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嫁大佬,娇娇一胎又一胎—— by米团开花
米团开花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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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霜打雪压过的大白菜,最是清甜。
这菜园子也是谢叔婆帮着照看,虽然是寒冬腊月的,可菜园子也不少蔬菜。
碧绿的菠菜,现在吃最鲜嫩。
芹菜有一筷子高,青绿的叶子,白白的梗,炒来吃最香。
还有红菜苔,已经开始抽薹了,越是掰得多,越是生长得快,清炒脆甜,凉拌爽口。
更有香菜,大白菜,蒜苗,香葱,长势都极好。
饭后,谢叔婆看没什么能帮忙的,也就要告辞回家去。。
许宁言送她回了家,给了谢叔婆一件新做的厚厚的棉袄,枣红色的棉布,看着就喜庆。
谢叔婆爱不释手,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不舍得给自己做新衣服,更不用说新棉袄了,摸上去又厚实又软和,起码絮了一斤以上的棉花。
这棉袄在供销社,就是扯布就要两米的料子,这种枣红色可不常见,供销社都不一定有得卖?
还有棉花,还有工钱,估计得七八块钱吧。
这么贵重,倒是让她有些犹豫了。
虽然知道许宁言如今是不缺钱,可到底太贵重了,更重要的是,她怕她还不起这个人情。
许宁言知道谢叔婆的性子,索性把话说明白了,送这棉袄,一是真拿谢叔婆当长辈,二是谢谢她照看了菜园子和家里,三也是希望以后谢叔婆还帮着能照看这院子呢,
谢叔婆不是矫情的人,想了想,知道许宁言是真心想给她,也就不多推辞,爽快的手下了。
心里却是暗下了决心的,以后不仅是要帮着许宁言照看院子,守住这院子。
就是这团结大队里那些对许宁言有坏心思的人,她也得帮着看牢了才行。
送完谢叔婆回家,才发现,顾致远已经在她的屋子里将带回来的取暖桌和炉子给安装好了。
这炉子比之前的煤炉子要大,专门可以用来烧柴火的。
晚上丢几块结实的木桩子进去,也能烧上一晚上。
烟管就从顾致远的那边走,让他那边屋子里的温度也不至于那么低。
许宁言上前搭了把手,赶在天黑前,终于烟管给安装好了,接头处都用黄泥给封死,点燃后试了一把,果然屋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忙了一天,晚上两人就着新装好的炉子,下了一锅面条,去菜园子现扯了香葱,菠菜洗后丢到面条里,打量两个鸡蛋。
大冬天的围着炉子,吃上这么一碗面条,实在是舒坦。
有了这炉子,热水也就不缺了,顾致远洗漱后,还亲自往炉子里填了几块木桩,往炉子旁边也放了几块木头,怕半夜柴火不够,好随时往里面填柴火,又查看了一番后,才回屋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大队长和支书就来敲门了。
他们昨天去了公社开会,下午天快黑了才回来,倒是不好上门来。
这不一大早就来了,通知两人,今天到大队部算工分,分钱和粮食。
分完后,下午就要去捞鱼了。
大队里有两口大堰塘,几年都没干过了,今年因为大队日子好过了,大队干部就商量着,今年将堰塘的水放开了,把鱼捞起来,大家过个肥年。
水是早上开始放的,下午就能下去捞鱼了。
吃了早饭,到大队部的时候,村民们和知青们早早的就已经到了,他们俩算是来得迟的了。
见了两人,村民们不消说,都热情地打着招呼,毕竟今年能有这好日子,多亏了许宁言不是。
知青们站得远一些,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宁言和顾致远。
见人都到齐了,大队长就宣布开始了。
大队会计和记分员核对了一遍工分,就开始唱名字了。
念到谁家的名字,谁家就上前,会告诉他一家一年到头有多少工分,能兑换多少粮食,剩下多少工分,能兑换多少钱。

今年的工分比去年一公分多了一毛钱。
别小看这一毛钱,一家子下来,一年基本能多收入十几块钱呢。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分完粮食,数着钱,之前杀年猪,每家都分了猪肉,想着下午还能再分几条鱼,这个年,是再也没有的丰盛了。
顾致远的户口已经转到了县机械厂,之前挣的工分,都转到了许宁言的名下。
许宁言每天都是满工分,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却也不少了。
兑换粮食,她兑了一大半的精细粮食,大米和面,一小半的粗粮。
剩下的工分还折算了二十来块钱。
虽然不如其他家庭,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工分,村里可没人能比得上了。
知青们的工分照样是最后核算,他们本来干活就不如村里人,除了少数几个已经下乡多年的知青,其他人,一年到头的工分,能混个不饿肚子就不错了。
今年因着上山采摘山货,药材什么的,倒是增加了不少工分。
算下来,就算是拿最少工分的几个女知青,粗粮和细粮的比例七三比的话,粮食比起去年来,多分了几十斤,还一人分了两块七毛钱。
虽然只多了几十斤粮食,可这能让她们吃得更饱一些了,更不用说还能分到钱了。
几个女知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过钱后,还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生怕自己是做梦。
最后确信后,抱着粮食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知青的神色更复杂了。
之前许宁言和顾致远相继得了工作,他们不是不嫉妒的。
一个黑五类分子,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比得上他们?居然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怎么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根红苗正,反倒还不如他们不成?
如今看着多分到手的粮食,还有手里的钱,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不如人。
顿时将那嫉妒之心去了七八成,一个个默默无言地背起自己的粮食回知青点了。
等人都散了,大队长和支书提着几斤腊肉,一个猪蹄去了许宁言的小院。
只说这腊肉和猪蹄,是之前大队分年猪分给两人的。
不过两人没回来,这腊肉和猪蹄他们就帮着腌制晒干了,如今人回来了,自然就要给他们。
许宁言看着腊肉和猪蹄,知道自己的工分是分不到这么多的,这是大队给她的补贴,也就收下了。
大队长和支书也忙得很,还要安排下午捞鱼的人手,听说两人过了年要初五初六才走,也就放下心来,反正时间还多,有的是说话的时候,匆忙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吃了午饭,村里就热闹起来。
大人孩子,还有在家里猫冬烤火的老人们,都纷纷走出了家门,来到了村里的大堰塘旁边。
两口大堰塘距离不远,水已经放得差不多了,露出厚厚的一层淤泥来。
这些淤泥也是好东西,到时候会清出来,运到田里去,那是上好的底肥。
如今只剩下水最深的地方,还有齐腿弯深的水,其他的地方都露了出来。
除了淤泥外,还有石头,有残败的荷叶梗,枯烂的水草,当然更多的是鱼。
几年没有干过的堰塘里,除了肚子肥大的鲤鱼,一人手臂长的草鱼,钻在泥巴里看不到的草鱼外,还有巴掌大的小鲫鱼和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野生杂鱼。
甚至还有泥鳅,黄鳝,甲鱼,蚌壳,还有乌龟。
成年的男人,半大的小子都下到堰塘里,裤管卷起到大腿,一人手里一个篮子或者箩筐。
半大的小子在淤泥里捉鱼,男人们拿着箩筐篮子到有水的地方,看到还在水里游动的草鱼黑鱼,一筐子下去,捞出来半筐子淤泥半筐子鱼来。
鱼尾巴乱拍打一气,泥巴和水都拍在了男人的衣服上脸上。
谁都顾不上擦,将鱼一条条地丢到筐子里,然后运到岸上。
岸边围着都是人,抱着孩子的女同志,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人拉着孩子,生怕这些皮猴子一个不小心,就穿着棉衣棉裤钻进堰塘里去玩了。
看到大鱼了,岸边上的人就会惊呼出声,指挥水里的人快去围追堵截。
也有年轻力壮的女同志,自觉不怕寒冷,也跳到堰塘里去摸鱼。
她们不下深水处,只在岸边淤泥里摸鲫鱼,没一会也能摸到半篮子的鲫鱼,都是巴掌大或者筷子长的。
这种鲫鱼最好吃,肉质清甜,煮汤,红烧或者晒得半干了煎来吃,放辣椒和醋,香辣下饭。
这个时候的甲鱼和乌龟是没人吃的,都嫌骚气,看到了都甩到一边去。
倒是许宁言看中了一只甲鱼,这可是野生甲鱼,后世高价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红烧甲鱼,放香菇炖,想起来就流口水。
忍不住跟在下面一起摸鱼的顾致远开口说要一只。
顾致远上身一件毛衣外头一件就外套,下面就是单裤子卷到腿弯上面,因为他腿长个高,站在淤泥里,即使被鱼溅得一身泥巴和泥水,看起来也格外的不同。
鹤立鸡群一般的明显。
开始摸鱼还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掌握了诀窍,抓鱼又快又稳。
听说许宁言想吃这个,他也没多问,放下筐子也不抓鱼了,去抓甲鱼。
大家在淤泥里摸到甲鱼和乌龟,都会丢到岸边干一点的地方,免得不小心被咬一口,这甲鱼和乌龟咬到人,是轻易不会松口的。
顾致远挑了两只甲鱼,又挑了一只乌龟,顺手扯过岸边干枯的杂草给系住了,才递给了许宁言。
其他小一些的孩子还以为许宁言要玩甲鱼和乌龟,纷纷出主意。
说把乌龟翻过来拿石头压住,它就翻不了身,夏天这样很快乌龟就能晒死了,到时候可以拿乌龟壳来玩。
乡下的孩子不吃乌龟和甲鱼,碰到了都是这样玩的。
许宁言心情复杂,看了看这些小孩子,含糊几句应付了过去后。
低头看着面前的两只大海碗口大的甲鱼,和一只脸盆大的乌龟,陷入了沉思。
旁的人却热闹无比,下面捞鱼的,即使站在冰凉的淤泥和水里,也感觉不到冷。
岸上的人更不用说,看着一筐一筐的鱼被捞上来,更是心潮澎湃。
已经有人心里估算着,每家能分多少鱼了。

第187章 寿纹乌龟
人多力量大,不仅大队里的男人都下去了,知青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还是也想吃鱼,除了几个女知青,也都下去帮忙了。
到了傍晚,鱼就已经捞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一些小杂鱼没人要,那些小孩子就瞅准了机会,带上自家的小篮子去捡。
运气好手脚快的,也能捡个大半篮子,回家后一收拾,用铁锅小火炕干了,撒上一层辣椒面,那是难得的美食。
许宁言喜欢吃这个小鱼,拿油炸得焦脆,撒上花椒和辣椒面,又香又脆,连骨头都能嚼着吃掉。
因此拿水果糖找那些小孩子换了一篮子。
大队部分鱼很利落,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按照品种,大小分好了。
过了称,按照工分和人头分。
基本每家能分上一条大鱼,再配上若干中等的鱼,还有鲫鱼和杂鱼。
许宁言也分了一条草鱼,还有一条大肚子的鲤鱼,若干鲫鱼和杂鱼。
她不爱吃鲤鱼,总觉得鲤鱼有股土腥味,而且肉质也不嫩,索性用鲤鱼换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回家。
那些知青们,虽然每个人都工分不多,不过知青点合计起来,最后也分了几条大草鱼,还有小半盆子鲫鱼和杂鱼回去了。
这个晚上,团结大队的上空都飘荡着鱼腥味。
回到家,还好家里那个取暖炉子一直没熄火,上头坐着一锅热水。
顾致远浑身都是泥巴点子,先在河边大致的收拾了一下,冰冷刺骨的河水,冻得脸都青了。
许宁言早就给他倒好了热水,他自己进屋寻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旁边搭着的草棚子里洗了个澡,总算人清爽了。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许宁言给熬了一碗红糖姜水,厚厚的老姜拍碎丢下去,一大块红糖,三碗水熬成了一大碗,督促着顾致远趁热喝了,整个人才活了过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一会还要收拾那些小杂鱼,许宁言晚饭做的简单,一锅腊肉土豆焖饭,又炒了一个菠菜。
吃完饭,就开始收拾分到的鱼。
分的草鱼和鲫鱼一回来就丢到空闲的水缸里,倒水先养着。
那两只甲鱼和一只乌龟,也被丢在小木盆里,有空了再收拾。
主要是收拾小杂鱼。
这个数量多,又小,收拾起来麻烦,大一点的先拿剪刀将细小的鱼鳞给刮干净,然后在鱼鳃下的腹部剪开一个口子,手指头一挤,将鱼内脏给挤出来。
小一点的,直接就手指甲一掐破鱼腹部,鱼内脏就出来了。
狗腿子闻着鱼腥味,在旁边打转,将许宁言收拾出来的鱼内脏给舔吃了个干净。
也亏得顾致远回来带了足够的电池,打着手电,点着蜡烛,两人也折腾到了七八点钟,才将这些小鱼给收拾完。
清洗的事情,顾致远就不让许宁言动手了。
寒冬腊月的,河水冰冷刺骨,他一个大男人都冻得哆嗦,何况许宁言一个姑娘家?
之前身上来事的时候,那痛苦的样子,可还历历在目呢。
因此自己拎着收拾好的一篮子鱼,打着手电筒去河边洗去了。
许宁言也就任由顾致远去洗,反正这鱼又不是她一个人吃,两个人吃,自然两个人一起干。
将厨房收拾了一下,拿草木灰将刚才收拾鱼的地方遮盖了一下,也好去一去这鱼腥味。
然后热水洗手,打了好几遍肥皂,手指头缝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许宁言也没办法了。
等顾致远将鱼清洗回来,许宁言又拿盐均匀的洒在小鱼上面,拿筷子搅拌一番,将盐和鱼搅拌均匀。
然后扣上簸箕,上头压上一块砖头,免得老鼠偷吃了。
腌制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空虽然还是有些阴沉,不过看着倒像是要放晴的模样。
将腌制好的小鱼摊晒个半干后,一半油炸,一半干炕。
院子里一时间都是油炸小鱼的香味还带着鱼腥味。
刚炸出锅的小鱼,又香又脆又烫,撒上一层辣椒面,那叫一个绝。
许宁言忍不住先吃了几条,又招呼顾致远进来,拿了一条递给他,让他吃。
顾致远手里沾着水,垂下眼睑,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低头矮下身子,张嘴将油炸小鱼接住,咀嚼了两下后,露出赞许之色来:“真香!”
许宁言本来有一点不自在,这感觉好像自己是亲手喂顾致远吃一样。
不过听到他夸奖,立刻将这点不自在抛开,眉开眼笑的挺了挺胸膛:“好吃吧!一会还有干炕的又是另一个风味!”
顾致远笑眯眯的附和捧场:“那我等着尝。”
说完还不走,又示意许宁言喂了两条刚出锅的油炸小鱼吃了,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捣鼓什么,只听到刷洗的声音,许宁言没当回事,以为顾致远洗衣裳呢。
等她将这些小鱼该炸的炸完,该炕的炕好了,端着两个装鱼的小竹篓子出来。
就看到顾致远正盯着一处出神。
几步走了过去,一低头,喔嚯!她也看傻眼了!
地上那足足有小半个脸盆那么大的乌龟背上那是啥?
黄褐色的龟背上,有一些黑色的纹路,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些纹路,看上去,像是一个草书的寿字!
看这乌龟的年龄,感觉起码也有几百岁了!
背上的乌龟壳又是这样天然形成的寿字纹路,这放在后世,会是那些喜好风水的大人物的最爱。
但是这个年代,就说不好了。
许宁言凑到顾致远身边,往他嘴里塞了一条炕干的小鱼干,自己嘴里也塞了一条,嘴里嚼着鱼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嘎嘣一声,是咬断小鱼骨头的声音:“这乌龟,能不能留?”
顾致远想了想:“先留着吧,说不得以后有用处。”
许宁言明白了:“那把它养到草棚里去,免得被人看到了。”
顾致远点点头,搅和了一点泥巴,又糊在了那乌龟的背上,才将他丢到一个小石头缸里,落到了草棚后头。
那后头是个死角,一般没人会去。
剩下了两只甲鱼,每一个都有海碗那么大,刷洗干净后,看着倒是挺顺眼的,当即决定:“先养着吐吐水,大年三十就做一个红烧甲鱼来吃。”

第188章 几百个月的未成年宝宝
正商量着,大队长的孙子铁柱来敲门:“四丫姑姑,我爷爷问你们,打不打鱼糕?打鱼糕的话,就带上鱼到我们家去,顺便一起打了!”
许宁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要打的!我们马上就去!”
说着抓了一把小鱼干塞到铁柱手里让他吃。
从水缸里捞出来那条大草鱼,拿草串好了,又摸了十来个鸡蛋,和一包红糖,示意顾致远跟着一起去大队长家。
大队长是团结大队有名的打鱼糕的老师傅了,祖传的手艺。
以前大队里谁家要打鱼糕,都会来请大队长出手。
这鱼糕是之前大年夜每家团年饭上必有的一道菜,做起来麻烦,而且又费柴火又费材料人工。
这些年年景不太好,倒是少有人做这个了。
难得今年大队分了鱼,一家也是做,两三家一起更省事一些。
大队长也就跟几家关系不错的,家里宽裕的商量着一起打鱼糕解解馋。
他知道许宁言和顾致远如今不差钱,也不差这点东西,所以才让铁柱来问一声。
到了大队长家,院子里热火朝天。
院子里架起了一块案板,大队长和几个儿子正在给鱼刮鳞,然后冲洗干净后,上案板剔肉。
从尾巴那里起,拿刀贴着鱼脊骨,小心地一直剔到腮下。
剔下来的肉还要剔去鱼皮,贴在鱼皮和鱼骨头的肉,都要用刀小心地给刮下来。
剔下来的鱼肉堆放在一起,然后就看到大队长双手各持一把刀,有节奏的咚咚咚咚地将鱼肉慢慢剁成鱼茸鱼泥。
这个时候,是大队长的高光时刻,也是男人们的主战场,女人们都在一旁打下手。
大队长的媳妇钱春兰正在拿筷子刮姜皮,大儿媳妇在摘小葱。
姜也要剁成姜茸。
小葱只要葱白,也要剁得碎碎的。
这个时候没有料理机,一切都靠人用两把刀,慢慢地剁出来。
鱼泥剁好之后,还要切一块肥猪肉同样剁成肉泥。
这是草鱼鱼糕用肥猪肉泥,如果是白鲢鱼做的鱼糕,就是放猪油,会更香更滑嫩一些。
鱼泥肉泥混在一起,放入盐,还有蛋清,生粉,还有剁好的生姜和小葱。
在盆里用手揉打上劲,直到揉打出的鱼肉泥糊糊取一团放入清水里能飘起来,就可以了。
厨房里的大锅已经烧开了水。
将蒸笼铺上湿蒸笼布,将鱼肉泥糊糊平铺在蒸笼布上,用刀轻轻地抹平,然后大火蒸上三十分钟以上。
再揭开蒸笼,拿干净的蒸笼布擦去鱼糕上的水分后,将蛋黄均匀涂抹在鱼糕上,再盖上蒸笼盖,略等一会后,将蒸笼端出来。
旁边打下手的女人们,早就撕下一张红纸泡在酒里,此刻已经泡出了红艳艳的颜色。
拿一根洗干净的葱,沾上红色的酒,洒在鱼糕表面已经凝结的蛋黄上,红黄交错,十分好看。
略微冷一会后,翻扣在洗刷干净的案板上。
拿刀切成长条状,等冷却一会,再翻转过来,鱼糕就做好了。
最侧边为了好看,会切下两条手指头粗细的鱼糕条。
孩子们等候多时,就是为了这一口的美味。
刚蒸出来的鱼糕最是香软好吃。
大队长拿刀刷刷几下,两条鱼糕条就切成了小小的几块,一个孩子分一块。
孩子们飞快地放入嘴里,烫得只吸气也舍不得吐出来。
还会留下几块来,给家里的老人尝尝,鱼糕软嫩,即使牙齿不好的老人,也能吃得动。
院子里好几家的孩子都守着,一人一块就几乎没了。
许宁言忍了半天,等到自家的那一锅鱼糕出笼了后,大咧咧的上前也拿了两块。
她出的材料,她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几百个月的宝宝,凭啥不能吃!
不仅自己吃,还喂给了顾致远一块。
顾致远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可等许宁言的手伸过来,他已经习惯性地低下头张嘴去接了。
果然刚出锅的鱼糕好吃,许宁言吃完一块,倒是越发勾出了馋虫。
想了想,冲顾致远使了个眼色,两人谢过了大队长,又放下了十几个鸡蛋,还有半斤红糖,算是大队长的辛苦费。
然后端起自家的那一笼切成长条的鱼糕,还有一副已经被剔干净的鱼骨架回家了。
一进院子,两人就端着鱼糕进了厨房,捞出一条鱼糕一切两半,一人抱着一半啃着吃。
这般奢侈的行为,也只有他们俩能干得出来了。
狗腿子闻着味道也追了进来,呜咽地围着打转也想吃,许宁言心疼地揪下一小块丢给它:“你尝尝味道就好!你牙口好,一会煮冻鱼你吃,鱼骨头都是你的!”
谁家都是这么做的,打鱼糕剩下的鱼头、鱼皮和鱼骨架,会用来煮冻鱼,煮上一大盆,放在外头冻上一夜,第二天鱼汤就凝固成果冻状,QQ弹弹的,是本地人最爱吃的一种鱼的做法之一。
有钱的人家就煮纯鱼冻,只有鱼,顶多里放点调料和蒜苗。
不过若是家里人多,里头会放一些配菜,比如萝卜。
萝卜切成手指头粗细的长条,煮得入味软烂,比鱼还好吃。
许宁言喜欢放萝卜这种吃法。
中午就是一碗萝卜炖鱼,一碗油炸小鱼干,再炒了一个红菜苔。
许宁言果然没有食言,捞出鱼骨架和尾巴都给了狗腿子,还用鱼汤给它拌了一碗饭。
吃完午饭,两人也不能闲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好些菜都要预备出来。
顾致远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拎着一只大公鸡,一看就是宰杀好,在雪里冻着,等大年三十炖来吃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倒是被顾致远买了来。
许宁言心中盘算着菜谱,两个人,虽然要丰盛些,也不用太过。
不过要将那些腊肉,腊排骨,还有风干鸡之类的先煮熟,等到正月来客人了,略微上锅一加热就能吃了,方便得很。
干蘑菇用温水清洗一遍后,拿水泡发着,明早可以用来炖鸡和红烧甲鱼吃。
团结大队有一家做豆腐的,让顾致远去买了几块豆腐回来,留下一块煎来吃,剩下的都切成小方块,拿油炸过后,放在一旁晾着,到时候下到鸡汤里,十分美味。
分的鱼里头有一条鳊鱼,宰杀后冻上,明早红烧,团年宴上怎么都要有这一道菜,年年有余嘛。
又安排了一道梅菜扣肉,一道腊肉炒笋丝,一道蒸鱼糕,上面浇上黄花菜,粉丝做的浇头,再配上一个醋溜白菜,一个酸辣菜苔,两个人八个菜,顶顶的丰盛了。

腊月二十九这一夜,好多人家里灯火都亮了半夜才熄灭。
许宁言和顾致远也忙到了几乎十点,才将明天要吃的团年宴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年三十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大队里的公鸡就此起彼伏地打着鸣,将团结大队的人给叫醒了。
顾致远早就起来,煮好了面条。
吃完早饭,许宁言在厨房里忙活,顾致远就开始裁剪红纸写春联和福字。
忙活完后,又将这几日需要的柴火给劈出来,然后将院子打扫了一遍,因为初一开始,家里的垃圾就不能往外面扫了。
忙完这些,就有人上山砍一种叫炸树的树枝和叶子回家来烧,刚好经过许宁言他们的小院子。
这种树一年四季长青,叶子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跟放鞭炮一样。
大家没钱买鞭炮,就会在过年这天烧这种叶子,就相当于过年放鞭炮赶年兽了。
见到顾致远在院子里忙活,就热情地邀请他一起上山砍树。
顾致远虽然买了一挂鞭炮预备着吃团年饭的时候放,不过大家一邀约,他也就答应了。
这种树半山腰处很多,大家上山没多大一会,就每个人都拖着枝桠下来了。
将拖下来的炸树叶子堆在院子门口,下面垫上一些干稻草,一会点燃稻草后,这些叶子受热,就会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准备好这些,顾致远就进厨房给许宁言帮忙打下手。
忙活到了大约中午十一点多钟,八个菜齐活了。
顾致远早就将桌子摆在了他的房间里,免得菜饭的味道浸染上了许宁言的衣裳。
八道菜摆上了方桌,满满当当的。
两人也没讲究那些老规矩,拜祖宗之类的,只冲着顾致远书桌上的伟人像拜了拜,就算完事了。
远远的,村里已经有人开始团年了,听得到烧炸树叶子噼里啪啦的声音。
顾致远先将稻草点燃,风助着火势,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上面的炸树叶子噼里啪啦的果真跟放鞭炮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鞭炮那么响。
狗腿子警惕地躲在院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
等叶子烧得差不多了,顾致远才又点燃了那挂鞭炮。
等鞭炮放得差不多了,两人一狗进了院子关上门,准备吃团年饭。
难得是过年,顾致远带了酒,也不敢多喝,只小酌了一杯就收了起来。
饭菜极香,加上有取暖炉子的管道通过这边,屋子里也还算暖和,最起码饭菜没有像别人家,端上来不赶紧吃,那菜上就凝结了一层油花。
两人也不着急,一边吃一边随意聊上两句,等到结束,也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不过饭菜丰盛,两人这般努力,还带上狗腿子,八个菜也才吃掉了一半。
按照老规矩,这剩下的饭菜,除了那红烧鳊鱼不能动,要留到正月过完,其余的晚上热一下吃掉,又简单又不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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