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姐姐永远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好好好,你快给我解开穴道,我这就去搬!”她兴奋的两眼放光,连忙说。
黑鹰看了,不禁微微皱眉。
小厮也是愁眉紧锁。
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世子爷会红毯铺地亲自出门迎接这女人吗?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啊!
算了,还是先派人去通知一声吧。
大约是急着查抄库房的缘故,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谢家庄。
刚穿过小巷,便看到青石小径上赫然铺着一层大红的毛毡。
而红毡那头,谢慕白正高高地站在那里。
他一袭白衣,外面披着件黑色的披风。
虽无十分装饰,却依旧美的摄人心魄。
凌筱筱一看,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通房丫头,他竟然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出门!
沈婉却唇角含笑。
她下了马车,缓缓向前走去。
谢慕白也一脸微笑。
恍惚间,他想起了大婚那天。
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红毡这头,静静地等她过来。
沈婉走到大反派面前,狡黠一笑:“我的条件你都同意?”
看着她这副调皮的模样,谢慕白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刻了起来:“再加几条也无所谓。”
沈婉笑了笑,这才向西小院走去。
看到她来了,何老大又惊又喜。
他连忙迎上前,焦急地说:“少夫人,你快进去看看吧,绘冬姑娘晕过去了。”
沈婉点点头。
她看了那“小厮”一眼,冷冷地说:“你去树下挖两个坑,记着,要深一点。”
“小厮”一脸不解。
“没当过爹吧?”沈婉挑了挑眉毛,冷笑道,“连刨喜坑都不知道?”
“我看你长的比较喜庆,这活就交给你了。”
听了这话,“小厮”才回过神来。
“可为什么挖两个?”他有些糊涂。
沈婉故意说:“两个孩子,自然得挖两个了!”
一听这话,众人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少夫人,你确定是两个?”何老大有些疑惑地问。
绘冬的肚子是大了些,但双胞胎的几率还是非常低的。
沈婉并没有理他。
她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说:“染秋,跟我进来!”
染秋听了,连忙扶着她进了房间。
此时绘冬早已晕厥了过去,她脸色煞白,人事不省。
沈婉将产婆都赶了出去,给她认真检查了一下。
这女人身体太弱了,但胎位还是比较正的。
她想了想,便给绘冬打了一针。
很快,绘冬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一看到沈婉,她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这女人不是走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我家小姐给你接生呢!”染秋才不管她是不是产妇,没好气地说,“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一会儿有你苦头吃!”
绘冬一听,吓的连忙摇头:“不,我不要你接生!”
“产婆呢,我要找产婆!”
这女人一定非常恨自己,她一定会借机报复的!
沈婉用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一脸不屑地冷笑道:“如果她们有办法还会请我回来?”
话音未落,她便取出了手术刀。
锋利的尖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凄冷的寒光。
“你,你这是做什么?”看着那柄尖刀,绘冬吓的脸都白了,”救命,世子爷救命啊,这女人要杀我和孩子!”
虽然身体极为虚弱,可绘冬依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拼命呼救。
那凄厉绝望的声音,听的外面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正在挖喜坑的“小厮”目光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铁锹。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迅速冲老家丁使了个眼色。
老家丁会意,立刻冲上前。
情况危急,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
如果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又怎么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
他刚冲上前,却被大反派拦住。
“这可是产房!”谢慕白沉着那张俊脸,似笑非笑的向老家丁看去,“你一男人进去怕是不妥吧?”
“再说了,绘冬可是我的通房丫头,她生孩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凌筱筱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一听这话,她眼睛不由的一亮。
“难道这孩子是你的?”她故意抬高了声音。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一听这话,老家丁吓的脸都白了。
“姑娘,你可不能乱说啊!”他白着脸,急的差点哭出声来,“老奴早年受过重伤,根本不能生育。”
“也正是因为这个,国公爷才把老奴送到庄子来养老。”
“绘冬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谢家的骨肉,国公爷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自然紧张了!”
其实他也是多余解释,在场所有人根本没一个会相信凌筱筱的鬼话。
绘冬年轻貌美,就算是想红杏出墙,她也得找个年轻帅气的啊!
再看看这老家丁,他面黄肌瘦,简直就和棺材瓤子似的。
就算是眼瞎,绘冬也绝对不会选他的。
谢慕白阴着脸,字里行间夹杂着浓浓的冰花:“如果不相信少夫人的医术,你又何必把她请来。”
老家丁听了,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不……奴才不是不相信少夫人……”他低着头,偷偷向那“小厮”看去,“只是……”
谢慕白冷冷地说:“只是你压根没把我给放在眼里。”
一听这话,老家丁吓的连忙跪下:“不不不,奴才不敢。”
“不敢?”谢慕白勾了勾唇,阴恻恻地冷笑了起来,“我都在这儿站着呢,你就敢公然闯产房。”
“如果你和绘冬没什么私情,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奴大欺主了。”
“来人,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奴才给捆了!”
老家丁一听,吓的面如死灰。
虽然大反派说的都是实情,但他却不能承认。
没错,他压根就没把这个病娇世子放在眼里。
谢家儿郎个个都英勇无比,唯有这病秧子没上过沙场。
想让自己对他真心敬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慕白一声令下,黑鹰便上前把老家丁给捆了。
“世子爷息怒。”何老大一看,连忙上前施了一礼,“大叔他只是听绘冬姑娘呼救,情急之下才做出这种不合礼法之事。”
“世子爷,奴才觉得还是派人进去看看为妙。”
“如果绘冬姑娘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想必世子爷也会追悔莫及的,况且对少夫人名声也不好。”
他倒不是怀疑沈婉的医术,只不过那丫头脾气不大好。
如今情敌生产,她心里自然更不舒服了,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似乎也是正常的。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只是冷眼向那“小厮”看去。
见他在看自己,“小厮”的腰又弯了几分。
他虽然弯着腰,却并不见半分卑微,倒似一株被积雪压弯的碧竹,依旧不失一身傲骨。
谢慕白盯了他一眼,阴恻恻地说:“黑鹰,谁敢擅闯产房,格杀勿论!”
黑鹰一听,“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众小厮们虽然都是练家子,可他们都孝忠于谢家,自然不会动手。
一旦动手,那就意味着背叛!
他们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喊道:“属下誓死追随世子爷!”
听了这话,老家丁不由的和“小厮”对视一眼。
这段时间他们对这些小厮各种拉拢,想不到竟不及这个刚来的病秧子!”
外面的吵声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沈婉不想听,也依旧听的一清二楚。
“你铁了心不用我接生是吧?”她冷冷一笑,一脸嘲讽的向绘冬看去,“想等老家丁和那男人救你?”
“信不信,如果有危险,他们第一个就会舍弃你的。”
绘冬扭过头去,压根不信。
“行,不信你就试试看!”沈婉眼睛一转,坏坏地笑道,“不过你别出声,最好听清楚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染秋,你在这儿盯着。”
“如果她同意侧切,你就直接给她一刀。”
沈婉笑了笑,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沉着脸,一脸严肃的向谢慕白看去:“绘冬不配合生产耽误了最佳时机,现在大人孩子只能二选一。”
“你们快做决定,时间不等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向那“小厮”瞟了一眼。
那“小厮”脸色煞白,他握紧了手中的铁锹,苍白的指节清晰可辩。
“世子爷,您快做决定吧!”何老大急的满头大汗,连声催促道,“毕竟绘冬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谢慕白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冷冷一笑,目光落在老家丁身上:“你说该怎么选择呢?”
老家丁哪里敢选。
他白着脸,只能偷偷向那“小厮”看去。
“小厮”想了想,冲老家丁使了个眼色。
“当然是保孩子!”老家丁看了,立刻说,“无论如何,谢家的血脉不能断的!”
听了这话,沈婉“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人性啊,果然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混蛋,你竟敢不顾我死活!”房间里,传来了绘冬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我说,我全都说!”
一听这话,老家丁慌了神。
如果那丫头把什么都说了,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过绘冬不是不行了吗,她怎么还有力气骂人?
“世子爷,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绘冬扯着嗓子,愤怒地咆哮着,“染秋,快给我侧切!”
“我要生下孩子,然后滴血认亲!”
她腹中孩子不是世子爷的?
难道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说的对,是那个目中无人的老家丁给世子爷戴了绿帽?
所谓的不育,不过是编的谎话?
谢慕白却一脸淡定。
他性感的薄唇微勾,犀利的目光如尖刀般死死落在那个挖喜坑的“小厮”身上。
见他在看自己,“小厮”微微垂下头。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锹,眼底杀意迸现。
不,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那贱人把实情说出来!
他一咬牙,突然挥起铁锹便向谢慕白袭去。
不得不说,他的速度很快。
不过眨眼间,冰冷的铁锹就已经到了谢慕白面前。
黑鹰目光一紧,立刻挥刀将他拦住。
果然,某人沉不住气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听到哭声,沈婉眉头一皱,匆匆回屋帮忙。
染秋第一次接生,而且又是双生子,她怕这丫头应付不过来。
沈婉连忙将染秋手里的婴儿接了过来,是个男孩:“我给孩子洗澡,你盯着这女人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
见孩子生出来了,绘冬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一听还有一个,她吓的脸都白了。
不,她不想再生了!
一个就已经要了她的命,她哪里还有力气再生一个呢?
偏偏这时,染秋还要扎她的心:“绘冬姑娘,外面好像有人想杀你呢。”
一听这话,绘冬差点没气炸了肺。
不行,在死之前,她一定要把那些混蛋给拉下水!
“谢慕枫,你会遭到报应的!”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叫骂着,“想杀我灭口是吧?那我就杀了你的孩子,让你断子绝孙,要死就一起死!”
恰巧,这时沈婉抱着包裹好的男婴过来了。
她猛的一起身,伸出枯瘦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婴儿的颈部。
谢慕枫!
她的声音极高,门外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名字。
谢慕枫,镇国公第三子,谢慕白最敬重的三哥,可他不是战死沙场了吗?
他和几位兄弟的棺椁由卫兵护送,浩浩荡荡的从城门而入。
当时城中百姓皆素缟,皆跪在街道两侧,雪白的纸钱更是如同断魂的蝴蝶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那一幕,让京城所有百姓都终生难忘。
“真的是你?”谢慕白眼圈一红,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杀意腾腾的男人。
“小厮”微微皱眉,恶狠狠地说:“我听不懂世子爷在说什么。”
“你当真听不懂,还是不愿意听?”谢慕白也没心思再陪他演戏了,痛心疾首的向他看去,“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为了那么一个爵位,你竟然连血脉亲情都不要了吗?”
“还有三嫂!”
“如果你不假死,或许三嫂不会变成那副模样,也根本不会惨死!”
他没说错。
孙氏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一开始她真的没想过要红杏出墙的。
如果谢慕枫不死,一路上夫妻两个相互扶持,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你真的是三爷?”何老大白着脸,哆哆嗦嗦地问。
谢慕枫犹豫了一下。
他缓缓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长的很好看,只不过长年在边关风沙的摧残下,他的皮肤变的很黑,很是粗糙。
可他的眸子却很亮,宛若大漠夜晚赫然升腾而起的火焰,亮的惊人。
一看那张脸,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错,是他!
他就是镇国公府那个最平易近人的三公子!
可明明已死之人,如今又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三爷,是老奴没用!”老家丁看了,不由地哭了起来,“老奴没把事情办好!”
谢慕枫阴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不,不怪你!”
“世子爷多智近妖,被他发现端倪也不丢人。”
他死死地盯着谢慕白,突然笑了起来:“没错,你猜对了,我是为了那个爵位。”
“你一出生就是嫡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庶子的苦?”
“从小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用,因为我是庶子,我永远都不可能逾过你去。”
谢慕白听了,目光不由的黯淡了下来。
原以为的兄弟情深,想不到竟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哑着嗓子,眼底满满的都是失望的神色,“如果你想要,世子爷这爵位可以给你的!”
“给我?”谢慕枫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一脸嘲讽的向他看去,“就算你舍得,你外祖家同意吗,狗皇帝会同意吗?”
谢慕白急了:“即便他们不同意,可身为谢家的庶子,谁又敢瞧不起你!”
他没撒谎。
庶出又如何!
在京城,谢家儿郎无疑是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他们长相俊朗,年轻有为,不知道多少名门贵女削尖了脑袋想嫁进镇国公府,就连孙氏也是赢了无数个竞争对手才笑到最后。
听了这话,谢慕枫不由地冷笑了起来。
“是吗?”他放下铁锹,一脸嘲讽的向谢慕白看去,“当初我费尽心机求娶沈嫣,却被襄阳侯夫人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一转身,襄阳侯府竟主动上门给你提亲!”
“我不明白,我到底差在哪里!”
“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我就要永远低你一等?”
“既然我的出身改变不了,那就从我的子女开始改变。”
“只要我的儿子袭了爵位,即便是庶出,日后又有谁敢瞧不起他?”
听了这话,谢慕白心中一寒。
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这时,屋里也乱成一团。
“你疯了!”沈婉一把将绘冬推倒,没好气地骂道,“这可是你的儿子!”
绘冬重重地倒在床上,苦涩的泪珠顺着惨白的脸庞滚滚滑落。
“少夫人,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她红着眼睛,哽咽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世子爷不喜欢我,虽是他的通房丫头,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于是我便跟了三爷,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听了这话,沈婉一脸无奈。
唉,又是一个恋爱脑。
“不好了,血止不住了!”突然,染秋白着脸大叫起来。
沈婉目光一紧。
她立刻放下男婴,要给绘冬注射止血针。
“不,不要救我!”绘冬拼命地摇着头,苦苦哀求道,“求求你让我死吧,我做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了!”
“老庄主并没有病,他被我们关在了地窖。”
“世子爷来后,我们还密谋准备除掉他,只要孩子出生后就动手!
沈婉听了,恨不能一口将这毒妇给活活咬死。
“想死的话先把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她没好气地说。
绘冬哭了起来:“我生不出来啊,真的生不出来了!”
“不,你可以的!”沈婉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难道还要连亲生女儿也要带走?”
“用力,你给我用力!
听了这话,绘冬咬咬牙,发出一阵极为凄厉的尖叫声。
“听到了吗?”谢慕白冷眼向谢慕枫看去,“你的女人正在给你生孩子,可你竟然想杀她,你于心何忍呢?”
“一个女人而已。”谢慕枫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不屑,轻蔑地笑道,“不过我听说这一路上你被沈婉那女人迷的神魂颠倒?”
“你看看你这点出息!”
“爹说过,成大事者就必须断情绝爱,不被任何人牵绊住脚步。”
没错,他不会对任何女人付出真心。
在他的计划中,绘冬也只不过是颗棋子。
一颗棋子而已,哪里就值得他费心了呢?
第322章 人质
“可惜了。”谢慕白勾了勾唇,冷峻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即便你断情绝爱,也根本成不了大事。”
某人假死才不过七八个月的时间,暗中搞的那点小动作都能被沈一舟发现。
如果说这就叫能成大事,那镇国公府的气数也算是彻底尽了。
又下雪了,瑟瑟北风吹起了谢慕白身上那黑色的披风。
再配上那张清冷的俊脸,越发显得飘逸脱俗。
谢慕枫讨厌这种仙气,从小就极为讨厌。
谢慕白的纤尘不染,越发把他衬托的庸俗不堪。
“是吗?”谢慕枫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可惜啊,能成大事的世子爷却要死在一个废物手里了。”
突然,他抬高了声音,厉声喝道:“来人,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是的,他不能留。
只要这些人都死了,那自己还活着的秘密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一声令下,数十个黑衣人突然出现。
他们手持长刀,浑身杀气腾腾。
何老大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其他小厮见状,却立刻挡在谢慕白身前。
很快,小院里便是一片刀光剑影。
谢慕枫却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嘲讽的向谢慕白看去:“果然,世子爷的名头就是好使。”
“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些奴才竟然一个都不肯帮我。”
“说真的,我倒想试试你如今身手如何了呢。”
谢慕枫扔下手里的铁锹,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这剑薄如蝉翼,又轻又软,却锋利无比。
他自幼便伴随国公爷征战沙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匹恶狼。
而谢慕白的武功大多是由他所授,所以他压根就没把这个身娇体弱的弟弟给放在眼里。
谢慕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解开了身上的披风。
此时,屋里的情况也不大好。
由于先前绘冬的执意不配合,让她的体力消耗极为严重。
“快走,你们快走……”她拉着沈婉的胳膊,断断续续地说,“谢慕枫就是个变态……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他武功很厉害的……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他训练了一批人马准备起事……就藏在山里……”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让绘冬筋疲力尽。
听了这话,沈婉脸色一变。
“生了,小姐,真的是个女孩!”突然,染秋兴奋地尖叫道。
沈婉低头一看,只见染秋手里果然多了个小小的女婴。
不过由于产程太长,那女婴小脸青紫,并没有一丝哭声。
“把孩子给我。”她一把将孩子抱过,催促道,“你快给产妇止血。”
虽然担心大反派,她坚信他不会有事的。
谢慕枫,一个在书里连面都没露过的超级大炮灰,他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此时,院子里已是血流成河。
黑鹰和凌筱筱对视一眼,立刻冲上前。
黑鹰身手不错,凌筱筱又有盅虫傍身,一时间竟渐渐处于上风。
见情况不妙,被五花大绑的老家丁便想趁乱溜走。
何老大气的直接拿起一根木棍,恶狠狠的向他头上砸去。
可恶,竟敢谋害世子爷!
这种小人若不死,那还有天理可言吗?
至于谢家两兄弟,那更是打的如火如荼。
谢慕白如雪的长衫上血迹斑斑,而谢慕枫英俊的脸庞上也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来这几年你武功并没有荒废啊!”谢慕枫虽然在笑,可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如果不速战速决,他必败无疑。
谢慕白冷冷一笑:“那是三哥教的好。”
“自然是我的功劳!”谢慕枫高高地昂着头,邪恶一笑,“可惜徒弟就是徒弟,你永远也胜不了师父!”
“因为,灵蛇剑的最后一招我并没有教你!”
他大吼一声,手中的软剑便如灵蛇般径直向谢慕白咽喉刺去。
这时,沈婉抢救完孩子也出来了。
她一惊,立刻从空间取出了消音手枪。
就在长剑马上就要刺穿大反派喉咙的一刹那,谢慕枫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手中的软剑便落到了地上。
低头看去,却见肩膀处赫然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沈婉刚想去找大反派,却见凌筱筱被几个黑衣人围攻难以脱身。
情急之下,她立刻继续扣动板机。
转眼间,那几个黑衣人便轰然倒地。
现场乱成一团,根本没人留意到沈婉的举动。
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将枪收起了空间。
突然,沈婉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锋利的尖刀正死死地抵在了自己颈部。
“放开她!”谢慕白眼睛一红,厉声喝道。
见他如此紧张,谢慕枫笑了。
“这女人果然是你的软肋。”他一脸嘲讽的向谢慕白看去:“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开吗?”
听到声音,染秋也扶着身体极度虚弱的绘冬从屋里走了出来。
“谢慕枫,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放了少夫人!”绘冬红着眼睛,无力地质问道,”她救了你的一双儿女,难道你就不感激吗?”
在真相并未拆穿前,那双儿女绝对有利用价值。
可事已至此,他们便如同绘冬一样,早已成了一颗无用的弃子。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谢慕枫沉着脸,声音冷的可怕。
绘冬一听,气的脸都白了。
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跌跌撞撞地冲上前。
刚伸出双手,却见谢慕枫飞起一脚。
伴随着一阵骨骼的破碎声,绘冬便倒在了血泊中。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谢慕白阴着脸,目光凌厉的可怕。
“果然是聪明人。”谢慕枫邪恶一笑,目光落在凌筱筱那张娇艳的脸庞上:“只要答应三个条件,我立刻放人。”
“第一件,杀了凌筱筱!”
一听这话,凌筱筱肺差点没气炸了。
”丑八怪,你是不是疯了?“她指着谢慕枫鼻子,破口大骂,“我可是苗疆圣女,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慕枫一听,顿时乐了。
“原来苗王生了个傻女儿啊!”他笑出了眼泪,反问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觉得我还有要杀你的理由吗?”
凌筱筱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终于回过神来。
原来,这混蛋是想要借刀杀人!
“不要!”沈婉一急,立刻向谢慕白看去,“不要杀筱筱!”
“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谢慕白没有说话。
突然,他猛的一挥手中长剑。
还没等反应过来,凌筱筱丰腴的身体便倒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宛若一朵触目惊心的曼珠沙华在皑皑白雪中悄然绽放。
“凌姑娘!”黑鹰眼圈一红,发疯似的冲上前。
他死死地把凌筱筱抱在怀里,发出如野狼般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沈婉也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流着泪,歇斯底里的冲谢慕白咆哮着,“筱筱可是我们的朋友啊,你不可以伤害她的!”
谢慕白并没有看她一眼。
他阴着脸,冷眼向谢慕枫看去:“第二件呢?”
“第二件,把谢家财产都给我!”谢慕枫冷冷地说。
是的,他需要钱!
来到谢家庄后,他便和老家丁联手拿下了老庄主。
可掘地三尺,除了库房里的那点存粮竟再无任何值钱的东西。
就这点粮食,别说起兵造反了,就连维持那些兵马日常伙食都不够。
听了这话,何老大终于忍不住了:“三爷,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谢家早就被抄,哪里来的什么财产!”
谢慕枫瞳孔一缩,厉声喝道:“不想这女人死的话你就给我闭嘴!”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病秧子早就悄悄把他娘大部分的陪嫁给运了出来。”
这话一出,别说何老大了,就连那群小厮们看他的目光都极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