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 by蝗蝗啊
蝗蝗啊  发于:2024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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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一回,你不会后悔。”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地劝了。
但,席姜不为所动?。
如他所说,她离都城那么近,只差一步多?年以来的纷争就结束了,她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上行差踏错。
陈知慢慢冷静下?来,他还在笑,冷笑:“喜酒?我看谁喝得?成。”
“如今要怎样,你们以为合力就能赢了我?”说着?他向前探了下?身,盯着?席姜问,“你会吗,同他,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合力灭掉一个有可能说的都是真的,愿永远站在你身后的坚实?力量。”
一击即中,命中要害。
席姜不会。别说她与刘硕的人加起来与陈知势均力敌,就算强于陈知,她也不会。
因为……席姜找了好多?理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舍不得?。不是舍不得?陈知这个人,而是他做的事。
若一切都是真的,这样忠诚的盟友,她可舍不得?。今日尚有顾虑不能用,谁又说得?准日后呢。
陈知:“因着?过往,你不信我无可厚非,但我也有要求,取消今日所订婚姻。否则,”他说着?抽出了刀剑,“今日休想善了。”
不光席姜,所有人都认为他做得?出来,六千人对六千人,得?是何?等惨绝的战弈。如果?不是面临绝境,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开战。
可现?在就不是绝境,但对陈知来说是个机会。他若真的打赢了,直入都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都城与皇宫就是他的了。
席姜不是犹豫纠结的性子,看到问题的本质后,她转头对刘硕道:“抱歉,今日订婚取消,缘贴不能签了。”
刘硕:“你就这样被他威胁了,我们可以放哨信调兵过来,只要撑到我们的人来,他占不到便宜的。”
席姜:“你知道的,就算成功了也是得?不偿失。”
她说完转向陈知那边:“你把阿美放过来,我带她走。”
陈知退而求其次,至少阻止了席姜与刘硕的联姻,他一挥手?,章洋把阿美放下?,阿美跑向镇子。
陈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胡先生留在你那里甚好,我很放心。”
本来胡行鲁一直站在后面没露头,毕竟他是叛变者,此时听到陈知提到他,且话?说得?,好像他是他派过来似的,这让席姜那个多?疑的会怎么想。
席姜没应这话?,但是看了胡行鲁一眼。胡行鲁砸下?了舌,这两人,没一个好惹的。
席姜见阿美已过来,立时就下?了城墙,带着?她的人离开了齐镇,根本不给刘硕再说的机会。
席姜一走刘硕自然不会留,他怕陈知的六千人打他的三千兵。
一下?子,齐镇的热闹散了。
席姜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武修涵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陈知还是震撼到了她,至少搅乱了她的心弦。
席姜确实?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的事,具体地说,她在想陈知。想她给他下?药,他喝下?时的场景,以及刚才他在城墙下?所说的话?。
一遍一遍地往她脑中钻,席姜控制不住不去想。
还未回到滦城,路上休息的时候,席姜就把阿美叫到了身边,细细问起她离开村子之后的事。
又听了一遍陈知是如何?提前知晓她们的计划,又是如何?配合,以及阿美不解问他不怕死吗时,他的回答。
与之前在齐镇听到的没什么差别。阿美道:“在船上时,有天晚上我睡不着?,他也没睡,他与我说了好多?话?。”
“他说,他以前一直以为夺得?天下?拥有权势,是他毕生所求,后来有一次,他差点失去你,他以为你死了,那时的恐惧与绝望,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他还说,这次回来,他愿鞍前马后地辅助你,拿到你想要的。”
席姜:“他又知道我想要什么?”
阿美点头:“他知道,他说你是无心在村子里生活,但凡你决定要留在村中,村长的位子最后一定会是你的,你是一定要把权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你就没有安全感,会觉得?日子是悬在刀下?过的,不得?安生。”
席姜抬眼,望着?前方远处,那里什么都没有,她也没在看什么,她的眼神是涣散的,思绪飘远了。
在深潭里,她就感觉到了陈知的不一样,她由此推断出,他没有对她忘情。但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用情至深。
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她选择了忘记,压下?了悸动?,抛弃了感情,而他还牢牢地抓着?,最后竟是把命交到她手?上。
那日,他肯定没想到武修涵会进来,他不知道,她一念之差,他就差点没命了。
自打从深潭中出来,席姜从来没想过,当日她阻止武修涵杀陈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本来在武修涵挟持阿美出现?前,她看着?掉在地上的木簪也在犹豫。可当武修涵提刀上去时,她下?意识的反应替她做了决定。
在陈知没有威胁到她与席家时,她终究是见不得?他死。
可巧,阿美此时道:“我告诉了他,你也没有辜负他,你阻止了你的人杀他。”
席姜转头看向阿美,她把这事告诉了陈知,怪不得?他有底气与勇气来孤注一掷。她想知道,陈知是特意与阿美谈心,好让她听到这些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席刘两家?毁了婚,这件事就不可能再提了。
是以,席姜想要靠联姻深入都城内部的举措行不通了, 她与?刘硕之间只能真刀真枪地打?了。
但在那之前, 席姜还是要探一探刘硕的意思,若他肯把都城主动让出来呢,可能性极小?,但总要试一试。
果然, 刘硕在收到她言辞明确的信件后,非常愤怒。
他又不傻, 如果席姜存了独霸天下的心, 那当初与?他的联姻不过是像他灭掉姚芸一样, 存了取而?代之的心。
如此一想, 整个事情就都想得?通了。想必当初她那样积极地答应了姚芸的求娶, 急迫地要与?他赶往都城去完婚,目的竟是与?他一样, 杀掉姚芸拿下姚芸的一切。
刘硕只觉背脊发?凉,若不是陈知醋坛子?打?翻般的占有欲, 自己岂不是上了席姜的道。
他可以把天下与?席姜同坐,但他不可以居于她之下。看看席姜身?边的男人,杜义,武修涵,还有陈知, 哪一个他都做不到。
他只能接受堂堂正正地与?席姜成亲,作为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
是以, 刘硕亲手撕了席姜的书信,并?让人把他此举传话给席姜, 无需再写什么?回信,他的行为就是他的态度。
席姜本就没抱什么?期待,她转头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对都城的战略议会当中去了。
武修涵与?胡行鲁,两个人都十分?积极,一个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看着席姜嫁人,一个是下意识地要好好表现,生怕陈知那句话在席姜心里留下什么?钉子?。
实际上,陈知那句话确实让席姜往心里去了一下,因为她确实多疑。
但她多想一想也就明白,胡行鲁不可能是陈知派过来的,陈知应该是对胡行鲁有怨,所以才成心那样说,刺胡行鲁一下。
此刻,席姜眼前的沙盘与?舆图全部换了新的,扩大了滦城与?都城的比例。
席姜看了会儿问席铭:“你说的七万人,可全部都在都城?”
席铭:“当然不是。两万人是海军,在守南海。”
都城守在版图的南部,那里通海,近三十年来,与?海寇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如今在那里守着的还是前朝大卫的将领。
只不过这部分?海军与?内陆是有共识的,无论朝代如何兴落,都不能动用这部分?军力?。民族、姓氏大族之间的争斗,不可越过外敌,破坏国防。
席姜:“也就是,城内外一共还有五万军。”
席铭:“差不多这个数量。”
说完他轻轻喃道:“若是之前,咱们也有差不多这样多的人马。”
是啊,那是之前,藕甸的围剿让席家?不仅失去了席兆骏与?席亚,还失去了近乎一半的兵力?。
如今这两万多人,要对付的是五万之众。不好好布局谋划,胜算不大。哪怕都城兵战力?不强,也不能因此而?轻敌,鲁莽行事。
刘硕态度强硬,想来也是因为他人多。
胡行鲁有话要说,但他有顾虑,几番反复,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陈家?那边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这说着都城刘硕呢,他却提起了陈家?。
“先?生有话直话。”席姜道。
胡行鲁甚至上前一步,颇郑重:“陈知说的可能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拿陈家?军来辅助你,但凡他要骗你,我也不会转投麾下。我就是看出,他早晚要走这一步,才想着不用废那劲了,我自己直接过来就好。”
武修涵:“这样的大事,可不能凭先?生一句你信他就可定下的。陈知是不是真的我没看出来,但却看出先?生与?陈知的关系可真是好啊,他为你说话,你立时回报,开?始为他说起话来。”
阴阳怪气,话里满满的内涵,都听得?出来。
胡行鲁摆手:“我一直不敢说,就是怕会有人这样想,但,督主呢?督主也这样想我的吗?”
席姜:“陈知哪里有为胡先?生说话,他明明是恨你恨得?不行,给你上眼药呢。”
武修涵一敛袖子?,抿着唇看向了别处。
席姜继续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与?陈知合作?”
胡行鲁:“不是合作,是收编。”
这是席姜没想到的,她第一反应:“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
“督主连问都没问过,怎知不可能,至少要向给刘硕去信这样,去试探一下吧。”胡行鲁看着席姜说道。
席姜:“不必了。”
胡行鲁:“说到底,是督主不信他,不想冒一丝风险。可要知,多少豪杰,英雄、枭雄,在成功路上都有冒进的地方,赌的成分?。”
席姜斩钉截铁:“我不赌,慢一些,绕一些没关系,我只要稳妥,事成。”
席奥适时开?口:“对,席家?不赌,以稳求胜。”
胡行鲁不说话了。
席家?把目光重新投入到沙盘上,看着上面的某一点问武修涵:“我记得?你在西围还有人是吧?”
武修涵:“是,一直都在呢。”
席姜眼眸一亮,都城的粮食只靠自产是养不活全城百姓与?兵士的。城中储粮只够八个月,要不时从北边与?西边运粮过去。东边沿海地不好,自产的粮食只够自己吃的。
而?南边,只要把滦城守好,那些渔米就与?都城没有关系了。这样一来,刘硕的粮道就只剩西边可图。
席姜对武修涵道:“此事你去,你去收来,不给他留下一点儿。”
席奥:“这样会不会饿死百姓?”
席姜:“不会,我们又不能围城,他们可以冲出来应战的。饿一饿。没了力?气,本来就战力?弱的都城士兵,打?起来胜算会大很多。”
都城的地势与?滦城比起来,不宜主动出击,像席姜这样人数没有优势不可碾压的,刘硕守着都城,等着席姜主动上门就好。
席奥觉得?只是在饥饿的恐慌下引蛇出动,逼迫刘硕离开?都城这个攻之难破的堡垒,这样于城中百姓来说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刚要点头,却见席姜眉头轻怵:“只是怕一点,刘硕若想到出城没有胜算,只是徒劳挣扎,他若死守不出会如何?会不会去抢海关驻防的粮。”
武修涵:“不会吧,海防不能失是天下共识,再说就算他去抢,也不见抢得?过。”
席姜:“是抢不过,但多少会扰乱海防。”
“那要如何?此举是损失最少,最省时的办法,只需忍上几个月,待刘硕忍不下去,与?他酣畅淋漓地见分?晓地战上一场,想想都痛快。”
席铭早就想正面对决了,什么?联姻,在他看来与?拿妹妹去换取利益没什么?不同。
席姜:“任何战局谋略都不会十全十美?,提防着这一点,提前做预案就是,四哥莫急,计划不变。”
席铭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又急躁了,他立时拱手道:“关于不可扰到海防一事的预案,由我来负责。”
席姜:“也只有四哥来做了,杜义带你的人把都城边界设器设盾设伏地围起来,这不是一两日一两月的事,你可明白?”
杜义上前:“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席姜:“现在就去吧,趁刘硕还没反应过来。武修涵,你亲自去趟西边,粮道的事全交给你了。”
武修涵:“你放心。”
席姜看着他,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当面这么?多的人,她要给他留面子?,但她知道,晚些时候她得?去见他一面。
想一想,当初宋戎为达到他的目的是如何哄她的,她就知道这一步不能省。
战略方针以及具体的实施都布置了下去,事议完了,议堂也散了。
胡行鲁却没有走,席姜也没走,还在盯着沙盘看。
席姜抬眼看他,胡行鲁走过来道:“督主不肯给陈知机会,就不怕他在其中作梗?”
席姜:“他不会。”
胡行鲁有些讶然:“这时你又信他了?”
席姜没说话,转头去继续看沙盘了。
胡行鲁一下子?明白了点什么?,席姜与?陈知之间的了解与?相处,不是他这样一个外人能看清知晓的。
他真是多余,这两人心里都明白着呢,自有一番道理。
胡行鲁什么?时候走的,席姜并?没察觉,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研究查看地型地貌上,生怕自己遗漏了哪块。
这会儿看完了,抬起头来,才想起刚才胡行鲁所言。
她收拾着写写画画的纸张,零落的插旗,心里在想:陈知,我给了你机会,你可不要搞砸了。
刘硕没想到,席姜那么?快就动手了。
她先?是派杜义把出城的路线都堵了,俨然一副引他先?发?动的架势。
他才不会上当,这都城的结构与?地理位置,以席姜那些人马,他就是一辈子?守在城中,她也攻不进来,但若是他主动出击,优势就会尽失。
只是他没想到,席姜竟盯上了粮道,且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人员,上下通联,一时把他唯一能进粮的东边控制了起来。
刘硕意识到东边粮道出事时,已?是四个月后。
此时他面临着两种选择,一种是等待,等待他派出去的人找粮回来,一种是立时出兵,趁还有饭吃兵强马壮时与?席姜进行一场正面决战。
但他纠结来纠结去,还是选择了所谓的稳妥。他想着最后的期限还未到,他还可以再等等。
他怯了,怯在了还抱着与?席姜是否有一丝机会的幻想中,以及对都城这些“姚芸兵”的缺乏自信。
刘硕是见过席家?军在藕甸那场剿杀中的表现的,而?现在剩下的这些人正是当初所剩勇者中的勇者,他只能一边念叨若他与?他老师的麾下兵士还在,他何至如此顾忌,早就带人杀了出去。
在席姜对刘硕下手的时候,陈知一直很安静,好像南郡没有陈家?军,低调异常。
这日,他看着报回的消息,轻蔑一笑?:“当断不断,优柔寡断,骨子?里还是有些懦气的。”
陈知想起当初,刘硕没有及时把他困死在南郡的山中,就知他早晚有这一天。
都城此刻的困局,若换他或席姜,哪怕是刘硕的老师崔瀚,早在都城被围就会第一时间全军出击,甚至连东边的粮道都不用去探查,因为对方能这样做,自是有了后手。
这就像在战场营帐中不会睡得?太死,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时醒来一样,这点儿战识敏感都没有,可见早晚是会输给席姜的。
此时章洋与?陈迎走了进来,他们听说那边来了消息,特意过来询问。
陈知与?他们分?享了情况,章洋问:“主上的意思呢?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陈知:“我们啊,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章洋与?陈迎脸上一喜:“去哪里?是不是又有混水可以摸了?”
可当二?人听到陈知布下的命令时,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消失了。

“为什么要往南郡深去处, 那?不是离滦城与都城越来越远?”章洋与?陈迎皆不明?白。
陈知知他二人十分忠心,也十分相信他,就连他带着全部兵力去齐镇城下说了那?样的话, 他二人也没?问什么, 该是认为那一切都是骗人的计谋。
但此时,他们问了出来,可见其疑惑之深。
陈知只道:“听令行事。”二人就不敢多问了。
南郡的地势是整个大卫版图里?地势最复杂的,多山多丘壑, 还有密林。
是以,历朝历代只要朝廷一乱, 这里?就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陈知当初在西围与?南郡之间之所以选了西围, 不是因为西围比南郡更?适合休养生息, 暗中发展, 而是因为南郡那?时被刘硕带领的八部占了, 他不得?不西行。
如今,刘硕的八部早就被他灭掉, 他人现在南郡,可以把这里?好好地摸索一番, 若深处有散军叛兵,他直接清理?门户,为自己所守的南郡,也为席姜未来版图的完整。
章洋与?陈迎哪里?知道,他们的主上是在为别人做清道夫去了。
就在陈知兢兢业业地在南郡“开荒打扫”, 不参与?席姜与?刘硕之间纷争,躲得?远远时, 席姜这边,她住的院子进来一人, 来人身着便装,头上箍着头巾,行事低调。
他在案前?禀报,席姜听?着。
待他走后,席姜脸色轻松,似对?来人所禀之事十分满意。
来人是杜义培养出来的,席姜用在身边的得?力下属,他是来禀报陈知、陈家军情况的。
那?日,胡行鲁奇怪她为什么又给人感觉是信任陈知的,答案就在这里?。她不是信他,而是在心里?对?陈知是有期待的。
他说愿与?她合力杀敌,她不敢信,胡行鲁也说,陈知想要归编,她不敢用。
但她不是对?陈知以及陈家军放任自流毫不在意的,她希望陈知不要光用嘴说,而是主动做些什么,让她觉得?安心的同时,做些什么。
他很聪明?,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席姜对?此还是抱了希望的。
这不,她等来结果。陈知果然知道她要什么,她怕他在她与?刘硕相斗时,在她身后咬上一口?,他就主动躲得?远远的,去到?南郡的腹地,就算她这边有什么情况,他想混水摸鱼也赶不回来,没?什么比实实在在的距离更?让人放心了。
昨日,武修涵那?边来了消息,刘硕寻粮的人已在他的控制中,他请示是让他们无功而返,还是直接杀掉。
席姜想了想,这事无需给明?确的命令,她本想告诉武修涵,可随意根据实际情况处理?,但想到?那?日他出发前?他们二人的对?话,她还是拿起笔来改了主意。
她不能让武修涵有擅自做主的机会,她大事小情,事事都要直接给他下命令,让他养成?习惯,让他明?白她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碰不得?。
总的来说,这会儿又得?了陈知的动向,一日里?算是得?了两件好消息,她自然面色看上去轻松不少?。
但也只是暂时的,她估模着刘硕快要撑不住了,他该有所行动了。
南海驻防,刘硕确实有想过把弄粮的主意打到?那?里?,他倒不会抢粮,因为也知道驻防将士守的是什么,是这片土地的命脉。
他只是想着暂借一些,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这时的刘硕已经明?白,他应该在杜义在城外做那?些小动作时就主动出击,放手?一搏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日日夜夜操练他手?下的五万兵士,希望多少?可以提高一下战力,在与?席家军的对?战中,最终能够以人数取胜。
可就在刘硕正有借粮这个想法时,驻防营的上将破天荒地派了人过来,并带了亲笔信。
南海驻防营,只在改朝换代,还有皇权交替时会与?内陆有联系,也正是这个时候,当时的君王都会拨兵拨款,一直以来驻防营就是这样生生不息传承下来保家卫国的。
如今,并不是这样的情况,驻防营的上将却主动联系了刘硕,且正巧是刘硕想要借粮之际,刘硕赶忙请人进来,一边看信一边询问。
来人是直肠子,也不等刘硕把信看完,直接道:“我们主帅的意思,您不用考虑借粮一事,多少?年来,内陆皇权朝代的迭代,都与?我们无关,希望不要在您身上破例。”
主将派来的人有话直说,主将的信,内容也短。
就是不借粮,我们知道你要干什么,想都不要想。
信看完了,来人还在说:“再有,如今攻打都城的席家与?陈家,都给主将传了飞信,他们已知道您想做什么,劝您还是不要一意孤行,成?为众矢之地。”
刘硕一楞:“席家与?陈家?”
送信人:“如今内陆时局乱着,我们分不清各家都是谁,只知道这两家都想到?了您所想,都提前?防备着呢,否则我们也不会提前?知晓,来与?您谈这事。”
刘硕是看出来了,这驻防营的人一门心思护海防,根本不讲、也不懂人情世故,想什么就说什么,倒是把意思全?都直白地说明?白了。
如此,刘硕不可能再打驻防营的主意,人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直接上门拒绝了,若他再去,就没?有礼只剩下兵了。
刘硕欲好生招待这人,他本就是武将,很是欣赏这样的人,还想着与?其彻谈,了解一下不止停留在书面的海防情况,而是真实的战况细节。
但送信人并无此意:“我这就回去了,没?有海浪的声音,你们这里?我住不惯。”
来去如风,刘硕看着军纪严明?,作风硬朗的海防人,他目光如矩,不知在想什么。
看了没?一会儿,他叫来下属,清点口?粮,留下一部分够城中百姓吃上三日的,剩下的都装车带了出去。
下属十分意外,他这是要彻底断了回来的路,要与?席家军在城外战到?不死不休了。
刘硕确实是这样想的,离他出城迎战还有十日的时间,这十日里?,他还在练兵,但不会让士兵太辛苦。
他要他们时刻保持着战斗的状态,在充分热身的情况下打开城门,去击杀杜义的围军。
而席姜这边,席铭在与?海防驻营联络传书时,发现了陈知在其中有参与?,他把这一点报告给了席姜。
席姜一楞,与?她在一起的武修涵在看到?她微顿后,嘴角好像扯了起来。不过一闪即逝,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
目前?来说,陈知的所做所为,席姜都是满意的。他人还在南郡猫着呢,她与?刘硕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他不仅做到?了安静地躲到?她放心的距离外,还有心思与?工夫,替她想到?了南海驻防的情况。
若是她之前?没?考虑到?此,没?让席铭提前?去预防,有他注意到?了,这一块也不会出错。
席姜收起这些念头,开始做战前?最后的部署。
终于到?了那?一日,席姜穿上铠甲,席奥与?席铭并肩立在她的身后,等待着刘硕的五万之士。
而陈知这里?,他终要对?章洋与?陈迎还有跟随他的席家军做出交代。
席刘打起来的消息传来时,章洋与?陈迎恨不得?直入滦城,现实是,他们去不了,还被陈知召唤到?空地,说他有话要讲。
章洋与?陈迎这时才开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听?到?他们的主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我不会再与?席家为敌,席兆骏与?席亚皆已死亡,那?日所说就是我的真心话,我与?席家女在深潭下互协互助,并成?了亲,这些,我从里?面带出来的千人可以证明?,我与?她是夫妻,荣辱与?共,利益一致,命运共享。”
底下,除了陈知带出村子的一千来人,其他席家军一片哗然。
而主将章洋与?陈迎却是沉默的,震惊到?发不出一言。
陈知继续道:“如果你们觉得?我这样的主上不值得?再跟随,你们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请便,任何人都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章洋与?陈迎这时倒反应了过来,立时表态:“我们跟随主上,遵主上的命令,决无二心。”
后面的兵士也跪了下来:“遵主上命令,决无二心。”
章洋与?陈迎想得?明?白,不如此还能怎样?不管席姜与?刘硕谁输谁赢,于他们都无意义。
席姜赢了,陈家军的结果没?差,天下归席家,所有军队归于皇家。若是刘硕赢了,他们难不成?还能投奔刘硕去,别说不可能,就是现实来讲,虽现在陈知的人不多,但若让他们在刘硕与?其之间选择,他们还是会选陈知。
陈知就算是打着为席姜,为他口?中的妻子报仇的目的,他也会灭了刘硕的。
这位主上,最擅长的就是隐忍低调,夹缝中生长,给他几年时间,他会东山再起,到?那?时,天下就是他的了,他们这些跟随的人,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是以,章洋陈迎他们不会听?到?陈知这样说就离开他。他们只是需要稍微消化一下,幻象一下,本来心中打的主意是拥护新皇,如今变成?了驸马,会是个什么局面?
还是陈福最清醒,他私下与?章洋陈迎道:“别驸马了,就那?位肯把皇位让给她的兄弟吗。”
章洋与?陈迎的表情可谓惊彩,那?不就是说,连名分都够呛有,别忘了那?位的身边还有姓武的呢,焉知日后不会再有更?多的男人扑上去。
三个人开始为主上的未来担忧,以二人之前?的恩怨,这要是不立个大功,难出头啊。唯一让人欣慰的是,主上生了个好模样,至少?在他们看来,比姓武的还要好看一些。
这样一想,更?是庆幸,当初把武修涵的手?指嘎了,这在席姜那?里?总该是减分的吧

第94章
章洋对叹气的陈福道:“主上四肢健全, 拥有绝佳的长相?与气度,岂是武修涵那残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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