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匍匐在上面,看着柳萍挖了十来分钟,屁都没挖出来。
随后,柳萍又有目的的找了找,换了一个位置开挖,这次挖了有十分钟左右,大致一米深的位置,柳萍便停了下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苏茉远远瞧着,那坑里露出来的,似乎是油毡纸,估计是包着什么东西。但柳萍却没再继续挖了,而是重新把土填回去,随后一脸得意的走了。
等柳萍走后,苏茉这才赶紧溜下来,找了个角落拿出自行车,赶紧往县农研所去。
到了农研所,苏茉推说家里有事,下午请了个假。然后又溜回那里,偷偷潜进了小院。
这条路挺偏僻,里面大部分都是废弃的旧房子,也就上下班的时候,偶尔会有人经过,其他时间,是极少人的。
那个院子又是个角落位置,院门又是往里开的,要不是特意过来,外面路上是看不见里面情况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苏茉潜进去后,还是换了身衣服,又化了妆,伪装成一个青年男性,真要被人看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伪装好,苏茉就从空间拿出工具,在柳萍挖过的那个位置开挖。因为土之前已经被柳萍挖松了,所以苏茉很快就挖到了有东西的位置。
苏茉拿铲子敲了敲,下面似乎是个箱子。苏茉赶紧把周边也挖开,果然是个不小的箱子,用油毡纸裹得严严实实。
油毡纸防潮,在这个年代,可是贵的很,能用油毡纸裹着,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凡。
苏茉直接把箱子收进空间,等回去再看看是啥。
苏茉力气大,挖这个箱子出来,也没费多少时间,统共都不到十分钟。
收完,苏茉又去院门处暗暗观察了一下,见路上没有人,周边也没听到有人声,便又回去那个位置周边继续挖。
能特意在一个废弃的院子藏东西,那就肯定不止这一箱的。
果然,苏茉在那个位置,又再挖到了5个箱子,都是差不多大小的。
苏茉进来也有一个多小时了,怕待太久被人发现,苏茉便赶紧把挖出来的坑填了。
因为箱子拿走了,有个坑在,苏茉又从旁边没挖的地扒拉了些土过来,把这地儿推得跟周遭差不多平。然后又薅了把草种子,撒在上面,催生到跟没挖前差不多的状态,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挖了。
苏茉本来准备离开了,想了想,还是去柳萍第一次挖的位置,继续再挖了挖。
果然,在柳萍之前挖的深度再挖深半米左右,苏茉又挖到一个被油毡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不过这个倒不是箱子,估计是个袋子之类的。
苏茉把东西收进空间后,把土一填,又把上面恢复到之前差不多的模样。
这才趁着没人,偷偷溜出了院子,然后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妆卸了,换回自己的衣服,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其实,也是柳萍和苏茉运气。
这个院子里埋了东西,虽然没有人住,但罗远性子多疑,是不可能完全放心的。便让心腹派了人看着,而看院子的人,就住在有爬山虎的那个平房。
只是这些天,因为粮站的事,罗远也被盯上了,怕庚长青他们顺藤摸瓜查到那个院子,罗远便让看着的人撤了,等风声小了再回去。
只是他没想到,柳萍不小心偷听到了他和心腹的话,偷偷找了过来。恰好这么巧,又被苏茉撞见,被她捡了个大便宜。
苏茉骑着车,一溜烟回了家,心里真是又激动又好奇。
回到家后,苏茉赶紧把门关严实,心情激动的开拆盲盒。
先开的,是最后挖出的那个疑似布袋子的东西。
苏茉用小刀把油毡纸割开,里面是一个行李袋。苏茉把行李袋弄出来后,拉开,差点没惊呼出声。
里面整整一行李袋的钱,都是一扎扎的大团结,一千块钱一扎,整整50扎,一共五万块钱。
虽然苏茉有一张八万的存折,但那看着只是个数字,一下子见这么多钱,还是挺震撼的。
把行李袋收进空间,苏茉又继续开其他的盲盒。
一共六个箱子,有四箱是大黄鱼和小黄鱼,两箱是银元,没有古董字画类的东西。
苏茉翻了翻银元,大部分是老袁头,还有一些清朝的。
银元虽然现在不太值钱,但等以后,拿去卖给那些玩古玩的,价格也是不菲的。
苏茉看着那几箱的大小黄鱼,感叹果然打家劫舍才是致富的最强捷径。这些东西,普通人只怕几辈子都挣不到。
把东西收好,苏茉从空间装了一网兜的梨,拎着去陆家接两小只。
秋收是生产队的大事,李月娥作为支书媳妇,得以身作则,自然不可能真就打猪草,一点其他活都不干的。
自秋收开始,李月娥也是每天都去上工的,俩孩子主要是陆伯鸣在看。只是以前每天干七八个工分,现在每天就干六个工分,毕竟还得顾着点孩子。
要是单陆伯鸣一个人,李月娥也是不放心的。虽然现在身体好些了,但看孩子费神着呢,爹又只一只手,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
幸好学校放了农忙假,陆凤芹他们都在家,可以帮着看着点。
安安乐乐已经两个多月了,养得好,看着实在是讨人疼的紧。尤其是乐乐,见谁都三分笑,所以孩子们也乐意带他们。
苏茉到的时候,五个孩子正在炕上逗两个孩子玩呢,陆伯鸣在一边看着。
安安自从上次苏茉直接给她挑明后,倒是比之前配合了,别人逗她,她也会赏脸笑笑,不再那么拽拽的。
看到苏茉,陆凤芹有些惊讶:“三婶,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不上山收秋了么?”
“工作做完了,感觉有点累,就请假回来了,今天就不去收秋了。”发了笔横财,今天就在家歇歇。
陆伯鸣听苏茉说是请假回来的,有些担心,“你要是累,就回家歇着,孩子家里大把人看着。”
苏茉摆手,“不碍事,我带他们回去躺着也一样。”
说完,把提着的一网兜梨放炕上,先给五个孩子一人拿了一个。
“爷,这是我在县城买的梨,你帮我给大家分了尝尝。”这段时间,白天每家都没少帮她带孩子。
“行。”这梨他去年吃了许多,十分的好吃,今年还想着叫小茉再买点,人就送来了。
苏茉把俩孩子放推车上,推着回去了,陆伯鸣也跟了过来。
“小茉,我去你那拿点粮。”陆伯鸣道,趁现在大家都在地里,他给送牛棚那去。
苏茉赶紧点头,“好,我早就准备好了。”
之前跟陆伯鸣说了后,苏茉就拉了两袋苞米去打成玉米碴子,白面大米也各碾了一袋。
她家吃粮真心不多,她中午大部分时间是在公社食堂吃,陆长征又时常不在家,剩的粮还有不少。
这秋收之后,马上又要分粮了,虽然她和陆长征的粮食关系都不在大队,但安安乐乐的可是在的。
别看两小只是个奶娃娃,但也是有每人180斤的人头粮的,到时候她又趁机在大队再买点就是。
陆伯鸣装了半麻袋玉米碴子,又装了四五斤左右的大米。装完,就摸口袋掏钱。
苏茉赶紧制止,“爷,千万别。我也想给那些老前辈做点事,只是我没您老这么大胆量,这些粮我出,但送去就要麻烦您老人家了。”
“行。”陆伯鸣也没硬要给,既然小茉有这份心,那就一起,老三家条件好,确实也不差这点粮钱。
他听说,不久前李家坳牛棚就有几位同志平反了。虽然他帮助他们不是为了什么,但若那些人能平反,小茉和老三有参与一份,这份情以后说不定有用上的时候。
老三家,以后肯定是要走出去的,不会窝在红旗公社这个山窝窝里。
在外面行走,人情就尤为重要了。他家没什么根基,他唯有替他们多考虑一点。
陆伯鸣离开后,苏茉又烧了水,给两小只洗澡。
安安也已经适应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来扭去,十分坦然的摊着让苏茉给她洗。
苏茉边洗,边跟她聊天。
“弟弟今天有什么异样没?”
安安摆手。
“那你呢,有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
安安还是摆手。
这绝灵之地,一点灵力都没有,她纵然熟悉各种修炼功法,可也没用武之地。
苏茉有些奇怪,之前基地也是有异能婴儿的,据说两三个月就能看出是什么异能,为啥这两小只一点异样都没有?
给两小只洗完,苏茉自己也洗了,然后母子三人一起躺炕上眯一会。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天已经有些暗了。苏茉起来,正想做晚饭,便听见大队部广播让她过去接电话。
算算时间,苏茉估计是父母打来的。
他们是9月9号的时候离开的,今天是9月18号,他们估计已经到了羊城安顿下来了。
苏茉赶紧把还睡着的孩子放推车里,推着就往大队部跑。
到了大队部,也就等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苏茉接起,果然是苏廷谦打来的。
“爸爸,你们现在怎么样?安顿好了吗?”苏茉赶紧问。
“安顿好了,茉茉,你不用担心。 ”
“我们是调过来的,每个人都有工作,爸爸依旧是在大学教书,你妈妈学校也给安排了个宿管的工作,不累人,你放心。”
“学校也该安排了房子,两室一厅,我们现在住学校安排的房子里,以后你们来了,也有地方住。”
“张叔年纪大了,就没再去行政单位,给安排了个图书馆馆长的职务,小丁也安排了当图书馆管理员。图书馆也给他们安排了房子,小丁还是和张叔一起住,有他照顾你也不用担心。”
这个特殊时期,图书馆经常闭馆不对外开放的,而且也没什么人去,这个馆长的职务相当于就是坐冷板凳。
张振却很乐意,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干部,现在这个又清闲又能每天看书的工作,实在是太适合他了。
“爸爸,你们是在一个地方吗?”
“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也不远,有公交车可以到。”
“你大伯过两天会来羊城开会,到时候会来找我们。我们这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这边天气也暖和的很,一点都不冷。”
“爸爸,那边是暖和,但要入冬,也是很快的,过冬的棉衣和棉被,你要提前准备好。你看你那边方不方便买?不方便我就公社做了给你寄过去。”
苏茉小时候在羊城待过几年的,一天之内,由夏入冬,那是经常的事,上午穿短袖,下午穿棉袄的。
“你放心,这些你大伯早就安排人准备好了。”
苏茉默默为苏廷德点个赞,不愧是你,大伯!
这时,苏茉听见苏廷谦那边似乎有人说话声,没一会儿,苏廷谦便道:“茉茉,有位同志急着打电话,爸爸便先挂了。”
“我们在这里挺好,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给你写信。”说完,便挂了。
苏茉:……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地址呢,这想给他们寄东西,又得等十天半月后收到信才行了。
第211章 柳萍死
因为昨天没有发现有古董字画之类的,苏茉猜测那院子的其他位置,可能还埋有其他箱子,便想着今天再找机会来探探。
结果一早从那条路路过时,发现之前她躲过的那间平房,已经住进了几个小伙子了。
苏茉有些可惜,这里有人了,那她就不来了。这个平房的位置,只要上到屋棚,就能一眼瞧见那个院子的情况。
意外之财而已,没必要太冒险。
苏茉也想过,要不要把这里告诉庚长青,让他查一查,说不定能抓到罗远什么把柄。
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罗远既然敢把东西埋在这里,肯定不会留下直接的证据。就算开挖,那些东西也完全可以推到原房主身上。
这一条路,一开始是不偏僻的,相反这里之前住的都是清溪县的富裕人家。
然而,这一带的房主大都在运动之初就死了。
之前是有人住进去的,可是闹了些不正常的事件后,这里就空置了下来,渐渐的也就荒废了。
现在财狼当道,那些东西上交上去,说不定又落入某些坏人手中,还不如她收了,等以后时局稳定了,再反馈回给清溪县,修桥铺路,改善当地经济。
苏茉经过没多久,有个小伙子便上了屋棚,装作望风景的样子,偷偷打量了小院子的情况,见没什么异常,正准备下去。
忽然又顿住了,一看,墙角的位置,还真有些不对劲。
苏茉虽然把大部分都复原了,但柳萍挖了后的样子,她是没怎么帮她遮掩的,不然岂不是告诉别人,柳萍之后又还有人光顾了么。
那小伙子赶紧下来,跟一个应该是头头的人说了,头头赶紧过去一看,还真有两处被人挖过的痕迹。
头头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事情汇报上去,罗远的心腹又赶紧把事情汇报给罗远。
罗远听了后,真是又气又急,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人离了几天,就出事了?
难道,那里一早就被人盯上了,就等着他把人撤走呢?
可一想,又不对,要是真被人盯上了,不可能只挖两处,罗远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回了家去。
找到柳萍后,罗远就是一顿逼问,柳萍抗不过,只得把事情说了。
柳萍也是恨极,明明这老货说近一两个月都不要派人回去的,怎么出尔反尔,这么快又派了人。
就差一步,她就能把东西挖了,然后跟着老货离婚。明明她都跟家里人沟通好,这两天晚上去把东西挖出来的。
现在事情败露了,那她这些罪岂不是白受了?
柳萍吃够了苦头,也不讲面子了,已经回娘家把罗远家暴和有怪癖的事说了,家里人心疼她,都是赞成她离婚的。
但柳萍自己不甘心,恰好又听到了那个秘密,便想着联合家里人,偷偷把东西挖了。
权和钱,她总得得一个吧?
现在什么都没了!
柳萍急怒攻心,那偏执的劲又上来了,开始口不择言。
“罗远,我告诉你,你那些东西必须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举报你。我手上可多得是证据,一旦我去举报,你吃枪子是迟早的事。”
罗远目光狠厉,寒声问:“你有什么证据?”
“多着呢,我告诉你,不仅我手上有,我家里人手上也有。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们就把证据交给庚长青,让他灭了你。”
一听到“庚长青”三个字,罗远的目光都变得阴毒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被一个跟他儿子年纪差不多的人,逼得如丧家之犬一般。之前在他阵营的人,已经有许多倒向庚长青那边了。
他一向自认为能力不差,现在看来,他多年的经营就是一个笑话。
罗远性格多疑又自负,让他承认他不如一个年轻人,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柳萍这话,直接踩了罗远的雷点。
罗远直接伸手掐住柳萍的脖子,怒问:“怎么?连你也认为我不如庚长青?”
罗远手劲极大,没一会儿,柳萍就被掐得呼吸艰难。
“啊?说话?你也认为我不如庚长青?”
“是。”柳萍也是勇,这个时候还敢跟人唱反调。
罗远被刺激的似乎有些癫狂,眼眸都赤红了,怒道:“我不如庚长青?”
“真是笑话!要不是他背景比我硬,得了上面的支持,他能斗得过我?他之前,不过是一个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小公社书记罢了。”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娶了你,我就没一件事好过。你这个衰神,怪不得在部队找不到对象,还得回来勾引我。”
罗远越想越对,似乎一切就从娶了柳萍后开始变的不顺起来,这柳萍简直就是个扫把星,他得赶紧跟这个女人离婚。
罗远在愤怒中,手劲越来越大,柳萍察觉到不对,开始拼命挣扎,然而她的力气哪里大得过罗远,渐渐的,便没了动静。
等罗远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柳萍早已没了气息。
罗远也只是惊慌了一瞬,便镇定下来,把柳萍抛到一边,开始思考起来。
这柳萍的死,倒可以制造个意外。
现在问题是柳家人,他那岳父岳母对柳萍还是很疼爱的,柳萍刚才也说了,她家里人手上有证据。
这要是柳萍忽然意外死了,他们肯定会怀疑到他身上,说不定要把手里的证据交上去。
虽然他不认为柳萍这蠢货能收集到什么有效证据,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都开不了口。
罗远想清楚后,洗了个手,把门锁好,就出去找人了。
柳父这一天,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上班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便匆匆骑了车往家赶。
岂料刚走没多远,一辆疯狂鸣笛的货车就迎面而来,司机还大喊着“躲开躲开”。
这个时候刚下班,厂里出来的人没多少,大家听到后都纷纷躲开。柳父心里装着事,躲得慢一点,被货车卷进车底,拖拽了一段距离,直至货车撞墙停下。
躲开的人心有余悸,看到地上的血迹,不少人吓得腿软瘫了下来。
这人,只怕没救了!
还是机械厂保卫科的人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前去救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刚下班的人过来,好几个小伙子也跟着过去救人。
货车是撞在机械厂的围墙上,围墙自然是倒了,但也让货车停了下来。车头撞得有些凹陷,挡风玻璃那些全碎了,司机一脑袋血的磕在方向盘上,人事不醒。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司机从车上救下来,又一起使劲,把车抬起来,把浑身是血的柳父从车底救出来,一起送医院了。
柳萍结婚后,柳梅隔两个月也嫁给了机械厂厂长的儿子,如今怀孕几个月了,今天因为身体不适,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忽然听有人喊她,说她爸出了车祸,人已经被送去医院,让她赶紧过去。
柳梅赶紧把人叫住,问清楚情况后,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还是来报的人赶紧扶住她,才没摔倒。
都卷进车底拖了一段距离了,这人还有救吗?
“梅妹子,你可得撑住啊,你妈听到消息直接昏过去了,我这才来找你的,得有个主事的人。你赶紧把你爱人叫回来,一起到医院去。”那人道。
柳梅还怀着孕呢,她也没敢说细说,她看那情况,只怕县医院是救不了的,去市医院都不一样。
果然,等柳梅和她爱人带着柳母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得知柳父已经被紧急送到市医院去了。
县医院毕竟条件有限,医生只给做了紧急的止血那些,其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柳母一听,差点又要晕过去。
那货车司机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被玻璃划伤了,然后磕方向盘上,有点轻微脑震荡。
此时已经醒了,听人说柳家人到了,挣扎着下床,摇摇晃晃走到柳家人面前,跪下哭着道:
“我不是故意的,刹车出了问题,我没办法停下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路都按着喇叭喊着让大家躲开。”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机械厂门口的地势了,有一个微斜的小斜坡,要是车速快的话,刹车一旦出问题,确实是刹不住的。
那货车本身是机械厂用来拉货的,货车司机大家也相熟,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为人很老实肯干。
这时,柳梅的公爹也赶来了,说借了武装部的车过来,让他们赶紧到市医院去,其他事情他会处理。
送他们出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嘴,说保卫科的查过了,确定是意外,那刹车用得时间久了,老化了,失灵了。
毕竟很可能会出人命,职责所在,肯定得查查的。
柳梅等人坐了武装部的车,又往市医院赶,去到的时候,柳父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一家人在手术室门口熬了半宿,医生总算出来了。
柳父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有几处破裂的,现在暂时是救回来了,但还得过术后这一关,能不能活医生也不清楚。
柳父被推进了重症病房,柳家人也不能进去,只能远远的看着。
柳父还活着,柳母总算回了一半的魂,跟柳梅道:“去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赶紧想想办法。”
怪不得她昨天心慌了一整天,原来是老头子要出事。
那大女婿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人好歹有权,认识的人广,看能不能调些专家过来,或批些特效药之类的。
柳梅这才发现忘记通知姐姐柳萍了,赶紧和她爱人一起去打电话。
电话自然是罗远接的,“柳萍昨天跟我说回娘家一趟,昨晚也没回来,我还以她在你们家呢。怎么,她不在?”
罗远那些破事,柳梅也是知道的,一时也不清楚姐姐是不是去哪躲着了,便道:“我爸昨天下班的时候出车祸了,我们现在人都在市医院,昨晚没在家。”
罗远没想到人竟然没死,假装关心的问了几句,说待会去他们家看看柳萍在不在,一会儿就过去。
罗远先去柳家,装模作样的敲了一会儿屋子,有邻居出来看,说没见柳萍昨天有回来过,罗远这才又开车去了市医院。
罗远到了后,托了关系找了市医院的院长,医院又多派了几个骨干一起参与进柳父的医治。
柳母看着忙前忙后的大女婿,一时有些难言。
这有权利确实是好,老柳的情况那么严重,之前就一个医生负责,还是个年轻的。现在托了关系,立刻就就派了更有经验的来了。
可惜这个大女婿不是个好的,要是再不离婚,她女儿只怕要被打死了。
其实罗远过来,目的有二,一是确认柳父的情况,二是观察柳家其他人,他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证据的事。
他不可能把柳家人都一起搞死,所以先拿最可能掌握情况的柳父下了手,看其他人的反应再说。
所幸,观察的结果让他比较满意,其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其实,罗远猜错了,柳萍说的证据,柳父柳母他们都不知道,柳萍是交在柳广英手中的,因为只有她才最容易能见到庚长青。
柳萍自嫁给罗远后,与柳广英几乎没有来往,所以罗远一直以为两人关系不好,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柳广英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才听人说了机械厂门口的车祸事件,听说被撞的人是厂长的亲家,柳广英心里一个咯噔。厂长的亲家,不就是她哥吗?
于是赶紧请了假,往机械厂去,问清楚情况后,心都凉了半截。
柳广英急得不行,想着要怎么到市医院去。县里去市里的班车,一天就只有一趟的,早上早开走了。
保卫科的人见她急成这样,便道:“下午厂长和工会的人要过去,你可以等他们的车一起。”
柳广英赶紧道谢,让保卫科的人帮忙告知一声,便坐门口等着了。
下午,柳广英坐了厂里的车,一起去了市医院。
柳广英到的时候,罗远已经离开了,所以没碰上。
柳广英听说人救回了来后,也是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没见着柳萍,便问:“柳萍呢?”
柳母摆手,“不知道去哪了,罗远说昨天她说回娘家了,但我在家也没见着她,不知道躲哪去了。”
柳萍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情况,之前就有两次,躲起来,罗远上门找人的经历。
柳广英一听,立刻就察觉不对。
柳萍发现罗远埋的东西后,是跟柳父和柳广英商量的,他们原计划是今天晚上,柳广英夫妇和柳父一起偷偷去挖,柳萍负责缠住罗远的。
在这节骨眼上,柳父出事,柳萍不知所踪,让柳广英不得不阴谋论起来。
罗远离开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很高兴的。
他跟医生单独沟通过了,医生算比较直白的暗示,柳父年纪大了,伤势很重,扛过去的可能性很低,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隐患解除,罗远也松了口气。最让他高兴的是,柳家除了柳父,其他人都不知情,这就省事很多了,不然要把一家子都解决了,那就很难不留破绽了。
罗远刚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他的心腹下属就脸色不好的进来了。
这心腹下属是罗远本家的堂弟,名叫罗诚,打小就崇拜罗远,是罗远极信任的人,不然也不会把盯这东西的事交给他来办,毕竟财帛动人心。
“哥,出事了。”
罗远眉头一蹙,他现在最讨厌听见这三个字。
“咋了?”
“东西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罗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院子里埋着的东西,只找到了两箱。”罗诚冷汗涔涔。
罗远腾一下站起来,那里面埋的,近乎是他这些年三分二的积累积蓄了,否则他也不会花钱养人盯着。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只找到两箱?”罗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在得知藏的地点被柳萍知道了后,罗远便觉得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昨晚就交代罗诚,让连夜去把东西挖出来,换一个地方再藏。
罗诚也不敢怠慢,当晚就亲自去盯着让人挖了,结果把院子翻了个遍,却只找到两箱东西。
罗诚是又惊又怒,当即就把负责盯院子的人控制起来,审了一晚上,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大的失误,他本想审出点东西来,再给罗远汇报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哥,这事诡异得很。我昨晚亲自去了,院子里只有两块新挖的痕迹,面积都不大,按理最多也就只挖了一个箱子。”
“可除了靠近屋子的那两箱东西还在,其他东西都没了。”
“哥,那些东西,应该早就被人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