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要退回到自己手里,岂不是相当于白吃了一顿酒席?谁不高兴?
因此一些婶子大姐们,是满口夸赞起陆家来。
都说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家的一片赞誉声让陆父这个老狐狸也忍不住眼底流露出几分得色来。
倒是另外一个领导笑着说了一句话:“老陆这是在我们机械厂提倡了新风气,开了新先河!以后我们大家可都要像老陆学习才好!”
说完这一句,还冲着旁边的一个领导半开玩笑地来了一句:“老李啊,下个月你家小孙子满月,是不是也要学一学老陆?”
那位姓李的领导,从先前听说陆父的这一举动后,脸上的笑容就很勉强,此刻又被人问到脸上,不管心里咋想的,嘴上不能怂,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父一眼,才道:“那是自然!有了老陆带头,咱们可不都得跟上?不然岂不是掉队了?”
几个领导都笑了,陆父眼神一闪,也跟着笑了起来。
旁人都看热闹,只觉得有了这个开头,以后机械厂是不是都不用随份子了?下个月李领导家小孙子满月又能去白吃一顿了?
顾致远却多看了陆父一眼,他面色虽然如常,可背在身后的手却攥成了拳头,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恐怕不十分美妙。
许宁言也听出来一点不对,见左右大家都去排队退分子钱,身边没什么人,凑到了顾致远的耳边,小声地道:“大哥,那人是不是给陆家挖坑了?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顾致远点点头,“隔墙有耳,咱们回去说。”
许宁言拉着顾致远也去排队等退钱,他们来得迟,排在了最后。
好在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许家那两桌已经吃完了,虽然因为许银来的阻止,没让再上两盆肉,可到底也怕许家人这边没吃饱闹腾。
陆父的秘书去后厨了一趟,多给他们那两桌上了两筐二和面的大馒头,也算是堵住了许家人的嘴。
他们一家子都吃得肚子圆挺,打着饱嗝,实在塞不下了,才放下了筷子。
筐子里还剩下的五六个馒头,也被赵桂兰她们揣在衣兜里了,鼓鼓囊囊的。
见客人都在排队,许家人还以为是陆家人讲究,这吃了酒席还有伴手礼呢。
这个便宜不沾白不沾,也都跑过来排队。
可巧前头就是许宁言和顾致远。
许业卫眼尖,立刻回头道:“前头是四丫和她男人!”
方才人太多,她们来得迟,加上许宁言和顾致远坐在角落的一桌,也就没看到。
此刻听到许业卫在喊,都一起看了过来。
正巧和许宁言顾致远对视了个正着。
双方一时都没有什么表情。
许宁言和顾致远先收回了视线,表情十分平淡,似乎只是看到了几个陌生人。
倒是许家这边,赵桂兰几个不太服气,想说点什么来显摆一下自家。
许银来抢先开口了:“今天可是珍珠的好日子,你们真要闹起来,丢了陆家的脸的话——”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懂。
苗翠花立刻吩咐道:“都不准跟那个小贱人说话!如今咱们是什么身份?跟她说话都是抬举她了!”
许家人这才消停了。
很快就轮到了许宁言和顾致远,两人上前,财务科的人认识顾致远,立刻将名字找出来,看了一下数目,递过来一块钱,然后在顾致远的名字后打了勾,表示钱已经退了。
接过钱,顾致远顺手就递给了许宁言。
两人前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许家人跟财务科的人争执起来的动静。
这种热闹两人懒得听,走出食堂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下雨了。
雨不大,不过应该下了一会了,地上已经下湿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要不你先等会,我去找人借把伞去?”顾致远看看天色建议。
许宁言大大咧咧地冲入雨中:“这么点小雨,咱们快点骑回去就行!”
这个时候谁家里有多余的雨伞?借了别人家怎么办?还欠一个人情!
倒不如快点冲回家,洗个热水澡来得快。
顾致远见许宁言都冲进雨里了,只能跟在后头。
两人一路小跑到车棚里,骑上了自行车,即使顾致远脚下蹬得飞快,可雨越下越大,等到家的时候,两人身上已经淋透了。
先拿毛巾擦干了头发,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顾致远就忙着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帮许宁言提到单独隔出来的洗澡间内,才喊许宁言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许宁言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浑身都暖和了许多。
顾致远已经在许宁言洗澡的时候,也洗了个战斗澡,此刻见雨停了,正在巡视菜园子。
许宁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也走了过来。
看着雨停了,忍不住开玩笑道:“我听大队里的人说,这谁家办宴席,要是天气好,那这一家就是大方人家,要是下雨,就说明主家小气。陆家今天这连分子钱都没说,老天爷还下雨,可见平日里多小气了!”
顾致远一笑:“陆家今天是想花小代价买好名声,只可惜,只怕得罪人了!”
见许宁言不明白,他解释道:“那位李科长,家里多年没办喜事了,这些年随了不少分子钱出去。难得大孙子满月,正想着办酒席,把这些年的分子钱都给收回来呢!陆家来这么一出,逼着他今日不得不咬牙跟着陆家学,不收分子钱,你觉得李科长会怎么想?”
不止一个李科长,也许还有吴科长,张科长等等一些领导。
他们以后还办不办喜事?还能不能收分子钱?
收的话,恐怕要被人指指点点!
不收的话,岂不是亏得慌?
那谁心里不得有怨气?这怨气能对着谁发?自然是陆家!
难怪她看陆父那个老狐狸的脸色笑得不那么自然呢!该!
许宁言十分幸灾乐祸!
决定晚上奖励自家人一顿大餐:“看到许家人和陆家人不痛快,我就痛快了!晚上咱们涮锅子吃!”
顾致远看着眉飞色舞,扳着手指头合计晚上涮锅子吃什么菜的许宁言,摇摇头,没告诉她,这里头还有她一份功劳呢。
若不是她那一番话,哪里能逼得陆父仓促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只解了一时之困,却留下了不少后患。
如今陆父只怕头疼后悔不已吧!
陆父头疼不头疼不知道,许宁言睡前却肚子疼了起来。
本来晚上的涮锅子吃得十分痛快,拿大骨头炖干野生菌熬出来的浓汤,自己炒的火锅底料,放了不少辣椒,花椒。
炒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辣味,本来被香味吸引回来的狗腿子,生生被辣得躲在了墙角。
涮锅子要人多才热闹,加上需要的食材多,她不好当着顾致远的面从空间里掏东西出来,索性让顾致远去找孙周,请他来家里晚上一起吃,顺便搞点涮火锅的食材回来。
顾致远出去了一趟,不仅带回来了孙周,还带了一条羊腿,一块牛肉,还有海带,豆腐之类的。
一看也是个吃涮锅子的老手。
一进院子,孙周闻着味道就喊了一声地道。
见食材丢给了许宁言,两人躲到顾致远屋里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许宁言炒好了底料,倒入熬好的浓汤,小火炖着。
又将羊腿,牛肉还有自家的五花肉都切成了片摆好。
海带、粉条,干笋都泡发,豆腐切成了小块。
土豆和山药也切成了厚厚的片,冬瓜、萝卜切片,又洗了一筲箕的水灵灵嫩生生的小白菜。
然后还预备了蘸料小碟,蒜蓉,香油,醋。
空间里虽然还有芝麻酱,花生酱,各种牛肉酱,韭花酱之类的,可不敢拿出来。
不过这种辣锅,有香油碟就不错了。
又将一直闲置的煤炉子点上,添上蜂窝煤,将装满了火锅汤的小锅坐在了煤炉子上。
旁边吃饭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她预备的菜。
这才喊顾致远和孙周来吃饭。
熬汤的大骨头提前拿出来,放凉了丢给了狗腿子,又给他拿骨头汤泡了一碗饭就不用管了。
孙周一出来,毫不客气地挑了位置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好久没吃辣锅子了,当初还是在川省当,当学徒的时候吃过,今天可有口福了!”
顾致远看了孙周一眼,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打岔:“快吃快吃,今天可要吃个够本!”
说着夹了一块羊肉放入滚烫冒泡的锅里,烫到变了颜色捞出来,吹了两下就放入嘴里。
烫得直跳脚,也舍不得吐出来。
咽下去后,直竖大拇指:“够味!”
一条羊腿,一块牛肉,加一斤多五花肉下去,三人还意犹未尽。
不过速度倒是放慢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吃。
这汽水还是孙周吃到一半跑出去买的,顾致远和许宁言不喝酒,他只好买了一箱汽水。
大约是因为许宁言在场的缘故,两人都没有聊别的,只说一些京城的风土人情,当年在川省当学徒闹的一些笑话,倒也其乐融融。
吃到夜色笼罩,全部的菜都吃完了,孙周才恋恋不舍地告别。
还念叨着,等过些日子他再弄到新鲜的羊肉和牛肉了,让许宁言再坐一次涮锅子吃。
许宁言满口答应。
送走了孙周,两人回院子收拾了半天。
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沾惹了火锅的味道,只得又烧水洗澡。
折腾了半天,头发还没干透,许宁言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小腹那里先是一阵坠坠的钝痛,疼了一小会,就缓和了些。
许宁言翻了个身,拿被子抵住痛的地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过多久,疼痛越来越明显,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
小腹就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冰刀,在里面搅动一样,疼得她腰只能弓成虾米状态。
而且还浑身发冷,睡卧不安,不管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到后来,疼痛就完全没有了间隔,也疼得更加厉害,像针在扎,刀在搅动,还有什么扯着肚子,她连呻吟都没有力气,只能小声的哼哼,还一阵阵的恶心反胃想吐!
整个人浑身无力,脑子疼得都反应迟钝了。
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病了?
恶心反胃想吐,肚子还疼,这是急性肠胃炎吗?
许宁言先在空间里扒拉了一版盐酸黄连素片和着水给吞了下去。
结果水一下喉咙,整个人就不好了,一阵翻江倒海上来,她突然来了力气,从床上翻下来,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冲到屋檐下,哇哇大吐起来。
方才喝下去的水和药,还有晚饭全部给吐了出来。
吐完后,整个人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顾致远晚上吃得有些多,翻来覆去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哼哼。
听着好像是许宁言那边的动静,立刻一个激灵就心醒了,正疑惑呢。
刚坐起来,打算穿衣服起来到客厅听一下的。
才拿上衣服正要往身上套,就听到许宁言那边急促的脚步声,打开门的声音,还有吐的声音。
心里一惊,三两下把衣服穿好,抓起床边的手电筒冲了出来。
外头一片漆黑,看不到人,还好他手里有手电筒,打开,就看到许宁言一脸惨白的蜷缩在地上。
顾致远的心一沉,两步冲上去,将许宁言一把捞起来半抱在怀里:“阿宁,你怎么了?”
入手一阵湿漉漉冰凉,顾致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去抓许宁言的脉搏,感觉到了脉搏的跳动,才松了一口气。
许宁言只觉得浑身又疼又冷,突然被一股热源笼罩,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往热源处拱了拱。
第175章 不想活了!
顾致远就感觉到一团软绵钻入了自己怀里,一双手还在自己的腰腹部摸了摸。
因为着急,顾致远的衣服是随便套上的,只来得及扣上了中间两颗扣子。
许宁言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两下,手指头就蹭到了顾致远的温热的皮肤。
这一块的温度比别处更高一些,许宁言的手顺势就钻进了衣服里,摸到了一块结实又温暖的地方,热烘烘的温度从手心里传过来,让她整个人都暖和了一些。
只是这温暖结实的地方太小了,只容一只手贴着,手心是暖的,越发显得身体其他地方冰凉。
许宁言的手不老实地动了动,揪到了挡着她取暖的衣襟,掀了两下没掀开,又用了点力气一扯。
“嘶拉——”一声轻响,顾致远的下衣摆就被扯下来半幅。
露出半边结实的胸膛和腰腹来。
许宁言的脸正好贴在胸口处,不仅温暖,而且能听到有节奏的“砰砰砰”的声音,先是慢,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吵到许宁言的耳朵了,她忍不住哼了一声,“慢一点,吵到我了——”
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顾致远的心口,然后双手双脚都缠在了顾致远的身上,好汲取一点温暖。
顾致远被许宁言把衣服掀开扯掉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张脸到脖子通红。
双手搭在许宁言的肩膀上,既不敢抱,也不敢推开,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感觉到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在自己的心口处蹭了蹭,温热的鼻息扑在皮肤上,他浑身一个激灵,一股说不出的麻酥感,从尾椎骨升腾而起。
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一点温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宁言又开始皱着眉头呻吟,整个人在顾致远的怀里扭动了一下,紧抱着顾致远的手也收回,抵住了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来。
顾致远这才回过神来,安抚地拍了拍许宁言的背:“别怕,大哥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着一手探入许宁言的腿弯处,一手扶着许宁言的腰,轻轻松松地将人抱了起来。
正要出门,手里的手电筒一晃,看到地上许宁言刚坐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顾致远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脸烫得厉害,幸亏是自己家,又是深夜,没有人看见。
深吸了一口气,顾致远收回了要去医院的脚步,转身把许宁言抱进了她的屋里。
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将她放在椅子上,找点东西在床上垫一下了再将人放上去。
可他才试图将人放在椅子上,许宁言迷迷糊糊的感觉离开了热源,立刻又七手八脚的缠了上来。
双手勾着顾致远的脖子,双腿缠在顾致远的腰上,死活不肯下来。
顾致远浑身都快要爆炸了。
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他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往下滚落。
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轻柔地拍了拍许宁言的背,声音是难得的柔和,带着一点暗哑:“阿宁乖,松手好不好?到床上睡着舒服一点。”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许宁言听进去了,还是许宁言感受到了床的松软舒服,哼哼了两声,松开了手和腿。
顾致远这才轻轻地将许宁言放在了床上,又扯过被子来给她盖好。
看她疼痛难忍,半迷糊的样子,心疼不已。
努力回想在京城的时候,自家母亲似乎每个月也有几天难受,是怎么应对来着?
热水袋,红糖水,还有黄芪党参炖鸡汤。
想到这里,顾致远忙去厨房忙活半天后,端了一碗热热的红糖水过来。
许宁言此刻在床上疼得缩成了一团虾米,顾致远看得心疼极了,坐在床边,将许宁言扶起来,半揽在怀里,然后柔声哄道:“阿宁,喝点红糖水会舒服一点。”
许宁言半张开眼睛,看了顾致远一眼,要伸手接过红糖水。
顾致远却避开了她的手,自己亲手端着红糖水,细心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许宁言喝了一小口,温度刚刚合适,热热的,但是又不算烫。
这才放心地大口大口地将一碗红糖水喝光。
一大碗温热的水下肚,从喉咙到胃,都暖和了起来。
鼻尖上甚至冒出了一点细密的汗珠来,脸上也因为这碗红糖水多了一点血色。
顾致远放下碗,略微放心了一点,正要将许宁言放下,让她继续躺着。
就将许宁言痛苦地捂住了嘴,一把推开了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屋檐下,又是一阵搜肠刮肚的狂吐,几乎将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吐完整个人都虚脱了,只往后面倒。
还好顾致远跟了出来,一把将人扶住,又递过装着清水的搪瓷杯子,让许宁言漱口。
漱完口,将许宁言整个人疼到瑟瑟发抖,一把将人抱起,又放回床上。
转身又把自己房里的被子给抱过来,盖在了许宁言的身上。
许宁言虚弱地道:“大哥,我大概是急性肠胃炎,送,送我去医院——”
顾致远犹豫了一下:“阿宁,你裤子上有血——“
许宁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她恨不得脚趾头扣出个四合院来。
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你出去——”
顾致远看起来还算镇定:“那我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一声。”
说着出去了,还将门给掩上。
尴尬暂时压过了疼痛,许宁言忙起身一看,果然,裤子上濡湿了一块,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许宁言强撑着换了干净的裤子,又从空间里翻出了卫生巾贴好。
再看床单上已经弄脏了一块,现在也没力气拆洗。
索性又从空间里找出一块小褥子来垫好,这才放心地躺了上去。
然后又拿出一颗止疼药来吃了。
肚子里还在翻江倒海一样的疼,止疼药最少半个小时后起效。
许宁言只能干熬着。
她上辈子没有痛经过,穿过来后,因为原主的身体亏损厉害,16岁了还没来过月经,她也忘记了这茬。
没想到初潮居然这么痛!上辈子听痛经的女孩子说起痛经如何如何的痛不欲生,她还觉得有些夸张。
如今轮到自己,才知道,这特么简直是惨无人道啊!
一想到以后难道每个月都要痛一次?顿时不想活了!
第176章 给你暖脚!
顾致远离开了一会,此刻回来,听到屋里静悄悄的,敲了敲门:“阿宁,我能进来吗?”
许宁言哼了一声。
顾致远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一阵冷风灌进来,许宁言又打了个哆嗦。
不过很快,一个温暖的玻璃水瓶就塞了进来,然后被子很快盖住了:“拿这个捂着肚子会舒服一点。”
许宁言听话地将玻璃水瓶放到了小肚子上,热热的,疼痛略微减轻了些。
可是脚底却还是凉飕飕的,从大腿到脚,都是冰凉的,半天也没有热气。
顾致远见许宁言还是缩成一团,“还是冷吗?还是疼?”
许宁言哆哆嗦嗦地开口:“又冷又疼!“
顾致远沉吟了一下,给许宁言的这个玻璃水瓶还是她跟着林红一起从医院弄回来的,说是等冬天用来当暖水袋暖脚的。
这种输液用的瓶子紧俏得很,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这大半夜的去哪里再弄第二个去?
可看许宁言这难受的模样,他也不能干看着不是?
想了想,他和许宁言虽然还没扯证,可已经有了名分,略微出格一点也不要紧。
说服了自己,他开口:“阿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许宁言反应过来,就翻身上了床,然后开始解扣子——
许宁言傻眼了,“大,大哥,不,大,大佬,你,你要干啥?”
顾致远自顾自地解开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腹肌来。
这要放在平时,许宁言高低要多看两眼。
而现在,肚子疼得厉害,许宁言索性就盯着看了,主要是看大佬想干嘛?
就看到顾致远解开扣子后,一把掀起了许宁言脚头的被子,双腿盘坐,伸手将许宁言一双冰凉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然后盖上了被子,自己背靠着床靠,一脸坦坦荡荡:“给你暖脚!”
许宁言大受震撼。
表示想将脚缩回来,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也超越了两人之间如今的关系。
就算是亲兄妹,都这么大了,也不该如此亲密才是。
谁知道她脚一动,顾致远的手也动了,牢牢地钳制住她的脚踝:“别动!”
许宁言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也没了力气,索性放弃了。
也不知道是肚子上的暖水瓶起了作用,还是吃的止疼药终于有了效,或者是脚底开始暖和后,整个人也开始暖和了,肚子的疼痛慢慢地开始减轻了。
许宁言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等她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了。
只觉得浑身好热,一看原来盖着两床被子,难怪是被热醒的。
掀开了被子起床,才发现已经失去温度的暖水瓶端端正正地放在床边。
顾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除了肚子还有些隐约的不舒服,整个人有些没精神,蔫蔫的外,昨晚的那场痛经就如同它来得突然一样,消失得也突然。
收拾了一下自己,将昨晚弄脏的床单给换了下来,打算先将脏的地方清洗一下,然后等她彻底好了再洗。
毕竟生理期不要沾冷水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出了房门,也没见顾致远,看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他应该是去上班了。
屋檐下她昨晚吐过的地方,已经拿草木灰填过,又拿铁锹铲走了,干干净净的。
狗腿子也没出门,守在院子里,见她出来,摇晃着尾巴在她腿边蹭来又蹭去。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狗腿子自然惊动了,此刻看许宁言还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寸步都不敢离开她身边。
许宁言摸了摸狗腿子的头,打算给自己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一进厨房,发现煤炉子上温着豆浆和两个大肉包子。
应该是顾致远给她留的早饭,一看就是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手艺。
许宁言没想到顾致远这么细心,再回想昨日顾致远给她暖脚的那一幕,忍不住脸红心跳都快了两拍。
大佬的腹肌……哧溜哧溜……
没想到,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用脚丈量大佬的腹肌!
阿弥陀佛!大佬在昨晚不是大佬,是活菩萨啊!
难怪大佬以后能做大做强,当大佬!就凭人家这格局,这行事!他不做大佬谁做?
许宁言喝着豆浆,啃着大肉包子感叹道。
因为人不舒服,懒洋洋的,加上顾致远中午不会回来吃饭,许宁言也就懒得做饭。
太阳出来了,微风吹着,许宁言坐在院子里的玉兰树,看着天空发呆。
狗腿子在院子里追追蜻蜓蝴蝶什么的,自得其乐。
到了饭点,许宁言从空间里摸出个鸡腿丢给了狗腿子,看着它吃完后,自己才有了一点胃口。
打算在空间里找点粥或者汤对付一下。
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了,顾致远拎着一个大瓦罐和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许宁言抬头,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顾致远别开了视线,许宁言低下了头。
还是顾致远打破了沉默:“来,吃饭吧!”
说着将瓦罐给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桌子上,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带着药材的味道的扑鼻而来。
许宁言闻了一下,是党参黄芪鸡汤。
这个汤她不陌生,上辈子大姨妈来的时候,她偶尔会喝这个汤补补气血。
没想到顾致远居然也懂这个?
更没想到的是,他去哪里炖的这个汤?
顾致远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给许宁言盛了满满一碗,里头还放了一个肥硕的鸡腿。
递到了许宁言勉强:“吃吧。”
然后又打开了饭盒,一盒米饭,还有一盒青椒炒肉。
许宁言尝了一口鸡汤,鸡汤浓郁鲜美,还带着一点点甜味,暖暖的,喝下去浑身就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舒坦得很。
忍不住问:“这汤是哪里来的,手艺真好。”
顾致远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来:“我让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帮忙炖的!你放心喝,中午喝不完,晚上喝!明天给你炖枸杞红枣鸡汤!”
许宁言有几分不好意思:“没这么夸张吧!今天有这个鸡汤喝就够了!”
顾致远打断了她的话:“我问过了,你这个情况,越早调理越好!不然以后有你受得!县里我没有熟悉的大夫,等将来回京城了,我带你去找一个熟悉的老大夫,给你把把脉,好生调理调理!”
许宁言手里的汤勺一顿,吃惊地看着顾致远。
委实没想到,顾致远不仅昨晚细心地照顾,拿腹肌为她暖脚,今天给她炖了党参黄芪鸡汤不说,居然还替她考虑得这般周全。
这样的照顾,别说只是假夫妻真兄弟了,就是亲爹也未必能这样细致体贴了。
要知道,这痛经是谁痛谁知道,上辈子听痛经的女性朋友说起这个,都说西医只给止痛药治标,唯有中医调理才能治本。
而靠谱的老中医难得,中药材也因为环境原因,药效不如以前。
如今这个时候,虽然经历了动乱,可一些老中医还在,一些传承还没有丢掉。
更何况能让顾致远推崇得熟悉的老大夫,那肯定不得了。
保不齐就是后世想挂都挂不上的国手专家号吧?
若不是抱上了大佬这条金大腿,她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有门路能去京城看老大夫?
这么一想,许宁言不禁暗自得意,多亏她当初当机立断抱上了顾致远的大腿,你看,这京城医疗资源不就能享受到了吗?
果真这抱对大腿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