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二汀  发于:2024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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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经常来吃的人,黄燕莎对此早习以为常,夹起块青翠欲滴的莴笋,咔嚓咬下。
莴笋可以生吃倒还没什么,秦溪随即注意到餐盘里还带着粘液的山药。
不用尝就知道,山药过了遍水,跟青椒在锅里滚了一圈就起锅,一样塞一样的生。
秦溪低头用筷子扒拉了几下餐盘,心底瞬间被心疼所弥漫。
这一年多,黎书青消瘦了不少。
每次秦溪问,他都用天热工作忙带过去,从来没听到过半句抱怨。
“等嫂子休息好了一定要给我们做顿饭解解馋。”
食堂的饭菜有多难吃,就有多怀念秦溪做的饭菜。
想到就要实施,杜怀忙不迭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皮夹,打开抽了五十块出来:“菜钱我出,麻烦嫂子做。”
“那就打平伙。”黄燕莎也忙掏钱。
“等我们收拾好,你们来宿舍吃就是,拿什么钱。”
秦溪哪能收两人钱。
黎书青正好这时带着孩子们返回,听到几人的话,笑道:“钱都收回去吧,工资就留到月底打牙祭,别刚发工资就用完了。”
这会儿到是大方,到月底没钱了,还不是让他请客。
“就是,等嫂子收拾妥当,一定叫你们来好好改善伙食。”
两人很高兴,乐呵呵地把钱收回兜里,就连刚才挑出青虫的菜也不嫌弃了。
大人们还能秉持着不浪费吃下去。
几个孩子没吃过苦,说不吃就不吃,硬是咸菜就着开水泡饭勉强吃了一碗。
等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透。
杜怀和黄燕莎都要回实验室继续工作,黎书青先带秦溪回宿舍安顿好,也要跟着回去加班。
两大几小在黑夜中快步向前,没空欣赏所里家属区的景色。
走到一栋排楼前,黎书青指了指一楼右边尽头的房间:“那间就是我宿舍。”
吃饭条件一般,但研究所安排的住宿条件绝对宽敞。
一室一厅的屋子,有单独卫生间,还有个能晾晒衣服的阳台。
“一楼就我和杜怀两个人,昨天我跟所里申请,旁边这间让孩子们睡。”
卧室里的双人床一米五,睡两个成年都有些拥挤,肯定不能带四个孩子一起睡。
至于夫妻俩带孩子分开睡。
黎书青:风太大……你说什么没听清。

一楼宿舍布局都差不多, 都是一室一厅,就是大小有些区别。
旁边这间明显就比黎书青那间大一半,卧房外的阳台连接着条小路通往花园。
“本来想着一个人住, 特意选了个小宿舍。”
宿舍是黎书青一惯的风格, 客厅里木头沙发加一个茶几, 就墙边靠墙的一排书柜最为抢眼。
卧室里除了床外就是书桌,剩余的还是书。
“先给孩子洗澡睡觉,两个小的都睡着了。”
匆匆扫过宿舍, 两个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沙发。
高高跪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小屁股高高撅起,还知道扯了毯子盖住自己的后背。
兴兴坐在安安怀里,睡得也是满头大汗。
连好奇心最强的平平也抵挡不住瞌睡来袭,脑袋一点一点就差躺下了。
秦溪送走丈夫,折回房间一一给几个孩子洗澡。
黎书青临走前特意交代孩子们换下来的衣服留着他回来洗。
宿舍里唯一的家电是个从来没用过的电炉,洗衣机那些更是想都别想。
一直忙到半夜, 黎书青和杜怀才终于结束工作下班。
夜色融融, 黝黑天幕上繁星点点,四周安静地只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都没什么心思聊天,此刻累得只想快点回到宿舍躺下。
远远的, 宿舍楼唯一亮着的昏黄灯光指引着黎书青抬头看去。
耳旁恼人的蝉鸣声远去, 所有的思绪以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窗上映出的那道模糊身影。
有点后悔……
后悔怎么没有买厚实的窗帘遮, 妻子苗条的倩影明晃晃映在玻璃窗前。
又后悔怎么选了一楼宿舍, 应该选顶楼才对。
胡思乱想中,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前。
窸窸窣窣地脚步声让身影微一怔,随后站起身来消失在了窗前。
几秒钟后, 宿舍的门打开了。
秦溪披散着头湿发立在门前,笑意吟吟地望着丈夫一步步走近。
仅仅只是这一幕, 黎书青只觉心口似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猛地一抽。
咚咚咚——
跳得几乎失去规律的心跳让他双颊和耳朵迅速涨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黎书青记得这种感觉,就在六年前雨后的报刊亭里。
可现在,两人结婚已经几年,孩子都四个了,说句老夫老妻也为过。
黎书青想不通为什么又会产生那种心动到无法控制的感情,直到秦溪翘起唇角笑了起来。
眉心那颗像是红痣的伤疤随着笑意轻轻跳动,双眸中波光潋滟,满含清晰可见的温情。
六年前他爱上了眼神倔强的秦溪,今天……他再次爱上了作为黎书青妻子的秦溪。
“饿了没有?”
黎书青走进房间,秦溪扭了帕子递过来,笑着压低了声音问。
客厅的沙发被推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床。
四个孩子睡得四仰八叉,平平的小短腿耷拉在抵在床边的茶几上,小脚丫胖乎乎的霎是可爱。
“孩子们不敢睡隔壁。”秦溪简单解释了在客厅摆床的原因,又轻声问起:“饿不饿,我用电水壶给你煮面。”
温水洗去满身疲惫,整颗心都被温情泡的酸胀。
黎书青放下帕子,长臂伸出,转身拥抱住了秦溪。
他忙她也忙,一个忙字加四个孩子,小两口已经好久没有单独相处过。
两人都很珍惜今晚来之不易的拥抱,静静地这么站了许久。
要不是因为平平做梦蹬腿,黎书青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泛着馨香的怀抱。
“你饿不饿?”秦溪又笑着问了遍。
这回黎书青是真听见了,点了点头后卷起袖子问:“我去洗衣服,你随便弄点吃的。”
“我洗好了。”秦溪伸手拉住黎书青,两人走进卧室。
夫妻之间本来就该互相体谅,秦溪哪能真让加班到半夜的爱人去洗衣服。
多亏秦溪来之前准备了些面条带来,白水煮面加上点牛肉酱,就是一顿能填饱肚子的宵夜。
就是电炉没法调节火力,水一涨上来就得加冷水,满半秒面汤就溢出来了。
黎书青坐在书桌前,手里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看秦溪手忙脚乱地来回走动就为了给他煮一碗面条,笑容就没从脸上下去过。
“尝尝味道。”
一碗面条艰难煮好端上桌,秦溪解开头发坐到床边,满眼期待地盯着。
明知道肯定是碗没什么味道的白水煮面,还是忍不住期待起吃的人能给出满足的反应。
“好吃。”
“还没嚼呢就说好吃,骗小孩儿呢。”
面条才送到嘴边,黎书青就像是哄孩子似的抬起左手捏了捏秦溪脸蛋,笑着说道。
夫妻俩一个吃面一个杵着下巴看着,空气都仿佛被此刻的幸福所充斥。
一小碗面条很快见底,秦溪伸手去拿空碗的同时,突然开口:“今年我就留在海市陪你吧。”
“嗯?”
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喜意不受控制地跳上眼尾眉梢,一闪而过后才渐渐沉了下去。
“怎么!有女同志陪你?”
“胡说八道。”
“那你就不想我留下来陪你,以后回家就有热饭吃,冬天还有人给你暖床。”
一般都是女性手脚冰凉,到秦溪他们家情况变成了相反。
秦溪像是个小暖炉,不仅孩子们喜欢挨着她睡,就是黎书青也要仅仅挨着夜里才能睡得香。
想肯定是想……
“外公和孩子们怎么办?”
“外公和外婆有红姨她们照顾,至于孩子……”秦溪瞄了眼客厅:“平平九月份读学前班再回去,其他三个孩子就留在海市跟着我们。”
老人孩子重要,对秦溪来说,黎书青同样重要。
黎书青:“……”
短暂沉默后,黎书青笑了,唇角高高扬起,好看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好。”
大手覆上纤细却布满老茧的掌心,两人终是相视而笑。
既然决定要留下来,什么都没有的宿舍当然不可能够一家子居住。
海市研究所安排的旅游对黎书青夫妻来说顿时没了多少兴致。
三天两夜的旅行结束后,秦溪给家里打去电话。
长辈们都很赞同秦溪和孩子们留在海市。
留下来的安排至此提上日程。
申请的家属房当天就安排下来,通知黎书青和秦溪去家属院选房子。
研究所的家属院是特有的弄堂形式,按照黎书青的级别,他们家可以分到筒子楼的三间屋子。
筒子楼吗……
反正无论楼层高低,隐私性比打大杂院还差,但凡谁家炒个肉,整层都能闻到。
房屋紧张,每家每户都把厨房安在了走廊里。
好在海市发展得快,大多数人家用得都是液化石油气,楼道里并没有那种呛死人的气味。
“四零九,就是这吧。”
负责安排宿舍的干事领着秦溪爬上四楼,人才刚走到屋子门口,站楼梯口看热闹的人就有七八个。
吴干事把钥匙递给秦溪,很是忌惮地望了眼大婶群。
“那个穿花格子衬衣的女同志是你们邻居,以后你可要小心点。”
压低声音说完,吴干事用眼神示意秦溪:“反正就是被惹到她。”
不知两人曾经有什么过节,看吴干事一脸讳莫如深,仿佛提起就相当难受的样子。
秦溪点头说话。
吴干事走后,这才人认真看起这间以后要住一年或许更长时间的屋子。
走廊右边两间屋子连在一起,面积都差不多在二十多平左右,与两见屋子相对的那间要大些,大概三十五平。
屋子里没有家具,只有墙壁上剩下的一些报纸和海报还能看出点点上任房主的兴趣。
看来房主应该很喜欢性感女郎……
秦溪走上去把墙壁上的海报全部撕下来,顺道看看墙壁的情况。
老旧发黄的墙皮掉落得一地都是,重新粉刷在所难免。
后窗对着研究所里的小操场,但单双杠和篮球场等一些娱乐设施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妹子是哪家的?”
忽然,一道响亮得直钻耳膜的声音响起。
秦溪转过头去,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吴干事提到的大婶,一身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
光看这位大婶外表,给秦溪倒是留下了干净利索的第一印象。
“婶子你好,我是黎书青的爱人。”
“黎书青?”大婶愣了一下,第一时间脑中并没有想起所里还有这号人物,直到旁边的婶子推了她下:“就是咱们所里专门请来的专家,黎书青黎主任。”
说名字不知道,说所里最年轻的主任没人不认识。
花衬衣婶子神色欣喜,连连拍着手掌:“原来是黎主任的爱人,我说咱们所里什么时候来新人了呢!”
秦溪点头和大家示好。
几位婶子乐呵完,立刻热情地开始自我介绍。
格子衬衣的大婶拍着自己胸口,语气甚至有些激动起来:“我姓孔,就住你家隔壁。”
孔婶子对秦溪格外热络,介绍完自己就开始介绍起其他人。
后来秦溪才知道,孔婶子儿子罗明瑞如今就在他带领的小组里工作。
黎书青算是他的顶头领导,对领导家眷肯定会热情得多。
不过多亏孔婶子,秦溪还没搬进来就已经摸清了筒子楼几十户人家的复杂关系。
秦溪点头听着,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孔婶子。
跟来的几位婶子跟她关系看着都不错,而且提及其他邻居时也没有半点贬低的意思。
开朗健谈的样子和吴干事那看到洪水猛兽的表情及其不相符。
不知是不是秦溪疑惑的眼神太过直白,孔婶子歇了口气后,笑眯眯地问道:“是不是吴干事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秦溪下意识否认。
“就是说了也没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相处了就知道。”
其他几位婶子连连点头。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真没有谁对谁错……

早些年所里住房紧张, 谁家不想多间屋子宽敞些。
只要筒子楼里有房间空出来,那各家男人肯定要在单位各显神通托关系找人脉。
吴干事男人和罗家就曾经为了一间屋子从所里争到筒子楼。
孔婶子彪悍的战斗力给吴干事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两家人几年都没什么交集, 凡是看到也会下意识避开。
“我这个人就是性子烈, 当年要不是她儿子辱骂我女儿, 我哪会不要命的跟她打那么一架。”孔婶子无奈道。
抢房子,各凭本事。
但因此出言侮辱对方有缺陷的孩子,那就说不过去了。
孔婶子的心病就是家里有些残疾的大女儿, 甭管谁因此说三道四,那她就没完。
“我大姑娘的脚小时候被马车压了,走路有点不好看。”
这件事上,筒子楼里的人家大多站在孔婶子一边,事情闹大后所里只能安排吴干事一家搬走。
“事情真假妹子你去问问就知道,婶子我可不愿意说假话。”
对于秦溪全程一言不发的摸样,孔婶子浑不在意。
“我相信婶子。”秦溪笑, 而后话锋直接一转:“就是你看!我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且得忙几天。”
“那倒是,虽说不住一辈子,该添置的还是得添置。”
不仅要添置家具, 屋里看样子还得重新粉刷一遍, 窗子瞧着也该换。
细想下来, 确实是一摊子事。
“那你先忙, 有啥事要帮忙来隔壁找我就是。”
几位婶子一看情况,都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秦溪对所里谁家跟谁家有怨没什么深入了解的兴趣,就像孔婶子说得那样……她又不是要住一辈子。
接下来找灰瓦工粉刷屋里, 还要添置家具家电。
一大堆事等着她呢……
海市研究所,家属楼。
“就放这个角落, 洗衣机放阳台,对……就往角落里放。”
焕然一新的屋子里,秦溪指挥着工人师傅把刚买来的家电摆放在指定位置上。
右边两间屋子,一间是秦溪和黎书青卧室,另一间是孩子们的房间。
对面大房间分成两半,一边客厅一边餐厅。
灶台也和其他家人一样就摆在门口。
置办齐所有家具家电,秦溪用了整整三天,期间还要问过黎书青和孩子们的意见。
“妈妈,我们以后就住这了吗?”
虽说只是短暂居住,秦溪也用了不少心力装修家里,尽量提高居住舒适度。
平平说话时一弹一弹的沙发,听家具城老板说是什么外国款式,接近前世那种有生理弧度的皮沙发。
本来说好来看爸爸几天,没想到突然家一下子变得那么小。
没有长辈们围绕着打转,平平有些不适应,一到晚上就吵吵着要回家。
“要是不愿意住这,妈妈下午就开车送你们回家。”秦溪回得利索,当然也没忘记表明自己立场:“我要留下来陪爸爸,他一个人在这好可怜的。”
“那我也陪爸爸。”
“我最喜欢爸爸。”
只要妈妈在身边,对高高兴兴来说就没什么差别,陪爸爸那就是跟着秦溪说而已。
“爸爸是很可怜。”安安拍拍大姐的肩膀:“食堂的饭太难吃了,爸爸每天都吃不饱肚子。”
一提起吃的,平平就皱眉。
再想到可怜的爸爸没有妈妈在身边天天都只能吃食堂饭菜,心里立刻就下了决定。
“那我也留下吧,等我们陪完爸爸再去陪祖祖们。”
一本正经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女儿可爱的摸样逗笑了秦溪。
“哟!忙着呢。”
隔壁一大清早就咚咚咚的声响让孔婶子早竖起耳朵听了好半晌,等到动静消停下来忙端着馍馍走到门前。
这看不打紧,一看就被完全大变样的屋里吓了跳。
屋子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给娃子睡得,两张床中间是两个书桌。
粉色纱帐边还有蕾丝边,隐隐约约还能瞧见床上有娃娃,另一张是普通白色纱帐,床面前就是几辆塑料车车。
有床有沙发还有好多玩具。
别让楼里其他娃子们瞧见,要不非得扭着家长们给买。
孔婶子看得瞠目结舌,心里不由猜测起黎书青家究竟是什么背景。
一个研究院员有多少工资,她们这些家属还能不了解?
要三间屋子都弄成这样,小半年工资都得花进去,谁家也不敢这么办。
“婶子来了啊!去家里坐。”
秦溪接过孔婶子带来的馍馍,领着人到客厅里坐。
筒子楼房间就一扇窗户,想要通风就得打开门,孔婶子贸然往屋里这么一探,秦溪立刻又想到要给屋里装道纱帘。
既能防止人窥探,也能防蚊虫进屋。
“好家伙,你家这些家具可不一般。”
客厅的布置更让孔婶子震惊,那沙发软得都能把人吸进去,刚坐下就忍不住往后靠。
其实客厅里秦溪买得也不是什么高档货,就是沙发上的海绵还是新东西,第一次坐难免会让人往里陷。
“我娘家哥哥给介绍的同行,就是花架子,值不了几个钱。”秦溪客气道。
“再是花架子,那也是咱们筒子楼头一份儿。”
孔婶子抚摸着沙发扶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小屋子里赛得满满当当的东西。
电视,沙发,冰箱,比人家过了几十年置办的东西都多。
“妈妈,我想玩小火车。”
片刻功夫,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钻进了屋里,扑到秦溪膝盖上,奶声奶气地问道。
“就在屋里玩,不准下楼。”
“知道了。”
得了准许,胖乎乎的小娃子才跑到电视机后边抱了一辆五颜六色的小火车出来。
嘴里“呜呜呜”地叫唤着,又跑进了对面屋子。
这就是孔婶子又很羡慕的一点。
秦溪的四个娃娃养得那是真好,小脸蛋白里透红,瞧着就健康得紧。
哪像是她家孙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得跟那猴儿一样。
“瞧着妹子真年轻,没想到都四个娃娃了。”孔婶子叹道。
计划生育开始实行后,哪家不是就一个金贵的娃娃,看到谁家有两个都得羡慕好半天。
更何况秦溪家还有四个。
两儿两女,凑成两个好字。
孔婶子和邻居们第一次见到孩子时,艳羡得晚上梦里都念叨了几回。
“运气好。”秦溪笑着一语带过。
旁光注意到孔婶子带来的白面馍馍装在筲箕里,于是起身去碗柜里拿了个碗把馍倒出来。
“妹子别嫌弃,婶子是南方人不会做馍馍,将就着吃点。”
孔婶子蒸的馒头有些干瘪泛黄,表皮上起了很多泡,而且捏着就知道面没发起来。
“我会做馒头包子,改天我教婶子。”秦溪笑。
“妹子是北方人?”
“我是厨师。”
嘀嘀——
在孔婶子又再次因诧异而挑眉的表情中,秦溪赶忙趴到窗前往下看。
果然瞧见黎书青站在楼下招手。
他身后,是一辆小货车。
而驾驶座上探出半个身子摆手示意的正是江柳燕。
“江姐!你怎么来了。”秦溪高兴大喊。
车里装得应该是赵国庆等几位老人给他们一家六口收拾的吃穿用,秦溪估计今明两天会到,没想到竟然是江柳燕亲自送来。
“想你了来看看!”江柳燕大声笑道。
“……”
货车车门刚打开,哐当一声就掉落出个蓝黄相见的小三轮车车。
“是我的车,是我的车。”
来自家里老人们的准备,塞满了车子每一个角落的东西。
有孩子们平常经常玩的玩具,一家六口的衣服和各种锅碗瓢盆。
“外婆说这些都是你用趁手的锅。”江柳燕笑,指了指那口黑黝黝的平底锅:“外公说平平最喜欢吃这口锅烙的饼。”
“外公还真是偏心。”黎书青笑得无奈。
来海市都一年多了,也没见长辈们担心他吃不吃得饱。
隔辈亲隔辈亲,隔得越开越亲。
三个大人整整搬了七八趟,终于把这一车子东西都搬上了四楼。
东西搬完,黎书青更郁闷了。
一车子东西里,就那些锅碗瓢盆和他有关,其他都是母子五人的东西。
“快来坐着喝点水。”
黎书青回办公室后,屋里只剩下秦溪和江柳燕。
江柳燕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眼底是和孔婶子截然不同的……心疼。
心疼秦溪之后一段时间就要住在这么小小几间屋子里,还要遭受邻居们的窥探。
刚才搬东西上楼,那些人眼珠子就差黏在那些东西上了。
“这么有钱,还住筒子楼干什么!”江柳燕不明白。
秦溪眨眼轻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忘了几年前咱们都还住在大院里吗!”
“那倒是,那时我们院里有个大娘暗地里骂我老姑娘……”
扣扣扣——
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姑娘脸蛋圆圆,双眼又大又双,两条辫子又黑又粗,是个长得很周正的姑娘。
“秦嫂子,我妈让我给你送点茶叶来。”
“你是孔婶子的小女儿吧。”秦溪站起来把人迎进屋。
“我叫罗如楠,嫂子叫我如楠就成。”
罗如楠把茶叶递给秦溪,眯眼笑起来时,双眼眯成好看的月牙形。
姑娘从长相到个头都无可挑剔,就是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右腿明显比左腿短了一截。
“这是嫂子朋友?”
看到江柳燕的瞬间,罗如楠双眸顿时更亮了几分。
利落短发,气质干练,透着股职业女性的气息。
“对。江姐可是运输公司的老板,今天是专门帮我送点东西到海市来。”秦溪简单介绍。
罗如楠的眼睛更亮了。
江柳燕拍拍沙发,笑着招呼罗如楠去坐,期间也没忘揶揄回去:“我这小打小闹的可不如你,要真说老板,你才是大老板。 ”
“你就别吹牛了,让如楠看了笑话。”
“罗……同志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就在家里帮我妈带带孩子,有坐着就能干的活,就去打零工。”
心里,罗如楠又悄悄补充了句:虽然一年也没几次机会。
秦溪和江柳燕都没对此表示出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只是笑着勉励了几句。
她们产业里当然有许多只需要脑子和手的工作。
不过今天才第一次见罗如楠,对陌生人哪来那么多的古道热肠。
别人不知道,至少秦溪不是那种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
罗如楠说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秦溪继续和江柳燕聊着寿北的事业安排情况,两人越说越起劲儿,很快又聊到了最近国家刚出台的一系列房产政策。
“今年政策还没落实到基层,明年你回来咱们刚好大干几笔,好好投资点房产。”
钱是越赚越有劲头,谁都不会嫌钱多。
秦溪分外同意地点头。
“妈妈,有人抢高高的小火车。”
就在这时,平平满头大汗地冲进屋里,要哭不哭地大声告状。
秦溪问着“出什么事了?”赶忙跟着走出了房间。
“牛小四你又抢别人东西。”
旁边屋里突然窜出来道人影,比秦溪还快了些,扬起大掌朝为首的男孩子屁股上啪啪拍了两掌。
那孩子瞧着年纪应该六七岁,长得又黑又壮。
被罗如楠打了几巴掌后,男孩儿气得撅起嘴,反手就朝罗如楠推去。
罗如楠被推得往后趔趄几步,撞到墙壁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秦溪上前抓住男孩的手,厉声警告:“把我儿子的玩具还来。”说着手下用力,左手顺势抢过小火车。
“好痛啊,臭婆娘放开老子的手,我要告诉我妈妈。”
秦溪冷哼一声:“你去叫你妈试试。”
手下又用力收拢几秒,这才松开手把人往前一推。
满口脏话,可想这牛小四的家长在家里是怎么说话的,言传身教之明显,早早就在半大点孩子身上显现出来。
牛小四痛得脸都变形了,周围几个看着比他小些的娃娃都吓得忙不迭往后跑。
“你们以后谁敢在欺负我家孩子试试。”秦溪冷声道。
“你等着,我让我妈妈打断你的腿。”
一个几岁的孩子,明白自己打不过要跑,临走前还记得放狠话威胁。
秦溪举起手掌冷冷地望着,吓得牛小四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去。
“你没事吧?”
江柳燕早先几步上前扶住了罗如楠,看她皱着眉头,忙问道。
“撞到腰了。”罗如楠捂着腰,嘴角泛起丝苦笑:“是老毛病,休息会就行。”
天天用长短脚走路,腰受力不均匀,自然连带着也不好。
秦溪和江柳燕搀扶着罗如楠到罗家坐下,躺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
“嫂子去忙吧,我没事了。”疼痛散去后,罗如楠撑着床坐起来:“我也得出门去买菜做饭。”
秦溪按住挣扎着要坐起来的人,笑道:“今晚你们就在我家吃。”
要不是因为帮自家孩子,罗如楠也不会受这个伤。
秦溪不是烂好心,可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罗如楠下意识拒绝:“嫂子别客气, 我也没帮上啥忙。”
那牛小四是筒子楼里的霸王,哪家比他小的孩子都被欺负过,罗如楠侄子也遭难好多次。
今天在屋里听见牛小四的声音, 就是下意识冲了出去。
“别客气了!”江柳燕按住罗如楠:“秦溪可是寿北有名的大厨, 你就放放心心地等吃, 保证吃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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