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轻釉  发于:2024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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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陡然顿住。
顾青秋诧异地看向顾宜修:“爹,皇上近来龙体有恙吗?”
沈君宜和沈靖鸣也都看过去。
顾宜修顿了顿:“皇上近来确实龙体不太爽利,打从闲王殿下离京之后,皇上就染了风寒,这都一个月了仍不见好……”
顾青秋三人点了点头。
不过……
他们心里也都有些疑惑。
沈靖鸣没忍住,问道:“爹,您这一个月并未进宫,您是如何知道皇上染了风寒的事的?”
这是个好问题。
天子的身体情况本就是需要保密的事,除了近身之人,便是宫中的太医也是绝不会对无关之人提起的。
顾宜修如今除了武安侯这个爵位,并未领具体的差事,又没有进过宫,按理来说,景和帝身染风寒一月未愈,这样的事不应该传到他的耳中来才是。
那么……
一家人都看向顾宜修。
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顾宜修无奈地摊手,“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甚?”
顾青秋与母亲弟弟对视一眼,齐齐“哼”了一声。
不过,他们也都知机的并未再追问下去。
现在想来,当初顾宜修辞官,景和帝并未有什么挽留,而只是给了他一个爵位,就让顾宜修这样闲置下来,这件事本来就有些不对劲。
更何况,在这之后,景和帝对武安侯府的态度仍是极为看重,半点没有因为顾宜修只是个赋闲的侯爷就有所改变。
之前并未多想,现在嘛……
想来这君臣之间,定有什么事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当然,知道归知道,也不用问得那么清楚就是了。
沈君宜道:“皇上风寒一直不愈,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好在病情并未有恶化,除了时不时有些咳嗽之外,倒也并没有其他的症状了。”顾宜修道。
反正都已经说漏嘴了,再多说点也没什么。
沈君宜三人都知道轻重,绝不会将这些话拿到外面去说的。
听顾宜修说完,顾青秋三人便也都放下心来。
景和帝是大安朝的帝王,也即将成为顾青秋的公爹,无论怎么样,顾家人都是希望景和帝能一直龙体康泰无病无灾的。
如此,顾青秋也才能更好。
顾青秋还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这段时日景和帝和燕离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虽然随着她的重生,许多事都已经得到了改变,变得与前世截然不同,但这也足以让顾青秋有个安慰了。
不过,这样的安心,很快也就不复存在。
那封迟到的信就像是一个开始一般,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仅这封信没有收到,后续每五日本该有一封的信也都再无踪影。
就好像,燕离突然之间就不再给顾青秋写信了一样。
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燕离绝不是会轻易改变自己心意的事,若他是,前世也不会一直到顾青秋重生都保持着孑然一身了。
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与顾青秋断了联系。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燕离那里出了状况,让他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有功夫给顾青秋写信了。
想到这些,顾青秋不由提起了一颗心。
顾宜修见着顾青秋如此,拧着眉头入了宫。
出宫回来时,他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闲王殿下离京之后,一直与宫里保持着联系,但这段时日,皇上那里也再没有得到过闲王殿下的消息。”顾宜修沉声道。
顾青秋的心头一沉。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出错。
但她宁愿自己的直觉出错了。
“爹,皇上那里怎么说?”顾青秋问。
“皇上知道闲王殿下同时断了和宫里以及和你的联系,也极为慎重,已经遣了信得过的人前往北宁城查看情况,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消息了。”顾宜修道,“青秋,你先不要急,闲王殿下不仅精明敏锐,武艺也十分出众,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上次沈靖鸣是打趣一般说出的差不多的话,但这一次,顾家上下都由衷的希望,事情真的如他们所说的这样,燕离也能够平安归来。
顾青秋抿着唇点了点头。
在主院里用过午膳,她心事重重地回了院子。
这几日担心燕离,顾青秋颇有些心力憔悴,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主子,您先歇一会儿吧。”画春悄声道。
顾青秋想了想,点头。
画春和画冬服侍着顾青秋躺下。
顾青秋很快就沉沉进入梦乡。
她梦到了前世。
前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宫里的一位近来算得上受宠的嫔妃病了。
才二十出头的人,平日里身体向来很好,连个头疼脑热都很少,也就是变天的时候没有留意染了风寒,随后竟然就一直沉疴难愈,先是与普通风寒一般,只是时不时咳上几声,苦药汤子也喝了不少,却是一点都不见好。
到后来,症状竟是一点点变重,甚至发展到了缠绵病榻起不了身的程度。
再后来……
好好的人,就这样因为一场风寒而送了性命。
从身染风寒到最后没命,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虽然这名嫔妃的死让人唏嘘,更是让人感叹生死变幻的无常,但因为这期间换了数位太医,都只诊出了风寒之症,因而除了宫里少了一个人,这件事倒也没掀起太大的风浪来。
这一年的除夕宫宴,顾青秋以宁远侯夫人的身份入宫赴宴。
中间觉得殿内有些闷,她披了披风带着画春和画冬去外面透气,原是循着梅花的清香一路走过,想要看看宫里的梅花的,但走到拐角处,正好见着梅花树下,几个人将一名宫人死死往半人高的积雪里按。
看他们那下了死手的样子,这一按下去,怕就没想过要再松手让人起来。
被按住的宫人满脸的恐惧,拼命挣扎。
“刘姑姑,刘姑姑,您帮奴才向贵妃娘娘递句话,德嫔的事奴才一个字都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的,贵妃娘娘就饶了奴才这条贱命吧……”
“刘姑姑……”
被称为“刘姑姑”的是一名约四十许的中年女人,她双手拢入袖中,一脸冷漠地看着挣扎不休的宫人。
“贵妃娘娘说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为了贵妃娘娘,你就安心赴死吧。”
声音平和,却透着让人心凉的狠戾。
“刘……”
宫人还想求饶,但压着他的几人之一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往他嘴里一塞,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便全都消失在了冰凉的雪里。
“呜呜,呜呜……”
他还想挣扎,但他只有一个人,又哪里敌得过几个人的力量,纵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是徒劳而已。
最终,这人被几个人死死按进了积雪里。
再然后,他的挣扎弧度渐渐变小,没过多久便再无任何声息。
顾青秋猛地惊醒。

她回想着梦中的内容。
德嫔,就是那名承了景和帝几次宠的妃嫔,眼瞅着就要成为宫里的红人了,却因为染了风寒而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好好的人,因为染了风寒就没了,这本就并不寻常。
再想想梦里看到的那些人,以及他们说的话……
他们口中的“贵妃娘娘”,毫无疑问就是前世一直得宠的孙贵妃,那么事情也就很明显了,德嫔的死根本就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因为孙贵妃让人暗中下了手。
也不知孙贵妃是给德嫔下了什么药,让德嫔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染了风寒,实际上身体却被毒药一点点破坏,三个月的时间不到就没了性命。
这样的话……
顾青秋猛地掀开被子站起身,随手抓了一件衣裳穿上,就脚步匆忙地往主院跑。
画春和画冬面面相觑。
“主子!”画春匆匆取了一件披风追上去。
顾青秋接过画春递来的披风披上,加快脚步往了主院去。
到了主院,顾宜修和沈君宜都在。
见着顾青秋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沈君宜连忙站起来:“青秋,你这是怎么了?”
目光在顾青秋身上扫过,见她穿得单薄,沈君宜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
“青秋,你怎么也不穿厚实点,这样就跑出来了?”
她连忙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让顾青秋穿上。
然后,顾宜修和沈君宜一起看向顾青秋。
他们都知道,顾青秋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才会慌成了这样。
顾青秋先将屋里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紧紧盯着顾宜修:“爹,您一定有隐秘的法子给皇上传信儿对吗?您赶紧知会皇上,他只怕是被人下了毒,如今那久久不愈的风寒就是毒药表现在外的伪装,若是一直坐视不理,只怕……”
顾宜修和沈君宜的心头都是一惊。
“青秋!”沈君宜惊呼一声:“你该知道这些话有多严重,若是……”
不是她不相信顾青秋,而是顾青秋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
顾青秋深吸一口气:“爹,娘,我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来开玩笑,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们我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宜修打断了。
“青秋,你不用解释,我和你娘都相信你,我这就给皇上递信儿!”顾宜修断然道。
顾青秋心头涌出一股暖意。
这样的事,顾宜修却是连问都不问就相信了,足见他对顾青秋的信任。
“爹,皇上中的毒极为刁钻,太医只怕也难以诊出皇上真正的病因,为了以防万一,不如悄悄多请几位名医候着。”顾青秋顿了顿,又道:“若是太医和这些名医都无法诊断出来,那么……皇上中的毒,与孙贵妃有关。”
顾宜修和沈君宜都看着顾青秋。
孙贵妃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现在,与孙贵妃最亲近,又有理由对景和帝下这种毒的人……
两人都想起了已经在安王府里沉寂了许久,前段时间却又突然有了些动静的安王。
以及……
在短短时间之内,几次去了安王府的永寿公主。
甚至,不仅这兄妹俩,还有近来十分活跃的其他两位皇子,甚至是已经回了北宁城的福成长公主。
有没有可能,这件件……
这些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样想想,顾青秋一家便都觉得窒息。
这些,可都是景和帝的至亲,可这么些人联起手来,却只为了置景和帝于死地,这又何尝不悲哀?
顾宜修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既然青秋和闲王殿下定了亲,我们家也算是牵扯进了皇位之争的漩涡之中,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如今既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就更不能听之任之了,青秋你说的这些我都会照办……”
至于景和帝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那就不是他能预料的了。
父子相残,手足相争……
在皇室,都只是寻常。
顾宜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若是这些人都丧心病狂到给皇上下毒了,那闲王殿下的失联,会不会也与他们有关系?”
顾青秋沉默。
她也是这样想的。
福成长公主一走,景和帝就染了“风寒”,如今燕离又失联,又如何能让人相信与这些人没有关系?
可顾青秋除了能让顾宜修提醒一下景和帝,别的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燕离这次能够平安无事。
顾宜修看了沈君宜一眼,待沈君宜会意过来点点头,这才道:“我先去给皇上递信儿……另外还要做足了准备才行!”
做什么准备,他没说,但顾青秋和沈君宜都再明白不过。
景和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这样一个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如今却是被自己的儿女算计着他的性命,他又岂能不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京城,最近这段时间,怕是不会太平了。
顾宜修匆匆离开了。
沈君宜拉着顾青秋坐下,轻轻拍了拍顾青秋的手背:“青秋,你也无需太过担心闲王殿下,闲王殿下这一路走来可从未平顺过,还在战场上待过那么长时间,他的警惕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及的,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他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顾青秋知道沈君宜在安慰自己。
但这种时候,来自他人的安慰之语,对她而言本就是一种慰藉。
“娘,我也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顾青秋用力点头。
沈君宜轻轻拥着顾青秋,心里却不由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闲王殿下能够尽快平安归来吧。
她的青秋,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一定要圆圆满满的才好。
顾宜修这一走,就是一整日。
直到第二日午膳前,他才一脸疲惫的回来。
顾青秋和沈君宜这一整日都在等他的消息,见着人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爹……”顾青秋眼里带着询问。
顾宜修重重点了点头。
顾青秋便松了一口气。

他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孤立了?
“爹,娘,姐……”沈靖鸣忍不住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样只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这话一出,顾青秋三人心里的沉重,竟是稍稍变得松快了些。
顾青秋看向爹娘,“爹,娘,靖鸣也已经快十五岁了,很多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他们家既然已经卷入了皇权之争,就算想要太平都不太可能,等到将来燕离继承皇位,那顾家就更不是一般人家了。
沈靖鸣作为顾家唯一的男丁,将来也是要承担起重任的,自然不能什么都瞒着他,让他早日参与到家中重要之事里来,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顾宜修与沈君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
顾青秋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如今面临的情况说了一遍。
沈靖鸣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他们好大的胆子!”
是啊,好大的胆子。
无论是为子还是为臣,敢于给景和帝下毒,这都绝对当得起“大逆不道”几个字了。
“那……”沈靖鸣看向顾宜修,“爹,皇上得了您的信儿,是何反应?”
顾青秋和沈君宜也想知道。
“皇上……”顾宜修叹了一口气,“作为父亲,膝下的几个儿女联起手来,只为了置自己于死地,皇上心里又哪里能好受?”
虽然景和帝极力掩饰,但顾宜修还是看出来了。
易地处之,只怕没有人会平静接受。
“我没有告诉皇上,消息是从青秋这里得知的,只说是偶然得到的消息,”顾宜修道,“皇上没有不信,却也没有尽信,只是吩咐我不要声张,他自会想办法验证消息的真假……”
这是自然。
事关景和帝的生死,下手之人还是他的儿女,就算景和帝再怎么信任顾宜修,也不可能只听他一面之辞就深信不疑,怎么也是要确认一番的。
“不过,在皇上那里有结论之前,该帮的准备也要做起来了……”顾宜修的目光幽深,“皇上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哪怕是亲生的儿女,敢于这样算计他的性命,皇上也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到了那时……
但凡是参与了此事的人,只怕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京城,要变天了啊。
接下来的时间,顾家人都在关注着宫里的变化。
景和帝似乎并没有要掩饰的样子,先是召了好几名太医来给他诊脉,在太医们都给出只是染了风寒的结论之后,又从民间寻了好些颇有盛名的名医进宫。
可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与太医一样。
只是染了风寒。
有过这么一通折腾之后,景和帝才总算是相信了自己只是染了风寒。
对此,宫外的许多人都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要不然……”
这些人都不由齐齐打了个寒噤。
他们是放了心,但沈靖鸣却是急了。
“爹,皇上这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吗?”沈靖鸣拧着眉头,一脸忧心地道:“若是这次让他们就这样糊弄过去了,那皇上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家……”
实在是由不得他不这样想啊。
毕竟,顾家现在已经与燕离绑在了一起,若是景和帝真的被那些人算计到了,燕离自然没有成为最后胜利者的可能,到时候别说是燕离了,他们顾家人也铁定一个都讨不到好。
谁会希望自己家落得这样的结果?
见顾宜修以及沈君宜顾青秋都不说话,沈靖鸣更急了。
“爹,娘,姐!”他急吼吼地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顾青秋一下子笑了出来。
沈靖鸣瞪向她,“姐,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顾青秋伸手在沈靖鸣头上抚了抚:“你没有哪里说错了,但你对皇上的了解还是少了些……”
沈靖鸣一头雾水。
顾青秋轻轻一笑:“皇上得了消息之后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悄悄应证了此事,若是皇上没有中毒,那这件事只会静悄悄的过去,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当然了,皇上对父亲的信任也一定会大打折扣……”
沈靖鸣点头。
确是如此。
换了任何人,听别人说有人要害自己,但一番查验之后却是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也一定会对传话之人不再信任的。
顾青秋一摊手:“可你看看,现在皇上却是大张旗鼓的找了太医,又找了民间的名医替他诊脉,最后还都得出了只是染了风寒的结论,你觉得这样的结果正常吗?”
沈靖鸣陷入沉思。
如今的情形,倒像是……
“皇上这是刻意如此,想让那些要害他的人安心?”沈靖鸣灵机一动。
顾青秋笑了笑:“皇上确实是故意如此,但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想安那些想害他的人的心,而是想顺着这些人的意中毒渐深,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敢对他痛下杀手……”
也许,这也是身为父亲,对于他的儿女们最后的期待吧。
若那些人在最后关头到来之前收了手,景和帝就算不会当成什么事都没有,但至少会留下他这些儿女的性命。
但若是这些人执迷不悟……
那,他们就只能提前想想下辈子要投个什么胎了。
沈靖鸣恍然大悟。
果然不愧是皇上啊!
能做皇帝的人,那心眼儿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瞧瞧眼前这一出,只怕那些想害景和帝的人,这会儿都在庆幸不已吧。
沈靖鸣惊叹不已。
顾宜修笑着看向顾青秋:“青秋,你想到了啊?”
顾青秋点头:“最开始我其实子是没有想明白的,但我见着父亲一点也不着急,渐渐也就回过味来了。”
顾宜修是景和帝的心腹,更与那些害景和帝的人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很显然是对眼前的情况心中有数的。
这样一想……
顾青秋会猜到景和帝的打算,也就不奇怪了。

第392章 他回来了!(二合一)
顾宜修屈指在沈靖鸣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子,你还嫩着呢,往后先向你姐多学学……”
对于向顾青秋学习,沈靖鸣是没有任何抵触的。
他乖乖点了点头。
顾青秋失笑。
她能想到这些,也并非是因为她是多敏锐的人,而是因为她是两世为人,换了前世她十五岁的时候,可比沈靖鸣差远了。
顾青秋抚了抚沈靖鸣的头,“靖鸣还小,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爹,您可不要对靖鸣太过苛刻!”
沈靖鸣冲着顾青秋笑。
顾宜修看着姐弟俩如此,摇头道:“你看看,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呢,青秋这就护上了……”
沈君宜在一旁含笑看着。
说笑过后,顾宜修又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吧,皇上的‘风寒’会越来越重,而那些参与到此事的人……他们会迎来何等命运,就看他们能不能悬崖勒马了……”
话是这样说,但谁也不会觉得那些人真的能悬崖勒马。
弑父弑君,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他们既然已经做了,又哪里给自己留了回头的可能?
当然,这些就不是顾青秋一家能够决定的了。
他们啊,就看着吧。
就如顾宜修所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景和帝的“风寒”愈发严重,哪怕消息捂得再怎么严密,也到底有消息传出了宫。
与此同时,送福成长公主回北宁城,算算时间早该回京的闲王也迟迟不归,有那敏锐一些的人,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京城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就连福安郡主和武玥来看顾青秋的时候,都显得特别小心翼翼,唯恐哪里说错了又让顾青秋伤心。
顾青秋笑了笑:“你们也不用这般小心……”
最开始的时候,顾青秋确实为着燕离的不知去向而担心不已,但越到后来,她就越坚信燕离一定能够平安归来,就连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当然,她也想过,万一燕离没能回来该怎么办。
无非也就是她孤寂一世,从此再也无法忘记一个人了。
“他虽然还没消息,但在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本身就已经是好消息了,我等着他回来,他也一定会回来的。”顾青秋道。
福安郡主和武玥打量了她一会儿,确认她是真的这样想的,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然后,福安郡主叹了一口气。
“最近京城这气氛,真是让人心里紧巴巴的……”
她和傅誉庭得了圣旨赐婚,已经在开始走六礼的流程了,这本该是让人高兴的事,可宁王府和信远侯府此时又哪里能流露出任何的喜悦来?
这让两家人都有些心里不痛快,对于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是深恶痛绝。
福安郡主压低了声音:“青秋,阿玥,我听我父王说……京城,接下来可能要不太平了,你们这段时间可一定要万分小心……”
顾青秋和武玥都点头。
武安侯府也就不说了,顾家人是对这件事知道得最清楚的,镇国公也是位高权重,就算这件事景和帝没有给他交底,但多少也是能猜到几分的。
福安郡主见状,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们也都知道了皇上染了风寒久久不愈的消息了吧?”
顾青秋和武玥再次点头。
这件事,如今早已在京城传开了,但凡家中有人身在朝堂的,谁能不知?
“我父王私下与我说,这件事只怕不寻常,前段时间皇上许是怀疑起什么,不仅招了太医诊脉,还在民间寻了不少名医入宫,但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名医都只得出皇上是染了风寒的结论……”福安郡主低声道,“皇上虽然暂时打消了疑虑,但性情却是比往常要暴躁了许多,就连常公公都没少跟着吃挂落,朝堂上的大人们,但凡一句话不对就要惹得皇上大怒,这几日可是有好几位大人在早朝上被皇上拿折子砸伤了额头……”
这样的事,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景和帝向来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帝王。
若非如此,他心里看重燕离这么多年,怎么会没被人看出任何端倪?
顾青秋一时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景和帝故意演出来的。
“我父王再三嘱咐我,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着些,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会引来皇上注意的事……”福安郡主拍着胸口道。
她才刚定亲,都没来得及体会一下成亲之后的日子,可不想早早就因为触怒了景和帝而失去这样的机会。
“你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
“除了见你们,我们都不再见其他人,也不出门了!”
福安郡主连连点头。
顾青秋这时若有所思地问:“皇上久病不愈,就连性情都变得如此暴躁,在京城的几位王爷公主,他们有进宫探病吗?”
她这样一问,福安郡主倒是“咦”了一声,很是奇怪的样子。
顾青秋和武玥都看向她。
“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福安郡主道,“安王也就罢了,建王和勤王意在储位,往常若是皇上龙体有恙,这两位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宫探病,唯恐晚了一步就会被对方占了先,也怕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无缘储位,可这一次……”
可这一次,建王和勤王,竟然迟迟都没有动静。
还是在昨日,这两位才一起进了宫。
给人的感觉……
就像是,这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进宫探病,结果谁也没能熬得过谁,最后只能各退一步,一起进宫了。
这与从前,可完全不一样!
福安郡主也不傻,意识到这不同寻常之处,再结合如今的情形往深处一想,跟着就“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
“皇上染个风寒就拖这么久没有痊愈,这件事本就古怪,我父王又说这件事只怕还有隐情,建王和勤王又是这样的表现,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
在顾青秋和武玥面前,福安郡主从来都是不设防的,她张嘴就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却被顾青秋和武玥一起制止了。
“红玉!”
“慎言!”
两人的语气很是严厉。
福安郡主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边眨着眼睛一边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一会儿,见顾青秋和武玥的脸色缓和下来,她才放下手。
“青秋,阿玥,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在谁面前都不说。
顾青秋一指头狠狠戳在她额头上:“你能不能长点心?真是什么话你都敢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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