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有盛世美颜—— by明明月月
明明月月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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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光海安静,适合养伤,况且此地灵气浓郁,对白皎也大有裨益。
作?为上古神祇的诞生之?地,天墟光渊拥有无穷无尽的浓郁灵气,又滋养出无数绚烂繁花,没有四时变换,永远生机勃勃。
大概谁也没想到,万载之?前,这里?还是遍地骸骨,怨气冲天的景象。
天墟光海中,最出色的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宏大光瀑,流水乃是天河倾泻,水珠飞溅似星光洒落,水流则通过河道涌入下方的落星湖,此时湖面平静无波,倒映出碧蓝天穹。
落星湖四周尽是烂漫盛放的繁花,自上而下看,它是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心,一侧,邻水而建的宏大宫殿美轮美奂。
东渊将她放置上玉床之?后,终于?压抑不住喉咙腥甜之?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擦了擦唇角血迹,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视线凝视白皎,紫眸深邃无比。
当初他被阵旗困住,因为担心白皎强行破封,折损了修为。
如果只是这,并不足以?令他吐血。
真正的原因是数万年前,为了将魔尊封印,东渊耗费半身修为,时至今日,不过恢复七八成。
现在因为强行破阵,再次折损两成,尽管如此四海八荒依旧无人?是他敌手,可他又怎会就此满足。
他坐在玉床边缘,女子?恬静睡颜映入眼帘,东渊下意识伸出手,却又生生顿住,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情绪冲击心扉,对恢复修为的执着?,对守护她的执念。
只有如此,才能护住她。
这次是虚惊一场,那下一次呢?
觊觎她的人?那么多,只有成为最强大的人?,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最后这句话十分具有针对性,却也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在他带着?白皎离开紫黎宫不久,一位来客突然到访。
青霖看到来人?,惊了一瞬,连忙欢迎:“流风上神。”
他态度恭敬,流风眸色发冷,只觉心烦意乱,隐忍的怒气已经达到顶点,这一切,要从他得知?东渊亲赴战场,当着?众神的面,抱走一名红衣女子?说起。
流风苦苦寻觅白皎几千年,几乎踏遍八荒秘境,偶然间,听到众人?谈论?帝君姻缘,他还跟着?嘲笑了两声。
东渊这人?最是冷心冷情,有时他都?怀疑,对方的原型是不是石头,因为他的心,就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铁石开花,真是稀奇。
如果不是找皎皎要紧,他定然要当面讥讽两句,当初是谁说情爱乃是小道,天下苍生才是大道,要为大道断情绝爱。
直到他从那人?口中得知?,他唤那她皎皎。
哈,皎皎!
流风脸上笑容消失了。
原型又是狐狸!
不是他的皎皎还能是谁!
东渊,好一个东渊!
流风满脸悲愤,他拿他当兄弟,他拿他当傻子?!
“东渊呢?他在哪儿,是不是就在这里??”流风怒气冲冲,险些控制不住脾气,一掌拍碎紫黎宫。
青霖头皮发麻,上神的威压令他全身紧绷,几度想要匍匐下跪,拼尽全力勉强忍住,他将实情告知?对方:“流风上神,帝君回来后已然封宫,禁止任何人?入内。”
“封宫?”
流风朗声大笑,看向紫黎宫外?覆盖的结界,他才知?道,愤怒到极致,是会笑出来的。
流风毫不犹豫,一掌挥出,巨大的结界如泡沫破碎,流风化为流光进入宫殿。
青霖就在一旁,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强烈的威压之?下,他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沮丧地看着?他进去。
片刻后,却见?流风上神大步流星走出来,声音愤怒无比:“东渊!”
他进去后,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大殿,别说白皎,就连一根狐狸毛都?没看见?。
显然,东渊早料到他会过来,一早就带着?白皎跑了。
流风攥紧双拳,想起听到的事实,无数人?在战场上看到,白皎收服阵旗后便昏死过去,登时,他心口一阵刺痛,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余下的日子?,他反复推算两人?踪迹,即便毫无所获,也从不放弃。
流风算是看清楚了,靠人?不如靠己。
流风从未如此后悔,他比东渊修为只差了一线,这便要提到修为划分,上神并非顶点,之?上还有神君,神尊,他是神君,而东渊,便是神尊。
本来他有希望晋升神尊,可他生性风流,惫怠修炼,主动放弃冲击神尊之?位,以?至于?一步慢,步步慢,陷入如此被动状态。
五千年后。
天墟光海,一片鸟语花香,秀丽风光。
消失不见?的东渊缓步走进宫殿,脸色格外?温和,手中拿着?紫晶石雕刻的小狐狸雕像,数千年中,除了守护白皎,提升修为,便是做这些雕像。
他将紫色小狐狸放在博古架上,放眼望去,整整一面墙上,都?是小狐狸的雕像,姿态各异,或动或静,却都?栩栩如生。
东渊放置归类后,走进内室,熟悉的气息让他放松神经,想到沉睡的白皎,他眉眼柔和,再无当初一丝凛冽漠然。
男人?年轻俊美的脸庞上漾起一抹笑意,他渐渐喜欢上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随着?时间越长,他渐渐又生出不满。
东渊第一次知?道,五千年是那么长,漫长得仿佛过完了一生,他的心开始渴望,想要见?到她睁开眼睛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想听她唤自己东渊,想与她互动,看她活泼可爱的模样。
而不是现在,躺在床上,无悲无喜。
他看不到自己眼底泛滥的情思,便是再强大的神祇,也逃不过七情六欲。
有了爱,就会滋生欲望。
东渊收敛情绪,望向玉床。
蓦地,他的脸色阴沉无比,无法形容的惶恐似一双看不见?的大手骤然捏住他的心脏,阵阵疼痛袭来,顷刻间,将他击打得神思溃散。
玉床之?上,再无白皎的身影。
她不见?了。
那一刻,他的心如陨星一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失去她的可能让他全身紧绷,短短片刻,脑海里?已经转过上万种可能。
是流风!
不,这是他的诞生之?地,没有他的允许,外?人?绝不可能进入。
白皎到底在哪儿?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急促跳动的心脏,毫无顾忌地敲打胸腔,下一刻,东渊转身冲向室外?,慌乱之?下,连神力都?忘了调动,像是最普通的凡人?,靠着?双眼逡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时空。
“帝君?”
强烈的心跳声掩盖一切。
东渊转过身,眼中绽开强烈的光彩。
白皎脸上漾起浅笑,柔软的红唇饱满艳润,一头漆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她穿着?灼目的红裙,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少女身后的一切在此刻,虚化成一片模糊不清的背景,只有她是唯一的、瞩目是焦点。
东渊细细凝视,眼底勾勒出她的模样,明明她就近在眼前,他却不敢靠近,一切美好得太过虚幻,他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是水中花镜中月,是梦幻泡影,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白皎不知?道他的想法,已经走到他跟前,再往前,就要扑进他怀里?,于?是她停下来,仰头问他:“你在找我吗?”
东渊面无表情,实则心乱如麻,他如同?一座雕塑,怔怔立在原地,白皎黛眉微蹙,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却听见?他郑重地说:“是!”
声音不知?何时已然沙哑。
紫色眼瞳深邃幽暗,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似要将她镌刻进心底,永世不忘。
炙热的视线让白皎脸色发烫,双颊晕起一抹醉人?酡红,嗔怪地瞪他一眼:“你看我干嘛?”
东渊忽地张开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身上的淡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如一团绵软的云缠住她,无孔不入地包裹。
许久之?后,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我很开心。”
皎皎,你终于?醒了。

第169章
白皎仰头?看他, 忽然神色慌张,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东渊沉下眼眸, 却并未就此?放开, 反而紧紧箍住她的软腰:“怎么了?”
他的手臂像是密不透风的铁桶, 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她眼眶微红, 神色错愕又带着点毫无防备的慌乱:“我好像要渡劫了。”
嗓音夹带着浓重的鼻音, 脸颊红红,一时又哭一时又笑。
白皎心乱如麻。
她卡在神女境界多年, 只差一点就能突破上仙, 奈何后来?身受重伤, 一波三折的经?历把她自信心都给打得七零八落。
哪曾想, 不?过出去?一趟, 睡了一觉,竟然要渡劫了!
渡劫之后,她就是上仙!
一时间,她兴奋地攥住男人衣襟, 笑眼弯弯, 又像是想起什么,黛眉紧蹙, 这次没有犹豫,而是毅然决然地告诉东渊:“你快放开我呀,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渡劫。”
短短几句话时间,灿烂无云的晴空之上, 已是劫雷滚滚,乌云卷积着闪电, 声势浩大。
东渊将她扣在怀里,强硬道:“就在这里,在天墟光海!”
白皎张了张嘴,想说,可这里不?是无主之地,是你的地方。
即便不?知?这是他的诞生之地,白皎也猜得到,这样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定然珍贵无比。
“皎皎。”他声音极淡,却不?容置喙:“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白皎一怔,对上他坚定的视线,那目光太过炙热,像是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烧融成水。
若有旁人在场,听见他这话定然要大惊失色,谁人不?知?,天墟光海乃是帝君诞生之地,神秘又无处可寻。
传说东渊帝君诞生后便将它封存,若无帝君的邀请,谁也无法进入。
可见帝君对天墟光海有多重视。
如今,他竟让白皎在此?渡劫,明知?劫雷声势浩大,破坏力极强,他竟也舍得。
事实是,东渊不?仅舍得,面对浓密阴沉的劫雷之时,他更恨不?得以身替之。
可这终究只是想想。
不?是他虚伪,而是天道法则,劫雷只能依靠本人渡过,若是央求他人帮助,威力便会?增长上百倍,结局不?是重伤,便是灰飞烟灭。
且渡劫人也会?因此?受到惩罚,若成功还?好,失败便会?伤及根骨,危险极高。
东渊在心头?默念,视线落在远处,此?时,暗沉的雷云已经?遮住整片天空,翻涌如墨的乌云之中,时不?时甩出一道闪电,刺眼的电光闪烁,顷刻间,长鞭将天空撕裂,留下狭长可怖的裂痕。
劫云下方,四?周再无一缕风声。
死一般的寂静里,连空气?都被死寂浸透,正如海啸前的平静,多看一眼,都要被这煌煌威势摄住心神。
下一刻,粗壮耀眼的劫雷陡然劈下!
东渊心神牵动,脸上满是担忧,他紧紧盯着雷暴正中的白皎,甚至未曾注意到,天墟光海上空一缕劫雷,已经?突破了自己布下的结界。
一丝气?息自缺口处逸出。
与此?同时。
忙于推演的流风忽然停下动作,骤然起身,他眺望天边,晴空万里,和天墟光海是截然不?同的两?副场景。
流风无波无澜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低声呢喃在风中消散:“我找到你了。”
他眼中流光一闪而逝,浓密长睫下,掀起滔天巨浪,浓墨般叫人心悸的黑暗在眼中翻涌。
白皎从天空缓缓落下,周遭已是一片废墟,她虽然没离开天墟光海,却在雷劫来?临时跑到了偏僻的角落,因此?,劫雷对天墟光海的影响倒也不?算大。
渡劫成功,白皎神采奕奕地扑向东渊,满心都是开心,完全没发现,她身上的法衣经?历劫雷摧残,几乎劈成碎布,满身狼藉之下,是裹不?住的娇嫩肌肤。
“帝君,我成上仙了!”
她激动得眼眶发红,仰起头?,露出红红的鼻尖,像是晕染了一层绯色胭脂,光洁如玉的小脸上漾起一抹醉人笑靥,明眸璀璨动人。
东渊略微低头?,可以清晰看到那盈盈水眸里,映照着自己的模样。
只有他。
这一刻,似有箭矢穿心而过。
“很好。”
东渊眸色微暗,眉尾微勾,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变得喑哑且极富磁性。
白皎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了?就只有这一句?我想听的夸夸呢?
她气?恼地瞪他:“还?有呢?”
东渊垂眉敛目,遮住眼底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持续多久,他已飞快偏头?,脑海里无法遏制地浮现方才的画面,破碎凌乱的布料下,是怎么也遮不?住的雪白肌肤。
罕见的,东渊呼吸发紧:“皎皎。”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他心之所向。
清风微微拂过,白皎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凉凉的,低下头?,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法衣早就碎得不?成样子,她捂住心口,满脸绯红,弓着腰要从他怀里退出。
东渊:“你可以披我这件外袍。”
他说着脱下身上外袍,披在白皎身上,领口裹紧,暗紫色的袍服浸满幽幽檀香,几乎没有阻隔地披在少女身上,东渊眉眼深暗,她被属于自己的气?息包裹,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亲昵呢?
白皎舔了舔唇,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道谢:“谢谢帝君。”
东渊浅浅一笑,温柔地凝视她。
能看见少女头?顶小小的发旋,漆黑如墨的长发飘摇垂落,从她小巧精致的耳朵蜿蜒而下,露出一截如玉莹润的脖颈。
再往下,被他的衣服尽数包裹,东渊心头?一片柔软。
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跟我回去?,你刚渡完劫雷,现在需要休息。”
白皎点点头?,乖顺地跟在他身边。
她躺回睡过的床榻,狐狸眼滚圆,一眼瞥见守在一边的东渊,脸颊再次泛起红云:“帝君不?去?休息吗?”
东渊:“我不?需要。”
白皎哦了一声,躺在床上,开始还?觉得有点不?适应,后来?不?知?道怎地,竟然真的昏昏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前所未有的舒服、畅快,身体状态更是提升到了顶点。
白皎睁开眼,已是晨光熹微。
男人懒散地依靠在床榻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紫眸微垂,他身后是大片明媚春光,挨挨挤挤地钻进房间,似一轮曜日坠在身后,在他身上勾勒出耀眼光辉。
白皎没出声,细致地观察起来?。
男人坐姿散漫恣意,却不?失清华矜贵,身上宽大缥缈的暗紫色大氅微微敞开,肆意的姿态衬出些许清冷与慵懒。
见到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出色外貌,反而是他通身浑然天成的清华矜贵之气?,再然后才是年轻俊美?的容颜,仿佛穿过悠悠岁月,积韵极重。
白皎舔了舔唇,心脏怦怦直跳。
不?可否认,他生得俊美?无俦,是和流风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醒了?”东渊忽然偏头?,冷峻眉眼触及她,霎时变得柔和。
紫眸神秘又深邃,此?时正凝视她,眼底浮起炙热光辉,似乎通过目光,那些炙热得如同一轮曜日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白皎抿了抿唇,敏感地往后退了退,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笑容:“帝君,我的人形好看不?好看?”
白皎早就想问他了。
东渊眸光微闪,就在她期待至极时,突然出声:“我更喜欢小狐狸。”
白皎反应过来?,蓦地地睁大了一双狐狸眼,圆滚滚的眼睛仿若清透的琉璃珠,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白皎不?开心地坐了起来?,对他冷哼一声:“你的意见,我拒绝参考。”
她好不?容易恢复人形,简直开心极了。
原型是一回事,人形又是另一回事,虽然狐狸自由,可是小爪子就是不?如手指方便,连看世界都截然不?同。
她还?记得呢,之前一个小矮几就能挡住她的视线。
白皎长长舒出一口气?,环顾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象。
在她苏醒并成功晋升上仙之后,东渊只在天墟光海停留了一段时间,便将她带回紫黎宫。
白皎没有意见。
紫黎宫也不?错,她在这里呆了几千年,早就熟得不?能再熟。
直到青霖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帝君要见她。
白皎不?疑有他,由他在前面引路,前方不?远处,一树紫玉云萝已开到烂漫荼靡,庞大的花架缠绕勾连,晕染成一片深浅不?一的紫色云霞。
白皎眨了眨眼,忽然加快脚步:“帝君。”
她笑靥如花,什么云霞早就成了虚化的背景,眼里只剩下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
东渊长身玉立,站在花架之下,一袭暗紫色大氅勾勒出丰神俊朗的容貌,眉目冷峻,眸若点星,一阵风吹过,满地都是逶迤坠落的花瓣,又在风的托举下,沾染上他的衣摆,肩头?。
见到她后,东渊眉眼软化许多,映着背后晴朗天光,仿佛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皎皎,过来?。”他朝她招手,眸光幽暗。
青霖早就默默褪去?,想到临走时看到的画面,他默默垂下脑袋,遮住眼里的惊讶,以及,一丝意料之中的释然。
他早该知?道,帝君对白皎特殊的态度。
或许,不?久之后,紫黎宫中会?迎来?另一个尊主?
青霖蓦地回神,摇了摇脑袋,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白皎看见他,也跟着注意到他身边的秋千家,搭在紫玉云萝花架上,边缘缀满姿态不?一的花朵,白皎兴致勃勃地坐在秋千架上:“这就是帝君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她偏头?看他,眉眼弯弯,黑白分明的水眸漾起一片笑意,那一刻,天地间仿佛消失了,只余她是唯一的浓墨重彩。
东渊点头?,从后面轻轻推起秋千。
白皎惊呼一声,很快就开心地享受起来?。
秋千上的少女长发飞舞,笑容明艳至极,极其?应景的,花架上飘下阵阵烂漫花雨,沾染上她的长发,衣襟。
东渊沉默片刻,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皎皎,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说着送出秋千,少女身上火焰般灼目的红裙在花架下翩然而动,如乱蝶飞舞。
白皎一怔,扭头?看他,东渊眼神坚定,也代表这事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白皎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帝君都决定好了,还?问我这个小卒子干嘛?”
她气?恼地偏过头?,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了抚发顶,男人冷静清朗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生气?了?”
“很快,很快我就会?回来?。”
白皎皱了皱鼻尖:“真的?”
“当?然。”他的语气?温和从容,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纵容和宠溺,“乖乖在这里等我。”
白皎仰头?看他,秋千架轻轻摇曳,她的眼睛又深又黑,幽幽地如同神秘黑洞,吸进他最?后一丝理智:“那你不?要骗我。”
“紫黎宫我早就待腻了,要不?是为?了帝君,我才不?会?待在这里。”
话语既直白又坦率,盈盈水眸望着他,一派天真亲昵。
声音宛若一击重锤狠狠敲上心头?,东渊目光一滞,不?可忽视的暖意席卷全身。
便连向来?迟缓的心跳,也在此?刻,不?受控制地飞速跳动。
他以目光临摹她的模样,声音既轻柔又温和:“是吗。”
白皎哼了一声:“当?然了。”
“我最?喜欢帝君了。”
她忽地跳下秋千,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看他:““帝君要去?干什么呀?可以带上我吗?”
她顿了顿,撒娇声轻柔动听:“我想呆在帝君身边。”
东渊垂眸,敛去?眼底繁杂的情绪:“不?可。”
“这事只能由我去?做,你要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白皎失落地低下头?,因此?也没看到,男人注视她的目光,炙热、深情又克制到了极点。
东渊知?道她心思单纯,说的那些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可当?他听到后,还?是遏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愉悦。
她在关心我。
东渊眉眼微弯,眼中的情绪不?过稍纵即逝,如流星擦过天际,落迹无痕。
待他归来?……
他不?知?道的是,曾经?也有人这么想过,只是后来?,他被自己的好友挖了墙角,如此?看来?,很有些因果循环的道理。
时间拨回几天前,东渊招来?司命锦玉,说明意图后,后者当?场僵在原地。
“帝君,小仙……小仙如何能担此?大任。”司命斟酌半天,说话也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抬头?,膝盖也一阵阵发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的正是现在的他。
“我意已决。”东渊声音淡淡,瞥了眼下方坐立不?安的司命:“司命执掌命簿,历劫之事你最?熟悉,此?时交由你全权操办,本君很放心。”
听出他话里的坚决和凌厉,司命心头?一凛,忙抬手躬身应是:“谨遵帝君御令。”
司命内心哭唧唧,脸上却不?敢暴露分毫,无形且庞大的压力压得他不?敢直腰,怎么也想不?到,帝君会?突然提出下凡历劫。
算了,不?去?想了。
此?事已成定局,他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妥吧。
司命不?知?道的是,此?事东渊已经?斟酌许久,他要尽快恢复修为?,之前数万年都在修炼,效果却不?甚理想。
思来?想去?,竟然下凡历劫最?为?快速。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不?过短短百日,他便能折返回来?。
至于历劫之苦,失去?记忆,削去?修为?,投胎人界,这些东渊通通都不?在意,他甚至提出要求,要司命为?他设计最?最?痛苦的剧本,将人生八苦全部体验一遍。
司命听得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帝、帝君,您……”是不?是疯了!
他张大嘴巴,到底没说出后半句话。
司命嘴巴里一片苦涩,眼中不?由浮现出敬佩之色,不?愧是帝君,其?他仙人下凡历劫,单单情劫便渡得痛苦难当?,不?乏要他手下留情之人,帝君却要尝遍人生八苦。
难怪人家能当?帝君,而他,只是个司命。
他不?知?道,东渊完全是为?了以最?快速度恢复全盛之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只老凤凰要是得知?真相,怕是要气?疯了。
他们相识几十万年,流风再温润淡然,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独占欲,他从他手里夺走白皎,后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他修为?折损,与流风也不?过相差一线,流风执掌命运大道,即便他已遮盖痕迹,对方找到皎皎,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之前,他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
历劫,便是最?快的办法。
东渊想到这儿,当?场要求司命拿出命簿,事不?宜迟,他要尽快下界。
顶头?上司的压力,司命根本没法拒绝。
“此?事要速速办妥,司命,你现在就将命簿写?出。”
司命张大嘴巴:“啊?”
他呆呆怔怔,活似一只木鸡,没人告诉他,接任务还?要顺带现场编写?啊。
帝君面前,他完全不?敢耽误。
写?完后呈至帝君跟前,司命已是双眼无神,思绪涣散,他缓了缓,小心翼翼偷觑上方的帝君,不?禁心生感叹:帝君不?愧是帝君,喜怒不?形于色,单看神色,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司命。”
司命连忙低头?,心里咚咚咚地敲起小鼓:“小仙在!”
东渊挥手,在命簿上设下结界:“我已将命簿设置结界,在我归来?之前,谁也不?能查阅,倘若有人问起此?事,你知?道该如何回答。”
司命心头?一凛:“小仙明白!”
之后再无声音。
司命微微松了口气?,半晌才敢抬起头?,上座,帝君早已离开,只余空气?中散发着淡淡一缕檀香,昭示着他方才来?过。
司命挺胸抬头?,扯着袖子扯了扯额头?上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终于走了。
忽然,他猛地拍了下脑袋,“诶呀”地叫了一声。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司命一脸苦恼,脸都要皱成一团,苦瓜似得拧紧眉头?,怎么一个两?个,都要下凡历劫!
前段时间他刚推算出曦光帝姬下凡历劫,似乎,与他给帝君编造的地点同是一朝。
如今再想更改……
司命也只能看着结界叹息,拼命祈祷上苍保佑,两?人千万不?要碰上,不?要有交集,希望帝君此?次历劫,一定要顺顺利利,平安归来?。
白皎不?知?道此?处发生的事,更不?知?道东渊为?了恢复实力,竟要下界,甚至于曦光撞上。
她只知?道曦光渡劫,剧情里写?着呢。
曦光这次下界渡情劫,与男主辰夜虐恋情深,再续前缘,按理来?说,白皎应该去?阻止,可她此?时的心神已经?全被东渊离开之事占据。
至于剧情,她甚至有种感觉,这段剧情并没多重要。
白皎悚然一惊,怎么回事?
不?会?又是主系统搞鬼吧?
实在不?怪白皎什么事都往主系统身上推,因为?这就是事实啊。
她的直觉曾于千千万万次危机时刻救过自己。
白皎不?得不?信。
既然这样,白皎索性放下了,还?不?如去?想想东渊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件事更重要。
思及此?,白皎心头?一阵发慌。
她从来?不?会?忽略一丝异样,不?敢耽搁,转头?去?找东渊,她要见他,立刻,马上。
紫黎宫主殿之外,青霖身姿笔挺,立于紧闭的主殿大门前,双目炯炯有神,十分恪尽职守。
忽然,青霖神色很不?自然,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去?看来?人。
这人正是白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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