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轻釉  发于:2024年06月10日

关灯
护眼

燕离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当即冲着顾宜修和沈君宜鞠了一躬:“多谢伯父伯母……”
顾宜修撇嘴。
这会儿不称他“武安侯”了。
虽然如此,也并不妨碍顾宜修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安顿好燕离之后,趁着天色还早,顾宜修又进了宫一趟。
燕离回来了,为了配合景和帝还特意藏了起来,但他回来的消息,总也该让景和帝知道才行。
而这件事,也只能顾宜修去办了。
燕离就这样在武安侯府安顿了下来。
顾青秋就如她所说的那般,每日都会借着消食为借口往那个院子那边晃悠一圈,就算为了不引人注目,不能在这里待多久,但就算只是见一见说几句话,那也是好的。
对此,燕离有话说。
“青秋,你说我们这像不像牛郎织女?”燕离抱怨,“望眼欲穿就为了每日见这一面……”
顾青秋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管怎么说,在两人每日一见之中,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下去。
转眼,就进入了腊月。
算起来,燕离是九月初离京的,到如今已是整整三个月。
也就是说……
景和帝中毒也差不多三个月了。
要知道,据孙贵妃手底下那名宫人所说,只要中了他祖上传下来的毒,最多也就能坚持三月余。
所以,在建王这些人眼里,景和帝已经是没有几日好活的了。
他们若是有什么动作,一定也就在最近。
知道这一点,武安侯府表面上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实际上却是已经收紧了所有防卫力量,不说是铜墙铁壁,但就算来一个百人队,也不可能将之攻破。
而顾宜修更是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
在这个过程之中,景和帝的“病”越来越严重。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风寒症状,偶有咳嗽而已,拖了这三个月,到得如今已经发展到高热不退,一天之中连清醒的时间都少的地步。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忠心于景和帝,真正忧虑于他的身体的人,自然愁眉不展,甚至担忧若是景和帝有个什么万一,只怕京中会跟着大乱起来。
但那些本就盼着这一日的人,得了消息之后却是在暗地里欢喜鼓舞。
这一日,勤王、永寿公主一起去了建王府。
三兄妹分了宾主坐下。
“你们都听说了吧?”建王看着勤王和永寿公主,随后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看来我是说了句废话了,若是你们没有听说,也不会一起到我这里来了。”
永寿公主冷冷地看他一眼:“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大家心里都再清楚不过,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是父皇的大孝子?”
建王被噎得一窒。
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永寿公主,重新开口。
“永寿,就算你这段时日过得不好,心气儿不顺,也别把火往我头上撒,我可不是萧佑安那个废物!”建王冷笑一声。
听他提起萧佑安,永寿公主眼中都快喷出怒火来了。
勤王连忙打圆场:“大哥,永寿,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议要事,可不要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吵起来,若是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毕竟,他们现在可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真要是谁气出了个好歹,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把其他人拉下水,那他们还真得一起倒霉。
不,都不是倒霉了,而是会一起奔赴黄泉。
这样的后果,是在场的三人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勤王劝了这么一句,有台阶下了之后,建王和永寿公主便也收回了目光。
建王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地道:“现在父皇‘病’得越来越严重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勤王和永寿公主都沉默了一瞬。
勤王先道:“父皇如今应该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忌惮他了,想要做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眼里闪烁着野心。
“我不同意!”永寿公主断然道,“我和我皇兄都觉得,既然中了那毒顶多只能活三月余,如今已经三个月了,父皇也没几日了,又何必抢这几日的时间?等到父皇……了,我们再有所行动也不迟,反正,唯一能对我们造成阻碍的燕离,早就已经被刺身亡了!”

第397章 景和帝的“身后事”
景和帝的三个儿女,坐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商讨景和帝的“身后事”,只盼着他一死就如何瓜分他的天下……
景和帝若是在这里,看到这副“哄堂大孝”的场景,就算还活着,也一定能给气死了。
听永寿公主说得这么保守,勤王不乐意了。
“永寿,”勤王眉头一拧,“你和老二,是不是都被父皇吓破胆了?”
永寿公主冷着脸看着他。
勤王淡淡地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我也不怕把话挑明了说,咱们都已经做了给父皇下毒这样的事了,以父皇的性子,但凡知道这件事,我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命!”
永寿公主和建王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勤王说得没错。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这段时间才会如此战战兢兢,也就是最近景和帝“病”得越来越重,他们才算是放松了些许。
“弑父,弑君……”勤王笑着说出这几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字来,“这样的事咱们做都已经做了,你们该明白,我们与父皇,已经站在了对立面,绝对没有反悔的可能,既然如此,将事情做得绝一点又如何?”
“现在父皇都已经病入膏肓了,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时候,你们倒是好,竟想平白错过这个好机会?”
说到这里,勤王的脸色一冷。
“不管你是对父皇忌惮,还是到了这个关头突然后悔了,趁早把这些心思收起来,要是因为你们坏了大事,我要你们的命!”
最后几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瘆人的寒意。
不仅勤王,就连建王,也拿了同样的眼神看着永寿公主。
永寿公主心头一紧,随即很是气恼:“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弑父弑君,难道只有你们参与了吗?我与皇兄不也一样参与到其中了?我们是不要命了吗,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后悔?我和皇兄不也是想着尽可能的稳妥吗?”
“稳妥?”勤王轻哼一声,“都已经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还有什么不稳妥的?总不能,父皇这三个月来都是装的吧?你们也不想想,以父皇的脾性,若是真的早就发现了端倪,哪里能容得下我们这么久?”
永寿公主哑口无言。
但,她的心里总有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隐忧。
“那……”永寿公主迟疑着道,“若是父皇真的就是装的呢?”
“怎么可能!”
建王和勤王异口同声。
他们拒绝想这个可能,也害怕这个可能带来的后果。
建王道:“总之,永寿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天塌了,我们也会亲自送父皇早登极乐,而且如今正是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建王顿了顿。
“毕竟……”
“父皇之前对老三的偏爱已经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程度了,谁知道父皇这段时日见着自己身体愈发不好,有没有提前留下遗诏?”
“哪怕燕离如今已经死了,但有遗诏在,朝中那些死忠于父皇的佞臣,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承认我们的正统,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费多少事!”
“咱们作为父皇的儿女,亲自去给父皇送终,别的事情顺便也就能办好了,不是吗?”
有遗诏,那就找出来毁了。
没有遗诏,他们也可以自己写一封。
弑父弑君的事都做了,还在乎多做一点这样的小事?
建王和勤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勃勃野心。
永寿公主原本是有些不安的,但听建王和勤王这样一说,便也渐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他们行事如此隐秘,就连毒也不是直接下给景和帝的,而是用了那样迂回的法子,景和帝只要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就一定不可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一装就是三个月呢?
永寿公主猛然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和皇兄都没有意见,等到要行动的时候,你们只管知会一声,我和皇兄绝不会拖后腿!”
建王和勤王这才满意了。
“但是……”永寿公主话锋一转,“这件事之所以能成,我和皇兄可是出了极大的力,你们若是因为皇兄一直没露面就想着撇开皇兄的功劳,那可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拼个不要命,我和皇兄也定会将所有事都抖落出来,做了弑父弑君这样的事,我看你们还怎么做你们的皇帝梦!”
“你们也别想着将我和皇兄弄死就能高枕无忧了,敢和你们合作,我和皇兄又哪里能不留点后手?”
“我和皇兄若是出了事,自然会有人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宣扬得人尽皆知!”
永寿公主言辞狠厉。
虽然毒方是从安王那里拿出来的,但安王毕竟被幽禁在安王府里,从头到尾都没办法露面,更别说是为这件事奔走了,在这方面,安王始终是落于下风的,永寿公主和安王只能牢牢抱成团,才能勉强成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建王和勤王再次对视一眼。
建王朝着永寿公主笑了笑,安抚道:“永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惹恼了你和老二,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话说得难听一点,这天下本就是我们使了手段夺来的,就算只能拿到三份之中的一份,对我们来说也是意外之喜,又岂会舍不得?”
“四弟,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勤王也放缓了声调:“可不是?平白得来的东西,有何好不舍的?我们既是兄妹,也一起做成了这件大事,自然应该平分最后的成果,你放心,这一点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他们这样表态,永寿公主的面色稍霁。
“两位皇兄也不必介怀,我只是习惯将丑话说到最前面而已,既然两位皇兄都没有要背信弃义的意思,那一切自然都好说。”
建王点点头,目光自勤王和永寿公主面上扫过。
“那……”建王道,“既然咱们已经达成一致了,只待时机一到,我们就……”
“行动!”

腊月初八。
虽然京城这段时日的气氛很是紧张,但到了腊八这一日,京城四处仍能闻到腊八粥的香甜。
武安侯府。
因为燕离的久久不归,武安侯府的人这段时日但凡出门,面上都不见笑容,就连侯府门口的护卫一个个也都是板着一张脸,让人都不敢打侯府门前过了。
对此,很多人都唏嘘不已。
什么是世事无常?
这就是了。
前段时日圣旨赐婚,武安侯府多风光啊,这才过了多久,闲王殿下就失联不归了。
这可真是福祸无常啊!
甚至,有那碎嘴的,都开始嘀咕起顾家小姐是不是个克夫命了,要不闲王殿下之前一帆风顺,眼瞅着就要做太子了,怎么一与顾家小姐定了亲,就陡然遭遇祸事了?
好在,这些长舌之人也知道顾家疼闺女,要是被顾家知道他们竟然这样编排顾青秋,他们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这些话倒也没有传到顾家人的耳中。
就在外人揣测着武安侯府的人此时定是寝食难安的时候,侯府内,一家人却是坐在一起品尝香甜的腊八粥。
与其他各家气氛紧张,连腊八粥都没心思准备不同,顾家的腊八粥仍是由荣嬷嬷亲手熬的,熬得浓稠喷香的粥,吹到温热送进嘴里,甜蜜的暖香由口中传达到心里,整个人也都会变得暖意融融。
沈靖鸣首先竖起了大拇指:“荣嬷嬷,您熬的腊八粥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腊八粥,没有之一!”
荣嬷嬷便笑得眉眼舒展:“喜欢就多吃点……”
一家人面上都露出笑容。
顾青秋吃了一碗腊八粥便放下碗。
沈靖鸣冲着她挤眼睛:“姐,虽然今儿天冷,但吃了一碗腊八粥,也得在府里多遛遛弯消消食才舒坦,你说是吧?”
戏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青秋睨他一眼:“是啊,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沈靖鸣撇嘴。
他才不去呢!
先前他倒也抱着捣乱的心态跟着顾青秋一起去过,可从头到尾,顾青秋和燕离就像是完全没发现他这个大活人一般,直接就把他给晾着了,时间久了,沈靖鸣都怀疑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只发光发热照亮他们俩的大灯笼了!
这种讨人嫌的大灯笼,他才不要做了。
由得他们去吧!
姐姐大了,留不住啊!
沈靖鸣长吁短叹。
顾青秋瞪他一眼:“就你戏多!”
然后与荣嬷嬷和自家爹娘打了声招呼,出门“消食”去了。
嗯,还是提着一个食盒去“消食”的。
至于会不会被府里的下人看到……
今儿腊八节,沈君宜让大厨房准备了几桌席面,这会儿除了二门看门的婆子,其他人都去了外院吃席呢。
天气严寒,顾青秋才一出了院子就被刀子一样的寒风吹了个透心凉,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顶着风雪朝着燕离住的院子走去。
等到了地方,头上都落了一层雪了。
将头上身上的雪拍掉,顾青秋抬手敲门。
几乎是下一瞬,原本紧闭的院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青秋!”燕离一脸的惊喜。
顾青秋:……
她怀疑这人是一直等在门后,而且她有证据。
不过,看着燕离身上那层厚厚的雪,她又难免有些心疼。
“你在这儿等着做什么?屋里暖暖和和的你好好待着不行?”
燕离一眨不眨地看着顾青秋:“我这不是想着,等在这里,就能在你来的第一时间见着你么?”
顾青秋白他一眼。
苦肉计使得倒是挺顺溜。
这人定是想着今日是腊八节,她一定会来给他送腊八粥,这才特意守在这门后,就指着让她心疼呢。
虽然他也确实达到了目的,但此风不可长!
于是,在燕离伸手过来的时候,顾青秋把手里的食盒往他手上一放,接着就缩回了手。
“青秋……”燕离看着她。
他明明是想握顾青秋的手的。
顾青秋睨了他一眼:“你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这么久,身上雪都积了厚厚一层了,手肯定也冻透了,我可不想被你冰着!”
燕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了。
顾青秋忍着笑往里走:“今儿腊八,我娘让府里的下人都去外院吃席去了,我们可以多待一会儿……”
燕离的心情这才由阴转晴。
两人一起进了屋。
烧着地龙的屋里与冰寒刺骨的外面,仿佛天壤之别,两人脱下大氅,一起坐了下来。
顾青秋从食盒里取出特意给燕离带来的腊八粥。
“赶紧尝尝,荣嬷嬷亲手熬的呢……”她摸了摸碗,“还是温热的,正好入口。”
幸好走的时候盛的一碗刚出锅的,要不然天气这么冷,怕是都冷透了。
燕离心中一暖。
他年幼就没有了生母的照拂,后来被庄太后接到慈宁宫去之后,一直是荣嬷嬷在照料他,每年腊八节时吃的腊八粥也都是荣嬷嬷熬的。
后来荣嬷嬷出了宫,宫外的吃食不好往宫里送,直到后来他自己长大成人出宫建府,才又尝到了荣嬷嬷熬的腊八粥。
但今日这腊八粥,却不是荣嬷嬷送给闲王的,而是他作为荣嬷嬷的一家人才吃到的。
只这样一想,就足以让燕离心中生出融融暖意来了。
“好,我先尝尝荣嬷嬷的手艺……”燕离道。
粥还是温热的,燕离吃进嘴里,暖进心里。
一碗腊八粥下肚,他笑道:“这么多年来,荣嬷嬷熬的腊八粥还是这个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也不是别的味道能够比拟的。
顾青秋心头一软:“只要你喜欢,以后每一年的腊八节都可以尝到……”
燕离将顾青秋揽进怀里。
整个院子里都没有外人,一对有情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气氛倒也格外的温馨。
“青秋……”
燕离张了张嘴,正待说什么,就听到院子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巨响,听着像是院门被人猛然踹开发出的响动。
“王爷,宫里出事了!”

魏襄一脸严肃地立于顾青秋和燕离面前。
“王爷,顾小姐,方才得到宫里的消息,皇上突然病重吐血昏迷,宫里已经乱了套了!”
“建王和勤王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卫往宫里去了,经过安王府的时候,还帮着安王冲破了封锁,现在三人正在往宫里赶。”
“据可靠消息,建王和勤王这段时间与上十二卫中好几卫的指挥使都走得极近,如今负责宫中禁卫的正是其中一卫……”
顾青秋和燕离对视一眼。
若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建王安王勤王,他们这次入宫,能够畅通无阻了,就算他们在宫里做些什么,只怕也无人拦得住。
也意味着……
景和帝危险了。
不过,燕离和顾青秋都不担心。
景和帝若是真的病重吐血,那燕离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杀进宫里去,但现在第……
景和帝不是想体验一下演戏的感觉么?
既然这样,他们不妨配合一些。
“行,我知道了。”燕离道。
然后,一动不动。
魏襄一脸古怪地看着燕离。
要不是向来对燕离极为信服,他怕是都要忍不住催促燕离赶紧带着人手进宫了。
“王爷……”魏襄欲言又止。
他想说形势严峻,若是真的被建王等人掌控住了宫里,再想翻身就不容易了。
他还想说,正应该趁着现在景和帝处于危机之中去救驾,如此才更能得到景和帝的偏爱。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是没能说出口。
到最后,魏襄便也就不再试图说什么了,而只是沉默着立于燕离的身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有关景和帝的真实情况,魏襄是不知情的。
应该说,除了景和帝身边的极少数人,以及燕离和顾家人,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人多嘴杂,知道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容易走漏风声,到时候景和帝可就演不了戏也看不了戏了。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魏襄还能如此坚定的站在燕离的身后,一副不管燕离做什么都绝不怀疑也坚定支持的模样,这可并不容易。
顾青秋不由看了魏襄一眼。
难怪……
难怪前世燕离登基之后,魏襄会和文亦一起成为燕离身边的“黑白双煞”。
燕离轻轻笑了笑:“你也不用担心父皇会怎么样,父皇……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魏襄忍不住瞠大了眼。
“王爷,这……”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燕离道:“父皇确实被建王他们阴谋暗算到了,但没过多久父皇就察觉到了不对,至于再后来的事嘛,就是父皇为了看清楚他的儿子女儿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特意演的一出大戏罢了……”
魏襄的眼睛越瞪越大,“所以……”
所以,建王他们信心满满地带着人进宫,满以为能弑父弑君,甚至是取而代之,这根本就只是妄想?
燕离愉快地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
魏襄震惊过后,便陡然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那王爷确实不应该这会儿进宫破坏皇上的雅兴。”他乐呵呵地道。
再想想这会儿应该已经进了宫的建王等人,魏襄只差没拍着大腿大笑出声了。
顾青秋和燕离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
建王安王勤王,以及闻讯赶来的永寿公主,四人带着大批人手一起赶到了宫门处。
今日看守宫门的是上十二卫之一,恰恰好的,建王这段时间与这一卫的指挥使打得火热,所以明明这会儿谁都看得出来建王几人来者不善,但本该紧闭的宫门还是很快打开,建王一行也顺利地进了宫。
看着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建王看了安王、勤王以及永寿公主一眼,眼里脸上都是得意。
三人都明白建王的意思。
无非是炫耀,以及在表功。
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建了功,等到事成之后瓜分利益,自然也就要多分一些才是。
但,三人此刻并没有闲功夫来想这些。
瓜分利益,那是事成之后才需要扯皮的事。
现在嘛……
兄妹几个一起往景和帝的寝宫行去。
景和帝吐血昏迷的事,如今在宫里已经传了个遍,满宫的宫人为此都觉得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外面闲晃,所以这会儿的宫里极为安静,安静到仿佛只能听到建王一行人的脚步声一样。
莫名的,永寿公主心里就有了些不安。
“我们……”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安王制止了。
被幽禁在安王府里这么久,如今的安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他不仅跛了一条腿,整个人看起来还非常的苍白阴郁,一眼看过来时,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的发寒。
哪怕永寿公主与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永寿,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懂,不是吗?”安王阴沉着脸道,“父皇吐血昏迷,我们都已经进宫了,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有退缩的道理?”
景和帝病重,宫里本该全面戒严,任何人不得召都不能入宫才是。
可是他们几个,却是买通了看守宫门的侍卫闯进宫里来,但凡今日景和帝度过了这一劫,追究起来他们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都已经进宫了,那就不可能再脱得了干系了!
永寿公主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安而已。
看看建王安王勤王三人那毫无表情的脸,以及眼里隐隐透出的冲天杀气,永寿公主到底把话咽了回去。
“皇兄,你放心,这个道理我再明白不过,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永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样就再好不过。”建王闻言看过来:“永寿,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这句话,否则……我们绝不会容许有人在这个时候还乱我们的心神!”
话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大有永寿公主敢临阵脱逃,就要了永寿公主的命的架势。
听到这话,永寿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行四人继续向前。
他们来势汹汹,沿路有宫人迎面遇到,惊骇之下都连忙退到不起眼之处,唯恐稍有迟疑便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于是,建王几人畅通无阻的就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是景和帝的寝宫,即使是他们这些皇子,往常若是不得景和帝的同意,也是不能踏入这里一步的。
可是现在……
不用景和帝发话,他们一样站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外。
这样的感觉,让一直被景和帝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建王安王和勤王无比痛快,尤其是想到很快他们就可以亲手解决了景和帝,搬开压在他们心头的这座大山,从此之后取代景和帝,成为这大好河山的主人,他们就兴奋得忍不住的身体发颤。
好一会儿,三人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是勉强冷静下来。
建王伸手,想要去推宫门,却被安王叫住了。
“等等。”安王道。
“嗯?”
建王和勤王诧异地看向安王。
勤王眉头一拧:“老二,你莫不是要在这个时候与永寿一样犯了心慈手软的毛病?你可要想清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建王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安王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脑子?九十九步都走了,我还差这一步?”
勤王眼中闪过怒火。
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定要让安王好看!
建王伸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看向安王:“老三,那你叫住我是什么意思?”
安王勾起唇,笑了:“我只是觉得,在打开这扇宫门之前,我们应该先去接一个人出来……”
“谁?”
建王勤王和永寿公主,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都很好奇。
“萧皇后。”安王道,“你们是不是忘了她了?”
萧皇后。
建王和勤王对视一眼,很快就恍然明白过来。
安王冷笑连连:“萧皇后向来自诩与父皇是经历了磨难才走到如今的,可父皇虽然没有废后,却是将萧皇后软禁在了坤宁宫里,让她这个中宫之主有名无实,你们觉得,以萧皇后没事都要搅几下的性情,她会不会恨父皇入骨?”
“将萧皇后接出来,说不定……”
“到时候都不用我们亲自出手呢?”
“你我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这弑父弑君之事,能不做还是尽量不做的好。”
“若是萧皇后真的动了手,咱们甚至可以帮父皇报这个仇……”
“你们说呢?”
建王和勤王听得连连点头。
他们都觉得,安王确实是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同时,他们又对安王生出了诸多的忌惮。
从前的安王他们还真没忌惮过,但这两年被幽禁在安王府里,也不知道安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
得防备着些!
建王和勤王心里都这样想。
但这并不妨碍两人采纳安王的提议。
“老三,你说得对,父皇如今病重,母后与父皇多年相伴,可谓是夫妻情深,如今正应该接了母后一起去探望父皇才是……”建王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