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担心他的身体。”礼汀心疼地说,揉了揉眼睛。
下午哭了太久,眼睛有些刺痛。
“小汀你刚来的时候,不是经常变着花样给他送汤吗。”
小贾笑着给她打开玻璃门:“我还觉得你是刻意接近他,胡诌一些理由想待在他身边。”
礼汀被人窥破了心思,她当时为了接近哥哥的确花光心思。
小贾一直都是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一定没有恶意。
他接着说:“他哪里缺煲汤的人。渐渐混熟以后,帘姨经常说你,每添加一个食材,就不安地问,他是不是有忌口。”
“可以说....我们就是这样慢慢被你感动的吧。帘姨也是,前段时间你离开以后,她经常念叨,说这个小礼也经常做,说你会学一些药膳料理,缓解他的胃疼。”
小贾并不太知晓江衍鹤喜欢礼汀五年的事,他只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他和谭叔都很好奇,礼汀和其他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当时的调侃,放到现在,却成了一种祝愿。
小贾经常晚上陪谭叔出去散心下棋,两人聊起这件事,都相视一笑。
这么久过去了,也算见证两人把刻骨铭心的感情一点一滴地渗入日常。
他们是真的希望两人能好好相处,长长久久下去。
礼汀认真道:“我是很喜欢他啦,可是比起他能给我的,我做的还是不够。他那么好的人,值得更多更好的爱。”
属于我一个人的爱。
走到办公区域,小贾正欲进去敲门。
隔着绿植,礼汀看见罗彬在磨砂玻璃门里面走出来:“小贾,有什么事吗,周五有总结例会。”
小贾正欲开口,却看见礼汀微微对他摇头,做了一个等他的口型。
他点头,旋即叫来了江衍鹤的助理,祁弥。
叮嘱他好好照顾礼汀。
江衍鹤办公的楼层和其他部门是分开的。现在是下班时间,来往的人很少。
祁弥第一次看见来找那个人的女孩子,还是被小贾带来的。
他之前都揣测过江少可能会和朱茵敏在一起。
工作狂大概率都会找个事业型女性吧。
可是眼前的人纯洁,安静,脱俗,白皙,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本财经书籍,黑发散落在书脊上。
祁弥礼节性地给她倒来一杯咖啡。
他瞧见礼汀的目光,“从日本回来以后,江少融资了朱鄂的名下一家已经上市生物制药公司,但朱总狮子大开口,说要达到某些条件,钱还远远不够。”
他接着说:“风投的策划案他仔细分析过,这个生物制药注册地在国外,里面的药物有很多都不见光,江少扔进去的钱,基本都是打水漂的。他没有挪用他名下所有公司和明旭的钱,只是要求在国内单独开了一个药妆的子公司。但要撑起朱鄂的胃口,有些举步维艰。但江少好像要偿还朱鄂什么一样,最近他实在是太辛苦了。”
礼汀捧着冰咖啡,安静地听着,手指都被玻璃杯里的冰块浸得冰凉。
她想陪在他身边,和他面对一切。
如果哥哥的人生是战争的话,做个小营帐让他可以憩息也好。
礼汀忐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去打扰他,
她看着外面会客室巨大桌上搁置的物品。
今天似乎已经有很多人给他送来了生日贺礼。
包括一只来自尼泊尔草甸上的雪豹。
他的朋友用天价以岩羊和雉鹑人工饲养了五年,获得了认购一窝雪豹的机会,把其中一只送给了江衍鹤。
今天带来了认养证书和小雪豹的照片。
雪豹皮毛是灰白色,生活在3000米的雪线上,昼伏夜出,神秘独立,远离人迹。
遗世独立又敏捷漂亮。
礼汀仔细看了一下照片。
这是一头幼年雌性雪豹,站在雪夜的山崖上,美丽危险。
这份厚礼珠玉在前,剩下的机械表和翡翠玉器倒是显得俗气不少。
贵重的东西这么多。
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给他的准备的生日礼物呀。
礼汀忐忑地等待了很久。
会议终于结束了,部门的核心负责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看见礼汀,也不遑多问。
坐到这个位置的,都四十多岁左右,穿着西服沉稳肃穆。
留在里面的是明旭的几个股东。
门被打开,露出了一条细缝。
礼汀透过绿植的掩映往里面望去。
那人靠坐在黑色皮质转背上轻松自在又闲适地转悠着。
几个股东不知道说了什么,阴沉着脸,间或声音激动,又互相争辩起来。
他没看他们一眼,长腿微点,椅子骤停。
江衍鹤倾身倚靠着桌沿,英隽的侧脸藏匿在光影的暗处。
椅背浓黑,显得他皮肤冷白,没半点血色,矜贵疏离。
他一开口,便鸦雀无人,仿佛他们正等他主持公道。
“你们一个个不是很会安插亲信进来吗,我放权又怕担责任。说一些虚伪又冠冕堂皇的公司离不开我,不就是想把我奴役在公司给你们一个个买命吗?”
他烦躁地挥开他们:“出去吧,别芝麻大点的事就在我面前闹得不可开交,为点小项目晚节不保,我妈说我走了以后,她会亲自回来搭理。”
站在角落里的紫灰衬衫男人是叔父江明栋。
他焦虑地皱紧眉头,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寒着声音:“小鹤,我和康太的经营理念不合,她太保守了,不会采纳我们这边的意见的。”
“这话,你可以亲自和她说,何须借我之口。”江衍鹤不着情绪道。
几个股东还准备说什么。
罗彬礼貌地请他们出去。
江衍鹤补充道:“累了,我只是回家待两个月,有什么事直接去家里找我。”
这两个月,他根本不会在家里待一天,他会陪礼汀去意大利。
但是何须和这群乌合之众说,附在明旭这棵榕树上混吃等死,还要事事出手干预。
他们离开以后。
他把角落里一个神色慌张,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叫到身边来。
这人穿着黑色T恤,身直如松,面容冷肃有些灰颓,眼睛锋芒毕露。
年龄稍微有些大,四五十岁的模样。
但不知道哥哥和他说了什么,这人神情透露着一丝不安和惊惧,像是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但江衍鹤刷刷地给他写了什么以后。
他用手捻着纸条,漫不经心地递给他。
中年男人又露出癫狂又痴迷的神色,兴奋地说着什么。
礼汀注意到,他的口型是谢谢。
礼汀心里有一点不安。
她很明显地发现到,男人最开始的神色是恐惧。
为什么哥哥寥寥数语,就能让别人害怕成这样。
紧接着就兴奋得语无伦次呢。
祁弥把签退记录收好,走进去。
他冲男人点头示意,把然后对江衍鹤恭敬地说,“江少,有人来找您。”
“叫他等。”江衍鹤淡淡道。
他一副严谨禁欲的模样,翻阅查看着递过来的会议纪要,仔细看了每一行。
直到翻阅到最后一页。
江衍鹤交代了很多事项。
他语气冷冽地提出问题,没有发号指令,却强势而具有魄力,分门别类地找出文件的漏洞。
罗彬见他审阅完,长长松了一口气:“江少,我会交代下去的。”
江衍鹤不容质疑:“让他们立即执行,”
接着,他行为举止却才懒洋洋地,转着椅子:“在外面等我的,是谁啊?”
“一个女孩子,黑长发,穿白裙的,已经等了您接近两个小时了。”
江衍鹤手指在眉心揉的动作顿住,他迅速抬起眼。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礼汀正在灰色丝绒的沙发垫上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凝望着他,瞧见他望过来,对他笑。
他一看见她,立刻里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旁若无人地朝她走近。
他眼眸漆黑,深邃又微热。
径直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垂下眼帘,轻柔地吻她的鼻梁:“宝宝等了很久了吗。”
“我刚到,喜欢看你工作的样子。”她对他乖巧地笑起来。
刚才恭敬站在墙角的中年男人从会议室出来。
认真对江衍鹤道谢,说了冗长的感激的话。
江衍鹤没细听他的吹捧。
他垂着眼睛,把礼汀揉在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黑发。
再对那人说:“办法我只教这一次,成功了就告诉我。承诺你的事,自不必说。”
中年男人对他敬慕地鞠躬:“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您真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帮我出谋划策,简直是天降甘霖。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微微颤抖:“你真的太无私了,我实在想不到,这件事对您有什么好处,您对小源真的是圣父一样的存在。”
“我做事全凭随性,不喜欢被人揣测。”
江衍鹤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走吧,成功了也不必再联系我,自会有人来救他。”
提到救他二字。
中年男人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想起他每天在床上吊着呼吸器怕光怕水的样子。
他浑身一颤,当即跪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您真的是我们一家的救世主。”
江衍鹤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拉过礼汀纤弱的手腕,和她把手指纠缠到一处,扯着唇角笑:“您不是说我手段阴损吗?”
这个叫徐云鹏的男人。
显然也是病极乱投医,他实在没有其他渠道可以救他家小孩的病了。
他只能抓住眼前救星一样的人。
一副很害怕江衍鹤不肯帮他的样子,说:“不不不....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一定会做到的,这是您在帮我报仇,我居然还妄议揣度您,是我错了。”
“别着急认错,做到再说。”
江衍鹤弯出一抹笑,示意他从冰凉的地板上抬起双膝:“我也没说,这药有用啊。”
男人咬咬牙:“什么结果我都认了,能让夏元渡一家人魂飞魄散,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小源,真的活不下来,也是上天注定的。”
他眼眶微红:“我徐云鹏在此承诺,如果小源真的能活下来,我下半生愿意为江少当牛做马。”
江衍鹤垂下眼帘对男人说:“我很厌恶别人光说不做。你儿子的命从来不是拿捏在我手上,一切看你。走吧,成功了我会派人联系你。”
男人斩钉截铁地重重鞠了一个躬:“请江少务必要等我的好消息。”
他做完这一切,恭顺地离开了。
祁弥和罗彬也随之下班。
这层楼已经空无一人。
江衍鹤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把礼汀腾空抱起来。
两人回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
礼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她没有过问任何事,她只是把细白的手腕圈在江衍鹤身上,用脸颊依恋地蹭了蹭他。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知道,就算他没有做到,你也会救他的儿子。”
“乖,这些繁琐的事情,你不用考虑。”
那人眼神锁着她,性感微哑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两人抵着额头,他温柔问她:“为什么来找我。”
礼汀仰头,看着他深邃面孔和英俊的脸,觉得害羞,心脏跳得飞快。
他穿着衬衣禁欲的模样,更深层次地激发起了某种糜离的诱。
她紧张到了极点,慌乱得从他身上下来。
“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能不能等等我。”
她走近他独立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把门关上。
在门内提醒他道:“哥哥,关一下外面的窗帘。”
“知道。”他语气戏谑地说:“私人宝贝,非礼勿视。”
礼汀隔着墙听他说话。
她换衣服的手指小幅度地晃了晃,脸颊变得滚烫。
江衍鹤在夕阳的暗光中等待了一小会儿。
从旁侧的酒柜上取下一支Le Pin。
倒在酒杯里,晃了晃,斜倚着外墙闲适地站定,另一只手插在插在裤兜里。
礼汀换好了衣服。
她把门推开了一点点,然后细弱地叫他:“要哥哥抱。”
等待那人走过来的过程,礼汀的心跳声加快了十倍。
他没开灯。
本来是想要勾引他的,没想到反而被他蛊惑到了。
最近和频繁和他做,次数多到简直无法招架。
“让他抱”就是诱惑狼的饵。
她毫无反抗能力,毫无保命伎俩,是情.事旋涡的罹难者。
暗光中,他上下吞咽喉结,一抹锋利下颌被光线打得雪亮,唇很红,就像即将要进食,显露出浓烈的欲。
“宝宝,准备好了吗。”江衍鹤问。
礼汀雪白的脚踝往后缩了缩,她怯生生说:“哥哥,别来黑暗里找我,想要你开灯。”
下一刻,两人都来到光晕中,灯被骤然打开。
他的小猫,穿着黑色绒毛的猫耳吊带,和黑色蝴蝶结腿袜,脖颈带着铃铛和尖尖猫耳。
坐在他平时工作的桌上,晃动着雪白的脚掌,很害羞地小声叫他。
江衍鹤脑袋轰得一声,他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哥哥,喜欢吗,我当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后,她发出喵的声音,像小猫咪撒娇一样。
要他过来抱她。
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黑色的锁链。
还用丝带绑了一个蝴蝶结。
明明开着恒温空调,办公室的温度也稍低。
礼汀的呼吸凌乱,气旋热热地扑在他心口。
掌心渗出的汗水,变得黏稠。
待他走近。
她依恋地埋下头,用黑发蹭他的掌心,又揪着他的衣服,舔吻他的下颌。
她身上有一条长长的猫尾巴,毛茸茸的。
耳朵也是,黑色的猫耳朵软糯,很适合被抚摸的样子。
没有穿白色了,是性感的黑,显得糜丽又娇媚。
她用小猫的姿势,爬到他的身边的桌上:“哥哥那天把锁链递到我的手上,我也想。”
“想什么?”他嗓音微哑,胸膛起伏。
“把锁链递到你手上。”
她用毛茸茸的猫爪,把丝带结递给她,示意他拆开腿上的细带:“如果我逃跑的话,哥哥就把我关在家里,把窗户封死,让我永远出去不了。”
礼汀说完,微倾身向上看去。
江衍鹤的喉结冷白,起伏形状锋利好看,他说话间,做出吞咽的动作。
空气里红酒散发着松树的香味,混着黑樱桃和香草的气息,两人都有些微醺。
下一瞬,脚踝被拽住,献祭的小猫被夺走呼吸。
长吻结束的时候,礼汀能感受到他眼眸里混乱的欲。
她脖颈没戴铃铛,她不想用这个刺激哥哥到丝毫,但是她戴了铆钉的项圈。
江衍鹤看见项圈,眼神滚过她皮肤的时候,要燃起火来。
“叫我。”他说。
“哥哥...哥哥..哥哥,,,”礼汀被他束缚住,毫无章法地叫着他。
“换一个。”
“主人,我是你的猫猫。”
“再叫一声。”
“喵。主人....主人...”
全世界是由汗水,微醺的酒和他的荷尔蒙的味道构成的。
濡湿嚣张的犬齿刺破皮肤,啃噬和吮吸。
她开始颤抖,凝视他的眼睛里有碎星。
“主人喜欢这个礼物吗?”
礼汀甜蜜又软地笑,就好像被烤化的小冰淇淋,雪白,香甜。
她话里撒娇又吃醋:“比起雪豹和那些名贵礼物,你喜欢猫猫给你的礼物吗,我想要主人只喜欢我一个人,想得到偏爱。”
他听完,笑:“宝宝从来没有给别人送过生日礼物,我何尝不是得到了你的偏爱。”
在礼汀的嘴角牵起银丝。
“我最喜欢你了。”
她软糯地蹭着他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主人一个人。
他锋利起伏喉结,被汗水濡湿的衣领,触碰她的腕骨带着咬痕。
她难以招架地仰起头,细弱地发出喵的叫声。
耳朵上泛起粉色的红晕。
江衍鹤搭在她的后颈上,捏着她后颈。
他低沉淡笑,似蛊惑。
铆钉颈圈被摘下来。
动脉被拿捏,长吻持续,两人眼睛对望,彼此更加心悸。
礼汀快要受不了了。
他声音磁性又哑:“很喜欢被我禁锢起来?”
“没有主人,我活不下去。”她用细白指尖,翩翩抚摸他眉眼。
两人汗水跌落。
窗帘被拉上。
他衣着整齐,衣襟上还打着领带。
看起来不染纤尘的模样。
别人眼里一定冷肃矜贵,只有爱人才知道的欲和恶。
呼吸声断断续续,最后她的声音都哑了。
皮肤美得如薄胎玉鉴。
她的嘴唇被泛红也不放过,呼吸出香甜的气息。
气氛非常暧昧。
在很多地方都落下的小猫仓皇的水痕,落地窗和他工作的皮椅。
坐在他怀里,猫尾巴耷拉下来。
可怜的小猫已经来不及扶正。
她细弱的手指努力攀附着桌沿。
反而更疯狂地勾起了他的感官刺激。
“宝宝为什么要躲我。”
“嗯...”
他把她摁在怀里,彰显着绝对占有。
她来不及呜咽出声,又被坏主人死死环住。
不让她感受冰凉的桌沿。
醒过来的时候,在他怀里。
裹着小毯子,她穿着属于他的白衬衣。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被京域通明的灯火映照得泛着黑红。
两人在露台的躺椅上,可以俯瞰半空的城市。
礼汀揉了揉眼睛,夜风吹得她很惬意。
安稳地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她皮肤泛着红色,黑发垂坠在他臂弯里。
那人见她醒了,揽紧她,眼神从发间移到她眼睛,一贯冷漠的菱形唇微微上扬,低沉地笑:“乖,多睡一会吧,反正是我一辈子的礼物,我不急。”
他唇齿间有葡萄酒的气味。
礼汀被他说得羞恼,扑上去吻他,贴附在他身上,不甘示弱地撩拨他:“好甜,是主人的味道。”
说话间,温热的夏风掠过两人身边。
两人吻了很久。
眼看他呼吸失常,揽住她的力度也变重。
礼汀慌了,和他拥抱一晚也可以,但不想错过十二点给他庆生。
给哥哥做寿面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快到深夜了。
“哥哥,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
江衍鹤漆黑头发垂下来,他扬起下颌专注看她。
他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她会不纵容他拥抱,反而想要逃到房间里去。
“宝宝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吗?”
“是呀。”
他手肘搭在椅背上,凝视着她,无声笑起来。
“我只要你,其余所有对我来说都没意义。”
礼汀像一只蝴蝶,停驻在他的额角,轻柔给他一个吻:“可是我给哥哥的还不够。你听话哦,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再次回来的时候。
江衍鹤仰卧在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他似是疲惫休息,手指撑住眼,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下颌。
礼汀好害怕他是回想起了多年前的痛苦的生日记忆。
她跪坐在他身前,蹭他的胸口,用手环住他,陪他保持这个姿势维持很久。
夏天很热,她依然只想粘着他:“哥哥,你还记得这张纸条吗?”
她拿起旁边玻璃酒杯的酒,抿了一口,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嗯?”
“这是一张五年前今天的纸条,上面写着一段话。”
礼汀嘴角弯弯,轻声念出:“祝小礼妹妹天天开心。”
她把纸条拿在手指,眼睛水汪汪地,里面有千万情衷。
江衍鹤骤然坐起身,眼底有些微惊愕。
他缓了片刻,让目光沉郁下来,嗓音微微沙哑:“你知道了?”
“霍鸿羽告诉我的。”
“你收到了那束花?”
他眼眶红了,死死地把她揽进怀里,用尽所有力气,像是要把她的骨骼都揉碎:“你知道我来找过你?”
整整五年。
中间隔着五年流淌的,一去不复返的岁月。
故人熟悉的字体出现在心上人,递过来的指尖。
拥抱紧得近乎窒息,是浓烈地,无法再分割的爱。
礼汀咬住下唇,用手环住他的背脊抽噎起来:“哥哥一个人经历了好多事,一定很辛苦。但是我想告诉你,梁叔和你的心意,还有那一大捧花,我都收到了。”
再也不想离开他一秒钟。
“乖,宝宝别哭。”
江衍鹤不想在她面前流泪,他忍了一下汹涌的情绪,揉她泛红的耳朵尖:“你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真好。”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欲的拥抱,很紧,很炽热。
久别重逢的恋人终于互通了心意。
他伏在她身上,什么话也不说,像受伤的野兽,只是倚靠着揽紧她。
直到月色升起,礼汀还在安抚着埋在她身上,黑发刺在她细嫩颈窝里一言不发的人。
他在她面前展现出脆弱的模样,让她心疼得不得了。
两人的角色出现了调换,一直都是这样,相互抚慰,相互深深地爱着彼此。
“我们明年一起去看他吧,他也是我们两个的恩人呢。”
“嗯。”
“哥哥不要自责了,以后每年这一天,我都陪在你的身边,带着对他的思念,好好地接受他的祝愿。”
“好。”
“说起来。”礼汀伏在他肩头,和他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瞒着哥哥。”
她歪头对他笑,露出又软又媚的笑容。
她任由他埋在自己脖颈上,脊椎幅度纤长白皙,宛如天鹅:“我刚来找你报恩的时候,每天患得患失的。我录制了一个视频,有好多话想给你讲,今天是你生日,我觉得是时候讲给你听了。”
他从她怀里撑起身,和她并肩靠坐在一起,眼里有光芒在流动,是期待。
手机亮起来,视频的那头,是当时黑发湿润微长的礼汀。
她调整了坐姿,来到自己的房间。
放下窗帘,摁亮灯。
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怯生生地穿着他高中的校服。
冬青色的校服,衬托地她皮肤雪白。
“一直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起。”
“可能,在尘封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吧。”
“你可以觉得我是为了谢策清,才接近你的,那种心思不纯的坏女人。”
“其实我根本不是的。”
“其实在你从海难救下我之前,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我每次都会因为杰克的那句话掉眼泪。”
“赢得那张船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它让我认识到了你。”
“我是自卑敏感的人,我一直想,如果我真的遇到喜欢的人,可能这一生都没办法讲出口。”
“被你带到家里的那个晚上,我是不是很大胆。那些话,那段结草衔环,想和你拥有一个家的说辞。我已经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预演过上千遍了。每一次说的时候,都会声音颤抖,不知不觉满眼泪水,人在非常真诚地情况下,是会哭的吧。”
“我没有装哦,或者像你说的,在演戏。我很坦诚地把自己剖开给你看,但看到你,我就害羞紧张心悸。我又把自己缩回壳里去了。”
“我记得你呢,江衍鹤,在船上那天。我吃了晕船药,脚步虚浮,从楼梯上下来,摔在你面前。”
“你正周围人讲话,我跌坐在你的脚畔。人群喧闹,我尴尬地想攥紧地底。你弯下腰看我,笑起来太英俊了,你的脸离我特别近,有种得天独厚的自信的感觉。”
“人缺乏什么就会迷恋什么。”
“那天,你扶我站起来,轻声问我没事吗?轮船上那么多人,我已经不在乎别人了,目所能及之处只有你。”
“你特别特别厉害,强大,充满决断力,有几个八卦娱乐的娱乐记者跟着你偷拍,你居然丝毫不畏惧。”
“在视线密集的,被众人仰视着的地方,接受着所有人的仰慕。”
“而我却一直缩在阴暗角落,生怕被别人认出我的母亲是方兰洲,觉得我丢她的脸。”
“我好想好想,成为你那么好的人,所以在船上,我的目光就追随着你。”
“后来,轮船倾覆的时候,我看到你朝我游过来。”
“你知道吗?其实爱一个人,不是爱上他的光环,而是这个光......”
视频里苍白荏弱的人,竭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而是这束光,照在我的头顶上。”
“我没有朋友,也不算有家人,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我消失了会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江衍鹤,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
“我有的时候,会看外国文学描绘爱情。原来,爱情充满了排他性的,同样的时间地点认识别的人,都不会产生和那个人一样的效果。”
“世界上,有很多平凡的情侣,有的只是适宜在一起生活。”
但有的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神仙爱情,是逾越了理性,比爱这个世界,但更用力地爱着这个人。”
“我真的没有见过一次,但我也想看一看,到底那种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付出会有回报,爱别人就可以得到爱,偷偷哭的小孩不用隔着橱窗看别人一家幸福,能卖出自己的火柴。”
“就像全天下所有女生,相信她喜欢的男孩子,不会辜负她。”
“可我就是笃定你。”
“江——衍——鹤。”
她眼尾泅着薄红:“你不会让我输掉的,对不对。”
月色笼罩在两人头顶上。
礼汀关掉视频,害羞地捂住脸,她纤细笔直的双腿搭在江衍鹤腿上。
“我...说了好羞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