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爷”
“她怎么样?”
单栗目光落在她看起来情绪不高的脸上,淡声说:“夫人有些郁闷,坐在沙发上很安静。”
祁砚峥眼底晦沉,能想出她此刻的样子。
不吵不闹,很乖。
但就是少了一魂。
电话挂断,祁砚峥神色阴暗,烦躁拽了把领带,站在落地窗抽烟,锋利的下颌掩在阴影里。
吞云吐雾间,只依稀可见吞咽的喉结。
到了下午,池哩依旧没出房门,无聊就窝在沙发上睡觉,睡醒就发会呆。
这模样看的单栗都很不是滋味,本这么活泼一小姑娘被整成什么样了。
那双漂亮的眼眸都呆滞了,单栗本就是情绪淡漠的人,难得会对一个人有过心疼。
大抵是她那双眼睛点缀星辰时很美,纯粹干净,让人想护好。
她偏过头叹了口气,这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一个要自由,一个疯狂禁锢,站在分界线两端,注定只能有一方去妥协。
就在她打算出门去抽根烟时,口袋有铃声震动,脚步停住,她接通电话。
低哑的一声,“带她出去。”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几秒确认他是真放池哩出去,侧头去看背对她躺着的女孩。
“守好。”
说完这句男人就挂了电话。
单栗盯着通话记录看了几秒,确认刚才的对话不是幻觉,她一步步走向池哩。
正在和系统看影片的池哩眼也不眨的,正因为剧情和系统吵架,嘴撅着,“那女的绝对是坏的,你看看,把人鞋给踢三米远了。”
系统不服:“才不是,她还还了一双新的鞋给人家,还是名牌呢!”
池哩:“嘁,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电视剧她可没少看,这套路一眼就看穿了。
到后面,那女生又一次出现,在餐厅和正约会的男女主偶遇,之后便坐下一起吃饭。
池哩得意,这下不用猜都能想到是什么进展,“系统,你就等着认输吧,放心,我就一个小请求还是很好满足的。”
系有系规,不能言而无信。她想要什么不言而喻,此刻系统有些后悔自己被激的答应了赌约。
真的是,悔啊
正当池哩喜滋滋展望未来的时候,电视剧情按了快进,吃完饭,男女主要回家,那个女生的家恰好和男主顺路,池哩猜她肯定会上男主的车求他送。
结果,她挽着女主的手,笑着说:“我今晚可以住你家吗?”
池哩:“!”
震了个大惊。
系统也没想到是这个走向,至少它不算输,池哩的条件也不用答应了,欧耶!
池哩绝望的躺平看着天花板,突来的一声将她魂给唤了回来。
“夫人,祁爷说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池哩很懵的坐起身,背靠沙发,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真的吗?”
震惊大过于欣喜,那男人舍得放她出去,这会不怕她偷偷溜了?
事实证明,她这个想法完全是没必要的,到了之前去过的海边,池哩坐在沙滩椅上,满脸冷酷的扫视围在她身后的一排雇佣兵。
简直是插翅难飞。
一时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古神兽,需要这么被防着。
池哩戴着黑色遮阳镜,望向碧蓝的大海,冷笑几声。
单栗站在一边瞥了眼面色不虞的女孩,提议,“要去那边走走吗?”
沙滩上只有一堆守着的人和池哩在,她撇了下嘴,“不好玩。”
就跟一猴子被参观似的,十几双眼睛盯着哪还有玩的心思。
单栗遥望了眼被阵阵浪花浸湿的沙滩,太阳还算火辣但也快歇了。
等日落的时候这边会更好看,她也就没说话了。
不远处正惬意喝着芒果饮,单手插兜的乌廉,穿着白衬衫,扣子只扣了两颗,风一起就能看见硬石似的腹肌。
见单栗扫了眼,他立刻系好,“姑娘家家的,不怕羞。”
单栗上下打量他,“你这身材对我而言和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乌廉冷嗤,提了下墨镜,“你这眼睛是得治治,和瞎了有什么区别。”
单栗冷淡转过头去,回他,“阶段性的,见狗就瞎。”
“那你养只大黄,天天瞎着叫黄黄?”
“汪!”
像是知道有人在编排它的主人,本蹲在地上任由女孩抚摸的大黄上前就朝乌廉叫了声,还挺凶。
看出来是被主人教的有多不待见他。
单栗蹲下摸它的头,大黄摇尾巴的频率更欢,她点了下它的鼻子,“听话,去陪夫人。”
大黄听懂了,摇着尾巴就去了池哩那里,主动蹭女孩手心。
这是单栗养的狗,见她不去玩就把狗放出来陪,至少没那么无聊。
池哩也挺喜欢大黄的,憨厚又帅气,是只黑色边牧,至于为什么叫大黄,是因为它耳朵上有一缕显眼的黄毛,很有记忆点,就取这个名字了。
见狗走了,看见它跑的欢快背影,单栗嘴角略有笑意,再起身看到乌廉后,脸色冻结。
对着他,面无表情的说:“我指的阶段性,是对你。”
合着是针对性。
见她退了一步距离和他隔远,乌廉喝完手上最后一点饮料,随意放桌上,摘下墨镜对着板着一张脸的单栗,散漫勾唇,“虽然这黄黄我送你的,也算它半个爸,也不至于就把我当狗对待吧?”
“单栗,你长不长心啊?”
说着,他掏出打火机就要点烟,被单栗伸手夺走重新放回他口袋,示意了下池哩的位置。
祁爷在她面前都不抽烟,他倒是要疯。
乌廉“啧”了声,顺了口气把烟收了回去。
“提醒你一下,单纯是你把狗捡回来又不想养才到了我手上。”
单栗盯住他,一字一句,“从道德理论来说,你属于不负责任,而我,是小狗选中的主人。”
“我是它妈也是它爸,某些人不要乱攀亲戚。”
“还有,它叫大黄。”
这人总爱喊黄黄,狗都对他有意见了。
听她言之凿凿说了这么一堆,乌廉不满,“合着我送你一狗,你还让它翻脸不认爹?”
说着,他朝大黄伸手,“黄黄,你爸在这呢。”
大黄摇着尾巴幽怨的看了眼,理都没理他,就继续去捡池哩扔的球。
被他这股不要脸的劲给烦到了,单栗摸了下腰间的手枪,有点手痒,但还是和气生财。
“乌廉”
她喊他,后者挑眉笑容散漫,“怎么?”
看着那张兼具野性,又欠揍的脸庞,她扯唇。
“别逼我扇你。”
“……”
乌廉笑容一滞,看着女人的背影,低嗤声,“野蛮。”
池哩有小狗陪着,在沙滩上你追我赶的,眼底的光彩像照进了余辉,潋滟泛暖。
不知不觉中,已经赤着脚在沙滩上了,被狗扑到沙滩,裙摆一处被大海濡湿,她抓了一把沙子,伪装恼怒的撒向小狗,接着揉了揉它的头。
日落照满金黄,海平面泛起波光粼粼的金色,浪花飘荡着,已经开始有一点点彩色。
女孩容貌娇美,笑容扬在脸上,勾着手指逗弄小狗,小表情嗲媚柔和,恢复以往的生动。
单栗下意识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祁砚峥。
池哩是不可能对祁砚峥没有愧疚的,但她向往自由的,那点愧疚估计早就在男人极端的手段中给消磨。
单栗知道,祁砚峥不能没有她,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人给囚住,可倘若俩人之间一直僵持着,势必会变成仇人。
她眉头稍松,却也知道劝解不了什么。
只能靠她自己想通。
其实,一直占据上风的都是池哩。
池哩带着小狗重新回到了躺椅,玩出汗了,拿纸巾擦干,脸颊潮红笑意还未褪,很甜。
她咬着吸管喝橙汁,玩开心了眼睛都是弯的,看着还意犹未尽叼着飞盘来找她的狗。
她摸摸它的头,“姐姐累了,歇会再陪你玩。”
小狗嗷呜一声示意自己听懂了,接着就去咬单栗的裤腿。
单栗刚蹲下,熟悉的铃声就响过,她照片才发一分钟,电话就来了。
电话递给池哩,大概是心情好她也没拒绝,“喂?”
能听出声音是轻快的,对面的祁砚峥盯着屏幕里那张笑颜,声音低哑,“还没回去?”
听他是来催她进牢房的,池哩撇嘴,立马不乐意了,这会胆子大来了,下巴微抬眺望远方,“有本事你就抬我回去。”
除非他能分身。
听女孩孩子气的发言,估算那边的时间也不算晚了,再玩心就要野了。
“你要是敢现在让我回去,我以后就不接你电话。”
女孩娇蛮的声音闯入耳廓,是带着些脾气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闲,老打电话来。
她现在好不容易把心里的淤堵给化开了些,要是在这种关头让她失去快乐,她真的会跳脚。
知道威胁人了,祁砚峥眸底深沉,轻敲桌面,滚了下喉结,“最后半小时。”
电话挂断。
池哩撅着嘴,嘟囔着骂了一句,在单栗看过来时将手机递给她。
单栗接过,看了下时间到六点半了,天也阴了,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问道:“祁爷说现在回别墅吗?”
仰头看她的池哩眨下眼,摇摇头,很是无辜,比着手指,“他说还可以再玩三小时。”
“……”
乌廉嗤笑,明显不信那位占有欲极强的爷会让她出来浪这么久。
与此同时,单栗手机顶部浮进条信息,言简意赅,“一小时。”
她看了眼池哩,默默转过去看着海边,等了几分钟,海面已经渐渐开始浮现靓丽的蓝色水光。
池哩惊喜的跑过去,拿手捧一把,踩在沙滩上,脚边全是泛着光的五彩石,在不算沉的夜色里像是绽开了一场烟花。
女孩手上玩着海水,蓝色的荧光捧在手中漂亮唯美,她两眼弯弯,扬起唇角。
黑瞳里流光溢彩,融合在这片海域,她也在发着光。
她看起来很是欢喜,刚才的阴霾尽扫,沉浸在这片海。
这也算不枉费祁砚峥的精心谋虑。
花费几十亿购买这个岛,又重修重工,让荒芜变成城堡。
之所以选这个岛也是因为这片海漂亮。
等玩累了池哩感觉心里都痛快了,可等又要回去的时候,她明朗的心情还是染上了阴雾。
但也知道这算是祁砚峥这段时间对她最宽容的一次了,池哩瘪着嘴角,慢悠悠的跟着单栗走向古堡。
大黄察觉出她的不开心,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以为它是想抱,池哩直接将它抱了起来。
大黄也不客气,趴在她肩膀吐着舌头。
单栗额头都冒了点汗,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大黄接过来,但见池哩还挺情愿抱它的,这会祁爷也不在,动了下嘴角也没说什么。
吃过晚饭,池哩很是无聊,看了眼客厅的监控,就想往楼上跑。
单栗拦住她,对上她不解的眼,轻声说:“祁爷说了,不会再看客厅监控。”
“嗯?”
池哩愣住了,下意识扭头看向之前那个监控,眉尖蹙起还是有些不信问了句,“真的吗?”
“嗯。”
单栗移开眼,轻轻应了句,这么大的别墅装监控是无可避免的,只不过祁砚峥对她占有欲极强,巴不得无时无刻盯着。
哪怕有她及时汇报情况也还是不放心。
一直待在房间太闷,祁砚峥在港城那边没池哩想的那么闲,堆积的应酬和工作很多,据说这几天都没阖眼。
只不过……
她发过去有关池哩的动态,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复。
兴许是给他发的那几张女孩笑容明艳的照片刺激到了,他像在一点点缩短那些逼亾的压迫。
想到这,单栗默了几秒,看向还在思量她话真假的女孩,说了句,“祁爷对你始终是不一样的。”
这话入了池哩耳中,她背靠在楼梯的护栏上,眼睫颤动,笑了声,“有什么不一样?”
“他把我关在这里,身心都禁锢,就连想出去都得是他心情好给的一点怜悯。”
“我不是宠物,也不想做什么金丝雀。”
她抬眼看着单栗,眼眸黯淡,问她:“我应该是自由的,不是吗?”
单栗唇瓣蠕动下,被她眼底的苍凉莫名给刺了下,没再说话。
女孩一步步移到楼上,在拐角处进了电梯,表情却是漠然的。
门关上,她叹了口气。
池哩回到房间后,屋内很亮,可却很寂然,她屈腿蜷缩在沙发上,鼻尖仿佛还留有剩余海水的咸味。
一回到这个牢笼,她的心情就变的不再高涨,陡然变闷。
享受了一阵自由后再次被束缚,这种感觉是最嗜心的。
她整张小脸丧丧的,闭上眼也没有睡意,只是呆呆的看着地板发呆。
略有些湿润的裙摆从腿上滑落,风缓缓吹动发丝,她半阖眸,黑睫上晕着点点银光,看起来清冷又颓靡。
蹲在一边的系统看她这样也很不是滋味,虽然它们系统没有心也是没肺的,但靠理论它也知道,池哩如今面对的本该不属于她的。
它看着惆怅的女孩,拧起眉头,很丧气的坐在地板上。
它想帮忙,可是……
“宿主大大”
“……”
楼下,单栗在别墅外的一个凉亭里,等值班的人换完岗她也可以下班了。
看着大海赏月,安静失神。
“哟,抽烟赏月,这是在想谁呢?”
一道粗哑的声音闯入,单栗侧过头,就看见正提着酒漫步过来的乌廉。
怎么说,心如止水的湖面,他就是那颗作恶的石子。
单栗冷冷撇过他,不想多做理会,可这人不依不饶,靠上柱子,“喝一个?”
乌廉朝她丢来一瓶酒,被她精准接过,靠着椅子起盖,她仰头,猛的一口气喝完。
而后,将空瓶子扔给他。
“物归原主。”
“……”
乌廉接过,轻哂,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娴熟的将空酒瓶打了个转,就要在她边上坐下。
闻到一身酒味,她站起身就要走,“哎…”
“单栗,你也不必这么躲着我吧?”
单栗脚步一顿,眸底闪过暗芒,就在乌廉以为她对他总算不那么抗拒时,见她毫不犹豫往别墅里走。
别墅内,池哩下楼就看见几个正在值班的雇佣兵,她恹恹垂下眸,走到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看。
单栗进来的时候就见女孩半躺着,嫩白的手指正在按着遥控器。
默默的,佣人自主给她上好了零食。
她轻声问:“睡不着?”
池哩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宽松的睡衣,她半躺在沙发上,神色很淡,无聊到一直在调台,似乎没找到满意的。
她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指尖也停下来了,是女子拳击比赛。
想必这种节目小姑娘家都不爱看,池哩反而看的津津有味,瞳孔的晦色都变亮了,坐直身子,认真盯着电视。
她这是想学几招?
有点干,池哩舔了下唇,看到自己关注的选手顺利击败对方,她激动的握拳,就像自己赢了一样。
这种兴奋的时候,适合来点小酒。
她看向单栗,眨下眼,轻声询问:“有酒吗?”
单栗疑虑了秒,已经先一步摸向手机了,池哩见状,嘴瘪了下来。
“你又要告诉祁砚峥。”
单栗启唇想说什么,又合上了。
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因为女孩言之凿凿的说,“你不说,我不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知道。”
单栗不知道池哩的酒量,特意挑了度数最低的,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池哩喝酒的热情。
一边提着酒灌,一边指着电视,“给我打,狠狠打!”
“打死那个狗。”
“祁狗!池哩哩,你给我上啊!”
单栗这下是彻底懂池哩为什么眼睛冒光看这场博击了,原来是代人了。
她看着脸色酡红,站起来都有些摇晃,显然是有些醉的人,有些头疼。
暗黑色的夜空点缀星光,半空中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男人风尘仆仆,英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许疲态,掩在黑暗的眼眸盯着别墅内,猩红又病态。
像是饥渴几天的野狼,渴求甘露。
刚踏进别墅,他就看见女孩摇摇晃晃的身影,举着酒瓶,大声说:“给我揍他!脑袋分八瓣!”
他眉尖稍蹙,黑色皮鞋踏在地板上,声音全然被女孩的呐喊给覆盖。
祁砚峥走近,听见一句,愤慨激昂的,“祁狗,给我跪!”
上头了的缘故,池哩的脸颊不仅红的像染上了腮红,就连嗓音也提尖了不少。
此刻还悠哉的紧盯屏幕看,留有醉意的缘故,眼睛有些迷雾般看不太清,就撑着眼皮去看。
自动将屏幕里打比赛的两个人代入她和祁砚峥。
当然,她必须是那个足有一米七以上,肌肉健硕的女神,一身腱子肉,很有女王气态。
将对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直到再次击倒对方,宣布胜利,池哩又爽了一次。
就像是亲自给祁砚峥给打倒了般,激动的差点就要跳起来,不过才动一下腿,她就瘫软倒在地上,酒蒙子似的眼神涣散,对着前方傻笑。
脑袋歪着,还不忘将瓶口往唇上递。
简直是上瘾了。
单栗是特别警觉的,几乎是在祁砚峥进了别墅她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听见了佣人们排列的招呼声。
看着还在耍酒疯的女孩,心里捏了把汗。
她低着头,在祁砚峥路过时她已经窥出他身上的凉意。
祁砚峥面色凝重,低睨在地上盘腿坐着,伸出手指摇晃把自己给晃的更晕的笨蛋。
男人唇角绷的很直,数着她腿边还有两个空酒瓶,裹挟寒冰的森然气息让地面上的池哩都打了个冷颤。
突然感觉手上一空,想递到唇边的酒瓶被抢走了,此刻嫩白的手掌空空的。
她茫然的握了把空气,噘嘴蹙眉,很生气。
祁砚峥站的位置恰好把她的光都给挡住,黑黝黝的像朵乌云压着她,她凶,“干嘛呀!”
她仰头看向罪魁祸首,伸手就想去抢那瓶酒,好甜的,还想喝。
女孩舔了舔唇,此时喝醉了,潋滟的眼眸柔和的晕进碎光,脸颊酡红,眼尾也浮粉。
伸手抓了个空,才舍得抬眼看他,眸底是嗲怒,没有威慑力,反而勾出几丝风情。
祁砚峥将酒瓶随意往桌上放,这小酒鬼眼睛就长上面了,立刻就要去拿。
下一秒,腰肢一紧,她被提到男人腿上。
冰凉的指腹贴上温热,有些舒服,池哩下意识动了下脸朝他凑的更近。
祁砚峥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又在耳垂上使劲捏揉了一把,池哩不舒服,恼火,一把就拍掉他的爪子。
“你干嘛打我?”
先发制人,很有理的样子。
祁砚峥收回手,低音冷沉,“谁准你喝酒的?”
面对这声质问,低着眸的单栗能察觉男人那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照顾池哩和报备她的行程是单栗的任务,这会凑巧被抓包,她已经准备好认罪了。
“你凶谁呢?”
池哩一把拽住男人的领口,刚才被他捏疼眼睛睁开些,觉得这人长的和那个打算迎接她拳头的对手很像。
下意识,池哩将他的领带往下拉,男人也随从她的力度俯身,接着,女孩一拳头打在他颧骨处,指尖还割伤了鼻梁,有一小处红痕。
祁砚峥偏了头,摸了摸挨揍的那处,黑沉阴翳的眸直直的凝视她。
拽住她还想挥过来的拳头,对上她涣散的眼眸,对一侧候着的人冷声说:“准备醒酒汤。”
能察觉出他的怒火,佣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祁砚峥脸上的伤口,一步也不敢慢,急忙跑去厨房准备。
要说她们夫人也是厉害角色,祁砚峥竟然还能在硬生生挨了她一拳,还关心着要给喝醒酒汤。
她是这么想的,殊不知祁砚峥不是,他是想把池哩弄醒。
好、算账。
客厅里,祁砚峥握住女孩想挣扎的手,如钢铁般坚硬,池哩被梏桎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男人也不急,等她觉得没劲了就握紧她的指腹,将她的指甲都给剪了。
等好不容易被放开,池哩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秃..秃了”
不仅被剪短还被磨的很平,一点也不能像小猫一样挠人。
祁砚峥亲了亲她的脸颊,女孩像是自带排斥细胞似的,抬手就用手背抹掉了。
修长的睫毛低垂着,轻轻的扇动,还在仔细端详着手指,嘴巴有微嘟的弧度,透着无辜。
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刚递到池哩唇边她就嫌弃的躲开。
没耐心陪她闹,祁砚峥按住她的脖子,嘴对嘴喂了进去,顺带接了个绵长的吻。
每灌一口池哩就仅能得到一秒呼吸空气的时间,接着唇又被堵住,她本就头晕,这样更是无力的瘫软在男人臂弯,颤动的脖颈往后仰。
呼出的气息很灼热,她脸上的红也更浓了,恰到好处的春色,撩拨的男人眼底更是漾着浓沉的情欲。
这个吻都把池哩给接累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睫缓缓眨动,看着像是在醒神。
祁砚峥也没打扰她,抱着香软的娇美人,指尖勾缠她的发尾。
而男人眼底欲色正浓,紧盯着她,占有欲十足,势要将人给拆骨入腹,亦或者细细品尝甜软。
客厅里只剩俩人,白炽水晶吊灯的光线很强烈,似在他们身上蒙上了朦胧的月光,画面柔美且暧昧。
足足有十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祁砚峥的目光却贪恋的落在女孩脸上,流连着几乎要将人给看透。
眯了会的女孩总觉得有道黏冷的目光落在身上,很不自在。
她睁开眼,大概是醒酒汤起了一点效果,她的眼睛有了些聚焦,清明一点,不似刚才。
掀开眼眸就对上男人那双布满侵略感的凤眸,见她醒来,顷刻聚拢阴雾,刺利的危险将她给吞噬,池哩下颌动了下,眼睛眨动,“你..”
还以为这小酒鬼将他给认出来了,祁砚峥捏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胸膛上,距离拉的更近,下一秒,听见小姑娘有些哑的声音,“谁啊你?”
认出眼前是个男人,还有些熟悉,不过池哩的脑袋还是晕乎的,醒酒汤的效果也没这么快就把酒意退下。
她睁着眼睛,认真瞧他,红唇微微张开,能窥见那条原先被他缠的湿润的舌尖。
祁砚峥喉结一滚,对上她的眼,“我是你老公。”
池哩蹙眉,似乎也想不起自己哪里多出来个老公,摇摇头,“不对不对。”
“我才没有。”
黄花大闺女一个呢,别来沾边。
见她否认,祁砚峥脸阴了起来,
沉默片刻,食指抬高她的下颌,握在她腰肢的手缓缓往上,将人抱起,一边上台阶,一边看着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冷,低声说:“--你,就知道有没有了。”
第157章 争执
主卧在六楼,祁砚峥却没有选择乘坐电梯,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迈上台阶,让她的腿缠在腰上,掌心托住她的腰,盯着在垂睫咬嘴唇的女孩。
白嫩的腿在轻轻晃动,他步伐很稳,磨的这些时间似乎都在给女孩一个考验。
看看她是否能认清她老公是谁。
直到到了卧室门口,女孩背部被抵在黑色的房门,被抬的更高。
手掌搭在他肩膀上,泛着红的脸颊染着撩人的媚态,眼眸里迷茫中却显得清纯,让涌出的那些阴暗念头肆无忌惮的,争先恐后冒出。
男人眼已经沉了,由于忍耐额角的青筋肿胀的快要裂开,嘶哑的声音像沙子磨过,“哩哩,看着我。”
女孩对准他的眼睛,有些湿的眼睫颤了下。
接着男人勾了下她的腰窝,顷刻间她就从门上滑了下来,落稳他怀中,耳边是他打过来的呼吸,滚烫炙热,“想到了吗?你老公是谁?”
池哩意识还不算清醒,只是从第六感能察觉出男人的危险,想抽离他的怀抱却被牢牢按住。
她挣扎着,门已经被男人打开了,途中听见他略带遗憾的叹息,“真不乖啊。”
门被合上,池哩被压在了床上,那双一开始还觉得凉的手,在身上四处惹火,女孩嘤咛一声,感觉哪里都是烫的。
想躲开,唇却被吻了个彻底,迅猛激烈。
“哩哩,不是想看我跪吗?”
一句轻飘的话撩入耳畔,接着,手掌被狠狠扣住,被吻的失去思考能力,她晕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口汲取呼吸间,窥见男人正在慢条斯理的解她衣服。
胸膛半开,被扯掉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绕在她手上,白与黑之间混着深沉的暧昧。
明明,她根本就没力气了,还要这层不必要的装束。
昏暗的房间,浪起云涌,漂泊在海面的小船荡漾着,深入水底又被捞出,维持着持续向前的航道行驶着,再跌落漩涡之中,被巨浪席卷船底,捏碎了船身。
地板上,除了衣物,还有被蹂躏,带着点光泽度的黑色领带。
清晨早已拉开帘幕,罕见的,池哩醒的比祁砚峥还早。
还不算完全清醒,就感觉身体像是被巨石压了一遍,哪里都疼,动下腿痛感都冒到脑神经了。
“嘶~”
她残留的意识还在边看电视边喝酒,把自己当成那个厉害的女拳击手,代入着对面是祁砚峥,然后自己给他打趴下狠狠蹂躏的美梦里。
现在怎么回事?被打趴地上的人成了她?
池哩睁开眼的瞬间,就看见腰间横着一只手,依旧是箍的很紧,青筋分明。
迷糊间脑海划过一抹残留的片段。
她呆了几秒,接着看向自己的手,握了下拳。
再扭头看向男人,脸上果然有被揍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