁给了大儿子。
而且还是小儿子车祸苏醒后在国外疗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大儿子是什么品性她再了解不过,绝不会故意抢弟弟的女友,所以一开始她对南秀这个儿媳充满了抵触。
这事在富人圈子里也议论了许久,传到耳朵里的几种说辞就没有好听的。
但结婚后这一年多南秀经常过来陪她,倒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也从不恭维她,远不及外甥女罗文敏会说哄人的话,但就是乖乖巧巧的惹人疼爱,甚至比保姆还眼尖,察觉到她身体上的不适立刻带她去了医院。本来从年轻时起她就是极软和的性子,几乎没有和人红过脸,与南秀相处的时间长了,心里的不满也逐渐消散了。
不过现在南家又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还要被议论多久。陈母默默叹气。
吃饭时罗文敏还在喋喋不休,又数落起南秀喜欢乱花钱的恶习。她自诩上流人士,对南秀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一向嗤之以鼻,讽刺道:“只有那些假名媛才爱炫富,庸俗。”
“大表姐,我刚才就忍不住想说了。”南秀接话道,“你今天这身搭配好土。”
“南!秀!”
罗文敏在一家时尚杂志社供职,今年刚爬上主编的位置,对自己每日穿着打扮最为重视。南秀这句话比直接说她丑还让她生气,声音瞬间变得尖利刺耳:“你懂什么时尚?”
南秀眨眨眼,语气诚恳:“我不懂。但你真的穿得像只火鸡。”
罗文敏重重撂下筷子,指着她道:“你——”
陈母无奈地看着两人拌嘴。若是南秀落了下风她肯定是会为南秀说两句话的,因为文敏今天做得确实不对,说的话也太过分了。不过两人经常吵架,每一次都是以文敏气急败坏告终,南秀私下里也和她提过,让她不必插手,只管看热闹就好。
这时透过落地窗,陈母看到有一辆车缓慢开进了院中,待看清是谁的车后,讶异又欣喜道:“书则回来了!”
南秀微微扬眉。
罗文敏也立刻收了声。她不敢得罪表弟陈书则,他冷漠少言,最不爱听这些吵闹,尤其是当众和他妻子吵架,倒像在打他的脸。
罗文敏一直坚持这样理解。她并不认为陈书则的不悦是由于在乎南秀这个人,只是夫妻一体,不得不在人前维护妻子的面子罢了。
在陈书则踏入别墅的那一刻,罗文敏还在恨恨地想着:这两人早晚离婚!毕竟当初南秀是用不入流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抛弃了因车祸重伤的男友,这个男友还是他从小疼爱的亲弟弟,谁会喜欢这种恶毒又有心机的女人?
现在南秀甚至连勉强能和他门当户对的家世都没了,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陈书则个子很高,身形瘦长,合身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格外挺拔,只沉默站着就足够有气势了。
陈母惊讶地问他:“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陈书则的视线先落在稍远几步的南秀身上,又看向母亲,说:“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经过长途飞行,他依旧连头发丝都不显凌乱,西装从上到下也一丝不苟。而司机正站在他侧后方,戴着白手套提着他的行李箱。
南秀之前在心底吐槽过他龟毛、喜欢耍酷,但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显得很帅。
“吃过饭了么?”陈母等不及儿子回答便示意保姆再去做几道菜。
陈书则却没有准备久留,对母亲说:“我是来接南秀回家的,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明天再来家里陪您吃饭。”
听了他的话陈母也没有生气抱怨,立刻笑着说:“那就明天再过来。你们夫妻俩也快一个月没见过了吧?”
她拉住南秀的手臂,轻轻把人往儿子身边推。
南秀顺势走到了陈书则面前。
“回家吧。”他垂眸看着她说。
南秀默默点头。
她还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南家发生的事,如果还不知道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和他讲。
罗文敏见陈书则面对南秀时神情温和,竟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以为他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收到消息,急忙上前一步试图喊住他:“南家的事——”
陈母用力掐了一下她后腰上的软肉,暗示她闭嘴。
陈书则和南秀也根本没有因为她这一声叫喊停下,若无其事地一同走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开了另外一辆车回家。这一辆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南秀坐上副驾驶后一直偏着头往窗外看,始终在发呆。
直到陈书则在半路停了车,她才忽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怎么停在这儿了?”她奇怪地问。
陈书则没有看她,平静道:“如果难受的话可以哭一场。”
“?”南秀满头问号,再开口时语气抵触,“我又不是疯子,干嘛在这里发疯。”
“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南秀嘲讽道:“你改行做心理医生了么?”
陈书则不太会安慰人,他眼神沉静地望着南秀,看得她慢慢收敛起脸上的怒色,攥紧手包,闷声说:“……我讨厌你。”
她迅速偏头,一滴眼泪直直砸在手背上。
强忍了一整天,却在傍晚自以为完全将情绪消化掉的时候哭出来了。
陈书则没再说话。
眼泪越流越汹涌。发泄过后,南秀抽出两张纸巾毫不顾忌形象地用力擤着鼻涕。
她喜欢炫富,想让身边人觉得她是被父母溺爱着的,而不是从小在空荡荡别墅里长大的小可怜,永远只有沉默寡言的保姆和司机陪着她。
没想到现在连这份血缘关系都是假的。亲生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无知无觉地在外挥霍,养父母将真正的女儿领回家中,大度地表示旧怨一笔勾销,还会对她视如己出。
妈妈拉起她的手,指着夏暖说:“你以后可以叫她姐姐。”
而夏暖像看小偷一样地看着她。
那一刻南秀的脑袋里忽然凭空多出来一段记忆。原来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一直在按照一本书中的剧情发展着,故事的女主是夏暖,而她只是一个抢夺了女主富贵人生的恶毒女配。

第61章 假千金女配2
书中的她作为恶毒女配, 最重要的身份是男主陈清礼的初恋,但并不是什么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而是背叛了男主的心机女。两人在高中时早恋,又一起出国留学,感情很好,陈清礼脾气火爆但也很包容她的任性刁蛮。
没想到一场意外的车祸导致陈清礼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她在病床前守了两个月,因为看不到任何希望,逐渐动起了歪心思, 借着照顾他的机会不断接近他的哥哥陈书则, 还故意传出许多暧昧传闻。
陈清礼苏醒后得知了这一切,对她由爱生恨, 为了报复她跑去追求和她针锋相对的夏暖,男女主由此开始了一段你逃我追的虐恋故事。
这个世界大体的走向虽然和书中一致,但偏差也不少。最大的不同便是书中的自己 没能成功嫁给陈书则, 在陈书则这里反复碰壁后, 见陈清礼奇迹般地痊愈了, 又后悔不已地跑回去纠缠他,最终被所有人厌恶,竹篮打水一场空。
脑海中这段多出来的记忆所塑造的“自己”,令南秀觉得异常陌生。可她又确确实实照着书上的剧情早恋、留学,然后得知自己的身世。
她醉酒后和陈书则同床了一夜, 实际上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绝对没有存心勾引他。之所以会嫁给他, 是因为两人被拍到了一系列纠缠搂抱的照片和共宿一夜之后一同出门的视频, 她爸爸气愤地要求陈书则必须负起责任。
原本以为陈书则懒得理会她爸爸纸老虎一样的威胁,毕竟在他面前南家那点家业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他还算是见证了她和弟弟的恋爱全程,又怎么可能同意娶她?
高中时陈清礼为了她和校霸打架,被勒令叫了家长,来的人就是陈书则。在国外读书时她和陈清礼在街上吵架,他气得甩手走了,走出一条街又跑回来找她,不知道她已经按着手机地图找到了地铁站,还以为是走丢了,吓得他立刻给同在国外的陈书则打电话,那天陈书则还真的神通广大到无须报警就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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