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圆满人生—— by欣欣向荣
欣欣向荣  发于:2024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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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气不忿告到了后勤部,结果周主任也就不咸不谈的批评了两句,反倒是那个告状的,没几天从食堂调去扫厕所了,有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多话,整个食堂都叫她一声周姐。
谁都知道周杏花势利眼,忽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刘秀荣真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往深里想,反正她本份干活拿工资,管她呢,以前或许还怕下岗,可如今丈夫跟着正荣,不愁挣不着钱,还怕什么,下岗就下岗,只要手里有钱,怎么不能过日子。
更何况,闺女争气,这回考了年级第八,还进了尖子班,这一个个的好事儿,都让自己赶上了,真是睡觉都能笑醒过来,不过,这年级第八自己知道上中专是绰绰有余了,可高中的话,就不知能考哪了,不行,一会儿的好好跟老师问问,虽说离大考还有两个月呢,总的心里先有谱才成。
刘秀荣洗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便骑着自行车往七中去了,这自行车是今儿一早赵卫红直接送到厂里来的,是辆坤车,去年托人买,买回来没骑几回,弟妹赵卫红就开始三天两头的借,一开始借了还能及时还回来,后来干脆脸皮一抹搭不还了。
刘秀荣虽生气也不想为了辆自行车,妯娌间就撕破脸闹起来,赵卫红不要脸,自己还要呢,反正自己上班也近,走几步就到了,不骑车也没什么。
这赵卫红没脸没皮的直接当成了她的,天天出来进去的骑着,提都不提还车的事,谁知一年了,今儿忽然眼巴巴的送了回来,还特意擦干净了 ,见了刘秀荣,那张胖脸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嘴巴甜的不行,一句一个嫂子,叫的格外亲。
说了没两句就提起去公证的事,说家里商量好了,公婆都说这么着心明眼亮,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这会儿分清楚了,将来也不会闹矛盾。
直到刘秀荣同意明天一早请假去公证处,才美滋滋的走了,那欢喜劲儿跟捡了多大便宜一样,的确是捡了便宜,河沿路的房子才值几钱,跟大树胡同的怎么比,但女儿说的对,这家早分早清净,更何况,今儿早上正荣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悄悄问了,河沿路拆迁的消息,还真不是女儿胡说的。
要是真拆了,就能住楼房了,不仅没臭河,还敞亮,冬暖夏凉,光想想都美。
心情好,骑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七中,门口有帮忙迎接家长的学生,刘秀荣瞧了一圈没看见自家闺女,倒是看见了个晓月原先五班的同学,戴着眼睛圆乎乎的一个男生,好像是五班的班长,叫什么名儿来着,刘秀荣一时没想起来。
正想人家的名字呢,那男生已经迎了过来,异常热情的道:“阿姨您来了,您把车放到车棚,再去大礼堂,礼堂在后面的红楼二楼,您到了楼梯口应该就能看见晓月同学了,她今天负责布置会场。”
刘秀荣:“我知道了,谢谢你。”说着就去放车子,男生却又赶过来两步道:“阿姨,晓月同学这次模考考了年级第八名呢,是进步最大的学生,而且数学还考了满分,整个七中只有她跟肖阳是满分,我们老师说,全市一共也才不到二十份满分卷,大榜贴在教学楼旁边的公告栏里,您放好车子正好去看,晓月同学太厉害了。”说的兴奋非常,满眼放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考了这样的成绩呢。
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刘秀荣反而平和了,点点头:“谢谢你关心晓月,以后有时间来家里玩。”这才摆脱了热情的男生,放了车子。
去后面大礼堂正好经过教学楼,告示栏上的成绩榜用大红纸贴着,一大长溜的大红榜鲜明非常,跟前儿已经围了不少家长,挤挤挨挨都忙着找自己孩子的名字。
以往刘秀荣来开家长会,得挤到前面去,还的找一阵子,毕竟近四百名学生呢,乌泱泱的都是名字,不说大海捞针,也得费些功夫。
可这次根本不用挤到前面,离着老远一眼就看见自己闺女的名字了,毕竟前十名的字都格外大,颜色还用了金色,第八名苏晓月,后面还标注了前进的名次,前进了一百五十四名,在后面的进步榜上更是直接排在了第一,那鲜明的苏晓月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想忽略都不可能,刘秀荣没来得及感受这份激动,旁边一个家长见她不往前头挤 ,不禁替她着急:“在这儿可看不见,得挤到前面去才行。”
刘秀荣摇摇头:“不用,我已经看见了。”
什么?看见了?离着这么远?那家长显然不信,以为她一个女同志不好意往前挤呢,便道:“要不你告诉你孩子的名字,我去帮你看看。”
这位家长还真热情,刘秀荣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真不用了。”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大榜:“我女儿排在第八名,从这儿就能看见。”

好心解围的严主任
那个家长一听第八名立马就激动了起来:“原来您是苏晓月同学的母亲啊,真是幸会幸会。”
刘秀荣有些莫名其妙,心道这位家长还真是自来熟,自己跟他见都没见过,怎么就幸会了,遂道:“您知道我女儿?”
那家长笑了:“瞧您说的,如今七中初三毕业班的家长谁还不知道苏晓月同学啊,那可是今年模考数学除了肖阳之外唯二的满分卷,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多难得啊,更何况,足足进步了一百五十四名,考了全年级第八,这简直就是奇迹。”
那家长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声音一大便把周围的家长都招了过来,听说刘秀荣是苏晓月的妈妈,那些家长呼啦一下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扫听请了哪儿的名师家教,有跟刘秀荣打听,晓月在家怎么复习的,打听的异常细致,恨不能连作息时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的家长另辟蹊径,想出钱买晓月各科的复习资料……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女儿在七中上了三年,刘秀荣来开了七八次家长会,从没这么受欢迎过,忽的被这么多家长包围,真有点不知所措。
正想着怎么回答家长们层出不穷的问题,毕竟晓月取的这样的好成绩,她自己也还处在虚幻震惊中,总疑心是做梦呢,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去告诉别人,更何况,也没见晓晓怎么用功,甚至比起之前,反而显得更轻松,自己跟她爸先头还担心闺女考不好呢,谁想惊喜这么大。
对于那个想买女儿复习资料的,刘秀荣更觉荒唐,都是七中的学生,复习资料不都一样吗,要说九班尖子生的复习资料或许还有点价值,但女儿才转到九班,手里的复习资料还是之前的,买回去能有啥用。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好,正为难呢,那边儿一个颇严肃的男老师走了过来开口道:“孩子的排名不用着急看,一会儿回班之后,各班班主任会下发成绩单,班级排名,年级排名,总分排名,各科排名,都清楚的写在了成绩单上,各位家长可以拿回家,跟孩子一起分析,找到自己的短板,查漏补缺,这会儿还请家长们先去后楼大礼堂开会,校长会亲自传达今年的招生计划。”
那严肃的男老师一席话,家长们纷纷往后楼去了,毕竟招生计划干系能考哪个学校,是一辈子的大事,绝不能耽搁。
刚还围着刘秀荣问东问西,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散的七七八八,刘秀荣也终是松了口气,不禁看向眼前的男老师。
不知是不是刘秀荣的错觉,感觉男老师一张严肃的脸缓和了一些道:“苏晓月同学的进步这么大,跟家长的努力教育分不开,孩子很优秀,希望她能考个理想的学校,也为我们七中争光添彩。”
说完这番话就点点头走了,刘秀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位严肃的男老师是特意来帮自己解围的,不仅帮自己解围还鼓励祝福了自己女儿。
真是个好心的老师,刘秀荣感叹了一番,便往后楼去了,若是让七中的学生们知道有人把教务处的严主任当成好心人,绝对惊倒一片。
大礼堂很好找,就像那个胖乎乎的男生说的,后楼外面就立着鲜明的指示牌,还有学生代表站在楼口引导家长。
上了二楼,刘秀荣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晓月,正纳闷呢,一个斯文的男生走了过来:“阿姨,我是晓月的同班同学肖阳,上次在市一院见过,您还记得吗。”
试问七中哪个家长不认识肖阳啊,人家可是尖子中的尖子,回回考试都是第一,人也斯文,长得也俊,更何况,上回还热心的送晓月去了医院,自己还说让晓月问问人家住哪儿,回头跟丈夫登门感谢呢,赶上女儿模考,苏家又分家,便耽搁下了。
这会儿人家主动过来,刘秀荣忙道:“记得,记得,哪能不记得呢,那天可多亏了你,及时送晓月去了医院,不然还不知要出什么大事呢,那天一忙乱,也没好好谢谢你,阿姨怪不好意思的。”
肖阳摇摇头:“您不用跟我客气的,同学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晓月也给了我很多帮助。”
刘秀荣暗暗点头,瞧瞧人家这孩子,不仅学习好,还谦虚有礼貌,一看就家教极好,忽想起来,肖阳的舅舅可不就是自己厂里的一把许厂长吗,许厂长可是正经大学生,知识分子,那年头的大学生,可比现在的更少更金贵,这就是家庭传承 ,说白了人家就是书香世家,世世代代都是喝墨水的知识分子,也只有这样的书香世家才能教出肖阳这样的孩子。
这么一想,刘秀荣忽然觉得自己闺女真是太争气了,不管刘家还是苏家,往上倒八辈儿都是泥腿子,自己两口子也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工人,生出晓月这样能考年级第八的女儿,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有啥不满足的。
想到此,便又找了一圈:“晓月呢,不是说在这儿布置会场吗?”
肖阳:“赵老师刚有事找她,去办公室了,应该快回来了,要不您先进去,等她回来让她去找阿姨。”
刘秀荣点点头:“那谢谢你了。”便进了礼堂。
旁边的杨睿等着刘秀荣进去了,便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肖阳你跟苏晓月不会是亲戚吧,要不然怎么跟人家妈都这么熟。”
肖阳并未没理会这个话题,而是道:“郑校长过来了。”
杨睿立马就退了回去,站的笔直,自己跟晓月是不是亲戚杨睿不知道,但郑校长是杨睿的表舅这事儿,却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七中的都知道 ,更知道杨睿很怕郑校长这个表舅。
不过赵老师找苏晓月做什么?难道是做工作想把苏晓月留在七中念高中?
以他对找老师的了解,赵老师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七中的老师,就会枉顾学生的前途,虽然这么说有些偏颇,但高中来说,一中的确比七中要强很多,不管师资力量还是环境氛围都远超七中,一本率也是最高的,肖阳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既不是要留校的事,还能是什么?
肖阳其实猜中了一半,赵学庚找晓月去办公室的确是去做工作,但不是留七中,而是听艾老师提起,晓月想报考中专,立马就急了,他认为晓月这样的好苗子,不上高中考大学简直是浪费天赋,他的教学生涯里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老师的良苦用心
考虑到苏晓月是女生,赵老师觉得自己需要用婉转柔和一些的方法劝说,打好了腹稿,等晓月进了办公室,赵学庚并未直接提及报考之事,而是委婉的问起了晓月的理想以及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晓月愣了愣,心道,这马上大礼堂的家长会就开始了,赵老师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化身知心大叔,跟自己谈未来谈理想,是不是太奇怪了,更何况自己还在这次家长会表彰的学生之列,需要上台拿奖品。
对于那些书本晓月没多大兴趣,奖状的话就是张纸,等以后上了高中谁还在乎初中一次模考的奖状啊,但老娘会很高兴,或许还会贴在家里墙上,逢人便会夸耀一番自己闺女有多优秀。
而对于从四十多重活一世现实又世俗的晓月来说,这些流于形式的荣耀很难打动她,但那个随身听却不一样,虽然在后世早已被淘汰,成了怀旧的老古董,但现在却是极稀罕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值钱啊。
哪怕是国产的,这时候少说也能值个六七百吧,六七百,对于此时的晓月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能买河沿路两三平米的房子了,虽然没有这么小平米的房子,但可以添进家里的买房款项中。
六七百的本钱不出几个月就能翻出成倍甚至几十倍的收益,若非赶上这个好时代,哪儿有这么赚钱的买卖,简直跟白捡一样。
所以晓月虽然觉得肖阳不厚道讹了自己一道,但如果随身听到手的话,也被讹的心甘情愿。
她心里惦记的都是随身听到手之后怎么变现,毕竟这时候可没有网络更没有闲鱼可以置换旧物,还真不知道怎么卖。
这时候赵老师跟自己谈理想谈未来,哪里听得进去,而且她目前的理想很简单就是考上重点高中,未来也很直观就是上大学,至于再往后做什么,离着还远呢,晓月真没底细想过。而鉴于赵老师并不好糊弄,随便敷衍绝非良策,不能敷衍不好糊弄,一时间不免有些为难。
赵老师见她脸上的为难之色,以为仍坚持上中专,怕时间来不及,索性直接道:“以前你不在九班,我也不了解你的具体学习情况,但我认为过往的成绩并不能代表现在,我也不会用过往的成绩单一固化一个学生进步的跨度,以我的教学经验有一种学生开窍较晚,却一旦开窍,便会进步神速,老师认为你就是这种,虽然一次好成绩并不能说明问题,但这次一模考试不同,难度太大,就拿数学来说,那样超纲的难题,没有足够的领悟力,取巧绝不可能拿到满分,更何况你其他的科也考的很不错,这绝不是巧合,你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
赵老师越说晓月越糊涂,刚还谈理想谈未来呢,怎么又开始鼓励起来了,难道才教了自己两天,赵老师就看出,自己有颓废不自信的苗头吗,她自己怎么没感觉。
晓月反而觉得自己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自信,毕竟金手指傍身又开着外挂,若这样的配置还不自信,那就真的没救了。
没听明白,更不好回应,只能仍维持沉默不语的状态,赵老师大约觉得自己铺垫的差不多了,终于直入主题:“若是以你之前的成绩来说,报考中专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无论你的成绩跟学习状态,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当然,中专也不错,上四年就能分配工作,还是干部待遇,但老师认为还是报考高中更适合你,如果你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一中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若总成绩能再提高五分,便有希望进一中的重点班,而从一中历年的高考成绩来看,重点班的平均分都能够上本科线,考上重本的占了一半,也就是说,只要你考进一中,一只脚便迈进了大学的门,若能进重点班,你迈进去的那只脚就是重点大学的门,等你上了大学就会发现,你眼前的世界更广阔,你的选择也会更多,就如登山,登的越高,望的才能越远。”
听到这儿,晓月终于是明白了,赵老师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半天,原来就是想劝说自己上高中,晓月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这乌龙闹得,自己还以为赵老师找自己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呢,刚来的时候还忐忑来着,谁想竟是为了这个。
不过也不怪赵老师如此苦口婆心,这时候不是后来,后世所有家长都希望孩子能上大学,为了这个目的,简直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给孩子补课,上班,请家教都是最基本配置,还有的交了高额学费上画室学画画的,作为艺术生,文化课的分数差不多就能上个本科,总之倾尽一个家的所有财力精力,就为了孩子有个本科的文凭。
可现在能考上大学的属于极少数,也没有这么多捷径可走,就算有这样的捷径,能负担这么大费用的家庭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老百姓并不富裕,而中专只要上四年就能分配工作,还是干部待遇,且只要考上中专就有国家发的助学金,每个月都有,虽然不多,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能减轻一些负担,而上高中的话不仅没有助学金还得交学费,三年高中下来,考上大学的概率并不高,考不上大学仍然要上中专,既然结果一样,何必白浪费三年,所以大多数家长都会选择让孩子报考中专。
以至于高中招生很难招满,如此一来,学校便开始鼓励学生上高中,老师明白家长的想法,也不会强求,像赵老师这样专门找晓月来做工作的几乎没有。
若晓月不是重生了一回,大约也不会领会到赵老师的良苦用心,赵老师是真正对学生负责,为学生将来考虑的好老师,而且格局大,眼光长远。
不用很久,再有十年,大学文凭的优越性便会突显出来,社会精英阶层无一不是大学生,草根的暴发户们,若不自我提高,很快就会被社会淘汰,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二十世纪,知识才是主导社会进步的力量。
想到此,晓月很郑重诚心的鞠了个躬:“感谢赵老师的苦心,我会尽我所能,争取最好的成绩,考高中,上大学,去看去体悟老师说的那个更广阔的世界。”

赵老师欣慰的点点头:“好,去吧,别错过了颁奖。”
晓月回到大礼堂的时候,正赶上颁奖环节,没来得及找老娘,就被拉到了台上。前五十的奖跟往年一样,仍是书本文具,而最佳进步奖的奖品,一露出来可就炸了营,即便七中的几位校领导都在,也没挡住下面家长们的窃窃私语,显然家长们都知道随身听的价值。
郑校长在麦克风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想必家长们对这次一模考试的难度有所了解,这次是历年来难度最高的,尤其数学,以至于成绩普遍不理想,我倒认为这是件好事,这时候给同学们紧紧弦,让同学们能更紧张起来,去应对最后的大考,这也是模拟考的目的,家长们不用太在意成绩高低,而应该根据这次模考的结果,有针对性的查缺补漏,在最后两个月里帮助孩子们积极修整自己,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大考。”
说着顿了顿才道:“之所以设立这个进步奖的奖品,是因在难度这么大的一模考试中,苏晓月同学的成绩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足足一百五十四名,这种迎难而上,不退反进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校务会研究通过,应该给与苏晓月同学表彰。”
最佳进步奖的奖品奖状跟第一名肖阳一样都是由郑校长亲自颁发的,晓月接过随身听跟奖状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有些恍惚,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但她看到了老娘,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老娘就在主席台下面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很近,所以她看到了老娘眼里闪烁的晶莹,脸上的激动与欣慰,忽然就清醒了,这不是梦,就算是梦自己也要把它变成真的。
各班的家长会散了之后,赵老师特意留下刘秀荣谈话,倒正合了刘秀荣的心思,她正想就报考的事,咨询咨询。
刘秀荣是个急性子,没等家长们都走出去,便开口道:“赵老师,我想问问,以我家晓晓如今的成绩,能考上重点高中不?”她话音刚落,还没走出去的几个家长,忍不住身子僵了一下,郁闷的回头看了刘秀荣一眼,心道,苏晓月家长这话问的,七中虽比不上一中,好歹也是区重点,每年中考的平均分在市里也能排上号,要是单论重点班九班的成绩,都能跟一中的平行班拼一拼了,也就说,别的班不敢保证,九班这些尖子生,只要发挥不失常,考上市重点高中是手拿把攥的事,正因如此,九班这些学生的家长们都把目标定在市一中,毕竟一中实力最强。
更何况,历来一模的成绩都是最有参考价值的,一直以来的惯例也是一模比大考难度高,大多学生最后的大考成绩都会比一模高十分,而苏晓月这次模考的总分可是年级第八呀,就算最后大考维持这次的水准,也够上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了,要是再稍微努力努力,进一中的重点班也不在话下。
苏晓月的家长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啊,要是以苏晓月的成绩都考不上重点,那让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情何以堪。
一个个心情郁闷的出了九班教室,刘秀荣根本没感觉到人家的郁闷,而是非常忐忑的看着赵老师,希望能从赵老师嘴里得到确切一些的答案,也好安心,虽说今天自己十足的风光了一把,可风光是风光,现实是现实,总得知道女儿的选择对不对,作为家长即便知道女儿变得很优秀,也不希望她去走弯路,在刘秀荣眼里,上高中考大学是前途未卜的弯路,远不如上中专踏实。
赵老师忍不住笑了:“晓月妈妈,您这么问,我倒不知该怎么答了。”
刘秀荣却误会了,顿时紧张起来:“我就说这丫头异想天开,重点高中哪那么好考的,就算勉强够上了,考大学可比考重点高中更难,听人说考大学就像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没几个人能考上的,您说放着好好的宽敞大道不走,非去挤独木桥做什么?”
赵老师并未嘲笑刘秀荣的格局,他看过晓月的家庭资料,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工人,比起九班其他学生,晓月的家境过于普通。
正因普通,赵老师才愈加看重苏晓月,大概是因自己家是农村的关系,他的父母甚至还不如晓月的家长,是大字不识的老农民,自己不一样考上大学了吗。
学习靠的不是家境而是自己,谁说寒门难出贵子,相反,越是家境普通,越应该努力学习,中国人自古便是学而优则仕的传统,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读书是改变家境打破阶级的唯一途径。
却也明白晓月家长的想法并无私心,都是为了孩子,想到此,赵老师很肯定的道:“以晓月目前的成绩,考进市一中应该没太大问题,如果大考的时候还能有所提高,有希望进重点班。”
刘秀荣呆楞了一会儿才道:“您说的市一中是那个市重点的一中?”
赵老师笑着点头:“想必本市也没第二所中学敢叫市一中了。”
刘秀荣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九班教室的,出了教学楼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晓月正在外面等着老娘一起回家呢,好容易看见老娘出来了,忙跑了过来:“刚看见别的家长都出来了,怎么您这么慢啊。”
刘秀荣盯了女儿一会儿道:“晓晓,你说这不是做梦呢吧,怎么妈感觉这么不像真的呢。”
晓月促狭的道:“您要不信,就掐自己一下,看疼不疼不就结了。”
刘秀荣还真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然后喃喃的道:“疼,看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晓月噗嗤一声乐了:“妈,瞧您老这出息,我才考了第八您就这样了,要是考第一咋办?”
刘秀荣这回是真清醒了,白了女儿一眼:“瞧把你这丫头能的,还第一,你能考过人家肖阳,行了,别说大话了,赶紧回家去,你姥姥不定都等急了。”说着去车棚推了自行车过来。
看见自行车,晓月惊讶的道:“这车不是小婶借去了吗?”
刘秀荣:“今儿一早送到了厂里,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才说道正题上,想明儿一早就去公证处做公证。”
晓月道:“我就说,小叔小婶比咱家着急吧。”
刘秀荣摇摇头:“真奇了,也不知金强两口子怎么想的,瞧意思竟是等不得,恨不能立刻就分家。”
晓月心道,得了拆迁的消息能不急吗,早一天分家,早一天把拆迁利益落袋为安,那两口子精着呢,可就是运气差了点儿。

不是五十名
娘俩仍回了河沿路,刚从小桥那边儿拐过来,还没到院门口呢,就见老爹跟小舅提着白浆桶扛着滚刷从前面走了过来,头上戴着报纸叠的帽子,帽子身上都是白浆点子,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滑稽非常。
晓月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就跑了过去,围着小舅跟老爹转了一圈笑道:“爸,小舅,你们这一身装扮不像修理工,倒像泥瓦匠。”
刘正荣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是泥瓦匠,是刷浆工。”
刷浆?给谁家刷啊?
苏金生:“给咱家刷,今儿晌午,金强把钥匙给我送厂里去了,说让咱们得空先收拾收拾,收拾齐整些,才好搬过来。”
晓月不禁撇嘴:“小叔小婶这是双管齐下啊,生怕咱家不搬似的。”
苏金生:“胡说什么,怎么说那也是你小叔小婶,是长辈。”
晓月吐吐舌头,知道老爹观念保守,虽心里也对小叔小婶不满,却从未有过一句牢骚,有时候,晓月都觉老爹都能当圣人了,晓月虽不认同这种无底线的宽容,但她也不能改变什么,更何况这也正说明老爹善良,而善良总不能算缺点吧。
刘正荣可不管这些,一向看苏金强两口子不顺眼,要不是看着姐夫的面子,早把那小子打的哭爹喊娘了,一个三十多的老爷们,不想着怎么去外头挣钱养家,就知道抠唆算计家里的钱,有手有脚也不残废,都娶媳妇生了儿子,还让爹娘养着,苏金强这种废物,活着万人嫌,死了臭块地,简直一无是处。
这一提起来,刘正荣气就不大一出来,哼了一声:“长辈?他们也配。”心中虽不满到底顾念着姐姐姐夫的情面,没再说难听的话,而是岔开话题道:“家长会开完了,我家晓晓这次可露脸了,好家伙,年级能考前五十,小舅猜在你们班怎么也得前三了吧。”
晓月摇摇头:“小舅猜错了,在我们班我排在第八名。”说着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个八字。
刘正荣挠挠头:“你们五班的学生这么厉害啊。”
晓月点头心有戚戚焉的道:“的确厉害。”自己这个又是金手指又是开外挂都没考过人家。
刘秀荣的兴奋心情都憋一路了,这会儿哪里还能藏得住,忙道:“不是五十名,晓晓这次模考排在年级第八名,还是七中的最佳进步奖,加上两个单科最高分,光奖状就拿了四个,还有奖品,对了,晓晓把那个什么听来这快给你小舅瞅瞅,前儿你小舅还念叨,看见人家学英语都有个随身带着的录音机,小巧又方便,一边听一边跟着念,练习听力跟口语,说回头找找朋友,给你踅摸一个,谁想学校颁奖就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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