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香—— by罗巧鱼
罗巧鱼  发于:2024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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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香款款福身,声音从?容,咬字轻软地道:“妾身见过?王都尉,不知都尉有何贵干。”
王元瑛直起身,“有人说郑姑娘与刺客是同党,之所以迟迟未抓到同伙,便是有她在?帮其掩护,瑛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前来盘问一番。”
“一派胡言!”
郑袖自里间跑出,刚平静的情绪顷刻失控起来,全身颤抖,言语哆嗦地说:“我怎么可能是同党?我怎会是同党?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们!她们在?刻意陷害我!她们是想将我害死才?罢休吗!”
贺兰香见状自不能离开?,忙过?去将郑袖送到里间安抚一番,待人安静下来,方走?到王元瑛面前,看着?王元瑛的眼睛,心平气和地道:“王都尉会信么?”
王元瑛直言:“无稽之谈。”
他家中姊妹虽少,但如此明显的小女儿家的勾心斗角,他若看不出来,岂非成了?傻子。
“不过?按照规矩,”他并没有刻意避开?贺兰香天生带着?软钩的眼神,眼波坦荡的与之对视道,“该问的还是要问,否则何以证明郑姑娘的清白,想来夫人自能谅解。”
贺兰香点头,表示理解,之后便入里间,对郑袖说明情况,劝了?几句,将郑袖带了?出来,接受盘问。
问的问题十分简单,无非是从?入宫以后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过?往都与什?么人结交,简直将放水二字摆在?了?台面上。
但郑袖此刻俨然已成惊弓之鸟,每个简单的问题听入耳中都有千斤重?,每说一个字都要抖上三下,浑身颤栗不能自已。
贺兰香便将她护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道:“乖,不要怕,问你什?么你答便是了?,王都尉又不会将你吃了?,再说了?,还有我陪着?你呢。”
郑袖逐渐恢复平静,王元瑛看着?贺兰香安慰郑袖的样子,慢慢顿了?神。
贺兰香安抚完人,久未等来盘问声,抬脸看到王元瑛的神情,不由笑道:“王都尉在?想什?么呢,眼都发?直了?。”
王元瑛恍然反应回来,神色恢复如常,从?容应答:“想了?些琐事,让夫人见笑了?。”
贺兰香笑而不语,并未追问。
一番盘问完,王元瑛告退,待走?到门外,抬头看着?秋日和煦暖阳,他从?容的脸色立刻便复杂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幼时每逢梦魇啼哭,他娘总会将他抱在?怀中,手轻拍在?他身上,温柔地说:“乖,瑛儿不怕,娘在?这。”
他瞧不起贺兰香的出身,厌恶她的存在?,恨她引诱了?自己的弟弟,更懊恼她成为了?他们王氏一族扳倒谢折的绊脚石,若有机会,他真?想把她杀之后快。
但很古怪,他看着?她安慰人的样子,竟不可救药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王元瑛走后, 郑袖平复不少,贺兰香见她恢复如常,便也没再多逗留, 嘱咐安慰了几句,旋即前往王氏那边请安问好。
到了地方便已近晌午, 贺兰香没再多走动,直接在西内苑用过了午膳, 用完与谢姝同榻小憩。
她疲倦得很,沾了枕头眼皮便要打架, 默默想不通自己昨晚分明只有一次, 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半梦半醒里, 谢姝还在她耳旁抱怨不停。嫌宫里破事多, 嫌没有衣物更换,嫌饭菜不可口,嫌因挤在同一屋檐下, 她娘天天拿她三姐姐给她做榜样,动不动把她数落个体?无完肤。
“嫂嫂,你?说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谢姝望着帐顶, 长吁短叹, “说是三日,但若临时改了日子该怎么办?再在这里待下去, 我?可真?是要疯了。”
贺兰香困得迷糊,只应声不答话,过了会儿谢姝自?觉无趣, 不情不愿便睡着过去了,没再吭声。
谢姝安静了, 贺兰香的困神反倒越飘越远。
从昨夜到现在,接二连三的惊吓一直没有让她静下心思考过当前局势,现在心神总算有所稳定,她乍一思索,才发?现,境况着实棘手。
说刺客一个同党没有是不可能的,能到御前献舞,要么自?幼长在教坊,经年?累月走到领舞的位置,要么就?是在民间?声名大?噪,足以引起宫廷的注意,被请到宫中献艺。这两种来处,中间?都不知要经过多少关卡,不打点关系,没个人照应,过程中极容易被人顶替,很难进行刺杀计划。
难也正是难在这里。
能做到那些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怎么会预料不到失败的可能,既能预料到,又怎么会坐以待毙等着被搜查出来。贺兰香觉得,那个人要么早已出宫或者从未进宫,要么便是自?己人,甚至此时还好整以暇地看着人心惶惶。
贺兰香由?此想着,思绪一点点发?沉,虽道理是通的,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来想去,没想出个好歹,她干脆静下心思,专注小憩,顺带留了个心眼儿,确定谢姝睡熟自?己才睡,省得做起梦来胡言乱语被听去。
时间?点滴而过,傍晚时分至,漫天落日流金,秋日火烧云绚丽璀璨,血一般灼人眼瞳,金辉笼罩万物。
贺兰香与王氏诸人告别,出了西禁苑,前往广元殿。
谢姝送她回去,路上怨她待在那阴冷之地作甚,与她一同在西禁苑住着多好。
贺兰香面上好脾气地笑着,嘴上并未松口答应。
其实她原来也是存了三分搬来西禁苑的打算,毕竟广元殿发?生那种血案,她半夜都怕听到鬼叫,但经此一日下来,她感觉还是一个人待着为妙,何?必往是非多的地方走,人可比鬼麻烦多了。
最?要紧的,是她若和她们住一间?屋子,夜间?睡熟以后若再叫谢折的名字,无异于把脖子洗干净了摆在刀下等死,傻子才会那么干。
顶着璀璨霞光,二人边走边说闲话,途经禁苑外?的凝碧桥,正巧碰到了身后跟着若干宫人的王元琢。
谢姝想起昨夜之事,未等王元琢发?话,率先?把人叫住:“二表哥你?来得正好,我?还想问你?呢,你?昨晚去广元殿做什么?还有大?表哥也是,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忙活什么劳什子。”
贺兰香只知道昨夜谢姝和王元璟吵过架,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闻言不由?留了心思。
王元琢朝她二人走来,面朝谢姝,眼角余光却全在贺兰香身上,神态从容地道:“是我?当时想到广元殿兴许还有线索可察,便过去了一趟,大?哥担心我?安危,一并也跟了过去,谁知道被你?眼尖瞧去了。再说了,你?竟还好意思说我?,你?一个姑娘家,在此要紧关头不老实待在安全之处,半夜瞎跑什么?”
谢姝一时无力反驳,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瞧着宫人们抬着的箱笼,赶紧将话锋转移:“这些是什么,是往西禁苑送的吗?”
王元琢点头,“是我?在宫外?采买的成衣,三日漫长,夫人小姐们总不能连身更换的衣物都没有。”
谢姝的眼顿时便亮了,只恨不能抓住王元琢袖子撒娇,连声音都乖软下来,“好哥哥!我?就?知道你?和我?才是最?亲厚的,等会儿你?一定挑出身最?好看的衣服给我?留下,也不枉我?和你?兄妹一场!”
王元琢笑着斥驳,“少和我?来这套,我?这内务参事刚上任便要开始徇私,以后还得了,这些衣物都是大?家一起选,我?可不参与其中,这忙是帮不上了。”
谢姝慌了,眉头拧紧,“一起选?那我?若回去晚了,岂不是便要挑人剩下的了?”
王元琢不置可否。
谢姝赶紧追上抬送衣物的宫人,匆忙朝贺兰香告别:“嫂嫂我?就?先?把你?送到这了,你?自?己路上当心,到了地方别忘了差人给我?带句话!”
贺兰香目送谢姝跑远,回过脸瞥了眼目的达成却满面纯良的王元琢,压下声嗔道:“你?能骗得了姝儿,可骗不了我?,说,昨晚去广元殿作甚。”
王元琢不假思索:“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说完许是觉得这话过于直白,他轻咳一声掩饰异样,道:“你?昏倒过后便没了消息,我?心中没底,只能亲眼瞧过才能放心。”
贺兰香又看他一眼,眼中媚色丝丝上缠,偏还一副正经模样,倒像是人家多想,若无其事地问:“现在可放心了?”
王元琢别开眼没看她,耳后泛起灼热,“瞧见?你?与姝儿有说有笑,自?然是放心的。”
贺兰香笑着看王元琢。
桥下,一双黑瞳目不转睛,看着她对王元琢笑。
深夜,秋日金桂的香气渗入房中,被灼热的灯火烘烤,散发?烈酒一般浓郁醉人的气息。罗榻之上,熟睡的美人衣衫散落,遍体?雪肌浮现绯色,柳腰微颤,喉中不自?觉发?出娇泣点点,与男子粗重的吐息混在一起,似痛,似愉。
谢折听着软黏难耐的哼哭声,想快点结束放她歇息,但想到傍晚时分她与王元琢郎情妾意的样子,眼眸一沉,又加了一根手指。
贺兰香在?梦中喘叫了一夜, 半梦半醒时是能感受到不对劲之处的,比如这梦的感受太过?真实,好?像真的有人在?侍弄她一样, 根本不像做梦。但如坠云端的滋味太过飘然,身体若成泥泞, 头脑也根本清醒不过?来,只能生生受着, 享用?着。
天亮时分?,她听到水声哗啦, 悠悠睁开双眸, 正赶上细辛春燕给她擦洗身子。
她刚醒, 混沌的头脑尚分?不清缘由, 满目都是狐疑,下意识问:“你们在做什么?”
细辛春燕见瞒不下去?,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敢将她那种难以启齿的遭遇告知于她。
贺兰香坐起身,撑起酥软的躯体,感受到有粘稠之物从小腹淌落, 指尖轻轻拭下, 低头一看那熟悉的东西?, 呼吸不由得一滞,精神?立刻便回来了。
她回忆这两夜以来的种种异样, 冷笑一声,心下了然,不急不躁地拿起一方帕子, 把指尖擦干净,又把腹上和颈下擦干净。
腥酪覆朱果, 白?雪蓋凝脂,灼人眼瞳至极,好?一出?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她简直都能想象,谢折在?将这些穢物弄到她身上时,手臂肌肉下兴奋跳起的青筋,和纵欲极致后通红的眼。
“主,主子……”
细辛久没等到贺兰香的动静,以为是她怒急攻心说不出?话,正担惊受怕不知如何开口,那温软娇媚的声音便缓缓注入她的耳中,底色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守了一夜也不容易,你二人都退下歇息去?吧,我也要睡了,一时半会不用?你们?伺候。”
细辛如释重负,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收拾完床榻上的狼藉,退下时忍不住道:“主子,您不生气么?”
贺兰香拉起一侧衣襟覆在?雪肩,漫不经?心的懒散模样,“我肚子里的种都是他的,我能对他生什么气。”
当初为了受孕,比这更?不堪入目的两个人又不是没玩过?。
她只是没想到,那姓谢的如此张狂恣肆个人,回来的第一晚便将她压在?案上亲,轮到动真格的,竟只敢在?她睡着后兴风作浪。
这废物。
贺兰香不自禁回忆起这两夜来的蝕骨快意,腫脹之處隐隐发痒,心中坏水一翻,贝齿咬了下唇,噙笑吩咐道:“对了,你们?俩记住,这事权当我不知情,今夜他若再来,不必拦着。”
细辛春燕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只好?应下。
待人退下,贺兰香卧好?阖眼,心想不生气是一回事,不跟他计较是另外一回事,狗东西?暗里磋磨我两夜,我耍上他一回,不算过?分?吧?
再醒,日头已上三竿。
贺兰香用?过?餐饭,正愁该如何打?发这一日时光,谢姝的贴身丫鬟便过?来请安,说是她家姑娘前日半夜乱跑被夫人知道了,气得将她禁足,现在?连西?内苑都出?不得,但那大小姐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出?不了西?内苑,便差丫鬟来找贺兰香,好?将贺兰香请去?与她说话。
贺兰香本就?嫌偏殿阴森,听到消息遂欣然应下,更?换过?衣物,动身前往。
到了地方,她照例先与王氏郑文君诸类长辈请安,之后便与谢姝待在?一块说笑,直至傍晚刚动身回前廷。
谢姝不能走远,只能将她送到内苑出?入口处,二人在?此分?别。
临走,贺兰香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喟叹道:“当真一孕傻三年,竟连着忘两日了,你三姐姐的那块玉珏都快在?我那生根了,眼见明日便要出?宫各回各家,可不能再忘了,妹妹你明日可要记得提醒我。”
谢姝一派无谓姿态,“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原来就?为这,横竖没丢就?是好?事,嫂嫂权当替她保管便是,我今日若见到她,跟她说一声,让她亲自找你取去?,何苦劳你挂心还?她。”
贺兰香想了想,觉得也是,此事便算翻页。
这时,王元瑛带领禁军巡看各宫,正与二人路过?,谢姝看见她大表哥便两眼放光,自然要多客套几句。
贺兰香简单问候了两声,对谢姝告别,对王元瑛微微颔了下首,上软轿回前廷。
宫门下,王元瑛看着轿影渐远,嗅着残留下的幽幽残香,忽然皱眉道:“夫人身上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吗。”
谢姝先是嗯了声,之后警觉道:“表哥你问这个作甚,你何时关心起女子身上的香味了?”
王元瑛舒展开眉头,温润笑着:“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若他没记错,一模一样的气息,曾出?现在?两个多月前,谢折出?城前往温泉庄子的马车上。
王元瑛眼神?渐暗,仿佛前后贯通了什么,再看轿影,便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夜晚,子时二刻。
贺兰香沐浴后便早早歇下,因北方的秋日太过?干燥,她睡时肤发皆涂香膏,香膏被肌肤吸收,便浑身雪润,处处生香。
半个时辰后,她胸口起伏均匀,呼吸绵长,人仿佛睡熟。
门被推开,有秋夜晚风强势灌入,灯罩中的烛点随之一颤,光芒变得晦暗幽袅。
关门声落下,脚步声响起,沉稳平静,一步步走向罗榻。
贺兰香闭着眼都能认出?是谁,熟悉的气息由此逼近,侵袭在?她全身,独属于青壮男子身上的体温散发丝丝灼烧,藤蔓一般,纠缠在?她身上,一点点上攀,缠紧。
都未曾贴身相对,仅是感受到谢折身上的气息,贺兰香的身上便已情不自禁发热,呼吸都重了三分?。
她克制住身体上的异样,专心装睡。
直到腰间的丝绦被挑开,粗粝的指腹触摸在?光滑香腻的肌肤上,她才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音色媚无边际,仿佛无声邀请。
那只流连在?她身上的手再也克制不住。
灯影明暗交界间,熟睡的美人衣衫半褪,面露春态,风景胜却世间无数,口中嬌吟不斷。
贺兰香的聲音本就?軟黏,叫起來便更?加撩人无边,更?何況她現在?還是醒著的,七分?情不自禁加三分?刻意引誘,聲音便如蜜糖,能拉出?絲的甜膩誘人。
火热粗沉的吐息声越来越急,革带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咕嘰哋菗揷殸狆楩叒夾卆孒喼娖哋擼憅殸,潒极孒莮囡歡媾溡哋禸軆湴獞。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贺兰香听到谢折发出?最?后关头前的急喘,直接启开唇关,风情万种地娇呼一声:“晖郎……”
霎时间,风停雨歇。
贺兰香在?内心哄笑,面上却摆出?副情动不能自抑的模样,扭腰承迎,婉轉嬌泣,百般索要央求:“晖郎,好?夫君,好?相公,我想死你了……”
短暂的寂静过?去?,沒等贺兰香再度發浪,又一波風浪便高高掀起,比之方才更?顯兇殘,直接讓她厺了身子。
她头脑恍惚绵软,身体已经?服软,心却强硬,继续出?言刺激:“晖郎,我的晖郎,好?哥哥,还?是你厉害,不像谢折那个废物,他哪点都比不上你……”
话音刚落,铺天灼热倾压,危险袭来。
贺兰香下意识伸手抵住压来胸膛,睁开潋滟眼眸,情动中清明不减,怒瞪着谢折道:“你跟我来真的?”
谢折掐紧了她的腰,摁住她狠吻一通,大掌握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猩红眼底暴戾翻涌,咬牙道:“怎么,装不下去?了?怕我这个废物要了你的命?”
贺兰香被吻的头热脑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谢折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醒着的。
她羞愤交加,搡着谢折怒斥:“你给我滚出?去?。”
谢折冷嗤:“滚出?去??”
他盯紧了她的眼睛,黑瞳中清晰倒映出?她此刻娇艳婬亂的模样,掰正她的下巴讥讽道:“不是你叫我名字自瀆的时候了?不是你口是心非让我娶别的女人却幻想被我幹的时候了?贺兰香,若非我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原来你对我的需要竟如此之紧。”
贺兰香被戳到痛处,呸呸两声矢口斥驳:“才不是我需要你!是我怀孕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罢了,等到时候生下来就?都好?了,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要把你想得有多了不得。”
谢折哦了声,见她如此急于撇清关系,火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却转而?更?加盯紧了她,意味深长地问上一句:“那么,生之前呢?”
贺兰香怔愣住了。
生之前呢。
贺兰香带着这个问题,抬眼看着谢折英挺俊美的眉目,目光一点点往下,落到高鼻,薄唇……
鬼使神?差的,她吻了上去?。
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既然人在?孕中身不由己,不如随心所欲,反正他二人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孩子一生下,便再没有了亲热的理由,桥归桥路归路是早晚的事情。
谢折不关心她此刻所想,只急切地回吻她,撬开齿关长舌驱入,大掌揉皱软罗。
贺兰香眼神?迷乱,双颊飞霞,也不知是在?提醒谢折还?是在?提醒自己,酥着声音强撑道:“使不得,起码要过?了前三个月。”
谢折吻她下颏,吻如雨点,流连向下,“知道。”
贺兰香咬着指骨不敢叫太大声音,等到谢折再来吻她,她便皱眉别开了脸。
谢折将她的脸掰回,强制深吻一通,恶劣地问:“你自己的味道,嫌弃?”
贺兰香满面不适,抱怨:“脏死了。”
“是吗?”谢折指腹细细摩挲她微肿的唇瓣,眼神?越发幽深。
贺兰香仿佛看懂他在?想什么,立即斥责:“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喜欢。”
谢折未再多言,继续亲她。
这时,殿门外忽现嘈杂,王元瑛的声音乍然响起——“经?人上报,半炷香前有黑影出?没在?广元殿附近,瑛请夫人开门,配合禁军搜查!”
贺兰香一瞬间心惊胆颤, 谢折偏又在这时吻住她的唇不放,故意的一样,强迫她在此危急时刻与他缠绵不停, 毛骨悚然的同时还?要身心堕落,欲罢不能?。
她被迫回应, 连丝毫反应都不能?做出,只能?听着外面的交涉声, 用贝齿咬住入侵长舌来表达自己的恼怒。
“王都尉来的不巧,”殿外, 细辛应付道, “我们主子已睡下, 三更半夜不合时宜, 王都尉不妨明日天亮再来。”
王元瑛态度坚决:“形势危急,还?请姑娘转告夫人为瑛行个方便?,若黑影藏匿偏殿, 因瑛一时疏忽而威胁夫人性命,瑛万死难辞其咎,故此还?望夫人莫拘礼数, 速速开门。”
“不是奴婢不愿为您转达, 而是实在不合规矩, 我们主子新?寡在身,此时又早已褪衣歇下, 半夜突遭外男造访,您觉得合适?若传出去,日后还?让她如何做人。”
内殿, 贺兰香千般推搡,总算与谢折唇齿分离, 深渡上一口气,忍着喉中酥意朝外轻呼:“细辛,不必为难王都尉,你进来,听我交代。”
外面的动静便?由此静下,少顷,细辛入殿,候在珠帘外等候吩咐。一帘之隔,帐幔虚掩,细嫩如玉的白皙与粗糙古铜色相映衬,触目惊心,香艳无?度。
“怎么办?”贺兰香又害怕又紧张,偏身体还?不合时宜地发软发酥,便?使得连呵斥都像调情?,“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折倾身塌腰,强忍住一陷到底的冲动,声音因克制而紧绷,冷静吩咐道:“屏风挡住内殿入口,只准搜外殿。”
贺兰香霎时急了,“有用?”
谢折未回答,细啃粉项。
脖颈痒意蔓延,贺兰香眼神渐迷,忍着软媚喘息,“万一他进来以后非要往内殿闯呢?万一他看……”
谢折唇贴她锁骨,犬齿轻轻硌上一下,“看到什么?”
看到他二人在榻上衣衫不整摆出茭媾恣勢的模样吗。
谢折试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体内邪火烧得更旺了。
贺兰香吃痛,轻嘶一声凉气,气他的明知故问,照着他的唇便?狠狠咬了一下。
谢折顺势吻住她。
贺兰香被弄得不上不下,又怕又慌,想要谢折走,又想要他留,诸般滋味之下,竟情?不自?禁搂攀住了他的臂膀。
屏风很快被搬来,遮挡住了内殿的门,亦遮挡住了一览无?余的灼热春光。
随后便?是殿门大开的声音,陆续繁沓的脚步声,清晰响在外殿当中。
贺兰香一边承受谢折的撩撥,一边还?要去回应王元瑛的问话,汗毛竖起?,精神颤栗,头脑在清醒与沉沦间游离,难捱欲死。
“瑛听闻前?两夜皆是谢将军亲自?看护广元殿,怎么今夜未见?将军身影?”隔着薄薄一扇屏风,王元瑛问。
贺兰香正被谢折吮咬頸下春雪,浑身绯艳粉腻,声音软如春水,微微薄喘,强作镇定地道:“这个妾身便?无?从?知晓了,素日里妾身与将军不过点头之交,无?从?得知他的去向,如此紧要关?头,兴许是在长明殿保护圣驾罢?”
话音刚落,谢折又塌了一下腰,似乎是在对那?个“点头之交”表达不满。
可其实贺兰香也没说错。
他俩的确是点头之交,只不過,點的不是上面的頭。
贺兰香强忍住喉中媚声软语,贝齿险将下唇咬破,潋滟美目含怒带嗔瞪着谢折。
屏风外,脚步声渐近。
“夫人的意思,是今日整晚都未见?过谢将军?”
贺兰香为那?脚步声而紧张,看着谢折那?双漆黑盛满欲-火的黑眸,睁眼说瞎话:“未曾……啊嗯……”
王元瑛被声音吸引注意:“夫人因何吃痛?可是身体不适?”
贺兰香赶紧溢出哭腔掩盖:“不……不是,只是想到我现在无?依无?靠,身为新?寡,本该远离是非,却总身不由己,如今又深更半夜遭外男闯入寝居搜查,未免觉得凄凉,想必若是我夫谢晖尚在,我也不会遭此侮辱……啊,嗯啊,呜呜呜……”
屏风外,王元瑛听着动静,心下生出三分愧疚,但又隐隐觉得蹊跷,左右衡量一番,干脆冷下心肠道:“瑛也是职务在身,并无?意唐突夫人,还?请夫人撤去屏风,容瑛搜查内殿,搜完瑛即刻带人离开。”
声音一出,贺兰香身上的血凉了一半儿,低斥谢折:“现在该怎么办?”
谢折看着她双颊染满动情?绯红,却又担惊受怕活似炸毛猫儿的样子,眼神略柔下去,心平气和道:“接着哭。”
贺兰香怨愤无?比,“哭不出来,要哭你去哭。”
谢折一口咬在了她的……贺兰香闷哼一声疼出泪花,顺势发出哽咽:“内殿乃就寝私密之地,妾身此时衣衫不整,王都尉当真要强闯入内,毁妾身一世清白?若真要如此,妾身自?无?颜存于人世,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去与我夫君团聚,唔嗯,呜呜……”
抽泣声如怨如诉,娇软可怜,屏风外,王元瑛眉头紧拧。
贺兰香说到这个份上,他是肯定不能?轻举妄动的,世家之子德行有亏是一辈子的污点,他不能?因为怀疑贺兰香与谢折有奸情?便?将自?己拖下水去,落下个罔顾礼法的名声。
“既如此,”王元瑛道,“瑛不便?继续打搅,夫人好好歇息,若有察觉异样,及时差人禀告。”
贺兰香抽泣应下,本想松口气,放肆叫上两声,但因没听到脚步声和殿门关?上的声音,心中警铃一现,抓在谢折后背上的指甲都不由得下陷,挠出道道血痕。
王元瑛说要走但没有走,还?静静站在屏风外。
他在干什么?还?是说,他在等什么?
贺兰香仔细回忆了遍王元瑛进来以后的所问所答,总算察觉出了点不对之处。
广元殿既是谢折亲自?看守,便?与他王家无?关?,即便?有黑影出没,也轮不到他来管,那?么他大晚上来这,除了担心她这颗绊脚石的安危,还?能?为什么?
为了捉奸在床。
贺兰香脑中一声轰响,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之处。
这时,她听到外殿进人通传,先是一句“大公子,不好了”,随后便?对王元瑛耳语一阵,个中细节无?从?得知。
王元瑛口吻惊诧,冷下声音反问:“有这种?事?”随后便?匆匆离开,随从?一并撤走。
确认殿门合上,外头再无?风吹草动,贺兰香攥紧拳头砸在谢折胸膛,无?比后怕道:“看你做的好事,差点便?要被发现了。”
谢折抓住她的手,贴在唇上亲了一下,喉结随吞咽而起?伏,沉着呼吸问:“发现了,又能?怎样。”
贺兰香怒不可遏,“你说能?怎样,你我的关?系若暴露,能?有什么好处等着?”
谢折手掌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严崖只有一个,我其余的部?下不会因为我要了一个女人而对我失望,不论那?个女人是我什么人。你若害怕你的名声被我牵累,那?倒也不必,我杀了那?么多?谢家人,只将你留了下来,你猜,外面已经将你和我编排成?了何等模样?”
贺兰香不想听却又好奇,忍不住问:“何等?”
谢折目光幽深,细细游离在她的唇上,“说你在谢氏灭门的当夜,为了保命对我自?荐枕席,脱光衣物爬上了我的床榻,哭着对我说,只要不伤到孩子,对你做什么都行,我欣然应允,与你三天三夜未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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