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体?的?生理变化,他既庆幸,又松了口气。
白?皎:“你干嘛啊!”
她俯下身,半跪在船边,夏日轻薄的?衣衫领口微微敞开,黑发滑落,一缕发丝钻进?领口里?,清晰的?莹白?如玉脂般映入眼帘。
叶征呼吸一滞,忽然?觉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柔软粉白?的?指尖已经捧起他的?脸,想要擦一擦水珠,却被他身上的?温度烫得轻颤,她眼珠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身上好热……唔!”
声音戛然?而止。
叶征失控地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漆黑眼眸深邃沉郁,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与侵占,在碧波荡漾的?荷池间?,主动地狠狠地亲吻她。
男人裹住她的?红唇,舌尖撬开贝齿,狂热的?炙热的?亲吻,是他对白?皎的?回应。
他的?声音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音色喑哑:“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只喜欢你,皎皎。”
他恨不得拿出自己拥有的?一切,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忍受不了。
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她。
湖边的?风骤然?涌起,高低错落的?荷叶哗哗作响,摇曳的?,翻滚的?叶片,宛如一片波涛翻涌的?碧海。
男人双臂扣紧她,企图以他炙热的?吻,跳动的?心脏,将?爱人彻底融入怀中。
“吧嗒——吧嗒——”
白皎正?在看?书, 忽然听见一阵奇怪声响,她抬头一看?,眸子里漾起一层笑意。
书桌上, 一只巴掌大的小乌龟抬起腿, 撒欢似得跑了起来, 桌面一侧摆放的浅口玻璃缸里, 水波荡漾, 显然,它刚从里面“越狱”。
此时, 正兴致勃勃地探索新天地。
小乌龟一点点地?爬, 速度倒不慢, 伸出脑袋, 在“书山”里打转, 又笨拙又可爱,白皎见状笑容愈发?灿烂,忍不住想起白天的场景。
就没见过叶征那样的人。
他突然跳下水,把她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有什?么变故, 结果自己被他禁锢在船边拥吻。
白皎摸了摸发?热的脸颊,红唇微抿。
要不是那边人烟稀少, 他们早就被人看?到了,说?不定还要被人抓起来,毕竟, 这年头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拉拉扯扯。
事后, 叶征从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不知从哪弄来的小乌龟, 被她带回家养了起来,不用说?,就是这只。
她坐在书桌旁边,手肘半撑,托腮凝望起窗外,路灯早已亮起,照着影影绰绰的花树,枝繁叶茂。
他在干嘛呢?
单人宿舍床上,窗外,月亮半遮半掩地?悬挂在天际,投射进一束束月光。
叶征躺在床上,眸色沉沉,仿佛心有灵犀般,想起白日的窘迫,喉咙一阵干渴。
他盯着昏暗的墙面,矫健结实的身体躺在床上,光线勾勒出模糊的影廓,像极了夜色下连绵的山峦。
“皎皎……”
喑哑的声线在室内跌宕,男人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无端端溢出几分?性感,浓密长睫轻颤,乌黑眼眸定定凝望着半空,顷刻间,他呼吸微滞。
潮湿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放大,粘稠、强势,宛若水声荡漾,冲撞。
他渴望她,从灵魂到身体,不受控制地?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黑漆漆的天幕上,乌云飘过,月亮彻底坠入黑暗。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半夜下了雨,哗啦啦的雨声拍打着窗棂,白皎半夜醒了一会儿,感觉到冷气弥漫,扯了扯被子,又睡了过去?。
清早,她便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儿。
外面响起小孩子的呼声,热烈又活泼,伴随着细微的沙沙声,有点过于热闹了。
白皎揉了揉太阳穴,早就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到时间便会醒来,起床之后,白皎才拉开窗帘,刺眼的白映入眼帘。
天地?白茫茫一片,鹅毛大的雪还在继续,除去?清扫出的黑黝黝路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洒上了一层金粉,漂亮极了。
大院儿里的一群小孩儿正?在打雪仗,雪球噼啪地?打在身上,地?上。
下雪了。
她搓了搓手,从房间出去?,爷爷已经醒了,家里还有食物,雪天路滑,白皎和爷爷简单吃了顿早饭。
出了门,她就碰到了迎面赶来的叶征,白皎朝他伸出手,男人从容地?接下:“早上好,皎皎。”
白皎嗔怪地?瞪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算准了时间来找自己的。
这个周末,她选择在爷爷家休息,而今天正?是开学的时间,要不了多久,就是期末考试,清大彻底放假。
叶征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反而愈发?收紧臂弯,姿态亲密的两人十?分?般配,这一幕正?好被人看?在眼里。
“白皎姐?”
是大院儿里的孩子,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认识白皎,觉得她温柔又漂亮,更认得叶征,是大院儿里最可怕的大魔王。
他从不笑,冷冷的,像是一座万载不化的冰川,现如今看?见他们姿态亲昵,孩子们仿佛遭受了严重打击,一个个低眉臊眼,失落极了。
有那大胆天真的,直接对白皎说?:“白皎姐,你是不是在跟他处对象啊?你千万别跟他在一块儿,他可吓人了!”
叶征不大在意,神色淡淡,直到听见下一句——
“是啊,白娇姐,他又丑又老,你等等我,我妈说?我马上就能上初中?了,你等我上高中?,我娶你好不好?”
白皎还没回答,叶征已经沉下脸:“小屁孩儿,你做什?么梦呢。”
他的神态语气,无一不是凛冽,像极了今日的大雪。
小孩子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叶征一个凌厉眼神刺过去?,对方吓得白了脸,根本说?不出来。
他打开车门,让白皎坐上去?,关上车门后,立刻阻隔外面的寒气。
白皎瞪了他一眼:“你跟他们计较什?么?一群小孩子。”
男人绷紧下颌,黑眸沉沉地?瞥了眼身侧,女生长发?披散,纯黑发?丝柔滑飘逸,喉结微微滚动。
见他不说?话?,白皎也没追问,她并未注意到,男人暗沉的眼眸,眼底翻涌着浓如深墨的晦涩。
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光风霁月,遇见她之后,独占欲愈发?汹涌,就算是小孩子,也无法忍受。
不动声色中?,他发?动汽车,引擎声骤然想起,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吉普车绝尘而去?。
又是一段时间,天气彻底降温,日常都是零度以下,就连什?刹海,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白皎忙完期末考试,恰好有了空闲时间。
“白皎姐。”这天,她在书桌前,窗户被人敲响,一抬头,树下的人影映入眼帘,白皎眉头一挑,是陈铭。
男孩儿热烈地?看?着她:“白皎姐,滑冰去?不去??”
自从恢复高考之后,大环境越来越放松,前段时间,传出改革开放的消息,底下的百姓不知道政府怎么想的,可他们也能注意到,周遭氛围确实在放开。
要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是作为华国首都的京市。
就算是最严苛的阶段,进□□易的友谊商店也没关闭,俄国餐厅更是如火如荼,越到上层,资源利益盘根错节,便越稳定。
所谓的稳定不是人员稳定,而是一种?地?位,无论国家实行什?么政策,上位者?永远是最先知道且为此筹谋的一群人。
就像此时的什?刹海,早已被一群大院儿子弟承包起来,外人禁止入内。
其中?,白皎是众人众星拱月的对象。
湖面一片雪白的坚冰,一群年轻人穿着冰刀,在冰面上驰骋,凛冽的风被笑声驱散,白皎还没怎么解除过,穿着冰鞋迟迟不肯出去?。
边缘有设置好的护栏,粗粗围了一圈,那是专供新人联系的辅助工具。
白皎踩着冰刀,不敢行动,总觉得脚底打滑,她笨拙地?一点点移动,红唇微抿,和以往完美自信的姿态截然不同,娇艳的眉眼染上一片羞怯,宛若柔和的清风拂面而来。
身侧陡然传来一阵摩擦声,刨出一片粉碎的冰渣。
“白皎姐,我来教?你吧。”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白皎扭头,陈铭游刃有余地?踩着冰刀,朝他伸出手。
“还是我来。”不等她回答,李浩然出声打断他,年轻气盛的脸上满是倾慕,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两人的讨好。
他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最后一起扭头,殷切地?看?向白皎。
白皎舔了舔唇,哪会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她一个也没答应,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眉眼都跟着张望起来。
忽然,她动作一顿,余光瞥见一道人影后,微微撑起身体,眼底光芒闪烁。
柔软且毛绒绒的领子拂过脸颊,带来一阵温暖,另一道强势挺拔的身形越过两人,俊美的男人以碾压之势出现在白皎面前。
他的乌黑眼瞳看?着她:“皎皎,我来了。”
冰面上温度很低,她的鼻尖泛红,双唇微抿,见到她之后,叶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如冰雪初融。
他朝她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宣示主权。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彻底明白了,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
果不其然,他们眼睁睁看?着叶征出来后,和她双手交握,转头,锐利目光宛若刀锋,刺向自己:“我们家皎皎有我照顾,不劳二位了。”
他游刃有余地?握紧她,大手包裹着柔软的小手,微微屈身,嗓音轻柔:“跟我来。”
什?刹海凝结的冰层十?分?坚实,平坦光滑,宽阔的河面上倒映着金色光辉,一道道视线或惊讶或疑惑地?紧紧围绕他们。
叶征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眸底划过一丝暗芒:“皎皎,他们还看?着呢。”
白皎抬眼瞪他,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你说?什?么,不是说?要教?我滑冰吗?”
叶征微微一笑,忽然放开一只手。
骤然失去?他的压制,白皎只觉脚下猛然加速,速度不止快了一倍,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
下一刻,一双臂膀将她再度揽进怀里,白皎瞪圆眼睛,又被他挟裹着,牵着手,面对面,在冰面滑翔。
那一刻,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控制,仿佛背生双翼。
浩瀚的阳光洒下,为男人镀上一片金色光辉。
陈铭和李浩然想要讨好心上人的天然滑冰场,被叶征不费吹灰之力的征用。
就连围观的小弟都忍不住惊叹,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
“嘶,我咋觉得,他们俩看?起来挺般配的。”
“刚才白皎姐不肯接受陈铭的邀请,就是在等叶哥吧?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呀。”那人正?要叹气,忽然像是烧着了舌头,惊呼一声:诶呦!”
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胳膊皱着眉,谴责地?瞪起出手的同伴。
这可是冬天,他穿着大厚袄,硬是被他掐得生疼,说?不定皮都被他掐紫了!
“你干嘛掐我,疼死个人!”
同伴朝他努努嘴,男生摸了摸脑袋,忽然福至心灵,扭头看?了眼身后,脸色黑透的陈铭看?着他,他是小团体里的头领,此时幽幽地?笑着问他:“郎有情妾有意?”
男生吓得直打哆嗦,耸拉着脑袋,眼睛看?着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确实没说?错。
陈铭目光远眺,看?到合拍的两人,像是一双看?不见的大手,骤然扼住心脏,危险又强势。
他的失意是白皎体会不到的,他们情投意合,在冰面上穿行,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叶征轻轻揽着她的腰身,胸腔被一团绵软簇拥,几乎融化成一团火焰。
恨不得向所有觊觎她的人宣布,这是他的女朋友。
临近春节,叶征带她去?故宫转了一圈,和后世不一样,这里几乎全部开放,有叶征领着,几乎没人阻拦。
朱红宫墙琉璃瓦,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被,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圆滚滚胖乎乎的故宫猫在瓦檐或者?青砖上穿梭,留下梅花状的圆滚滚爪印,可爱极了。
白皎也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故宫,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抬眼看?到了白皎,满眼都是惊艳。
在一众灰蓝军绿的颜色里,红衣黑发?的女人宛若雪中?红梅。
白皎一早就知道要来故宫,特?地?准备了一套服装,她披着朱红色的大氅,里面是藏云追月纹样的马面裙,白色上衣缀绣暗银云纹,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身侧,是拿着相机的叶征。
他穿着黑色呢大衣,面料挺括,宽肩窄腰,长腿黑靴,忽然朝她举起相机:“皎皎。”
白皎回神,男人呼吸一滞,手却?不慢,咔嚓一声,拍下这一幕。
偌大的紫禁城里,红衣黑发?的恋人站在雪景中?,般般入画。
他们完全将故宫当成了后世的旅游景点,只不过,这景点今天只招待他们两人,就连工作人员,也变成了陪衬。
对方是个人精,打眼就知道这俩人非富即贵,男人更是一身上位者?的杀伐气质,面对他,工作人员简直噤若寒蝉。
他默默装背景,还是被人注意到,叶征扭头看?向他:“你过来。”
工作人员呆呆地?指着自己:“啊,我?”
叶征皱了皱眉:“帮忙拍个照。”
男人英俊,女人美艳,两人站在宫墙之下,雪色覆盖紫禁城漂亮至极,清冽之下映衬着一对璧人,工作人员按下快门,其实不管他怎么拍,照片里的人都漂亮俊美得不成样子。
叶征让他拍完合照就走了,余下来的都是他们两人的单独相处时间。
没有打扰的人,他颇有些?本性暴露,又或者?是白皎这一身太漂亮,她本就生得娇艳妩媚,此时换上一身红衣,眉眼灼目且极富侵略性,就是叶征,也不由自主生出一分?自惭形秽。
下一刻,他揽紧心上人的腰肢:“要不要去?后面转转?”
白皎瞥他一眼:“后面是东西?六宫,紫禁城皇妃住的地?方,你想去?看??”
叶征被她抓着领子,喉结发?紧:“你想去?哪里?”
提起这个,白皎想去?的地?方太多了,可这里这么大,她也不可能转个遍,加上天寒地?冻,她弯了弯眉眼:“我想去?太和殿。”
那里有代表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这会儿还不像后世,围起来一群人像猴子似的抻长了脖子踮着脚尖往里看?,大殿里十?分?宽敞,却?并不算得上明亮,因为长久无人,没有人气的屋子阴冷昏暗,混杂着一股腐朽味道。
中?间还发?生了一件意外,连官方都被惊动了。
白皎没有心大到随便触碰文物的地?步,即便是被叶征纵着,至多拍个照,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她意外发?现了一个夹层。
打开时,里面的金叶子金瓜子,以及一堆金银宝石、精致首饰,流光溢彩地?洒了一地?。
白皎抱着一只小橘猫,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喃喃地?说?:“哇,竟然开出了宝藏。”
她很快反应过来:“我们赶快联系工作人员,把这堆东西?上交博物馆。”
边说?,边恋恋不舍地?看?向它们。
注意到这一幕的叶征禁不住勾起唇角,他一直都知道,白皎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她喜欢漂亮奢侈的首饰,闪闪发?光的珠宝,贪财的性子毫不遮掩。
叶征毫不厌恶,反而觉得她可爱至极。
出来这档子事儿,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组织人手鉴定,应该就是清朝时期的东西?,年份不长,是某位贵人藏匿起来的小金库,
白皎看?着繁忙的人群,扯了扯叶征手臂:“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叶征点点头。
一路上,白皎都没怎么说?话?,她沉默得古怪,叶征忍不住瞥了眼,发?现她满脸都写着羡慕,忍不住出声:“刚才好像看?见几颗宝石。”
白皎提起兴趣:“对啊,好大的宝石,比鸽子蛋还大,就是款式不大好看?,毕竟是几百年的物件了。”
她说?着猛然回神,一眼对上男人狭促的目光,他正?怡然地?看?着她:“皎皎很喜欢?”
白皎脸颊发?烫,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指尖捏了又捏,一副纠结又犹豫的模样。
她是喜欢不错,可是这样直白的承认,有点不太好吧。
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贪财了?
她拍拍脸,玉白剔透的小脸泛起一阵粉晕,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粉面如花。
她什?么心思?,叶征扫一眼就知道,越发?觉得她可爱极了,他装作未曾发?觉的模样,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我听爷爷说?,你的生日要到了。”
白皎扭头看?他,眸中?水光潋滟:“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
叶征轻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在车子跟前,被她捂住嘴巴,白皎仰着头,急急忙忙地?说?:“你先别告诉我,等到生日那天,我要自己猜!”
叶征呼吸一滞,乌黑眼眸微抬,长且浓密的眼睫下,潋滟的水眸宛若蜜糖般甘甜,直直撞入眼帘。
他的唇贴着女生柔嫩的掌心,似乎还能闻嗅到幽幽香味,白皎只觉手心一湿,蓦地?睁大眼睛,圆润妩媚的水眸映照出男人凌厉轮廓,她像是惊惶的小鹿,心跳揣揣。
“你、你干嘛?”
叶征攥住她的手腕,余光注视四周,“我们先上车。”
他出声后,才惊觉自己声音又沉又哑,仿佛幽暗的河水,荡起波澜。
他定定看?向白皎,因为她。
角落里,厚厚的积雪忽然被人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个长相姣好的女生缩了缩脖颈,片刻后,她幽幽地?看?向吉普车。
她屏住呼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呈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看?见了什?么?
不可能!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现实是——
军绿色的吉普车前,男人微微屈身,为她打开车门,因为角度原因,她看?不见女人的脸,可她看?得到另一个人,那张凌厉俊美的脸庞,一霎让她呼吸急促。
他是叶征!
她的脸色比满地?积雪还要惨白几分?,思?绪不觉飘远,很明显,她认得叶征。
谁不知道,他性情有多冷酷。
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前仆后继地?追他,他却?连眼神都吝啬,绝情的模样至今让不少人芳心碎裂。
可现在,男人向来冷酷的脸上,只余下一片深情款款,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嫉妒啃咬着女人心脏,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
另一边,叶征抬起手,掌心护住车门顶端,后者?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笑意柔和,叫人如沐春风。
他极其绅士地?关闭车门,热气扑上玻璃车窗,朦朦胧胧,宛若氤氲的白色烟雾,使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车子,瞪大眼睛,似乎要瞪穿车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征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其他女人!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孤独终老。
谁也得不到他!
引擎声骤然扯回她的思?绪,吉普车悍然发?动,她抬脚就要追过去?,车子却?已如离弦之箭,眨眼间消失不见。
只有雪地?上,留下一列齐整的车印,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第118章
白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 正跟着爷爷打扫房间,马上就是?春节,家家户户贴上了对?联。
有人弄来了几盏红灯笼挂在门前, 雪景里?一点鲜红, 和小洋楼相呼应成?, 颇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 漂亮极了。
不?少人争相模仿, 大红灯笼虽然贵,却也不?算什么紧俏货, 因?此?, 就连白老爷子也弄了几盏过来。
白皎拿着隔壁张大娘送来的对?联, 旁边放着一小碗面粉加水熬煮的浆糊, 这东西还是?她在东北农村学到的方法, 省钱又牢固,比胶布还结实。
“爷爷。”她站起?来,老爷子一手提一只大红灯笼,这段时间不?缺吃穿, 休息充分, 看起?来气色极好。
他笑?呵呵地?说:“我买了两盏灯笼,过年前咱们?挂上去。”
腋下还夹着一些喜庆的窗花, 纹样精致,这时候的年味儿很浓,家家户户团圆热闹, 白老爷子觉得他们?虽然只有俩人,可比起?其他人, 也不?缺什么。
白皎连忙接过去,看到两个脸盆还大的红灯笼时, 眨了眨眼:“可是?,咱们?怎么挂上去啊?”
屋子里?一阵沉默。
白老爷子也怔住了,还没想到办法,一道声音响起?:“如果您不?嫌弃,让我来做。”
白皎扭头,对?上一双乌黑眼眸,男人凌厉的轮廓线,在瞥见她时,骤然软化。
不?等他们?回答,叶征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干脆利落地?接过两个大灯笼,他是?军人,作风正派,行动迅疾,得知老爷子的目的,立刻行动起?来。
“爬高上低的事我来做,有没有钉子和锤子,我砸两个个挂钩,用来挂灯笼。”
白老爷子立刻扬声道:“有,当然有。”
“我找隔壁借个梯子,皎皎你去家里?拿锤子跟钉子。”
白皎还没回答,爷爷已经转身敲了隔壁邻居家门,此?时,小楼前只有他们?两个,偶尔响起?一阵炮仗声,便愈发?寂静起?来。
“你来干嘛?”她嗔怪地?看向?男人。
叶征早就敛去了面上的冷酷,听见她娇软的嗓音,不?由?自主?地?露出愉悦笑?容,因?为平时冷酷沉稳的做派,让他看起?来比原来年龄大了好几岁,这会儿见到心上人,下意识暴露出来。
像极了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说起?来,他也不?过二十六七岁。
他长腿一胯,眨眼便到了白皎跟前:“我来帮忙。”
白皎不?信,皱了皱鼻尖,还没说话,叶征已经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进怀里?:“还有,我想你了,皎皎。”
他坦诚地?告知心意,耳朵烧红一片,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开手,心里?仿佛揣着一头小鹿,活蹦乱跳。
白皎唰地?一下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
他简直不?知羞耻。
白老爷子跟邻居一起?过来,毕竟他上了年纪,梯子这样的物件,怎么搬得动,就算搬得动,人老了骨头脆了,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弄进医院。
老爷子边走边感?谢邻居,对?方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话间,就来到自家门前。
看到站在这儿的叶征,邻居怔了一瞬:“叶征!”
他正要问一问,忽然反应过来,不?觉笑?了起?来,眼神反复在白皎和叶征身上流连。
俩人之?前在军营里?打过交道,叶征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不?少人不?服,以为他仗着家里?的关系,结果,一个个被他教训得心悦诚服。
现在,他这是?来讨好心上人了。
白皎被他看得羞赧,想到都?是?因?为谁,不?觉瞪了眼叶征,都?是?因?为他。
叶征摸了摸鼻尖,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梯子放这儿,我给?你打挂钩。”
说着朝白皎伸出手,长腿有力地?登上门头,咚咚咚几下,砸好了钉子。
让邻居看直了眼,嘴巴一翘,差点儿笑?出声来,哈哈,想起?那小子当年臭着脸说不?考虑婚姻大事,这下,终于让他抓住机会了!
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宣传宣传!
叶征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尴尬,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对?方,眉眼冷冷,半点儿也没之?前对?心上人的热切:“张副团长,你怎么还在这儿?”
张副团长拍了拍手,得,人还生气了。
他看了眼叶征,呵呵地?笑?了起?来:“叶团长保密措施做的真不?错。”
要不?是?他今儿个来父母家过节,还不?知道他有了心上人,口风真紧,愣是?一点儿消息没漏。
出乎意料,叶征非但不?惧,反而很是?高兴。
就连确定关系,都?是?他追着白皎,现在试用期才过来一半,他就已经感?觉到,外面那么多人盯着自己恋人,他心里?急啊,可白皎一日不?松口,他就一天不?能说。
有了张副团长的意外,他也没办法。
叶征不?动声色地?看向?下方,白皎狠狠瞪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等人离开后,她双手抱胸,气恼地?说:“叶征,你给?我下来。”
“皎皎,怎么了?”爷爷听见声音,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这边没他什么事儿,还不?如去厨房煮杯热茶。
另外,也不?打扰孙女的感?情。
白老爷子笑?呵呵地?盯着茶壶,听见声音才问了一句。
白皎:“……没什么,我让他帮忙贴对?联呢。”
“你让小征注意点儿,爷爷在厨房煮茶,待会儿忙完了,一起?进屋吃杯茶。”
白皎脆脆地?应了一声,拿起?一张对?联,两米长的对?联簌簌展开,对?面,男人笑?着看她,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对?联。
刚才他已经刷上了浆糊,这会儿正站在梯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到:“正不?正?”
白皎蓦地?回神,双颊绯红一片:“哪里?正了,歪了歪了,往左点。”
叶征照做,又听见她说往右,他往右,白皎又要他往下,他自己觉察出不?对?,扭头看着下面的女生。
白皎咬了下唇,以为他要发?难,谁知反而听见他笑?着说:“皎皎说往哪儿,我就往哪儿,让我往东不?敢往西,让我往左不?敢往右。”
白皎脸色红才一片:“油嘴滑舌!”
叶征三两下贴好门前对?联,整整齐齐,才跳下梯子,白皎看着他的手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刚才诓我!”
叶征揽着她的腰,笑?容温和,神色宠溺:“你刚才不?是?也骗了我吗?”
白皎:“……”
她气得一把推开他,身后紧跟着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叶征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