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第一次就不是完全甘愿的。”宋多多的笑容更加幽冷森寒,“你要是有异议,现在就跟我一起去派出所,接受调查。你不是想威胁我,被县里仨牛人打击得起不来么?那?可太好了,我巴不得,可也缺你跟秦筱蓝作伴。”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
前世今生相加起来的回忆,除了?她前世后期强词夺理的时?候, 对他都没有过此刻决然又冷酷的态度。
宋多多却不给他深思熟虑的闲情, “你想做的我已经知道, 或者?说?是猜到了?,我要应付你的招儿也告诉你了?, 想怎么着?选哪条路?我陪着。”
王济川能说?什么?
就算秦筱蓝那个活生生的女地痞, 这会儿到了?宋多多跟前, 不也只?有服输的份儿?
宋多多牵出凉薄的笑, “还有一件事,我得警告你:细论起来, 是我正式跟你提出的分手,也就是我甩了?你。
“你跟秦筱蓝提起我们睡过, 我不管你是被逼无奈还是喝醉了?, 只?要以?后敢再犯嘴欠的毛病,在跟你打官司之前, 我会告诉大家: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你不行,除了?用非常手段,你根本办不成事儿。”
“……”王济川悚然。
宋多多仍是笑着, 指一指门。
王济川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心神彻底清醒过来,是秦筱蓝频频摇晃他的时?候。
王济川这才从狭窄的单人床上起身, 直刺刺看了?秦筱蓝片刻, 站起身, 说?:“我们结不结婚的,还是等明年再说?。”
秦筱蓝瞠目。
等到明年也算了?, 到明年还要再说?是什么意思?
她扭住王济川手臂,“你什么意思?到底是又想推迟婚期,还是根本不想跟我结婚?”
王济川心里陷入挣扎。
他在挣扎的,秦筱蓝替他诉诸于口:“不想跟我结婚,也没什么稀奇的,以?前你在我眼?里,是我知道家里有钱没钱都高攀不上的人,你只?会喜欢宋多多那种家庭条件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子。
“现在你想跟我结婚,我做过你忽然转头看上我认定我的梦,天?数还不少呢、可是……我最近越来越爱闹事,就是因?为?越来越不确定你心意。
“你跟我说?,答应跟我结婚,是不是为?了?我和家里许给你的八千块钱?”
王济川深缓地呼吸着,眼?中闪过不容忽视的嫌恶,而到最终,他说?:“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些?只?是我必须给亲朋好友的交待而已。我没办法破例,但你家里要是实在为?难,那就算了?,等过几年,我娶你过门也一样。”
“不要……我想过年之前就跟你在一起。”秦筱蓝投入到王济川怀里。
王济川敛目看着怀里的人,脑子里闪回着宋多多的言语。
他想把怀里的人一把扔出去,也再不想想起宋多多。
而他实际能做的,不过是挣扎之后,再次温言软语地哄劝秦筱蓝,尤其要说?服她再不要去招惹雁临及其亲友。
不要说?王济川着意劝说?,就算他明打明地拿刀逼着秦筱蓝去找茬,她也绝不肯再去。
与陆修远谋面,捎带着正经与徐东北正式碰面的机会,是秦筱蓝再过八百辈子都不想再有的“荣幸”。
都是没把她更没把王济川当人的男人,尤其还混得那么好,已经是招不得惹不得,而且他们还一点儿余地也不留的婉转或直接地请她滚,撵了?不止一次两次。
经过了?真正吃瘪的那次,秦筱蓝倒是很有所收敛了?。
这年的腊月二十六,她和王济川举行婚礼,当日在黄石县酒店承包了?一层。
只?是,预估的人和到场的人数相差较大,意味的是秦家平白多准备了?六七桌,尴尬的是没有不请自来的宾客补缺。
原本秦家人缘儿也没这么差,主要是经不起秦筱蓝那么闹腾,不少人都宁可少吃一顿省省心,托人捎礼金过去,这才造成了?那种情况。
雁临不知道这些?杂七杂八的,该过年过年,该自学自学。
宋多多也没心情关注那些?,选择的行业根本就需要从早到晚耗费体力,稍微腾出的时?间?,要全部用来动脑子。
她除了?店里的生意情况,更关注的是冯老?板那边的后续消息。
万幸,腊月二十七,冯老?板就来找她了?,结算了?之前带走的熟食的尾款,对当日签订的协议,自动多给了?一倍定金,要求是初七一早过来,必须拿到货。
宋多多欣然而笑。当日给柱子、小荷放年假,发了?单给的奖金,要他们回家与亲人团聚,初八回来上班。
至于冯老?板的要求,店里存货是没那么多,可她利用别人都最轻松的日子加班赶工,达到要求之余,又能储存不少存货。
到她听说?王济川和秦筱蓝的婚讯,是在熟食店年前停止营业当日,也没什么感触,当下就把这事情翻篇儿。
那个混蛋男人,她彻彻底底认清楚了?,不管报复他还是惩罚自己,都已不值当,有上火的工夫,不如用来多看看书。
雁临这个年过得非常开心,因?为?今年多了?秦淮和延期赶至的丁宁。
秦淮会时?不时?带秋雁薇到陆家,一起说?说?话,吃个饭。
秋雁薇虽然有点儿不自在,面上却不会显露,何况本来就是很招长辈喜欢的形象和做派,到如今只?是相互更亲近了?一些?而已。
丁宁是真的骨子里还没长大的男孩子,雁临喜欢的燃放爆竹、烟花,他也最喜欢,晚上只?要手边没事,就喊上他小嫂子一道去院中放烟花爆竹。
一家人又能说?什么呢?
俩小破孩儿高兴,相处得那么融洽,瞧着特别舒心。
过了?正月初六,雁临通过姐姐交给三伯母一份合作意向书。
简单说?来,是雁临用自己的临羽投资公司发起的一项合作。
她负责为?三伯母投资成立毛衣纺织厂,兼顾且不限于设计、提供销售渠道、经营管理建议,要求是回本后的两年,分取三成利润。
拿完两年的利润之后,临羽和毛衣纺织厂终止合作,私人方面,雁临还是会提供给三伯母设计图,直到对方功成身退。
这是一笔私下送人情的业务,雁临本来想让陆修远出面,但夏羽和李梦听说?之后,都说?她多余,原本就是前有车后有辙的事,要她只?管用公司的名义?去办。
雁临干脆就把这事儿划入特殊的案例来操作,盈利后大家都按最初协议获利,万一赔了?,就是她的私人事件,个人负责填补账面,再抹去这一笔。
这就跟最早雁临送图又送毛线到手里一样,意图只?是要关心的亲戚家里富裕起来。王秀莲和秦淮、秋雁薇商量一阵,得出没多少可能改变雁临主张的结论,也就从善如流。
没两天?,雁临和三伯母签订合作协议,分头着手准备相关事项。
转眼?过了?元宵节,雁临和陆修远、丁宁辞了?亲友,回到北京。
雁临最先关注的,当然是李梦几个舍友寒假的收入。
结果很不错。
给的底薪本来就不低,几个女孩子也不是相互藏私的性格,一个摸到门路找到经验之后,当即告诉别的伙伴,一步步,几个人相互帮助带动着走过来。
寒假结束前结算分成,每个人加上底薪,收入最低一百四五,最高的因?为?找到的代销点情况运转很好,总共收入将近两百。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一学期,每个人不用再在伙食上委屈自己,就算生性节俭,也会三不五时?打份炒菜、买点水果,补充营养。
当然,雁临和李梦都不会停止送食物给她们,而且因?为?有做生意这个理由,能找到有专门做熟食的亲友的由头,更加顺理成章。
李梦在过年期间?,跟做餐饮的亲人手里要了?几坛很受欢迎的酱菜和腌制的特别入味的小鱼、带鱼——每坛二十斤装的那种,一股脑送到雁临家里,要好友定期取一些?再密封好。
两个人和夏羽碰头时?,总一起琢磨同学课余时?间?可以?尝试的小本买卖。毕竟,学校外?面不乏商铺和各类自由交易小市场,里面也有针对学子做的各类小生意,连翻录磁带低价出售的事都有。
夏羽认识的家庭式小工厂越来越多,这时?候提供了?头花、发带、发夹、工艺质量一般的小摆件玩具等选择,她可以?无偿牵线,供两个好友的同学以?出厂价进货,周末节假日期间?摆摊儿售卖。
李梦几个舍友经过寒假期间?的经历,更加团结,索性把各自存下的钱全拿出来,凑一起进货,练摊儿时?相互照应着。
等到暑假,几个人仍旧心疼往返校园的几十块路费,也相信这次假期能有更多的收入,或是继续做酒类推销,或是到临羽投资公司做短期职员。
这一年的星雅那边,重建旧厂房,陆续招聘到了?几名南方时?装院校的毕业生,成立设计部。方雅作为?被两个业内翘楚手把手带出来的人,设计的作品已经投入市场,累积的经验颇多,当仁不让地成为?设计部副经理——经理是大多数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雁临。
暑假过后,徐东北开始跟雁临磨烦做电视广告的事,一次趁着要和陆修远面谈合作业务上的事,到北京期间?,约雁临一起吃饭。
其时?正是枫叶正红的时?节,雁临已经拿到驾照,陆修远平时?大多把车子留给她,自己用公司里配备的车辆。
雁临跟在徐东北车后,在市里转了?将近一小时?,才来到徐东北说?的餐馆门前。
这毛病,陆修远也有,在家吃喝还能将就,到外?面,要是自己看不上的馆子酒店,绝不肯光顾。
在雅间?落座点菜之后,徐东北笑问:“上大二了?,比大一轻松些?没有?”
“哪有,校内响当当的人物太多了?,松一口气就能被同学甩出去几条街。”雁临实话实说?。
“爷爷说?你一边学一边结合生意实践,表现很好。”徐东北宽慰她,“老?爷子在这边有熟悉的老?朋友,也有短期做他学生的人,特地打听过,讲师都很喜欢你,对你校内的表现很满意。”
“哪有表现不好的人?”雁临笑着,取出投资公司今年至今为?止的财务报表,“瞧瞧你放公司的钱涨了?多少。”
徐东北笑着接过,看完挑一挑眉,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小兔崽子,行啊你。”
“你才小兔崽子呢。”雁临仍如以?前,当即还嘴,下一刻已是笑眉笑眼?,“只?要有了?成功的先例,就不愁客户主动带齐资料找到公司,我们要做好的是调查分析市场和数据。确定意向客户背景没问题,一般就可以?合作了?,我们做这些?还挺在行的。”
“你跟你同学是没问题,夏羽也做得来?”徐东北对夏羽只?有两个固定的印象标签:模特,外?语好。她和雁临成为?朋友,一直是他很不理解的一件事。
“那是,她在国外?特地辅修过计算机、金融,都拿到学位了?。”雁临赶紧为?闺蜜正名,“只?不过,刚回来的时?候选择少,做翻译说?起来也好听,就随便?找了?那个工资高的单位。”
徐东北一乐。
席间?,两个人一如久别的好友、同事,聊起各自身边的大事小情。
徐东北提了?提王济川:“靠他媳妇儿家里出的钱,今年倒腾农饲料,估摸着市里的农村都跑遍了?,多多少少的,一定是赚了?。”
雁临很公允地评价:“这也是条不错的路,赚钱放一边,对务农的人有好处。”
徐东北嗯了?一声,“我来之前,听方雅说?,宋多多正在清仓,过不了?多久,要带店员去市里。”
“是吗?那敢情好。”雁临由衷地说?。比起宋多多说?过的期限提前了?,意味的当然是手中存款先一步到了?预定目标。
徐东北只?是感觉她可能关心,顺道提起而已,自己并?不在意那两个人过得如何。
聊完天?,他要谈的当然是做电视广告的事:“星雅现在是市里发展情形最好的私企,说?一两个月上一次报纸真不是吹牛,也真不是我跟修远捎带着打广告。你忙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迅速发展时?装业、创立品牌?还是说?,你有迟早离开星雅,要创立自己的品牌?”
“怎么会。”雁临笑了?,“说?心里话,最早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没出半年就打消了?,星雅给我的支持,是我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得到的。”
陆修远不消说?,徐东北、金小杭、刘建芬、雷子给予的信任,偶尔甚至能超过她对自己能力的信任。
不管在怎样的环境发展,她要的不过是实现自己的设计理念,既然星雅就是她在这领域的天?堂,何必舍近求远?
徐东北心安下来,“那你给句准话,寒假前能不能给我广告策划案?”
“我有条件。”
“说?。”
“夏羽是广告女主,起码以?后五年,还是星雅唯一的代言人。”
“……你对修远估计都做不到这份儿上,女孩子的友情……”是该说?也真跟男人似的有情有义?,还是该说?也挺可怕的?
雁临不理他这一茬,“行不行?”
徐东北瞪了?她一眼?,“废话,我跟姐姐姐夫早想到了?,再找个比夏羽更合适的,就得拎着你上阵,关键修远就不答应。”
雁临欣然一笑,取出一个文件袋交给他,“你难得好说?话一回,我就也大方一回,慢慢写出来的,回去好好儿瞧瞧。”
徐东北唇畔逸出惊喜的笑,接过时?忍不住咕哝:“小兔崽子,不早说?。”
雁临横他一眼?,专心品尝北京烤鸭。
饭后,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徐东北说?:“我跟修远说?好了?,明年给你报名参加国际时?装大赛,以?公司的名义?。”
“……”雁临拎着单独打包的三只?烤鸭、两道菜的手一抖,差点儿扔地上,“这种事也是你们能替我定下来的?”
“已经定了?,有招儿想去,没招儿老?老?实实参赛。”
“……那你呢?”雁临听陆修远提过几次,徐东北的男装公司仍旧稳稳地占据一席之地,且他的好作品越来越多。
“我不需要争取那种名誉,你需要。”徐东北对她温和的一笑,“再说?了?,你先给我试试水,之后我心情好了?再参加,不是更占便?宜?”
这些?话,也只?有第一句能听能信。雁临又不傻,再清楚不过,他是把争取她在行业地位的事放到了?他自己前头。
雁临深凝他一眼?,微笑,“徐东北。”
“嗯?”
“谢谢。”
“滚吧你。”徐东北笑出来,“要是真长良心了?,回头给我公司设计几套男装。”
“答应你了?。”雁临说?。
徐东北瞥她手袋一眼?,“你要是再给我拿出一摞设计图,我就真要觉得大白天?撞见?女鬼了?。”
雁临一愣,又想用手里拎着的打包菜肴扔他。
徐东北哈哈地笑,“到时?拿个奖回来,这是我最盼望的好消息。”说?着手一摆,“走了?,回见?。”
片刻间?,瘦瘦高高的颀长身影离开她视野。
站在车前, 望着徐东北的车子绝尘而去,雁临在萧瑟的秋风中静立良久。
这个男人,是她最有默契的同事、朋友, 又?何尝不是她在时装设计路上的恩师一般分量的人。
雁临放好手里的东西, 坐到驾驶座, 开车回校区。
徐东北的近况,她也不是没听人说过。
他今年比起?去年的情形好了不少, 起?码不再可哪儿设酒局了, 相应引发的却是成了名?符其实?的工作狂, 星雅的事务一样不落, 自己那边的男装公司屡屡推出新的作品与整改措施——措施在那边推行无误后,转头就大刀阔斧地?推行落实?到星雅。
说来说去, 他更在意星雅的发展。是否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
雁临想装糊涂也不行。
和她爱的男人一样, 是同样深如海的情意。
只是, 陆修远的付出,雁临可以回报, 对徐东北,却是没办法给他任何回馈。
没来由?的感觉有所亏欠,她只能尽量忽略很多默契, 哪怕知道那不只是来自于共事期间形成的默契。
开车回返的路上,雁临不由?反思前生遇到的这类型的男人。
这种男人也不是一定就是生着桃花眼、性格不羁,只是身上有某种近似的特质, 且是她一眼看到就能分辨得出的。
但是, 前世?最早遇到这类男人, 大概是奔三的年龄,男子的年龄要?么?与她相仿, 要?么?大她几岁。
这导致这辈子她对徐东北的估算出现偏差:前例失恋的时间撑死了几个月,而确然遭遇的这男人,打相识到如今就知道她是已婚身份,算起?来,已经恋着又?同时失恋的时间,加起?来已经两年左右。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这时限不论对谁来说,都?是年轻岁月里不短的时间。尤其,他已不是青春少年、热血鲁莽的阶段。
他没热血上头,更不曾鲁莽行事。他只是一而再地?任性。
任性地?把自己的感情分解得支离破碎。
说来说去,雁临不得不承认:无意中成为了一个人感情路上的煞星,时间再短也一样。
往俗了说,他能极大程度的满足她的虚荣心;往雅了说,这样默默付出不计得失的方式,过于珍贵。
不论如何,她感激。
岁月翩跹,在京的日子充实?而又?繁忙之至。
自入学到毕业的四年,是雁临此生回忆起?来最丰富多彩的阶段。落到别人眼里,那是一段谓之辉煌的经历。
大二寒假之前,由?夏羽拍摄的星雅时装广告进军电视广告。
广告拍摄方式说来也简单:夏羽穿行在四季街头,衣着随季节变换,要?说与其他广告的区分,只不过是放弃了洗脑的宣传方式,呈现出唯美浪漫的氛围,末了才加上夏羽说出的一句完全贴合主题的宣传语。
这类方式在时下,最初感觉是格格不入的一则广告,看不惯的甚至会给一句不知所谓或瞎嘚瑟的评语了事,可雁临要?的也不是谁都?能接受,达到广而告之的目的是根本,其次才是准确对标一些一看就喜欢上星雅时装的消费或潜在消费群体。
最终反响、效果正如同期出色的行业,很快成为同类企业的领军存在,合作商、主动应聘的设计人员再也不需愁。
只是,雁临前世?有着一些非常深刻的印象:上过广告的,尤其一时间效果特别好的,不乏最终惨淡倒闭退出商界的先例。要?不是因为有这个阴影,她也不会对推行电视广告慎之又?慎。
眼下已经这么?干了,要?打的防御针和针对方案自然是一样不落,早已备好,星雅要?是不理她,那也就到合作终止的时候了。
谁会心大到眼睁睁看着自己陪着一个企业作死?
幸好,雷子一家仍旧无条件接受她提出的建议、措施,徐东北这次亦是慎之又?慎地?方方面面权衡,选择完全配合。
经过了这件大事,雁临大二寒假期间,收到的分红是去年的两倍有余。
再加上她其他副业非常可喜的进项,总存款数额又?往上飙升一个阶段。
起?码是手里稳稳握着三四百万的人了,雁临知道,自己对于财富的没安全感,四五年之内不需要?再有。
而就在家底丰厚到这地?步之前,雁临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买下五处房产:三套四合院,两套日后黄金地?段的楼房住宅。除此之外,是一块当下价值十多万的地?皮。
这过程中,还没少给陆修远踅摸适合入手的房产,地?皮就不用她关心了,这方面他眼神?的刁钻毒辣,完胜活了两世?的她,她至多是跟他说好,留到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把地?皮转手或利用起?来。
陆修远对自个儿爱到骨子里的小媳妇儿,哪会有不应的事儿。
说到这一年的陆修远,在商界的地?位步步跃升,已是地?位稳固的一方商界的领军人物:
先后获得县级市级省级再到全国级的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肯定和表彰。
平时再低调,这前提下,该上报的时候也得上报,尤其他推行的彩版报纸已经从县级市级迅速推广到各地?。
随随便?便?一张接受采访的照片,呈现在报端时,只看他的样子,也已足够多少人瞩目:长得男妖精似的、比年画儿里的人还好看的货,打哪儿冒来的?
审视完其人形象,再看标题和文章内容,认识到这人的经商成功之路,谁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李梦每每看到这类报纸,都?少不得在周围人的感叹声中偷笑一阵子,随后拿给雁临。
雁临么?,说起?来真是没缺点的一个人,唯一的短板是对她丈夫在外面的成就后知后觉。
所以,哪一次看到这类报纸,雁临的惊喜都?要?大过于李梦,等不及看报道内容,就开始忽闪着大眼睛问东问西,总要?惹得李梦笑得不轻。
转到雁临升入大三之前,徐东北最盼望的那个可喜的消息成真。
权威性专业性并?存的世?界时装设计竞赛之中,雁临脱颖而出,并?摘取青年时装设计奖项冠军。
她在业内扬名?,关系到她所在的行业环境,星雅能从中得到的,唯有数不尽的益处。
雁临此事,引发了在县里市里省里乃至诸多地?方的关注,报刊纷纷报道,而在院校之内,关注到的人不少,但也没维持多久。
这正是雁临想要?的效果,而且就算效果轰动她也不需担心:每年校内生都?会参加大大小小的各类竞赛,每次竞赛都?有牛人展现风采——这学校简直是古代首都?富贵圈2的缩影,最不缺的就是新的事件与话题。
而在这一年,属于雁临今生故乡的黄石县屡屡有消息传来,大多为喜讯。
宋多多离开县城到市里发展,安顿下来立刻寄送给雁临新一批的自制熟食品。
雁临留意到寄送地?址不同而字迹相同的无言讯息,笑一笑,写?了封只有两个字内容的信件寄回去。
她对宋多多说“恭喜”。
宋多多再次寄送物品过来时,附带一封信,讲述自己到市里前后的大事小情。
总之,雁临可以得出结论:宋多多只要?心态不飘不往歪道上走?,就可以发展成为拥有自己产品商标的业内领军。最不济,也是一方首脑的存在,毕竟是最先有计划地?介入行列的人。
回信时,雁临说了这想法。
宋多多再回信,送给她一张音乐卡。
也算是时下少见且珍贵的物件儿了,雁临还算喜欢,转头回送一款自己和夏羽、李梦共同参与设计并?在加工期间的发夹。
概括起?来,雁临和宋多多在断交又?恢复疏离来往的情形,其后多年,始终维持,不会更远,也不会再进一步。
要?说雁临的私心,她始终都?有,对宋多多的指望是:在家里不做扶弟魔、在商界狠狠碾压王济川。
能否实?现,她倒不会强求,只是安安静静等待一个个阶段性结果。
转眼到了大四,雁临、李梦不愁全无就业前景问题,要?么?在校准备论文,要?么?到公司坐班。
最开心的,非夏羽莫属。
公司内部没有食堂可设,却不妨碍她在周边一带找到了最可口的早午晚餐最佳的馆子饭馆,每到饭点儿,就会唤上小上司和小同事,手拉手去她选择的地?儿大快朵颐。
三个公司高层胡吃海喝了几回,都?考虑到了下属。由?此,往后每逢周末节假日和特殊日期,邀请同事好友聚餐。
也是在这一年,雁临因着先知的定论、后续持之以恒的游说,使?得一个家喻户晓的家电品牌公司扭转败局,避免了雁临前世?记忆中的黯淡离场,哪怕有很多的经营弊端。
雁临只是想做一次尝试而已,形同热心市民的身份,能提醒的提醒了,能警告的也警告了,只尽到本分。
要?是让她投资……她根本不是业内人,再查一下其内部股东的身份,实?在复杂得很,雁临自认没能力更不想掺和进去。
好端端的,她实?在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相关企业能维持多久,顺其自然即可。
她现在,守好各个领地?,保有初心,照预期发展、盈利才是根本。
而在大四之初,陆修远主动承接了涉及南北的部分路段、桥梁的设计与建造项目,已不是忙得分身乏术,而是根本没时间留在家中,要?亲临现场勘察监督。那不是他能视为等闲的工程,与雁临聚少离多是必然。
最近的朋友,是最相信他们没有变数的人,倒是局外人,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捕风捉影来的消息。
大概意思就是,陆修远身边,只要?他愿意,就不会缺送上门的人。
雁临想说的是,这还用谁跟她说?
陆修远私人或工作范围之内,谋面、认识、公事的女?性只会越来越多。
依据穿过来之前的小说情节,雁临倒是不需用任何担心,而在自己切身经历的光景之中,反倒拿不准了:
她面对的是私生活里的陆修远,别说清冷禁欲了,挺多时候简直连克制都?做不到,严重纵情之程度,已经是她怀疑任何避孕方式都?不牢靠的地?步。
这就由?不得她不做最悲观d揣测:兴许前世?没个倒霉催的做诱因,而这一世?,阴差阳错的,她就成为了那个人。
结缘一路走?来,他始终无言而默默地?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一次次默默承诺寻机回报。
然而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了他简直是商界无人不知的阶段,她信他不假,却也不敢笃定他身边没有打心底喜欢他、亦或设圈套踩着他上位的局中人的人。
那都?是风险。可是……
反复斟酌之后,雁临把脑子里那些计较全放下。
他地?位超然,她如今地?位又?何尝容人小觑?
他们要?是彼此都?这么?猜忌来猜忌去,才最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