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她流着泪,颤颤巍巍的便要跪下。
何老大一看,吓的连忙说:“姑娘,万万不可!”
“你现在身子重,实在不方便下跪!”
绘冬闻言,悄悄瞟了谢慕白一眼。
谢慕白却没有动,只是高高地站在那里。
见他竟不扶自己,绘冬依旧跪了下来。
小厮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几个月了?”谢慕白看了眼那硕大的肚子,冷冷地问。
绘冬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外面天冷,世子爷您还是进屋暖和一会儿吧,其他事我们慢慢再说。”
见她一口一个“我们”,沈婉只觉得牙都快酸掉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看到她的小动作,谢慕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没错,他在害怕,他怕她误会。
绘冬微微低着头,清楚地看到了两人的互动。
她唇角微勾,清丽的小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还有事,你直接说吧。”谢慕白握着小女人的手,冷冷地说。
为了避嫌,他不想进绘冬的房间。
即便沈婉不在这儿,他也绝对不会踏进半步。
“七八个月了。”绘冬瞟了沈婉一眼,便垂下了眼帘,“世子爷,这次您来了还会走吗?”
“就算要走,您能不能等孩子出生了呢?”
“不管怎么样,孩子刚出来总是要见见亲爹的。”
谢慕白闻言,不由地勾了勾唇。
“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他冷笑着,一脸嘲讽的向她看去,“我都不曾碰过你,你腹中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这事他必须得说清楚。
他没碰过绘冬,更不可能有孩子。
只不过这绘冬是镇国公所赐,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绘冬并没有说话。
她偷偷瞟了眼那小厮,这才缓缓抬起头,静静地看了沈婉一会儿:“没错,这孩子不是世子爷的。”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谢慕白的通房丫头怀孕了,可孩子竟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谢慕白冷冷地问。
绘冬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不管是谁的,反正和世子爷无关就行了。”
一听这话,何老大急了。
“姑娘,你万万不可说气话。”他白着脸,紧张地说。
凌筱筱一听,立刻恼了:“什么气话?”
“怎么,当事人都承认这孩子不是我姐夫的了,你非得屈打成招不可?”
在街上还是冰山美男,可转眼间又变成了姐夫。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变脸速度倒还挺快的。
何老大听了,连忙向谢慕白看去:“世子爷,属下来谢家庄时间虽短,但对绘冬姑娘的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
“怕您在路上受苦,绘冬姑娘每天晚上都熬夜给您做衣裳鞋袜,好让您到大西北后用。”
“她怀着孕,吐的又厉害。”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落下一天。”
“不信的话您进屋看看,这几个月来她到底做了多少!”
谢慕白不会进去的。
即便那屋有个宝藏,他也绝对不会踏入半步。
见他并不动,何老大明白了。
不用说就知道,自家世子爷是怕那女人吃醋。
他想了想,抬眼向沈婉看去:“少夫人,您给说句公道话吧。”
“如今绘冬姑娘身怀六甲,身为谢家主母,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家骨肉流落在外吧?”
不得不说,这顶大帽子扣的可真是狠。
如果不接受,那沈婉岂不就成了容不下庶子的恶毒嫡母?
“我实在没法说。”她想了想,冷冷地说,“毕竟绘冬姑娘和世子爷的事我并不清楚。”
“如果真是谢家骨肉,自然不能流落在外的。
小厮听了,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一听这话,何老大也连忙向绘冬看去:“姑娘,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少夫人是个好人,她不会为难你的。”
绘冬听了,这才认真地打量着沈婉。
在看到那张美艳无比的脸庞后,清澈的眼底明显掠过一抹嫉妒。
“少夫人别误会,世子爷并非登徒浪子,其实我们也仅有一次。”她想了想,说。
“是吗?”谢慕白气极反笑,“你倒说出个日子,让我好好回忆一下。”
绘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垂下了头。
“今年上巳节。”她盯地那小厮一眼,淡淡地说,“当时几位公子刚出事,伤心之下您喝多了,于是……”
谢慕白目光一紧。
那晚他的确喝多了,醒来时绘冬的确在身边。
当时见她衣裳穿的好好的,他就没多想,难道自己真的一时酒醉做出了错事?
见他脸色有异,沈婉直接将他手摔开。
“婉儿!”谢慕白一看,立刻急了,“你听我解释。”
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绘冬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世子爷,都是我的错。”她摇摇头,苦笑道,“我不该怀这个孩子的,不该让少夫人生气的。”
“如今您已平安,我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其实只要世子爷能幸福,我这儿真的无所谓的。”
“求世子爷把我送到尼姑庵吧,我发誓这辈子我们母子都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本来对她没什么好感,可一听这话,黑鹰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身为通房丫头,能有这等觉悟已经很难得了。
话已至此,沈婉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并没有看大反派一眼,转身便走。
“婉儿,你听我解释!”谢慕白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
沈婉红着眼睛,质问道:“解释什么?”
“谢慕白,你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竟然还在这儿狡辩?”
“求求你做个人吧,那可是你亲生骨肉!”
谢慕白红着眼睛,死死的将她抱住:“婉儿,那天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呢?”沈婉咬着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酒后做的事就可以不承认?”
“谢慕白,如果你能坦然承认,或许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可现在,你让我恶心!”
她一用力,直接将大反派推开。
见她竟不相信自己,谢慕白不禁心急如焚。
“少夫人!”绘冬闻言,立刻重重地磕着头,“求您留下来吧,世子爷不能没有您的!”
“世子爷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主动勾引他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走,我真的可以走的!”
沈婉听了,冷笑着向大反派看去:“看到了吗?”
“为了你,一个姑娘家竟不惜自毁名节。”
“而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
“好好养你的孩子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话音未落,她便愤然离去。
“姐姐,等等我!”凌筱筱一看,连忙追了上去。
如果不是因为沈婉的缘故,她才懒得和大反派同行呢。
谢慕白追到门口,却发现沈婉已经驾车离去。
他刚想上前去追,却被黑鹰拦住:“如今少夫人在气头上,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不如这样,让她先冷静一会儿,等她消了气再解释。”
谢慕白想了想,这才点头。
见他点头,黑鹰便找老家丁要了一匹好马,直接追去。
夜,如一滴浓墨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渐渐晕染开来。
“那女人已经走了。”老家丁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说。
绘冬拿着个银簪子,百无聊赖地挑着烛花:“她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老家丁想了想,说,“那女人走的时候很生气。”
“看她的神情,似乎想咬世子爷一口呢。”
绘冬沉着脸,清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生气就好,我就怕她不生气!”
“你派人盯着点,如果那女人有任何异样就立刻禀报。”
老家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做好吗?”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少夫人。”
绘冬冷冷一笑,如墨的眼底赫然漂浮着细小的冰花:“少夫人?”
“呵呵,无媒无聘的,她又算哪门子少夫人!”
“按我说的去做,别让那女人回来,再派人也盯着点世子爷!”
一听这话,老家丁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盯世子爷,这似乎不大好吧?”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第313章 当个姨娘也不错
绘冬红唇微勾,清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盯着点,你是想让那女人登堂入室?”
谢慕白长那么好看,别说那女人了,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
如果再说几句好话,那女人还真有可能被哄回来的。
老家丁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姑娘,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没了沈婉,以你的出身,世子爷也绝对不会扶你为正房的。”
如今谢家虽落魄了,可以谢慕白的身份相貌,想娶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绘冬只不过是婢女出身,想扶正是万万不可能的。
别说她了,就连周姨娘当初那么受宠,国公爷也没动过把她扶正的念头。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正房。”绘冬盯着那跳跃的烛火,幽幽地说,“其实能做个姨娘也很不错的,想当初周姨娘不就是以姨娘的身份掌国公府中馈吗?”
“可现在世子爷心里眼里只有那女人,如果她真进了门,那谢家后宅还有我什么事儿吗?”
想想沈婉那张明艳的脸庞,老家丁觉得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谢慕白对绘冬本来就没意思,如果沈婉一进门,绘冬那争荣夸耀的美梦就要化为泡影了。
两人聊的正起劲,却并不知道此时沈婉就在现场。
她把凌筱筱甩开后便进了空间,悄悄回到了庄子。
对大反派,她还是非常信任的。
这一路两人同床共枕,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可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住了。
她不信,区区几杯酒就能让大反派迷失心性。
果然,这绘冬有问题。
“行了,你退下吧。”见老家丁还站在那儿,绘冬有些不耐烦地说,“等世子爷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
老家丁点点头,这才毕恭毕敬地退下。
沈婉看了,不禁暗暗称奇。
奇怪,一个通房丫头而已,这老家丁为什么对她这么恭敬?
就算肚子里怀着孩子,可那毕竟也不过是个庶子。
在豪门里,庶子的地位很低的。
就像周姨娘的几个儿子,即便他们都年长于谢慕白,也依旧没有袭爵的资格。
老家丁退下后,绘冬便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尚未绣完的婴儿肚兜。
她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地上,并用力踩了几脚。
那恶毒的目光,就连沈婉看了都不寒而栗。
正常来说,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
当然,除非她讨厌孩子的爹。
可绘冬讨厌大反派吗?
沈婉不知道。
她想了想,便打开了了B超机。
不过刚看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
原以为是假孕,可B超图却清楚地告诉她,绘冬的确怀孕了,而且还怀的是对龙凤胎!
算算月份,的确和绘冬所说的时间的确相符。
难道,这真是大反派的孩子?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便悄悄取出针筒。
只需要一点羊水,就足以证明大反派的清白。
突然,半旧的雕花木门被打开,瑟瑟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袭卷了整个房间。
绘冬穿的单薄,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抬眼看去,只见谢慕白披着一身雪花赫然站在门口。
他阴沉着脸,眼底赫然布满了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猩红血丝。
“世子爷,您回来了?”绘冬连忙迎上前,急切地问,“少夫人呢,她有没有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往外看。
谢慕白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她不会回来了。”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绘冬心中窃喜,却装出一副急切的模样,“如果是,我真的可以离开的!”
谢慕白摇摇头。
“是我对不住她。”他脸色煞白,声音阴冷的可怕,“我走了,以后你们母子就住在这庄子吧。”
话音未落,他便木然转身。
绘冬一看,急的连忙挡住去路:“世子爷,我当真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就算是,可孩子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不如少夫人漂亮,也没她有本事,可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下来吗?”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想笑。
这女人前一秒还说可以离开呢,可下一刻就想把大反派给留下了。
傻子都看的出来,她想独霸谢慕白。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又有什么图谋?
“既然知道我讨厌你,你又何必留我呢?”谢慕白冷冷地说。
论杀人诛心,没人比大反派更残忍了。
显然,他压根没打算给绘冬留半分情面。
一听这话,绘冬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都怀孕了,他都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孩子?”她白着脸,不死心地问。
谢慕白闻言,阴恻恻地冷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想用这个孩子来留住我?”
“绘冬,你早就知道的,我是个冷血冷心的人。”
“一个庶子而已,难道你还希望我能多用心?”
绘冬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陡然一变。
怎么会这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漠绝决之人?
“如果是少夫人怀的孩子,您也会如此吗?”绘冬凄然一笑,含泪向他看去。
谢慕白脸一阴,目光阴冷的可怕:“你还配和她比?”
“绘冬,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你要明白,通房丫头也是丫头!”
话音未落,他便决然离去。
看着他那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绘冬眼睛红的几乎能滴出血。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行,谢慕白,你够狠!”
“我倒想看看,孩子生出来后你还能不认!”
看着她这副恶毒的嘴脸,沈婉不由的怒火中烧。
她一咬牙,高高地举起出针筒,恶狠狠的向绘冬高高隆起的腹部刺去。
敢肖想自己的大反派,可真是找死!
如果不是怕暴露,她真想好好把这女人给揍上一顿。
绘冬吃了一痛。
“谁?”她捂着腹部,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可身后却空荡荡的,唯有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红着眼睛,顺手从墙角拿起一根棍子,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阴着脸,没好气地质问道:“你怎么才来?”
“老奴刚才烧水去了。”见她动怒,老家丁连忙陪着笑解释道,“老奴这就去门口盯着,等世子爷回来第一时间就通知姑娘。”
一听这话,绘冬气的脸都白了。
“还通知个屁啊!”她没好气地骂道,“刚才世子爷都来过了!”
老家丁一听,连忙问:“那你为什么不趁机留下他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不能做点什么,但对促进感情还是非常有用的。
本就一肚子火,一听这话,绘冬彻底爆发了。
“滚!”她扔下木棒,如发疯的母狼般恶狠狠地咆哮着。
她倒想留呢。
问题是谢慕白肯吗?
那家伙不解风情,就是块万年寒冰!
真不知道那沈婉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把他给迷的神魂颠倒的。
老家丁一听,吓的连忙退了出去。
见这边也没戏可看,沈婉也决定离开。
这时,只见一小厮提着羊角灯笼走了过来。
她也没多想,一路顺着大反派离开时的脚印寻去,没一会儿她便来到一处小院前。
透过半旧的碧纱窗,只见屋里烛光摇曳。
沈婉笑了笑,便悄悄走了进去。
大反派正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泛黄的兵书。
沈婉眼睛一转,想去吓吓他。
她刚伸出手,耳畔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别玩了,出来吧。”
见被他发现,沈婉顿时觉得有些没趣。
“你怎么发现我的?”她身形微微一动,便从空间走了出来。
谢慕白并没有回头。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谢慕白不知道。
反正只要这小女人一在身边出现,他便能准确无误地察觉到。
沈婉笑了笑。
她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伸手拽了他一根头发。
“你这是做什么?”谢慕白微微皱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如同其他人一样,他也不会轻易拔自己的头发。
不过既然她喜欢,那就算了。
沈婉狡黠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爷,您睡了吗?”窗外,传来了老家丁沙哑的声音。
谢慕白一把将沈婉揽在怀里,冷冷地问:“什么事?”
“老奴听您房间有说话声音,便过来看看。”老家丁试探性地问,“那些小厮们手脚太笨,如果有什么事您不妨吩咐老奴去做。”
谢慕白目光一冷。
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你听错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走吧,我想安静一会儿,任何人都不可以踏进小院半步!”
老家丁有些疑惑。
刚才在院里他明明听到说话声音的,可谢慕白已经下了令,他也只能离开。
待老家丁走远后,沈婉便拽着大反派进了空间。
还是在空间好,不管怎么说话都不会被人发现。
“你怎么回来了?”谢慕白把小女人抱在怀里,一脸宠溺的向她看去,“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都把黑鹰派出去保护你了呢。”
“是保护我还是跟踪我?”沈婉撅着小嘴,不悦地说。
被拆穿了心事,谢慕白不禁有些尴尬。
当时那情形,真的不能不让他多想。
孩子都蹦出来了,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我不是怕你想不开吗?”大反派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沈婉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别说我相信你,就算不信,我也绝对不会想不开的!”
见这丫头如此没心没肺,谢慕白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如果绘冬腹里的孩子真是自己的,这丫头当真会如此潇洒地放下?
她不会伤心?
不会难过?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有些酸溜溜地问。
沈婉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那根长发,得意地笑道:“当然了,不信一会儿你看看!”
虽然相信,但该做的鉴定还是得做的。
看到她手里的长发,谢慕白有些疑惑。
沈婉狡黠一笑,拉着他便向实验室走去。
她将两份样本放入仪器,轻轻敲了一下回车键,电脑屏幕很快便浮现出了DNA比对结果。
一看结果,沈婉震惊了。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好,谢慕白连忙问。
他看不懂电脑上的数据,但小女人的脸色却清楚地告诉他,这个结果有问题。
沈婉咬了咬嘴唇,这才抬眼向大反派看去:“你们……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
一听这话,谢慕白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不可能的!”他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婉儿你要相信我,即便喝了酒,我也不至于连有没有做过都不知道。”
“别的事可以撒谎,可身体是不会的。”
是仪器坏了?
可小女人的这仪器很是精妙,按理说不至于出错的。
难道自己果真天赋异禀,做完那事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还有脸见这小女人吗?
“你别激动。”见他情绪激动,沈婉连忙劝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不是孩子的生父,但孩子应该是你某个兄长的。”
谢慕白越听越糊涂。
绘冬是上巳节时怀孕的,可那时他的几位兄长都已经以身殉国了,难不成镇国公在外面还有别的儿子?
这就更不可能了。
镇国公不是个好色之人,即便后来周姨娘人老珠黄,他都没想过要再纳姬妾。
以他的身份,他想纳多少房都没人会说什么的。
他想不明白。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就是绘冬了。
“要不要去问问绘冬?”沈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
谢慕白想了想,摇摇头。
那人费尽心机想把这绿帽子扣自己头上,一定是另有所图。
而绘冬所知道的,恐怕也只是皮毛而已。
“她还有多久能生?”他想了想,问。
沈婉微微皱眉:“她怀的是龙凤胎,应该会早产的。”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几日。”
听了这话,谢慕白冷峻的脸庞上泛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好,很好!
不是想让他当这个便宜爹吗,那他就当一次给那些人看看!
虽不知道大反派要做些什么,但沈婉却相信,绘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那丫头也是的,如果安守本分,以谢慕白的性子,她完全可以在谢家庄平平安安地渡过下半辈子。
可现在,她却亲手为自己挖好了坟墓。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睡吧。”见她还在胡思乱想,谢慕白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婉眼睛一转,调皮地笑道:“在这儿睡还是去外面?”
如果没猜错,老家丁一定会派人在外面盯着,小夫妻俩连说个悄悄话都不能随意。
谢慕白想了想,说:“就在你这儿吧。”
虽说只有一栋小楼,但卧室还是有几间的。
于是,两人上了二楼。
简单的洗漱后,便相拥躺下。
“这是什么床垫?”大反派摸了摸身下那柔软的垫子,问。
他自认为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可这么舒适的垫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种品质的垫子,估计连皇宫里都没有。
“席梦思的。”沈婉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如果你喜欢,等到了大西北我给你一个。”
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
这一路都是这小女人无怨无悔的在付出,而自己给她的却太少了。
他想了想,把一串冰凉的钥匙递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沈婉举起那串钥匙,不禁有些诧异。
谢慕白淡淡地说:“谢家庄的库房钥匙。”
“给我?”沈婉问。
谢慕白点点头:“你是谢家的女主人,钥匙自然得归你。”
沈婉听了,便随手扔进了空间。
她听大反派说过,他曾在家庙附近购买了些田地,这些年想必也有点盈余了。
不过沈一舟那话又是什么意思,让谢家庄这边低调一点,难不成这里还驻有大反派的兵马?
可她在庄子转了一圈,却发现根本没多少人。
虽然疑惑,但她并没有问。
她清楚地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行,那我先暂且替你保管。”她坏坏一笑,“等你儿子出生后,这些事还是都交给他吧。”
谢慕白眉头一皱。
他清楚地知道她口中的儿子指的是谁。
“你想生了?”他故意问。
沈婉脸一红。
她撅着小嘴,直接给他一个后背。
谢慕白笑了笑,伸手将她拥在怀里。
儿子又如何,女儿又如何,他现在可是一个都不想要。
自从目睹何娘子难产之后,他就打定了主意不让这小女人生。
沈婉偎依在他那宽阔的怀抱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沈婉睡眼惺忪,不悦地翻了个身。
“我得出去了,你继续睡吧。”谢慕白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和地说。
沈婉闭着双眼,胡乱地点点头。
她一挥手,空间大门便出现。
谢慕白看了,这才走了出来。
刚出来,那道神秘的大门便自动关闭。
“世子爷,您醒了吗?”
见迟迟没有开门,老家丁在门外有些急了。
谢慕白并没有整理衣裳,只是随手打开门。
“这么早做什么?”他沉着脸,没好气地问。
老家丁一听,连忙弯腰陪着笑:“老奴来给世子爷送洗脸水和换洗衣物。”
见他身后还站着个端着热水的小厮,谢慕白这才微微侧身。
老家丁见状,连忙命小厮端着水走了进来。
小厮将盆放在桌上,却往床上瞟了一眼。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世子爷,您自己整理的床铺?”老家丁也看到了那干净整洁的床铺,诧异地问。
谢慕白将手伸进了盆里。
如今天寒地冻的,用热水泡一下手无疑也是种享受。
“是。”他一边泡手,一边冷冷地说。
见他没有否认,老家丁惊讶了:“您……您怎么还会这些?”
堂堂镇国公府世子爷,怎么可能会这些女人做的活儿?
如果没猜错,这屋里应该还有第四人。
对,一定是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慕白洗了脸,用毛巾将水珠擦干,“就连慕容都会洗衣做饭了,我会这些又算什么。”
一听这话,小厮微微皱眉,老家丁更是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谢慕容,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竟连洗衣做饭都学会了?
天啊,他们在流放路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