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开侦探馆暴富了—— by肖肖
肖肖  发于:2024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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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笑道,骄傲地夸赞,“罗姑娘自小练舞,身姿轻盈,这窗台不算高,她拿手撑着一跳就过去了。”
她看向罗菀,却发现罗菀似乎十分忐忑,勉强回应了一个干巴巴的微笑。
罗菀一抬头,正对上白素素犀利的目光。
白素素展颜一笑,“罗姑娘,可否借你的手帕一用?”
罗菀的手猛然一颤,忐忑地攥紧,“今日我不曾带手帕。”
白素素冷笑一声,厉声喝问,“是没带,还是不敢拿出来?”
罗菀惊得倒退一步,脸色变得煞白。
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白素素突然对罗菀发难。
沈小姐感念白素素之前帮她证明,可也看不惯白素素欺负人,冷冷质问,“白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菀,杀害李玉珠的凶手就是你。”白素素抬手一指,指尖几乎戳到罗菀的鼻尖。
罗菀惊慌地倒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角,“咣当”一声,桌上的一只景泰蓝瓷瓶滚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不是我。你不要血口喷人。”罗菀激动地反驳,语气中却透着心虚。
沈小姐和裴越客一脸懵逼,但见白素素说得如此肯定,罗菀的态度似乎有点儿 心虚,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
裴越客半信半疑道,“白姑娘,你何出此言?”
白素素放下手,稍稍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裴府尹,门窗都从里面反锁,我们经过验证,门窗是无法从外面反锁,所以我们就认为凶手一定藏在房间里伺机逃走,可是房间里却没有藏人的痕迹,我认为可以排除这个可能。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门窗是被李玉珠锁上的。”
闻言,沈小姐连连摇头,“玉珠已经死了,如何能锁门?”
“不,她被凶手刺伤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她或许是装死,或许是短暂失去了意识,凶手却想当然地认为她死了,便连忙逃走了。”白素素解释。
沈小姐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中的疑惑更甚,“既然玉珠没死,她为何不出去求救,而是把门窗锁上呢?这说不通啊。”
“也许她是担心凶手还没有走远,万一她跑出去求救被凶手察觉会再次遭到刺杀。也许她有其他原因,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求证。”白素素自信昂扬,说话条理清晰,和以往有些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相径庭。
“把门锁上之后,李玉珠因体力不支倒地而亡。”她唏嘘地补充道。
裴越客暗暗惊叹,白素素的思路目前难断正确与否,但她的想法另辟蹊径,异于常规,毋庸置疑是值得称赞的,而且目前来说可以解释几乎所有细节。
只是他还有一处不明白,虚心求教道,“那你有何证据证明罗菀是凶手?”
白素素蹲下身子,拿起李玉珠的右手,“凭借李玉珠指甲缝隙中的血迹。裴府尹,请看。”
裴越客的余光注意到罗菀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整个人似乎瞬间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他蹲在白素素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擦在一起,只见李玉珠的指缝里的确有血迹。
白素素解释道,“李玉珠的指缝里有血迹,可是手指手掌上却是干净的,很明显她的手被人擦拭过,手指或者手掌上的血被擦干净了,指甲缝隙里的血却难以被清理,留了下来。”她拿起地上的手帕,“这是从李玉珠袖中取出的手帕,很干净,显然血液不是李玉珠自己擦的,那便是别人帮她擦的。”
裴越客想起刚才白素素特意检查了门锁,立刻明白了,“李玉珠手上的血沾到了门锁上,如今门锁却干干净净,定然是被人擦干净了。罗菀跳进房间,不让小厮乱动,她则趁着给沈小姐开门之际将门锁上的血液擦干净了。”
“不错。”白素素点点头,霍然起身,看向呆在当场的罗菀,“罗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手帕上还沾着李玉珠的鲜血。请你拿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她的声音冷意森森,毫不容情,好似阎罗判官,和之前对待罗菀的客气态度天差地别。
罗菀瘦弱的身体忽然抖如筛糠,双膝一软,瘫倒在地,整个人失魂一般呆若木鸡。
沈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以置信,“罗姑娘,真的是你?可你平素里和玉珠那么要好??????你为何要杀她?”
她感觉后背袭来阵阵寒意,牙齿都冷得打颤。
白素素叹口气,唏嘘地摇摇头,转瞬又换上一副冷静的面孔,“罗姑娘,得罪了。”
她走近罗菀,蹲下身子,手伸向罗菀,罗菀的身体抗拒地向后撤了半尺,白素素不得不身体前倾,抓起罗菀右手的袍袖。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罗菀藏在背后的左手悄悄抓起了一块破碎的瓷片,紧紧抓牢,锋利的瓷片甚至刺破了她娇嫩的皮肉,滋滋渗出了血,她轻咬牙齿忍着疼痛。
突然,她胳膊抬起,左手中的瓷片向白素素的脖颈挥过去,一道白光闪过。
白素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小心!”
裴越客大喝一声,同时敏捷地冲过去,强壮的身体把一脸懵逼的沈小姐撞开,伸出胳膊去拉白素素,却只能勉强拉住她的头发。
白素素感觉后脑勺头皮陡然被人生拉硬扯,可眼前的利刃之危竟让她连尖叫都忘了。
接着她感觉脖颈的皮肉被利刃刺破,不知道是不是大脑神经的错觉,她甚至能听到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她的后脑勺重重摔在地砖上,涓涓热流顺着脖颈流淌,她心道,完了,刚穿越重生不到 24 小时又嗝屁了,还会不会有下一次重生的机会?
“咣当”一声,瓷片被踢飞,穿破一扇丝绸屏风,打到墙壁上,生生将墙壁戳出一个洞,又掉到地砖上。
罗菀也被踢翻倒地,她的肩膀受了裴越客凶狠的一脚,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竟然脱臼了。
沈小姐从地上爬起来,乍见白素素的脖颈鲜血直流染红了白衣,又见罗菀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一时不知道该去帮谁。
“沈小姐,可否借你丝帕一用?”裴越客向沈小姐伸出手。
沈小姐猛然回过神来,“哦,哦。”她从袖中取出丝帕递给裴越客。
裴越客转身将丝帕放到白素素身上,“快擦擦血吧。”
白素素见裴越客神色轻松,态度不像是对一个濒死的伤患,她眼珠一转,感觉脖颈上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抓起丝帕擦了擦血,血液并不多,已经止住了。
没死!她一骨碌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朝着梳妆台跑去,拿起一块镜子照了照,伤口很浅。
“我没死,没死。”白素素欣喜若狂,差点跳起来。
裴越客见她一个贵女竟展现出顽童般的调皮一面,不禁莞尔,“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白素素对着裴越客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裴府尹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裴越客微微侧身,表示不能受拜,“白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也是为了帮本官查案才遭遇危险。”
“罗姑娘!”
突然,沈小姐一声惊呼。
白素素和裴越客不约而同看向罗菀,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里抓着一块碎瓷片,正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白素素和罗菀的距离比裴越客更近,她来不及细想便飞扑了过去,将罗菀整个人扑倒,抓住罗菀的手腕抢夺瓷片。
罗菀拼命挣扎,死死抓着瓷片不放手,她和白素素的手都被划破了,鲜血流到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
“白素素,你放手!让我去死。”罗菀目眦欲裂,憎恨地瞪着白素素,眼珠差点瞪出来。
裴越客绕到罗菀身后,猛然在她后颈砍下一记手刀。
罗菀闷哼一声,白眼一翻,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白素素松了一口气,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衣衫在扭打中被搞得凌乱不堪,精致的发髻也歪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此时她才感觉被划伤的手传来阵阵痛意,举起来一看,手上有一道拇指长的口子,跨越了三根手指,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手掌。
“撕拉”一声脆响,裴越客从里衣下摆撕下一块布条。
“沈小姐,劳烦你帮白姑娘包扎一下。”裴越客将布条递给沈小姐。
“我,我晕血。”沈小姐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别过头去不敢看白素素的手。
裴越客这才记起沈小姐刚才说过她晕血,他略一迟疑,还是蹲下身子亲自为白素素包扎伤口。
“多谢裴府尹。”白素素感激地致谢。她心道,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毕竟他主管京城刑讼,今后我若是开了侦探馆,少不得和顺天府打交道。
裴越客挑眉,冷冷地瞥了白素素一眼,怨怪道,“你刚才太大意了,罗菀要杀你,你还扑过去,万一那是她设下的陷阱你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就算不是陷阱,万一她见你近在咫尺,再次刺杀于你,你该当如何?本官可没本事次次救你,你也不可能永远走运。”
包扎完毕,裴越客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晕倒的罗菀,“她一个杀人凶犯,死了便死了,救她做甚!”
白素素道,“她还不能死。我怀疑还有另外一个凶手。她自杀很可能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裴越客目光凛然,“另外一个凶手?”

第5章 另一个凶手
“你的意思是说,本案有两个凶手?”裴越客的质疑多过于相信,就目前的线索来看,他没有察觉出还有另一个凶手的蛛丝马迹。
“你的依据何在?”他虽然质疑白素素的结论,但很好奇她是如何作出此种判断的。
白素素站起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整理了凌乱的衣衫,“依据有几个。最重要的依据是李玉珠身上的伤口,她的伤口显示她被刀刺了两次,而不是一次。”
裴越客想起刚才白素素的确是查看过李玉珠胸口的伤口,当时他只觉得她胆子很大竟不像其他姑娘一样惧怕血淋淋的伤口,没想到她并不是随意查看的, 竟还能看出点东西。
不过,伤口的形态不是属于仵作的知识范畴吗?白素素怎么会懂?
他姑且按下心中疑惑不表,问道,“何以见得?”
白素素指着李玉珠的衣衫道,“裴府尹请看,她的衣衫上有两道口子,第一道口子长约一寸,这是第一个凶手用匕首之类的锐气刺入造成的,第二道口子的长度只有半个指甲盖,并且这两道口子没有交叉,距离很近。这两道口子不可能在一次刺入中形成,必然是两次才可以。”
本着男女大防的行为准则,之前白素素查看死者伤口时他有意避嫌,并没有看。这一次他仔细看了看,果然如白素素所说,死者的衣衫上有两道口子,这两道口子距离十分靠近,第二道口子长度短小,若不是仔细观察是极难发现的。
白素素的种种表现不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倒更像个经验老道的捕快。裴越客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点点头,凝眉思忖片刻,又疑惑道,“李玉珠遭受了两次刺伤,确定无疑了。可你凭什么判定这是两个人所为,而不是一个人刺了她两次?”
“因为伤口的位置。”白素素直接上手扒开死者伤口处的衣衫,露出血淋淋的创口,“单从创口来看,你能看出是被刺了两次吗?”
裴越客对仵作一技毫无涉猎,“这两刀的创口几乎重合,若不是你指出衣衫上的漏洞,从创口看只会以为死者只被刺了一次。”
白素素露出“孺子可教”一般的欣慰微笑,“不错。如果是一个凶手刺了死者两次,在慌乱之中,两次创口几乎不可能重合,除非是故意为之,但让两次创口重合完全没有必要。而如果是两个凶手先后各刺了一次,就可以解释创口为何会重合了,因为第二个凶手想掩盖她的第二刀,所以她必须让第二次刺入的创口和第一次重合,让人误以为死者只遭受了一次刺入,可惜第二个凶手百密一疏,忽略了衣衫上留下的刀口。”
裴越客信服地点点头,白素素的分析将现场的种种细节串联成一条严密的逻辑链条,“我明白了,第一个凶手刺了李玉珠一刀,但并没有将她杀死,李玉珠挣扎起身将门反锁,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第二个凶手发现她并没有死,又刺了第二刀,这一次李玉珠是真的死了。之后第二个凶手将李玉珠手上和门锁上的血迹擦掉。”
不言而喻,本案中第二个凶手就是罗菀。
白素素在罗菀的袖中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块带血的手帕。她暗自惋惜,可惜这个时代不能进行血液鉴定,否则就可以确认手帕上的血就是李玉珠的血。
她又在罗菀另一只袖口中摸索了一阵,身体忽然一顿,抽出手来,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用手帕盖住手指,又把手伸进了罗菀的袖口中,很快,她抽出手,手中竟多了一把短鞘匕首,而她抓握匕首的方式十分特别,是用两个手指垫着手帕把匕首捏住提起来的,好像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似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白素素想最大限度地保留凶器上的指纹。可在裴越客和沈小姐看来,她只是有洁癖而已。
接下来她的一切操作都是垫着手帕完成的,匕首和死者胸口的创口比对了一下,宽度正好吻合。
“这就是凶器。”
沈小姐目瞪口呆,若说之前她还半信半疑,当看到罗菀身上当真藏着带血的手帕和匕首时,她的半分疑虑才尽除,不禁对白素素刮目相看。
“沈小姐。”
沈小姐的思绪被白素素的呼唤拉了回来,她看向白素素的眼神认真专注,“嗯?”
“罗菀进入房间之前都做了什么?请你仔细想一想。”白素素客气道。
此时,沈小姐已经把抓住凶手的希望寄托在白素素身上,对待白素素的问题十分认真,她凝神片刻才道,“我是在北面走廊尽头的月洞门遇到了她,之后我们和小厮就往玉珠的房间跑过来,进来之后我就晕倒了。”
白素素看向小厮,“你是在哪里看到的罗菀?”
小厮答道,“在月洞门后的院子里,小的看到罗姑娘从石径那边走过来,好像正在往袖子里塞什么东西。”
“石径?”白素素指着正对门口的那一条石径,“是这一条石径吗?它一直连通到月洞门后的院子吗?”
“是的。”小厮道。
“沈小姐,戌时开始放河灯的时候,罗菀在不在河边?”
“她在。”沈小姐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瞪大,“我想起来了,就是她发现玉珠不在河边的,我和玉珠一向交好,就想着亲自来叫玉珠。”
白素素面色微沉,“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罗菀和第一个凶手进行了精心的布局,以戌时为号,第一个凶手和李玉珠约定好在房间见面,同时罗菀看似不经意地发现李玉珠不在河边,故意引得沈小姐或者其他人来找李玉珠,就算没有人主动请缨,她也会拉上一个人一起来找李玉珠,然后半路再想办法和同来之人分开。
“她跟在沈小姐身后,和沈小姐走了不同的路到达月洞门后的院子,然后和第一个凶手汇合,从第一个凶手那里拿走了钥匙和凶器。她的目的是寻机将石径木门上钥匙放回李玉珠的身上。
“可没想到,沈小姐的动作比她要快,目击了第一个凶手。更没想到的是沈小姐说房门窗户被反锁了,罗菀很聪明,立刻就知道李玉珠可能并没有死,进门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门锁上的血迹,趁着开门的时候将血迹擦掉,之后沈小姐晕倒,她便将小厮遣走,用凶器又刺了李玉珠一刀,确认李玉珠死亡之后,擦掉了李玉珠手上的血迹。”
听完整个作案过程,在场之人静默片刻,暗自唏嘘,如果沈小姐和小厮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李玉珠还活着,或许李玉珠还有生还的可能。
沈小姐难过又自责,泪盈于睫,喃喃叫着“李玉珠”的名字,“玉珠,玉珠??????我本可以救她。都怪我这个晕血的怪病。”
白素素却道,“罗菀处心积虑,思维缜密,你斗不过她的,就算你不晕血,也会被她用其他借口支开。”
裴越客道,“所以这把匕首的主人就是第一个凶手。罗菀自杀并非完全出于畏罪,很可能是为了保护第一个凶手。”
“匕首可否借我一观?”他向白素素走了两步。
白素素笑道,“裴府尹乃主理官,自然可以。”
裴越客伸手便要去拿,白素素的手一闪躲开了,她道,“裴府尹不可触碰。”
裴越客眉心微蹙,“为何?”
指纹的事,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白素素含糊道,“证物上往往留有重要线索,未免破坏,还是少碰为妙。”
她侧头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眼睛定在一个桃木圆盘上,她走过去,将手帕铺在圆盘上,把匕首放在手帕上,这才托着圆盘递给裴越客,“裴府尹请看。”
裴越客心道,白素素心思缜密至此,好奇她能从匕首上看出什么线索。
作为本案主理官他自不愿屈居人后,暗暗卯足了劲儿要比白素素先找到线索。存着较量的心思,他非常认真地端详起凶器来。
然而,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这把匕首甚是普通,刀柄和刀鞘是用最廉价的枣木制成,表面打磨得较为光滑,除此,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和独特的纹样,在任何一间铁器行都可以轻易买到。
今日参加宴会的贵女和贵公子们绝不屑于用这种低等货色,可见凶手早已经料到衙门会调查凶器来源,特意选用了普通的凶器。
“如何?裴府尹看出什么没有?”白素素见裴越客剑眉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发现。
裴越客面露尴尬,手卷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这把匕首太过普通,随处可买,很难追踪到凶手。”
此时,只闻沈小姐道,“罗姑娘醒了。”
罗菀悠悠转醒,泪眼婆娑,质问白素素,“为何不让我死?是我杀了李玉珠,我该死。难道你非得叫我亲眼见到自己身败名裂,令家族蒙羞?”
白素素冷然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供出另一名凶手是谁,早些结案,早些回家睡觉。”
闻言,罗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佯装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哪儿来的另一名凶手?”

第6章 手掌
“你别演了,我没时间陪你绕圈子。”白素素嘴巴张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想早些回家睡觉。你快些招了吧,你袒护的另一个凶手是谁?”
上一世,白素素奉行着良好的作息习惯,每天最晚 10 点就要休息,白天高效工作,晚上绝不熬夜,同行戏称她为“白昼神探”。
长此以往,灵敏的生物钟让 她每到 10 点就犯困,大脑运转效率断崖式下降,所以她尽量会在 10 点之前解决问题。
裴越客将桃木圆盘放在罗菀面前,厉声道,“杀人凶器在此,你还如何狡辩?找出你的同谋只是时间问题,你若早些交代,本尹可以向伯爷求情,给你留一个全尸。”
罗菀乍见匕首,神情慌乱无措,一瞬过后却又稳住了心神,她坚定地道,“我就是凶手,人是我杀的,府尹大人非逼着我供出所谓的同谋,是意欲栽赃陷害不成?不如大人直接告诉我,我该指认谁?”
“你!”裴越客气得无语。
他立刻读懂了罗菀的心思,她就是仗着凶器普通,无纹饰无记号,断定仅凭凶器是无法锁定第一个凶手的。
若是面对无权无势的平民,他有的是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可罗菀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搞不好他就会被弹劾一番,虽不至于丢官,但他的父亲威远侯一定会家法伺候。
第一个凶手无非就是戌时还留在府内的贵女和贵公子,按照沈小姐的说法,当时所有贵女都在河边放河灯,没有作案时间,排除。
那么凶手必定在男客之中,十一位男客,除去在歇心亭奏对的六位,还剩下五位。这五位之中谁人和罗菀走得近,又和李玉珠有所牵扯的,必定就是凶手。
正在他思索如何揪出第一个凶手的时候,余光瞥到白素素,白素素正垫着手帕,双指拎着刀刃,眼睛却盯着刀柄部位,上下扫视,看完刀柄,又拎起刀鞘,上下扫视,翻转扫视。
她在看什么?刀柄和刀鞘只是普通的枣木制成,他刚才检视过,没有任何纹样或者刻字,就是光秃秃两根破木头而已,难不成她还能看出花来?
接下来白素素的行为更加令人迷惑,她将凶器拿到说桌旁,研墨、展纸、提笔。看她运笔的顺序,不像是在写字,似乎是在作画。
瞅一眼凶器,画上一笔,可不是在作画吗?
这是在画凶器?画来作什么?
裴越客好奇心大盛,却不好去问个究竟,毕竟他没有立场管人家做什么。
他让小厮将所有宾客叫过来,很快,所有宾客都集合到了院子里,七嘴八舌询问案件的进展。
裴越客道,“凶手已经抓到,且已认罪。”
“是谁?”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裴越客锐利的眼光扫过众人,特意在那五位嫌疑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上窥探蛛丝马迹。
“是罗菀姑娘。”他道。
众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其中和罗菀交好的几位贵女还信誓旦旦为罗菀做担保,质疑裴越客的办案能力。
裴越客一招手,两名衙役将罗菀扶了出来。
虽然衙役并未对罗菀无礼,搀扶的动作像对待一位虚弱的病人,而不是罪犯,但罗菀依然感觉自己像一个戴着枷锁和脚镣游街示众的囚犯一样,屈辱之感简直比凌迟之刑还要令她难受。她憎恶地瞪了白素素一眼,如果白素素没有阻止她自杀,她此时便不需要忍受此等“酷刑”。
看这架势,在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罗菀不是凶手,怎能忍受被两名低贱的衙役“搀扶”着?
还是有不愿意相信的,径直冲到前面亲口问罗菀,“罗姐姐,真的是你杀了玉珠?”
罗菀闭上眼睛,一副生无可恋四大皆空的模样。
那些半信半疑的,和不相信的,见她是这副表情就都明白了,一时之间全都陷入沉默之中。
裴越客心道,罗菀这是要将第一个凶手袒护到底了,她之所以闭上眼睛,就是担心自己不经意间看向那个凶手。
不过,这反倒证明了第一个凶手的确就在这群贵人之中,裴越客高声道,“除了罗菀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凶手,他就隐藏在你们之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千层浪,院子里顿时跟冷水掉进了热油里一般炸了锅。罗菀是杀人凶手的震惊还没有过去,一案两个凶手的情况更是让他们惊掉下巴。
程俊之负手而立,赞赏道,“裴府尹这么快就揪出了一个凶手,真乃神探。您就别卖关子了,另一个凶手究竟是谁?”
裴越客面露尴尬,他没想到程俊之如此高傲的人竟夸赞起他来了,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和程俊之的目光撞上,竟捕捉到程俊之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明白了,程俊之其实早看出他还没有找出另一个凶手,话里故意把他捧得高高的,是想看他出丑。
“裴府尹,快说吧。”程俊之催促道,唇边卷起一抹得意的笑。
其他人也跟着催促。
裴越客只好道,“另一个凶手还??????”
说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另一个凶手已经找到了。”
白素素自房中走出来,衣袂翩然,神态自若。
她在裴越客身侧站定,“裴府尹,可否请在场所有人将手掌摊开,手心向上。”
裴越客一脸懵逼,不解她是要做什么。
白素素对他轻轻颔首,似乎在说“相信我”。
裴越客不知不觉中已经对白素素的话深信不疑,便道,“那就请诸位摊开手掌。”
诸位贵女贵公子们面面相觑,满脸疑惑,都搞不懂白素素要做什么,他们连裴越客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一个落魄小姐。若说这要求是裴越客的主意,他们尚可以看在“顺天府府尹”的头衔上给他几分面子,依然照做。可这要求明明是白素素提出来的,他们心里便不舒服了,凭什么听她的?
裴越客见众人不听号令,剑眉一竖,又厉声道,“谁若不敢摊开手掌那便是做贼心虚,按律应带回顺天府拷问,休怪本尹不讲情面。”
他的话说得很硬气,若是找不到凶手,这话便是得罪了在场所有权贵。所以他算是赌了一把,赌白素素能抓到凶手,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凭借手掌就能揪出凶手。
有急于散场回家的先摊开了手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多时,所有人都摊开了手掌。
白素素低眉垂目,一个个手掌看过去,忽然她眼前一亮,指着一名身穿海湖蓝织锦棠棣纹长袍的男子道,“这位齐公子便是凶手。”
闻言,那位齐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泰然,“简直一派胡言。裴府尹,难不成你断案缉凶都如今日般胡闹?明日我要上奏弹劾你。”
这位齐公子名叫齐嵩,他的祖父官至宰府,三朝元老,威望颇高,先皇帝曾许其弹劾百官之特权,如今虽然辞官归田,但影响力还在。齐公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都尉,不是御史,却可以以祖父之名行弹劾百官之特权。
他的威胁绝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人。
“好啊。如果齐公子明日还有机会走上朝堂的话。”还没等裴越客开口,白素素抢先道,这话也是说给裴越客听的,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裴越客愈加好奇白素素究竟如何单凭手掌就指认凶手了。
白素素托着放着凶器的桃木圆盘,走到众人面前,“诸位请看,这把匕首就是杀害李玉珠的凶器。齐公子,凶手在这把匕首上留下了一些东西,我就是凭借这些东西找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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