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还没有完全从?以前的?痛苦中抽离,她没有办法在此刻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从?孟舒淮手中抽回手,在一瞬间感觉抱歉。
“对不起,孟舒淮。”
她说:“我当下?只能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我觉得,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经营一段感情。”
“我......”
拒绝孟舒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深爱过,每一个字都显得艰难。
但?他却说:“没关系,泠泠。”
他轻轻将她鬓发绕到耳后?,很温柔地对她说:“你不必对我感觉抱歉,也不必一定要对我有所?回应。”
“你就做你自己,永远开心,永远漂亮,永远无?忧无?虑,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样?子。”
“但?能不能......让我爱你?”
“让我留在你身?边,以朋友,以兄长,以任何你愿意给我的?身?份,都可以。”
“好么?”
江泠月没有想到孟舒淮会说这样?的?话,要说完全不为所?动,那一定是假的?。
她虽然偶尔会迷惑,但?她的?心跳不会骗人。
她知道,她对孟舒淮的?感情并没有断。
只是......
她忽地开口问:“当司机,当助理?,当提款机,当男模也可以吗?”
前面三个身?份孟舒淮都能理?解,这第四个是什么意思?
他在一瞬间变得警觉,幽深的?一双眸将怀中美人紧紧盯住,“你点过男模?”
江泠月愣了一下?,略心虚道:“我听?人说过。”
“听?谁说的??”
“就......”
她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是说的?都可以吗?怎么?反悔了?!”
孟舒淮俯身?带着?她向后?倒,江泠月几乎是躺在了他的?腿上,腰间掐上来一只手,她莫名感觉到了危险。
孟舒淮无?限贴近她的?唇,声音里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沉声说:“那我保证能让江小姐满意。”
气?氛已至暧昧, 孟舒淮的唇与她只隔一毫米,她的心跳声无?处隐藏,密绒绒的睫就这样轻颤着合拢。
夏夜寂静, 连风也?无?声,这样狭小又密闭的空间里,适合一切亲密的事发生。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流逝, 一秒,两秒,三?秒......
江泠月预想中的吻并没有到来, 她倏然睁眼,听见孟舒淮问:“宝贝在等什么?”
待看清孟舒淮眸中潜藏的笑意,江泠月在一瞬间红透了?脸,“你......!”
她气?急败坏握拳砸在孟舒淮肩膀, 想要起身却又被?轻而易举压住。
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吻上来, 带着一时兴起的坏, 和等待多时的温柔。
上一次这样缠绵的吻是在什么时候,江泠月已经不太能记得清, 可他仍是这般熟练,轻易就能撬开她的齿缝, 勾缠她的舌尖, 带走她本就不坚定的理智。
她今夜明明没有喝酒,却又不知为?何醉得这般深, 他的唇一靠近, 她便乱了?心神,软了?腰肢, 任由他一点一点加深。
她纤柔的手?腕被?孟舒淮抓住,轻放在他肩头, 那指尖便像柔软又坚韧的藤蔓,缓慢攀上他后颈,难以分离。
他就是这么的坏,只需稍加引导,就能让她从?完全被?动的状态转而开始回应,而她心里那一丝渴望就这样被?他勾了?出来,让他也?感受到她未曾消失过的情意。
她光滑的裙摆不知何时卷落在腰间,灼热的掌心贴上她柔润的皮肤,让她浑身颤栗。再近一点,他就可以勾住那纤细的蕾丝绑带,将她推入欲望的深渊。
车内的温度在迅速攀升,江泠月呼吸不畅,气?息越来越重。孟舒淮按下了?一侧的车窗,微凉的风灌入,稍稍减退了?此时的热度。
江泠月瘫软在他怀抱里,一颗心早已无?法平静。
与他分别的这些时间,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思念,不提及,很镇定,也?很冷淡。
但他才重回自己身边短短几天,就已经撕碎了?她这么久以来的伪装。
她此刻,确实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懊恼。
她的裙摆被?孟舒淮恢复原状,他扶直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的胸膛缓气?。
“满意吗?我亲爱的江小姐。”
江泠月的呼吸趋于?平缓,听他问,她拽着他的衣领轻笑着打趣:“孟总还需再接再厉。”
孟舒淮闻言,轻挑着眉尾问:“那就是不满意?”
江泠月透红的唇一弯,笑得娇媚,故意没应他的话。
没有听到她回答,孟舒淮忽地关了?车窗,顺手?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
江泠月还没反应过来裙摆就又被?撩起。
热吻时的渴望迅速得到回应,他勾住那蕾丝绑带往下一褪,指腹骤然接近,一点温柔的拨弄,顿时让她浑身紧绷。
小镇停车场偶尔会有行人经过,她下意识咬住了?唇,怕自己发出声音被?人察觉。
她推着孟舒淮手?臂,想要制止他的胡闹,他却再次俯身将她吻住,不许她再拒绝。
她的湿软让他顺行无?阻,她推不开,挣不脱,也?在瞬间到来的快意里放弃了?抵抗。
孟舒淮在她面前总是矛盾,吻得发狠又揉得很轻。她在这样的温柔里渐渐放松并紧的一双腿,那些暧昧的声音充斥着耳朵,点燃了?她深藏在心底的火。
一辆汽车毫无?预兆驶入停车场,车灯照亮他们所处这狭小的空间,江泠月的一颗心跳得飞快,在一瞬间绷紧了?神经,她的指甲嵌在孟舒淮皮肤里,让他停止了?吻。
孟舒淮滚烫的唇就停留在她唇边,他的声音很沉,也?很轻。
“别怕,放松点。”
眼前的男人总是能有让她安定的力?量,无?论是什么事。
她此刻的情绪无?限紧绷,但她的身体却很听他的话,一感觉到她放松,他又多加了?无?名指。
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接触中保持镇定,她拥住了?他,主动吻他,让理智完全抽离,让他来主导这一切。
可到最?后她终究还是无?法继续这个吻,她需要紧咬住他的肩膀才能阻止那愉悦的轻吟溢出喉咙。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总是能让她体验到极致。
停下时,她还控制不住在轻颤。
她瘫软在他怀里,说不出一句话。
孟舒淮修长的指节在这夏夜的暗光里水亮,她闭上眼,不肯面对。
孟舒淮慢条斯理清理完手?和她,又问:“满意么?”
江泠月蹙着眉睁眼,一双盈盈的眸悄然蓄了?水,眼尾的红已经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颊骤然涌上羞赧之色,她锤他胸口,“裙子湿了?,你让我怎么回家?”
孟舒淮顺势握住她手?腕,提议:“那去我那里?”
江泠月撑着他的手?坐起身来,羞恼道:“你想得美!”
孟舒淮在暗光中认真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很轻。
她正发愁要怎么才能遮住裙子上的痕迹自然而然回家,孟舒淮却骤然接近她耳边说:“你对我还没有腻,我知道。”
他这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泠月再清楚不过,她羞得没处藏,干脆伸手?蒙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孟舒淮被?她蒙住不能说话,便一下又一下吻她掌心,以此来表达他此刻的开心。
下了?车,江泠月总算是得以顺畅呼吸,从?停车场走到家里还要几分钟,巷子很暗,孟舒淮上前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可这时候的江泠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满门心思都在想怎么才能不让家人发现她裙子上的痕迹,所以连牵手?也?显得漫不经心。
孟舒淮知道她心中所想,忽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低声说:“我给你打掩护。”
不说还好,一说江泠月就不想理他。
她别扭转开身子,嗔道:“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孟舒淮又跟她装傻,“哪样?”
江泠月一双杏眸盈润又灵动,什么样的情绪都被?她那双眼表达得恰到好处。
孟舒淮上前半拥住她,磁沉的嗓音轻响在她耳畔,“还有很多种服务江小姐都没体验到,这就不要了??”
“你......!”江泠月被?他说得浑身发热,没好气?推开他道:“你倒是尽责!”
孟舒淮又去牵她的手?,笑说:“是江小姐调教得好。”
江泠月羞得说不出话,想要抽回手?又被?他紧攥,他倒是说到做到。
真要一辈子赖上她。
两人一起进了?院门,江明鹤在书房回味今下午和朋友的棋局,吴韵兰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书画展做功课,江若臻在房间加班,一家子人各忙各的,也?让“做了?坏事”的江泠月心安了?几分。
她在客厅门外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就扔下孟舒淮匆匆跑上楼,她一路跑回房间脱掉了?身上的裙子才算是真正安心。
吴韵兰闻声往门外一瞧,只见孟舒淮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她起身走到门口问了?一句,孟舒淮只说江泠月排练累了?,想早点休息。
吴韵兰说家里有冰酒酿,要他留下尝一点,她将人往客厅一领,江明鹤听着声音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招手?让孟舒淮过去。
输了?一下午的棋,他总得发泄一下,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江泠月一回到房间就开始卸妆洗漱,想让自己脸上的潮热赶紧褪下去。
她和孟舒淮之间很难真正清白,她知道。
就好像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纠缠,无?论身在何处,总有一根线将他们牵着,怎么都剪不断。
她想她应该会重新?考虑和孟舒淮的关系,但......
她在今晚突然体验到那种爽了?又不想负责的渣女?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她莫名其妙自己笑出声来,一抬眼看镜中的自己,分明还是恋爱时的状态。
她一瞬间拉下了?脸,匆匆揉搓着脸上的泡泡,俯身用温水浇醒自己。
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他的当!
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想要下楼倒杯水,一开门竟听到外婆的笑声。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外婆笑得这么开心,再一仔细听,分明还有孟舒淮的声音。
她匆匆下楼,路过江明鹤的书房时,看到了?窗内正在抬手?落子的男人。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孟舒淮恰好抬眼。
吴韵兰见她下楼,赶忙叫她进来喝酒酿,说:“你外公?大晚上不睡觉,非要拉着舒淮下棋,这下子又要输咯。”
吴韵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意,江明鹤沉着一张脸,仍坚持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且看着吧!”
江泠月听了?这话,突然感觉很惊讶,她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孟舒淮会让外公?下不来台。
似乎在她的印象里,孟舒淮总是进退有度,说话做事总能拿捏好分寸,绝不会让人难堪。
她心生好奇,想要观摩棋局,便快步从?客厅绕进了?江明鹤的书房。
她走近,站在孟舒淮身侧,长发拂动一缕淡雅的香,孟舒淮略抬眼眸将她望住,江泠月与他对视一瞬,读懂了?他眸中的淡然。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她收回视线仔细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外公?的白子的确是被?逼得狠,死棋也?多,但也?绝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孟舒淮的黑子攻势很猛,已经拿下了?几处“要塞”,但他还是给外公?留了?做眼的机会,只要外公?能就着一口气?扩大眼位,白子的颓势就能减轻。
只是这棋局乍一看确实很唬人,几乎很难找到白子的生机,不过她很相信孟舒淮,她知道他在主导一出“反败为?胜”的戏码。
她又看他一眼,没忍住在心中暗骂。
老?狐狸!
外婆替她端来冰酒酿,她拉过椅子坐在了?两人旁边,静观棋变。
棋盘上的局势果然不出她所料,外公?找到了?一处关键点,很快便扳回一点局势,孟舒淮在之前遗留下的问题逐渐显现,外公?的局面不断扩大,总算是由劣势转小优。
棋到最?后,江明鹤险胜,看得吴韵兰连连惊叹。
江泠月全程没说话,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局。
孟舒淮适时恭维:“外公?深谋远略,晚辈甘拜下风。”
江泠月也?跟着夸:“外公?好厉害啊,竟然能绝处逢生,都给我看呆啦,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江明鹤江大人!”
“哪里哪里。”江明鹤笑着谦虚:“舒淮也?是才智过人,不可小觑。”
“好啦好啦,留着明天再慢慢夸吧。”吴韵兰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快让舒淮回去休息,你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拉着人下棋,这都快十?二?点了?!”
“好好好。”
江明鹤说着便起了?身,江泠月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孟舒淮本要帮忙,却被?吴韵兰催着回去洗漱休息。
江泠月看了?他一眼,又偷笑着收回了?视线。
吴韵兰将碗端回了?厨房,回来时,捡着桌上的手?机问江泠月:“这是舒淮的吧?”
江泠月收好棋盘看了?一眼,果然是他的。
她回头看窗外,孟舒淮卧室的灯已亮。
她在心里暗道,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分神时,吴韵兰忽地“啧啧”两声,江泠月收回视线,蓦地在孟舒淮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吴韵兰笑着朝她递出手?机,问:“泠泠,舒淮是为?了?你才搬来咱们家隔壁的吧?”
江泠月这才想起来,她的外公?外婆并不知道她和孟舒淮之前谈过,怪不得二?老?对他印象那么好!
“谁知道呢!”她故意说。
吴韵兰将手?机塞给她,“你给人送过去。”
江泠月挣扎了?两秒,不情不愿接过了?手?机。
“去吧。”吴韵兰催她:“快去快回,也?差不多该睡了?。”
江泠月拿着孟舒淮的手?机出了?门,一边往他的院子走,一边也?忍不住点亮了?他的手?机屏幕。
这张照片是她发在朋友圈的自拍,是去尚家别墅的那一晚,她在瑶台做好了?妆造,顺手?拍了?几张,没想到他竟然会存下来,还用作了?屏保。
想来那一晚也?一定让他很难忘,毕竟,她这一辈子也?就主动向他表过白。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又悄悄骂了?他一句。
江南老?式院子的楼梯大都在室外,他们两家格局对称,楼梯都在拐角处。
她熟门熟路上了?楼,一推门却径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没穿上衣,此时皮肤的温度和肌肉的软硬度都很适合拥抱,特别是那紧窄的腰身,一伸手?就能环住。
她从?他怀中抬起眼眸,隐含笑意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留下手?机,故意要她来找他。
孟舒淮俯身吻她额头,轻声应:“我不用计,你怎么会来?”
江泠月将手?机砸他胸口,“你倒是坦荡!”
孟舒淮握住她手?腕,盯住她明净的一双眸轻笑:“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猜猜,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午夜太过宁静, 轻言细语也明晰。
江泠月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孟舒淮忽地抱着?她往墙边一靠,室内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来袭,让她顿感慌乱。
她着急忙慌推着孟舒淮胸膛说了句“不要”。
她身前的男人却是很轻一笑,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贴近她唇边问:“不要什么?”
这样宁静的夏夜,这样暧昧的气氛,和这样坏的男人在?一起, 还?能发生什么?
“不可以。”她匆匆说:“会?被发现?的。”
那张床越来越接近,她在?黑暗里听?见孟舒淮很轻的笑声。
身体骤然失衡,她被孟舒淮压在?了床上,她下意识闭眼, 但?她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反而是身上一轻, 孟舒淮牵着?她的手躺在?了她身边。
她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缓慢睁眼,视线正对平整的天花板。
在?这满眼的黑暗之中, 似乎有细碎如宝石般莹澈的光点缓缓亮起,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 逐渐绵延成一片璀璨的星空, 那些光点那样微小,却又那样闪耀, 足以点亮这黑暗的空间, 和她的眼。
“你怎么......会?在?家里装这个?”
孟舒淮牵住她的手侧躺在?她身边,他额前垂落的发稍稍遮蔽光亮, 但?她的视线早已被那双漂亮的眼吸引。
他柔软的指尖匆匆滑过她下颌,似调戏般, 轻说:“讨月亮欢心。”
江泠月抓住他手腕,故意质问:“讨我欢心不应该装在?我的房间吗?”
孟舒淮忽地俯身轻吻她唇瓣,“这就?是你的房间。”
江泠月想?了想?说:“......那你出去?”
纵横商界这么多年,孟舒淮极少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但?再是厉害的人,在?心爱之人面前依旧会?束手无策。
“行。”他干脆道:“只要你明?早从我房间出去,我今晚睡大街都行。”
江泠月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明?早要是真从他房间出去,那真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谁又会?管他今晚睡在?哪里?
她伸手推他肩膀,斥道:“你倒是能屈能伸。”
孟舒淮顺势握住她的手,轻问:“月亮喜欢吗?”
其实江泠月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星空,哪怕是在?她们这小镇,城市的灯光早已将星辰驱逐,有兴致抬头看月亮的时候还?得驻足寻找一下具体方?位。
但?他却能将星空搬进房间里,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只环绕她这个“月亮”。
这让她想?起她当时从瑶台离开的时候,满屋子?珠宝首饰里她只带走了那条星星项链。
那条项链应该是那一堆成套的珠宝里最不起眼的一条,就?连价格也只是其他珠宝的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但?因?为他曾赋予那条项链特?别的意义,所以她特?别喜欢。
就?像这星空顶,它并没有很昂贵,也不怎么稀有,但?他花了心思,就?显得真诚。
喜欢......
但?她不能说。
她推开他起身,“我得回去了。”
还?没能顺利坐起来,她的腰间又缠上来一双臂。
她被孟舒淮拖了回去,重新压在?身下。
他莫名?其妙往她颈窝一埋,闷着?声音说:“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江泠月被他这话说得又气又想?笑,她不耐烦推他,“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孟舒淮抱着?她不放,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蟑螂,好大一只,还?会?飞。”
江泠月分?了些神去想?孟舒淮刚才看到蟑螂的场景,她没忍住笑出来:“那一会?儿如果有蟑螂飞进来你就?大声喊,我一定来救你。”
“真的?”
江泠月重重点头,“真的。”
孟舒淮曲着?手指刮她鼻尖,“小骗子?,现?在?连撒谎都不心虚了。”
江泠月的嘴角很难压。
“好了好了。”江泠月又推他,“我真的要走了,我房间灯还?开着?,一会?儿江女士就?该去敲我的房门了。”
孟舒淮侧着?脸往她唇边一凑,“那你亲亲我。”
江泠月在?心里骂,不要脸!
可那唇瓣已经贴上他侧脸,很轻,也很快,像花瓣贴着?面颊滑过,留下一缕淡淡的香。
孟舒淮知道不能再留她,这便?起身去开灯。
江泠月得了自由就?往门口走,一点儿不给孟舒淮再拖住她的机会?。
这夏夜的风很轻,楼下花叶颤颤,朵朵娇艳,夏虫藏在?繁花里吵闹,江泠月小跑着?离开,轻盈的裙摆随脚步翩跹,孟舒淮就?站在?阳台上,眼看着?她跑进了对面房间,才又重新回到卧室。
《伶人》的演出空前成功,集团总部加大了宣传力度,各地剧院都放出了《伶人》的海报,似乎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巡演做准备。
早上江泠月接到了乔依的电话,她说她刚才经过北城剧院门口看到了她的海报,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北城巡演。
巡演这事儿还?没个定数,毕竟《伶人》在?南城也就?演了十来场,她之前听?陈墨礼说,要看市场反馈,就?算是反响热烈,巡演最早也要等到十月份。
乔依听?了自然是感觉遗憾,但?她又说:“我马上就?能来看你了。”
“真的?”江泠月高兴问:“什么时候?和高嘉玉一起来吗?”
乔依说:“这个月不是有F1比赛吗?就?在?南城,他喜欢,我正好也能来见你,皆大欢喜!”
乔依能来,江泠月当然是很高兴,毕竟她还?没有正式见过她男朋友高嘉玉,总得要认识一下。
两人商量了见面的时间便?挂了电话,没想?到才隔了几分?钟,乔依又匆匆给她来了电话。
江泠月刚一接起来就?听?乔依抱怨:“这个天杀的,要不是我刚才打电话问他,还?不知道他竟然因?为做实验错过了抢票时间,现?在?根本就?买不到围场门票!”
“怎么办?我都调休了,还?不能来见你!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你别怪他。”江泠月劝道:“他也是专心工作,像他们这种搞科研的专注的时候真的顾不上其他。”
她想?了一下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乔依突然想?起来孟舒淮,她笑着?问:“你和他和好了?”
江泠月嘴硬道:“没有。”
乔依在?电话那头似笑非笑:“那你找谁想?办法?”
“你别管就?是了!”江泠月催促:“赶紧买机票吧你!”
挂了电话,江泠月又忍不住笑。
还?能找谁呢?
当然是找她的[贴身保镖]兼[贴心助理]兼[全职司机]兼[移动银行]兼[性?感男模]的孟大总裁了。
她本想?给孟舒淮打电话,翻出号码又打消了主意。
拜托他帮忙,自然是要来点儿诚意,她找周耀帮她去甜品店买了份蛋糕。
下午正好没有排练,她戴着?墨镜和遮阳帽让周耀送她去了远扬。
她并没有告诉孟舒淮她会?去公司找他,她本想?着?就?是送个蛋糕而已,也不一定非要见面,让他知道自己来过就?好。
只是没想?到她要见他这位大boss这么不容易,若是没有周耀在?,她连远扬的大门都进不去。
好不容易到了顶层,负责接待来客的姑娘不认识她,便?又让她去休息室里等。
江泠月本想?放下蛋糕就?走,但?她又心生好奇,想?要看看孟舒淮工作的环境,便?安心呆在?了休息室,让周耀先走。
她方?才进来时大概扫了一眼,这一层有一间大办公室是总助办,另有会?议室,会?客厅,和一个小型展厅,除此之外便?是孟舒淮的办公室了。
她所处这休息室的隔壁便?是茶水间,两边的门都开着?,江泠月听?见隔壁传来几个声音。
有人问:“总跟在?崔总助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有人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吗?你没听?崔总助叫她什么?”
有人应和:“她可姓梁,二十年前梁家和远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没听?过?”
那人问:“原来如此,那这梁小姐和孟总的关系......?”
又有人答:“带在?身边的,必然是关系亲密,未婚妻都有可能!”
有人“啧”了一声道:“真羡慕,我这得要等到哪辈子?才能有孟总这么帅又这么多金的老公!”
江泠月听?着?这话,没忍住上扬的唇角。
她正想?好好听?听?孟舒淮在?他员工眼里是个怎样的领导,没想?到这番对话突然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你们又在?背后说我二哥什么闲话?!”
三人匆匆收了声,心虚招呼:“梁小姐。”
梁雨薇?
江泠月在?心里想?,怎么不叫“淮哥哥”了?
她正出神,却听?梁雨薇道:“你们少在?背后打我二哥的主意,我嫂子?天下第?一美!”
嫂子??
江泠月怔怔地想?,难不成是她?
“江小姐。”
突然的声音拉回了江泠月的思绪,她转头朝休息室门口看过去,崔琦侧身站在?门边,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紧跟着?接近,孟舒淮很快迈进了她的视线。
午后阳光倾斜,休息室光线充裕,他没穿外套,身上珍珠白的衬衫充当着?自然的反光板,将他清绝的骨相衬得更为出尘,那双迷人的眸因?这光而明?澈,更因?她的存在?而温柔。
他的宽肩遮去了身后人关注的目光,他的那句“宝贝”也跟着?被关在?了休息室里。
崔琦关上休息室的门,转身让围观的梁雨薇回办公室,梁雨薇皱了皱鼻子?不满道:“我看看我嫂子?怎么了?”
江泠月被孟舒淮拥在?怀里,宽檐遮阳帽因?他动作掉落在?地,她听?了梁雨薇这话,摘了墨镜质问:“谁是她的嫂子??”
孟舒淮唇角微扬,笑着?澄清:“我可没教过。”
她别开眼,低声:“工作时间你也不知道避嫌,让人看了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孟舒淮笑着?说:“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你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
江泠月那双灵动的眸一转,眼波柔媚,转盼流光,一扫孟舒淮整日的烦扰。
“怎么想?到要来看我?”
江泠月心虚看向别处道:“顺道路过罢了。”
孟舒淮的视线跟随过去,瞥见桌上的蛋糕,细说着?距离问:“从剧院到远扬整整十八公里,你还?带了蛋糕,这叫顺路?”
江泠月狡辩:“蛋糕不是买给你的,你又不爱吃蛋糕。”
孟舒淮双手抱紧她的腰肢,垂首吻她侧脸,“嗯,蛋糕不是给我的,那来看我确实也不是因?为顺路。”
江泠月回身盯住他,他却突然凑近吻她的唇,“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她抿住唇向后躲,却又惊讶孟舒淮竟然能这么了解她。
她忽地笑开,“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你猜猜我刚才在?骂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