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眷养莱克特by商戚
商戚  发于:2024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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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变成了西方一个叫做贝蒂的小女孩。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竟然有了能够窥探人心、见识阴灵、意念交流等等的能力。
直到某一天贝蒂忽然和一个男孩在脑子里进行了远程通话,被告知他的爸爸即将带领着他和妈妈守酒店。贝蒂才发现自己这种能力叫做什么。
没错,然后她发现这就是在恐怖片排行榜上都会有的恐怖电影——《X灵》。
紧接着,因为父母海难死亡而被送往父母好友莱克特贵族家寄宿,贝蒂看着眼前这个贵族小男孩,甚至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捏马!这是将来的莱克特医生啊!
那个真正意义上对各种音乐饰品都十分讲究、可以轻易地越狱、杀人无数的变态连环杀人狂莱克特博士!
于是只看过《XXX羔羊》必看电影的贝蒂,战战兢兢和莱克特相处,甚至使去偷偷读取他的内心。
莱克特:她好像怕我?
贝蒂赶紧赔上笑脸。
莱克特:她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贝蒂提着裙摆立即小跑过来到他跟前。
莱克特:妈妈说这叫恋爱。
贝蒂:……(你妈妈说得不对!)
为你继续作为人类陪你生活。
两小只并不轻松的青梅竹马生活。
莱克特控制欲很强,但尽量不会表现给贝蒂看。因为他知道她可能会害怕。
请给一点点成长时间线,并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是强者。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正剧
搜索关键词:主角:贝蒂·埃尔西,莱克特 ┃ 配角:托伦斯,柯菲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少年莱克特。
立意:泯灭悲苦,相依为命。

贝蒂·埃尔西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当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贝蒂·埃尔西最好的计策就是假装看不见那个吊在吊灯上的那个家伙。
然而,现在更为重要的是首先介绍我们的主人公——贝蒂·埃尔西。
不可否认的是:这位五岁的女孩子,也就是贝蒂·埃尔西是一位纯正的西方人士。关于这个姓氏她所能够知道的是,她祖上曾经是一位贵族的——奴隶。
在很久以前,那位贵族花了五年的时间建造了一个城堡,而建造城堡的劳苦之士是萨基列斯战役中的俘虏的士兵。是的,没错,贝蒂的祖上并不是那位建造城堡的贵族,而只是建造城堡的苦力中的一员。不过,现在我们精准一点描述就是:贝蒂·埃尔西祖上的前八代,曾经是一个奴隶。
在她成为这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一直都很难以相信这件事。毕竟,她所待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清贫。
她仰躺着的是这一张宽敞而又柔软的床,她的身躯在这样的一张大床上几乎快被掩埋其中。无可否认,这张床对于她来说确实太过巨大,不过仔细想想就容易发现,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和父母睡在同一张床上是正常的,只不过是现在她的身边空无一人而已。
在这间宽敞的屋子里不难发现那挂在墙壁上的《蓬帕杜夫人》——这幅油画上那位美丽的女性身穿墨绿色绸面裙子,上面绽放着栩栩如生的橘红色蔷薇,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是与之相称的同花色的围颈,胸前也真是橘红色的蝴蝶结堆砌在一起。真是一位极为美丽优雅的女性。当然与这幅美丽的画更为之相称的,是这周遭的装饰物,那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银器与银盏,那花纹繁杂的雕刻家具以及那柔软厚实的地毯还有华丽沉重的大吊灯,都让人难以想象她祖上是一个奴隶。
现在,在盏吊灯正在摇摇欲坠,这无疑是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
现在不是正值地震的时候,也不是正在狂风大作的时候,那盏吊灯的摇晃程度可怕得几乎要坠落下来。这种时候,基本上只有贝蒂是知道怎么回事。因为这似乎只有她能够看得见,在那盏吊灯上挂着一颗头颅。
确实仅仅是一颗头颅。
没有四肢与躯体。
似乎成为吊灯上的某一颗水晶吊坠一样,不过与剔透漂亮的水晶吊坠格外不同的就是:它只有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这些模糊的血肉导致分辨不清这个家伙的性别,它的脖颈被插进吊灯的尖钩上,类似东方华夏传统美食糖葫芦,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根签上仅仅串上一个脑袋。更为之恐怖的,是它没有双眼。
它的双眼是一种被挖了眼珠子的状况,只留下黑漆漆的两个黑眼洞以及眼洞周围那可怕的裂口。所幸它这样的眼洞并没有直勾勾盯着贝蒂,而是类似一个贪玩的小孩子荡着秋千一样,愉悦地用仅剩下的一颗头颅插在那尖钩上摇摆着吊灯,有时候玩得高兴了,那颗头颅就在那尖钩上转上一周。
贝蒂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已经看见它转脑袋转了五圈。
实在不是贝蒂心里承受能力极强而盯着这颗脑袋,而是一旦被发现自己能够看见它,它就会彻底缠上贝蒂,势必要把贝蒂吓死亦或者直接噬咬。
在她发现了这个家伙存在的时候,贝蒂的第一反应是它从哪来跟随过来。第二反应是它什么时候会走。第□□应是绝对不能够被发现自己能够看见它。
能够看见这种东西的原因,我们还要把时间再一次放回更早之前,那正是这位东方女性在遭遇横死后从一个西方女孩的身体里醒过来的这一天。
她前世死于高空抛物,大概也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那重物一掉下来她就已经死了,让她的神经系统都来不见感受疼痛直接坠入黑暗,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女孩。
她醒来之时所待的地方是一块池塘的岸边,她醒来第一件事完全来不及搭理耳边喜极而泣的哭喊声,而是看见了在那池塘里爬上来的鬼物:像是一个被溺死而产生巨人观的人类,全身肿胀腐烂,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早已经腐烂了一大半,污黄而又尖利的牙齿暴露着,像是被水泡得胀开的面包,黏糊糊的又软趴趴的,它头部还有着一口尖利污黄的牙齿甩动着,它那黏腻笨重的躯体向她逐渐地蠕动过来。
而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似乎没有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担忧地呼唤着她,她想尖叫,想要逃跑,然而躯体的过分疲劳让她无法有任何的举动。她亲眼看着这个鬼物再向自己靠近,在她感觉到那肿胀的手指即将抓住她脚踝的时候,她终于在极致的恐惧中昏迷过去。
她,一个普通的东方女性社畜,成为了一个西方五岁的小女孩贝蒂·埃尔西。
而她,一个西方五岁的小女孩——贝蒂·埃尔西天生有着一双能够看见阴灵的阴阳眼。
再一次醒来的她身处这间卧室当中。
然而那个肿胀的鬼物趴在贝蒂的床头,她一睁眼所见的是它那黏腻的躯体,她隐约在这团东西里看见一张人脸。它紧紧凝视着自己。它不能够伤害自己,贝蒂知道这件事,但是任谁都不会喜欢总是“享受”视觉冲击。
“莉莉安!”
贝蒂终于在面见这种吊诡的场面之后才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就往女仆所在的房间去了。
她可没有忘记在逃出来之前悄悄看了一眼吊灯上的家伙,它那颗头颅转了转,也就是一个类似歪头的姿势——这是一种属于生物正常情绪的表现,就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因为不理解主人的举动而歪头来表示费解。可是上帝,这种举动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根本不会显得可爱。
“莉莉安!莉莉安!”
门内传来了似乎是兵荒马乱之声响,甚至传递过来的还有慌张的声音:“哦!天呐,小姐,请您稍微的等一等,等一等。”
贝蒂的手敲在门板上,将整个以木质而制成的门板敲得咚咚咚响。在这空寂得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当然会显得异常刺耳,而这时贝蒂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耳膜的震痛以及那种呼呼呼地在耳边掠过的冷风。
不要回头看。
不要回头看。
她紧紧攥着门把,在心里默念着这样的话。然而手上还是在不断地敲着门。
拜托,请快一点,莉莉安。
一种黏腻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大概就像小朋友们在玩泥巴时搅弄而发出来的声音,也像是在刨开一具人类躯体摘取人类器官时那种黏糊在手上的血液与橡胶手套的声音。更让人注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嗅到属于死尸烂臭的气味,原本也只是能够看见而已。这种气味混杂着烧焦的、血腥的味道。贝蒂忍住自己想要干呕的感觉,因为她必须不能够被轻易发现自己是能够看见它的。
天啊,快一点快一点。
它已经快贴到她的后颈上了。
如果上帝有用,请听到她的祷告。
“嘭——”
紧锁的房门被打开,贝蒂扑入莉莉安的怀里。属于女性身上的温暖与馨香将贝蒂彻底地包裹起来,于是那种紧随着她而来紧贴着她的东西,似乎是在此刻消失殆尽。因为此刻莉莉安抚摸着贝蒂的脊背,用一种担忧又关切的语气着急地问道:“我亲爱的,这是怎么了。”直至那种感觉离去,贝蒂才能够安心下来展现自己的恐惧,她的双手紧紧抱着莉莉安,脸上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极端恐惧的神色。
莉莉安低头的第一瞬间就看见这样的神色,于是她立马蹲下身来亲切地亲吻贝蒂的脸颊,“我的乖孩子,不要害怕,是又做噩梦了是吗?”她亲吻了贝蒂脸颊的左面,又亲吻了贝蒂脸颊的右面。最后将贝蒂牢牢抱在怀里,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床上。
这是一件最为新奇的事情,这是贝蒂所发现的,但凡有一个人有了想要保护贝蒂或者使她安心的念想,那些可怖之物就会稍微远离贝蒂,特别是这种对贝蒂有着极致怜爱的女性。
她们似乎察觉到什么,而对贝蒂展露了也是极致的保护想法。于是那些可怖之物就会离开了。
当然,如果是贝蒂的母亲安娜·埃尔西,这种能力是更为强悍的。所以在母亲与父亲都出了远门之后,贝蒂每一天无一都在期盼安娜的归来。就连此刻,贝蒂几乎哭泣着说:“莉莉安,我想念妈妈。”
原谅她这个前世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这时露出小孩子的可怜与哭泣的表情,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些恐怖之物,是从她人生开始乃至死亡都未经历过的。如果知道她的复生是伴随着这样的诡谲之物跟随的话,那么还是一直存在死亡之境地更为好的。然而,她就算看了那么多种的恐怖之物,依旧是没有习惯这样能够看见鬼魂的双眼。
【果然,又是在想念夫人吧。】
贝蒂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妈妈呢?”
【到底要不要和小姐说这件事呢?】
“就...就不应该让他们离开的...莉莉安...”
【是啊,不走的话,应该就不会遇上海难了吧。】
海...海难?
贝蒂在莉莉安并不能看见的角度睁大了眼睛,她这淡紫色的眼瞳里附着上了惊讶。
当然,就此刻而言,是应该说清楚这件事——那就是贝蒂·埃尔西还有另外的格外让人觉得惊奇的能力,这些能力无疑是让人觉得恐怖的了。
因为就贝蒂·埃尔西来说,这个小孩子的身上还有着能够读心甚至预知未来的能力。虽然这样的能力也只是她偶然又得知的,不过现在并不是回忆她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所需要知道的就是,关于读心的能力只要她不刻意去窥探别人心理就不会出现,而那种预知未来的能力是稍显微弱的,往往仅仅只是感觉到有不祥的预感而已,又或者在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画面的影像。
在贝蒂的父母准备出行的那一天,她尚且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在看着父母出门那一刻,她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海浪将船掀翻吞噬的场景。那似乎是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的影像,甚至贝蒂都反应不及就消失不见了,她只是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现在她在窥探了莉莉安内心的时候,就已经不幸地知道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也是第一次还知道这种能力的存在。
在得知埃尔西夫妇死亡之后,贝蒂的心情彻底地沉落下去,似乎永久地沉落进入那漆黑的大海里面去了。?

贝蒂沉默地坐在马车上,显然,莉莉安已经发现了贝蒂的异常,于是就用温热的手去抚摸贝蒂冰冷的脸颊。似乎摸到这样的温度而让莉莉安大吃一惊,她惊呼了一声,随即将贝蒂揽入怀里,亲热地亲吻贝蒂的脸颊,她轻声说:“我们很会就到达的,亲爱的,请再忍耐一会。”
贝蒂缩进莉莉安温暖的怀抱里,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导致的呕吐与眩晕已经让贝蒂几乎奄奄一息了。贝蒂苍白的嘴唇翕张着,缓慢而又困难地说出话来:“莉莉安,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
莉莉安又亲吻贝蒂的脸颊与额头,似乎想要这样给她安抚,她说:“小姐,我们要去立陶宛。”
说实话,贝蒂对世界历史不是很了解。但在初来之际,还是稍微知道了一点现在的境况,现在是1939年,也就是苏联还存在的时期——贝蒂在莉莉安的怀里迷迷糊糊的,要是知道自己会在死后重生到这个年代并且就在苏联境地,那么她肯定死也要把那本读书时期的世界历史给啃得通透——还有,立陶宛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根本就是没有怎么听过的名字。这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城市?
贝蒂终于在这样的思考里闭上眼睛,困倦毫不留情地侵袭她,将她使劲地拖进黑暗的深渊当中去。她稍微能够感受到马车的摇晃——不过在她陷入这样的病痛中后,她的能力似乎就变得微弱起来,她已经很少看见、听见那些恐怖之物。
要是能够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贝蒂·埃尔西这样想着,最终是极为困难地昏睡过去。
这种摇晃与颠簸确实让人难以忍受并且为之眩晕呕吐,也不容易睡得安稳。于是贝蒂并不能够在莉莉安的怀里安稳沉睡上多久,就在模糊中又缓慢地清醒过来。
最主要的,让她清醒过来的原因,是那侵袭在身上无法忽视的气息——一种干枯至极致而导致焚烧后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的还有着泥土的腥味。贝蒂睁开双眼,对上的是一双空有眼白的眼睛,这双眼睛完全都是白色,这种白色类似某种卵生爬虫动物在墙壁上生卵而覆盖在外层的白色茧包。但在它眼角周围却微微泛青。
他的四肢十分的纤细,纤细程度可以与竹节虫相比,它的躯干虽不至于太过纤细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它的身体里必须存在着那一排起伏的肋骨,这排肋骨的突起程度就更类似被杀死的羊曝尸荒野长久以往形成的被风沙侵蚀的、仅仅只剩下白花花、密密麻麻的肋骨。唯一于此不同的是,它的肋骨上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表皮,不过按照所见的这个样子,很难不担心那薄薄的、灰褐色的表皮会不会被那一排的肋骨给捅破。
贝蒂其实已经见识过比之还要恐怖的东西,在中鬼物其实还算得上可以接受。她默然地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家伙,目的是为了不让它一直跟随着她,虽然在很大一部分上,这些鬼怪也莫名其妙跟随她亦或者凑近她。
贝蒂喊了一声:“莉莉安。”
万幸,莉莉安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她在贝蒂的这声其实还算比较微小的喊声中清醒过来。她的眉毛也是皱巴巴地皱着,她发出来不太舒适的叹气,她虽然第一句是询问贝蒂有什么需要吗之类的话,但后来她在后面接了一句:“怎么感觉到肩膀上格外的酸痛呢?”
她这样说着,一只手按在她所说的格外酸疼的肩膀上。
贝蒂看见那只怪物用嘴叼住莉莉安的手,用那也是干枯发黄似乎摇摇欲坠的牙齿在嚼巴嚼巴。
贝蒂亲眼看见那层表皮以一种极致拉扯的状态出现,看见那被捅得突起的那块颜色变成了浅褐色,甚至能够看见透光,有什么液体流淌在那层表皮里,好像再过一会那破掉的表皮就会溢出一种极为恶心的浆液。
于是贝蒂说:“莉莉安。”
莉莉安终于放下了按着肩膀的手,贝蒂盯着她的手,看见她的手指——完好无损,并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痕迹和液体。莉莉安看起来又想要拥抱贝蒂,不过贝蒂立即说:“我想自己坐起来一会。”
不明所以的莉莉安收回想要帮助贝蒂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继续靠在了车壁上。贝蒂艰难地坐起来,这样一来更是颠簸与难受了。
然而让自己尽量忽视那可怕的鬼物几乎都快损耗掉贝蒂的心神。窒息的感觉将莉莉安差点更加扼死在这摇晃的马车里,贝蒂为了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就稍微掀开马车车窗的布帘往外看去。
所见的是昏暗得发红的天空,那干涸的土地皲裂得分裂开,枯槁的树干东歪西斜地散落在荒芜当中,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就连那凛冽的风都是以摧枯拉朽的气势似要将整个天地都掀翻。被卷席在风沙里袒露着白森森的人类骸骨,以及还没有变成骨架而只是仅有一层皮包裹在骨架上的干尸。然而这并不是最为恐怖的,更为恐怖的当然是在那的目光所及在之处所有的鬼物——
它们与在贝蒂马车上的这只没什么不同,它们干瘦的躯体在沙土里匍匐着。那些青白色的眼睛全都在注视着贝蒂所在的方位。贝蒂能够从这些鬼物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气息:饥饿。极致的饥饿。似乎要撕碎吞食贝蒂的极致饥饿。
贝蒂立即将布帘拉起来,完全地缩回莉莉安的怀里。
她感受到一双双干枯的手已经触摸上马车,敲得马车壁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莉莉安询问了外面的马夫,问是否触碰到了什么树枝之类的遮挡物,马夫说并没有。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贝蒂已经可以看见那密密麻麻全部涌过来的干尸,这荒野里这辆小小的马车似乎成为了唯一的猎物。而那只在马车里的鬼物已经凑近在贝蒂的眼前,那种枯槁烧焦的味道充斥进整个鼻腔,它好像能够触碰自己,正像它们能够触碰马车一样。
该死,快走开。
贝蒂在心里恐惧地想着。紧紧躲在莉莉安的怀里。莉莉安似乎察觉到贝蒂的恐惧,她紧紧揽住贝蒂,散发出了一种强烈的保护的屏障。贝蒂仿佛感受到那些可怕之物在逐渐离去。
“我的小姐被吓坏了。亲爱的,不要害怕,只是碰倒了一些遮挡物而已。应该只是树枝。亲爱的,不要害怕。是因为外面那些尸体吓到你了吗?都怪战争啊,是战争让这么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饿死了这么多的难民在这块地界。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去躲避这次的战争。”
贝蒂感受到莉莉安一直在抚慰自己,但后面的贝蒂没能听得太清,依旧是感觉到自己处于浮浮沉沉的境界之中,似乎随着这虚无缥缈的船舶,不知到底要去向何处。
耳边莉莉安轻柔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是战争啊...小姐....是战争的原因...那些可恶的德国军...”
浮现在贝蒂昏沉里的,是那不久之前刚刚才从外面所见的。昏黄的土地几乎蔓延至天边而去,试图着将天际也要染成昏黑杂乱的一片。光秃秃的枝丫嚣张得要刺破苍穹,飞来觅食的乌鸦停留在一具死去腐烂黑色的人类尸体上啃食,那红色的落日,凄惨而又触目惊心地挂在暗色的天空上。呼啸而过的风、白花花的骨头、乌鸦刺耳的啼叫...
贝蒂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那辆马车和那片荒芜当中。
因为在眼前的这只阴灵依旧是那枯瘦如柴那只,它的双目大睁,那圆溜溜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下来。贝蒂睁开眼睛所见这样的场景,没有第一时间发出惊叫,是因为她在梦里又将这只阴灵的模样,仔仔细细观瞻了一遍。所以即使是睁开眼睛这时,她只不过以为还是在梦里而已。
贝蒂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俯身看着她的家伙不是梦里的景象。她瞬间感觉到脊背寒凉,她想呼喊莉莉安。不过比起贝蒂声音更加快一步发出来的,是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声音。
贝蒂不可思议地看见这只鬼怪在听到脚步声后,从贝蒂的身前急忙跳下去,近乎是瑟瑟发抖地躲在了这张床的床下。贝蒂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心中惊诧地看向门口,看见一个男孩站在那里。
看起来似乎5岁的模样。身姿挺拔,五官深邃,鼻子挺直而没有钝感,全然是一张英俊的西方面孔。不过年龄倒是还小,无法预测将来是否能保持这样的面貌。然而只是这样年纪的小孩子,却能够察觉到他那显得幽深的双眸,看起来富有渊博的知识与无尽的涵养。
虽然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必定是不简单,但即使这样傻呆呆看了对方一阵,贝蒂还是没能够看出这个男孩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让鬼魂忌惮的地方。对方似乎瞧见贝蒂醒了,要出去找人还是与别人说些什么,不过那些贝蒂都不在意。
因为在对方转身要离开之时,贝蒂察觉到在床底那只鬼怪在慢悠悠地爬出来。不用低头,也可以看见那从床底伸出来的、也是干枯可怕的双手。贝蒂立马跳下床来,往那个朝外走去的男孩奔去。即使脚上没有穿鞋都无暇顾及。她隐约看见,她一跳下去找他,那只鬼魂就又缩进去了。
于是更加卖力地朝那个男孩跑去。
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贝蒂已经跑到了这个男孩的身后。在这个陌生的男孩面前,贝蒂到底还是有些无措,只是乖巧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他转头来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贝蒂无法从他这幽深的眼瞳重判断出什么情绪,也无法从这墨绿暗色的虹膜上读取到信息。只觉得他分明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这双眼睛就已经显得那么成熟稳重。
他好像要准备下楼去,贝蒂也就沉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他走一步,贝蒂就挪动一步。?

贝蒂所在的这个角度,自然只能够看见眼前这个男孩挺拔的脊背。
不过就这个男孩的背影而言,却莫名地给贝蒂来带一种安心之感。或许是亲眼看见那只鬼怪在忌惮这个男孩而逃离,又或许是这个男孩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无论如何,也如此沉稳可靠的气质,便让贝蒂觉得这个男孩很是可靠。
但实际上,就贝蒂所在的这个角度,可以轻易发现这个男孩还是比较的消瘦。
这种消瘦并不是饥饿或者困苦而导致,看起来倒是更加偏向本人的体质所致。
他的后颈挺拔而又细瘦。垂在腿侧的手腕骨凸起一个冷冽而又锋利的弧度。他棕黑色的发丝打理得很是整洁。就连那耳朵也是一个比较精致的形状。
紧接着,比较吸引贝蒂目光的就是所在的这道楼梯。
贝蒂不知道这楼梯的扶手是什么材质所制成,抚摸上去明显感受到冰凉顺滑之感,这漆黑的颜色将贝蒂白皙的手掌颜色几乎分隔开。在周围的墙壁上所描绘的花纹似乎并不是墙纸,繁杂而又低调地淡淡印在墙壁之上。目光所能平视的,是那即使在昏黑的天花板上似乎都闪闪发光的吊灯,铺满整个一层的深色的地毯的图案似乎描绘了一个唯美的艺术家画作。那些摆放整齐的银器与甲胄,都是如此应接不暇地出现在贝蒂的视线里。
“汉尼拔?”
贝蒂的目光顺着声音凝视过去,就看见了那在一层楼里的人。
她是一位漂亮的女性。她的年龄看起来还很年轻,所穿着的是比较复古的衣裙,这鲜亮的色彩将她的美貌更加衬托得美丽。贝蒂凝视着这位女性的面孔,跟随在这个男孩的身后一起走下了最后一级阶梯。
“小姐。”
唤回贝蒂神志的还是莉莉安的声音,贝蒂看见莉莉安坐在那里。不过她的脸颊上还有来不及擦拭的泪痕,那通红的眼眶也在告诉贝蒂,莉莉安在此之前哭泣过。
于是贝蒂就走过去,十分亲热地展开双臂。而莉莉安也就此展开双臂将地上的贝蒂抱起来,让贝蒂坐在她的腿上。在这个角度,贝蒂更加容易地去看清楚这里所有人的面貌和整体的构造。
这些对于刚刚醒来的贝蒂来说,无疑都是陌生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面对着这么多的人物与物品,确实让贝蒂难以观望。也就不知道到底该将目光放置在哪一位的身上,最终将目光放置在了自己跟随下来的这个男孩的身上。而这个时候,这个男孩也说话了。
他的声音比贝蒂所想象得其实更为低沉一点,但又带着孩童特殊的稚嫩嗓音。他说的是:“妈妈。”
他只是这么简单地呼唤了那位美丽的女性一句,他站立在她的身边,很安静与淡然。被称呼为妈妈的这位女性,抚摸一下他的脸颊,轻声询问他:“贝蒂是有什么需求,所以才下来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着我下来。”
“夫人。”莉莉安的声音莫名显得恭谦,“贝蒂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沉默的女孩。在大部分的时候也很喜欢发呆,大概是喜欢安静的环境吧。也很乖巧听话,不会有任何的麻烦的,所以请求夫人还是能够接受我们。”
西蒙妮塔·莱克特——这位应该说是这栋城堡的女主人,也就是莱克特伯爵的妻子。在听闻面前这位年轻女性的话语而忍不住动容,当然,在一开始,听到她们的遭遇,她肯定也是情难自已。于是她在这个时候说:“请放心,埃尔西...让我仔细想想,就是那个一直送来礼物的埃尔西。我当然始终深刻地记在脑海里。埃尔西夫妇总是会过来探望我们,本应该是今年的冬季再来一次的,可是...”
她的话语忽然停顿。
贝蒂察觉到这位夫人的目光放置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看见莱克特夫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动容了,但似乎要在自己的面前伪装起来,也就收敛了自己所有表示悲恸、怜爱等等之类的情绪。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很乐意你们来到这里。这当然也是我能够为埃尔西所做的唯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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