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白皙漂亮的脊背上,青紫了一大片,甚至能看见,那红色的血痕浮现在青紫当中。
汉尼拔的手指抚摸在贝蒂光裸的脊背上。她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都褪去了。包括内衣。现在,她依旧用这样坐着的姿势紧紧抱住汉尼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背部的疼痛减轻。
那浓厚的药味散发出来,那带着凉意的药擦拭在贝蒂的脊背上,汉尼拔的手劲是柔和的,他很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道。贝蒂虽然能够感受到如此,还是更为强烈感受到的,是来自脊背的疼痛。
贝蒂在这样的疼痛中,恍恍惚惚又想起一件事。
“我又见到了那个家伙。”贝蒂想起这件事来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真巧。那个以前在孤儿院里的坏小子费多尔·汉弗莱。他上一次巧恰好在码头,这一次恰好在这次的抓捕现场。”贝蒂轻轻地抽了一口气,疼痛让她的脊背拱起,又情不自禁地靠近抱紧汉尼拔。她的身躯紧紧贴在了汉尼拔的身躯上,准确地说——就这个姿势而言,是贴在了汉尼拔的——
然而,贝蒂现在在想的只是:“不过那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毕竟当时,里斯特那个混蛋的任务就是去和费多尔·汉弗莱谈谈。情况紧急,他也只能使用到他的汽车了。汉弗莱那个家伙肯定要注意自己的车的。所以汉弗莱能够从那辆车上下来。”
[费多尔·汉弗莱最先从车上下来,比起注意到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嫌疑犯,他似乎更在意贝蒂的情况。他跑过来对贝蒂说:“嘿,漂亮小妞,你没事吧?”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贝蒂似乎想到了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金发少年,但是比起在意费多尔,贝蒂当时更加慌神的,还是嫌疑人因为自己的枪被枪杀了。
然而,费多尔果然像贝蒂想象的那样,叽叽喳喳的,甚至在那种格外紧张的氛围下,费多尔的脸上出现一道没心没肺的笑容。他又贝蒂说了这样的话:“这一次,我能够请你共进晚餐吗?”]
贝蒂的思绪被掐断了,又是因为脊背上的疼痛。汉尼拔已经将贝蒂脊背上的伤处理好了。贝蒂听到汉尼拔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贝蒂终于听到汉尼拔说点别的东西,他说的是:“贝蒂,你的同事叫做斯蒂芬·里斯特吗?”
贝蒂又开始感觉到烦了。
她用吸管戳着自己手中的这杯咖啡, 她现在坐在这个位置,那夜晚的城市灯光照拂在贝蒂的身上。但是这种还算得上热闹柔和的灯光,并不能够让贝蒂感觉到有任何的好心情。
虽然这种带薪休假的事情,看起来, 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贝蒂·埃尔西来说, 这是一件让她极为困扰的事情。而且,她确实因为那件事而彻底散失了跟踪那起案件的机会。
贝蒂是这样的困扰着,然而身边的奥菲利亚·斯普林霍尔女士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有些无聊地吸着手中的吸管, 她对这种苦味的东西向来不热衷,现在也是如此,她对贝蒂说:“我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种饮料。相比于此, 我更喜欢喝酒。各种酒我都知道。我也能够向你描述那种味道。”
她没有如愿得到贝蒂的回答, 这让这位本来就脾气不好的某位女士又开始发起了牢骚。她对贝蒂说:“我告诉你,贝蒂·埃尔西女士。我的本职不是来陪伴你的。你只是正好今天要去看看德洛丽丝而已。我不是来陪你逛街玩耍的。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丧着脸。这会让我的心情变得糟糕。”
在面对奥菲利亚·斯普林霍尔女士的时候,无论是贝蒂还是汉尼拔,都显得格外肆无忌惮。即使不久之前, 这位黑手党家族的斯普林霍尔女士说了那一番警告的话语。但是依旧没有让贝蒂有任何的在意,甚至, 她还过分地叹了一口气。一口包含着幽怨与烦恼的叹气。
咬着吸管睨着贝蒂的奥菲利亚陷入了沉默中。半晌,贝蒂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和神色, 最终忍受不了的奥菲利亚说:“这个时候, 我想不应该是我坐在你的身边。那个汉尼拔·莱克特在你身边才是最合适的。说真的, 我真讨厌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要憋着什么都不说, 我会忍受不了把你的脑袋打爆。”
虽然实际上, 奥菲利亚真不是一个随意杀人的家伙, 但是这个家伙的暴脾气,好像真的可以把看不顺眼的家伙的脑袋打爆。显然,这位无所不知、人脉极广的黑手党成员,还不知道之前贝蒂所经历的事情。要是她知道,她好不容易安排进联邦调查局里,这么隐蔽完美的人被取消了工作机会,那么她肯定会——
“那个家伙叫做斯蒂芬·里斯特?”
事实确实如此,奥菲利亚的心情一下就变得糟糕了。
这是实在受不了而去找了电话,给自己下属打电话后,得知贝蒂的具体情况的奥菲利亚所说的话。
贝蒂觉得这样的问话简直耳熟极了,因为昨天晚上,汉尼拔同样也问了这样的话。比起汉尼拔脸上那无法看清的表情,那捉摸不透的意味,这位女士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明晃晃的了。显然,奥菲利亚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
“我要弄死他。”
好吧,她也确实这样说了。
她将那已经被喝空了的咖啡杯捏扁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该死,那个家伙难道不知道,我在警察里塞进去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吗?该死的。绝对要教训他一下。混蛋。”
在奥菲利亚似乎要开始一场单方面的骂战之前,贝蒂及时制止了她即将说出来的可能不太好听的言语,贝蒂说:“现在,我们应该想一想,当时那神秘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最重要的,他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用我的枪杀死那个嫌疑人?”贝蒂到现在都认为,这是一件根本不能够理解的事情。
贝蒂和奥菲利亚暂时坐在这咖啡厅里,从那玻璃窗外的,就是那满是夜灯的街市,人们行走的影子一点点在贝蒂的眼前掠过。贝蒂的话语忽然暂停了下来,因为贝蒂看见一个稍微眼熟的人——
那个在戒酒互助会上诉说过她烦恼的女性。其实贝蒂能够认出她,最主要的是她的身后始终跟随着的那一抹灵魂。那抹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看见的灵魂,一下子吸引了贝蒂的注意力。当然,这也吸引了奥菲利亚的注意力,她显然已经没有要一直谩骂那个混蛋同事斯蒂芬·里斯特了。她和贝蒂共同凝望着那在街道上看起来显得落魄的女人。奥菲利亚在贝蒂的耳边说:“按照我自己的猜想,那个家伙肯定有一个失去的爱人。她正在因为此,而天天用酒来消除自己的痛苦。”她说到这里之后冷哼了一声说:“果然,我真是烦透了那些愁眉苦脸的人。”
即使奥菲利亚没有去过那戒酒互助会,但是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因为她身后那一模模糊糊的身影一直在想办法搀扶住已经醉醺醺的她。但是他现在是已经快要消失的灵魂,他不可能做到什么。
忽然的,一群鬼火少年骑着摩托,从她的身边穿过,她手中的酒瓶彻底碎裂,酒液流淌在了整个道路之上。鬼火少年们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骑着摩托在她的身边转圈,发出刺耳嘲讽的笑声。
贝蒂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奥菲利亚显然还是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她依旧捏着那个咖啡杯,捏得那个纸杯“咔嚓咔嚓”作响。
面对这群鬼火少年,其实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露出自己的警察证。果然,那些家伙原本以为又来了一个乐子,在看清楚那警察证之后,立即“飞”着摩托“嗖嗖”地穿过街道离去了。贝蒂将倒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扶起来,她近乎喝醉了,双颊绯红,嘴里好像无意识地念着一个咒语。
贝蒂离得近了,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而那个男人——贝蒂看见那一双悲伤的眼睛。
贝蒂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得太久了。他似乎发现了贝蒂的与众不同,他那悲伤的灰色眼睛,已经被惊讶所充斥。
贝蒂释放了一点闪灵,那一道近乎看不见的气息钻入到这只鬼魂的身体当中。他诧异地动了动手指,因为他看见自己身体不再是那透明到极致的状态。他可以将手放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可以将他的声音传递给她——贝蒂看见他哭了。
在他这张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像血一样的眼泪,幸而,这只有贝蒂能够看得见,不然其他的人看见这两行血泪从这漆黑空荡的鬼魂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可能会被吓坏。
贝蒂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的时间,毕竟她知道她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今天见过德洛丽丝之后,贝蒂的闪灵所能够做到只是这样,并且不会维持很长的时间。所以他们需要一点相处的时间。
贝蒂正打算走回咖啡厅,自己的衣服忽然被人拉住。贝蒂看见那一双凝望自己的、感激的、满是泪水的眼睛。
她对贝蒂说:“是你让我见到奥利根的吗?”但是她在问出来之后,就已经自己回答了:“奥利根和我说,是因为你的帮助。谢谢你。我知道你在找那个消瘦的哈里曼·尹恩。他很不爱说话,但是我与他有过短暂的接触,我知道一件事——”
看见贝蒂回来,奥菲利亚迫不及待地告诉贝蒂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一件事。”
贝蒂现在的表情还有点怔愣,所以她没有回答奥菲利亚。但是奥菲利亚已经将那件事告诉给贝蒂了。
“我早打算让我的手下去教训那个家伙一趟。在短时间内,我们就找到那个混蛋同事斯蒂芬·里斯特的住址了。你知道,我的手下立即就会拿着东西去揍他一顿。我们也绝对不会对警察下太狠的手,所以我们只是打算教训一顿就足够了。”奥菲利亚的眼睛看着贝蒂,然后她的脸上出现一抹比较奇怪的笑容,她告诉贝蒂:“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斯普林霍尔女士。”
“那个家伙死了。死得挺惨的。没有人开门。我的手下从窗户看了一眼,看见那个家伙死了。身体被一截一截地切断,又重新拼凑在一起。那个小可怜,被吓坏了,惊慌地给我打电话。我唯一能让他做到的,是让他先赶紧从犯罪现场离开,并且保证自己没有在那里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斯普林霍尔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想?”
“你也有不是吗?”
“是的。我想我是有的。”
“你那个家伙是不是一整天都不见了踪影?”
“是的,好像是的。他让我来见你。”
“你刚才的表情不太好,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当然,当然,不久之前,贝蒂听到了那个女人和她说:哈里曼·尹恩会去一位精神病医生那里看病。就她所知的,那个医生好像叫做——汉尼拔·莱克特。
贝蒂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奥菲利亚,她只是在继续思考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事情。然而奥菲利亚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一向是他喜欢的。而且不久之前他还知道了你被那个家伙欺负了。我不意外是他干的。”奥菲利亚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她又说:“但是你要注意,在这里这么高调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贝蒂没有说话。
第94章
任何人都能够察觉贝蒂的不对劲。当然, 这对于刚刚进门的某位男士来说,也是十分明显的。首先,先看看整个家里的布景——贝蒂·埃尔西女士向来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比起她来讲, 更懂浪漫的人其实是汉尼拔·莱克特。那一捧出现在餐桌上的鲜花最先吸引了汉尼拔的注意, 很显然, 莱克特医生对于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鲜花而感觉到疑惑,或许他还会觉得,这鲜花的摆放与搭配简直有点惨不忍睹, 但是他并没有就这件事说出来。
幸而,除了那惨不忍睹的鲜花还能够观赏的,是今天看起来盛装打扮的贝蒂·埃尔西女士。没有人会比贝蒂更适合红色, 只要红色一在她的身上装裹, 这位美丽的女士就会显得更加的明艳动人。汉尼拔将她当作一朵红色的玫瑰花,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汉尼拔首先进门的第一件事,是把身上的西装外套先暂时脱下。他身上穿的,就是那裁剪合适的马甲与衬衫。在面对明艳动人的、风情万种的埃尔西女士时,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急切。他甚至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衬衫袖子的扣子解开, 他一边解一边朝这位坐在餐桌旁的女士走过来。
汉尼拔站在贝蒂的面前,他已经将袖子扣子解开, 稍微将袖子往上整理了一会儿,从而展露出他那精壮漂亮的小臂。他的手指抚摸这个金发女人的耳根, 他对她说:“我喜欢你今天欢迎我的方式。埃尔西女士。”他的指腹缓慢地摩挲她的耳根, 也拈起她柔软的发丝。比起餐桌上摆放的合汉尼拔口味的晚餐和那不合汉尼拔品味的鲜花来说, 他似乎更在意这位, 坐着仰视自己的美丽的女士。
在贝蒂的脸上出现的, 也是一抹美丽的笑容, 她说:“是吗?那我很高兴你很喜欢。莱克特医生。”
他们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喜欢用这种拿腔拿调的方式说话。用着这样一种稍微显得正式与疏离的称呼,好像他们两个人才刚刚认识,只是到一种相互交换姓名的地步。但是实际上,在他们互相称呼对方这样的称呼时,他们一般都是在干最为亲密的事情。
现在也是如此。
现在,贝蒂站起来,将自己的双手,亲密地环在汉尼拔的脖颈上。汉尼拔宽厚的掌心揽住贝蒂纤细的腰身。
夏日的衣服布料,一般来说,都会比较轻薄,属于人类的体温与肌肤,就从这样薄薄的布料下能够直接触及。但是汉尼拔的手掌没有任何的移动,他似乎在看着,贝蒂是在干什么把戏。
贝蒂凝望着他,在他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她对汉尼拔说:“汉尼拔,我喜欢你的嘴唇。”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汉尼拔柔软的唇瓣,这是贝蒂说的:“它总是猩红色的,让我认为这像是鲜花的花瓣,像燃烧的烛火,也像是你茹毛饮血而残留下的痕迹。”她将吻落汉尼拔的下颌上,她说:“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汉尼拔坐在了刚才贝蒂所坐的位置,他让贝蒂坐在他的腿上。他们面对面着,汉尼拔就刚才贝蒂说的话给予了回答。
他说:“这红色,是你唇瓣,”他的手指抚摸贝蒂的嘴唇。“是你的裙子,”他的手指将贝蒂肩上细小的红色吊带轻轻勾住。“是你鲜血的颜色。”他将吻落在贝蒂的颈侧,那里跳动着属于贝蒂蓬勃鲜活的生命。“是我吻过你,才会贪恋留恋至此,将它衔在我的唇间。”
他又在说着动听至极的话,贝蒂在他这样的抚摸和亲吻之中稍微失神。她甚至仰着脖颈,让汉尼拔肆意地亲吻她颈侧的肌肤,直至她听到汉尼拔说:“你心跳很快。贝蒂。”
贝蒂猛然才回神过来。她盯着汉尼拔那一双深色但是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的明亮是被笑意彻底照亮的。贝蒂忽然明白过来,明明这一次是她要刻意玩一些把戏的,但是就在此刻,她立即就陷入到汉尼拔的招数当中了。贝蒂脸上的那稍微泛起的红晕暂且消失了。
汉尼拔也注意到贝蒂的心情变化。汉尼拔说:“贝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他终于打算说点正事。
“没有。”贝蒂赌气般地说道。
他在她无意识在他面前撒娇赌气而稍微撅起的嘴巴上又亲了一口。汉尼拔笑着说:“好吧,没有。你盛装打扮,是希望我品尝你吗?我的贝蒂?”
贝蒂将手指扣入到汉尼拔衬衫领带里,她摸着他的喉结说:“明明是我打算品味你,汉尼拔。”
他没有再揽着贝蒂,而是彻底展开双臂,一副愿意被肆意对待的样子。他说:“那好吧。你可以对我做任何的事情。埃尔西女士。”在这还算得上好的氛围下,汉尼拔居然有点煞风景地说了一句:“但是,你可以把那些花移动一下位置吗?亲爱的。”
贝蒂从汉尼拔的腿上站起来,她知道汉尼拔觉得这鲜花的搭配实在不好看。但是她还是将那鲜花移开了一点位置,最起码就不让汉尼拔直接直视那些东西了。
汉尼拔确实看起来是一副任由贝蒂处置的姿态,他也不会去注意贝蒂去干什么。直到贝蒂又重新坐到汉尼拔的腿上,她的吻毫无章法地吻在汉尼拔的嘴唇上的时候,汉尼拔依旧在让贝蒂尽情地对自己做些什么。说实在的,这么久以来,贝蒂和汉尼拔吻过这么多次,贝蒂的吻技也可以算是炉火纯青,她对汉尼拔熟悉到,知道要怎么样才会让汉尼拔彻底情动。这一次,她像是泄愤一样凶猛地去吻汉尼拔,两个人的呼吸因为这吻而变得沉重无比,即使汉尼拔知道要怎么去换气,但是依旧被贝蒂吻得呼吸极为凌乱,这一件事彻底结束的时候,汉尼拔的胸膛稍微地起伏,贝蒂按着汉尼拔起伏的胸膛,其实她自己也是气喘吁吁的,但是她还是用手指钳住汉尼拔的下颌,让汉尼拔抬头凝望着,坐在他腿上而稍微高他一点的自己。
贝蒂说:“你该告诉我实话。汉尼拔。”
汉尼拔动了动手指。他的手腕已经被手铐铐在了椅子后面,完全是一种不能够随意动弹的姿势。汉尼拔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不悦的神情,相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他说:“埃尔西警官。你打算现在逮捕我吗?”
“我要打算现在审问你。”
“那么请问吧,埃尔西警官。”
“哈里曼·伊恩是你的病人是吗?”
“是的。”他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他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他对贝蒂说:“埃尔西警官,在面对你的罪犯汉尼拔·莱克特回答你的时候,警官小姐,你是否需要给他一点奖励?”
贝蒂在汉尼拔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她说:“好吧。接下来你应该继续说——”
汉尼拔的话语打断了贝蒂的话语,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警官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亲吻没有任何的诚意吗?”
于是贝蒂对着汉尼拔的嘴唇吻下去,这一次给了这位挑剔的男士一个比较正式、比较温存的吻,最起码没有像刚才那样足够敷衍。
“汉尼拔,你应该如实告诉我,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去见了斯蒂芬·里斯特?”
“是的。”
贝蒂将这个吻落在汉尼拔的喉结上。
“汉尼拔,你是不是打算杀死斯蒂芬·里斯特?”在问话的这个间隙,贝蒂已经解开了汉尼拔的领带和上面几颗衬衫扣子。
“是的。”
她扒开他的衬衫,在他裸露的胸膛,也就是心口所在的位置吻了一下。
“汉尼拔,哈里曼·尹恩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双手被联邦调查局里特有的手铐拷在身后,衣服的领口已经被贝蒂弄得凌乱,被拉开的衬衫裸/露了汉尼拔的一大片肌肤,那深色的领带松松地挂在汉尼拔的脖颈上。贝蒂坐在他的腿上,贝蒂只是在身上穿了一件美丽的红色裙子,腿部的肌肤直接接触在汉尼拔的腿上,只是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西装裤布料而传递对方的温度。在面对这种情况,汉尼拔依旧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在他的脸上展露的是一种优雅而又平静的笑,他对贝蒂说:“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警官小姐。”
“我觉得很像你的手笔。”
“那你觉得是我杀的是吗?”
贝蒂又钳住汉尼拔的下颌,她在汉尼拔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她说:“你最好告诉我实情。你知道,我要考虑很多事。”
“考虑什么?”
“你知道的。我要为你这点奇怪的癖好做一点掩盖。我不想你离开我。”
汉尼拔吻在贝蒂的锁骨上,他说:“坏女孩,贝蒂。你是不是应该把我交给警察才是对的?”
贝蒂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捧起汉尼拔的脑袋,凝视他那深不可测的深色眼眸。贝蒂说:“正如你说的,我是一个坏女孩。”他的眼睛安静地倒映着贝蒂的身影,他稍微侧头过来,亲吻贝蒂的手指,他说:“那么坏警官贝蒂·埃尔西女士,你是不是应该因为我的隐瞒,要打算惩罚我?”
“当然,你没有看出来吗?”
她握住汉尼拔那被拷在身后的手腕。
汉尼拔说:“我会受不了的。”他装模作样地这样说,故意耷拉了眼尾,假装成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他却是在惬意地笑着。他说:“我在这期间,一定如实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本章全部内容7800+)
(写死我了ovo)
[“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这件事。哈里曼·尹恩和斯蒂芬·里斯特不是我杀的。”]
汉尼拔的声音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 在贝蒂回忆的这个时候,她似乎还能够听到汉尼拔那在那场稍显激烈的性/事之后,而性感至极的嗓音,他甚至稍微的喘气, 那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贝蒂的耳根。于是贝蒂就会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有对自己来说, 有点惨不忍睹的性/事——看来下一次, 真的要考虑清楚汉尼拔到底还有什么技能了。谁知道,那个家伙可以轻易地用一些小工具,将手铐打开——她不应该再继续想这件事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现在的贝蒂跟随在威尔·格雷厄姆的身边。
这件事倒是让贝蒂挺惊奇的, 这位警官会特意找到和自己有关的电话号码,并且能够让贝蒂继续待在他的身边,跟随着他办案。即使现在的贝蒂, 说实话, 似乎还是并不能够有那个资格。但是就现在而言,根据威尔与其他人说的,他并不是让贝蒂去办案,只是在这个阶段需要一个“跑腿”的伙伴而已。
虽然威尔是这样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威尔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鉴于巴里·马克斯韦尔警长并没有对这件事说些什么, 其他的人也没有就这件事说什么。但是由于——大家都知道斯蒂芬·里斯特和贝蒂·埃尔西之间有一点过节。在贝蒂跟随着威尔离去之前,巴里忧心忡忡地对贝蒂说:“现在你的情况不太好, 你知道的。但是你的口供和不在场证明是没有任何的差错的。我希望你能够找到真凶。”
贝蒂很感谢巴里对她抱有这样的信任和担心。
此刻,威尔将这起案件和贝蒂简单地说了一下。
“和哈里曼·尹恩死, 相似度极高。虽然谋杀方式不太一样, 但是我们依旧在现场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这是威尔在开车的时候告诉给贝蒂的。他和贝蒂说:“你知道的, 那是什么。”
“关于大卫的画像。”贝蒂笃定的声音这样说。现在贝蒂已经确定了, 那幅画像并不是死者摆放在那里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先不说那幅画像根本就没有被血迹沾染,那幅油画摆放在那里完全破坏了整个房间的构造。
[贝蒂几乎筋疲力竭地躺在这张床上。她浑身都疲倦得不想动弹。
好吧,她受到了来自汉尼拔一个毫不留情的惩罚。虽然贝蒂这次被惩罚得挺狠的,但是就贝蒂而言,她下一次还会再一次计划,要怎么去趣味十足地戏弄汉尼拔。
然而此刻,贝蒂只想让自己暂时躺在这里,她盯着那挂在圆拱天花板上的吊灯,她感觉到汉尼拔上来,并且将她抱进了怀里。贝蒂就顺从地钻入到汉尼拔的怀抱中。
汉尼拔在贝蒂的腮边吻了一下,然后汉尼拔说:“那是一个极为压抑的人。亲爱的。他的房间也一定像他本人一样显得拥挤而又狭窄,他喜欢那样的氛围。那是他告诉我的。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极为沉默的人,但是在面对我的时候,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
贝蒂在汉尼拔的这样的声音中思考了关于那一起案件的相关事情。
按照之前贝蒂所记得的,那副油画所摆放的整块墙壁实在是太过空旷,太过干净,几乎没有什么杂物。那明显就是凶手故意摆放在那里,看起来那好像,即将将成为凶手的一个标志物。 ]
威尔说:“没错。就是大卫的画像。你知道这次的画像是什么吗?”
比起那幅油画,贝蒂更在意的是,无论是哈里曼·尹恩的死,还是斯蒂芬·里斯特的死,很多情况上,许多的线索都会指向汉尼拔。贝蒂很想头疼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但是在威尔这位极为警觉的警官面前,贝蒂不能够做出太过怪异的举动。
[贝蒂皱起眉头,她想到另外一件事,在汉尼拔的怀里躺着的贝蒂原本快要睡着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的贝蒂,立马就清醒了很多。她抓住汉尼拔的手指,像是一个小女孩把玩玩具一样,把玩着汉尼拔的手指。贝蒂和他说:“汉尼拔。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些两起案件的针对性很强。”
无论是谋杀的手法,还是现场的布置,那看起来太像是汉尼拔喜欢干的事情。贝蒂知道,如果汉尼拔真的去肆无忌惮地谋杀某一个人,汉尼拔绝对会将整个犯罪现场布置得确实是这样的诡谲与瑰丽。
那真符合汉尼拔的喜好。
汉尼拔握着贝蒂的手,然后在贝蒂的指骨上吻了一下,汉尼拔说:“是的。我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汉尼拔那深色的眼睛凝视着贝蒂,贝蒂在他这样的眼睛里似乎看见,那深不见底的幽深,那幽深里近乎有一种令人窒息、让人感觉到极致压迫感的威慑与杀戮。他说:“我去见你那个坏同事斯蒂芬·里斯特的那个时间,他就已经死了。很不幸的是,我不会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有一个家伙看到了我。”
贝蒂颤动的眼瞳看着汉尼拔,贝蒂的呼吸似乎在这短暂的期间凝滞了。贝蒂说:“是谁?”
汉尼拔用手指轻轻抚平贝蒂那隆起的眉心,汉尼拔说:“没关系,贝蒂。是奥菲利亚的手下,我见过他。你知道,但凡只要是我见过一次的人。我都会记得他的面孔。”]
威尔现在将汽车缓慢地停下,他将那幅油画的名字告诉了贝蒂:“是鲁本斯的巴洛克艺术作品《大卫和艾比嘉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