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足落下的那个悬崖,孙周和西北军区的人都去查看了,还下降到了悬崖底,确实看到了杜大夫的尸体,浑身发紫发黑,一看就是中了剧毒,哪怕不掉下去,只怕也活不了了。
最最重要的是,在杜大夫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他的遗书。
遗书上很清楚的写明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初他下放到荆山县红旗公社,就是顾大军两兄弟安排的。
当初他治坏了人,那家人要将他一家子都下放到农村去。
他四处求救无门,最后想到了张亚男这个表侄女,想到她嫁到了顾家,若是顾家能出面帮忙说和,他多赔些钱财也是乐意的,只要还能留在京城就好。
为此他不仅给顾大军,顾大奎两兄弟送了不少钱财,甚至还暗示,只要帮他这一回,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手里有一个方子,是当初祖上从宫廷里偷偷带出来的,据说是之前宫廷里的嫔妃们互相陷害的密药。
给人下了这药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中药的人会慢慢的身体虚弱而死。
他可以把这个方子交出来,还能帮着配药!
不知道是他送的钱财,还是这药方打动了顾家两兄弟,倒是答应帮他。
最后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告诉他,只能护住他的家人不到乡下去,他却没有办法,还是要下放到。
不过两兄弟也安慰了他,说不要怕,会给他选个好一点的地方,而且会让人关照他。
更重要的是,还许诺他,只要安心呆着,听他们的话给他们办事,办好了自然想法子把他给弄回京城。
杜大夫被顾家兄弟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只得答应了。
然后就被打包送到了荆山县,半年会接到一封家里人写的平安信,信里也只说他们一家子都平安,也有落脚的地方,还有工作,让他放心,安心替顾家两兄弟办事。
杜大夫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只怕是上了顾家兄弟的贼船,把柄家人捏在人家手里,以后就得给人办事了。
可想明白了也没法子,每天提心吊胆的。
去年就接到一封信,让他按照药方子把药给炮制出来,等待他们的通知。
杜大夫一边害怕,一边也只能把药给配了出来。
结果等了很久后,才接到顾家兄弟的消息,又说那药用不上了,让他继续老实呆着。
他松了一口气,倒是也打听了一番,才隐约猜测出来,估计顾大军和顾大奎要他去害的人,只怕是顾致远。
杜大夫那个害怕啊,别人也就罢了,这顾致远可是他们的亲兄弟,也是顾军长的亲儿子啊。
更何况人家的亲妈还是京城第一军医院的主任,人脉也不可小觑。
他要是敢对顾致远下毒,自己一家子老小的命还要不要了?
杜大夫无比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就老老实实一家人下放,虽然日子苦一些,好歹能留得命在不是?
后来听说顾致远平反,顾致远去了县城上班,顾致远回去了京城。
杜大夫更是放下心来,这尊菩萨回了京城,他们兄弟怎么内斗随他们去,好歹牵连不上他了。
可谁曾想,这心放下来的太早了。
一个月前,他直接就见到了京城来的所谓的他的亲人,实际是顾大军派来的。
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对顾致远的未婚妻出手。
来人话说的含糊,可意思很明确,这次动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他京城的家人就别想活了。
杜大夫本想含混过去,借口说自己找不到机会接近顾致远的未婚妻。
可来人却说不用他操心这个,自己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他只需要将那个药找机会给出去就行了。
然后需要杜大夫带着他去一趟团结大队,找一个叫谢叔婆的人。
杜大夫打听清楚后,晚上偷偷带着他去了谢叔婆家。
他在外头守着,来人在里头跟谢叔婆说话。
隐约他只听到了几句,什么你的儿子是因为许宁言而死的……部队调查,你儿子虐待遗弃许宁言,证据确凿……为了部队的名声,也因为许宁言的未婚夫家里有大官,所以你儿子就被放弃了,不得不死……过几天部队回来,他们会告诉你,你儿子早死了,后来的是间谍假扮的……你要报仇……
只这么几句,杜大夫就后背都汗湿透了。
他意识到了,这是要借刀杀人。
等到他再回过神来,已经被京城来的那个人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忍不住他问了一句,既然今天都去了,为什么不直接把药给那个谢叔婆?
来人冷笑,说谢叔婆那个老婆子如今还不相信,等部队来人了,说的话跟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的时候,她就会相信了。
等她相信了,再顺理成章的将药给她,才能成事。
不然若是谢叔婆不相信,到时候反口,这药在她手里,岂不是就暴露了?
后来,果然如同他们计划的那样,部队来人,谢叔婆真的相信了。
他寻了个机会,找人演了一场戏,跟熊明霞认识,然后顺水推舟的被邀请去给谢叔婆看病。
他也没做别的,只说了一句京城来人交代的话,将那个药交给了谢叔婆。
药交给了谢叔婆后,他整夜难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好不容易睡着,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他不知道这事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提心吊胆,在知道西北军区的人去接许宁言的那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是活不下去了,这事成了,以后拿捏着这个把柄,他和他一家子的命和未来还是掌控在顾大军两兄弟手里。
若是不成暴露了,他也逃不了!
倒不如死了干脆!最起码就算事发,他死了,顾家也不好找到他家人头上去吧?
再者他也害怕,顾大军两兄弟,连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都要下黑手,自己知道还参与了他们害人的事,就算没事发,估计自己也没啥好下场。
所以他写下了遗书,借口进山采药,跳崖了!跳之前还怕自己跳崖没死受罪,直接服毒,算是双保险,确定自己能死得透透的。
遗书里最后还写道,若是事发被人发现他的遗体,看到遗书,能不能放过他家人一码。
孙周他们在发现遗书后,已经顺着遗书中写的,和西北军区那边一起,顺藤摸瓜,查到了顾大军派到荆山县,去跟谢叔婆见面的那个人了。
而且也找到了杜大夫的家人,一并控制住了。
找顾大军派到荆山县的人,还有杜大夫的家人,孙周都没有插手。
他知道这个事情,让西北军区出面最好。
而他逗留在荆山县几天,一是安抚关心许宁言的那些人,二也要将许宁言走了之后的事情安排妥当,这才今天才回到京城。
第434章 狗腿子我给你带回来了
听了孙周的汇报,姜致远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我现在去一趟单位!”
许宁言看着姜致远浑身外冒的煞气,知道他此刻的愤怒,也知道他此刻一定要做些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还有表明对自己的歉意。
因此也没留他,只抓住他的手,说了一句:“我等你!”
姜致远身上的气势柔和了下来,歉疚的握着许宁言的手:“言言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丢下一句话:“你陪言言说说话。”
拔腿就走了。
孙周知道姜致远现在的心情,也忍不住同情他。
真是造孽啊!
他这几天都没睡好,现在也懒得跟着去了,再者他也确实有些事情要跟许宁言交代一下。
两人目送姜致远出了门,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对姜致远的同情。
孙周挠挠头:“小许同志啊,这次你算是无妄之灾!虽然是被老姜连累了,可你千万别怨他!要怪,都怪他那爹和前头那两个儿子!”
孙周一边劝,一边琢磨着,等这事了了,怎么也得敲姜致远一顿烤鸭大餐,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一片为兄弟的情谊啊。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帮他说好话呢。
许宁言摆摆手:“我又不傻,不去怨恨罪魁祸首,我怨恨心疼我的人干啥?别说这个了,你给我说说,我走后,大队里没事吧?还有,谢叔婆真就相信了顾大军派去的那人说的话,反而不相信部队的人说的?我看谢叔婆平日里也不是那样糊涂的人啊?”
孙周也一脸无语:“说到这个,我们也不懂,你说部队里来的人说的话不相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找上门的人说的话,倒是一信一个不吱声!也不知道那人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不过我倒是听谢叔婆她前头的那个大儿子嘀咕过一句,说谢叔婆本来就是个狠心的女人!当初她改嫁到许家,大儿子也想跟着亲娘,被谢叔婆拒绝了!说他是熊家的骨血,男丁,若是跟着自己,自己就不能改嫁了!自己生养他一回,养这么大,对得起他了!而且她还带走熊明霞这个闺女,不给大儿子留一点麻烦,还不带任何家当走,还想怎么样?”
“说让大儿子别拦着她嫁人过好日子!所以那大儿子气狠了,从她改嫁后,就再也没有来往过!”
“她大儿子还说了好些,说当年亲爹死了,谢叔婆养着两个儿女,家里日子不算好过,家里每每有好吃的,都得谢叔婆先吃,吃饱吃好了,才会给两个孩子吃!别人说她,她就说自己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干活养活孩子?反正她那个大儿子看她不像亲娘,像仇人!”
“谢叔婆下葬了,他那大儿子都没去磕个头!”
孙周说起这个来,倒是滔滔不绝。
事情查清楚了,谢叔婆虽然中毒了,可天气不算太冷,放得久了,那尸体也腐坏有味道了。
熊明霞还被关着,她大儿子说当初母子就没了情分,如今她是许家的媳妇,自然轮不到自己来埋她。
最后没办法,还是大队出面,捏着鼻子给下葬的。
本来按理来说要葬在许家祖坟,许家叔爷旁边的,可她干了这样的事情,许家一族都不同意谢叔婆葬入许家祖坟。
最后只能远远地在山坡上随便点了个穴,草草下葬了,连哭坟的人都没一个,凄凉极了。
倒是许长风,本来好好的烈士,因为亲妈这个骚操作,也变得尴尬起来。
后来还是西北军区那边发话了,许长风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牺牲的烈士,他的功勋不应该因为家里人的所作所为被抹掉。
还是送入了荆山县的烈士陵园安葬,也算是英雄魂归故里,以后能享受大家的祭拜了。
团结大队因为这一出,挨了公社的批评,先进大队是不要想了,如今也顾不上这个,都忙着秋收呢。
等秋收过后,想来这事情也就慢慢淡去了。
许宁言想听的不是这个,她关心的是狗腿子,自己中毒后,被人送到县城,然后被接到京城,狗腿子怎么办?
好在孙周是知道许宁言记挂着狗腿子的,说完这些后才道:“你走后,狗腿子从山上下来,围着谢叔婆家转着不肯走,还是大队长的孙子叫铁柱的,跟它说你病了,去治病了,治好了就回来!”
“它好像听懂了,每天就守着你那个小院子不离开。谁给它送饭送吃的它都不吃!它饿了就上山,晚上就回来守着,每天还去你那小院子里转一圈,谁都不准进去。”
“隔三岔五的还从山上叼几只野味,放在院子里,自己也不吃,好像是给你留着呢!快臭了才自己吃掉!唉,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许宁言一听,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她来到京城,清醒后,没事就会想起狗腿子,担心它。
可如今这个情况,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千里迢迢把狗腿子给带到京城来,只强行忍耐着。
想着等出了院,就给林红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托付她去把狗腿子接到县城里去养一段时间。
等她好了,就回去接狗腿子去,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此刻听到孙周说起狗腿子干的这些事,更是难受。
孙周看到许宁言眼泪都下来了,立刻慌了手脚:“嗨,小许同志,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吧?你怎么能哭呢?你这一哭,我不得被老姜给捶死?求你别哭了!你那狗腿子,我给你带回来了,带回来了,祖宗,你别哭了——”
许宁言一听说狗腿子被孙周给带回来了,眼泪立刻停住了,可怜巴巴的看孙周:“那我的狗腿子呢?”
孙周本来还想逗逗许宁言,可看这丫头,这么多天了,小脸还是刷白没血色,人也瘦了一圈,整个人感觉风吹吹就要倒了,一双眼睛还带着泪珠这么看着自己,哎呀,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小闺女,顿时也不敢逗了。
老老实实的道:“不然为啥我这么晚才赶回来,这不是带着狗不能上火车么?我厚着脸皮蹭着西北军区的车,一路开车开到京城的。”
“你那狗腿子着实通人性,我只问它,要不要跟着我走,去见你!它立刻就跟在我后头,寸步不离!不过这医院不允许狗进来,我把它送到老姜的那院子里去了,你回去就能见到了!”
第435章 人已经抓到了
许宁言此刻要不是估计男女大妨,都恨不得要拍着孙周的肩膀喊一声好兄弟了!
“谢谢孙大哥你这么费心带狗腿子到京城来!等我好了,我做一桌子拿手好菜谢你!”许宁言此刻看孙周比看姜致远都顺眼些。
她知道孙周就好口吃的,也喜欢自己做的菜,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孙周眼睛一亮,浑身的疲惫都去了一半:“那感情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反悔!”
以他对姜致远这家伙的了解,小许同志出院后,只怕要被老姜给供起来当祖宗。
想吃小许同志做的饭,那怕是不能够了。
所以能得到许宁言亲口邀请,自然先定下来,也免得姜致远知道了从中作祟。
许宁言满口答应:“孙大哥你放心,绝对不会反悔!到时候我给你做两个新鲜菜吃!保管你没吃过!”
孙周听着向往不已,能让许宁言说是新鲜菜的,那得是什么菜啊?
那叫一个抓心挠肺啊!顿觉自己这趟辛苦值了!
许宁言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看孙周的黑眼圈,胡茬子,就知道他这一路辛苦。
更何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也就开口让孙周回去休息,她这里不用人陪着。
孙周也不跟许宁言客气,交代了几句,也就走了。
知道了狗腿子到了京城,许宁言本来稳得住的心态,有些躁动起来。
无比热切的期盼着第二天的到来,好扎针药浴后出院去看狗腿子。
晚上姜致远照旧来陪床,往日里到了时间就安安稳稳睡觉的许宁言,都过了睡觉的点,还翻来覆去的。
姜致远无奈,见许宁言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既然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
许宁言翻了个身,对着姜致远的床:“说啥?”
姜致远沉默了一会,决定还是先透漏一点:“事情要收网了,涉及到两个军区,西北军区的首长会来一趟京城,这是表态,也是给顾勇这边施加压力。”
说到这个,许宁言越发不困了:“顾军长已经发现了?”
姜致远点点头,想起这会没开灯,许宁言只怕看不到,又嗯了一声:“之前西北军区那边给他设了不少绊子,虽然短时间将他绊住了,可他这种老狐狸,肯定也是嗅到了什么。”
“更何况,那封遗书一发现,西北军区那边就上报了,那边动手比我们快,直接就派人去查顾大军派去跟谢叔婆见面的人。最后顺藤摸瓜,查到了顾勇那里,就很难瞒得住了!”
“今天晚上消息已经传来,人已经抓住了!闹得很不愉快,西北军区的人是在军区外家属区将人给抓住的,惊动了顾勇的手下,双方对峙,把杨司令都惊动了!”
说到这个,那可就不困了!
许宁言索性爬起那,盘腿坐好,黑暗中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姜致远:“人抓到了?是谁?现在人在谁手里?”
姜致远无声纵容的一笑,起来打开灯,给许宁言倒了一杯温水,“人抓到了!虽然顾勇这边坚持不肯放人,不过西北军区那边态度十分强硬,直接电话打到了杨司令那边,现在人被杨司令派的另外一个团的人和西北军区的人一起看守着,没让顾勇插手。”
许宁言秒懂!
“那顾大军和顾大奎现在只怕是慌了吧?”许宁言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
“那边一直有人盯着,今天两人都接到了命令,停职接受审查,据说当时顾勇极力反对,不过他反对无效!杨司令亲自开口,让他避嫌,这几日在家中休息,不要管这事,等结果就是了!”姜致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极冷。
“顾军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犹豫了一下,许宁言还是问了出来。
姜致远冷哼了一声:“都闹到台面上来了,他自然应该是知道了!”
也亏得他对顾勇一点期待都没有,将顾勇看得太清楚明白,所以对顾勇知道后,仍然试图包庇顾大军两兄弟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也谈不上伤心。
他只需要冷冷的在后面,推动着事情的发展,让西北军区出面,彻底的将顾大军两兄弟按死!
至于顾勇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许宁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呢,还是插科打诨的混过去?
姜致远看许宁言为难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到她的身边,将人搂在怀里,亲昵的亲了一记许宁言的额头:“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管好好养身体,等着看一场好戏就是了!”
许宁言乖乖的点头。
第二天俞老给许宁言扎针的时候,看出来许宁言格外的兴奋。
还以为许宁言是要出院了高兴,结果一听说她是为了马上能出院见到她的狗开心,忍不住眉心直抽抽。
看这丫头架势,咋感觉看到狗比看到姜致远都开心?
忍不住担忧的看了看一旁的姜致远一眼。
看他还一无所觉,只紧张的担心小丫头的模样,又觉得牙疼。
一边扎针,一边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还是得给这小子提个醒的好!毕竟两人相隔岁数有些大,这老牛大约是不知道小嫩草的心思的!还是得多哄着小媳妇才行啊!
唉,都这把年纪了,自家孙子都没这么操心过!真是造孽啊!
俞老心里想的啥,许宁言和姜致远是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扎针,俞老特意留足了时间。
等药浴结束后,还给许宁言又把了一次脉,留下了药方,又交代了一遍平日的生活禁忌和忌口,这才被姜媛送走。
因为都知道许宁言今天出院,姜致行也来了。
姜致远收拾两人这几日住在医院的心理,姜致行拿着药方跟着去抓药。
从昨天顾大军和顾大奎两人被停职单独关押起来接受审查后,西北军区的警卫班就撤走了。
等姜媛送走俞老回来,姜致行将药也抓好了,东西收拾好了,大包小包的拎着往车上搬。
车是姜致远从单位开过来的,东西都放好,姜媛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宁言上了车,她一会子还有手术走不开,只一遍遍叮嘱两个儿子:“你们可得把人照顾好,别让小言受累受凉知道不?晚上下班了我回去看她!”
低头又交代许宁言:“你回去就回屋躺着歇会,有啥事只管吩咐他们两兄弟!别心疼他们——”
第436章 出院
唠唠叨叨的还想继续交代,还是姜致行受不了了:“妈,你再唠叨下去,嫂子要耽误吃午饭了——”
姜媛立刻闭嘴收声:“行行行,我不说了!你们快回去吧!”
才彻底放人。
从医院出来,许宁言坐在副驾驶座位,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天空瓦蓝瓦蓝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起来。
车开得不快,微微的风从车窗外吹进来,正中午的阳光还有几分热,有这风吹着,正正好。
许宁言深吸了一口空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秋日的暖阳。
姜致远和姜致行见许宁言精神还好,也都放下心来。
一路车开得不快,姜致行见许宁言好奇的看着窗外,索性就沿路给她讲解,一路经过的地方是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姜致行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这京城就没有他不熟悉的。
说起来头头是道,连那胡同里头,犄角旮旯里有啥,他都门清。
一个说得兴起,一个听得尽兴。
热热闹闹的就回了胡同小院。
车停在了小院门口,刚下车,小院就从里头打开了,孙周笑眯眯的迎了出来:“可算回来了!快快进来,先去去晦气——”
正说着呢,一道身影飞快的从小院里窜了出来,扑到了许宁言的面前。
不是狗腿子是谁?
狗腿子前爪搭在了许宁言的腿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尾巴摇摆得,把地上的灰都给扫起来了。
许宁言惊喜的一把抱住了狗腿子,“哎呀,狗腿子,可想死我了!你也想我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你吓到了吧?快让爸——呃,姐姐摸两把,不怕不怕,不会丢下你的哈——”
一人一狗抱成一团,别人都挤不进去。
孙周幸灾乐祸的看了后头拎着行李的姜致远一眼,老姜,没想到吧?你此生最大的情敌来了!不是人,是条狗!
看人家小许同志,对狗比对你都热情啊!难受不难受?
姜致远看着孙周这眉眼官司,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
倒是姜致行看到狗腿子跟许宁言这亲热的模样,心里有点发酸!这可是他亲嫂子,他可是嫂子的亲小叔子,咋感觉在嫂子面前,还不如一条狗呢?
心里憋着气凑了上去:“嫂子,这是你的狗?叫狗腿子?咋叫这名啊?”
许宁言揉搓着狗腿子的头,“对!我的狗!帅不帅?叫狗腿子多好听,一听就简单明了,是听话的好狗!”
姜致行:好吧,嫂子你说了算!
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狗腿子,好半天才道:“嫂子,你这狗看着还真不赖!这体格,这样子,我咋感觉有点像狼?”
许宁言和狗腿子听了这话一起扭头看向姜致行,看得姜致行一愣:“我说错什么了吗?”
姜致远走上前,扶了许宁言一把,轻描淡写的道:“狗腿子是当地土狗和狼的杂交狗,所以你看着像狼!行了,都到家了,挤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吧!”
进了院子,孙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柚子叶递给姜致远:“快给小许同志扫扫,去去晦气。”
姜致远欲言又止,又忍了。
默默地接过了柚子叶,在许宁言身上轻轻的扫了几下,算是去了晦气。
葡萄藤下,躺椅已经摆放好了,上面还铺了一层薄被褥,旁边小石桌上,摆着一个大茶盘,里头放着水果还有鸡蛋糕,奶糖之类的吃食。
姜致远扶着许宁言,让她坐到躺椅上休息,自己和姜致行还有孙周将东西搬进来归置。
狗腿子寸步不离的跟着许宁言,许宁言坐在躺椅上,它就趴在了许宁言的脚边。
三人都是手脚利索的人,很快就将东西搬进来,归置好。
许宁言当初被接走,啥都没带。
在京城这边住院的几日,东西都是姜媛偷空出去现买的,出院的时候,积攒了一大包了。
这些东西,姜致远给单独归置的。
收拾出来,孙周就出了院子,敲了隔壁王大娘家的门,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没一会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一边往桌上摆,一边道:“我已经跟隔壁说好了,这一段时间,让王大娘帮着做饭,想吃啥头一天告诉王大娘就行。”
中午吃的是炸酱面,地道京城的做法,闻着就喷喷香。
许宁言单独一碗鸡肉粥配两样小菜。
吃完饭,孙周和姜致行就先走了,两人可都是请假出来的,自然要早些回去。
许宁言身体经过这一遭,确实亏损了,才吃了饭没多久,坐在躺椅上,吹着风,旁边是姜致远和狗腿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荆山县。
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姜致远一边处理手里的工作文件,一边不忘记随时关注许宁言。
见她睡着了,忙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弯腰将许宁言轻轻抱起,送到屋里去睡。
人入怀,轻飘飘的,比起之前在京城,瘦了不少。
心疼的亲了亲许宁言的额头,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薄毯。
这些都是提前晒过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十分松软。
许宁言睡得很沉,换了个地方,也没醒过来。
姜致远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静静的看着许宁言的睡颜半天,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狗腿子已经十分尽责的守在了许宁言的房门口,见姜致远出来,摇摆了一下尾巴。
姜致远蹲下身子,揉了揉狗腿子的头:“你好生看着她。”
狗腿子意思意思的摆了下尾巴,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姜致远早出晚归,幸好有狗腿子,还有旁边的王大娘,不时过来作伴陪着说话。
王大娘是个十分有眼色的人,一概不多问,只唠些家常。
又见狗腿子聪明通人性,那更是赞不绝口。
没两日,这胡同里的小孩大人都听说了,新搬来的那家,养了一条极聪明通人性的狗。
每天都有胡同邻居家的孩子偷偷在门外看狗腿子。
许宁言本就闲着无聊,偶尔看到了,也招呼孩子进来院子里,让他们近距离看一下狗腿子。
胡同的这些孩子,哪里见过这样威猛的狗,皮毛油光水滑,尾巴粗壮有力,拍打在地上啪啪作响,端得是十分威武。
尤其是浑身的气势,只可远观不能近玩,简直就是他们的梦中情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