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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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只有一双手,想要她挨个医治有些麻烦。
况且治疗的病人太多,空间的秘密怕是会暴露的。
“要不这样,你先带大家去个凉快的地方休息。”她想了想,说,“我在集市上还买了些绿豆,就放在车上,你让官差熬给大家喝。”
“一会儿我再去山上采点药,给不舒服的病人吃。”
胡大海感激的眼圈都红了:“那就麻烦你了。”
“不过你一个人采药太累,我再找几个人陪你。”
这活本就不是沈婉的分内事,那些人和她又非亲非故,如今还得让她上山采药,胡大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了。”沈婉笑着说,“人多上山其实也挺麻烦的,一来得防止他们逃跑,二来他们还不认得草药,我还得分心盯着。”
“别的东西也罢,这药万一弄错了可就危险了。”
这事儿胡大海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是怕她太累罢了。
“我陪你去吧。”王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胡大海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不动声色地问:“你懂医术?”
“不懂。”王七一脸冷漠,“不过我可以帮忙拿药。”
“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我嫂子和侄女还都在这儿呢。”
即便如此,胡大海还是不信。
嫂子和侄女,这人质分量似乎有些不大够。
谢慕白看了,淡淡地说:“那就麻烦王公子多照顾一下我家娘子了。”
见他开口,胡大海也不好再拒绝。
他隐隐觉得,自己在队伍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王七看了谢慕白一眼,清俊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用世子爷开口,我也会那么做的。”
“我王七虽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谢慕白冷冷一笑:“如今国公府都抄家了,公子再唤我世子爷未免有些不妥。”
“这话若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谢某怕是又要遭殃了。”
这两人虽然在笑,可谈话间却隐约有刀光剑影掠过,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王七懒得多言,他死死盯了谢慕白一眼,转身便向山上走去。
“我也去了啊!”沈婉见状,便叮嘱谢慕白,“一会儿绿豆汤熬好了你不要喝,毕竟你还吃药呢!”
“如果水不够,你就找胡大哥。”
见她如此啰嗦,谢慕白阴鸷的目光不由的柔软了几分。
国公夫人在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整天唠唠叨叨,当时他还觉得烦。
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慕白微微一笑,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胡大海也笑道:“妹子你放心,不是还有我在嘛,你快去吧。”
再不去的话,王七都要爬到山顶去了。
沈婉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胡大海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你说那个王七会不会搞什么鬼?”
在一众流犯中,除了谢慕白之外,才子王七郎的名声最大。
如果他跑了,上面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不会的。”谢慕白淡淡地说,“王七生性孤傲,最注重声誉,他宁死也不会做逃犯的。”
听了这话,胡大海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既然谢慕白说不会,想必王七是不会逃的。
王七自然不会逃。
此时他正站在沈婉身边,认真地学习如何辨别藿香。
“你照着这个采就是了。”沈婉弯腰采下一株递了过去,“藿香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你就去这种地方找准没错。”
王七接过药草,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四岁孩子一次服用多少合适?”
听了这话,沈婉才知道他为何跟着上山了。
“我刚给大妞喂过药,她暂时不用吃。”她笑着说,“就算要吃,还是我来煎吧。”
“煎药得讲时间火候,不是说直接扔锅里就行。”
王七点点头。
他弯腰采了一棵递了过去,问:“这个是吗?”
“就是这个。”沈婉点头笑道,“这次怕是得需要很多草药,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路上你小心点,有事就喊我。”
最后一句话让王七有些不大舒服。
什么叫有事就喊她?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需要女人保护?
虽然心里不舒服,不过王七也没有说什么。
他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王七走远,沈婉便躲进了空间。
还是空间好啊,凉爽的很。
其他人在外面热的挥汗如雨,可沈婉却正在浴缸里悠闲自在地泡着澡,手里还拿着瓶事先放在冰箱里的饮料,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可惜大反派疑心太重,否则就给他带上一瓶了。
泡完澡,沈婉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去仓库里拿了一大把藿香。
她想了想,又顺手抱起一个西瓜。
正准备再拿点什么时,突然,不远处传来王七的尖叫声。

靠,自己该不会这么乌鸦嘴,那大才子真的出事了吧!
她也顾不得许多,抱着东西便从空间冲出,顺着声音方向赶了过去。
只见王七坐在杂草丛中,左手拿着一小把藿香,右手捂着脚踝,痛的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沈婉见状,连忙上前。
王七皱着眉头,咬着牙说:“不小心崴了脚。”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后悔带他上山了。
这大才子舞文弄墨可以,做这种粗活未免有些难为他了。
谢慕白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同意让他跟着?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放下怀里的东西。
轻轻卷起他那脏兮兮的裤子,露出一截光洁如玉的小腿。
王七脸一红。
他刚想拒绝,却被阻止。
“你还想不想要这条腿了?”沈婉威胁道,“我是郎中,你得听我的!”
王七犹豫了一下,勉强忍了下来。
沈婉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着筋骨。
空间里的冰也不方便用,她便胡乱拿了瓶红花油出来:“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正准备拧开瓶子,王七却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他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被女人碰。
如今能让这丑女替自己检查,这已经是王七的极限了。
见他擦完药,沈婉便伸手去扶。
王七又要拒绝,她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扶你,你怎么下山?”
“山下还有病人呢,他们可没时间让你在这儿磨蹭!”
她也没管王七是否愿意,便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将那大才子给拽了起来。
此时,大胡子已经将一行人带到了树荫处。
官差也支起了锅,绿豆粥正在灶上冒着腾腾热气。
“你们再去捡点柴!”胡大海添了根柴,冲周姨娘婆媳几个喊道。
周姨娘本就懒,如今更是热的不想动。
她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也中暑了,实在不能动了……”
反正她也没中暑,喝不喝这绿豆粥也无所谓的。
钱氏和李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勉强起身。
刚才打水的是她们,如今捡柴的还是她们!
看着她们这副慢腾腾的模样,胡大海刚想骂,却见沈婉扶着王七回来了。
见王七将身体重量都压在那丑女身上,正在路边休息的谢慕白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搞的?”胡大海连忙上前,将王七扶住。
沈婉笑道:“没事,崴脚而已。”
“对了,药材采好了,这就可以煎了。”
听了这话,胡大海才看到她手里的东西。
在看到那个西瓜时,他不由的惊讶了:“这是从哪儿来的?
“在山上看到的,就这一个。”沈婉随口说,“我先煎药,煎完药我们就吃瓜。”
众人看着那只又圆又大的西瓜,口水都不禁流了一地。
尤其是孙氏,她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粘在瓜上了。
这大热天,如果能有个瓜解暑那就再好不过了。
煎好药,沈婉便让胡大海给病人分了。
大妞虽暂时不用吃药,不过王七还是给嫂子要了一碗。
沈婉没理会他们,借了胡大海的刀便开始切瓜。
一刀刚下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圆圆的西瓜便裂开两半,露出了鲜红多汁的瓜瓤。
沈婉分了一半给胡大海,剩下的则用小勺抠出一部分瓜瓤,然后放在一个小碗里,这才插上一根干净的竹签递给谢慕白。
“能娶这么好的媳妇,你可真是前世修来的!”胡大海见状,若有所思的向谢慕白看去,“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
谢慕白没有说话。
他想好好待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做了,怕给她希望。
不做,又心生愧疚。
“我男人脸皮薄,你可就别逗他了。”见大反派目光有异,沈婉便笑着说,“快吃你的瓜去吧。”
胡大海笑了笑,便抱着瓜找其他官差去了。
见大妞脸色不好,沈婉又切了一块送了过去。
见好多人都吃上了西瓜,大宝“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娘,我也要吃!”他拽着赵氏的胳膊,开始撒泼嚎叫。
赵氏慌了神,连忙将他抱着哄道:“好,等到了镇上就让三婶给你买。”
“我不,我现在就要!”大宝拼命地拍打着赵氏的肩膀,哭喊道,“那是谢家的瓜,凭什么只给外人不给我啊!”
“我才是谢家的长孙,将来整个国公府都是我的!”
“如果那丑女敢不给,我就把她赶出家门!”
听了这话,谢慕白正拿着竹签的手微微一滞。
原以为赵氏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她竟这么教育孩子!
“你可不许乱说话!”赵氏吓的脸都白了,连忙用手捂住大宝的嘴。
想吃西瓜的又何止大宝一个呢,周姨娘和孙氏还有谢慕容也都在其中。
周姨娘想了想,厚着脸皮向谢慕白看去:“小孩子的话你不必当真。”
“真的也无妨。”谢慕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说,“反正国公府已抄家,都是他的也无所谓。”
周姨娘脸一白。
她冷笑了几声,幽幽地说:“世子爷,你这么冷血,可是会让我们孤儿寡母寒心的。”
分家又如何?
只要她仗着长辈这个身份,终究还是能压他一头的。
“寒心了?”这时,沈婉冷笑着说,“寒心了好啊!”
“我本想天热分点瓜给你们消暑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一听这话,周姨娘气的脸都白了。
“沈婉,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蹦跶!”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我问你,你一有夫之妇,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陌生男人搂搂抱抱?”
“如果在没人的地方,谁知道你们还会做些什么呢。”
“世子爷,我也挺佩服你的。”
“自己女人都做出这种丑事,你竟连大气都不吭一声!”
王七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他刚想发作,却见沈婉冷冷一笑:“若论败坏名声,我又怎及得上姨娘你呢?”
“听说当初太夫人给你议婚,你嫌弃对方家势太差,便在国公夫人进门前抢先爬了国公爷的床。”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就连孙氏等几个儿媳的脸色都变了。
周姨娘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胡说!”
“我哪有胡说?”沈婉冷笑道,“貌似在国公夫人刚进门时大公子就已经出生了吧?”
“没……没有……”周姨娘目光有些慌乱不安,磕磕巴巴地说,“这事是太夫人定下的……”
“如果真是太夫人定下的,她又何至于多年来不用你去请安侍疾呢?”沈婉冷笑着,将书里看到的内容都说了出来,“还有国公夫人,为什么她成婚多年没有身孕,你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轻飘飘一句话,却如一块巨石落入平静水面,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国公夫人进府多年仅生下一子。
原来,这中间有这老女人的手脚!
“沈婉,休得信口雌黄!”谢慕白脸阴的几乎能拧的出水来,厉声喝道,“你嫁进来才几天,怎么可能知道府里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
即便是真的,谢慕白也不愿扯下国公府最后一丝遮羞布,不愿让谢家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就算是报仇,那也得悄无声息的去做。
听了这话,周姨娘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贱人,连你男人都不信你的鬼话呢!”她挺直腰杆,像个茶壶似的满嘴唾沫星子横飞,“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自己行事不端,竟然还有脸冤枉我!”
“冤枉?”沈婉轻蔑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那太夫人给你和林秀才定下婚约一事是我编的?”
“你爬了亲表哥的床,太夫人腆着脸去林秀才家认错,这事也是我编的?”
一听这话,一些年纪大的犯人们仿佛想起了什么。
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一向深居简出的太夫人突然备下厚礼去一落魄秀才家,最后被逐出家门,就连东西都被扔了出去。
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镇国公府怎么会有这么一门又穷又嚣张亲戚。
现在想想,这丑女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周父犯了事,周姨娘一罪臣之女,她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那秀才好歹也是读书人,能要她已经很不错了。
一时间,犯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着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周姨娘慌了神。
当年的事,是埋在她心底的一根刺。
如今这丑女公然将这刺拔出来给众人看,这让她越发的愤怒起来。
“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儿!”她眼底喷火,恶狠狠地咆哮着,”你这贱人竟敢污蔑长辈,看我不杀了你!
话音未落,周姨娘便伸出锋利的指甲,如匹发疯的母狼般径直向沈婉扑去。
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随手将沈婉放在车边的一块瓜皮扔了出去。
还没等靠近,周姨娘就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一众流犯们看了,不由的哄堂大笑。
谢家几个儿媳脸色却难看的很,原来丈夫的生母不仅仅是个妾室,竟然还是个爬表哥床的坏女人!
早知如此,她们说什么也不会嫁过来了。
无端端摔了一跤,这让周姨娘越发的气急败坏。
她刚想破口大骂,却见谢慕白沉下脸,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冰花:“如果想丢人现眼你就继续闹。”
“不过你别忘了一件事,妾通买卖!”
轻飘飘几个字,却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周姨娘头上炸响。
妾通买卖?
这死残废什么意思,难道他信了那丑女的话,要把亲爹的姨娘给卖了不成?
“一把年纪了,还卖给谁去呢?”王七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抬高声音冷笑道,“这货某些人怕是要砸手里了。”
他本就是个恶毒之人,如今周姨娘竟敢诬陷他清白,他能嘴里留情才怪呢。
淡淡一句话,更是把周姨娘直接贬到尘埃里。
谢慕白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王七一眼。
见事情也差不多了,胡大海便过来验收成果。
这婆娘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想打他妹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命周姨娘等给所有流犯打水洗脚。
如有不从,皮鞭伺候!
谢慕容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说过半句话,怎么这事儿倒想起她了?
孙氏背上有伤,周姨娘又自恃是长辈,于是这活便落在其余三个儿媳和谢慕容身上。
还好,不远处有条清可见底的小河,她们也不至于奔波太久。
“还在生我的气啊?”见谢慕白一脸冷漠地盯着那几个女人,沈婉凑上前笑道,“可这又能怪谁呢,谁让她先招惹我的!”
如果不是周姨娘污蔑自己和王七有一腿,她还真没打算这么早就把这秘密说出来呢。
“我没怪你。”谢慕白并没有看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想知道,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盗窃钱财也罢,爬床也罢,这些他都不在乎。
可如果那女人敢动国公夫人,那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沈婉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谢慕白脸色陡然一变,眼底赫然升腾起一抹阴鸷的寒光。
这么隐私的事,连他都不知情,这女人又是从何得知的?
沈婉挠挠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编:“我那个嫡母吧……她私下里和周姨娘走的很近……其实怎么说呢,外面都传你活不了多久,那世袭爵位早晚会落到你庶兄身上……”
“当时国公府除了你之外,也唯有你三哥没娶亲,所以周姨娘便想让他代你娶沈嫣。”
“嫡母本来是愿意的,可我那个渣爹却说了国公夫人的事……所以,这桩婚事就没成。”
她越是说的遮遮掩掩,谢慕白就越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他自幼身体就弱,外面的传言就一直没消停过。
只是没想到,就连襄阳侯府都能和周姨娘狼狈为奸。
那沈嫣呢?
她知道这些事情吗?
不,她一定不知道的。
她那么善良,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他这个未婚夫的。
胡思乱想中,谢家几个女眷已经打来了水。
几天下来,流犯们脚上都磨起了血泡。
他们虽不敢泡脚,但如今有清水擦洗一下身体还是很凉爽的。
“老大,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看着一个个热的直冒汗的流犯,刀疤脸有些担心的向胡大海看去,“再继续的话,怕是会出人命的。”
这鬼天气,别说那些自幼娇生惯养的流放们了,就连他这种长年在外的壮汉都有些吃不消。
可如今正值三伏天,想找个凉快的天气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继续走怕出人命,可不走误了行程自己遭殃,这让胡大海有些犯了难。
“原地休息,今晚上路!”他想了想,最终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让一众流犯们高兴不已。
晚上虽然也热,但总比在这大太阳底下奔波强多了。
由于刚发放了绿豆汤,所以官差们便不再发放午饭。
当然,众人也不在乎。
别说是窝窝头了,天热成这样,就连白面大饼也提不起他们的胃口。
趁天气好,沈婉便将谢慕白推到无人处。
她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自己则抱着换下的脏衣裳去了河边。
由于没有换洗的衣裳,几天下来,大反派衣裳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变色,脏的都没法看。
集市上并没有卖成衣的,于是她去一户人家里买了套新的。
她将衣服洗净后,便晾在了路边的树枝上。
天气实在是热的很,傍晚时分衣裳就已经干透了。
“大家吃饭吧,天黑了就上路!”胡大海看了眼天边的残阳,催促道。
众人听了,便胡乱啃了几口窝头。
荒山的夜晚已经有丝丝凉意了,不时有几缕微风吹过。
黑暗中,远处的群山如一只只蛰伏的野兽,它们正张着狰狞的大嘴,就等着猎物上门了。
胡大海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探路,一行人则浩浩荡荡的跟在身后。
孙氏后背疼的厉害,谢慕容力气又小,两人很快便落到了队伍最后。
道路两边的荒山上,不时传来野狼的长啸声,吓的孙氏腿都软了。
这时,队伍里已经有人抽泣了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刀疤脸推着架子车,没好气地骂道,“再哭的话,不把狼群给招来才怪呢。”
听了这话,一众流犯们更加害怕了。
沈婉虽上过战场,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毕竟她没有和狼交战的经验。
“你怕吗?”谢慕白抬眼向她看去。

沈婉才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呢。
她壮着胆子,极为夸张的举起了手里的火把:“我有这个,还会怕它们?”
虽然气势挺足,可谢慕白还是清楚的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慌乱。
原来,这丑女也有怕的时候。
想到这儿,谢慕白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突然,路边的一处车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却并没有说什么。
“别怕,刚才我是吓他们的!”刀疤脸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我在这条路上走了那么多年,对这里熟悉的很。”
“荒郊野外哪里没狼啊,有一两匹也不奇怪,至于狼群是绝对没有的。”
“那狼也不傻,看到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它们敢贸然攻击吗?”
听了这话,沈婉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山上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沈婉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猛一扭头,只见一群野狼瞪着绿莹莹的眸子,飞也似的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有狼!”
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
顿时,现场乱成一团,哭声震天。
看着那群飞奔而来的野狼,大胡子脸色陡然一变。
他“刷”的一下抽出长刀,用力向扑过来的一匹狼砍去。
那狼纵身一跃,巧妙的避开刀锋,径直向架子车扑了过来。
“你快走,别管我!”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厉声喝道。
沈婉并没有理他,高声冲刀疤脸喊道:“你带我男人先走,我掩护!”
话音未落,她挥舞着火把便迎上前。
她害怕是真,可身为军医,还没有遇到危险就退缩的道理!
那狼看到火把,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刀疤脸见状,趁机推着车子向前冲。
见现场一片混乱,沈婉便不着痕迹的从空间取出消音手枪。
用力扣动扳机,那匹野狼便轰然倒地。
“救命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沈婉猛一回头,只见一匹恶狼正发疯似的向孙氏和谢慕容扑去。
两人吓的转身就跑,怎知谢慕容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三嫂救我!”她脸色煞白,拼命地呼喊着。
孙氏哪里还顾她呢,强忍着后背的疼痛便飞也似的跑掉了。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谢慕容恨的咬牙切齿。
原来这女人自己能走,还骗她扶了这么久!
她一心待这女人,可危急时刻,这女人竟连她死活都不管!
极度的绝望中,谢慕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近了,又近了!
此时,她已经能清楚地嗅到野狼身上散发着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沈婉刚想开枪,却见一官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有人在,她自然不方便。
于是,沈婉夺过一官差手中的长刀,就在恶狼扑过去的一刹那,用力砍向它的腰部。
触目惊心的鲜血直接喷了她一身,那匹凶神恶煞的野狼也终于无力地瘫软在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这让谢慕容有些诧异。
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却见那丑女手持血淋淋的长刀,宛若天神般赫然站在身后。
“五嫂……”她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
沈婉却没看她一眼,立刻在路边放了把火。
天干气燥,路边杂草又极多。
很快,熊熊大火便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群狼看到大火有些害怕了,攻势也不似先前般凌厉。
胡大海受了伤,右臂被恶狼硬生生咬下一块肉!
可即便如此,那畜生也没打算饶过他,发疯似的向他扑去。
沈婉见状,冲上前一刀结果了那匹狼:“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走!”
几匹恶狼也罢,可万一再招来更多的狼群,就算再放一把火恐怕也无济于事。
胡大海会意,立刻吹了个口哨。
听到口哨声,众官差们便护着一众流犯们匆匆撤离。
看着那刚死去的狼,沈婉目光一动。
她想了想,直接扛在了肩上……
胡大海不敢再继续前行,只能带着一众流犯在一处破庙里栖身。
借着火把的光芒,胡大海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三个。
“我男人还没回来呢。”一个妇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哀求道,“官爷,你们快去救他啊。”
“要救你去救!”刀疤脸阴着脸,恶狠狠地说,“为了救你们,没看到我们老大都受伤了吗?”
何止是胡大海,几个官差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听了这话,妇人哭的更厉害了。
她却没再说什么,更没有回去救人。
男人虽重要,可和她性命相比,她还是果断选择后者。
“沈婉呢?”谢慕白阴凉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众人脸上掠过,却没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胡大海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禁有些诧异:“撤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我身边啊。”
谢慕白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他没有说话,伸出双手便吃力的往外爬。
“你疯了吗?”刀疤脸吓的连忙将他抱住,“你腿都这样了,现在去不是给狼送夜宵吗?”
“可我不能扔下她!”谢慕白眼底猩红一片,厉声喝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以她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跑掉的!”
听了这话,谢慕容也哭着站了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我这条命是五嫂给的,我也要去找她!”
胡大海听了,不禁心乱如麻。
“还是我去吧!”他想了想,对刀疤脸说,“这里就交给你。”
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急着去找沈婉,先前那妇人几乎不曾哭岔了气。
“你们站在这儿做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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