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又在那说酸话嫉妒了。
猪下水做好了可一个比一个美味的。
玲珑看到心肝肺肠子那些都有,但每样都不多,分开做的话也做不了多少。
想了想,她便打算做一道有名的小吃,那就是卤煮。
除了下水,还能放不少菜进去。
这道菜需要大量的蒜,她自己扒不过来,只能麻烦大家帮忙。
期待着好吃的东西,大家扒蒜都扒的热火朝天。
因着猪下水还要处理,赶不上中午饭做,只能下午做出来。
不过中午食堂开饭的时候,玲珑记得之前的承诺,看到郑天森和小江后,也不忘提醒他们下午有好菜,顺便给童大柱说一声。
刘宝根看着自打玲珑到了干部窗口打饭,郑天森每次都亲自打饭不说,还总和她说话,内心就不自在。
部队里,到了排长级别,就算正式干部,也能穿四个兜的衣服,其他单位基本也是如此。
所以群众民也把四个兜的衣服戏称为干部服。
刘宝根被撤了排长的职务,但干部的级别没降低,还是穿四个兜的衣服,本来打饭可以在干部窗口的,但他已经好多天没在干部窗口打过饭了。
知道下午有好吃的,郑天森小江都期盼起来,童大柱知道后也是时不时看下表盼着吃饭。
一到时间,童大柱就跑去叫上郑天森一起去食堂。
卤煮都已经做好也放在窗口前,他们一进食堂就闻到香味了。
童大柱第一个就冲到窗口前。“玲珑,给我来两份,我给我娘带一份。”
“好嘞。”玲珑笑笑。
部队里的军属,拿了钱和票,也是能在部队食堂吃饭的,只是一般吃的次数都不多罢了,但碰上食堂做啥好菜,还是有人愿意过来买一份的。
起码牛姐他们就也起了心思给自己家带一份。
自己人当然有特殊待遇,玲珑已经盛出来一小盆另外放着了。
大部分是留给他们自己吃的,剩下的就是花了钱票带走的。
刘宝根也进食堂吃饭,听到大家议论今儿的新菜真香,都在议论夸赞玲珑。
本来还很香的菜,他正因为不能接近玲珑吃得食不知味呢,那频繁被提起的名字忽然就激了他一下。
玲珑,玲珑,等等,自家的童养媳,好似曾经的名字就叫这个?
怪不得他查刘红豆查不到,他怎么就忘了,童养媳是有大名的。
想到这他一下就看向了打饭窗口。
自家童养媳叫玲珑,玲珑同志也叫玲珑,怎么这么巧。
难不成,刚开始想他就开始摇头,怎么可能,这个念头也太离谱了。
自家的童养媳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吗,她一向唯唯诺诺的,哪里会有玲珑姑娘这样落落大方的样子。
还有她哪里懂医术会救人,长得也不好。
无论从哪看,都比不上玲珑同志,不止是比不上,两个人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笑话,他刘宝根的童养媳要是玲珑同志这样的,他做梦都能笑出来,老天爷怎么会给他这样的好运。
虽然觉得不可能,饭吃得差不多了,刘宝根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因为他之前询问牛姐,牛姐对她态度不好,这次他就换了人选,去找总看不顺眼玲珑的袁姐了。
袁姐对于过来打饭的战士们,态度还是很热情的。
尤其看刘宝根穿着四个兜的衣服是干部,哪怕晓得他背了怎样的处分,对他依旧热情。
“姐,我打听个事。”
“行呀你说。”
“那个,玲珑同志全名叫啥呀?”
一听是打听玲珑的,袁姐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一个个的,怎么一天就盯着那狐狸精了,不就是年轻了一点吗,想当年,她也是追求者众多的一枝花的。
“姐?”看她不说话,刘宝根又叫了一声。
板着脸,扔下一句“钟玲珑”,袁姐就不再搭理他了。
原来是叫钟玲珑呀,刘宝根松了口气。
他就不该浪费这个功夫问的,他家的童养媳,那也是叫刘玲珑呀,唉,果然只是名字撞了。
刘母连在家里提起玲珑的大名都觉得忌讳,又哪里会说玲珑原来的姓氏。
这也导致家里清楚玲珑本来姓氏的人,只有她,就是她丈夫,都记忆模糊了。
今儿到食堂吃饭的人,都因为卤煮心情极好,哪怕这卤煮不是纯荤,还有豆腐都配菜,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有那之后才知道食堂有好菜却因为回家吃饭没尝上味的,听大家讨论卤煮有多好吃,都说不出的遗憾。
还有人见到司务长就开始建议,等到过年时候部队里自养的猪也宰了,再做一次卤煮。
玲珑来了帮工后,食堂受到的好评都多了,司务长心情好,人也变得好说话了些。
不就是道卤煮吗,做,等咱自家的猪给宰杀了就做。
对了,再问问玲珑,看她还会不会做其他好吃的大菜。
部队过年的时候,也是要准备比较丰盛的年夜饭,让士兵们一起过个好年庆祝的。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却不妨碍司务长开始计划菜单。
童大柱把给自家老娘的孝敬带回家后,玲珑也不忘下班带回来一份。
这下童大娘连饭都省得做了,馒头配卤煮,吃得那叫一个舒心。
本来郑天森计划今天晚上过来给玲珑送书的,因为卤煮在食堂吃了饭,也不好再来童家混饭吃了。
在把书交给童大柱还是自己晚点送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一会,他果断选择了晚点送。
为此他心里还对玲珑默默说了一声抱歉。
玲珑说了想要课本之类的书学习后,郑天森身边没有,就只能再次拜托远在京城的母亲了。
又来要书,还是课本,曾瑜这个做妈的想不怀疑都难,总不会是她这好大儿忽然觉悟,想要重新学习了吧。
主要这书也要得奇怪,要小学,初中到高中所有年级的课本。
这全部加起来数目可不少。
觉得奇怪,曾瑜也想问个清楚,只是郑天森哪里会说实话呢,就说自己要看。
他嘴这么硬,曾瑜就是怀疑又能怎么办,只能在丈夫跟前抱怨真是欠了儿子的。
郑父的回答也好笑。“儿子从来不提要求,你说他不想着家里,冷心冷肺的,这提了要求,你也抱怨,你让天森怎么做。”
曾瑜瞪了丈夫一眼,郑父赶紧见好就收闭嘴。
为了凑齐书,曾瑜还翻起了孩子们的旧物。
这一早,倒是挺好的,郑天森以前上学时候用过的书,大多都还能找到,曾瑜就把这些书给翻出来了。
怕年代久远,她又找人寻了些现在学校里用的课本,凑到一起,给寄了过来。
郑天森收到书以后,也没仔细查看,就没发现自己的书也混在里头。
只是耽搁了一天,他就赶紧把书给玲珑送过来了。
因为这次的书比较多,他一个人都拿不完,还叫了童大柱和小江一起搬。
这么多的书,也就是曾瑜条件好不计较这些,不然光是邮费都要不少。
玲珑本以为给郑天森说了,他能帮自己拿几本就好,不想,他竟搬来了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的全套课本,这可把她给吓住了。
“郑大哥,这,这太麻烦你了。”完了,自己这嘴,以后绝对不向郑大哥求助了。
看她惶恐又后悔的模样,郑天森暗叫不好,赶紧道:“不算什么,这都是我家里本来有的,我只是让我妈给寄来了。”
就这也很麻烦呀,玲珑懊恼不已,竟然还麻烦到了郑大哥的母亲。
“郑大哥,阿姨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做些给她寄过去。”一时半会的,她也想不到啥好办法弥补感谢了。
怕玲珑不安,他笑道:“我妈呀,我妈不挑,啥都爱吃。”(曾瑜:呵呵,你可真了解我)
郑天森这话就纯属胡说了,他妈出身后,当年那对衣食住行要求可都是相当高的。
也就是嫁给了他爸以后,改了一些,后来又因为大环境,收敛了自己的性格和喜好,但骨子里,还是那么个人。
不过玲珑听归听,也没觉得做啥都行。
要不酸甜咸辣的,自己一样做一些。
心里有了计划,玲珑也开始计划要做的吃食了。
她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太昂贵的吃食,只能尽量在口味上表现了。
虽然很惶恐郑天森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但看那堆在一起的书,她也很欢喜。
她这下是再不缺学习的书了。
即使对自己的学识水平有信心,她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从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开始看。
即使已经掌握的知识,也可以温故而知新嘛。
勤奋的小蜗牛,开启了她的漫漫学习之路。
询问她个人信息的信,也正一步一步靠近着刘家村。
小学的课本,玲珑看起来非常快。
不管是语文,还是数学,她几天功夫,就把一到五年级就翻完了。
小学的课本她看完后没任何困扰,就把小学课本都放到一边,开始看初中的了。
晚上在家的时间,她都是在灯下披着外套学习。
看她这么认真的模样,童大娘在屋里走动动静都小了,听收音机也只在外头听,还把声音拧到最小。
也就是看玲珑的茶缸里没水了,偶尔过来用暖壶给她添点热水。
玲珑这认真的样子,童大柱见到郑天森时提了一嘴,郑天森都有些感慨。
她还真是个执着又努力的姑娘。
到了初中课本这,玲珑看起来就没那么快了,语文历史的还好,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她就需要停下来仔细学习,好吃透里头的知识。
她没有老师,只能靠自己上辈子的一些记忆和潜力自学。
然而玲珑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这样每天在灯下学习的生活充实又满足。
受她感染,放下书本许久的郑天森,闲暇之余,看书的时候都多了。
郝政委偶尔看到还打趣他是要进修还是咋的。
部队里每年倒是有去军校和一些干校党校进修的名额,也是留给部队里年轻有为的军官干部的。
郑天森当初入伍的时候是高中学历,但他个人能力强,家世这块,郝政委这个搭档还是很清楚的。
若是郑天森想进修,也不是什么难事。
郝政委的打趣,郑天森听了也只是笑笑,表示他没有进修的想法,就是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总没有啥损失。
冬日里外头冷,在外头聊天唠嗑的家属也少,但也架不住玲珑这个每天上下班的靓丽身影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
主要也是玲珑在部队食堂里闯出些名堂了,家属们或多或少都吃过自家人从食堂带回家的菜,也都知道玲珑手艺好。
好看大方,还勤劳能干,哪怕当初童大娘挡过一波,也架不住有心的人又把目光放在玲珑身上。
做媒拉纤真的是广大中老年妇女的一大爱好,甚至有些岁数大的男同志都有这爱好。
有那做媒比较多还成功次数多的,手里还有小本本记录拜托自己找对象的男男女女的个人资料呢。
比如年龄多大,干啥工作的,家里几口人之类的。
当然,部队的这些家属,手头需要介绍对象的,也基本都是部队里的人或者自家的一些亲朋了。
童大娘再出去买菜买东西,就遇到好多和她热情说话然后拐着弯打探玲珑情况的,搞得童大娘都替玲珑忧愁起来。
这不,下了班的玲珑洗干净手,倒了一茶缸水正要开始看书学习,就看童大娘做到了跟前。
“玲珑,有个事,大娘先和你说一说。”
“大娘你说。”
“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再找个啥样的呀?”
玲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童大娘在问什么。
“大娘,我其实还年轻,暂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我就想着现在好好工作,然后多看书学习。”
“你这样是挺好的,就是呀,最近有不少人都跟我打听你,我也就是问问,万一你有啥想法呢。”
玲珑整日在食堂和一群炊事班的战士们共事,仅有的两个女同志,袁姐不喜欢她鲜少和她说话。
和她关系不错的牛姐吧,当初也问过她一声,她表示没想法,牛姐又看郑天森总是找她说话,也就不提这方面的话题了。
这也导致玲珑还没遇到这方面的困扰,不想,大家竟然都去询问童大娘了,她顿时有些愧疚。
“大娘,都怪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大娘打断。“你这孩子,怪啥怪的,再这样说我生气了哈,这事多正常呀,我也就被他们问几句,又吃不了啥亏,这不还是你人好,大家才都看中你。”
被童大娘说的,玲珑有点害羞了。
“我,我哪有那么好。”
童大娘拍拍她的手。“你呀,确实很好,这点要承认,不想找对象没关系,但不能不自信,你对未来有安排,心中也有想法,那我就不担心你了,等你啥时候有想法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把关。”
“嗯,大娘你对我真好。”
“好了好了,你看书吧,我也不打搅你学习了。”
这边童大娘不再打扰玲珑,却不是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玲珑在屋里认真学习,她等到儿子吃完饭,就和其小声唠嗑了。
“你还不知道吧,外头有不少人都看上咱家玲珑了。”
“真的?都谁家的呀?”童大柱好奇起来,同时还有点紧张,他是真把玲珑当妹妹了,总有种外头臭小子要抢走自家好妹子的危机感。
“你别管谁家的,那啥,我看你们团长,是不是对咱家玲珑有那么些意思呀?”
那些提了男方条件的,童大娘私下也比较过,觉得比来比去的,没一个能比过郑天森的条件。
她见识的多,哪里看不出来,郑天森总是来家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玲珑现在表示了没那个想法,但预备个好的总没错。
总得让那小子知道玲珑有多抢手,也生出些危机感来。
这没想法,还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
要真有条件好还疼玲珑的人,到时候玲珑未必就没想法。
童大柱吓到了。“我们团长?”不是吧。
他声音大了些,也引来母亲的重锤。“你声音小点。”
看里屋玲珑没动静,童大娘才压低声道:“你个傻子,一直没看出来吧。”
童大柱猛点头,他还以为团长就是同情可怜玲珑呢,还有那份责任感,才一直帮着玲珑。
“娘这点是不会看错的,你们团长呀,对玲珑有好感。”
“娘,你说这些是?”童大柱有些不明所以。
“娘也不是让你去给你团长问啥,就是呀,你得让他知道,我们玲珑现在可是很多人都看上了,想给玲珑介绍对象呢。”
童大柱也不是真傻,这下也品味过来自家老娘的意思了。
本来还会生出些坑郑天森的不好意思呢,但是一想到团长竟然觊觎自家妹子,立马理直气壮起来。
“娘,我知道了。”
“真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唉,要不是傻儿子对玲珑没想法,她何至于这样麻烦呢,童大娘又是为儿子叹息的一天。
寄到刘家的信,在刘母看过又写了回信后,现在也已经邮到了城里的邮局,就等着统一带着部队这边的信件包裹往过送了。
上辈子,她和刘家乃至刘宝根的孽缘,以她的死亡结束。
这一辈子,她早早脱离刘家,斩断自己和刘宝根的关系,却不是为了立马步入下一段婚姻。
若是可以的话,她想好好工作,多学本事。
等以后大环境允许了,她想考些自己能考的文凭证书。
可以的话,凭自己的努力,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不需要很大,她只是想要个自己可以做主的温馨小家。
没有另一半和亲人她不怕,要是寂寞了,可以养个猫猫狗狗当伴呀。
只要自己不觉得困苦,她就可以活得很精彩。
人,并不是非要迈入婚姻才能获得幸福的。
童大娘的询问,也让她好好思考了一下,对于自己的未来更加明确了。
早上到了食堂后厨,大家都在忙着清洗要用的菜,玲珑也想帮忙,却被牛姐拉住了。
“这也不差你一个人,你省点功夫等着一会切菜炒菜吧,看看你这手,都皲裂了,我那有雪花膏,明儿给你带一些,你抹点。”
雪花膏呀,玲珑不好意思要。“牛姐,你那雪花膏哪买的?我也买一盒好了。”
她当然不是不爱惜自己,只是之前还没顾上考虑这些罢了。
“这简单,我那有多余的还没拆开的,我先拿给你用就是了。”
“多少钱和票,我拿给你。”
“不着急你先用着。”牛姐不在意道。
钱都是小事,买雪花膏的票,玲珑还真未必有。
她知道玲珑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也不怕玲珑以后不给她。
看两人又在一起亲热说话,袁姐就又开始摔摔打打了,也就是周围忙活的一群炊事班战士都是大直男,压根理会不到她的怨念。
入了冬,水都是刺骨的冰冷,也不是干啥都有热水用的。
玲珑的手就这样皲裂了,其实也是前几年冻出来的病根,一到冬天就犯了。
以前在刘家,家里也不是没抹脸和手的东西,只是那些哪里轮得到玲珑用,都是刘宝琴的专属。
玲珑在刘家,干得活很多,生活却艰苦,穿用的都是刘宝琴剩下的,也就是勉强饿不着罢了。
她能长成现在这样,还依旧美丽善良,也是很不容易。
这几年,刘宝琴欺负她更多,也是看不顺眼她越来越耀眼。
但凡刘宝根这几年对家里的童养媳稍微上心一点,哪怕只是回家探亲一次,都能发现自家有个熠熠发光的明珠。
童大柱谨记母亲的教诲,这忙得差不多了,就端着自己的茶缸来找郑天森。
对于他找来,郑天森见怪不怪,继续忙活自己的。
童大柱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掀开茶缸的盖子,对着里头吹了吹。
“团长呀,我这几天回家被我老娘唠叨的。”
郑天森抬眸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惦记着把老娘从老家接来养老孝顺。”
被挤兑了一下,童大柱也不尴尬,继续道:“团长,你知道我老娘和我唠叨啥吗?”
“有话就说,别废话。”这次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唉,我娘说呀,想找她给玲珑说亲的人太多了,我妹子这么优秀,我这个做大哥的是又高兴又忧心呀。”
郑天森正在写东西的笔立马顿住。
偷偷打量的童大柱见他有反应,偷笑之余就开始演了。
“也不知道玲珑以后要找个啥样的对象,要是条件不好,对她也不上心的,我这个当哥的先不答应。”
郑天森这下是彻底写不下去了。
他起身走过来在童大柱边上坐下,故作镇定关心玲珑。
“玲珑是因为咱们才来的部队,她的终身大事,我也应该关心一下的,她有没有说,想找什么样的?”
装,团长你就继续装。
难得有一个看自家团长笑话的机会,童大柱认真极了。
“这个呀,玲珑好像说了,我没记住,我老娘应该知道。”
郑天森心里着急,可却不敢追问了。
说完这些,童大柱就开始扯别的,等他抱着茶缸悠哉游哉离开,郑天森的心也跟着乱了。
有很多人要给玲珑介绍对象?
也是,玲珑那样优秀的姑娘,也只有刘宝根那样眼瞎的才会错过。
只是,他心里为何这么难受呢。
他竟然希望,那个被介绍给玲珑的人,是他。
这一刻,郑天森觉醒了。
他,已经不仅仅是对玲珑有怜惜和好感。
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一瞬间,脑海里全是玲珑的一瞥一笑,那些两人曾经的对话,他都历历在目。
发现心意的这一刻,他又心酸又欣喜。
欣喜的是自己喜欢的是玲珑,心酸的是,自己该怎么去接近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一开始,他是以帮玲珑主持公道的身份介入她的生活的。
知道她在刘家的遭遇,他为她心疼惋惜。
帮她离开刘家,和刘宝根了断,他为她高兴。
可现在,他要告诉她,他对她有着异样心思吗?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会不会远离再不搭理自己?
从小到大,他竟第一次这样为难,又想冲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意,又怕她因此厌恶自己。
他很想找个人说一说问一问,可想想部队里,自己聊得最多的就是童大柱和郝政委。
童大柱就不说了,那现在是玲珑的兄长,事关玲珑,不好问他。
可郝政委,郝政委倒是一直关系他的个人问题,但自己一直帮着玲珑的事郝政委是知道的。
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当初就对玲珑有了想法,才会做下那些事。
他不怕自己被误会,但怕对玲珑的名声造成影响。
一时半会的,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好好倾诉的人。
纠结再三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要不,问问妹妹?
同样是姑娘,也许妹妹更懂姑娘家的心思。
想到这,郑天森看了下表,看还是工作时间,开始给妹妹打电话。
郑天欣正在埋头工作呢,听到有人叫她,说是她哥打电话找她,还以为是自个三哥,正纳闷三哥有啥事不等她回家说,还非要打电话,结果人一走过去接到电话,就惊住了。
“二,二哥!”
郑天欣怎么都想不到,郑天森会给她打电话。
她这个二哥的性子,那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给家里都很少打电话的,这忽然找她,她只是一想就紧张起来。
“天欣,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郑天森也怕被太多人听到,毕竟是比较私密的事。
郑天欣看看左右,没什么人经过,现在就她自个,赶紧回道:“方便。”
“哥,问你个事儿。”
郑天欣更紧张了,不会是她打着二哥的名号收了几个姐姐的好处,被二哥知道了吧。
那几个姐姐都对二哥有想法,她,她就是说帮忙说点好话,其实也没做啥太过分的事呀。
咽了咽口水,她紧张道:“二哥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啊,他对一个姑娘有好感,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具体情况我给你说……”
虽然问的亲妹妹,郑天森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表明是自己。
一听不是找自己麻烦,郑天欣就放松下来。
听完哥哥说了来龙去脉,她就跟着八卦起来。
“哥,那个姑娘真的很好看吗?”
“嗯。”
连自家冰山哥哥都承认了,那指定很好看了,毕竟她和母亲私下讨论都认为所有姑娘在二哥眼里一个样呢,不想二哥也知道欣赏评价了。
“那,你那个朋友什么条件呀?级别高不高?长得英俊不?”
这涉及到自己,让郑天森怎么说呢,他只能支吾道:“还行吧。”
他觉得自己的条件应该不算差吧。
“还行呀,那有点悬了,你说人姑娘长那么好看,那得多抢手,既然条件只是还行,那还不赶紧好好表现,机会岂不是更小了。”
“你的意思是,要说明心意?”
“那必须的呀,哥,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傻,喜欢就赶紧追呀,要是让人家姑娘被别人先追上了,他不得后悔死。”那确实是,光是想想他都难受。
“可是,这中间有些误会,我朋友还有些顾忌。”
“啥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可别瞻前顾后了,这种事就得积极。”
电话这边,郑天森连连点头,哪里还能看出以往教育妹妹的威严兄长模样。
只是等郑天欣发表完自己的一顿言论后,郑天森忽然来了句。“天欣,你怎么懂这么多,是不是偷偷谈对象了?”
郑天欣立马僵住,虽然是事实吧,但哥你未免也太过河拆桥了点,刚还寻求帮助呢,现在就开始算账了?
压根不正面回答,她把话筒拿的远了一些。“哦,叫我呀,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哥,我领导叫我了,不说了,我先挂了。”
郑天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
虽然和妹妹的一通电话也没让他彻底下定决心,可也帮到了他一些。
是呀,不管是什么误会顾忌,他总得想办法和玲珑表明清楚,起码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意。
至于这个尺度吗,就需要自己好好把握了。
怎么能尽快让玲珑知道,又不让她因此疏远自己呢?
郑天森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因着郑天森这个二哥难得给自己打电话,等回了家里吃饭的时候,郑天欣就把这当个趣事说起来。
郑父听一听就内心吐槽起来,这个请教的口吻,怎么感觉似曾相似,犹记得当年,他似乎也以“我有个朋友”开头请教过别人一些事情。
自家老二,这不会是自己看上哪个姑娘了吧?
曾瑜听闺女的吐槽,也觉得奇怪。
“老郑,你有没有觉得,天森他最近都怪怪的。”
“有点。”
“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
“妈,就我二哥那样,可能吗。”郑天欣第一个否决。
“那倒也是。”本来疑心加重的曾瑜,又停止了联想。“唉,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你三哥也是。”看看表,小儿子还不回家吃饭,曾瑜就开始叹气。
“不等他,他都多大人了,饿不死。”提起小儿子,郑父就很严肃。
“要是天林还在就好了。”曾瑜忽然低声叹了一句。
一瞬间,郑父和郑天欣都不说话了,家里的气氛也变得悲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