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眷养莱克特by商戚
商戚  发于:2024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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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立起来,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毡帽戴在了头上,最后他离开了这里。
紫夫人也站立了起来,她也离开了这个位置。这一次她站在贝蒂卧室的门前,她敲了敲门。
上一次没有敲门直接进入的最直接原因在于——她在担心贝蒂还在昏睡中会打扰她休息。
而这一次,贝蒂其实现在根本就没睡着,她正捧着一本书阅读,她听到了这样轻柔不急促的敲门声,就会知道站在门口的人是紫夫人。
贝蒂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紫夫人站在了门口,紫夫人的身边没有跟随着任何的仆从,贝蒂笑着对紫夫人说:“夫人,午安。”她率先给夫人进行了问安,在此之后,贝蒂看见紫夫人走进来,紫夫人和平时依旧没有什么不同的,她似乎只是来看望贝蒂,她说:“贝蒂,我希望你现在的情况能够好上很多。”
贝蒂说:“当然,我觉得我现在确实好上很多。”贝蒂将书籍合上,放在了一边,这能够在和紫夫人交谈的时候显示尊重。
紫夫人握着贝蒂的手,这种力道让人感觉到温暖和轻柔,她微微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楚她眼眸之中的神色。
“我看到你身上轻巧的颜色,像花朵一样美丽鲜亮。”
紫夫人很难被捉摸,这是紫夫人与别人最为不同的地方。虽然会很轻易地知道紫夫人是一个聪明、敏锐的女性,但是始终有人难以知道紫夫人的心思。就像在此刻,她忽然对贝蒂说的这句话而让贝蒂难以捉摸到紫夫人的想法。
紫夫人抬起她这双聪明而又美丽的眼睛看着贝蒂,紫夫人说:“但是你被黑暗所吸引,你的灵魂在被黑暗引诱。”
贝蒂几乎在一瞬间就知道了紫夫人说的是什么。贝蒂因为病痛而显得苍白的面色让她像一枝娇弱漂亮的花。
贝蒂说:“那不是引诱。夫人。”
“如果不是引诱,我不会在这清亮的色彩上看见这污浊。贝蒂,我和罗伯特没有孩子。我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我了解你,这一份了解基于我对你的爱。你被引诱了,我确信这件事。”
“不。不是。”
贝蒂凝视着紫夫人的面孔,贝蒂的眼瞳在小小地颤抖。那覆盖自己手背的手依旧带来了属于女性手掌的温暖与柔软。但是贝蒂现在做的,是将自己的手从紫夫人的手中抽出来。
贝蒂苍白的嘴唇张合,不能够说什么。摆放在床头上原本美丽的鲜花已经稍微地萎败。贝蒂将自己的手指收回来,紧紧地、不安地攥着被角。
“贝蒂,和我,和罗伯特去我的故乡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不会是沉重的。我们在那里开一家小店。罗伯特喜欢村落的风光,他会画很多的风景画。你可以读很多的书籍,可以去小溪里玩耍,去草坪上放风筝。你可以继续健康快乐地成长,没有任何的烦恼与困扰,你将会很开心,很快乐。你不会站立在阴影下,也不会被黑夜包裹。不会被血液、被冰冷侵扰。我希望你没有任何的忧虑。”她凑近过来,像一个亲和的长辈一样吻她的脸颊,就像是很久之前,贝蒂还能够记得的,安娜·埃尔西、莉莉安·加西亚或者是西蒙妮塔·莱克特吻自己的脸颊一样,她感受到一种来自女性的、柔和的、无害的、似乎是属于母亲的爱意。
“你要远离地狱,你是我最爱的天使。”
她的手指温柔地触摸贝蒂,她整理贝蒂耳边的碎发。
“我在见汉尼拔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孩将来很不一样。甚至,没有人能够将他从那泥沼中拖出来。我从来不发表什么评价,我也不会就此让罗伯特放弃汉尼拔。我以为他会在你的陪伴下洗脱去孽壤。但是你选择和汉尼拔一同沉陷进去。这是不对的。”她轻轻说:“这是不对的。亲爱的。”
【这是不对的。】
【贝蒂,你认为的不对。】
【你做得不对。】
【不对。】
【不对。】
【不对。】
她的手指不断地攥着被角,不断地缠绕在指尖,又松开,又缠绕在指尖,又松开。
“你是纯净无瑕的孩子。在属于童真的摇篮里长大。汉尼拔让我失望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他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他将来也会。你是好孩子,你知道我希望你健康快乐地长大。贝蒂,你现在做得不对。不对,这是错误的。你明白吗?”
【这是错误的。】
【错误的。】
【错的。】
“你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相信我。”
她的手覆盖在贝蒂扭曲的手指上。贝蒂的眼瞳完全没有神采了。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似乎只要挑断最后一根支撑住她全身经脉的东西,就会让她无法承受得崩溃。她的认知被残忍地击碎,她筑起来的墙壁被强硬地敲击。
天翻地覆般地改变、重塑、扭曲,那被尘土、灰烬、雾霭掩埋的了理念中,一道柔和的、极具安抚性的、清晰的声音传递过来,那是汉尼拔感知到了她心绪剧烈波动后而告诉贝蒂的——【贝蒂,没关系。宝贝,让自己放轻松一点。你快让自己窒息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中【】的内容除了汉尼拔传递过来的话语,其他的都是贝蒂思维思绪的混乱与压迫。
(原著中的紫夫人是一个聪明又温和的女性。她知道汉尼拔爱自己,也知道汉尼拔在干什么。她不会把汉尼拔推出去,只是尽力将汉尼拔从泥沼中拉出来。她给予汉尼拔选择的机会,给他两条路去走。一条永远在仇恨杀戮的深渊里,一条通往宁静和平的生活。她希望汉尼拔能够忘记仇恨,引诱他走向美丽的未来。但是她不知道汉尼拔的过去经历过什么,那些事情对于汉尼拔来说到底是多么的深沉。所以最后,紫夫人放走了汉尼拔,也毫不犹豫转身而去。汉尼拔失去了最后一点柔软的地方,也就此彻底变成了恶魔。
而在此处的改编中,她不知道汉尼拔和贝蒂之间的任何一切都是无可替代、无法忘记、无法放下的。(这也是幼童时期为什么要写长,孤儿院时期要写慢一点,少年爱意初显要写美一点的原因。这些经历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又深刻于心脏里的。)他们注定在人性恶的深渊地狱中继续扶持、依靠、相伴。汉尼拔也不会失去最后的那一点良善与柔软。也只有汉尼拔见过贝蒂本身的所有,只有他能够接受、接纳她完美纯粹外表下的偏执与恶意。)

第78章
这是一件不难被发现的事情。当那种剧烈拨动的情感认知清晰地传递到汉尼拔的脑袋中后, 汉尼拔故意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去探知贝蒂那边的情况。
他就知道了紫夫人其实已经知道贝蒂的心理状态——所以,她为了带贝蒂去往她所认为的、一条正确的道路,故意以此想要击溃贝蒂的心理防线。虽然这可能是紫夫人的好意,想要在此之后会帮助贝蒂重塑认知——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汉尼拔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 这抹冷笑让眼前的这个人更加的感觉到恐惧。他甚至告诉汉尼拔:“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了。”
恩里卡斯·多特里奇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绳套, 这已经开始让他害怕了。不会没有人在面对汉尼拔这样的眼睛时而不会感觉到恐惧——因为他这样的眼睛, 不像是一个人类的眼睛,甚至在这样的眼睛中更多的是对人类族群的漠视、嘲弄、轻蔑。
汉尼拔此刻的表情像是在思考,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一点点的分神了。这只有对面死死盯着汉尼拔的多特里奇知道这件事。多特里奇以为汉尼拔心软了。
一般情况下, 别人是不会发现这种表情的。那是因为汉尼拔有能力去做到一心二用,汉尼拔此刻有一半的注意力在探听那来自遥远的地方的声音。他现在可以一边听,一边和多特里奇进行对话。
他和多特里奇在说的是:“你给我的信息太少了。”
关于如何让一个死去8小时以上的人复活, 甚至到巴黎杀害一个人这件事, 显然多特里奇知道得太少了。他简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汉尼拔已经收回来所有的注意力,因为他知道其实上贝蒂没事了。
紫夫人显然对贝蒂的情况了解得太少,紫夫人不知道如果击溃贝蒂的心理城墙,那对贝蒂来说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甚至——想要帮助贝蒂重塑认知, 扭转观念是困难的。而且很有可能,不会有人会喜欢那城墙后面拥有瑕疵的贝蒂——只有汉尼拔自己, 对那无害皮囊下的食人花喜欢极了。
不,应该是说, 汉尼拔对贝蒂所有的模样都喜欢极了。
他好像已经准确知道在多特里奇的身上或许真的得到不了什么相关的事情, 所以他和多特里奇说了另外一件事:“好的, 先生, 那从现在开始, 我们可以聊一聊你所知道的。你其实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吧?先生?你曾经想要吃掉我, 或者是想吃掉我的家人。”
多特里奇说:“不,我并不认识你。我只是镇上的警察。你想要知道我的下属为什么会去到巴黎伤害你,我感到抱歉,但是实际上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只能够将我所知道都告诉你。你该放我走了。我不知道你以什么方式弄疼我,但是我已经承受不住,我必须要赶快回去。”他的额头上全数都是汗水,肌肉在因为承受这种痛楚而稍微痉挛着。
汉尼拔看起来只是站在了多特里奇的身前,汉尼拔的双手安静地垂落在自己的腿侧,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多特里奇已经承受不住疼痛甚至要疼痛得昏厥过去。
汉尼拔说:“好的,先生。但是我想我们需要谈完我们该谈的事情。”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是镇上的警察。”即使这样,多特里奇依旧在狡辩着。或许他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承认,自己并不只是被绑在这里承受那种疼痛了。或许——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要死了。他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
如果拥有闪灵的人能够看见,那么就会发现很多的鬼魂趴在了多特里奇的身上,它们在疯狂地吸取多特里奇的生命,在啃食多特里奇瑟瑟发抖的魂魄。
这说明,即使是战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些在他身边本应该逐渐消失的鬼魂一直在增加。这应该是多特里奇从来没有停止过他的恶行,正像波皮尔警督所说的:战争犯并不会因为战争的结束而结束自己的罪行。
这些死者显然从始至终都跟随着多特里奇,但是他们没有机会、没有能力报复多特里奇。当看到带着一点点闪灵气息的汉尼拔出现在这里,所有的鬼魂都近乎癫狂地扑向汉尼拔,希望能够吃掉闪灵。
那可是贝蒂的闪灵,汉尼拔不愿意有东西夺取贝蒂给予他的礼物。全景的能力就足够让鬼魂们做到一切了。这无疑是个好办法,因为不用耗费太多的心神,汉尼拔就得到了几个名字和地址。
最后,汉尼拔需要问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去哪了?”
“他们?”
“我的家人。”
这个问题让多特里奇的面孔上出现呆滞的神色,随即,多特里奇笑起来,即使有一只鬼魂已经咬掉了多特里奇的手指,他的反应还是大声取笑汉尼拔而不是因为疼痛而尖叫,他说:“原来你一点都不知道?哈。你在和我玩过家家吗?”
多特里奇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只。
多特里奇终于发现了这件事,他脸上的神色凝固了,那种嘲笑的神色像是冰冻一样凝固在他苍白满是血的脸上。
汉尼拔说:“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恩里卡斯·多特里奇先生。我记得你们想要打开贝蒂的肚子,像吃鱼,或者吃动物那样先掏出她的内脏。你们在她的腹部划了一刀,然后打算掏出内脏之后,再用斧子斩断她的四肢方便你们扔进锅里烹饪。”
多特里奇的疼痛依旧让他难以发出尖叫,他困难地从咽喉里挤出极致恐惧声音出来,他说:“救救我...”
“你该说实话,先生。”
“他们逃走了。”
“逃到哪里去?”
“好像是东方。在立陶宛的东方。”
“你们也打算杀了他们。”
“没成功!没成功不是吗?!说实话,我们早就看见你们一家了。格鲁塔斯认出了你们是莱克特贵族一家。他说你们的身上一定会有值钱的东西。我们等待着机会。你们原本是可以走的,我们原本是没有机会。但是,应该是你,你的举动暂缓了行动进程,你居然像个不懂事的臭小孩那样闹脾气。我们就得到了机会哈哈。”他在这样的回忆中感觉到了高兴,但是很快,他开始因为疼痛而嘶嘶地又继续说:“只是杀了其中两个小仆人而已。你知道的。在那两个似乎是主人的身上砍了两刀。但是那个黑皮肤的大块头我们拿他没办法,他偷走了我们的战利品。偷走那两个大人和一个小的,他还想偷走那个小女孩,已经离死不远的小女孩,噢,我记得,是你,是你把那个已经开膛破肚的小女孩扔给他的。他接住了,开始跑。格鲁塔斯被惹怒了,势必要抓到这个大块头。但是明明到手的可以吃的小女孩被偷走了,我们饿得不行,捡了尸体里最胖那个,你知道的,你当时在,你看见我们拖起来谁。我们就把她——然后我们还是找到了黑皮肤的大块头,抢走了那个小女孩,扔到你的怀里。那个大块头在哭。真可怜哈哈。但是另外的人我们没找到。真奇怪,那个小女孩没死,肚子上的伤痕也不见了。格鲁塔斯怀疑是双胞胎。”
他开始大叫,大声地叫,鲜血从他的脖颈里喷洒出来,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死前放声地尖叫,汉尼拔站在多特里奇的身前,他好像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小小地吹了一声口哨,他用愉悦的声音对多特里奇说:“先生,你现在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喷泉。”
多特里奇惧悚的眼睛死死盯着汉尼拔所在的位置,汉尼拔说:“你知道鱼身上的哪个部位最美味吗?”他看着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多特里奇的面孔。
鬼魂依旧在吃多特里奇,但更多的是吃他的灵魂,他的脑浆,又或者身上的其他部位,他能够看见鬼魂,看见在多特里奇身上那密密麻麻吃他、啃食他的鬼魂。
多特里奇开始能够在死前最后一瞬看见这些鬼魂了。那一张张几乎在脑海里还能够回忆起来的脸,让他恐惧得颤抖。然后他听见汉尼拔说:“鱼身上最好吃的地方是腮部。很多东西都是如此。”
鬼魂们爬满了多特里奇的全身,一双冰冷的、属于鬼魂腐烂的手从后捂住了多特里奇的眼睛,他从那腐臭的鬼魂的指缝中看见汉尼拔的眼睛,看见汉尼拔脸上那可以算得上愉悦的笑容。
他是恶魔。
他会操纵鬼魂、他杀人如麻、他近乎没有对人类的同情心、怜悯心。他是恶魔。他即将成为令人类乃至鬼魂都会感觉到恐惧的——恶魔。
【每日小镇日报:
1950年4月,立陶宛某小镇的警方根据车痕发现了恩里卡斯·多特里奇的尸体。多特里奇的身体被刨开,他的内脏被洒在他尸体的周围,就像是一种古老的献祭方式。郊狼正在吃他的内脏。他的脸颊也没有了。被切得很干净,能够看见他的牙齿。尸体上有很多咬痕,法医说,那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牙齿。法医还说,根据尸体上呈现的反应,多特里奇脸颊边的肉被割去,还有被刨开肚子这样的行为,都是在他死亡之后才进行的。他的致命死因看起来是颈动脉被‘咬破’后导致的死亡,可是没有人类能够做到让尸体呈现那种‘咬痕’。最后根据调查显示,恩里卡斯·多特里奇曾经是一个纳粹,这样的一个人成了苏联警察,这对苏联人来说是一件颇为尴尬的事情。】

“你知道那个毒小子最近在干什么吗?”
贝蒂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这个美丽的女性,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有着比较浓厚的血腥味,贝蒂很容易猜测到这个女性不久之前到底去干过什么。黑手党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她看起来心情糟透了。但是在面对贝蒂的时候,她难得没有在自己的表情上展露出太凶恶的神色。
贝蒂就奥菲利亚所说的这件事作了回答:“我不知道, 说实话。”
“他拿到了签证去了立陶宛。”
“关于这件事。你我都是知道的。”
“他杀了一个苏联警察, 准确地来说, 就是那个恩里卡斯·多特里奇。你知道的,就是袭击你的那个人的上司。曾经是个纳粹。”
贝蒂听到奥菲利亚的这些话而感到惊讶,显然, 贝蒂是在因为其中的某一点而感到惊讶,因为其他的事情贝蒂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奥菲利亚注意到了贝蒂的神色,她笑着对贝蒂说:“汉尼拔那个毒小子杀了多特里奇会让你感觉到惊讶吗?我以为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你都是知道的。”
贝蒂说:“不, 我想应该是你搞错了。我认为, 汉尼拔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在你的认知里,汉尼拔永远都是那个绅士的、聪明的、英俊的青年?”
“是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你会让汉尼拔·莱克特伤心的。”奥菲利亚叹息般地说:“多可怜,连你也不愿意爱他。他最真实的模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士。”
她们之间的对话被人打断了, 这家餐饮店里的店员把不久之前她们所点的东西端上来。于是她们之间的对话就小小地停顿了一下。
贝蒂其实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而且她身上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伤让贝蒂已经没什么不适的了。在收到奥菲利亚的邀请之后, 贝蒂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她答应了奥菲利亚的邀请, 她认为以奥菲利亚的信息渠道, 她应该会更早知道汉尼拔的动向。
奥菲利亚是个体贴的人, 她派了人来接贝蒂, 之后她们就坐在这个餐饮店里了。虽然贝蒂一点都不想吃什么东西。
贝蒂盯着桌面上那看起来可口美味的冰淇淋, 上面点缀着红色娇艳的樱桃。贝蒂的手指在膝盖上偷偷地纠缠在一起。她又听到了这样的话——又是所有人都在告诉贝蒂, 汉尼拔是个坏蛋,远离他。
波皮尔是如此,紫夫人是如此,奥菲利亚——
“你在告诉我远离他吗?”
奥菲利亚端起桌子上那杯看起来就不怎么便宜的酒,她说:“我可没这么说。”她的嘴唇被红酒沾得红艳艳的,就像是鲜血一样。她只是继续告诉贝蒂:“你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贝蒂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年龄阶段。”
“你11岁的时候。你们遭遇了劫难。”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场经历的,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到具体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有一些人在打汉尼拔。其他人都不见了。”
奥菲利亚说:“很简单。好女孩,我可以告诉你。那叫作恩里卡斯·多特里奇的家伙是当初劫掠莱克特一家的强盗中的一员。他们打算杀死莱克特一家,包括你,包括那个小子,还有更多的人,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小妹妹是吗?我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那只有那些强盗们才知道。你该看看这个。”
她将一份报纸递给了贝蒂。
“显而易见,这是你认为的好先生汉尼拔·莱克特干的。多特里奇那样的纳粹成为的苏联警察确实是一件让苏联人尴尬的事情,正如报纸上说的一样。但是他们依旧在偷偷调查莱克特的踪迹,他们调来了他的档案。如果他们能够在苏联境地抓到莱克特,就会杀了他。如果他出了苏联境地,只要莱克特不大肆宣扬,苏联警察就不会追究。如果他在法国行动,并且被警察抓到了把柄,他就会进监狱或者被击杀——”奥菲利亚重重地停顿了一下,她脸上出现的是一种极为愉悦的表情,她说:“但是,没有人能够有证据证明那是莱克特干的。不过那些战犯不止恩里卡斯·多特里奇一个,他曾经的伙伴一定也会追杀汉尼拔·莱克特。”
贝蒂紧紧盯着那张报纸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恋人。正如你这么久以来都是宁愿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偏执地掩盖那本就存在的事实。也不愿意去接受。亲爱的。”
如果贝蒂抬头注意到眼前奥菲利亚的表情,就会知道奥菲利亚的表情简直是不怀好意,她是故意和贝蒂说这些的。她本身就不怀好意。
她们之间的交谈又被小小地打断。
因为在这样的交谈中,她们餐桌上的冰淇淋看起来快融化了,但上面的樱桃依旧红艳艳的异常诱人。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拽了拽贝蒂的袖子。
贝蒂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褶边裙子的小女孩举着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拈在一起,做成了一个拈樱桃梗的动作。小女孩对贝蒂展露了一个可爱讨巧的笑容。贝蒂在短时间内就知道了这个小女孩所表达的意思,贝蒂也忍不住笑了,于是贝蒂拈着樱桃梗把樱桃送给了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另外一只手也举了起来,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捏着樱桃梗。在小女孩打算吃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对小女孩说:“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宝贝。你要乖乖的。”
他拿走那颗红红的樱桃,放在了餐桌的边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塞到小女孩的手里,他告诉这个女孩:“这是等会儿去教堂要捐赠的,不要放在嘴巴里。”
“您看起来不像是法国人。是从苏联那边过来的吗?”贝蒂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
这个男人似乎很诧异贝蒂和自己进行交谈,但他还是说了一句话:“女士,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猜测,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现在是法国人。正如你一样。”
这个男人带领着他的女儿走了。还有他美丽的妻子一同走出饭店,听他之前说的,他好像等会儿要去教堂。
贝蒂转头过去的时候,奥菲利亚说:“你怎么了?亲爱的,你的脸色看起来糟糕透了。在不久之前,你的脸色可没有这么糟糕。”
贝蒂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似乎对于她来说,没有表情就显得很奇怪了。更别说现在在贝蒂眼瞳中的,那种可怕的阴影正在缓慢地笼罩下来。她苍白的嘴唇张合着,然后她说:“或许你知道现在汉尼拔在哪。”
所能够看见的就是那在不远处的高高的医学院的窗户。贝蒂走上前去,这个时候已经明确地感受到夜风的温度了,在还没有到夏季的这个时候风显得有点大。
她将她身体外面的那件雨衣外套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她感受到衣服里的左轮手/枪和匕首坚硬冰冷的外壳和刀鞘有点硌到自己的肌肤了。
自从贝蒂被袭击之后,贝蒂无时无刻不带着这两样东西。
贝蒂正打算往医学院解剖室的门口而去。她走的这个位置,路灯前段时间早就坏了,但是学校的人一直没有及时进行更换。她想要重新选择一条明亮一点道路,结果比贝蒂的选择更先出现的:是一辆从来没有见过的卡车停在了医学院对面的那扇大门前。然后贝蒂看见一个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他左右看了一下,又钻入卡车里。
在这个角度,贝蒂隐约能够看见他的情况。根据调动闪灵的超强感知,贝蒂现在能够看清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他在将一根短撬棍藏在进自己的衣袖里,然后将一把手/枪装进自己的口袋,应该还有消/音/器也被放在了口袋里。
这个男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医学院的走廊,贝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汉尼拔。他的身上穿着那一件医学生都有的白色大褂,他看起来和去立陶宛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他成功从立陶宛回到了法国,虽然并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式躲过了苏联警察的调查。
他现在正在去往解剖室的道路上。
贝蒂看见这个男人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就从卡车里出来了。他带着一架梯子,他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贝蒂让自己完全地、悄声地退入到树篱后,让自己的身影也藏匿在黑暗中。她的手中已经攥着手/枪,她随时都可以拔开保险,然后进行射击——
在这个男人带着梯子走到墙壁前,贝蒂都在这样想。忽然的,贝蒂想到那个男人在口袋里装的武器,于是贝蒂想到——她没有消/音/器,枪声会吸引来很多人,那将会是一种很难处理的情况。
贝蒂从正门进去,汉尼拔并没有锁门,贝蒂推门就可以进去。所幸,这间解剖室的门一点都没有老化,不会发出那种刺耳的“嘎吱”声来惊吓到那个男人。贝蒂站在门口,没有立即就开门进去,只是从门缝的一小条缝隙中是看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从窗户爬进来的。汉尼拔正站在解剖台前在写字夹板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灯光照射在汉尼拔深色的头发上,这让他的头发在这样的光线下渲染了一层暖色的光,甚至让汉尼拔的发色都显现成为一种柔软的浅色。汉尼拔开启了尸体锯,“嗡嗡嗡”的声响蔓延出来,打破了这一份沉寂。尸体锯打开一会儿,这解剖室就停电了。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中。
贝蒂手中的枪已经换成了匕首,冰冷锋利的刀刃在黑夜的寂静中泛着冷光。
汉尼拔放下手中的写字夹板,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往身后的陈列架子而去。那个男人从窗户上跳下来,手中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枪,熟练得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贴着墙壁高度集中注意力,注意着汉尼拔,他根本不知道贝蒂已经在黑暗中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汉尼拔的身上,而贝蒂所有的注意力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贝蒂暂时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的信号,但是她的手指被抓住了。贝蒂吓了一跳,看见汉尼拔在黑暗中散发幽光的眼睛,像是地狱中森冷的幽幽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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