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宋归帆和南宫蝶来了?
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笛秋来了精神,直起猫身,万分期待地望着那个入口。
等笛秋看清那人的时候,她差点从笼子里跳起来,看着郁印白越来越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震惊了。
算上这回,已经撞见两回了。
谁能告诉她,郁印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气运之子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笛秋心底焦急,但苦于她现在是只猫,若是让郁印白逮到,待会更是不好解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重要的事,解救幼兽是送给气运之子的历练,如果他们还没找到这里来,这次历练岂不是该黄了?
笛秋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强压下心底的焦急,聚精会神地盯着男子的身影,看看他准备做什么。
郁印白身上透着危险的气息,引得妖兽死死盯着出现的人,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郁印白当做没听到一般,往前走着。
“你谁呀?快出去!”狱卒见有人进来,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形的风刃割开了喉咙,血液喷薄而出,没有一滴洒到郁印白身上,他身上的衣服干净得半点也不像杀过人。
鲜血浸染在地上,笼子里的妖兽更加躁动不安。
郁印白恍若未觉,依旧往前走着,那双凤眸一一扫过山洞里的铁笼。
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郁印白抬头望去,是一个灰扑扑的小毛球,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亮晶晶的褐色猫眸。
对上郁印白目光的一瞬,笛秋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猛一激灵,慌乱地移开目光。
郁印白不会认出她了吧?
笛秋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爪子之下。
她记得,这附近应该布下了阵法,这阵法对郁印白是没用吗?
她想了想,也对,郁印白这么厉害,估计这阵法难不倒他。
郁印白微微扬起手,对准那铁笼的方向,手中凝聚着魔气。
妖兽越发叫得欢了,郁印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透着不耐。
两方呈现出对峙的场面,郁印白看上去简直就是想把这一个个妖兽给拍碎。
笛秋瞳孔放大。
郁印白不会真得要对这些妖兽幼崽下手吧?
她觉得郁印白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当初她变成小奶猫时,他还不是没有半点犹豫地把她丢出院子,
那时她什么都没做尚且被郁印白这么对待,现在这些妖兽朝着郁印白狂吠,岂不是后果会更严重?
笛秋仿佛看到下一秒的惨剧。
不行,她要阻止郁印白。
笛秋心一横,从笼子里跳出来,往郁印白身上扑去。
郁印白余光中有个黑漆漆的东西往身上扑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丢个法术过去。
等他分辨出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时,心下一怔,手中的攻击转了个方向,打在远处的石壁上。
看在趴在自己鞋面上的一团灰灰的东西,眼中浮现出怒气,道:“你找死吗!”
找不找死什么的,笛秋不清楚,但现在估计确实是惹怒了郁印白,估计待会她离死翘翘也不远了。
笛秋突然有种想躺平的冲动,她就想解决妖兽幼崽这件事顺带给气运之子加点功德容易吗,结果半路杀出个郁印白,还是两次。
反正估计自己也快死了,小天道略一合计,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脚边那坨灰扑扑的东西没了动静,郁印白一愣,很是嫌弃地用脚尖轻轻推了推,还是没点反应。
他可不想用手碰,太脏了。
小天道:勿扰,本猫已死。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郁印白冷声道:“装死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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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印白冷声道:“装死可没用。”
灰色毛球呼吸慢了一秒,这就被看出来啦。笛秋倒是没怀疑郁印白是在诈她,她苦恼起来, 到底是接着装死下去还是不呢?
不装下去吧, 她刚刚惹毛郁印白, 实在不太想面对他,装下去吧, 郁印白已经看出来了,装了也没用。
“啧。”郁印白看了眼地上的笛秋, 开始冷嘲热讽:“才一个时辰没见, 堂堂天道就混成这副鬼样子。”
这都能认出来?
她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不一定认出来, 郁印白这眼力可真不一般。
笛秋还在纠结,听到郁印白的嘲讽之后,她立马下了决定, 爬了起来, 就往郁印白身边凑, 边凑过去边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郁印白, 晚上好呀。”
相较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郁印白身上的雪原香简直是杀出来的一股清流, 她猛吸一口气, 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郁印白注意到笛秋吸鼻子的举动,眼中的迷离, 就跟个小色鬼一样。
他紧咬后槽牙, 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嗯?”
笛秋立刻安分起来, 站得直直的, 一副乖巧样, 只不过离远了些, 鼻子里又是臭臭的味道,郁印白又不准她靠近,笛秋只能强忍住不适。
郁印白感觉到有道幽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再看笛秋那耷拉眉眼一脸惋惜的模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道:“今日你这么热情,倒是让本尊有些招架不住了。”
对上郁印白稍显暧昧的语气,笛秋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郁印白今天莫不是吃错药了?她平日里躲他还来不及呢,哪里看出她热情了,怎么就招架不住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不然怎么会在这里说胡话呢?”
笛秋迟疑道,对上他犀利的眼神,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跟小声嘀咕一样。
郁印白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扬起一抹笑。
小东西倒是气人。
只见他面色愈发冰冷,冷声道:“今日你朝本尊投怀送抱了,两次。”
“怎么不是热情呢?”
笛秋身体一僵,她隐约听到郁印白在磨牙的声音,如果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估计自己就被拍成猫饼了。
“那是你善心大发,救了我这失足小猫,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龌龊。”
小天道偷瞄了一眼郁印白,见他脸色好歹没有继续变黑,眸中迸发出光芒。
“你不过是接住一只快摔死的小猫,救了它一命,这世界上我就没见过比你心善的人。”
小天道说着最是谄媚的话,那双眸子却是明亮,没有卑躬屈膝的讨好,看上去真诚许多,让人觉得很受用。
郁印白微微敛起凤眸,挑衅般来了句:“本尊还杀了人。”
他一副“我看看你怎么帮我洗”的样子。
笛秋看了眼还在汨汨流血的尸体,对上郁印白森冷的笑容,打了个寒颤。
“那人实在可恶,你可是魔界之主,那至高无上清风朗月的人,他死在你手上是他的荣幸。”
“若要我说,这种人还脏了你的手呢。”
这时的笛秋像极了无脑的拥趸。
笛秋也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骨气,她在心底默默忏悔。
诶,她再也不是那个不畏强权诚实可爱的小天道了,远古众神在上,这都为了保命,请原谅笛秋在这信口胡诌。
“你们天道竟然也是如此会溜须拍马的人吗?”
郁印白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什么叫你们天道,笛秋可不想因为她一个人堕了其他天道的名声。
“不是这样的,我这天道没什么实力,唯独说话嘴甜了些,其他天道肯定不是我这样的。”
郁印白没想到她会反驳,眸色幽深。
“怎么,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就我一个是这样。”笛秋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一定要维护一下天道的形象。
白水道友就不是。
郁印白也不说信没信,一双墨眸只是定定的看着笛秋,笛秋脖子一缩,只得道:“好好好,你最大你说了算。”
不过,白水道友绝对是最厉害的天道。
笛秋在心底补充道。
郁印白看了眼窝在脚边的灰毛球,没说什么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呀?”小天道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跟他唠起嗑来。
郁印白没想说实话,只回答道:“刚好路过。”
路过哪里也不会路过这里啊。
笛秋腹诽道。
“你真的只是路过?”
小天道仰头望着郁印白,那双杏眸满是探究。
“这地方是说了本尊不能进吗?本尊不过随便走走就到了能怪的了谁。”
笛秋眉头皱了起来,隐约觉得奇怪,她盯着郁印白又看了看,见他神色坦然,也不像是跟着她来的。
“那你准备干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回去吧?”
笛秋神色紧张。
如果让郁印白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会发生什么。
“你又在这干什么?”
郁印白瞅到笛秋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轻啧一声,接着道:“还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笛秋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她肯定不能告诉郁印白实情,她索性把头一扭,凶巴巴道:“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出你在嫌弃我脏,我才不告诉你。”
郁印白眼神中透着意味深长。
看上去小天道要做的事情不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心虚。
“你告诉本尊,兴许本尊考虑考虑就跟你一起回去。”
他话语中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笛秋很想赶紧把郁印白带离这个地方,但她更是不能告诉她这是她专门给气运之子的试炼,你不能妨碍了他。
她敢这样说,郁印白下一秒就会把她计划给捣乱了。
但是吧,不说出强有力的理由,郁印白又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笛秋感觉自己现在急得头上的毛都在簌簌往下掉。
小天道眼一闭,小爪子捂住胸口,直挺挺地往郁印白那边倒去。
不仅如此,她还装作十分痛苦地说道:“郁印白,我的心脏突然好疼啊。”
“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笛秋说心脏疼的时候,郁印白有瞬间慌乱了,但后面听到笛秋那夸张的语气,他收回了半路想扶住笛秋的手,冷眼看着她倒在自己脚边,心下冷笑一声。
小东西还学会演戏了。
笛秋知道郁印白这人冷血的很,自己受伤了估计他都不会扶一下,反而会退的远远地。
她就等郁印白后退呢。
可是等她真的靠着郁印白小腿的时候,笛秋有点难以置信,她也没想着郁印白会站着就这么让她靠。
笛秋往郁印白那边靠得近,清晰地闻到了郁印白身上的雪原香。
郁印白不是最是洁癖吗,自己身上这么脏,他不应该躲开的吗?
小天道有些呆愣住了。
她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郁印白不反应。
那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了。
她半睁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语气虚弱:“郁印白,我现在受伤了,要不回去吧?”
小天道声音有气有力的,看上去像是那么一回事。
郁印白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不是天道吗?这点伤应该不会死的吧?不会死的话,那就再在这待会,等本尊办完事。”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笛秋一爪子扯住郁印白的衣摆,那布料被勾出线了,这爪子多少带了点私仇。
她哼哼唧唧道:“郁印白,我好痛啊,我想回去。”
郁印白看到衣服被笛秋勾出线了,眉头紧蹙,拨开了笛秋扒着自己的猫爪子,警告道:“你这爪子是不想要了吗?”
笛秋收回爪子,朝着郁印白抱歉地笑笑:“把你衣服勾坏了,真是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郁印白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勾唇笑了笑,笑得不怀好意。
小天道报复心倒是强。
“真的受伤了?不是装的?”
“嗯嗯。”笛秋大大点头,不懂郁印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好歹搭理她了。
她也不用唱独角戏了。
“巧的是,本尊刚好会一点医术,既然伤得这么重,那本尊纡尊降贵,帮你看看吧。”
郁印白会医术?这……她根本没伤,可不能给他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你太过高兴了,我突然感觉这伤不痛了。”
笛秋还怕他不相信,绕他走了一圈,证明自己活蹦乱跳的。
“本尊竟然不知道,原来看到本尊还能治伤的。”
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笛秋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总觉得郁印白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他说:“听说猫若是没伤的话,原地转个百八十个圈都没什么问题,本尊也不要求多了,三四十个总是可以的吧。”
笛秋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原地转圈圈,这一听就是在戏弄她,她才不干呢,郁印白爱信不信。
“说不定本尊高兴了,就回去了。”
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笛秋咬咬牙,开始原地转起圈来。
笛秋开始转,等差不多停下来的时候,眼睛都冒星星了,她好像看到郁印白也在转。
郁印白望着那只猫。
“它”跌跌撞撞的,身体左歪右倒的,跟踩在棉花里一样,看上去说不出来的滑稽好笑。
也是因为没站稳,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摔在地上,然后翻了个身,改成坐在地上。
面上表情呆呆的,看上去还没缓过来,脏兮兮的后腿跟那里有鲜血流了出来。
郁印白目光一顿,墨眸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蠢东西。”
你说我蠢?你才蠢。
笛秋朝郁印白呲牙咧嘴,露出尖尖的小牙齿,在灰扑扑的毛色中更是发光一样,显得格外滑稽。
郁印白眼底闪过笑意,开口道:“走吧,回去了。”
回去……啦。
笛秋顿时觉得精神抖擞,不管怎么说,能把郁印白带离这里就是件好事,宋归帆的事待会再说。
还没等笛秋高兴多久,洞口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笛秋放开神识,看到来人是宋归帆和南宫蝶,顿时傻眼了:气运之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撞到郁印白了?
她抿紧下唇,眸中闪过坚决之色,能抢救还是抢救一下吧。
郁印白望洞口那方向看去。
显然他也知道有人进来了,稍一探查,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了,眸光微闪。
气运之子啊。
“郁印白,我们赶紧走吧。”
小天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慌乱。
郁印白的注意力被笛秋吸引了去,目光落在她僵直的背部,加上她一直想办法让自己离开,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显然小天道知道宋归帆回来,才会催他离开。
郁印白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透着意味深长。
他很期待,小天道待会会怎么“解释”了。
笛秋身体一颤,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那目光粘腻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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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环境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笛秋也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声如擂鼓, 她现在紧张得掌心冒汗。
若是让大反派和气运之子碰上, 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这两人可是命中注定的死敌, 谁能保证郁印白不会对宋归帆动手呢?
笛秋见郁印白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用头轻轻顶了下他。
郁印白垂下头, 正对上小脏猫的眼睛,如琉璃般晶莹剔透, 里面染上几抹担忧。
他可不觉得这抹担忧是对自己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 只有可能是对宋归帆的。
他突然觉得可笑。
这种废物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既然这样,他更不可能走了。
郁印白站在原地没动,不仅如此, 他双手抱胸, 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看着笛秋的眼神越发幽深。
“本尊站累了, 想休息一会,待会再走。”
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就是!
笛秋险些崩溃了。
她发誓, 以后再信郁印白的话,她就不是小天道。
无论笛秋怎么说, 郁印白都没有动身的想法。
郁印白好整以暇地看笛秋焦急的模样, 嘴角上扬, 他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点点不舒服。
笛秋估计也没想到郁印白会这般恶趣味, 她劝不动郁印白, 只能看着事态发生, 心已经凉了半截,只求郁印白不会跟宋归帆对上。
宋归帆看到郁印白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愣,神色瞬间警惕起来。
“郁印白!”
利刃出鞘的声音,宋归帆剑指郁印白。
南宫蝶听到这个名字快速反应过来,站在宋归帆身旁,蓄势待发。
笛秋亲眼见到,郁印白的面色越来越冷
这下事情大条了,敢拿剑指着郁印白。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笛秋长叹一口气,估计要打起来了,她是真怕,宋归帆惹怒了郁印白,然后郁印白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剑拔弩张。
偏偏宋归帆还在那质问郁印白。
“郁印白你在这有什么目的?”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妖兽幼崽,眸中闪过痛色。
“这些妖兽幼崽都是你抓来的?”
“如果本尊说本尊是恰巧路过这里,你们信吗?”郁印白笑了,邪气四溢,“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呢?”
宋归帆与南宫蝶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南宫蝶在外历练许久,头脑也转得快,她率先收起长剑,朝郁印白弓腰,道:“在下虚空门弟子,先给魔尊赔个罪,擅自进入魔族的地界,叨扰魔尊了。”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奉师门之命来调查一些东西。”
“还请魔尊恕罪。”
南宫蝶语调属于娓娓道来的那种,听起来很舒服,再加上她举止落落大方,属实是能让人心生好感。
相较于私人恩怨,还是救出这些妖兽幼崽更重要,宋归帆敛了敛眸子,收起手中的剑,朝郁印白躬身,道:“还请魔尊恕罪。”
一种愉悦的情绪出现在郁印白脸上,他淡淡道:“你们这些正道居然还有朝本尊低头的时候。”
“看上去倒是顺眼不少。”
南宫蝶一看有戏,赶紧顺着往下说:“那魔尊的意思是……”
“当然是不让了,你们都说了这是本尊的地盘。”
南宫蝶显然是没想到郁印白会这般无赖,她微微怔愣,但很快恢复到面带微笑的样子。
宋归帆的性子已经算是沉稳了,只可惜他阅历浅,面对这种场景只堪堪压住怒气。
至于笛秋,从头到尾都被忽略得干干净净。
“可否问一下,魔尊为何出现在这里吗?有魔族抓捕妖兽幼崽,从而使用禁药催生内丹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
宋归帆到底是太过刚正,心里藏不住事情,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郁印白,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郁印白可不会容忍别人三番两次的挑衅,他面色一冷:“你在质问本尊?”
属于大乘期的威压扑面而来,宋归帆和南宫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只是他们,笼子里关着的妖兽也开始暴动起来,场面极其混乱。
眼看宋归帆他们快出事了,笛秋也顾不得什么,跳到郁印白肩膀上,态度强硬:“郁印白,宋归帆他们和妖兽幼崽根本承受不住你的威压,你快收手。”
郁印白发出的威压丝毫没有减轻,笛秋声音颤抖,在郁印白耳边喊道:“你答应过我,五年内不对宋归帆下手的!”
小天道性子软乎,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郁印白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笛秋是为了宋归帆。
不知怎么,他胸中猛地升起一团火气,眸中浮现出戾气。
郁印白面上覆上一层寒霜,笛秋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凶郁印白了?
这下真的要死了。
笛秋看了眼狼狈的宋归帆,咬咬牙,施了个法术,撤去郁印白威压带来的影响。
宋归帆和南宫蝶身上的压力骤然一空,两人直起身来。
看宋归帆他们现在跟没事人一样,郁印白眸底闪过惊愕之色,是他释放的威压没用吗?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另一种力量的存在,阻挡了威压。
这股力量是小天道的。
郁印白了然地笑笑,心中传来阵阵冷意。
果然,小天道出手了。
宋归帆还没意识到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命,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他咬咬牙,依旧挺直腰板。
现如今他对于两人力量的悬殊更是有了概念,郁印白想杀死他们恐怕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蝶也有同样的想法。
郁印白压住心中的戾气,冷冷出声:“算你们运气好。”
宋归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他不明白郁印白怎么突然放过他们了。
他抬头望去,看到郁印白肩膀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猫。
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这个灰扑扑的毛球是只猫。
他也疑惑,何时郁印白身边有猫了?
笛秋的情况也不妙,她快被郁印白释放的冷气冻死了,感觉到宋归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露出一个笑容。
宋归帆身形一顿。
不知为何,他从一只猫身上感受到善意。
南宫蝶恰巧看到这一幕,她也是感慨:这只猫也太有灵性了吧,就是看着有点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
郁印白注意笛秋与宋归帆之间的互动,脸色黑沉,仿佛要滴出墨来,觉得宋归帆越发碍眼了。
感受到郁印白的恶意,宋归帆脸上血色褪去,有种挫折感。
恐怕今天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就在这时,洞口外传来很多脚步声。
“里面的人,识相点就快点出来!”
有人中气十足地朝里喊了一声。
前有郁印白后有追捕,宋归帆和南宫蝶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决绝之色,准备孤注一掷大干一场,两人一运气发现自己的灵力不能用了。
这是……
中计了。
两人心下大赅。
这是要殒命于此啊。
就在他们还在绝望的时候,郁印白有了动作,只见他朝洞口那边走了过去。
“师姐,我们要不跟上去看看?”
南宫蝶一咬牙,果断跟上郁印白。
宋归帆也赶紧跟了上去。
洞口已经被团团围住,笛秋趴在郁印白身上,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片。
这么多人,宋归帆他们对上估计不死也残。
笛秋面露苦恼,对着郁印白说道:“救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又是宋归帆,他就这么值得你救吗?
郁印白眸光微闪,心底有戾气在不断翻涌着,他闭上眸子,在睁开的时候,里面只剩一片冰冷。
“小天道,你在本尊心里的信誉可是为零了呢,更何况,本尊并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筹码。”
笛秋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在哪里。”
这还是她翻天书卷偶然知道的,若不是因为她出手会有太多限制,她也不会请郁印白帮忙,这是不得已的方法了。
郁印白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一片沉默,就在笛秋以为郁印白不会答应的时候,她听到郁印白说道:“成交。”
笛秋喜上眉梢,郁印白出手算是稳了。
领头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横肉,肥头大耳,肚子圆滚滚的。
笛秋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人看到郁印白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把。
“王世绅拜见尊上。”
笛秋记起来,这不是她和越惊尘在酒楼看到的那个人吗,这人还是越惊尘的仇人来这,怎么在这看见他?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郁印白突然开口了:“王世绅你这妖丹生意倒是做得不错。”
王世绅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朝郁印白行了个礼,笑呵呵道:“这都是小本生意,也没想到尊上会对这些感兴趣。”
“哦,是小本生意,那你知不知道本尊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属下不敢轻易揣测尊上的想法,尊上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属下自是无比欢迎。”
“看到了吧,这件事情可与本尊没有丝毫关系,不过,门口的那些人是本尊杀的。”
“还有,本尊可没说过可以做这种生意。”
郁印白这话是对身后的两个人说的。
宋归帆和南宫蝶算是看出来了。
郁印白和这人不熟,妖兽一事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个叫王世绅才是主谋。
但是郁印白这是干什么?是在告诉他们真相吗?
笛秋可是离郁印白最近的那一个,郁印白虽然现在解释了,但是她知道他心情还是很糟糕,不然也不会一直散发冷气,冻的笛秋直打哆嗦。
王世绅笑容僵住,道:“尊上,你莫不是开玩笑吗?”
“本尊会和你开玩笑吗。”郁印白语气平淡。
王世绅要是这还看不出来,那他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郁印白绝对在里面掺了一脚,说不定,他还打算杀了他。
他狠狠心,道:“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也不要怪我不给你们活路。”
“上。”
王世绅身后的人蜂拥而上。
这么些人,郁印白解决起来跟砍大白菜一样。
还没有一刻钟,他就已经全部解决了,就剩下个王世绅也被他重伤。
宋归帆目睹郁印白杀人的全过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太恐怖了。
在整个过程,宋归帆没有看他动用武器,靠的是手中打出的风刃和敏捷的身法。
风刃是最基本的法术,攻击力一般,很少会有把它用作攻击的手段。
可即使是最基本的风系法术,他打出的只是法术,郁印白的仿佛是融为一体,风随心动,意念合一。
师尊夸他天资聪颖,万中挑一,二十一年的功夫便到元婴,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跟郁印白相比,简直是宛如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