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妩姐姐说过遇到这样的人要离远点, 那道友会不会也这么做?
小天道摇了摇头。
不会的,道友才不会和笛秋说这种话。
可是……如果她真的让道友讨厌了, 那怎么办呢?她以后是不是该少说些这样的话,省的惹人心烦。
对面迟迟没有回音, 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间笼上几分热气, 惹得人心烦气躁。
郁印白说话的语气不免冷了几分, 只听他道:“你对那人起了心思?”
“心思?”还在纠结中的笛秋突然听到男子的问话,满是不解,“什么心思啊?”
“听你之前的言辞, 你似乎很在意他, 但那人也不过一只蝼蚁, 何以得到神的青睐?”
往日里温润的男声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笛秋心尖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眨巴眨巴眼睛, 试探性地问道:“道友,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这下换成郁印白不解了。
笛秋小脸挂上笑容,露出小犬牙, 她没想到道友往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会错意思。
那这么说, 刚刚道友是因为担心自己被骗, 才会说话这么严肃的。
小天道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杏眸中透着几分迷茫。
这里好像热热的。
在此刻, 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不再那么遥远了。
她语气中透着几分俏皮:“笛秋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啦, 道友刚刚说那人巧言令色,花言巧语也是笛秋哦。”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笛秋才听到声音。
温润的男子好像有些犹豫,最后才开口:“如果是你,就不是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应该是性情所致。”
笛秋嘴巴微微张开,被男子这番疑似补救的话惊讶到了。
道友这么没有原则,真的好吗?但是她听得有些开心怎么回事?
她笑得眼睛弯起,小酒窝旋在嘴边,望向通讯玉石的眼神满是柔和。
“道友真的这么觉得?”
对面没有声音了,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可曾对很多人说过那些甜言蜜语?”
郁印白盯着通讯玉石的眼神危险几分,毫不怀疑下一刻,玉石会被化为齑粉。
笛秋连忙摇头否认道:“那怎么会?笛秋才不是那么花心的人呢。”
郁印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于她这话不置可否。
小天道在他面前可没少夸赞其他人呢。
“你对谁说过这些话?”
小天道揪起手指,面露苦恼。
她该不该告诉道友那人是他?看上去道友没有发觉到,也没有反感的意思,那她就不说了吧。
“道友,没什么啦。”笛秋打着哈哈。
郁印白见她这般回避的样子,眸中墨色渐深。
小天道还对其他人说过什么脸红心跳的话吗?这种认知让郁印白没来由的有几分不悦,他道了句:“你是天道,不应该纠结于个人情感。”
这是什么意思呢?
笛秋突然觉得自己脑海里被重重地锤了一下,有几分不知所措,眼底泛起几分酸涩。
道友是不是觉得她平日里太嘻嘻哈哈,没有尽到天道的职守?
道友说得没错,她是天道,这段时间确实太懈怠了。
“道友,笛秋知道了。”笛秋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她要做的事情是管理好小世界,就像道友说的,不应该纠结与个人感情。
“笛秋应该多向你请教问题,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还望道友指出来。”
笛秋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许多,郁印白坐直身体,眸中暖黄色的光芒在跳动着。
郁印白也不明白小天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语气变了,但只要小天道不对其他人说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那就不算什么。
他勾起唇角,道:“如此便好。”
“那道友答应笛秋一件事?”笛秋咬了下唇,稍做停顿,接着道:“笛秋有时候很笨,看不出别人生气,如果笛秋什么惹道友生气了或者让道友厌烦了,一定要说出来。”
很笨吗?
郁印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点头道了句:“好。”
笛秋听到他的回答,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除非道友明确指出他不喜欢,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和道友聊天。
晚风吹来,带来凉爽,舒服得让笛秋眯起眼睛,她脱口而出:“道友你真好,笛秋好开心能遇到道友。”
郁印白不语。
“还有件事,笛秋想请教道友。”笛秋说道,“郁印白居然要笛秋住在他府上,你说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呢?”
“天道爷爷说过,大反派深不可测,以前变成小笛秋的时候,还能看出他点什么,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仅威胁什么让笛秋不要离开他,还要笛秋住在他府上,还有……”笛秋想到那人骤然俯身的一幕,摇摇小脑袋。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道友好了。
“道友你说,郁印白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对人了。
郁印白垂了垂眸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笃笃声。
笛秋凝神听着对方的回答,过了一会,只听到温润的男声传来。
“既然是邀请你来做客,想必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听你的描述,这人虽然阴晴不定,但总的来说,做事还算光明正大,若是真想对你下手,应该一开始便会动手。”
郁印白分析的很到位,笛秋听完陷入思考,随后眼睛一亮,一个激灵,瞬间坐直身体,还没等郁印白再说什么,她问:“道友,这么说笛秋安心住着便是?”
“正解。”
“那好,笛秋先安心在郁印白府中住着,多谢道友啦。”
郁印白点头,道:“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嗯嗯。”笛秋乖乖点头,“道友,有你在真好,今天笛秋对道友的喜欢又多了一点点,虽然笛秋本来就很喜欢道友了。”
小天道声音乖软,有几分黏人,像是小猫咪伸出小爪子轻轻地在你手心里刮了一下。
郁印白眸中的墨色更深了,视线穿过窗户,望向远方,那地方正是笛秋房间的方向。
他还是很在意,小天道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这样一想,语气变得危险起来:“这话你也对别人说过吗?”
笛秋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一样,明明男子声音还是和往常温和。
“不对哦,笛秋只对道友说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作用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才慢慢褪去。
不过对于小天道这般表忠心的话郁印白并不当真,权当她在哄他,毕竟他实在不信,小天道这见人就爱的性子还能这么收敛。
“嗯。”他应和着。
笛秋摸摸小脑袋,小脸上写着不解。
刚刚道友是不是在敷衍她啊?是因为道友累了吗?那她早点结束,让道友休息好了。
“道友,要不今天就聊到这里?”她问了句。
郁印白大致估量了时间,今天小天道提出切断通讯的时间比往常早了大概半个时辰,往日里这时候她还有一大堆话没说。
所以,她这是厌倦了吗?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白水”,不可能加以挽留,所以他道了句:“好。”
笛秋听到他干脆的回答,心下有些戚戚然,道友一定很累吧,所以才会这么同意了。
“道友晚安。”
“晚安。”
“那笛秋就切断通讯啦。”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通讯玉石的亮光也熄灭了。
郁印白斜靠在软榻上,回想刚刚的事情,喉咙里好像卡了一根刺。
小天道性子欢脱,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也意味着她很容易对其他人有感情,这样可不行。
大魔王露出笑容,阴恻恻的,不远处笛秋正在准备上床睡觉,突然猛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寻思道这天气也不冷啊,许是灰尘有点多吧。
这么想完,她躺上床,把被子盖在自己脖子那里,过程中不小心戳在自己的脸,记起自己脸上还有个伤口,是大反派咬的。
腮帮子鼓起来,气呼呼的。
超级厉害的洪荒大神啊,看在小天道没做过坏事的份上,保佑小天道明天起来,脸上的咬痕能消掉。
如果实现了,笛秋一定会做更多好事。
许完愿,笛秋安然入睡,一觉到天亮。
一早,小天道便兴冲冲地跑到镜子面前,对着镜子看了起来。
她今天还要出去买东西,可不能顶着牙印出门。
镜子里,少女脸颊白里透粉,光滑一片,昨晚痕迹已经消得只剩一层淡淡的粉色,并不突兀。
笛秋看到这,重重呼出一口气。
还好,没有多大的印,她可以放心出门啦。
小天道抓上荷包,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但是嘛,天不遂人意,她才走出房门不久,便撞到了郁印白。
他还是一身黑色收腰交襟长袍,上面有红色的丝线绣成的彼岸花,原本妖艳的花朵配上他周身的厌世气息,多了几分荼靡。
笛秋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其他的颜色,红色热烈,原本以为不搭他气质,现在看来却也合适。
视线也只在郁印白身上停留半瞬,笛秋还记得今天自己差点不能出门,她没太想理大反派,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的人动了,还是不急不慢地跟上笛秋的脚步。
笛秋偷偷回头,看了他好几回,郁印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只当他是同路,没想到他直接跟着她出了门。
笛秋停下脚步,身侧投下一片阴影,郁印白站在她身旁。
小天道有些郁闷:大反派这是闹哪样?
--------------------
=========================
笛秋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郁印白, 见他迟迟没有动身,犹豫一会之后,开口问道:“你也出门?”
郁印白听到少女的声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转向笛秋, 那双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戏谑,道:“是啊, 你也一起?”
笛秋咬牙。
这到底是谁和谁一起啊,说得好像是她故意跟着他一样, 郁印白实在是太讨厌了。
“不必了。”
笛秋气鼓鼓道了句, 把头扭开, 不愿再看郁印白。
郁印白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小天道脸白白嫩嫩的,像是包子皮, 有些些鼓起, 看上去很是好咬, 也确实如此。
他回想起昨晚时牙齿在细细碾磨时的触感, 眼眸中闪过一抹留恋。
笛秋望着这周围,静悄悄的没个人。
她本来还想着今天在买些迷城的特产好带给道友, 但是没有玉妩可以带她, 她对这些路也不太熟。
唉,真是苦恼啊。
只能先去市集看看了。
笛秋出发了。
想想郁印白选的住处在郊外, 人迹稀少, 走路要走好久, 所以她打算用法术移动到城区附近。
至于要郁印白稍她一程, 直接被她否决了。
下一瞬, 笛秋便原地消失了。
郁印白看看那块空地, 眸色有几分深,舌尖舔唇,周身笼罩着几分戾气。
市集,少女走走停停,那双杏眸好奇地张望着,目光停在一个馄饨摊上,又很快收回。
魔族的集市和人间的集市差不多,吃的,喝的,玩的都有。
笛秋并没有看到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就这么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馄饨摊。
小天道小声惊呼,唉呀,看来刚刚自己绕了个圈圈,又回到原点了。
那就在这先吃个馄饨吧。
笛秋小咸鱼如是想到。
她点了碗馄饨,坐在座位上等着上餐,无聊发呆中,对面忽然有人坐下了。
笛秋抬眸望去,郁印白坐在对面,她挑眉,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郁印白眸中透着几分锐利,好像一眼看出了笛秋的心虚,只见他很是淡定地反问一句:“不能来?是有事瞒着本尊?”
笛秋现在不想和郁印白一起。
郁印白这人极为敏锐,她还要去那颗银杏树把礼物送出去,如果让他知道就不好了。
她发觉自己反应确实有点大,小声嘟囔道:“也不是。”
郁印白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看,动作优雅从容,简陋的小摊子被他弄出了名贵酒楼的感觉。
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在冷白色的皮肤下极为显眼,笛秋偷偷瞄了一眼。
敏锐如郁印白,他压了压眸子。
随后将目光放在她空空的手上,缓缓开口:“你在闲逛吗?”
笛秋抿唇,不是很想说话。
郁印白好像没看出笛秋的不乐意,他把手掌移开,一个杯子出现在桌面上,杯子小巧,很是素静,没有多余的花纹。
笛秋看了眼,只道是大反派的洁癖犯了,不想用这桌上的杯子才额外拿了个杯子出来。
她也不语,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郁印白这番动作自是吸引了旁边不少人的注意,他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倒了杯茶水。
这也让笛秋不解了,他既然不用那杯子,不也应该也嫌弃那茶水吗?
那茶水应该是普通的凉茶,说不上名贵。
突然间,笛秋闻到了一股清香,那香味心旷神怡,让她的脑袋也清明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她鼻子动了动,目光落在郁印白手中的杯子上,香味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笛秋看向郁印白,只见他端起那杯子,抿了口茶水,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着。
笛秋的目光从从他的喉结落到他的脸上,她确定了一件事:那杯子里应该装了什么好喝的东西。
突然有些口渴了。
她也倒了杯茶,小小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她立刻后悔了。
苦的,一点也不好喝。
那边郁印白仿佛没看到笛秋被苦到的样子,又倒了一杯,和笛秋不同的是,他脸上满是享受,像是在喝什么琼浆玉液一样。
笛秋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那杯子绝对有什么蹊跷?
在笛秋偷瞄好几眼杯子之后,郁印白嘴角勾了勾,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他知道,小猫上钩了。
那杯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为什么好好喝的样子,这勾的小天道心痒难耐的。
但郁印白不显山不露水,叫笛秋看不出丝毫。
她好奇地问了句:“这凉茶不苦吗?”
郁印白咧嘴一笑,劲儿欠欠的:“不苦啊,还很好喝呢,可惜你喝不到。”
笛秋默,动了动手指。
不知道怎么拳头有点痒。
正好馄饨上来了,笛秋也没心思和郁印白斗嘴,小嘴嘟囔着:“那你喝着吧,笛秋要吃馄饨了。”
“谢谢大叔。”
大叔见这小姑娘眉间带笑,态度也是软和几分。
“吃好喝好啊。”
笛秋乖乖点头,道:“好。”
说完,她拿起筷子准备吃馄饨,郁印白那也有一碗,热气蒸腾,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叔离开的时候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发凉。
郁印白将目光收回,转头便看到笛秋被烫到扇舌头的样子,有种笨拙的可爱。
他眼神一暗,把手边的杯子递了过去。
笛秋也顾不上这么多,抓起郁印白递来的杯子,就是咣咣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舌尖泛着些微的甜意,她心想:诶,不苦诶。
这杯子好像是郁印白的,貌似这杯子还是他递过来的。
再一看,郁印白在那已经夹起馄饨慢慢吃了起来。
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笛秋有几分怀疑,刚刚真的是他递给她杯子的吗?
笛秋放下杯子。
郁印白手边的杯子还在,两个杯子看上去一模一样。
小天道瞬间明白了。
确实是郁印白递过来的水,虽说她现在还在和郁印白冷战中,但还是礼貌地道了句“谢谢。”
郁印白淡淡扫她一眼,道:“下次吃东西别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还得是你,说起话来呛死人。
笛秋后悔了,她就不应该说话,她要埋头吃东西了。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笛秋悄咪咪看郁印白几眼,歪歪头,看他夹起馄饨迟迟没有放入口中,有些疑问:他是不是吃不惯馄饨啊?
小天道吃了口自己的馄饨,除了烫了点,挺好吃的呀。
真不明白大反派为什么一副要上刑的样子?
对哦,大反派好像不喜欢热的,那他是不是也不喜欢吃烫的食物?
郁印白摸透了笛秋的性子,微敛眼眸。
笛秋静悄悄,肯定要作妖。
果不其然,笛秋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馄饨啊?”
笛秋碗里的馄饨吃了一点,郁印白碗里的却是一个没动。
郁印白淡淡道:“不是。”
笛秋悄咪咪笑了,明知故问道:“那你怎么不吃呢?”
“郁印白,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笛秋都能吃完,你也一定要吃完。”
“啊呜~”笛秋还示范性地把一个馄饨送进嘴巴里,跟教小孩子吃饭一样。
郁印白太阳穴突突的。
究竟谁才是小的那个?
笛秋吃起馄饨来,眸子弯起,一脸享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吃东西的间隙还不忘朝郁印白投去挑衅的目光。
郁印白凤眸眯起,闪着危险的光,但这只不过是一瞬之间,下一秒就见他勾起唇角,笑容邪肆,道:“你劝本尊不要浪费粮食,这馄饨太烫,本尊吃不下,要不你帮本尊吹凉了再吃?”
小天道才不想干这种苦力活呢?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
却不想,郁印白下一句便把她的话堵在嘴巴里。
“想你这么爱惜粮食,一定会同意吧?”
最后,笛秋只能憋屈地同意了。
吹馄饨就吹馄饨嘛,偏偏郁印白要求特别多,馄饨不能有一点点热。
刚出锅的馄饨哪有那么容易凉啊,笛秋吹了好一会才弄好一个,有这时间,她都可以吃好几个馄饨了。
于是,笛秋想了个办法,她拿过来一个空碗,把郁印白碗里的馄饨全都捞起来放在里面。
接下来,就是等着它凉好了,郁印白要吹让他自己吹去。
笛秋做好这一切,开始专心吃自己的馄饨了,吃饭放凉两不误。
郁印白看着笛秋吃,没有半点要管自己的意思,他问道:“你就这么让本尊看着你吃?”
“你不是说要吃凉的吗?等馄饨放凉了就可以吃啦,再说吹凉的话,馄饨上面难免有口水。”
“这个方法多好啊。”
听她这么一说,郁印白突然觉得刚刚吃的那几个馄饨没那么香了。
他冷笑一声,对于笛秋说的话不置可否。
怎么说,小天道长进了,不好骗了。
笛秋吃完了,郁印白的馄饨还是半点没动。
她看了看手边的杯子,问:“郁印白,这杯子是不是有什么功能啊?为什么这里面的茶喝起来不一样?”
“想知道?”
郁印白反问道。
笛秋一眼便看出他又想给自己下套,很想摇头。
她突然不想知道了。
郁印白指了指那碗放在一旁等凉的馄饨:“把这碗馄饨吃完,本尊就告诉你。”
笛秋眼睛转了转,看看郁印白,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吃完那碗馄饨?”
“是,也不是。”郁印白说完话没下文了。
笛秋看了看这碗里堆着的馄饨。
郁印白是不是想撑死她啊?那可是小瞧她了,这点馄饨她还是吃的下的,她把碗拉了过来,慢慢吃起来。
郁印白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笛秋吃东西。
小天道吃东西的时候总喜欢把食物一口包在嘴巴里,然后再慢慢咀嚼,所以腮帮子总是鼓鼓的。
“吃完了。”
笛秋把筷子放下。
“你也该告诉笛秋了。”
“不急,你吃这么多,也要休息会。”
“这杯子的名字本尊倒是不记得了,只知道平日用来喝茶还是不错的,无论泡的多差的茶进了这杯子都会变得甘甜生津。”
“这杯子有个故事,原来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是个茶痴,但妻子泡的茶难以入口,后来妻子制作出这杯子,那茶痴喝完这杯子里的茶之后,盛赞他妻子。”
“听上去是个美好的故事。”笛秋道了句。
郁印白露出不明所以的笑,语气古怪地说道:“这个故事真的有这么美好?”
“本尊看到的故事可不是这样哦。”
“这杯子是本尊偶然发现的,跟它一起的还有一套画册,你猜上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呢?”
笛秋看到郁印白脸上那么玩味的笑,连连忙把自己耳朵捂住了,拒绝道:“笛秋不想听了。”
郁印白嘴角噙着笑意,不难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你是不是逛逛吗?本尊带你。”
笛秋把手放下了,看看郁印白,面色迟疑:“你带笛秋逛街?”
“你是天道,这里是魔族的领地,本尊身为魔族首领,款待你不是应该的吗?”郁印白神色坦然,看不出半点心虚。
才不是呢,她在城主府住的好好的,郁印白一个命令她就挪窝了,这才不是款待。
笛秋猛地摇摇头,额前的碎发跟着荡阿荡。
“所以,你以为本尊有什么目的?”
笛秋噤声了。
她是天道,而郁印白是大反派,只要他不杀她她就很高兴了。
小天道还是很怂的,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笛秋可以拒绝吗?”
郁印白的语气有几分冷:“你要拒绝?”
“这迷城本尊比你熟悉,你确定要拒绝吗?”
笛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反派就是这样。
“那走吧,这杯子你要收起来吗?”
郁印白扫了眼那杯子,如果笛秋没看错,他眼神中有几分嫌弃,只听他道:“被人用过的东西本尊不要。”
那只能笛秋自己收起来了。
这次笛秋和郁印白并排走着,他走的路,明显和笛秋之前走的不一样。
走了一会,笛秋便发现好几个她感兴趣的摊子。
摊子上有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有一个摊位上摆着好些漂亮的小珠子,仔细看还在发着光。
笛秋被那东西吸引,不免放慢脚步,等她想问郁印白的时候,他已经在前面有几步的距离了,她一个着急,上前想抓郁印白的袖子,却勾住了他的手指。
郁印白感受到手上的触感,他回过头,那双墨眸更是深了几分,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糟糕啦。
玉妩姐姐说过,郁印白最讨厌别人肢体接触。
笛秋连忙撒开了手,慌乱道:“笛秋不是故意的。”
--------------------
感谢在2023-05-28 08:13:39~2023-06-13 17:0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洛克萨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笛秋不小心勾到郁印白的手指, 意识到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飞快地把手松开了。
她赶紧看向郁印白,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 冷冷的, 有种审视的感觉。
笛秋感到头皮一紧, 顶着压力解释道:“笛秋说这是不小心碰到的,你信吗?”
郁印白压了压眸子, 空气中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了。
少女那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写满无措, 那乖巧的模样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很难让人生起责备的心思。
“本尊没那么小气。”
笛秋轻呼一口气, 这种话小插曲来的快忘的也快, 她的目光被旁边摊子上摆着的各种颜色的珠子吸引了。
小摊贩见摊位前来了人,还是两个看上去气度不凡的人,很是热情地推销起来:“这位小姐, 您眼光真好, 一来便相中小人这最好的, 当初取得这妖兽内丹, 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命都丢了。”
“这内丹灵气充裕, 只要炼化了这内丹, 保准您能提升一个境界。”
笛秋站在摊子前,声音消散了, 脑海里出现了骇人的一幕。
地下洞穴中, 一个个金属笼子堆叠在一起, 布满铁锈和血渍, 在视野中, 宛若钢铁巨兽。
突然眼前的一切晃了晃, 是视野的主人动了,笛秋居然和一只妖兽幼崽共享了五感。
随着视野的改变,笛秋看到了让她无比心痛的一幕。
成年妖兽尸体堆成小山,散发的腐臭让人想吐,每个幼兽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内脏流了一地。
有一只妖狐眼睛睁着大大的,眼中残留着不甘,令人心头一凛。
奇怪的是,那些内脏的尺寸和妖兽的身体大小完全不匹配,像是被催熟的一样。
“它”好像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把自己扒成一小团,努力地不引人注意。
笛秋感觉到这小妖兽左后腿没有知觉,也就是说它是个蹶子。
小妖兽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情况。
它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出生便是到处流浪,其他妖兽幼崽都有双亲陪在身边。
有双亲陪着的感觉,应该会觉得很安全吧,不用担心被其他大妖兽吃掉,肚子也不会饿饿的。
它要找到它们,只要一个答案,它们为什么不要他?!
有妖兽告诉它,它是个蹶子,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才被遗弃的。
被抓住之后,“它”也逃跑过,抗争过,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它也也没有看到过一遍过外面的阳光。
笼子里的妖兽幼崽越来越少,这天轮到它了。
突然背上一痛,有人要把“它”扯出来,“它”拼了命地挣开,惹得那人发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