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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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他是番邦商人,而她是他的正房娘子。
这位正房娘子整天沉着张寒冰脸,似乎并不愿意和自己有太多接触。
前段时间,她更是往他床上给塞了个漂亮小妾。
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他们夫妻间感情如此淡泊,淡泊到仿佛陌生人一般呢?

第378章 睡了我就不认账
可在见到大街上那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时,老者心里却有种异常的熟悉感。
那种异样的感觉,真的是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
小寡妇脸一白。
糟糕,难道他发现自己有问题了?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一转,不由的计上心来。
“那你说我是谁?”她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质问道,“怎么,睡了我就不认账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到今天那小贱人比我年轻漂亮,就又动了别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你就直接给我一纸休书得了!”
“不过我是大姐选中的姨娘,临行前总得给她磕个头的。”
老者目光一紧。
他怀疑这个小妾是真,但却没怀疑过他的正房娘子。
娘子虽然对他淡淡的,但每次在自己犯病的时候,她都会尽心尽力照顾,还花了好多钱为他医治。
如果不是夫妻,她似乎没这个必要。
老者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思索着什么。
太阳越升越高,温暖的阳光柔柔地洒向大地。
这时,染秋已经将水饺和馄饨都煮好了。
众人刚拿起饭碗,却见大宝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五叔,你真的看到祖父了?”他白着脸,一脸焦急的向谢慕白看去。
对于镇国公,大宝并没有多少感情。
不过如今赵氏已死,谢慕容对他也是淡淡的。
此时,他急需要找个强大有力的靠山。
如果祖父还活着,那自己岂不是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吃香的喝辣的?
谢慕白微微皱眉:“认错人了。
“我不信!”大宝一听,立刻恼了,“五叔你聪明绝顶,过目不忘,没理由连亲爹都认错了。”
“如果你不想去认,那我去!”
话音未落,他便径直向外冲去。
沈婉一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你给我老实点!”她阴着脸,没好气地说,“是你五叔和国公爷熟,还是你熟?”
“如果那人真是国公爷,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不和我们相认?”
听了这话,李氏也开始劝大宝。
想在沙场上活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更何况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番邦军队。
就算镇国公没死在敌人手里,可眼见着十万将士无一生还,他肯定也不会苟活于世的。
见李氏也是如此,大宝急了。
“姑姑,当时你也在场吗?”他想了想,立刻向谢慕容看去。
谢慕容微微点头。
当时她在楼上,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幕。
原以为那老者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可一看到他怀里那个令人作呕的小寡妇时,她清楚地知道是自己错了。
“你祖父可比他好看多了。”她想了想,说。
大宝一听,立刻哭了起来:“我不信,你们都撒谎,你们都是一伙的!”
“我不管,我要祖父,我这就去找他!”
他一边哭着,一边试图从沈婉手中逃脱。
遗憾的是,他的那点力气,在沈婉眼里压根就不够看。
“都给我老老实实留在驿站。”谢慕白阴着脸,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地狱特有的寒意,“谁敢不听,就立刻滚,以后不许和我们住一起,不许再吃我们任何东西!”
“如果那人真是你祖父,你觉得褚卫能把他放进来吗?”
“你傻,却不代表所有人都傻!”
一听这话,大宝吓的立刻停止了哭声。
他不怕五叔骂自己傻,却怕以后不能住一起,怕没饭吃!
见他不哭了,沈婉便松了手。
匆匆吃完饭后,众人便回屋休息去了。
谢慕白精神不大好,脸色惨白的可怕。
他默默地看着窗外那干净的青石路,目光复杂的很。
“今天的事多谢你了。”他突然开口。
沈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有什么。”
“你思父心切,情急之下做错事也是正常的,不过你确定他真的是国公爷?”
谢慕白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微微点头。
“我想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想了想,说,“不过我不确定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了。”
老太傅说他是只小狐狸,其实真正狡猾的人应该是镇国公。
自从察觉到狗皇帝对其起了疑心之后,他就开始布一盘大棋。
他用心培养谢慕白,悄悄转移财产,并为其留下不少人马。
譬如黑鹰,那就是他命人精心训练出来的。
“要不我们去试探一下?”沈婉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谢慕白没有拒绝。
如果不试探一下,他无论如何是不能死心的。
既然是试探,自然得选在晚上。
趁着月黑风高,两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客栈。
夜色已深,但老者并没有睡觉。
他只是坐在桌前,阴凉的目光久久落在那跳跃的火焰上。
突然,老者目光一紧,如墨的眼底赫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
“谁?”他下意识地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声音阴冷的可怕。
沈婉吓了一跳。
自己这空间与外界隔绝,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的。
可他们刚进屋子,这老者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是我爹,不会有错的!”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非常确定地说。
能有如此敏锐察觉能力的,这世上恐怕也唯有镇国公了。
沈婉问:“你确定?”
谢慕白点了点头。
就算失去记忆,可一个人长年养成的习惯却是很难改变的。
镇国公长年在边关征战,他的警惕性自然要比普通人高出数倍。
“我试一下给你看。”怕她不信,谢慕白淡淡地说。
话音未落,他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尖刀。
一道寒光闪过。
老者身形微微一动,人便已经站在了墙角处。
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这可不是一般人应该有的。
“谁?”他咬着牙,厉声质问道,“这位壮士,既然敢到老夫这里来,为何又不敢相见?”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声很轻,轻不可闻。
可即便如此,老者还是猛一转头。
昏暗的烛光,映亮了谢慕白那张惨白的脸庞。
恍惚间,老者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太医说过,他有隐疾,根本不可能生儿育女的。
“你到底是谁?”老者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字里行间夹杂着浓浓的寒意。
谢慕白看了眼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字一顿地说:“谢慕白。”
谢慕白?
这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我们见过?”老者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问。
看到他的反应,谢慕白如墨的眼底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他忘了,他真的什么都忘记了,竟连亲生儿子都不认得了!
或许,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知道玉门关一役后国公府的惨状,他一定会非常痛苦的。
“没有。”谢慕白想了想,凄然一笑,“我爹过世了,而你和他长的很像,所以我就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沈婉担心老者会对谢慕白不利,便躲在空间里没有出来。
可手里的银针,却蓄势待发。
见大反派和镇国公相见却不能相认,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像你爹?”老者挑了挑眉,满是风尘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果不像的话,刚才那一刀是不是就插在了老夫的胸口?”
谢慕白静静地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我看的出,你身手很好的。”
镇国公的身手的确不错。
周姨娘所生四子,武功皆由镇国公亲自传授。
四子中,以三哥的身手最为出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顶多有镇国公七分功力。
“年轻人,你是来拿老夫寻开心的吧?”老者闻言,阴恻恻地冷笑了起来,“你马上离开这里,老夫不想杀人。”
谢慕白目光一紧。
走就走吧。
只要确定爹一切安好,那就足够了。
至于复仇的事,还是自己一个人来扛吧。
爹吃了太多的苦,如今他也该歇歇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半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阴冷刺骨的北风立刻席卷了小小的房间。
“好啊,怪不得你不肯和我一起睡,原来是为了偷人!”
“幸亏大姐派我跟着你,如果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娶三房了?”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那小寡妇披着件粉红的氅衣,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刚撸起衣袖,却猛然看到谢慕白如一杆碧竹般赫然站在那里。
三更半夜的,这老不死的不是和女人幽会,反而和个男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难道他不喜欢女人?
想到这儿,小寡妇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自己每次碰这老东西时,他就像被烙铁烫着了似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推开。
尤其是第一次,在他发现自己躺在身边时,竟一脚把她给直接踹飞。
“夫君,他来做什么?”小寡妇沉下了脸,不悦地说,“他是不是来骗钱的?”
“如果没猜错,他一定对我各种诋毁。”
“夫君,你千万别信他的。”
“如果我真是那种不堪的女人,大姐又怎么会让我给你做姨娘,毕竟赫连家族的人可是最注重声誉的。”
赫连家族?
一听这几个字,谢慕白和沈婉都变了脸色。
番邦可汗的大阏氏就姓赫连。
在番邦,除了皇族拓跋氏,再就是赫连家族最为显赫了。
镇国公可以留在番邦,也可以做生意,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娶赫连家族的女人!
玉门关一役,右贤王是主帅,赫连家族的人也没少出力。
如此血海深仇,又怎么能共结连理?
如果说这桩婚事没有番邦的阴谋诡计,估计连狗都不会相信。
沈婉想了想,便冷笑着从空间走了出来:“哟,原来你是赫连家族的人啊!”
“说真的,当初你在村里和那些村民们勾勾搭搭时,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赫连家的人。”
“不得不说,那些村民们可真有福气,竟能把赫连家的女人都给睡了呢。
笑话,别说番邦居心不良了。
就算没这么多算计,她也绝对不允许这小寡妇做镇国公的小妾。
镇国公头上早已绿的发光了,她不希望他变成绿帽批发户。
一看到她,镇国公眉头一皱。
难道自己的武功竟退步到这般地步?
屋里突然进来两个大活人,而自己竟不能找到。
“贱人,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碎你的嘴!”小寡妇眼睛一红,伸手便去抓沈婉的脸。
谢慕白不动声色地伸出腿。
小寡妇没有防备,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夫君!”她抬起头,哭着向老者看去,“你可得替我出这口恶气啊!”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娘子执意要求,老者压根就不会带这小寡妇来大魏的。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那女人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眼线。
“这男人是镇国公世子,他可是我们番邦的仇人!”见老者并没有打算要替她出头的意思,小寡妇急了,“只要你杀了他,可汗一定会奖励我们赫连家族的!”
镇国公?
谁是镇国公?
一听这几个字,老者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他不记得镇国公是谁,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和那个人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
“你们番邦?”沈婉听了,不由地冷笑了起来,“拜托,你的户籍还在大魏呢。”
“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小人,也是大魏的不幸!”
小寡妇张了张嘴,可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她只能红着眼眶,嘤嘤地哭了起来:“夫君,他们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吗?”
老者的确没打算管。
“年轻人,我们的家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他想了想,冷眼向谢慕白看去,“以后你们别来了。”
谢慕白没有拒绝。
他缓缓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父子一场,这个礼还是必须得施的。
老者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指间相触的一刹那,老者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种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却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
难道,自己真的是他爹?
可他是镇国公世子,那也就是说,自己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镇国公?

第380章 扔到沙漠里
如果自己是镇国公,那么那个一脸冷漠的娘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尽心尽力照顾自己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儿,老者只觉得后背汗毛根根竖起,掌心不由的湿漉漉一片。
怪不得从醒来后他就觉得周围的人怪怪的,原来这其中竟掩藏着这么大的阴谋!
如果没猜错,等边关战事吃紧时,寻女人一定会让自己上阵,屠杀自己的同胞!
“保重。”谢慕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沈婉看了,也连忙追了出去。
夜,黑的可怕。
谢慕白并没有回驿站,他只是坐在那破败的城墙上,任瑟瑟北风吹乱自己那头乌黑的长发。
无尽的黑暗中,不时传来阵阵野狼的嘶吼声。
沈婉走上前,从空间取出一件衣裳替大反派披上。
“坐下吧。”谢慕白淡淡地说。
沈婉听了,便紧挨着大反派坐了下来。
谢慕白并没看她一眼,只是伸手把她揽在了披风之下。
沈婉本就生的娇小,如此一来,整个人都钻到了大反派的怀里。
“你说……那人会不会把那小寡妇赶走?”知道他心情不好,沈婉便胡乱找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镇国公再不把这寡妇赶走,那就只能说明他口味有问题了。
“不会的。”谢慕白非常确定地说。
沈婉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我爹。”谢慕白凄然一笑,“其实这么多年来,狗皇帝父子从未停止过在国公府安插眼线。”
“正是因为如此,我爹才会对眼线极为厌恶。”
“如今那女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所以我爹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沈婉对镇国公并不了解,但她却愿意相信谢慕白。
既然他说不会,那肯定就不会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头靠在大反派的肩膀上。
谢慕白把她抱紧,深邃的目光飘向远方那无尽的黑暗中。
从小到大,他和镇国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他只记得,镇国公很忙。
只要边关一有战事,他就会立刻骑马上阵。
那时,小小的自己就在盼望着这仗快点打完。
可在好不容易打完的时候,镇国公又去陪周姨娘母子去了。
对于这个所谓的生父,谢慕白的感情或许不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
昔日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如今却失去了记忆,成为番邦对付大魏的一颗棋子。
这其中的辛酸,让谢慕白感慨不已。
沈婉也不再说话。
她就这样偎依在谢慕白怀里,直到东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
见时间不早了,谢慕白这才和沈婉返回客栈。
刚走到门口,却见门口围了一群人。
沈婉和谢慕白对视一眼,这才走上前,只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趴在门口。
“天啊,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李氏吓的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说,“竟把这人的手筋脚筋全都给挑断了!”
胡大海也干过挑脚筋的事,但每次也只挑一只脚。
而且,他对付的都是些恶人。
眼前这女人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她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
怕李氏又要圣母心发作,大妞娘嫣然一笑:“万一她是坏人呢?”
这怎么可能!
虽然长发遮住了那女人大半脸庞,但她却无法遮掩住她那纤细的身材。
如此弱不禁风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呢。
想到这儿,李氏摇摇头:“这世上哪儿这么多的坏人。”
沈婉听了,便缓缓俯下身。
在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后,她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果然,大反派猜对了。
镇国公的确没杀那小寡妇,而是采用了更加残酷的手段。
当然,这一切都是那小寡妇自找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却偏偏和番邦人混在一起,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一看到她,小寡妇眼底满的都是乞求的神色。
她张了张嘴,鲜血却从口腔内里流出,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错,她的舌头也被人割了。
对待眼线,镇国公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时,众人也都认出了她。
“你说她是不是坏人?”胡大海站在一侧,直接拆李氏的台。
“可这……这是谁干的?”李氏吓的脸色煞白,一脸惊恐向沈婉看去。
沈婉摇摇头。
“胡大哥,麻烦你报官吧。”她想了想,说,“到了那里,你尽量多替这女人说些好话。”
虽说知道是镇国公干的,可这事该报官还是得报官。
如今三皇子正虎视眈眈呢,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为什么要替她说好话?”大妞娘一脸不解。
沈婉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自从上次离开驿站后,褚卫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明知摔伤一事和驿站的人逃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在听到胡大海要他为这番邦打扮的女子主持公道时,他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他随便打发了胡大海后,便让几个官差把这小寡妇给扔到了城外的沙漠里。
城外野狼众多,就算这小寡妇能逃脱野狼的攻击,也未必能逃得过大漠的流沙。
可褚卫并不知道,这正是沈婉想要的结果。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谢慕白便和沈婉在房间里小憩。
突然,窗外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
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下意识地取出了那把新研制出来的枪支。
沈婉也握紧手中的银针,严阵以待。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突然,耳畔响起一个苍老的男声。
话音未落,那老者便从窗户跃了进来。
“你就是老五媳妇?”他阴着脸,目光落在沈婉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一听这话,谢慕白眸子陡然一亮:“你什么都记起来了?”
“没有。”老者摇摇头,眼底掠过一抹无奈的神色,“不过我相信你们。”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娘子说他是番邦一牧民,后来入赘到赫连家为婿。
可他不信。
普通的牧民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而且他不喜欢番邦的食物,偏偏喜欢大魏的饮食。
这所有的一切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不过他只要认真去想,就会头痛欲裂。
后来,他也渐渐不去想了。

他想了想,便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递了过去。
一看到那半块虎符,老者强壮的身体重重一颤,如墨的眼底赫然射出两道异样的光芒。
他红着眼睛,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接过那半块虎符。
看着上面那精美的纹路,记忆的碎片宛若海浪般疯狂地席卷而来。
那漫天的黄沙,那猎猎旌旗,还有那堆积如山尸体。
“谢濂,你投降吧……”
烟雾弥漫中,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耳畔冷笑着。
老者脸色陡然一变。
他扔掉虎符,发疯似的尖叫着:“拓跋煜,你做梦!我不会投降的,不会……”
沈婉一惊。
冯二就在驿站,如果被他发现镇国公还没死,后果不堪设想。
趁老者分心,她一手拽住他的胳膊,直接扔进了空间。
“世子爷,少夫人,你们没事吧?”
果然,门外传来了冯二的阴冷的声音。
沈婉故意打开门,笑着说:“没事儿,刚才世子爷在给我讲国公爷的故事呢。”
“对了,你要不要听,很精彩的。”
冯二不想听,也不信沈婉的鬼话。
他脑子不大够用是真,但耳朵还是非常好使的。
谢慕白才二十几岁,可刚才那声音分明上了年纪,听起来极为沧桑。
他沉着脸,阴冷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迅速从房间每一个角落掠过。
这房间并不大,但想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可有沈婉和谢慕白在,他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进去搜。
冯二眼睛一转,不动声色的从身上取出一文钱。
手一松,那枚铜币便落在地上,直接滚进屋里。
“我的钱!”
冯二轻呼一声,立刻冲了进去。
谢慕白勾了勾唇,冷峻的脸庞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看来,冯二和谢慕容关系还是没任何发展。
如果有,他哪里敢为难未来的大舅子呢。
谢慕白并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冯二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枚铜币在冰冷的地面上转了个几个圈后才停了下来。
冯二看了,便弯下腰。
就在拾铜币的一刹那,他的目光却向床底下瞟去。
沈婉和谢慕白的行李都放在柜子里,床下底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便说藏个大活人了,就算有只老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沈婉也没拆穿,只是狡黠一笑:“冯二哥,你这到底是丢了多少钱啊,怎么捡这么久?”
冯二脸微微一红。
他连忙起身,尴尬地笑道:“让少夫人见笑了。”
“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事的话尽管喊我。”
沈婉听了,不动声色的从空间里取出一盒胭脂。
“对了,这个给你。”她笑着递了过去。
冯二一脸不解:“给我?”
他可是糙汉,素日里只用清水洗脸,哪里用得上这种女人的玩意儿?
“是的,给你!”沈婉笑了笑,直接塞到他手里,“这是秦楚送的,据说是今年的贡品,就连后宫的嫔妃都用它呢。”
“女孩子都喜欢打扮,没这个可不行的。”
冯二听了,立刻回过神来。
原来,这是让他送给谢慕容的!
看着手里那盒漂亮的胭脂,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少夫人处处替他着想,而自己却居心叵测,还在暗中盯着他们。
他并不知道,沈婉是故意把他给支开的。
到了谢慕容那儿,冯二保证不会再有心思监视他们。
“谢谢你,少夫人。”冯二眼眶微微一红,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沈婉笑道:“谢什么,我还等着以后你喊我嫂子呢。”
“行了,你快去吧,我看好你哦!”
听了这话,冯二感激地点点头。
他连忙将胭脂揣在怀里,匆匆走了出去。
见冯二走远,沈婉这才锁上门。
这次她不敢再冒险,便拉着大反派进了空间。
老者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此时他正站在水渠边,一脸警惕的向四周看去。
见沈婉和谢慕白走了过来,他立刻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必知道。”谢慕白淡淡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
对于这一点,老者也相信。
虽然大多数事情都不记得,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我是镇国公?”老者哑着嗓子,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叫谢濂?”
谢慕白点点头。
谢濂眼圈一红。
他激动地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谢慕白的手。
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不由的心中一暖。
没错,这是他的儿子!
他没有隐疾,他能生育!
但他不明白,番邦那个太医为什么要那么说,难道是那女人不想让自己再留下血脉?
“你记起来了?”看着他那双微红的眸子,谢慕白小心翼翼地问。
谢濂摇摇头:“只记起些零星的碎片,但一件完整的事情都记不起来。”
“碎片也好。”沈婉安慰道,“以后慢慢会想起来的。”
别的病也罢,可失忆症她真的无能为力。
从医那么多年,她真的没学过这个。
听了这话,谢濂才向她看去。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微微皱眉。
虽然对过去的事已经记不清了,可他总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而且是非常熟悉的那种。
沈婉笑道:“或许小时候见过,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她是襄阳侯的养女。”谢慕白拉着谢濂的手,提醒道。
襄阳侯?
谢濂虽不记得襄阳侯,但清醒之后却听过这个人。
在大魏,襄阳侯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
他隐约听过,襄阳侯和自己还是儿女亲家。
“你是沈嫣?”他面露不悦之意。
他不明白,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竟会给儿子定下这门亲事。
见他脸色不好,谢慕白连忙说:“她是沈婉,她娘是王姒。”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慢慢和你说。”
谢濂一脸惊愕:“就是京城王家的王姒?”
“爹,你认得我娘?”沈婉更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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