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吸引路人的目光,个个都装不去看地上的女人,步伐却放到0.8倍数缓慢的走着,脖子东张西望。
这清脆嘶哑的呐喊也喊住了准备上车的季礼让,一圈站的懒懒散散的人围着坐在地上正在耍无赖的女人,
季礼让拧下眉,一只脚已经踏上车,却还是转身往回走。
走到曲之意面前,他先是淡声说了句,“乱说什么。”
看见她发红的眼眶,指尖一顿,目光往下扫,他看见井盖上被卡住的鞋跟,瞥了眼曲之意,倔强的眼神泛着红就快哭出来了,摔疼了?
他胸口划过丝闷,轻叹口气,缓缓蹲下。
罢了,就当做善事。
第86章 色批大魔王
他冷峻的侧颜近在咫尺,薄薄的唇瓣弧度性感,曲之意咽下口水,真是不亲可惜了。
就在她色胆包天意想图谋不轨时,季礼让抬眼看过来,清澈黝黑的眼眸淡淡的。
下颌线轮廓分明,他的侧颜给人一种凌厉又不失柔和的感觉。
“季礼让,我喜欢你。”
曲之意笑着趁机表白。
他不为所动,嘴角抿的很直,眼底闪过不明深意的暗光。
见他什么都不说,曲之意有些泄气,嘟囔句,“你怎么这么难追。”
还沉浸在忧伤的气氛里,猝然,她听见咔嚓一声,下意识往旁边看,只见他那只漂亮如玉的的手捏着一只断的鞋跟。
她眼前一黑,心都凉了半边。
她拽住他的手臂,嗓音颤抖,“我的八万,你把我的八万给拔了。”
“那可是姐是战鞋啊。”
她想哭但眼泪掉不下来,只能红着眼干巴巴的控诉,季礼让随手把鞋跟一扔,拉住她的手,把这被当成猴子观赏的女人拉起来。
曲之意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闻着他身上的清香,顺势靠在他肩膀处,下一秒就被无情剥开。
季礼让嘴角勾起弧度,却很浅,“曲之意,下次要帮忙不用叫这么大声。”
“你多喊几句,我孩子都能跑一篮球场了。”
曲之意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缩下脖子,“我承认是我造谣,对不起嘛。”
方法确实缺德,但也奏效不是?
她乖顺的样子很陌生,季礼让倒有些不习惯,收起想刺一刀的心情,眼底暗沉,转身就要走。
曲之意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角,季礼让停下,盯住的那只手,正在诡异的轻轻摇晃。
空气有片刻的停滞,他垂眼看向她,曲之意笑容恬静,清了清嗓,用能腻死人的声线说着,“季先生,你可不可以送人家去医院啊。”
她指尖朝下指了下自己红着的脚踝,“我的脚脚好像肿了呢。”
躲在草丛里的池哩差点发出声音,慌忙捂住嘴,无声的乐,肩膀都在打颤。
她教曲之意要小女人一点,这学的还挺快,即使季礼让眼神好像更冷了。
他黑瞳幽沉,看着一边用嗲语和他说话,一边摇晃他的衣角,一副柔软姿态和她性格截然相反的女人。
不适蹙眉,他佛开她的手,“曲之意,你鬼上身了?”
曲之意脸上陡然变沉,松开手,轻咳声,真诚发问:“你喜欢我刚刚那样吗?小女人款的?”
季礼让沉默几秒,漆黑幽深的眼眸扫视她泛红的耳廓,眸底的暗光一闪,他开口,嗓音低沉,“曲之意,不用成为别人。”
透着丝认真的声线更能撩拨心脏,曲之意站在原地,耳垂变的血红,她捂住心脏的位置,加快跳跃的节拍避无可避。
她算是彻底被这个男人拿捏了,望着那道身影,想拿下他的心念更强。
她目光灼灼,恨不得现在就拐人去入洞房。
“呦呵,曲姐,思春呢?”
池哩悄无声的出现在曲之意身后,拍她肩膀,又俏皮的和她反方向绕了一圈,眨着澄亮眼眸,上挑的弧度含着坏笑。
曲之意拨弄耳鬓的几缕碎发,轻笑声,“我这叫做望夫呢。”
“好了,逛街去。”
女人逛起街不带停的,曲之意挑完女鞋后,还把那双被掰断的高跟鞋塞进盒子里,恋恋不舍的摸着残缺的部分。
死贵的鞋穿一天就废了。
男人还没钓到,她曲之意真的…惨。
唯有逛逛逛买买买才能抚平心底的慰藉,曲之意拉着池哩一顿逛,直到卡里余额不足才丧气的停下。
吃完饭天也黑了,池哩都有些困,偏曲之意有使不完的牛劲,拍下她的肩膀,轻笑着说:“走,请你喝酒去。”
她就是个酒瘾子,一天不喝浑身难受。
池哩凝望她,眼睫半眨,疑惑问:“你还有钱吗?”
猝然,曲之意用刷爆的卡抬起她的下颌,“有种东西叫赊账,懂不懂?”
池哩站在原地,说实话她挺想去酒吧玩玩的,但联想到之前被祁砚峥当场抓包的经历,耳朵都怂的耷拉下了。
她拿出手机给祁砚峥发了个乖巧的卖萌表情包。
对面很快就回了句,“想我了?”
池哩:「对啊对啊,砚峥哥哥,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祁砚峥:「后天。」
池哩吓的手都抖了下,这么快的吗?说好去一周的呢?
没再多想,反正他要回来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
车到了,她跟着坐上后排,在旁边给贺乔舟发信息定座位的曲之意见她抱着个手机,看着界面发呆,她调侃一句,“咋的,要去酒吧不跟你家祁爷报备?”
“才不。”
她抬高下巴,手上却老老实实的在跟男人报备行程,这点兔胆。
没家庭地位还要傲气巴巴的,曲之意轻扯嘴角,“你夫管严吧?”
池哩看着她,语气沉重,“我命管严。”
简单来说,祁砚峥就是她的命。
曲之意有那么一瞬间都被感动了,她好爱他。
车停在一道深处的小巷,路口摆着几盆开的绚丽的月季,淡淡的香味和里面的酒气相结合。
隔着玻璃看过去,酒吧内有一面是书柜墙,这装饰看起来很别致,灯光闪耀人影摇晃,觥筹交错。
每个人都很疯狂,动感的节拍使他们脸上洋溢的都是轻松的笑脸,洗去一身疲惫。
池哩特意看了眼门口停车的地方,都是小众车辆,却很生活化。
里面的人也不是穿着名牌,摆着架子的少爷小姐,就是真正的普通人,一瞬间她好像拉回了自己的那个世界。
池哩呆愣的站在门口处,眼瞳浮满黯淡,她握紧手机壳,指甲陷进虎口处,痛感却不觉。
曲之意见她傻站着,转过身,门被她拉开大半,粉蓝交叠的灯光隐隐落在发丝,她笑着朝她伸手,“快来啊,别看这地方没其他地豪华,却足够安全,对面拐条街就是警局。”
池哩被她拉着手,脑袋仰起看着繁体字店名,是粤语“喜欢”的意思,很浪漫柔美。
到卡座,来不及听曲之意说话,她包里的手机响起,看清备注,“色批大魔王”
她手抖了一下,曲之意意味不明笑了声,拍下她的肩膀就到吧台去点酒。
池哩点开绿色按钮,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威猛的让人喉间一紧的八块腹肌,上面还滚动几颗细小的水珠。
池哩吞了下口水,这这这怎么事,祁砚峥搞色诱?还是视频的这种?
第87章 撩拨
真是震惊她一整个银河系,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捂眼睛还是光明正大看的时候,对面微晃的镜头变的平稳,
接着男人的半个身子出现在屏幕内。
他慵懒坐在沙发上,头发半湿,背面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碧蓝的天空,丝缕光线照在男人身上,冲刷他身上阴戾的气息。
他半阖凤眸,见她身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脸色才更好看些。
捏着打火机的手指收紧,掩下长睫,在投入的阴影里掩去瞳底的晦色,压抑着情绪。
小姑娘出门就算随便一穿也很漂亮,这会天气冷,不适合穿裙子,即使是套着针织外套,里面一件单衣,也依旧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想到那些男人会在她身上落上肮脏的眼神,祁砚峥就想把她藏起来,只供他一个人看,她也只看他一个人。
这种想法如藤蔓般扰麻了神经,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海外商家发来的一条纯金色的链条,眸光暗了暗。
“砚峥哥哥”
女孩甜软的叫唤惊扰脑海里涌出的阴暗,祁砚峥眸底沉下去,按掉屏幕,黝黑深邃的眼眸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她。
池哩唇角弯起,那双纯澈的眼眸漾起的水波像圆圈,把人圈进小旋涡里,勾着人去深入。
挑起的眼尾含着媚态,浓翘的睫毛如颤抖的蝶翼轻轻煽动,撩拨着他的心脏。
祁砚峥缓缓勾唇,低垂着眼,余叹口气,交叠起双腿。
屏幕被放大,池哩看不到他的腹肌,那点春光一闪而过,她眼里竟还有些可惜。
猜透她的心思,祁砚峥瞧着她,“还想看?”
低低的一句询问,却暗含撩拨,眸底挑动的暧昧色彩像是在引诱她说出那句是。
池哩耳根先红,摇摇头。
祁砚峥盯着她,忽而低笑一声,磁沉的嗓音沙哑又轻飘,像羽毛在耳边绕了一圈,心都麻麻的。
池哩缩着脖子,眼睫颤的频率更快,捏紧了手指。
他说:“不用害羞,回去,给哩哩看个够,日夜不休也奉陪。”
真是...不正经。
知道的是开了荤,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屏,马蚤成这样。
池哩特意看了下周围,见没人听到才放下心,防止祁砚峥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她戴上耳机。
她是脸皮薄的,被逗几句脸就浮上了小云朵,真不怪她定力不足,一个帅到无一丝瑕疵还无敌有钱,性张力十足的男人。眼底漾着明晃晃的勾引,杀伤力堪比十个男模,谁能抵得住。
女孩羞恼的瞪着男人,眼底含着的水波更像是挤出的泪花,被头顶变化着的灯光扫射着,就像..被摧残到无力的破碎花蕊,浸入水面,待人捞出。
祁砚峥喉结滚了滚,端着水杯喝了口水,隔着屏幕,她听不见男人略重的喘息,但能看出他眼底涌出熟悉,极具危险性的情念。
池哩几乎可以确定,这男人又开始发春了!
还没等她开口控诉,祁砚峥喑哑的声线透过耳机响起,“哩哩,怎么办,碰了你之后我变敏感了。”
池哩脸都要埋到胸口了,要不是在外面她真想在地上打个滚,盖上地毯死了算了。
“你你你...大白天的打电话干嘛?”
她干干巴巴的说完这句话,企图扭转被他撩拨到说不出话来的气氛。
闻言,屏幕里的祁砚峥只是轻笑,深邃凌厉的眉眼似乎都柔和起来,他笑起来时眼底那颗泪痣也跟着挑起,是蛊人的。
尤其是他裸着半身,喉间溢出的震动有些醉人,胸腔鼓动着,紧实的线条跟着笑声浮起,女孩牙齿磨咬着下唇肉,眼睛却看直了。
这胸肌…
“哩哩”
“嗯?”
池哩明显被蛊住,鼻腔溢出的声音很懵,反应过来她眼神乱瞟,不打自招般,“一点都不好看,我没看。”
祁砚峥喝了口水,轻点下颌,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池哩撇嘴,注意到他那里是白天,看着他湿润的头发,问道:“大白天你洗什么澡?”
男人面不改色,“刚起床。”
池哩点头,想着他早上确实没少洗过澡,也正常。
她靠在沙发上,将手机放在酒杯上靠着,“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查岗。”
池哩眼底划过诧异,对上男人那双似乎能望到人心底的眼眸,他收敛了笑意,裹着肃冷,食指轻敲五菱面玻璃杯,“来看看我家哩哩有没有被野男人勾走。”
她都和他说过是和曲之意出来的,还能乱来吗?
池哩反应迅速,弯起眼睛,“砚峥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的心,我的脑子,想的都是你呢。”
女孩笑容娇媚,皮肤白皙透亮,堪比水中芙蓉,嘴巴很甜,还朝男人眨了下眼,明明就是勾引却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祁砚峥上挑眼尾,手上多了根烟,烟雾中,滚动的喉结,冷峻的容颜都透着性感。
他凝视着她,发出很低的一声询问,“哦,身体呢?”
瞳仁笑意浓烈,吐出的字音就像在酒中浸泡过,轻挑放荡,此刻的他就像醉酒的神仙,不见红晕却闻酒香。
只溺别人不醉自己。
她憋红了脸,抿唇不敢言语,完全招架不住。
他又问,“哩哩,有想我吗?”
话语暗含深意,池哩吐出口气,将镜头往后旋转,不让男人看她。
她声音带着威胁,“砚峥哥哥,你再调戏我,我...以后就不给你亲。”
听着女孩一声细微的轻哼,祁砚峥懒着调子,“哥哥错了。”
池哩怔了怔,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向来孤傲不可一世,疯魔残忍的祁爷竟然给她认错?
她不会折寿吧?
“来酒吧还听歌啊。”
曲之意刚坐在他对面,池哩就听见耳机里响起一声,“哥哥想看你。”
她耳垂泛红,还是很乖的转了镜头,不过只给他看半张脸。
“我特意让贺乔舟给你调的,度数低还好喝,保证你爱上。”
面前推来一杯粉色调的酒,闻起来还不错,池哩拿起抿了口,唇齿间都是甜味,过了几秒才能感受到酒味回潮,不然她都以为是杯饮料。
猝然,酒吧舞台上的歌手换了首歌,是缓慢而抒情的情歌,池哩不自觉就听入迷了,都忘记挂电话。
祁砚峥就这样看着她,跟着歌声小弧度摇晃脑袋,抿唇微笑,一脸沉醉的看着舞台上的人。
他眼底猝冷,裹上厚重的凉意,“好看吗?”
“他哪里好看?”
“哩哩,说话!”
三个问题砸的池哩猝不及防。
她茫然的看着落在桌面的手机上,见男人脸色沉到恐怖,隐隐还有怒火,眼睫快速颤抖,心脏似被粗壮的藤蔓裹着,几乎要喘不上气。
“砚峥哥哥..”
“你为什么要凶哩哩,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哩哩还不够听话吗?”
祁砚峥什么过分的话都还没说,只是语气重了些,女孩眼眶就湿了,吸着鼻子,脖颈微微颤抖,好不可怜。
哑哑的控诉让男人心底的暴躁掩去,压下那点不断涌出的念头。
他那双饱含侵略性的凤眸半阖,唇边吐出烟圈,见她眼睫上挂上泪珠,喉结轻滚,将烟头捏在指腹处,摩挲几下,烟灰掉落在瓷砖上。
他沉默着看女孩扮着可怜模样,泪珠滚落至唇边,濡湿那张红嫩的唇瓣。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靠近镜头,将拇指上的扳指摘下放在墨色桌面上,似一种妥协。
随后看着还在掉泪珠要他心软的女孩,嗓音放低,“好了,不哭了。”
池哩看着他,见他眼底怒火消退,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下,天杀的,你要生气就生气,别它丫的降我的好感值啊!
刚才听到系统说好感值减二的消息,她的心都要噶了。
真的是嗷呜一嗓子就能哭出来的程度。
“是哥哥不对,哩哩原谅我好吗?”
他耐心哄着,一双眼却晦暗幽冷,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已经想把她刚才看到的男人给赶出港城,让女孩再也见不到第二面。
那样痴迷的眼神,哩哩只许对他。
他手臂上胀起的青筋泛着暴戾的冷,萦绕着的阳光都不足以消磨他心底的阴暗。
良久,他看见女孩抬头,“那我原谅你,下回不许凶我了。”
“嗯。”
“我只是觉得他唱歌好听而已,都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
她眼神委屈看着他,嘴角往下瘪,手背搭在左眼擦拭泪珠,粉嫩的掌心对着他,“在我心里当然是砚峥哥哥最好看了,我这么喜欢你,你还要凶我。”
声音带着细弱的哭腔,说到最后嗓音更哑了,惹的人心怜。
祁砚峥承认他刚才确实没控制好情绪,仅存的理智都要崩坍。
可是女孩实在太乖了,几滴眼泪就能让他心软,现在又一口一个哥哥喊着,说着喜欢的话,演技如火纯青,他再精明也要溺进去了。
见她还在掉眼泪,他眼底划过丝不易察觉的疼惜,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哄哄。
“这么能哭,哩哩是水做的?”
她撇嘴,细微的哼声被他捕捉到,“是我错了,不该凶你,等我回来任由哩哩欺负好不好?”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姿态压的有些低,池哩红着眼睛看着他,翁声道:“那你还生气吗?”
“没生气。”
池哩:啊啊啊,那你把好感值还我!掉了两个好感值你知道我有多忧伤吗?比掉一个亿还难受,虽然她没有…
池哩:如果眼泪会说话,就让我的悲伤流遍黄河。
系统闻着味就来了,“你可以跳进去,还能在黄河里游两圈。”
池哩捏住拳头,“这边建议你滚。”
酒吧的音乐换成了激烈的说唱,那位唱抒情歌的歌手被换下。
迷离涣散的灯光照射在略有些失神的女孩脸上,她垂着眼,有些闷闷不乐,撅着唇瓣,双手捧住下巴。
“怎么了这是?和你家祁爷打完电话就跟焉了样。”
池哩叹气,还真不如不打那个电话,时间回到半小时前,她绝不按下接通按钮。
这会面前再好的酒她都喝不下去。
不一会儿有个男人朝曲之意走来,见她窝在沙发上痛苦捂住肚子的模样,微微叹气,“走吧祖宗,带你去医院。”
贺乔舟是真服了她,经期还敢喝酒,现在倒好,给自己整的肚子疼,他还得送她去医院,真是上辈子欠她。
曲之意窝在沙发上仰头看他,脸上自信张扬的表情已经扫荡不见,唇色惨白眉头紧锁。
她靠在池哩肩膀上仰头看他,轻声说:“你这店不要紧吧?我还是让哩哩陪我去吧。”
对面站着的贺乔舟穿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单手抄在口袋,闻言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幽深,狐疑的扫视她,“你确定还能站的起来?”
“我...”
“行了,作精大小姐,您这次的酒水双倍给我。”
贺乔舟和她熟悉,直接在她面前蹲下,曲之意听他这样还想着坑她点钱,撇撇嘴,很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脖子上,靠上他的背。
背她这种事贺乔舟也做过不少次,许是实在疼的难受,曲之意脸埋在他肩膀上喊了几句。
贺乔舟眸底一暗,扶住她膝窝的手动了几下,将她背稳。
池哩也想跟上去看看,被贺乔舟拦下,对她轻笑,“天晚了,你先回去吧,她这里有我就好。”
曲之意只是恹恹的抬眼,朝她挥手,“拜拜”
而后她偏头对贺乔舟说,“贺乔舟,快点去医院,我难受。”
曲之意就是这样,话不会好好说,难受成这样还一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气的贺乔舟想把人扔河里,省事。
酒吧的门被打开,酒保见老板背着个女人出来,微微诧异,调笑道:“老板,这是你女朋友?”
没等曲之意开口,贺乔舟冷淡的说了句,“不是。”
他眼眸暗了寸,敛好神色对他笑了声,“我有事出去,待会帮我关好门。”
酒保挠挠头,他是新来的,他们老板年纪轻轻,皮肤白五官俊,除了比较瘦之外哪里都好,筷子腿,宽肩窄腰完全就是模特身形。
总爱戴着黑色鸭舌帽,酷帅中带着点阴郁,站在那就够让人着迷。
他天天就在吧台调酒,上来搭讪的小姑娘不在少数,他也只是笑谈聊天,不越界也不加联系方式。
这会看他对一个姑娘这般特殊,他还以为是女朋友呢。
他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那边路口不算太亮,头靠在他肩膀处的女人仰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见贺乔舟侧头看她,唇角勾起,漆黑的眼眸却散着柔和碎光,扯唇说了句,曲之意气的捶了他一下。
灰色瓷砖地板倒映他们的影子,或许夜晚的月光太美,他觉得他们不像朋友,更像是惺惺相依的恋人。
第89章 赔礼,喜欢吗?
池哩杯子里的酒才喝到一半,曲之意走了她也不想留在这了,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垂下眼皮,这是困了。
她拿起手提包刚走出店门口,手心的手机响起震动,池哩看清备注,那点睡意都没了,任由它响了十几秒,拧眉思索着,祁砚峥又给她打什么电话?
她吸鼻子仰头看天,他莫不是觉得两个好感值扣少了?
电话依旧顽固的响着,池哩深知躲不过,唇角扯出抹假笑,接起电话,“喂?”
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祁砚峥突然有点后悔没开视频,他沉默几秒,也没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只是低声说,“哩哩,往前走。”
池哩懵懵的,脚却跟着他说的往前迈步,看见小巷路口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本漆黑的路口闪动着星星灯,一闪一灭,像极了萤火虫。
可是路的尽头深处是黑的,池哩有些犹豫,刚走到中间她停下来,还没说什么,一道几乎要刺破天空的火光向地面跃起,到达高处迅速绽放开,接着是接二连三的腾空。
池哩张着唇,眼睛都是亮亮的烟火,唇上的笑容纯粹,眼眸如星,天边四面八方,以她为中心的,她目光所及的小世界,此刻正绽放着浪漫的烟花雨。
“喜欢吗?”
耳廓传来男人低哑温柔的声线,在一场盛大惊喜的加持下,池哩觉得电话里的声音好听到让心脏都酥麻。
她两眼弯起月牙,发出低低的笑声,听起来是欢愉的,祁砚峥走到阳台看着天边,他想,她应该是喜欢的。
“砚峥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之前还觉得黑暗让人害怕的巷口深处有一棵银杏树,叶子一片片掉落在空中旋起。
她走过去,有一片落在掌心,刚伸手收拢,它又被风吹开。
银杏树被烟花照的很亮,金黄的叶子染上光晕。
女孩站在树下,仰头看月,眼底是绚丽的烟花,唇角的笑容比烟花还娇艳,如诗如画,漂亮的让人瞩目。
“嗯。”他低低应了声。
“赔礼,喜欢吗?”
池哩愣住,手指向上蜷缩,他是在为刚才凶她而赔罪吗?
她诧异的久久未语,对面的男人轻声问:“原谅我没?”
“我..都说原谅你了。”
祁砚峥握着手机,姿态慵懒倚在墙面,看着天空那朵被光彩错乱的粉色云朵,目光深邃,“刚才是假的,这会应该是真的。”
池哩顿住,牙齿咬住唇肉,他这也能猜到,祁砚峥不会还能读心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听见祁砚峥说:“哩哩,爱不爱我?”
她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往常她对祁砚峥说的最多的就是喜欢,爱这个字眼很少说,现在他这样问,深情认真,让她心底慌乱一拍,眼底划过无措。
没等她开口,面前的烟花再次绽开间,他清晰低沉的声音入耳,含带无数的绻缱。
“哩哩,我爱你。”
她心脏猛的一跳,眸底的涟漪荡漾,圈起一阵阵水波。
“我..我也爱你。”
池哩结结巴巴说完这句,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只知道烟花声震耳欲聋。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微凉的风吹动衣角,她仰着头,压下心底荡起的情绪,抿唇笑笑,一句轻喃飘散在风里。
待池哩走后,一直掩在暗处的乌廉走出来,他眉眼很沉,带着浓烈的燥意。
狠狠踢了一脚烟花桶,低骂句,“艹。”
他好不容易结束任务回来,结果祁爷出差不带他玩,还让他偷偷摸摸的跟着,防止池哩再出什么意外。
要他说既然不放心就把她给关起来算了,他还得替祁爷哄她。
半小时之内找到足够的烟花和人手,这种浪漫的活比杀人还诛心。
凭什么池哩掉几颗眼泪,祁爷就要让他去给她放烟花?
乌廉狠狠吸了一口烟,脸色铁青,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正当他打算把这盒烟抽完来感叹一下人生时,一束手电光线照过来,他眯了眯眼,“谁照老子?”
“警察。”
警局内,警察对乌廉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教育。
“港城近期有烟花禁令你不知道吗?”
“你们这些年轻人玩浪漫就算了,还跑到警局附近放烟花,生怕我们不罚你是吧?”
“少废话,多少钱?”
不就交点钱的事,磨磨唧唧的。
乌廉不耐,手拍在桌上,蜿蜒暴起青筋明显,他一身腱子肉,古铜色肌肤在光下泛白。
一脸凶相使得对面比他瘦弱的警察噤了声,抿了下嘴唇,声音却弱了些。
“不收罚款,要写检讨书。”
“什么?”
乌廉的眉头拧成疙瘩,真是稀奇,这玩意竟然传到警局了?
他起身想走,几个警察围着将他拦下,乌廉吐口气,老老实实坐下,掐灭了指尖的烟,脸已经沉如锅盖了。
一晚上憋屈两次。
祁爷的爱情多半灭他。
这东西乌廉上学没少写,轻轻松松总结好要素,盖手印签名也干净利落的,很自觉。
将东西递给警察,缓缓起身,那几个警察又把他拦住,他蹙眉,“怎么?还想留我过夜?”
警察见他这聪明劲,给他扬起大拇指,“你好聪明。”
“最近管的严,你需要有担保人签字才能走,不然就...”
乌廉冷笑,手心的笔盖被碎成两半,他往后靠在墙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第一个电话对面没接,他也没换号码,接着拨,被挂断也不恼,跟玩似的。
这会一点也不着急离开,一个接一个打被不断挂断的号码。
对面还是被他这股执着劲惹到,接通电话,“乌廉,你睡不着就去钻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