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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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问:“给岳母买红糖吗?”
水清摇头,同样小声的道:“上一次送去的两斤红糖,她怕是能喝一年还有剩;
我想看看红糖的成色和价格,以后自己种甘蔗制糖。”
范进惊讶的微微眨了眨眼,他们自己种甘蔗制糖吗?
水清之前没说过呀。
“商城买卖是很方便挣钱,只是不是长久之计,咱家得有实体产业才行,尤其今早的事加深了我的决心。”
打着别人的名义终归不行。
如今有存款,盖好屋子也就有了工坊,加上有商城这个底气,具备了做实体产业的条件。

“我想过了,咱们家暂时不能做商户,得不偿失,但可以当种植大户。
甘蔗制糖是农业,养鸡鸭兔子羊猪是畜牧业,到时肉可以卖,兔毛、羊毛、猪毛用于做毛笔,说不定比卖兔肉羊肉更挣钱!”
商户的划分很明确,简单一点说就是倒买倒卖,自己种了养的卖不算。
好多大户,田地多,自家收获了卖给粮商粮食贩子,这样就不属于商户。
而不生产,只中间转手卖来卖去的才是商人。
“鸡鸭兔子的粪便也能用来沤肥,给甘蔗施肥,水清,甘蔗只能种在田里吗?
地里可不可以,咱们家田不多,地倒是有不少,要是能种在地里就好了。”范进顺着说道。
水清觉得有个不拖后腿不泼冷水,还能想到优点和自身缺点的队友,真心不错。
她扬起笑容,低声道:“回去了说具体的,我今日只是先打听一下行情。”
事实上,具体的她还不知道。
没办法,她小时候是在农村居住,但她那儿的农村基本上看不到种甘蔗的。
后面上学读书创业,也都是在城里,根本不接触农业。
但如今有商城在,她看过了,关于如何种植甘蔗以及甘蔗制糖方法的书籍全部有!
只需缴纳开通费即可。
唯一不好的是,这属于知识付费,开通费很贵很贵,贵到她迟迟没开通。
范进乖巧的嗯了声,跟在她身侧往放红糖的台面走去。
杂货铺是前面一整排半人高的木柜台面,后面是一格格的高大柜子,上面放着各样物品,买的人隔着半人高的柜台看,由柜台后的伙计拿下。
铺子里的伙计见范进穿着粗棉,却是长衫,又见女子孩童穿的都是细棉的簇新衣裳,对待他们以及孩子都颇为热情:“老爷夫人,需要买些什么?”
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水清一向明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出门在外一向挑好的穿。
这也是不管是去牛头镇还是来广宁府,她都让几个孩子换上新衣裳的原因。
大人被人冷言冷语对待,尚且心情不好,别说孩童时期了,很有可能会记一辈子,而家里没好衣裳那是没办法,有的话当然不要浪费。
“想买红糖,请问有哪几种?”范进回道。
伙计立马热情洋溢的介绍:“两位来到我们铺子是来对了!刚到了新货,两位请看:
老字号上等货三百九十文一斤,里面油纸最外层为宣纸,软白好看,送人最为体面;
中等的只有一层油纸,送人也好看,三百八十文一斤;
后面的是散碎的边角,两位要是自己喝,其实这个最为划算,只要三百五十文一斤,里面用料其实是一样的!”
水清听到价钱后震惊了。
她知道糖属于金贵物品,但没想到如此贵,难怪当初孙金花拿出两斤红糖跟割她肉一样疼。
旁边的范进直接吩咐:“每样各一斤。”
随后又低声询问:“还需要什么吗?”
体贴周到的让伙计连连夸赞:“夫人真是好福气!老爷是个心疼人的,不是我吹,咱家的红糖妇人喝了最是滋补。
甜甜的润润的,喝一口那是甜到心坎里!做糕点糖水也是极好的。”
水清自认脸皮厚,也被夸到不好意思。
她只想快点买完东西快点离开,将路上想好要买的东西一口气报出:“三块胰子、灯芯灯油、烛台蜡烛、火折子.....”
水清每报一样,伙计则高声应道,随即报出价格、拿货。
一直到想要的东西全部拿好,范进将东西层层叠叠在背篓里码好背上。
水清掏出银两结账,那边五个孩子也各自选好了想要买的东西,各自付各自的钱后,一家人又一起离开。
另一面柜台前,头上簪着木簪子的妇人望着离去的修长挺拔身影,愣愣的失了神。
店里伙计望着离开的一家人,咂吧嘴感叹:“果然是单大生意。”
旁边伙计瞟了眼柜台前的妇人,意有所指的道:“难得的是他家夫人一连串报出来后,一旁的夫君始终笑意盈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在一旁看的老清楚了。
不像他面前的这个妇人,每次来东挑挑西捡捡,要是带了夫君来更是灾难,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不光说自家娘子奢靡浪费,说铺子里的东西是在抢钱,最后还说他们当伙计的黑心。
总归在他眼里没一样好的。
最后妇人挑中的东西,他也是挑挑拣拣的再去除几样,只留一两样方才不情愿的抠唆付账。
“嗐,连银钱都是他娘子管着,我刚才偷偷瞄了一眼,那荷包可鼓了!”
“你们没看到么,他家不光娘子当家,几个孩子也是各付各的,都有一个小荷包,儿子便罢了,难得的是两个闺女竟然也有钱袋子!
刚才付银子的时候,我眼尖瞧见了,拿铜钱出来时不小心露出银子的边角哩。”
“女儿也有银子使,这家人真是难得。”
台面前荆钗布衣的秦婉月眉眼黯淡,痴痴的想,当初、当初她倘若嫁的是师哥他,而不是嫁给郑平生.....
出了杂货店,水清直接挑选了一家气派的两层酒楼。
就连好吃的范河都忍不住扯了扯阿娘的衣袖,小小声劝道:“阿娘,我们路边上吃碗馄饨配烧饼就成。”
他们出来的急,阿娘没有准备吃的,但是馄饨有肉有汤很好吃,去酒楼得花多少钱啊。
“大包子也好吃!阿娘,要不我们吃大包子吧?”其他几个娃娃也懂事的劝道。
范进明白水清的意思,牵着几个儿女,温声道:“没事,爹娘带足了银两,今日尝尝看,府城大酒楼的菜肴和你们阿娘做的哪个好吃?”
五小只想阿娘做的饭菜好吃到不得了,不过酒楼里的应该更好吃吧?
不然谁会去花钱吃呢?
只是阿娘做的已经非常好吃了,要是比阿娘做的还好吃,那得好吃到什么地步.....
五个娃娃愣神的工夫,被带了进去。
走进人声鼎沸的酒楼,一路被店小二迎到二楼,挑了个栏杆旁边的位子,五个孩子还是觉得不真实。
竟然还有两层楼的房子?
而他们站在栏杆边,只看到路上行人的头顶,站在城楼上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种?
五小只临栏杆站着,心里隐隐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兴奋和高兴!
桌子前的水清,点了在家做过的红烧肉、爆炒小仔鸡、滑蛋虾仁、炒小青菜外加两个酒楼招牌菜。
等菜的空隙,突兀的油腻声音平地响起:
“呦,这不是咱们屡屡不中的范兄嘛,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酒楼吃饭?”
“哈哈,平生兄你这个师弟已经是秀才,范兄这个师哥还是个童生,换做我的话,怕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咧。”
“山珍海味?能点上一个肉菜怕是就不错了,范兄带着妻儿路边吃个肉包子打打牙祭多实惠,何苦来山海楼!”

水清对科举考不考的上并不是多看重。
有些人学问高,只是不适合考试;有些人动手能力强,但考试就是考不好;
她对于面前三人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作为读书人的范进对于科举一事貌似很看重,黑润润的眼睛此刻黯淡下去,眼睑低垂,掩住其中的失落。
她挑眉问道:“谁家的狗没拴好,放出来了?”
郑平生本来看到师哥还不了口的样子很是痛快,突然听到有人骂他们是狗,怒气暴涨。
再一看还是个女子,怒气更甚,眯着眼睛问道:“你说谁是狗?”
“谁接谁是狗。”水清不客气的回道。
被人暗讽是狗,三个读书人面上挂不住,周文章手拿折扇,指着水清咬牙道:“你竟然暗讽我们是狗,你才是狗!”
“狗骂谁?”水清反问。
“狗骂你!”周文章想也没想的回道。
周围桌子上的食客爆发出一片哄笑声。
郑平生连忙扯了扯周文章的衣袖,周文章在哄笑声中反应过来,气的面色涨红。
五个娃娃本来在三人说他们爹爹时,要冲上前去,如今看到这儿,个个目瞪口呆。
范进没想到水清听到别人嘲讽他屡屡不中一点没往心里去,反而帮他!
这三人出门一向形影不离,遇到他也是极尽挖苦之能事,他一直以来秉持的是能远离就远离。
毕竟科考不中的他,别人说的是实情,他没法回嘴。
以往也反驳过,只是周遭的人只会指责他,说他考不中别人还不能说吗?
说他学问不行,脾气更是不好。
说他将心思放在争强好胜上,难怪屡屡考试不中.....
别人只会指责他,可水清不同,她一点不在意他是否不中,维护他也维护的理直气壮。
郑平生耳边听着满堂哄笑声,看向范进原本低下的头又渐渐抬了起来。
他看向水清的目光满是鄙夷,冷声道:“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水清:吵架就吵架,怎么说不过就拿性别说事,身为女子还能成为他攻击她的理由了?
这人也就这点能耐!
“天子以孝治天下,你竟然对你娘大不孝,真真枉为读书人。”
读书人最怕被人说不孝,严重的话能断了仕途路!
被人扣上大不孝的帽子,郑平生急眼了,急急辩解:“我怎么对我娘不孝了?你一介村妇别乱说!”
水清坐在桌子前,很是悠闲的反问站立的郑平生:“你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娘不是女子,总不能你是你爹和男的生的吧?
既然你娘是女的,你将她和小人放在一起,不是大不孝是什么?”
“你你你”郑平生面红耳赤,想着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周围食客响起交头接耳的交谈声。
孙强见另外两个同伴全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三人一向只有说别人的份,何曾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对上水清直白斥责:“女子无才便是德!”
水清不和他争论这句话对不对,而是问他:“这句话上一句是什么?你说来我听听。”
孙强当然不能说!
说了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但周围的食客不愿意,起哄嚷嚷道:“原来还有上句?上句是什么,快说出来我们听听。”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呦,三位读书人,可不能被一个女子比下去了,快说出来咱们评一评!”
周围食客酒足饭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郑平生三人知晓这些人是将他们当成乐子了,只是如今处在这个境地,留也不是走更不行。
但让他们说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们不说,其他人不知道就不算输!
范进看向水清,黑润润双眼中的失落消散干净,扬起一抹笑意,悠悠说出:“男子有德便是才。”
水清替周围食客解惑:“一个有为的男人,要以德行为主,以才干为辅,告诫每个男子要重视德行!
怎么到了你们仨这儿,只记住对女子的要求和束缚,对你们自身的那是一点不记啊。”
三人从未想过,范进的娘子懂学问。
怎么可能呢!
范进娘子只是屠夫家的女儿,怎么会知道书上的知识?还能和他们辩驳。
关键他们还没辩过!
山海楼在广宁府中属于上好的,来吃饭的人中大多是挣钱的商人,对于文绉绉的话语不是太懂。
水清一解释,他们立即懂了!
商人在洺国地位低下,如今看到面对他们时一向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品行也不过如此,顿时觉得人与人不能以行业来论。
他们商人中有奸商,但读书人中也不全是好的!
“就这还读书人?还不如我一个做买卖的生意人!”
“德行,我从头看到尾,也没看出来丁点。”
“三个大男人说一个女子,忘了自家老娘也是女的了?回家了唯唯诺诺,在外面耀武扬威!”
郑平生三人以往来山海楼,身穿代表读书人的长衫,哪怕点的菜品不多,哪次都是被客气有礼相待。
谈论好的时候,还有商人抢着帮他们付账!
今日本想也高谈阔论一番,寻个人傻钱多的商人付账,没想到反被他们一向看不上的商人看不起。
三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店小二端着大大的木头托盘,吆喝道:“客官久等了!您的菜上来喽。”
只见红烧肉、爆炒小仔鸡、滑蛋虾仁、蒸鱼、红烧兔肉.....样样味美可口,看的三人猛咽口水。
水清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如今更是痛打落水狗,追问道:“我们本来好好的吃顿饭,你们仨一上来就冷嘲热讽我们吃包子到路边摊,狗眼看人低的三位睁开眼好好看看,咱们点的是包子吗?
对了,刚才听你们提了一嘴,谁已经是秀才了?再进一步那是要步入官场当父母官的啊,你们这德行能当父母官?
来说说,哪位是秀才,给大家好好见识一下秀才公的风采!”
郑平生原本最爱看他夫子后来成了他岳父的得意门生范进抬不起头的样子,只是如今抬不起头的人换成他自己了,恨不得脚底抹油逃走。
尤其更怕被人知道他的名讳。

第七十六章 我想和阿娘学做吃食
可周围来吃饭的食客中,有不少曾经替郑平生付过账,如今在哄笑中报出他的名字。
郑平生只觉得脸上烧的慌,临走前恶狠狠瞪了范进一眼。
都是范进,纵容妇道人家让他丢面子!
“切,之前他们也刁难过不少人,我那时候怎么觉得他们说的对呢?”
“如今想一想,他们总是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这类人终归不是好人,可恨我那时猪油蒙了心,还替他付过好几次账。”
“谁不是呢?现在只觉得那些吃食拿来喂狗都比喂这三个一副高高在上的人强。”
别的人在讨论,水清在安慰范进:“你又没吃他们家的米,喝他们家的水,考没考上与他们有何相干?
下次要是再遇上他们,别反省自己,逮着他们怼就成!”
一群欺软怕硬的碎嘴子。
范进唇角的笑容加深,轻轻的坚毅的嗯了声。
五个娃娃此时此刻全是星星眼,望向水清满是崇拜。
想不到娘不光在家里厉害,在外面更加厉害!
水清看向五小只崇拜的表情,得意的神色有一瞬间龟裂。
晏秋星回两个女娃娃以后嫁人的话,泼辣些不吃亏。
可以不用,但要是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起码能自保,不至于成为软包子被婆家人随意磋磨。
但三个儿子就不同了!
人家闺女嫁给他们,生儿育女,他们要是还嘴上厉害,那不是注孤生吗。
不行不行。
她咳了声清清嗓子,强调:“江河湖你们三人在外面可以学娘,回家了可不行!
尤其是以后有了媳妇,坚决不能本事没有脾气不小,更不能窝里横知道不!”
江河湖很自然的点头:“阿娘,我们知道啊。”
“是啊,爹爹对娘就很好,我们家也越来越好,我们跟爹爹学。”
水清:.....言传身教果然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放下心来,她对上几个孩子说道:“开吃!”
本来就饿狠了,如今面对一桌子的吃食,顾不上说话,大家一顿埋头大口大口吃饭。
水清先是吃了红烧肉,觉得自己烧的和山海楼的大厨并不差多少。
接连尝了几道也是如此。
最后尝的蒸鱼和红烧兔肉,是山海楼的招牌菜。
广宁府内水域纵横,水多的地方,水生植物多鱼也多,鱼是招牌菜很正常。
水清在家没做过鱼,一来是家里孩子多吃鱼麻烦,怕有鱼刺卡到;
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家里没人会抓鱼。
别看水多,不会抓也只能干瞪眼。
不得不说,这儿鱼的处理以及蒸的时间把握的非常好,不腥不柴,水清觉得比蒸鱼,她不一定比得过。
范进在一旁将兔腿上的劲道肉挑到水清碗里。
兔肉是简单的红烧野兔,广宁府没有名山大山,但是一座座小山却是多到数不过来,山里大的野物没有,野兔野鸡倒是能常常见到。
野兔肉质偏硬,气味也有些重,水清咬了一口,不大吃得惯。
身侧的晏秋小小声疑惑问道:“阿娘,我怎么觉得大厨子烧的还没阿娘你做的好吃?”
水清老自豪了,“那是当然!”
在华国时,别人可以说她不会挣钱,但不能说她做菜不好吃!
对于做菜,她是百分百的热爱。
如今得到女儿认可,她内心的小骄傲立马膨胀了,同样小声的回道:“若是蒸鱼不一定比得过,但是我想过了,我干嘛要去和别人比他们的长项?
菜肴就是千人千样,各有喜好,我可以做剁椒鱼头、酸菜鱼、水煮鱼、酥炸鱼骨、红烧鱼片.....总有人爱吃,有人爱吃不就能挣钱么。
还有兔肉,用家养的肥兔子,肉质鲜嫩,烤到两边金黄,滋滋冒油,然后一层又一层刷上蜂蜜,吃起来鲜嫩多汁口齿留香。
不爱吃甜也没关系,就做仔姜双椒兔、干锅兔、冷吃兔、跳水兔.....”
不光是晏秋,其他几个孩子听得一时也忘了吃。
范江咽了咽口水,悄悄的道:“阿娘,我好想吃你说的那些。”
水清也很想吃,但是材料和场地它不允许。
晏秋心中逐渐有个清晰的想法,她对上水清请求:“阿娘,我想跟着你学做吃食,好吗?”
说完急急补充:“不是像之前那样一味的省粮食和食物,我想做好吃的!”
水清吸了吸鼻子,老怀欣慰!
她一身的厨艺,终于后继有人了!
养闺女最大的乐趣,就是她所爱好的闺女也爱。
水清本以为有女儿最大的喜悦就是自己的爱好有了传承,没想到更大的喜悦还在后面。
七人将桌子上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就连汤汁也被魁梧体格的范江拌饭吃了。
随后晏秋和星回一人掏出一个礼物,递向水清。
“阿娘,伙计说这是乌檀木的簪子,打磨的很光滑,送给你的。”晏秋轻声说道。
等她挣了钱,就给娘买银子的,不,是金簪子!
星回递上的是珠花,“阿娘,我觉得这个很好看,送给你的!”
水清之前看到两个女儿去摆放珠花的柜台,想着女孩子嘛,就爱些首饰之类的,没想到她们是买给自己的?!
一向反应灵敏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她呆呆重复:“送给我的?”
晏秋星回重重的点头。
在车上时,她们才知道她们和弟弟银钱的差距。
三个弟弟哀嚎不断,直言他们舍得换,她们在爹娘笑意盈盈的目光中也明白了过来。
如今的好日子,都是爹爹和娘给她们的。
爹爹的礼物不好选,娘的礼物她们还是会挑的,只希望娘能喜欢。
水清乐呵呵的收下,转头看向三个儿子。
江河湖三人头低到不能再低。
他们那时只想着弹弓了,哪里想到还要送别人礼物?哪怕那个人是他们娘也想不到啊。
水清:.....古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哪里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媳妇可不能背这锅。
他们没媳妇的时候也想不起娘来!
江河湖:呜呜,爹爹也没送礼物啊。
四个男子中范进最为坦然。
无法,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水清是知道的。
又怎会怪他。
招来小二付账,看着阿娘拿出钱袋子,江河湖三人小小年纪终于明白爹爹坦然的原因了...

第七十七章 寻找商机
水清付了七百八十文,还不到一两银子,对于有一百七十七两存银的他们家来说不算多。
但是对于一顿饭钱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
等出了酒楼大门,五小只嘀嘀咕咕好贵好贵、以后不来吃了、还是在家吃好。
同时又想到阿娘和爹爹对他们真好,带他们到最好的酒楼吃饭!
还上了高高的二楼呢。
下次见到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一定要告诉他们!
水清没有太心疼吃饭的钱,毕竟这次主要是来考察的,摸清市场花些钱还能带五个娃娃见见世面,这银子花的值得。
顺带还打了之前冷嘲热讽范进的三人脸,算是意外收获吧。
一家人在街头东看西看,没一会发现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大多往一个方向而去。
“他们去哪?”水清随口问了一句。
范河灵敏的回道:“阿娘,我刚听到人说去买炭!”
水清反应过来,今年冬季冷,家家户户提前囤炭了。
随后她看向范进,问道:“我们可不可以烧炭卖?”
分家分了三座小山丘,一座竹山可以烧竹炭,另外两座上面参天大树没几棵,杂树、歪脖子小树倒是有不少,用来烧炭卖银子应该不错。
树根也能挖出来当柴火烧,坑洞留着明年春天种果树林木,一年换一批,估计两三年就能换个七七八八了。
听到能挣钱,五个娃娃连路边叫卖的好吃的也没心思看了,聚精会神的等着爹爹回答。
范进被妻儿期待的眼神看着,唇角扬起暖暖笑意,头却摇了摇:“村子上只有张婶子一家打柴火和烧炭卖,是因为从山水村挑到牛头镇卖不上几个大钱,拉到府城卖路途远不说还要交两文钱的入城费,要是没卖掉挑回去就亏了。”
听到入城费,水清几人眼里的光亮黯淡了不少。
他们有牛车,运送来比纯人力挑来或拉来省力气许多,但运一车炭卖不了几文钱再交入城费,还有卖不掉的风险,不划算。
“况且烧炭是个力气活,先要在山上挑选手臂粗细的树木,砍伐搬运到炭窑去,烧制的时候一整夜不能合眼,不然烧过了就剩灰烬了;
没烧透的也不行,里面还是木柴,点燃的时候整个屋子全是浓烟黑雾,坏了口碑下次人家就不来买了;
从砍伐树木到烧制、运去卖,每样都是出力气的活,咱们家,挣不了这个钱。”范进继续老老实实全部说完。
不过炭占地小,经久耐烧,冬季可以和金牛多定一些,留着明年用。
五小只听完,眼里的光亮彻底消失。
是啊,他们三个男的太小,要是他们是哥哥就好了!
转而想到,是哥哥也不行,村子里十一岁的男孩子也不会烧窑,拉板车行是行,只是力气有限,也拉不了太多。
水清歇了卖炭的心思,继续在街上逛,寻找商机。
五小只中,老四范河敏锐,隐隐感觉阿娘今日不止是带他们来广宁府玩这么简单,时刻留意着阿娘的举动。
见到阿娘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这是看什么呢?
他突然看到左前方拐角处隐隐有队伍,手指指向那边,对上阿娘问道:“你们快看,那儿是做什么?”
水清立即抬眼看去。
呕吼,是排队的!
她来了兴致,挥手招呼:“走,去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好吃的,阿娘买给你们吃。”
听到好吃的,所有人都很喜悦。
范河证实了心底的猜测,阿娘果然不只是来玩...
七人来到拐角处,方才发现这儿不是起点,而是队伍的末尾!
又一直沿着队伍往前走,才发现队伍出奇的长。
水清:.....到底是什么好吃的?这也太让人好奇了!
“原来是卖米酒的。”范江语气中夹杂着失望。
他们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之前阿爷在世的时候,过年经常会打上两斤米酒,他们小孩子不能喝,只有大伯阿奶大伯娘能喝上浅浅一杯。
“今年天冷,喝酒可以驱寒,想必是比往年好卖的主要原因。”范进说完看向酒铺外挂着的牌子,低声和水清说明:“自己带罐子来装二十文一斤,用酒铺里的是二十二文一斤,只有一种口味。”
水清瞄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果断从出来的人手上花了二十五文匀了一斤过来。
用的是酒铺里提供的装酒罐子。
“想不到山上到处都是的竹筒用来装酒,竟然还要两文钱。”范河感叹道。
“那是,城里生活就是这样,哪哪都需要钱。”水清毕竟在城里生活了好多年,接受度比初次进城的孩子们大多了。
“阿娘,你想喝酒吗?”晏秋问道。
“不知道好不好喝?”范江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
水清随口道:“好不好喝,喝过了才知道,你们要不要尝尝?”这是米酒,和酒酿差不多,她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喝。
江南的农村,家家户户妇人都会做,连酒曲也是自己做的存起来够用一整年,区别是有的做的好喝有的不好喝罢了。
“可以吗?”五小只同时期待的问。
范进眉眼染笑,轻道:“可以,尝过味道就行,别喝多了。”
五小只忙不迭的点头。
没有杯子,水清先就着竹筒喝了两口,不是很清甜,偏涩口,说实话有点失望。
应该是酒曲的原因。
五小只从大到小依次排队喝。
每人小心翼翼的喝上一口,仔细回味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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