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倏地扩张,清澈的眸中盛满了不可思议。
他在这儿干什么?
沈匀霁愣愣地站在原地,江渡岳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可即使是这样也能从紧绷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中感受到他血液中跳动的暴怒。
胖子猝不及防地被江渡岳揍了一拳,挣扎两下还企图爬起来。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妈的——”
但江渡岳并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三两步走上前,猛地扣住他的脖子,对着路边的砖墙就砸了上去。
“哐!”
一声爆响后,其他打手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里,一时之间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等他们看到胖子像摊烂肉一样顺着墙面滑了下去的时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个刀疤脸指着江渡岳就骂:“艹!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江渡岳扭头看着他,目光冷寂。
“立刻滚。”
他的语调没有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
刀疤男指了指旁边已经挂彩的陈泉,咧嘴一笑,道:“你想学这哥们儿英雄救美啊?”
接着,他用手里的棍子指着沈匀霁道:“滚不了,除非带那个妞儿一起滚。”
沈匀霁眉头紧皱,她不记得自己惹过什么社会上的人,强装镇静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另外几个打手听了这话都狞笑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棍子和地面撞击,发出金属的刮擦声。
其中一个黄毛嘚瑟地走了过来,伸出手就要去抓沈匀霁,说道:“没认错,你长这么骚,我们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沈匀霁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腿好像也不听使唤,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她的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拽入一个宽厚的怀中。
接着,耳边传来了黄毛的惨叫声。
她抬头望去,却只看到江渡岳生硬紧绷的侧颜。
刀疤脸看自己的两个小弟都倒在了江渡岳手下,也管不上陈泉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领着小弟们一拥而上:“兄弟们!给我打!”
江渡岳面无表情,将沈匀霁推到了自己身后。
“站我后面。”
可不等沈匀霁回答,叮铃哐啷的击打声就淹没了所有声音。
沈匀霁自知自己帮不上忙,只能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只见江渡岳一脚踹开首先冲上来的小弟,力道没有半分保留,将人踹出好几米,接着他抓住另一个人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一拳。
面对这帮渣滓,江渡岳几乎是来一个解决一个,可对方人多势众,一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被一棍子打在了侧腰上。
江渡岳吃痛,闷哼一声。
其他打手见状立刻补刀,棍棒像是雨点般落在了江渡岳的身上。
刀疤脸瞅准机会,对着江渡岳的脸就是一拳。
江渡岳被打得偏过头去,踉跄几步。
刀疤脸趁机指挥仅剩的几个小弟,道:“快!把那个妞儿抓住……”
这话像是戳中了江渡岳的神经,他猛地抱住想要绕过他的家伙,将他狠狠往地上一摔。
接着,他抬手接住了即将落在肩头的棍子,一个用力,将人了顶出去。
他仿佛站在一条隐形的警戒线上,把试图越界的家伙都打趴在地,将沈匀霁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东倒西歪的手下们,刀疤脸急了,拿着棍子大喊道:“老子杀了你!”
可江渡岳根本不为所动,他站直了身子,吐出一口血沫,用手背擦了一下溢出嘴角的鲜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刀疤脸心中早已没了底气,跑步时腿都直打哆嗦。
江渡岳对着他的腹部狠踹一脚,刀疤脸直接应声倒地,蜷在地上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沈匀霁睁大眼睛望着江渡岳的背影,喃喃一句:“江渡岳……”
江渡岳回头望着她,额上渗出的鲜血有些骇人。
忽然,他转过身,拉着沈匀霁就跑。
沈匀霁惊呼一声:“喂,你——”
江渡岳侧过脸看她,道:“跑不动吗?要不我抱着你跑?”
“……”
沈匀霁刚刚的惊惧被他这句话驱赶了大半,剧烈的心跳仿佛都被他的不正经压回到了正常的频率。
她被他牵着奔跑在巷子里,好一会儿才跑到他停在街边的跑车旁。
沈匀霁上气不接下气地疑道:“你跑什么!”
江渡岳拉开车门,几乎是将她塞进去,道:“我刚也动手了,这算互殴。”
其实他倒不是怕被请进警察局喝茶,只是万一他给请走了,那陈泉趁机把沈匀霁带走了怎么办?
而他只是想让陈泉离沈匀霁远一点。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沈匀霁坐在陈泉车后座的时候有多么愤怒,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把陈泉撕碎。
可当他看到那群男人围上沈匀霁的那刻,所有的怒气又都烟消云散。
他只感到心脏沉沦,血液沸腾,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冲了过去。
如果那群人真的伤害到沈匀霁,他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沈匀霁看着他破相的俊脸,有些无奈,小声道:“你刚才不应该过来打架的,直接报警就好了啊。”
江渡岳单手抵着车门,瞥了沈匀霁一眼,她白皙的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还未褪去,些微凌乱的头发都那么好看。
他喉结微动,没有反驳沈匀霁的话,而是说:“系好安全带。”
沈匀霁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个着急的声音:“小霁!”
原来是陈泉追了上来。
他还记得江渡岳这个公子哥,以为他要对沈匀霁图谋不轨,厉声道:“你想对小霁干嘛!”
江渡岳看到他就来火,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沈匀霁见势不妙赶紧环住江渡岳的腰,道:“别打了!”
哪知道她这么一抱刚好压在江渡岳被棍子捅到的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沈匀霁赶紧松手,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这时巷子里传来乱哄哄的声音,还越来越近。
江渡岳估计是警察和那帮混混跑过来了,于是他立刻绕到主驾,启动了车子。
沈匀霁担心地望了一眼还没缓过劲儿的陈泉,犹豫着开口问道:“能不能……把他也带上?”
江渡岳偏过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他强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成心挑战他的底线。
可是他一对上沈匀霁明亮的眸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车锁开了。
江渡岳摇下车窗,没好气地对陈泉道:“上车。”
半小时后,明紫医院内——
韩明看着身上全是尘土和血痕的江渡岳眉头直皱。
“兄弟,你是去了趟叙利亚吗?”
江渡岳没吭声,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沈匀霁。
韩明暗暗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别看啦,看不出一朵花的!”
江渡岳打掉他的手,道:“别烦。”
韩明仿佛是看穿了江渡岳的心思一般,道:“她不会走的。”
江渡岳这才瞥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韩明叹了一口气:“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就几处擦伤和淤青,早就处理好了,沈小姐留在这儿不是等你还能等谁啊?”
江渡岳顿了两秒,然后道:“那还不快点包扎!”
听上去大有韩明在耽误他时间的意味。
韩明很是无语,道:“那你能不能配合点?凶神恶煞的,我们这儿的小护士都不敢碰你。”
可江渡岳无法放松自己的表情,他觉得沈匀霁离自己好远,远到随时都可以逃跑。
旁边的小护士虽然很害怕,但毕竟这是工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看着江渡岳手上深深的一道伤口,小声建议道:“先生,您这要缝针的,我带您去手术室吧?”
江渡岳冷声回道:“不去,就在这儿缝。”
韩明只好摆摆手,示意小护士让开,道:“算了,我来缝。你去给我拿点麻药和绷带过来。”
“不打麻药。”江渡岳立刻阻止道。
韩明愣住了:“哈?不打麻药怎么缝!”
“就这样缝。”
江渡岳语气稀松平常,好像这很普通一样。
他可不想打什么麻药浪费时间,他要赶快去找沈匀霁。
韩明拗不过他,只能照办。
沈匀霁坐在急诊室里,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坐在离江渡岳有些距离的角落里,却也能感受到来自那个方向的灼热视线。
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等着他。
忽然她听到江渡岳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呼,她下意识地立刻抬头,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蹙。
“哇,你身材好好啊!”
“天啊,是模特吗?”
原来是韩明为了给江渡岳包扎,把他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紧实完美的肌理,把刚才还不敢接近的小护士们此刻都吸引了过来。
韩明额上三条黑线:“要不你们来吧?”
小护士们齐齐摇头:“不不不,韩医生专业,我们在旁边看着学习就好。”
“……”
和这些小护士一样,只一眼,沈匀霁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视线。
但她看到的并不是江渡岳坚实的身材,而是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红痕交错,淤伤深浅不等,尤其是腰上的那一下最为严重,整个左侧腰腹都青紫一片。
江渡岳本来很烦,刚准备开口骂走这群叽叽喳喳的小护士,可是他一抬眸,就对上了沈匀霁的目光。
他不知如何去形容那刻的感受,就好像是小溪汇入海洋,又像是薄雾笼住明月,他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眉宇之间的戾气也渐渐消失。
就这样,韩明顺利地给江渡岳处理好了伤口。
“右手一周别碰水,洗澡的话要贴防水胶布……”
韩明还没嘱咐完,江渡岳就站了起来。
“哎,我还没说完呢!淤伤每天都要擦药!”
韩明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好提高了音量。
江渡岳置若罔闻,他眼里现在只有沈匀霁。
沈匀霁见他快步朝自己走来,突然莫名紧张起来。
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即使额头上贴着纱布,江渡岳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他垂眸望着沈匀霁:“你——”
“小霁!”
江渡岳薄唇微启,可他话还没说全,就听到了陈泉恼人的声音。
陈泉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道:“小霁,我找了你半天!你怎在这儿?”
说着,他警惕地瞄了一眼江渡岳,又看了看沈匀霁,问道:“你没事吧?”
沈匀霁轻声回道:“我没事。”
陈泉挠了挠头发,懊恼地说道:“哎,都怪我,他们可能是来找我麻烦的。前些天地头蛇带着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刺头黄毛。”
江渡岳原来还准备调查一下刚才那帮混混,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直接自报家门了。
他拳头一紧,二话不说就要揍陈泉。
沈匀霁见状,一个箭步横在了二人中间,挡到了陈泉面前。
她皱着眉说道:“他也受伤了,你要是生气就冲我来。”
江渡岳要给气笑了:“冲你来干嘛?你搞清楚,是他害你差点被揍的!”
陈泉站在沈匀霁身后,直严正色道:“你文明点,公共场合注意一下。”
江渡岳可不管这是哪儿,他要揍就揍了,但沈匀霁贴着陈泉那么近,万一打到她怎么办?
他不好动手,只能骂道:“你还是男人吗?让女人挡在前面?”
谁知沈匀霁一听,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都要打我了,不也算不上男人?”
她轻轻蹙着眉,似乎不想表现得过于开心,但弯弯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紧绷的神经已经松弛下来的事实。
江渡岳一怔。
沈匀霁那些不经意的细微表情像是一阵风一样,轻易地吹散了他的恼怒。
这算不算是色厉内荏?
意识到这点的江渡岳突然很不爽,他故意装出很凶的样子,俯视着沈匀霁,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出去?”
然后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你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但你怎么能翘班去和别的男人鬼混?”
这番问话槽点太多,沈匀霁都不知道从何答起,愣了半天才说:“我以为你不需要我给你补课了。”
一般人也不会继续找称呼自己“人渣”的人补课吧?
虽然他今天救了她,但是他到底是不是人渣这点依旧存疑,毕竟那天他的确真真切切地践踏了她的尊严。
江渡岳眉宇凌厉,唇线抿直,道:“我要。”
“现在就要。”
话毕,他全然不顾陈泉的阻拦,拉住沈匀霁的手就往外走。
江渡岳堪堪拉着沈匀霁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穿行在人流中。
他们来到室外停车场,刺眼的光芒晃得沈匀霁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在一处树荫下停下脚步,不愿再跟着江渡岳往前走。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匀霁一头雾水地问道。
她不信江渡岳是真的要补课。
江渡岳扭头看她,简洁地吐出两个字:“补课。”
“你都伤成这样了,需要多休息。”
沈匀霁觉得这才是合理的,可她不知道江渡岳一点都不想休息。
他只要一想到沈匀霁可能会和陈泉厮混在一起,就恨不得一天上二十五小时的课。
尽管如此,江渡岳嘴上还是凶巴巴的:“你管那么多干嘛,这钱你赚不赚了?”
沈匀霁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她不傻,她明白江渡岳在做什么。
他在给她一个台阶,让她顺着走下来。
但他忘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走台阶。
她想要的是他的道歉。
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自己天真。
这种要求对于江渡岳来说应该是得寸进尺吧?
无所谓,大不了就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对不起。”
江渡岳的声音没有预兆地响起。
当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空气好像都静止了。
阳光似乎也变得柔和,连他的声音也跟着模糊不清。
沈匀霁先是愣了半刻,随即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眼中闪烁着些许狡黠。
“什么?”
她很少有这样的“坏心眼”,但看到江渡岳这副别扭样儿,就突然有了想要逗他一下的“闲情逸致”。
江渡岳看着她的瞳眸,清澈见底,亮着毫不掩饰的精光,忽然好像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胸腔中突然漫出一股暖意,这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对不起。”
江渡岳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我是个人渣。但是——”
他顿了顿,而后扯了一下嘴角,说道:“坏学生老师也要教的吧?”
空气随着他带着些许恶劣的笑容再次流动起来,吹动了沈匀霁鬓边的碎发。
“好。”
这简短的回答像是鼓槌一样,敲在江渡岳的心上,砰砰直跳。
他不熟悉这样的心跳,甚至感到有些怪异。
“但星悦会所的工作我去不了了,所以我要加工资。”
“行,你说加多少就加多少。”
沈匀霁拿出手机,道:“星悦一个月工资是六千……”
“叮。”
她刚把江渡岳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江渡岳向您转账7000元】
“一千是上次补课的钱,剩下六千是我提前预支下面三次课的钱,可以吗?”
虽然这并不是江渡岳的风格,但他还是特地把明细说得很清楚。
沈匀霁也不推辞,毕竟给这种大少爷补课还要防止精神创伤,两千一节课也不是很过分。
而且她清楚地知道,即使她要到了他的对不起,她现在也没法真正接受。
她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理由去继续进行这份油水丰厚的差事。
赚钱,是她唯一的目的。
于是她按下了收款键,道:“那希望我们之后的合作顺利些。”
江渡岳轻笑一声,道:“好。”
夏蝉争鸣,绿荫成影。
市中心那家咖啡店又迎来了两位熟悉的客人。
而此刻,一架飞机刚刚从纽约出发,驶向沪市。
“终于要见面了,江渡岳。”
翌日,海东国际机场内——
一位身材小娇却凹凸有致的年轻美人从贵宾通道里走出,刚一出现就引来人们的欢呼。
这些都是她的粉丝和媒体,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一时间鲜花和礼物像海浪一般向她袭来,周围的保镖赶紧上前围住,以防她摔倒。
“夏小姐~你今天好漂亮呀~”
“知鸢知鸢~看这里~”
夏知鸢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纤纤玉手轻轻一挥,道:“谢谢大家。”
“夏小姐回国后,下面有什么什么安排吗?”
夏知鸢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道:“应该会听家里的安排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哎?夏小姐是有什么新动态了吗?”
大家被夏知鸢激起了兴趣。
可夏知鸢只是笑笑,不再回话,快步坐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车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笑容,吩咐司机道:“L酒店。”
半小时后,夏知鸢踏进了L酒店的酒吧。
她摘下墨镜,向四周扫视一眼,立刻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嗨,好久不见。”
夏知鸢步伐轻盈地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江婉正在欣赏窗外明媚的午后景色,听到声音便斜过眼去。
“你怎么这么慢。”
江婉有些不悦地回道。
夏知鸢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道:“粉丝太多,在机场耽搁了一会儿。”
江婉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道:“还在营销你那清纯名媛的人设呢?”
夏知鸢笑道:“你别乱说,我可是很真实的。”
说着,她朝服务员招了招手,道:“要一杯脱脂的馥芮白。”
她的声音娓娓动听,一头瀑布似的长发又黑又直,一举一动都尽显娇柔,仿若无骨。
比起江婉的明艳动人,夏知鸢更像是校园剧里的无公害的小白花女主角,文艺清新,楚楚可怜,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江婉却无情地拆穿了她:“骗姐们儿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她用小勺子搅动着咖啡,道:“就你这演技连我哥都骗不过,也只能哄一哄粉丝了。”
对于她的嘲讽夏知鸢直接反唇相讥:“那你别说,江哥对我挺好的呢,至少他可从没凶过我,哦,也没打过我。”
江婉柳眉一皱,呛道:“夏知鸢你找茬是吧?有种你别求着我给你情报啊。”
夏知鸢一听,立刻又换上讨好的笑容,拉住江婉的手,道:“婉婉~你最好了~我刚说着玩儿的。咱俩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嗷~”
江婉冷哼一声,道:“可拉倒吧,你不过是我的跟屁虫,恰巧你爸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妈。”
夏知鸢不置可否:“是啊,今天早上我爸还提起你妈来着呢。”
她顿了一下,道:“不说这个了,先说说你发现什么了。”
江婉打开手机,递给她,道:“自己看吧。”
夏知鸢低头一看,照片里是个穿着外卖服的女生,她怪道:“这怎么了?”
江婉笑了笑,道:“她叫沈匀霁,现在是我哥的家教。”
夏知鸢不以为然:“所以呢?”
“我哥现在被这女的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再不回来我估计他连你是谁都记不得了。”
夏知鸢表情有些僵硬,但她还是摆出不在乎的样子,道:“十一年前是我把他从火场救出来的,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人能代替我。”
江婉笑出了声:“我的天,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信了吧?这么多年了,他多看过你一眼吗?”
夏知鸢故作惊讶,道:“原来他不信啊?可是让他相信这件事儿不是你们的责任吗?”
随即,她眼神忽然变得冰冷,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我救没救他不一定,但我一定救了你和你妈,不是吗?”
江婉微微扬起头,皱眉道:“什么意思?”
夏知鸢勾唇道:“哇,你和你妈一样健忘哎,当年我要是不装这个救命恩人,你妈现在还在大牢里呆着呢。”
江婉眯着眼睛看了她两秒,道:“有这功夫和我复盘过去的事儿,不如去会一会这个小妖精。”
夏知鸢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道:“这种小事儿为什么要我亲自去做?派几个人去教育一下不就行了。”
“昨天派人去过了。”
江婉欠了欠身子,道:“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我那一面包车的人都收拾了,现在还有俩躺医院呢。”
“什么?”
夏知鸢一怔,咖啡差点洒出来。
“所以啊——”江婉拖长了尾音,“别掉以轻心了。”
她用食指点了点手机屏幕,道:“我哥从来没为了哪个女人要揍我,她可是第一个。”
吃完午饭,沈匀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了。
沈爸爸将她送到门口,嘱咐道:“路上小心。”
沈匀霁看了爸爸一眼,点点头,道:“我会的。你好好休息吧。”
沈爸爸又说:“真的要小心,我听隔壁老李说,昨天巷子里面有斗殴,好像是情感纠纷,十几个人,乌泱泱的。”
“……”
“听说有个女孩儿还被人掳走了,硬生生被拽上车的,到现在人都没找到。”
“……”
沈匀霁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一声,然后拍了拍沈爸爸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被掳走的。”
说完,她就匆匆出门了。
虽然不是被掳走,但她的确是被抓去当少爷的家教了。
沈匀霁坐上公交,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没几首歌的功夫就到站了。
今天她出门比较早,下车后她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朝咖啡厅走去。
正午时分,路上行人并不多,就在她要推开咖啡厅的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沈匀霁。”
她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正在朝自己招手。
那姑娘玉面丹唇,肤若凝脂,看着就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沈匀霁有些奇怪,问道:“请问您是?”
夏知鸢走了过来,她个子不高,比沈匀霁矮了半个头,但是凑近时却咄咄逼人,和她的长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打量了一番沈匀霁,嘴里突然啧了一声:“长得是挺骚。”
沈匀霁微微有些吃惊,问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知鸢笑了一下,酒窝挂在嘴角:“怎么?你不叫沈匀霁吗?”
沈匀霁后撤一步,企图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我是。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知鸢嗤笑一声:“谁教你勾引别人未婚夫的?”
沈匀霁有些生气,道:“请您不要胡说八道,我不认识您,更不认识您的未婚夫。”
夏知鸢双手抱臂,道:“嘴真硬,我未婚夫就是江渡岳,你再说一个你不认识?”
沈匀霁双眉颦蹙,解释道:“那你误会了,我只是给他补课而已。”
说罢她就要转身。
可夏知鸢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沈匀霁的左臂,道:“别走啊,是不是误会先说清楚嘛~”
她眼睛弯弯的,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匀霁冷冷道:“松手。”
夏知鸢哪会听她的话,道:“既然是误会,那你就别给他补课了,离我和他的生活远一点。”
沈匀霁觉得莫名其妙,道:“首先,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进入谁的生活。其次,补课是我的工作,要辞退也是江渡岳来辞退我,与你无关。”
夏知鸢见她态度强硬,顿觉不悦:“你这种穷酸骚货我见得多了,见到有钱人就想舔,恨不得脱光了给千人骑万人艹,但你记住了,男人顶多玩玩你,不可能要你这种烂货的。”
她声音婉转清脆,可言语却恶毒刻薄。
沈匀霁没想到长相这样可爱的女生居然能说出如此肮脏的言语,她严肃地警告道:“立刻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夏知鸢仿佛听到什么搞笑的事儿,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笑道:“你报一个试试,要不要我再联系一下媒体朋友,曝光你这个□□啊?”
沈匀霁觉得这女人简直无法理喻,不想再与其纠缠,可她没想到,夏知鸢力气很大,紧紧抓着她不放手。
她只好用力一甩——
撕拉——
温热的空气接触到沈匀霁手臂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夏知鸢推了出去。
夏知鸢没有防备,手里还拽着那半截衬衣袖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哎哟!”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围零星几个路过的人们都向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沈匀霁那狰狞的疤痕就这样久违地暴露在日光之下,一股灼烧感瞬间顺着蜿蜒的疤痕盘旋直上,直达脑顶,令人头皮发麻。
夏知鸢呆住了。
她手撑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你——”
“你们在干嘛?”
清亮的声音响起。
夏知鸢猛地转过头。
只见江渡岳正站在不远处,他穿着白T牛仔裤,手上缠着绷带,单肩背着皮质书包,浅色墨镜片后的眸中充满了惊诧。
“夏知鸢?”
几乎就在那个瞬间,夏知鸢便泪眼婆娑了起来,委屈地喊了一声:“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