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香柔软的唇,令他很是受用,但他没有同意。
男人眉眼的锋芒收敛起来。
任由礼汀讨好地上上下下吻了他很久。
“不行,我外公身体不舒服,国庆假期我要去探望他,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那里。”
“我知道的,你去呀,外公的身体要紧。”
“要不是你要等你教授的推荐信,我会把你也带去温哥华。”
“我会在家里乖乖的等你回来。”
“那你答应我,不许一个人乱跑,要很听话地等我,知道吗?”
不知道!
江衍鹤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是一个混蛋。
其实这段时间。
她看到了很多媒体上都在报道。
一众的八卦娱乐,都在说江衍鹤的妈妈康佩帼,在加拿大富商圈子里给江衍鹤物色出身高贵的另一半。
兴许这次也是借着他外公康刿的名义,把他召唤过去,和那些美人碰面。
怎么办怎么办。
无法倾泻的委屈,要把小猫彻底淹没掉了。
可是在他的怀里又很温暖,很幸福。
他的气味混着麝香就像猫薄荷一样好闻,不想让给别人。
一点点也不想。
晚上,礼汀洗完澡,正在浏览着自己留学的申请文书,
她穿着丝绸短裙,缎面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黑发如墨般铺陈在脊背上,宛如海浪划过鲸鱼背脊。
江衍鹤把她抱在腿上,剥山竹给她吃:“乖,吃点水果。”
礼汀长睫毛垂在一处,水红嘴唇张开一点,刚被人塞进了一个白色的山竹果肉小瓣。
下一瞬,那人漆黑的眼眸变得很深且暗,舔她嘴角玫红的汁液。
礼汀不想理他,仰起脖颈,滑动鼠标。
她抽离出来,看那人痴迷的疯狂发情,疼或者痒,对格外委屈的心绪来讲,都成了附加之物。
他肆虐着吻她的唇,扶住她的裙裾里的背脊,蜿蜒地咬噬着她。
本来就很习惯他的触碰,悸动来得很快,贴合,渴求。
他吸吮的声音,夹杂着攀升的痕痒,让她小幅度地发抖。
她知道那人又去玩刺青的鹤。
刚想反抗,双手被人轻松止住,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对她几乎热衷到疯狂的地步。
江衍鹤起身的时候,礼汀指节都被自己绞得泛白。
她知道临走前的夜,他总是野得毫无忌惮。
她眼尾有湿润的红痕,疼了,宁愿揪着衣服,也不往他怀里躲。
“生气了?”江衍鹤声线是不满足的欲。
他撑起身,把她揽紧怀里,轻柔地吻她的眼睛:“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你的情绪,是疼了吗。”
被他那样对待的时候,也没有哭,被温柔的抱在臂弯里安慰,却盈满眼泪,碎星陨落一样跌落下来。
“喜欢。”
“不要勉强,小乖,刚才是我太粗暴了,你看你手腕上都有我抓的淤青。”
“喜欢为你疼,可是讨厌你——”
唇被人压覆住。
礼汀白皙的小腿踢了几下这个一边自责,一边扣着她后颈狠狠亲她的男人。
缓过气来,又捶打了几下他的肩膀,眼眶里滚着水光:“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回来。”
“不回来的话,宝宝想我怎么办。”万千发丝在他掌心宛如丝绸流过,他心尖微微一颤,玩味捏着她的手。
他的手掌灼热滚烫,她被他胁迫一般,往他脸颊扇。
被礼汀小声尖叫抽出来了。
“不想,不会想。反正想了也没有用,你妈妈都在物色适龄对象,准备介绍给你呢。”
“你在哪看到的,八卦杂志?”
他低笑了一声:“我最近心疼你身体,没有让你累到没力气过问这些,是我不对。”
“我才不像你,满脑子就是做那种事,我是在发现别人的长处。”
礼汀浏览着自己的文书,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她眼泪往下掉:“那些富家千金的履历多漂亮呀,耶鲁,普林斯顿,剑桥,随随便便找一个就能碾压我几十条街。”
江衍鹤在她耳边笑,轻轻痒痒,似是揶揄:“她们履历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
声音有点哑:“怎么,吃醋啊?”
礼汀有点害羞,想要解释,又怕他更得意。
看他抿唇笑。
她忽然就说不出来地羞愤:“媒体上说,你妈妈提前几天就准备要从他们里面选一个,还开着你外公新品跑车系列去机场接她们。”
“噱头而已,我妈给跑车增加曝光,她们想参加港岛小姐,让我妈选中一个帮忙做提名人。”
江衍鹤揽过她小脑袋,把她圈在怀里,吻她湿润的眼睛:“要是我妈见你,一定派私人飞机接你。”
“接我有什么用,上次你从岛上把我接回来,就把我关起来....然后又一个人走掉了。”
江衍鹤眼睛里藏着偏执的爱意。
他语气更温柔了,哄着她:“把你和我捆在一起,一秒都不分开好不好。”
礼汀翕动着眼睫:“万一有一天,以后港岛小姐的冠军心仪你怎么办,你妈妈说,这个是良配,想让你和她在一起。”
江衍鹤玩味地笑了。
礼汀这才发现她的脚踝被人绑到了床柱上。
那人钳握着她雪白的脚掌,下一秒阴影覆上来:“我就当着她的面干你,让你没力气吃醋。”
她被他浓烈的欲求吓到,慌张地咬在他的颈侧。
但到处都被禁锢住了,再也没有逃跑的余地。
“放心,宝宝,学历的高度和思维广度并不能相提并论,我迷恋的是你的灵魂,它永远自由,不浮于名利,是世界上唯一能治愈我的良药。”
礼汀白皙的身体颤抖着,眼眸里充盈着泪水。
她说:“我爱你。”
和想从你窗户里看月亮的那种爱意不一样。
是原来那轮孤悬的皎洁月亮,可以照耀我来往地球上万里,丰盈灵魂的爱情。
礼汀还在床上,就收到了何玲芸的祝福。
何玲芸,就是她从蒋蝶指责下救下来的女生。
当时只是无心之举。
对方却把礼汀当成了唯一的倚靠。
何玲芸和蒋蝶一样,是京域的艺术学院舞蹈系。
礼汀和江衍鹤在一起的事情,在学校不算是秘密。
两人回京域这么久,上下学形影不离,而且他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礼汀回京域这么久。
他给她定制的名贵高跟鞋,从缎带到水钻吗,一点灰都没有染上。
学校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所以何玲芸特地送上了祝福。
“小汀,我看到你和校草在一起啦,啊啊啊祝福祝福,我看到学校上接待的照片了,真的特别特别般配!”
何玲芸:“我在我们系,根本算不上漂亮。我暗恋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很久了,每次两个班一起训练,我都会期待那堂课。鼓足勇气表白那天,他和他们班班花在一起了,我真的好难过。”
“小汀,被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呀。被人思念着,关心的,被人期待着,究竟是什么感觉呢。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我不配被爱,被爱是发生在那些阳光又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像我这样自卑怯懦的人,是不是不配得到爱。”
礼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胆怯地埋进书里,想躲起来,和人接触就很紧张。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却住进了江衍鹤的眼里。
可能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她长相多么出类拔萃才喜欢上她吧。
很想知道哥哥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江衍鹤去温哥华的第一天。
礼汀和何玲芸约着出来见了面。
两人碰面的那几天,正好赶上岩井俊二的《情书》重映。
何玲芸在玩手机的间隙,发现她喜欢的男生和他女友去看了这部电影。
她看着在那两个人情侣卡座拍摄的携手照片,不禁崩溃落泪。
礼汀抱着她安慰了很久:“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被人喜欢的,能默默地喜欢他四年我就满足了。”
何玲芸觉得礼汀的怀抱又香又温暖,连日来的委屈被倾泻着说了出来:“真的好想好想被爱呀。不是孤独,我一个人也能安安静静地过,但是看到别人被爱的模样,会觉得很嫉妒。如果有人发现我身上的闪光点就好了。可我太害怕了,害怕让对方不满意,我根本不敢去接触别人。”
“我也是。”礼汀说:“我也并没有比你勇敢到哪里去。”
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可我一看到江衍鹤,我什么都忘了,忘记自己和他隔着天堑,只想离他稍微近一点。小芸,你以为我生来就这么勇敢吗,不是的。我也有很多彷徨的时刻,包括前几天晚上,我还在为他妈妈接触到的优秀女生自卑。这种情绪没办法消减的时候,我会看他留下来的书,写他写过的试卷,世界上没有一蹴而就的距离,也没有靠逃避就得到的爱情。不争取的话,你渴望他们欣赏你的人,又怎么可能发现你的长处呢。”
何玲芸哭累了,缓缓地点头:“嗯。”
“小芸也坚强点呀,就算我们的青春一片荒芜,没有草长莺飞的春天,至少还有书本和智慧支撑起来的土壤对不对,暴雨和山洪都击不垮我们。”
回学校的路上,何玲芸去买水。
礼汀在地下铁的书店买了一本伍尔夫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是礼汀最喜欢的女作家。
她认真地用笔勾下了书中的一句:“这一切都等着你去探索,攥紧你手上的火炬,首先照亮自己的灵魂,发现其中的深刻与肤浅、虚荣与慷慨,认清自己的意义,无论你美或者平凡。”
礼汀用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把塑封袋套好。
分别的时候,她对何玲芸说:“芸芸不要自卑啊,其实我很高兴,你关注事情的重点,在于找出自己性格的缺陷,而不是隔壁班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班花。发掘自己的缺点,勇敢面对的那一刻,已经是进步啦。以后我们也多多保持联系呀。”
何玲芸点点头:“好!”
礼汀:“还有,我准备了一个小秘密,等四年或者五年,你再次回母校,就知道啦!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乐观地度过这五年哦。”
听见这句话,何玲芸忽然有了一点鼻酸。
刚才,她扑倒礼汀怀里的时候。
她知道,礼汀敏感地,发现了自己手腕的划痕。
但是礼汀什么也没有问,照顾到她的情绪。
只是给她留下了一个甜蜜的念想和期待。
最后,两人在地铁站分别。
何玲芸还记得礼汀那天的打扮,白色真丝风衣,配了一条质感上乘的伞裙,穿着长筒靴和圆形的手袋,她的皮肤莹白,黑发似绸缎如瀑布。
礼汀乘着扶梯,缓缓往阳光上升,喧嚣忙碌的人群在她身后分流。
她没有受丝毫影响。
她真的很美,也很优雅,就像书里描绘的沿着扶梯上楼的雪穗。
那一刻何玲芸忽然有点感慨。
雪穗的灵魂被桎梏,永远只能在暗光里行走,把她身边的所有女性拖进黑暗里,摧毁一切美好的存在。
但是礼汀,她的灵魂是自由的,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光里去,不管前方等着她的是江衍鹤,还是可以期待的未来,她都可以无所畏惧地往前走。她会拯救身边一切的人,把晦涩的灰尘抚开,让那些怯懦在角落里的灵魂,看见被爱的可能。
至少自己是这样。
位于西温哥华的康家,信奉佛教。
在森林和峰峦之间,私人佛堂占地广阔,常年香火袅袅,归属康家私有。
那人没有去和他母亲给他选中的富家小姐见面。
他穿着白衣黑裤,陪同他的外公康刿,焚香酬神,坐山描摹竹影。
江衍鹤心里藏着人,眉眼浮着躁动,内心一刻也不澄澈安宁。
“小鹤帮我添画的竹节,枝枝蔓蔓,参差冗杂,是有什么剪不断的心结吗?”
“心结,倒没有。既然外公身体无恙,又何须骗我回来。”
江衍鹤神色不耐,眼睛沉冷,徽墨也临摹不出他的戾气:“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域。”
康刿沉静执笔:“做人不必过分偏执。当年,有一天雨夜,你妈也是这样理好旗袍,跪在我面前求我,说江明旭爱了一辈子的人,已经去世了,他这一生心里有别人,她也认了。婚姻名存实亡也没关系,她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她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照顾你丝毫,甚至把你抛给Phallus。皆因为你眉眼含情,像你爸那个多情种。”
康刿须发皆白,精神矍烁,语气情绪厚重:“这些年,你妈会陪我对弈。她告诉我,年轻时,那些留不明白的糊涂账,她已经不在意了。她不想你变成第二个江明旭。前段时间,她和我一起回国去迦南寺求了签,希望你能有个好结局。”
“你各方面都做到完美,甚至你完全规避了你父亲当年被江成炳胁迫的歧路。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长辈,怎么舍得拆散你唯一的执念。”
康刿接着说:
“当时我和你妈妈,算了你和她的生辰八字。”
“签文上只有这行字:【报道感君怜一晌,明朝扫我孤山葬。】”
康刿的神色略有悲戚:“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不可能的。就像你爸和方兰洲,注定一死一生。我不舍得你陷入死胡同——”
江衍鹤的脸笼罩进缭绕的香火里。
他淡淡地笑了,根本没有把任何告诫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您也学会假慈悲这套了?把我妈送去联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她谋一个好出路。怪她没有照顾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出生,没有被父母期待过,也不需要补偿。”
康刿:“小鹤,你可以随意怨我。但江河川流不息,堤坝困住滔天巨浪,小小蚁穴就可使其崩溃。”
“我从来没有复制我爸和方兰洲的旧路。礼汀和我母亲一样值得尊重,也是我唯一想要娶的人,她不是我养的笼中雀,如果一定要以鸟做喻,她就是我命中鹤的本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选择玉石俱焚。”
“你还年轻,变数太大了。”
康刿苦笑了一声,他想起多年前的夏夜。
江明旭来找他,说会彻底收心,不再浪荡。
一定把他的女儿康佩帼,当成他人生中最后一个恋人。
海海人生过去,江明旭这个不靠谱的混蛋男人,日复一日循环地寻觅着方兰洲的替身。
男人啊,哪有一心一意地呢。
眼前这个桀骜的年轻人。这些执啊,妄啊,来得激烈,去得也快。
康刿说:“小鹤你这么执着,我也不劝你了,不能让我们关系交恶。等我精神好一些,我就让你妈妈回去,好好地把把关。”
“她自己婚姻都一团乱麻,能给我指出什么明晰的路?”江衍鹤身上染着微微的檀香:“我不会把礼汀置于你们的对立面,但谁要反驳我和她在一起,绝无可能。”
他想起她,心底柔软一片,语速很慢,像在说一首笃定的情诗。
“包括我爸,现在没有人能从经济上绊倒我,倘若,他冠冕堂皇地要来指责我,给我当前车之鉴。我会告诉江明旭,我爱一个人,永不背叛,排除万难,无可替代。礼汀就是礼汀,住在我心底十五年的唯一,任何眉眼肖似她的人,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小鹤,有的时候,执念太深,抓得太紧,会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我从来不信命。”
“报道感君怜一晌,明朝扫我孤山葬。”江衍鹤下颌线收得利落,“没有割裂的我,只有我们。”
远处,西温哥华的海港景色尽收眼底,莘莘灯火宛如红尘。
神佛不渡又怎么样。
他誓要和天争。
“小鹤,小心齐涉。他是Phallus养在缅北的恶犬,在外注意安全。”
康刿叹息着,把价值几百万加币一副,却被江衍鹤潦草破坏的幽篁栖居图收好。
“如果有一天,你要和那个小姑娘结婚,我会把我名下最得意的游轮圣暌号送你。我知道你这么久以来,都为了海难没有救下她感到愧疚,希望那艘巨大的游轮,能满载你们清梦压星河,凡事向前看。”
“谢谢您的厚爱和祝福。”
江衍鹤笑容恣意,神情倨傲,睥睨着山下万物:“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拆散我和她了,哪怕是Phallus本人醒了,把枪架在我太阳穴,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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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凡事别说的太笃定,或许你老婆会从这艘游轮上跳下去,再也不见。
江衍鹤:?
他从温哥华回京域,两人住进了岚颐居。
她还很乖地被他抱着,缩在他怀里,给他看她六岁那年,贴在书架背面的画。
云朵被她添上了小卷,像羊毛一样可爱,层层叠叠被她涂成了蓝色。
死去的小狗被她画上了九条尾巴,她说她会赋予它们九条命。
甚至她还带他去了她小时候的秘密基地,躺在干涸的睡莲里面,吻到昏天黑地,雪白小腿和裙摆在半空晃。
但他不知道的是。
这段时间,礼汀的神经特别脆弱。
江衍鹤在身边,会伸出手臂,给她当枕头,结实的臂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万一他离开她,她一个人完全没办法在这套房子里睡觉。
一想起这是妈妈去世的地方。
礼汀就会被难受和惊惧,折磨得带着冷汗,从梦里醒过来。
明明那人带她来这里,是重温旧梦,是治愈她的。
但是天气渐凉,江衍鹤逐渐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就像很害怕失去她一样。
江衍鹤不像之前,消息回的懒怠,反而会经常追着问她在哪。
万一她忙课题没有听到,他就会连续追问她。
礼汀也问过他到底有什么事,但江衍鹤轻描淡写,想你。
顾天纵查到,齐涉入境了,正在四处打听Phallus的下落。
顾天纵:“之前,坐游艇去海心岛赴宴时,不是找来了一个女模特汤涪吗,她在她们圈子里听到夏元渡被许家辞退后,投靠了林家,林家找了很多个嫩模,搭上了Phallus留下来的党羽齐涉,给他选妃呢。他们对你很不满,觉得Phallus是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关起来了。”
他让江衍鹤小心礼汀的安危,官山道和京都铎的本宅都少回去。
礼汀真的没办法在这里睡着,会频繁地梦魇和失眠。
不想看他担心,她决定去医院稍微拿一点治疗失眠的药。
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杨洵。
杨洵观察到礼汀脖颈上的红痕和掐痕。
“最近还和那个人在一起?你身体这么弱,不应该好好照顾自己吗。”
礼汀走出去很远,杨洵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当晚,睡前三言两语聊了几句。
杨洵颇为不满。
【我当时看江衍鹤就觉得他蛮疯的,他是不是故意把你陷于这种局面,让你害怕,恐惧。然后你的世界就只剩下他。】
【我本来也只需要他。】礼汀阖上了手机。
今晚,江衍鹤回来的时候,眼里蒙着戾气,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把她搂得很紧。
就在今天,朋友送给他的雪豹死了,雪豹的尸体,被人以牙还牙地扔进官山道的别墅里。
怀里的人纤细荏弱,却是他唯一汲取温暖的倚靠。
还好,礼汀不在哪里。
不用害怕她受到伤害。
他在外面被人威胁,或者经历了什么,再痛或者伤。
他都不想破坏和她的一方小小天地。
礼汀其实在这里没办法睡着。
她睁眼到天明,望着远处青蓝的天幕一点点亮起来。
实在睡不着,她打开手机,杨洵的消息弹了过来。
叮咚——
响声清脆。
杨洵:【能不能承受住那人的欲和野你自己知道,现在还夜夜失眠,忧思过重,你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啊。】
【你和他说明白,你这段时间不舒服。】
【你实在受不了,可以逃出来找我。】
【说真的,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宝宝,宝宝,我好难受,帮帮我。”
江衍鹤醒了,用撒娇的语气叫她,埋进脖颈里汲取她的温暖。
“谁一大早啊给你发消息?”
“一个….普通朋友。”
礼汀一次又一次纵容着发情的男人,也许是之前太过宠溺他了。
如果她稍微反抗或者说不要了,那人就会变得恶劣起来。
“为什么拒绝我,是在想别的男人吗?”
“这么紧张,你和谁说话呢?”
她手忙脚乱地摁灭手机。
但那人显然已经看到杨洵发的最后一句话了。
他眼眸漆黑,光线被薄怒覆盖。
“报道感君怜一晌,明朝报我孤山葬。”
江衍鹤一想到那句签文。
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眼前的人,会宛如春夜的雪,骤然融化,什么都不剩下。
一想到这里,他就没办法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她永远困在不见光角落的心情。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礼汀央求道。
“不行。”他眼睛里有煞气:“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江衍鹤的声音磁性又哑,在床上缱绻咬字的时候,欲得让她灵魂像灼烧了火。
他第一次羞辱她,说了很恶劣的话,说她一辈子只能在床上被他干到失禁。
他说早就不想演了,装禁欲、克制、绅士都让他很烦躁。
他说,她被他私有着,脑袋里不能有别的男人。
她实在太不乖了,他应该给他的母.狗立规矩。她说讨厌礼至宸那一刻,他就这么想过了。
她可以试着叫他daddy。
别人都说他疯。
之前,她都很迷恋他为自己身体疯狂的事。
但这段时间,随着他情绪变动,患得患失的人,变成了他,他也越来越阴晴不定。
他一边折磨她,坠入情网,再锁住她的纤细的腕骨和脚踝,宣誓主权。
“你不是喜欢吧被我这样吗?你不是宁愿伤害自己也要证明我是否爱你吗?”
“你躲什么。”
“你这么湿,是在想哪个男人。”
“你不是专爱被我胁迫着干吗?”
他语气温柔,说的话像淬了毒:“很喜欢在别的男人那里,讨伐我行径恶劣?然后也会哭着让他们舔你的眼泪吗,需不需要我再帮你一下,证明我确实恶劣。”
礼汀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
浑身都是咬痕,和他的气息,一塌糊涂。
原来对坏男人来说,索取和装可怜都可以同时进行。
江衍鹤清醒过来,会一点点擦干她眼角的泪痕,濡湿的额头,舔舐她被铁质锁链磨伤的手腕。
礼汀害怕地往角落一缩,她实在太不安了,为他疼没关系。
可是,即使很委屈,对她身体疯狂的男人,只会继续演变成索求。
她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察觉到她的躲闪。
江衍鹤眼睛猩红,神情破碎:“宝宝,别怕我,我实在太害怕失去你了,你惩罚我吧,你踩我,你扇我耳光,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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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至宸每年都要辗转去全球各地的拍卖会场,拍下最满意的翡翠玉石的原料,用来定制珠宝。
因此他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周转。
他像往年一样,在缅甸订购了玉石,在东海订购了水晶,在玉海的珍珠市场,准备进最好的一批货。
往年,这些市场的价格都十分均衡。
今年,玉石和水晶的价格都略有上涨。
礼至宸一惯吝啬,订购的玉石和水晶成色,都略次于往年。
但是在玉海打算订下平时一贯进货的珍珠时,一直合作的商家却为难的表示。
今年有大客户,把周围海域的订单都包下来了。
对方的生意十分系统化,直接和政府谈合作,进驻他们这里的工厂,从源头加工生产,开通多渠道销售,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和他合作了。
礼至宸派秘书查清楚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反馈。
有能耐买下周围这一片海域的不是别人,是故交陈兮月名下的一个子公司。
陈兮月生意的确做的很大。
她之前偏向的都是玉石翡翠,名下的几个大型工厂,也都建在云南瑞丽。
她手底下的玉石匠人俏色巧雕,这方面礼至宸是没办法和她抗衡。
但是陈兮月翡翠琥珀生意做得好好的。
现在怎么会对这边的珍珠感兴趣了。
礼至宸之前一直做的生意,是海水珍珠。
今年被逼无奈, 第一次转向淡水珍珠。
礼锐颂想起锁在保险柜里的淡水金珠,想把这个信物拿出来。
从而利用信物,和诸暨的淡水珍珠之王张希才打交道。
因为,礼至宸在多年前,帮助过张希才落水的父亲张国珍,为此差点溺毙。
张国珍说,万一有一天,你要转行做淡水珠的生意,就拿着这个信物来找我,我一定开一片市场给你。
当时在玉海做海水珍珠生意,风生水起的礼至宸。
他也是存在着未雨绸缪的心思的。
他一直把那七颗色泽不一样的大珠子当保命符。
但是珍珠却不翼而飞。
不应该啊。
保险柜的钥匙,一直牢牢地在他手里。
还有一把钥匙,在姚世玫那里。
为此他大发雷霆,觉得就是姚世玫拿走了。
两人爆发了严重的矛盾,不死不休的那种。
之前,礼锐颂在意大利腿断了,礼至宸对他不闻不问,态度冷漠。
礼锐颂不是礼至宸的亲儿子,养了这么多年。
这个寡情的男人,也没对他有多深的感情。
礼锐颂打石膏休学在家,他更是对他视若空气,甚至经常和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