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她一向善心结下好人缘，刘母却因为之前的趾高气扬和做派，不怎么得人心。
撒火没讨到好，回了家里刘母就是一顿乒乒乓乓，可心疼家里的东西，还不能真的把啥给弄坏，心里也更憋气了。
骂玲珑的话更是一刻都没停过。
“这死丫头，竟然还把宝根的信给抖落出去，这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呀，这个黑心肝的玩意，早知如此，我当初就给把她。”
话刚到嘴边，看到沉默抽烟干得的丈夫，才把差点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差点说漏嘴了。
“这事肯定有啥误会。”他还是不愿相信，善心的养女会坑害他们家。
然而那是他不知道，在他上辈子离世后，自己的家人都对玲珑做了什么。
“哼，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啥迷糊汤，你就信她吧。”刘母简直要气死了。
心情不好，她扔下东西回了屋里，插上门，才打开箱子，翻出自己藏的东西。
“哼，幸好还有这些。”
看了下自己藏好的东西，刘母才心情有所好转，不过很快就又把东西藏起来了。
她这次进城，可不止去找了养女，还去见了个以前的故人，打听了一些消息。
知道那家还是没任何消息，她有些遗憾的同时也莫名松了口气。
想到养女，忍不住又咒骂了几句。
“死丫头，等我见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她咒骂的人正在赶回来路上呢。
因着有童大娘给带的那些吃食，玲珑和小江都没怎么在火车上买吃的。
这回来的路上，玲珑坐在窗前看着外头掠过的风景，既期待，又有那么些紧张。
她尚且不知刘家村的争执，也不知道自己再回去，会遭遇什么。
小江就心大很多了，因着跟随玲珑办事，他难得离开部队，还能坐火车卧铺，年纪不大的他很是兴奋。
一路顺风，等到火车到站，他们也不停留，立马找车先往玲珑他们公社去。
辗转几次，玲珑和小江终于站到了公社外头。
因着小江身穿军装，他们刚一站定，就有人过来询问。
“解放军同志，你们有啥事吗？”
小江虽然年轻，可跟着郑天森这个团长也见过不少世面，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闻言立马笑道：“同志，我们来确实有正事，请问你们负责户籍的同志在哪？”
公社不大，这忽然来了陌生面孔，还有显眼的军装，不少人都走出来，或者在窗边探头。
等小江和玲珑去了负责户籍的工作人员那，就有人向着给他们带路的那位同事打听。
刘宝民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办公室里的人在议论啥，走过去凑热闹询问。
“没啥，就一个解放军同志，给人转户籍到他们部队呢，应该是军属吧。”
前不久才来了解放军，这么快就又有人来了？
出于好奇，刘宝民手抱茶缸，特意去了那边门卫溜达。
这一溜达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顾不上惊讶便推门进去。
“红豆，还真是你呀。”
玲珑回头，也认出了刘宝民。
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她还是挤出笑问候。“宝民哥。”
尚且不知道刘家村人对她的态度，她心里有些犯嘀咕。
“红豆你这是，要去部队随军了？”刘宝民诧异道。
难不成因为刘宝根被部队警告处理，不敢和红豆这个童养媳离婚，红豆也要去部队了？
“啊，就是要去部队了。”玲珑没肯定随军的事，只模棱两可道。
刘宝民却以为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心里暗骂刘宝根还是运气好，面上恭喜起玲珑来。
“随军是好事呀，那你岂不是要变城里户口了？”他们村，除了外嫁的，目前可只有他这样在公社正式上班的，还有刘宝根这种在外当兵的，户口才变了呢。
“都是托部队领导的福气，照顾我这个群众。”玲珑笑笑。
想着玲珑可能还不知道村里的事，刘宝民抱着挑拨离间的心思给玲珑传达起情报。
“红豆你还不知道吗，你们家，因为你不见了，那可闹大了，哼，你那个婆婆，在村里人面前，非要说是我，对了，还有你，害得宝根被部队处罚呢，咱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冤。”
玲珑一头雾水，不过却有着很大的兴趣。
“宝民哥，到底咋回事？”
“你听我跟你说。”
刘宝民自然不会说自己有啥错，只说自己在部队里来人调查的时候，说了实话，不想刘母就来他们家撒泼。
“红豆，你也是可怜，明明是宝根一直拖着不和你办酒席，最后搞得他自己也被处理，他们却把这事怪到你头上。”话里话外都是为玲珑考虑。
玲珑搞明白怎么回事，那叫一个惊讶，还有些意外之喜。
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事呢，只要是大家对这件事的反应，太让她出乎意料了。
除了刘家人，她竟没受到什么指责。
这对她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想往日里对她和蔼可亲的乡亲们态度大变。
虽然知道刘宝民不是完全为了她着想，可玲珑也很感激他无形之中帮了自己不少，还告诉了自己这些消息。
部队这边，对于接受玲珑的相关说明手续都是齐全的。
公社的人也不会刻意为难玲珑，这不还有小江这个部队来的人陪同着呢，所以办理得很快。
就是玲珑他们还得去县城一次，后续还有些流程得去县城走。
玲珑本来也不清楚自己这次回来具体要去哪些地方，走什么流程，晓得不用再专门回一次刘家村，就先松了口气。
虽然从刘宝民这，知道了乡亲们对她大体上态度还是好的，可她也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了。
主要还是不想再面对刘家人，她怕被刘家人知道了她移户口的事，再生出什么波澜。
为此，她还特意拜托了一下刘宝民。
“宝民哥，我回来的事，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让我公婆他们知道，你也说了，我婆婆现在对我意见很大。”
刘宝民巴不得他们家家宅不宁呢，闻言立马保证。
“你放心，哥绝不会说的。”
“对了，宝根，真的没处理了？”他努力忍住幸灾乐祸问道。
玲珑只能装出来难受叹气。
“是呀，宝民哥，你现在也知道了，那封离婚信，我本来是因为这才去部队里找宝根的，不想人部队里还特意派人来调查了，结果就处罚了宝根，其实也不单纯是因为我，宝根在部队那边又谈了个对象。”
能坑一把刘宝根是一把，玲珑可不会为他留脸，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刘宝民瞪大眼睛。“宝根还谈了一个？”
“对呀，我去部队里的时候，宝根见到我都不说话，直接就去找他那个现在谈的对象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部队觉得他在个人问题上违法了纪律，才处罚他吧。“
“哼，我就说，这事和我有啥关系，还是他刘宝根自己有问题。”
刘宝民正义愤填膺想要咒骂呢，想到玲珑要去部队“随军”刘宝根，这才把那些难听的话咽了会回去。
不过他还是对着玲珑一脸怜惜道：“红豆，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宝根这真不干人事呀。”他不仅是出于私怨，内心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玲珑越长越出色，村里，乃至周边村的年轻后生们，谁不羡慕刘宝根有这么好一个媳妇呀。
而他却不珍惜，刘宝民真有些为玲珑打抱不平的意味。
玲珑苦笑。“宝民哥，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麻烦你帮我先瞒着了。”
“你放心。”刘宝民再次拍胸脯保证。
在公社这把该办的都办了，玲珑是一刻都不打算停留，就和小江又去了县城。
今天天不早了，等明儿要是能把县城里后续的手续办完了，他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至于刘宝民，是保证了给玲珑瞒着，可却不代表要瞒着自家人呀，等一下班，他就骑着自行车赶紧回村给家里人分享大新闻去了。
“宝根还在外头找了个？”
“反正红豆是这么说的，我觉得红豆也没必要骗我，哼，宝根还想把锅背到我头上，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们这一家子哟，除了红豆，也就你叔还说得过去。”宝民爹感慨道。
虽然他们很想把这件事分享给村里人，好糗一糗和他们已经结了怨的刘宝根一家，但无奈答应了玲珑。
玲珑在他们眼里已经很可怜了，这要是能弄个城市户口，不管以后和刘宝根咋样，起码多了个保障。
刘宝民他爹再三叮嘱家里人，这几天一定要把嘴闭紧了，好歹等玲珑把事办好走了，再提。
刘宝民一家巴不得看刘母他们的笑话呢，只是几天也忍的住。
虽然不能直接说这事，却不妨碍他们和村里人闲聊时更加鄙夷刘宝根一家。
他们影影绰绰的，暗示的也让村里人感觉他们知道刘宝根更多的秘密把柄，哪怕还不清楚具体咋回事，对于刘宝根印象总归更差了些。
抹黑刘宝根的同时，刘宝民一家还不忘维护玲珑，替她说好话。
再说玲珑。
她和小江在县城招待所住了一晚，等第二天人家上班了，就赶紧办后头的手续。
好在东西齐全，办起来也是很顺利的。
当天把所有事办好，小江就赶紧去火车站买返程的火车票。
这次没有郑天森做后盾提供干部证明那些，小江就只买到了两张硬座。
就算硬座不舒服，也不妨碍玲珑归心似箭，这边一切手续办妥，等回去了一交接，她就真真正正可以独立于一个户口本上了，还是城市户口。
光是想想她都开心得不得了。
临走前，她在县城里还转了转。
她平日里很少跟着刘家人进县城，可上辈子也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也算是她的故乡了吧。
现在想着要离开，还不知道有没有再回来的时候，再看这个地方，她就有些异样的情绪了。
借了小江一些钱票，她去供销社买了些这边的特产，才和小江坐上回部队的火车。
临出发前，小江借了武装部的电话，给团长报了个信，告知一切顺利，也说了他们回去的时间。
电话这边，知道玲珑很快就要回来了，郑天森也期待起来。
刘宝根这几天一直留心注意着郑天森还有童大柱的动静呢，甚至家属区这边都没放过。
但却再没发现自己惦记的那个人的身影，心中也是烦躁得很。
童大柱因着之前给郑天森的保证，也盯着刘宝根呢。
本来刘宝根短期内没有再进城的打算了，不想着急等着“好消息”的许颖颖，把电话打到了部队里。
“宝根，你什么时候过来呀，咱们去看电影呗。”嘴上说着看电影，实则还是想问两人事情的进展。
因着惦记玲珑，刘宝根好些天都没想起许颖颖这个对象了，被一提醒，想着在营区里憋了这些天，确实心情挺不好的。
索性趁着下次休息半天的时候，进城去找一下许颖颖，也顺便放松一下。
注意打定，他就等到自己休息的时候，蹭了后勤进城采购的车。
他这坐车走了没多久，郑天森也开车从营区离开了。
今儿是玲珑和小江坐的火车到达的时候，他这是算好了时间赶去火车站接人呢。
火车快进站的时候，玲珑和小江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还去了车厢连接处等着开门。
等到火车开始减速，还没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小江就指着外头激动起来。
“看，那不是团长！”
玲珑赶紧挤过去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可不是嘛，郑天森笔直地站在站台上呢。
等火车停好门一打开，他们两下车就直奔郑天森的位置。
郑天森还在那东张西望呢，被他寻找的两人已经靠近。
“团长，团长。”小江高兴地一边走一边喊。
循着声音看到他们，郑天森就微笑起来，穿过人群走到跟前。
玲珑刚停下脚步，就看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男人低着头温声道：“路上辛苦了，肚子饿不饿？”
这次他们两是硬座，路上确实有些难受，玲珑刚想说不饿，一旁小江已经喊起来。
“团长我们都快饿死了。”他饭量大，回来的时候又没了贴心的童大娘给他们准备吃食，在火车上，哪怕买吃的不要票，那也要花钱呀。
他每次都只敢吃个半饱。
小江都这样喊了，同样有点饿的玲珑也不好意思再否定。
“那咱们就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再回去。”
小江高兴地点头，玲珑也微笑颔首。
他们坐上停在外头的吉普车，车子往国营饭店开去。
因着经常来城里办事，郑天森对这边还是挺熟悉的。
城里的国营饭店不止一家，每家他都进过，这去的也是他认为饭菜味道最好的那家。
等到了目的地，车子停好，他们三人便往饭店里头走去。
这会已经快过了饭点，里头人不多了，他们寻了角落里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吃什么。
郑天森直接就看向玲珑。
“你先点吧。”
“我，我吃一碗面就好。”她是传统的北方胃，更喜欢馒头面食这些，吃米饭比较少。
而且，她也不好意思让郑天森太破费。
郑天森也没劝她啥，只是在她点好面以后，又给自己和小江要了两大碗面，四个馒头，还有三个小炒。
等待上菜的时候，郑天森才对着玲珑和颜悦色问起来。
“玲珑，你这把户口落在部队的集体户上，是跟着工作落户的，那个，你对于干啥，有没有想法？”
虽然他已经替她看好了一个去处，可万一玲珑不想去呢。
竟然还有工作？玲珑惊喜之余，赶紧道：“郑团长，我干啥都行，你放心，我不怕吃苦的。”
这年头，能有个工作可不容易，尤其她还没文凭，她也不求挣多少，能养活得起自己就行。
看玲珑这样，郑天森嘴角就弯起来。“那我就看着给你安排了。”
“好，麻烦你了郑团长。”
郑天森现在在她心目中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人，她都想给他供上烧香了。
许是饭店里吃饭的人不多了，玲珑他们也没等多久，饭菜就依次端了上来。
小江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倒是郑天森，明明吃饭速度也挺快的，可看上去就是斯文很多。
玲珑先喝了个面汤，暖了暖胃，再吃香喷喷的面，心情都愉悦很多。
外头，刘宝根和非要挽着他胳膊的许颖颖正往电影院走去，路过国营饭店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吉普车，刘宝根立马站住。
“宝根，咋了？”许颖颖疑惑道。
“颖颖，那是我们团长的车，你等下，我进去看看。”
说完不等许颖颖回答，他已着急往进走。
许颖颖怔了下，也赶紧跟过去。
刚要掀开门帘进门，他推门的手又收了回来，贴在门玻璃上往进看。
只是稍一寻找，他就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一桌。
看到郑天森和小江，刘宝根一点都不惊讶，可看到同样坐在那吃饭的玲珑，刘宝根就站不住了。
正好许颖颖也掀开了门帘，看他站在那不动。
“宝根，你进不进呀？”她以为刘宝根是想进去和他团长打招呼。
看到玲珑在里头，刘宝根当然想进去了。
只是，他又怎能告诉许颖颖，他是奔着玲珑去的呢，那许颖颖还不得闹翻天。
想到这，他便对着女朋友温柔道：“颖颖，我们团长在里头呢，这在外头遇到我们团长的机会可不多，我们也进去吃点东西吧。”
他的言外之意，许颖颖听出来了，只是，她有些纠结道：“可，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呀。”
“你放心，我改天一定陪你看，今天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那好吧。”许颖颖撅着嘴不高兴。
“颖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被这么一哄，许颖颖才有了笑脸。
他们推开门走进去。
玲珑他们几个都专心吃饭呢，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直到刘宝根带着许颖颖走到他们桌边。
“团长，小江，你们也在这吃饭呀，好巧。”刘宝根故作惊喜。
然而在座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因为他的到来感到惊喜。
看到是他，再看他身后的许颖颖，若不是晓得刘宝根现在都还不知道玲珑的身份，郑天森他们都以为刘宝根是带着许颖颖这个对象故意来耀武扬威的。
玲珑夹面的筷子也停滞在了那。
刘宝根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后头的许颖颖也悄悄打量桌上的三个人呢，看小江她没什么反应，看郑天森有些欣赏，只是看清玲珑的面容时，露出些淡淡的嫉妒。
“哦，小江，吃快点，我们还着急回去呢。”冷淡的回应了一下，郑天森就对小江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闻言，小江立马把盘子里剩的那点菜，全扒拉到自己碗里，然后端起碗，开始风卷残云。
看郑天森如此冷淡，小江只顾着干饭，玲珑也沉默不说话，许颖颖都替刘宝根尴尬起来。
然而刘宝根没有放弃，把目光终于移到了他此行的目标上。
“这位女同志，你看着好眼熟，对了，你那天在站台上救了人。”刘宝根“恍然大悟”的惊喜。
玲珑蹙眉，双手放在腿上握成了拳头。
她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和刘宝根这个人渣说。
许颖颖看对象认出玲珑的惊喜，心中警铃大作。
本来看到玲珑她只是有些嫉妒，现在却生出些不喜来。
郑天森看到玲珑的反应，直接起身。“吃好了吧，我们走。”
玲珑立马站起来跟着郑天森离开。
小江把碗里最后的那点菜全倒进嘴里，腮帮鼓鼓地起身紧随其后。
看他们三这就要走，刘宝根不甘心地追上来两步。
“团长，你们是要回部队吗？正好我也要回去，能不能捎上我。”
后头许颖颖心情已经糟糕透顶，这就要抛下她走？
郑天森回头。“不能，车上东西放满了。”
说完他就拉开门，示意玲珑先走，玲珑大步迈出。
看着三人离开，门重新关上，刘宝根垂在身边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他算是看出来了，郑天森这个冠名堂皇的家伙，绝对是因为那位姑娘，才故意这样针对自己的。
有本事大家公平竞争呀。
“宝根，他们都走了，我们去看电影吧，现在过去还赶得上。”许颖颖说道。
刘宝根正烦躁呢，哪里还有心情看电影。
“你自己看去吧，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他也打开门走了出去，许颖颖追出来不满大喊。
“刘宝根，你怎么这样，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今天陪我去看电影，怎么突然变卦，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直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的。
只是，刘宝根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龌龊心思呢。
“你瞎说什么，真是不可理喻。”
说罢大步离开。
许颖颖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哭了一会，她恨恨道：“贱女人，都是你，要不是你勾引宝根，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郑天森他们上了车后，由小江开车，郑天森陪着玲珑坐在了后头。
看着玲珑面色不太好，他担心道：“玲珑，你还好吧？”
玲珑都没注意，这次再回来，郑天森称呼她都不加同志二字了，她挤出笑来。“我没事。”
可恶的刘宝根，本来他们好好的吃顿饭，都被这个家伙把心情破坏了，郑天森忍不住咒骂。
沉默了一会，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太不好了，玲珑努力调节好心情，主动和郑天森说起话来。
“郑团长，你说的工作，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看她开口询问，郑天森立马微笑给她解释。
刘宝根抛开许颖颖独自走了一会后，忽然停下。
小江之前可不在营区里，现在人出现了，还有那位姑娘，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真的回营区了吧。
哼，郑天森，别以为你是团长就可以处处一手遮天。
只要那位姑娘还在营区里，他就不信他找不到机会。
想到这，他赶紧去找后勤的车，看能不能马上赶回去。
玲珑和郑天森路聊了聊，对自己要干的工作也有了一定了解。
其实就是个后勤那边帮忙打杂的，司务长缺人忙不过来。
她要是过去，可以帮着记账，也可以在后厨那边帮忙，总之哪里需要去哪里。
郑天森还怕玲珑一听后厨就吓到，不想玲珑爽快道：“郑团长，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人的。”
不会给我丢人？嘴里嚼着这几个字，郑天森嘴角弯起来。
小江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呢，见自家团长已经不知道笑了几次，心里早就诽谤开了。
他何时见过冷酷的团长这样频繁地笑过，玲珑同志说的话很好笑吗？总有些见了鬼的感觉，也越发佩服玲珑。
说完工作，郑天森又给玲珑说起住宿的事。
其实他之前也为玲珑住哪头疼过。
毕竟玲珑不是真的军属，不可能像那些随军家属一样住在部队给他们家人分到的房子里。
可单独给玲珑分房子？那绝不可能。
就算他再可怜欣赏玲珑，也不能带头这样破坏纪律，否则其他人怎么看，他又怎样服众带兵。
这样不行，他只能把目光瞄向部队里其他附带单位的宿舍。
比如，学校的宿舍之类。
可他了解以后发现，此类的宿舍，就算是调过来工作非军属的那些人，也只有资格老的，可以单独分一个小单间，其余人还是合住挤在一间屋里。
玲珑本就情况特殊，他怕贸然把玲珑安排在那些合住的宿舍里，对玲珑不好。
玲珑目前在他心中，还是个经历过许多苦难，脆弱需要呵护的弱女子。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知道他苦恼的童大柱又主动站了出来。
童大柱提出，可以让玲珑住在他们家。
至于玲珑的名声那些，反正大家都不了解玲珑的来路，就对外说玲珑是他们家亲戚好了。
这样即使他和玲珑都单身，也不会影响他们彼此的名声。
而且他老娘一直觉得孤单，又很喜欢玲珑，玲珑住在他家，绝对是一举多得的事。
虽然郑天森内心里还是不情愿玲珑住进童大柱家，可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为止对玲珑最好的安排。
玲珑没想到自己的工作问题解决以后，住宿也被安排好了。
想到憨厚的童大柱，还有慈眉善目的童大娘，她对未来的生活都期待起来。
“谢谢你郑团长，因为你，我才能如此幸运。”
她的真诚目光与发自内心的感激，灼热得让郑天森不好直视移开了眼。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前头，开车的小江内心又开始吐槽了。
团长你就可劲编吧，啥时候看你对人这么热情周到过，不知道的，还以为玲珑同志是你亲闺女或者亲妹子呢。
因着连续的好消息，玲珑被刘宝根影响的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
她何其幸运，能遇到郑团长，还有童大哥和童大娘这样的好人。
她没深思，若不是她在站台上时主动站出来奋力救人，又哪会结下这份善缘，得到如此多的回报。
只能说，善恶因果，皆有定数。
吉普车终于到了营区。
因着已经和童大柱说好了，这一次，郑天森的车就直接开到了童大柱家外头才停下。
玲珑一下车，等候多时的童大娘就迎了上来。
“哎呦玲珑，你可算是到了。”她拉着玲珑的手就开始念叨。
“大娘。”玲珑笑起来。
“叫啥大娘，你个孩子，都忘了，要叫我大姨了。”被儿子告知过玲珑的遭遇和编好的理由后，童大娘已经开始入戏。
玲珑怔了一下，才想到自己的新身份，咧嘴亲切地叫了一声“大姨”。
“哎。”童大娘眉开眼笑。
郑天森和小江帮着玲珑把她的那些东西都拿了下来，童大娘立马热情招呼他们进屋。
左右住着的军属，有那不上学也不上班的，听到外头动静站出来看，都以为玲珑是童家新到的亲戚了。
玲珑一进屋，童大娘就把她领到了左手边的屋里。
“这边是我住，以后呀，咱娘俩就一起住这边，你看咋样？”
进来的时候，玲珑也看清这屋里的格局了。
中间大的那间融合了客厅饭厅和厨房的综合功能，右手边那间大概率就是童大哥的卧室了。
“大娘，真不好意思，给您和童大哥添麻烦了。”玲珑不好意思道，本来大娘独自一个人的卧室，却因为她的到来，变成了两个人住。
“都说了叫大姨，你这孩子，再这么客气，我生气了哈，你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来，你能住过来，我别提多高兴了。”
看童大娘是真的高兴，玲珑内心的歉意才少了一些，也记下了这份收留的恩情。
郑天森和小江没跟进来还在外头厅里站着，听到里屋玲珑和童大娘的交谈声，郑天森也稍微放下了悬着的心。
不一会玲珑和童大娘就走了出来。
“好了郑团长，你和小江回去忙吧，这有我呢。”童大娘开始赶人。
郑天森确实没啥理由一直在这待着了，看向玲珑又说了几句。
“你工作的事不着急，等你安顿好随时可以过去，有啥事，要么告诉你大柱哥，要么找小江和我。”
“知道了，谢谢你郑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