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连着冒犯了两次。
他明明有机会躲开?,却在?她那?些勾勾缠缠中丧失了理智,临霄悚然一惊。
定定审视她,片刻后,临霄走出大殿。
白皎躺在?床上,身体微微一动,绝艳面容挑出黑暗,琥珀色的瞳仁倒映出男人的影廓,忽地无声而笑,红唇秾丽,荣光绝艳,光彩照人。
为了回去,她什么都肯做!
她已经知道下界的方法,奈何修为浅薄,只能?借助外力。
这个外力,自然是——他。
况且,这才哪到哪呢。
她缠着柔软的发丝,雪白指尖犹如白玉精雕细琢,缠绕上纯黑的发丝,白得诱人,黑得纯粹,眼眸里满是笃定的笑意。
红玉守在?殿外,还未抬头,便觉察到仙尊满身威仪,碾压一切的气场使她惊骇欲绝,双膝一软,便跪在?殿外。
“尊上。”红玉声音颤抖。
临霄步履微顿,薄唇发热,萦绕着她身上的馨香令他心?潮起伏,想到方才的一切,周身散发出无尽冷意。
红玉一霎便被剥夺了呼吸。
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便是白皎,难道是她惹恼了尊上?
没有人给她回答。
临霄大步离开?。
半晌后,红玉才艰难地撑起身体,她已经被调拨来?服侍白皎,此?时自然要去殿内看?看?。
一片沉寂。
透过素色帘幔,她看?到已经准备休息的白皎,红玉张了张嘴:“姑娘,您没事吧?”
白皎一早感觉到她的气息,微微偏头,朦朦胧胧的雪色纱幔上,勾勒出女子窈窕纤细的身姿。
白皎:“我能?有什么事?”
“好困啊,我要休息了。”
红玉听她语气平淡,甚至含着一缕笑意,再不敢出声,悄悄退下。
一个月后。
红玉皱紧眉头,忧愁地守在?门外,试图透过门窗看?向屋子里修炼的人,可整座宫殿都在?结界保护之下,散发出属于仙尊的磅礴仙气,又岂是她一介小仙能?窥探的。
数次询问无果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找到仙尊。
临霄睁开?眼,下方青石砖上,红玉感受到凛冽的目光,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尊上,白姑娘已经一个月没出殿门一步。”
修仙一途,不知岁月。
可这并不符合白皎的情况,红玉知道,她向来?不耐闭死关,又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最喜欢四处逛逛,这次一个月不出殿门,甚至都没呼喊一声,实在?是不同寻常的诡异。
在?仙界,她只见过这么一位,让仙尊如此?反常。
不论仙尊爱她亦是憎她,都是自己这种服侍的小仙不能?得罪的存在?。
额头贴着冰冷的石砖,凉意砸上脑袋,让她愈发清醒:“尊上,请您定夺。“
猛然听到她的名字,临霄陡然起身,
一道声音在?心?头回荡,那?是一直不愿合并的白希,他急躁地催促,俨然就是个堕入爱河的凡人:“皎皎!快去找皎皎!”
临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警告对方:“如果再吵下去,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白皎。”
话音刚落,后者便安静下来?。
白希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那?你愿意去找皎皎?”
临霄沉默一瞬,漠然的眼眸看?向下凡的侍女。
欲哭无泪的红玉察觉到尊上目光,立刻压低身体,飞快低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上方传来?孤冷的声音:“带我去宫殿。”
殿外,红玉踯躅不安不敢上前,临霄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里一片寂静。
他看?向床上修炼的某人,九重心?莲急躁地飞来?飞去,突然看?到他,吓得瞬间?躲入白皎眉心?,精致的红色莲纹服帖地印在?雪白柔软的肌肤上,增添几分?活色生香。
临霄看?清状况后,眉眼一片凛冽,她这是……走火入魔?
此?时他还觉得她真是个麻烦,耗损一些仙力将?她硬生生拉出走火入魔的状态。
白皎猛地睁开?眼,茫然失焦的目光落在?半空,顷刻后,她看?向他,脸上露出欣喜雀跃的神?色,从床上起身,猛地扑向他:“三哥。”
她声音轻柔,眼底是他从未拥有的爱恋与欢喜,仿佛眼前人,是她心?意相通的伴侣。
也确实如此?。
恢复记忆前,他刚成为她的伴侣。
这个认知,令他心?脏紧缩。
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上心?头,犹如海浪拍打礁石,狂风巨浪砸得粉碎,怀里的人柔软娇小,手?臂一圈,便能?将?她整个箍在?怀里。
“红玉。”
红玉猛地一怔,立刻回神?,便听他吩咐自己:“把库房里的养神?玉找来?。”
“红玉遵命!”
简短四字完全无法遮住她的心?神?狂震,养神?玉乃是尊上宝库之中,无数法宝之一,他的宝库何其庞杂,可他用?在?女人身上,尤其是白皎这样的凡女身上,却是破天荒头一次。
养神?玉对走火入魔,修为损伤有效果。
“你太弱了。”
男人冷酷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似乎很不屑,可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白皎。
任由她靠着自己,闭上了眼。
睡颜恬静,安然无争。
她生的确实漂亮,仿佛下界的灵气全然汇聚一身,眉眼钟灵毓秀,面容清丽出尘,便是仙界,也是顶尖的存在?。
可他从不只看?表相与皮囊。
何以对她如此?关注?
定然是因为白希,坚决不愿被他炼化的意识。
白希:“……你无耻!”
他不被临霄承认。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是对方的无法炼化的意识,本源亦是临霄一部?分?,他喜欢白皎,同出一源的临霄也会喜欢她,爱上她。
来?自灵魂的吸引,
无论她生得什么模样!
他正要出声。
怀中人忽然清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实里,临霄收紧双臂,他五感敏锐,亲眼见她雪白剔透的脸颊上浮出点点红晕,动人心?弦。
旋即,她便冷下目光与神?色,从他怀里挣出:“仙尊大人。”
因为走火入魔,这还是白皎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对方。
临霄并未出声,静静注视她。
她可以对任何人笑得肆意,烂漫灿烂,唯独对上他,神?色冷淡,恭敬非常。
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屏障,将?她与自己隔绝。
莫名的,令他想起那?一声柔肠百转的三哥。
冷白指尖骤然攥紧。
他抬眸,声音疏冷逼人:“既然走火入魔,那?便好好修养。”
自那?日起,他出现在?白皎身边的频率一日多过一日,知晓她喜欢修炼,时有困惑,临霄像是受不了白希的催促,装作无意间?发现问题,助她修炼,指点迷津。
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瞥见女子欣喜澄澈的眼眸,他心?头微软。
白希犹觉不够:“放我出来?!让我来?!你又不爱皎皎,你勉强自己干嘛?”
“皎皎喜欢的是我!”
“那?你应当知道,你是我的一部?分?。”临霄淡淡道。
姿态笃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笃信自己才是主导者,白希的出现,不过是渡劫期间?的一次意外,他迟早要归于己身。
他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白希却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叫嚣踩在?临霄底线之上。
思?索间?,白皎已经唤出本命法器——九重心?莲。
临霄略微一道,九重心?莲颤了颤,下一刻,他掌心?出现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妖丹:“此?乃吾外出游历,偶然间?杀掉的一条孽蛟妖丹,它应当可以吞服。”
白皎一怔,从他简短的三言两语中,觉察出背后的深意。
然而此?时贪吃的九重心?莲已经快要馋死了,倏忽间?冲向男人,乖巧得叫人不可思?议。
白皎默默捂住脸。
临霄不以为意,轻轻投掷:“九重心?莲胃口一向如此?。”
他还记得之前对方在?战神?无双手?里,仙魔大战时互相厮杀,那?时他并无其它感觉,此?时,看?向撑得滚圆的九重心?莲,被她宠溺地托举在?掌心?,只觉可爱非常。
凛冽的眼眸柔和一瞬。
“修炼继续。”
白皎点点头:“我内视丹田时,金丹有些奇怪,它时常……”
日子便在?一天一天的修炼中度过,临霄偶尔帮她投喂心?莲妖丹,在?她觉得苦闷时,带她出去欣赏仙界秀丽风光。
仙界连绵无边,风景秀丽,对于此?地生长的仙人来?说,早已看?厌,对白皎来?说,却是很新鲜。
他的布置如水般温和,一点一点渗透进?白皎周围。
她无知无觉,红玉在?一旁,却看?得清楚,因此?对她愈发恭敬。
慢慢的,白皎也能?跟他说些话,但她更喜欢的是云溪仙君,后者性格温和且包容,每一次见面都有数不清的话题。
她和对方成了好友,时常找他,聊天谈心?,交流一下种植心?得,虽然……他们一个是灵植,一个是法器。
这日,白皎拎着一个小荷包,淡淡地笑了起来?,小荷包路里装的是几颗种子,据云溪说,是他培育出的新品种。
她想着把种子种在?哪里,面前出现一道身影。
临霄神?色无波:“你去哪里?”
白皎眉头一挑,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机勃勃,脸上携着几分?淡笑,说:“仙尊大人全知全能?,应该知道我刚从哪儿回来?。”
红玉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可她毫不在?意,姿态轻松,谈起关于他的事,眉眼弯弯,堆叠着恣意与轻快。
临霄闻言蹙眉,深深看?她一眼,既是提醒也是警示:“你最好离他远一些。”
白皎惊讶得睁大眼睛,咬了下唇。
她的唇瓣饱满丰润,唇色嫣红灼目,宛若激丹,唇瓣上留下齐整的贝齿印痕,临霄目光微滞,拧眉移开?视线,听见她问:“为什么?”
“云溪仙君性情温和,乐于助人,他是我在?仙界最好的朋友,除非你拿出一个理由,否则我不觉得跟他聊天,有什么不对。”
临霄让红玉退下,冷眼看?她:“不知死活。”
声音极冷,又高高在?上。
白皎气得涨红了脸,绕过他就走,忽然被他攥握住手?腕,水盈盈的眸子瞪他,大而明媚,宛若澄澈见底的湖面,倒映出他的轮廓。
临霄心?头一跳,声音低沉:“他是魔族。”
白皎惊得快要跳起来?,眼眸睁得圆滚滚的,好像受惊的小兽,她见过的魔族寥寥无几,却次次都让人终生难忘!
知道事关重大,她抿了抿唇:“那?我突然远离他,不会打草惊蛇,影响到你吗?”
“其实我可以帮你!”她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提议道。
临霄断然拒绝:“不可。”
白皎死缠烂打:“我帮你怎么了,你之前不也帮了我,我这叫礼尚往来?。而且你不是说魔族生性狡诈,倘若他真是魔族,我冒然动作,一定会让他察觉不对。”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笑了起来?,笑容明媚灿烂:“我可是知恩图报的好人呀。”
“你的修为不够。”
白皎:“那?我努力修炼,再说,我接近他,说不定能?查出什么。他可能?是被外界的风言风语影响,以为我是你的软肋。”
她轻笑一声,脸上满是不以为意。
自她被带到仙界,外界的风言风语一直不断。
他们说她是仙尊至爱,即便渡劫也不愿舍弃她,将?她带到仙界,大胆的仙人甚至会猜测,她就是仙尊以后的妻子。
白皎听完只觉莞尔。
她道:“我估计就是这样,他以为我们关系特殊,但是我还不知道吗?”
“咱们俩根本没关系,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凡女。”
她说这话轻松恣意,眼角眉梢无一不悦,不像自黑与贬低,更像是挂在?嘴边的玩笑,说完也就忘了。
察觉到这个原因,临霄眼眸沉沉。
白皎还在?试图说服他:“你也说过,他是魔族探子,那?他为什么要跟我交朋友,他很闲吗?所以我联想最近的流言,他应该是故意接近我,看?他这么辛苦,我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她一脸慈悲,眼底荡漾狡黠的笑,像是偷腥成功的狐狸。
临霄沉默看?着她,勉力压下上翘的唇角。
“好。”
他被她说服了。
“那?我们谈谈之后的事吧。”
临霄:“之后的事?”
白皎瞪他一眼:“我修为低,万一被他发现,一掌拍死,那?我岂不是要亏死了?”
明知她说的是玩笑,临霄仍旧忍不住心?头绞紧,嗓音裹了一层喑哑:“什么拍死,胡言乱语。”
白皎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对方已经开?始主动送法器,差一点儿,她就变成了行走的博古架,身上挂满了保护自己的法器。
很快,她便等来?了机会。
云溪仙君邀请她来?自己住所赏花,他生性温和,喜爱草木,培育花卉精巧别致,是仙界十分?有名的温柔仙君。
白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除去她,还有另外几位仙君好友,小型的赏花会并不大,场地也只在?庭院里,却不妨碍这一派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景象。
白皎兴致缺缺,满心?都是期待,冥冥中,她有种预感。
偶尔瞥了眼云溪,后者仿佛察觉到,忽然扭头,朝她淡淡一笑,极尽温柔。
她只觉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盯上。
白皎回以艰涩的苦笑。
梯子已经搭好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云溪找到她,目露担忧,眉头紧锁:“你最近心?情不好?”
白皎摇头:“怎么会,我能?有什么事?”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便也不知道,此?时笑得有多勉强。
云溪:“你瞒着我,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经过他一段时间?的循循善诱,她终于相想通了,告诉他:“因为临霄……不,仙尊。”
她不经意间?吐出亲昵的称谓,又慌忙改口,脸上一阵阵发热,柔嫩的脸蛋一片通红。
一副春潮涌动,心?绪不宁的小女儿娇态。
云溪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仿佛没发现这副情况,从容地说:“既然这样,你不妨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她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还是算了吧。”
看?着像是又心?动又羞赧,让一直关注她的云溪愈发笃定。
她的“烦恼”终于说了出来?。
云溪笑了笑:“你说,仙尊大人最近冷落你,你觉得他对你漠不关心??”
白皎咬了下唇,点头说:“我没办法改变,我一直努力追赶他,可是我无论怎么做,都追不上他。”
她蔫蔫地叹了口气。
“我有办法帮你。”
白皎惊讶抬头,看?向他,眼神?游移不定,一副极其心?动又不敢行动的模样:“你能?有什么办法?”
云溪仙君:“你跟我来?。”
“啊?好。”白皎点点头,很是信赖。
在?她印象中,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自然不可能?伤害自己,直到她被丝丝魔气缠住身体,全身动弹不得。
大门一关,结界展开?,阻隔了一切声音。
白皎大惊失色:“你要干嘛?!”
云溪淡然一笑,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陡然出现,叫她差点儿尖叫出声——
面如冠玉,温和英俊的男人躯壳陡然裂开?,犹如蛛网密密麻麻,飞快扩散,不过瞬息,他身上的人肉皮囊碎裂一地。
庞大狰狞的魔族出现在?白皎面前,他愉悦地看?向她,满眼都是欣喜:“真是蠢货。”
白皎继续念台词:“你是魔族!云溪仙君呢?”
魔族咧嘴一笑,嘴巴直接裂到耳根,简直耸人听闻:“自然是死了!”
云溪仙君为了培育花卉,时常外出游历,加上他不善交往,因此?被魔族盯上。
“你看?,地上那?个东西,不就是吗。”
“我吃掉了他的血肉,掏空他的躯壳,只剩下一张人皮。”
白皎“吓得”面色惨白,看?着他愈来?愈近,犹如蛛网上的猎物,越挣扎,千丝万缕的魔气便缠得愈紧。
一切已成定局。
魔族放松警惕,桀桀大笑:“放心?,我会帮你和仙尊,只不过,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你要干什么?!”
“你这副皮囊不错,我要了!”
他骤然靠近,眼底满是得意,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打算:他要披上白皎的皮囊,成为她,靠近临霄,他要在?关键时刻,重创对方!
这便是他的目标。
说话间?他猛然出手?,正要碾碎她的灵魂,磅礴光芒拔地而起,灼热气浪下,魔族发出一声惨叫!
白皎挣脱束缚,手?持长剑,稳稳落在?地面。
她得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答应。”
魔族立刻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暗骂一声,立刻逃跑,若不是身上披着云溪仙君的壳子,以他真正的实力,他根本不可能?在?仙界行走。
他化为一团黑雾,直冲殿外!
白皎跟出去,她的剑只能?解决魔气,刚才的光芒,有大半来?自身上的法器。
只听见一声怒吼,那?团魔气陡然缩小一边,她顺势看?向攻击方,临霄仙尊白衣胜雪,姿态孤傲。
他完全可以一击湮灭,却刻意收敛。
究其原因,玉菡死得太快,问不出什么东西,倒是这个,不知在?仙界潜伏多少年,或许能?够借此?拔出其他探子。
白皎扶着门框,软软地倒在?地上,她低垂着头,叫人看?不见表情,只能?感觉到她周身萦绕的虚软无力。
游刃有余的临霄微微蹙眉,立刻吩咐下属,将?她带离此?处。
“谢谢。”她抿了抿唇,说道。
感激的目光姗姗落在?男人身上,唇瓣微抿,颊边立刻绽开?两朵精致可爱的梨涡,让人心?头一跳。
重羽仙君猛地一怔,正要摇头,猝不及防间?,一朵粉色莲花跃入眼帘,他的最后一道意识,是对方灿若晨星的笑容。
白皎:“带我去飞仙台。”
男人眼神?呆滞,听从指挥。
见此?情况,白皎缓缓舒了口气,成功了。
这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
努力修炼不止为了自己,提升实力,更是因为,她要积蓄力量强行驱使九重心?莲。
九重心?莲的特殊之处,并非攻击,而是精神?操控,迷惑心?智,使人成为傀儡,便是仙君,也不在?话下。
她早就查出飞仙台是下界唯一的通道,之前司命君华可以强行打开?通道,比之修为更深的重羽,自然也可以。
因为有重羽出面,不需要白皎仿佛,飞线台守卫主动让开?。
流云朵朵,云卷云舒。
古朴的飞仙台是,篆刻着无数神?秘法阵,勾连纵横,玄奥莫测。
重羽仙君以仙力催动,眨眼间?,法阵焕发出淡淡的莹蓝光彩。
白皎低着头,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井,凛冽的风拂面而来?,吹得她衣袂飘飘,青丝缕缕。
寂静中,甚至能?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激动,颤栗,欢喜,雀跃,无数情绪混杂在?一起,她在?飞仙台边缘,缓缓张开?双臂,丝丝缕缕的凉风缠绕周身。
她满心?都是期待。
与此?同时,临霄将?魔族关押,以待日后盘问,忽然,他一阵心?神?不宁。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拧紧眉头,红玉急匆匆地回报:“尊上,姑娘不见了!”
等他赶到时,法阵已经布置完毕,耗尽修为的重羽狼狈不堪的坐在?一侧,法阵散发出浓郁的蓝色幽光,映照她雪白娇美的面庞。
“白皎?”
白皎闻声扭头,朝他嫣然一笑,眼中满是雀跃与欢喜:“我要回家了。”
“你在?说什么?”
他试图笑,唇角像是被什么沉沉坠着,怎么也扯不起来?。
他不知道她的意思?吗?
不,他知道。
白皎眉眼弯弯:“我在?说,我要回家了,被你困在?这里,我一点儿也不开?心?,我更不会爱你。”
“我只喜欢白希,即使你们有着一张脸,我也不喜欢你!”
临霄脸色隐隐泛出几分?惨白,朝她抓来?:“回来?。”
“白皎,你给我回来?。”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惶恐几乎遮掩不住。
她笑靥如花,红唇吐出字字句句,尽是诛心?之语:“我终于要摆脱你了。”
“皎皎!”
他失控大喊,心?头痛楚泛滥。
她毅然跳进?通道内,缥缈欣喜的嗓音乘风而出:“临霄,我们再也不见!”
通道骤然关闭。
临霄站在?一侧,凝视着重回平静的高台,眸色凉如暗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他脑海里,一遍遍回荡她的声音。
她要摆脱我,
她不喜欢我……
倘若我偏要勉强呢?
云烟渺渺间?, 一排灵鹤直冲云霄。
练剑台上,众位弟子仍在练剑,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 师姐下意?识抬头, 一抹人影穿过云端, 直坠而来!
“什么人?”
众人哗然?间?, 白皎已稳稳落地, 声音淡漠:“是我。”
她秀眉微蹙,身上法衣略显褴褛, 之前她纵身一跃, 跳进通道后?, 没想到还有凛冽罡风, 如果不是九重心莲及时护住自己, 怕是早就撕成了?碎片。
即便如此,也惹出几分狼狈。
可?她生得貌美,即便衣衫褴褛,法衣破碎, 也自有一股别样魅力, 如天边明月,山间?清风, 惹人心生波澜。
立刻有人认出她,欣喜地说?:“是师叔祖!”
“师叔祖她们?不是下山执行任务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懂什么,定然?是她们?完成任务, 提早回来了?。”
赞叹声、惊讶声不绝入耳。
唯独当事人之一的白皎心生疑惑,咬了?下唇, 出任务?她记得自己之前不是请假探亲吗?怎么变成了?出任务?
不等她细想,很快便有一人出现在白皎面?前, 赫然?是仙风道骨的掌门长清真人,他竟然?亲自来了?。
身后?是六位峰主,神仙姿态,目光慈爱。
偌大的阵仗让白皎有些惊讶,不禁眨了?眨眼,看向其他峰主,最和蔼的丹峰峰主说?道:“师叔,我们?先去大殿。”
白皎点了?点头。
她也很赞同,隐约预感到对方应该别有他意?。
大殿内,掌门长清真人捋着胡子,询问出声:“师叔,你之前去哪里了??”
白皎抿了?抿唇,神色犹豫。
丹峰峰主站出来,主动解释后?,她才知道,当日她被临霄强迫带走之后?,宗门感应到失去他们?的消息,立刻派人寻找。
可?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找不到任何踪迹。
万般无奈之下,此事暂且搁置,并以两人出任务为?理由,暂时压下这件事。
如今白皎突然?回归,宗门众人先是欣喜,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白希不见了?。
莫不是她们?途中遇到了?什么变故?
掌门以及众位峰主担心不已,她们?是宗门弟子,如今两人走,一人归,怎么能不让他们?不担忧?
并且,他们?发现白皎如今已是金丹大圆满,不日便能晋升元婴!
可?她才修炼一年不到!
难道中途有什么奇遇机缘,因?此耽误时间?,与世隔绝?
白皎听见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什么奇遇机缘,明明是……
她没想过瞒过对方,玄天剑宗待她很好,将自己引上修炼正途,庇护于她,提供机会,方才不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定了?定神,说?道:“临霄回去了?,他如今在上界。”
“临霄,是谁?”掌门长清真人面?色迟疑地问她。
白皎:“白希就是临霄,他是上界仙人下凡渡劫,如今觉醒,已经回去了?。”
她说?着,不忘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却见众人并不如何惊讶,白皎何等聪颖,立刻明白,这些人早就知道临霄的真实身份。
她无所谓。
对她来说?,在她回归之时,一切早已结束,她是利用临霄,让他动摇,可?她更?笃信,对方不是爱她至深的白希,只是一点微末的喜爱,怎么肯会为?她私自下界。
白皎对这一点,极其笃定。
又简单说?了?两句,白皎便退下了?。
她开始勤勉修炼,不为?飞升上界,她早就想好自己以后?的路子,学太上长老,对方一直压抑修为?,守护宗门,在修仙界乃是顶级战力,所过之处,无人不敬。
另一方面?,她真是怕了?临霄。
“师叔祖。”
清朗的男声骤然?响起,白皎扯回神智,看向眼前人,不禁皱了?皱眉。
和她不同,对面?的男人眼神跃跃欲试,手持长剑,身着剑峰内门弟子服饰,容貌英武俊俏,还?是白皎认识的熟人呢。
正是剑峰二师兄,素有“剑痴”之名的沈琅,也是之前擂台赛上,朝她发出挑战的当事人。
只是后?来经历种种事情,连白皎自己都?将此事抛之脑后?,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白皎迟疑一瞬,说?道:“你要同我比试,那你知道……”
“师叔祖。”沈琅目光坚毅:“无论如何,请您让我一偿宿愿。”
沈琅神色坚定,一心朝着一个目标,任谁也不能改变。
白皎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她已经金丹大圆满,不日便能突破元婴,对方如今只是金丹中阶,怎么看,都?是自己欺负对方。
不对,这么说?也太自大了?。
白皎深吸一口气:“请。”
沈琅目光自她手腕划过,见对方所持不过是一把宗门基础长剑,神色更?加凝重。
比试台周围,不知多少?人目光炯炯地看向台上,沈琅挑战白皎之事一经传出,不知多少?人震惊。
沈琅虽是二师兄,可?他于剑道上的造诣,称一声天骄也绰绰有余,且他已经修炼几百年,白皎,咳咳,师叔祖才不过入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