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再英勇无畏的女战士此刻也难以避免被他刺伤。
许枝压下酸胀感?,干巴巴地讲完,径直放开他的手, 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耷拉下脑袋,以退为进:“如果我在这里让你不能安静思考, 要不我还是去酒店吧。”
讲完,不忘给自己留出点耸肩叹息的时间。
一气?呵成地表演完,该要转身离开。
带了点濡湿的大掌倏然扯住她?手腕。
“下这么大雨,你从哪叫车?”
陆放不耐烦地说:“难不成还指望我送你?”
背对着他,许枝极小幅度地弯了弯唇角。
从前觉得陆放身上的那点从容不迫又难以捉摸的神秘,此刻似乎更?加有点看懂了。
“去洗澡。”
陆放放开她?的手,重新松弛地靠在沙发上,语气?恢复到冷然:“待会我也要用卫生间。”
许枝哦一声?,藏好心里涌现出的奇异又陌生的满足,趿拉着往浴室走。
她?并未发现,当她?刚消失在卧室的转角,身后的男人额角忽而绷了绷。
三分?钟后,他沉冷着脸色走到洗手镜前打开水龙头。
胡乱捧起水抹了把脸,陆放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感?到陌生。
就在刚才,他悚然发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变得刻薄、咄咄逼人。
看见她?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招摇过市,他会心烦意乱,她?在自己面?前潸然落泪,他控制不住地怀疑、想要试探她?究竟饱含几?分?真情,可见她?轻盈又冒失的直白、心情几?乎自发地反馈出愉悦,他又因这份愉悦感?到恼怒。
患得患失,毫无风度可言。
和他这么多年的秩序和准则相悖。
完全不像他自己。
他兀地关掉水龙头,扯了几?张纸巾随意擦了擦,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他还真是,病得不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浴室的花洒声?停下,窸窣的动静后,响起推门声?。
许枝捂着胸口,缭绕的雾气?从缝隙里弥漫出来。
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别的原因,瓷白的小脸氤氲着潮粉。
“陆放,你在忙吗?”
“说。”
冷硬的单音节直直传过来。
许枝定了定神,控制自己的声?音:“我的睡衣在行?李箱,收拾好忘记拿了……”
客厅沙发捧着平板的男人顿了顿。
没作声?,似乎在等她?下文。
许枝吞咽了下:“可以帮我拿一下吗,行?李箱在客厅靠卧室门口这边。”
空气?静了半晌。
回答她?的最终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是蓝色的这件……”
许枝听见他的声?音猝然停顿。
她?心跳如擂鼓,整个人紧绷到脚尖都用力。
须臾,她?佯装镇定,梗着脖子应:“是的,是蓝色的那件,你看见了吗?”
和预料一样,陆放没有给她?回应。
脚步声?再次响起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透过缝隙看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偏着头,看不见他眸中的情绪,递过来的大掌里鼓囊囊地握着一团。
“拿好。”语气?不算客气?。
“谢谢。”
许枝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出去够。
挥抓了几?下,她?虚虚只捏住边角。
“咻”一声?,有什么轻如薄翼的两片布料从半空中落下。
地砖是柔光的奶油色,极致的白与黑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是许枝借住在岑若若家那几?天,岑若若得知他们要离婚后、为了宽慰她?送给她?的礼物。
她?当时拆开快递,只看了一眼,就羞红着脸塞进了行?李箱最边角。
可她?方才拿着睡衣走进浴室,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福至心灵,她?又蹑手蹑脚走回去,预谋地将那套压箱底翻出来,藏在她?雾蓝色的睡裙下面?。
这套,是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上身的款式。
但她?很期待陆放看见会是什么表情。
“我不方便?,麻烦你帮我捡一下。”
许枝嗓音轻得像一阵烟。
一片,半遮半掩,容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另外一片,细到他一只手都能轻易扯断的纯T形边带,还有中间形同?虚设的网洞。
陆放蹲下身,眯眼看清这两块小东西?,无动于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这是什么?”
他挑起一片直起身,修长的指节捏到泛白。
“就,内衣啊。”
许枝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伸手就要夺:“给我……”
陆放攥着收回手。
“换一套。”
毫不讲理地命令,沉沉的话音完全是从嗓子里逼出来。
“为什么?”
许枝委屈地瘪瘪嘴:“不好看吗?”
“好看?”
陆放听见天方夜谭般,冷笑一声?:“你要穿给谁看?”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她?的行?李箱里竟然存在这种?东西?。
还是说,提了离婚,她?就要放飞自我解放天性??
“自己欣赏不可以吗?”
许枝仰起脑袋撇开脸,口吻轻飘飘的:“你的思想很有偏见。”
陆放懒得和她?争辩。
浴室里的沐浴露还是几?个月前她?放进来的那一套,气?味很有辨识度,馥郁的玫瑰香,后调又透出点薄荷清冽。
混杂着热气?,正争先恐后往他鼻腔里钻。
明?明?清楚自己心里燃起的是无名火,插手了完全就是他僭越。
可他还是冷着脸捡起两片揉成一团,毫不犹豫丢进了垃圾桶。
他按捺身体里的潮涌,看也没看她?一眼,语气?带着戾气?,抬腿要走:“不愿意换。”
“那干脆就别穿好了。”
“等一下!”
许枝见他来真的,知道自己玩过火,连忙再拉开一点缝隙,伸出手扯住他。
她?的蝴蝶骨有一侧已经贴在了门框上,透过她?的皮肤散发出冰冷。
她?哆嗦了下,脸颊的血色欲滴:“不是我买的啦。”
“若若送给我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准备穿……”
她?咬住唇,脸上写满天真:“穿给你看,不可以吗?”
陆放脚步一顿,身侧垂落的巴掌遽然攥紧。
两人实?际挨得极近,落针可闻的环境下,呼吸和心跳愈发清晰。
不需要她?多余的一句解释,他又怎么会听不会她?的潜台词。
她?的把戏很小儿科,他不是识破不透。
真正让他动怒的,是他明?知陷阱,他的情绪还是不可自控地往下跳。
他没再抬腿往外走。
等理智回溯,他已经转过身,一手撑开浴室门,俯身低下头,近乎凶狠地含住了她?。
许枝眸光涣散了一秒,直至湿热的气?息带着他的强势完全钻进她?的口腔。
意外的、久违的,让人难以招架又极度渴望的吻。
她?泪都落下来,一只手臂圈上他的脖子,勾着他的后脑勺,任由他的发尾扎在她?皮肤上,带来细碎密集的刺痛。
她?在他丝毫不用技巧、全然发泄情绪的吻里软化了身体,全身只剩攥住浴巾抵在胸前的手保留最后一丝气?力。
渐渐的,彼此的唇舌间混上苦涩。
是她?的泪。
许枝清楚。
可为什么圈箍着他的高大身躯似乎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砰——”
好像是浴室里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
骤然一声?,破窗般打碎了这一方空气?里所有的冲动因子。
陆放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清明?。
虎口卡着她?的下颌分?开彼此,平复几?息,他松开对她?的钳制。
“抱……”
还没说出口,湿着发丝的人踮起脚,掌心覆住他的双唇。
“不用道歉。”
许枝眼底浮现温柔又悲伤的笑:“是我蓄意,你没有错。”
陆放沉沉看她?两秒,眼里闪过复杂。
她?拢了拢浴巾,脸色发红,闪躲着眼,换上一副义正言辞的神情:“但是暂时不能继续亲了哦,我还没等到你的答复,如果是拒绝,现在的行?为就是对你未来的伴侣不尊重。”
陆放:“……”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要说什么?
“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再退一步,现在不是有很多那种?嘛……就是,只图身体关系不谈感?情的,彼此快乐就好。”
许枝往耳后挽了挽碎发,声?音很小:“炮/友?”
陆放一怔。
只觉心里的郁气?重新往胃部上涌,他几?乎咬牙切齿:
“我们才多久没见。”
“许枝,你现在很能耐了,是不是?”
“我说的不对吗?”
许枝唇角泛红, 勾着指节讪讪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你刚才,不?也?吻得?很投入……”
“少自以为是。”
折腾了一晚,淋到的雨水、胃痛出的冷汗以及躁动的脉搏心跳, 此刻每一样都让陆放不?爽至极。
他是讲究的人, 忍着全身的不洁净和她周旋了这么久,如今耐心已然告罄。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目光居高临下, 冷嗤一声:“就?凭你的技术?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说完,他彻底和?她分?开,转身就?走。
衣服也?不?帮她拿了, 长腿一抬直直从摊开的行李箱上迈过。
全然无视的模样, 许枝心头?泛起?微微麻痹的刺痛感。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撅起?嘴重新进了浴室。
这场暴雨一连持续很久都没有要歇的架势。
原先以为第二天就?要被扫地?出门,可往窗外看, 洪流已经?席卷了整个小镇,地?势低洼处, 目测积涝深度都要过腰。
酒店自然是去不?成了,原本以为这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可同一个屋檐下共处下来, 除了日常基本对话,无论许枝态度再热络, 只要靠近超过社交距离,陆放淡漠中透着点警告的眼风立马就?扫过来。
完全严防死守的模式。
许枝想了想,应该是从浴室门口的那个吻之?后。
直到两天后的下午, 小镇的天际上空被密集的雷雨云团包围。
轰鸣的雷暴声,叫嚣着似乎要将整片天空撕裂。
继排水系统后, 小镇的供电紧接着陷入瘫痪状态。
灯光寂灭的一秒,分?开在卧室和?客厅的两个人神?色同时?怔了怔。
昏沉可怖的天色顿时?漫漶进来,紧接着劈下的是刺目的一道?闪电。
“啊!”
伴随这惊天动地?的雷声,卧室传出急促的尖叫。
被困这几天,陆放的公务全靠在线上会议里?转述,交给周岳代为处理。
周岳听闻耳机里?都清晰的雷声以及骤然停止的话音,试探开口:“陆总?”
“先这样,我这里?有点状况。”
丢下这句话,陆放抬掌合上了电脑屏幕。
他从沙发前的地?毯上起?身,赤脚往卧室走。
并未敲门,原因?无它,约莫两个小时?前许枝没话找话,说不?想打扰他办公,问他要不?要关上门。
他给的回答是随便,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这种情况,卧室里?应该没有什么需要他注意回避的状况。
可推开门,赫然就?见许枝缩在床头?柜附近的地?板上。
她长如瀑布的黑发凌乱,有一缕还狼狈地?沾在她的唇间,吊带睡裙皱巴巴地?堆叠在身上,露出她的纤细的直角肩和?能装得?下水的锁骨,以及只堪堪被遮挡的臀线下一双笔直圆润的腿。
昏暗的视线里?,那抹白?简直触目惊心。
陆放兀自挪开眼:
“怎么了?”
许枝贝齿轻咬下唇。
“我做噩梦了……”
“梦里?你一直很快的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面怎么也?追不?到……然后突然从很高的地?方掉了下去。”
惊惧交加,又被雷声炸醒。
“你一直说不?要我了,对我特别狠心,不?然我不?会那么着急摔下去……”
铺垫那么长,似乎只为强调这一句。
她的话音里?有惊醒后的不?设防和?语无伦次。
湿漉惺忪的一双水眸含怯望着他,可爱的卧蚕都透着绯红。
似乎在隐忍,又难以忍住,委屈随着眼泪一同话落。
陆放喉结滚了滚。
四肢百骸都发酸,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乍然生出的那点恻隐之?心,究竟是因?为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她话里?的真情流露的恐慌。
他大掌扯住床上的毛毯,上前几步蹲下身。
“你都知道?是做梦。”
他将毯子在她身上拢了拢:“做个梦都值得?你哭,就?这点出息?”
这几天,陆放嘴里?比这几句更不?客气的话比比皆是,许枝早都听免疫了,可这种时?刻精神?总是更脆弱些。
又一道?轰鸣的雷落下。
她拍开他的手?,语气硬邦邦的娇蛮:“你都不?能哄哄我吗?”
陆放静了两秒。
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背脊松弛,莫名笑了下:“哄你什么?”
“为在梦里?伤害到你、在梦里?对你狠心吗?”
许枝呼吸一窒,抬头?看向他。
这副模样她几个小时?前就?看到过,身上穿的是松垮的休闲衣裤,白?色长袖T恤搭灰色系带运动长裤,短黑发对比在归棹大楼里?一丝不?苟打上发胶也?完全算得?上不?修边幅,可鼻梁架着金丝镜框在这份慵懒里?平添一丝矜贵的禁欲感。
尤其一张口讲出这种话,那种高不?可攀的气质又涌现出来。
指尖又感到了熟悉的麻木,心中的恐惧也?呼啸而过。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
一个要转身往外走,一个绵软着起?身撞向他。
“我讲错话了,对不?起?。”
许枝一张小脸蹭向他后背,道?歉的话信口拈来。
先前他胃疼,许枝仗着自己提出要照顾他,三令五申没收了他的烟和?火机。
少了烟草的味道?,棉质体恤上洗衣香氛里?混杂的属于他的味道?就?愈发清晰。
她轻嗅着,圈他的小手?感受到他小腹肌理分?明的结实感,在心脏隐隐的钝痛里?鬼迷心窍又天真烂漫地?分?心想到:
早知道?这么讲话就?能把气氛自然地?带到这种境况,她就?应该多多惹他生气,也?不?至于浪费了两天时?间和?他在屋里?干瞪眼。
陆放表情很冷静。
“放手?。”
“不?要。”
许枝声音闷在他腰身里?:“你对我退避三舍,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得?手?。”
说着,手?还挑衅般灵活地?钻进他T恤下摆,胡乱摸了几下。
陆放阖了阖眸。
这种时?候如果承认自己心猿意马,未免是在亵渎自己的原则。
他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昏暗里?,嗓音里?略带沙哑的性感很好辨认出来:
“放手?,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
“我没时?间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许枝仰起?脑袋,下巴抵在他后背,看着他后脑勺,被按住的一只手?不?屈不?挠地?去找他侧腰的伤疤。
“猫捉老鼠?”
指腹蹭过那道?狰狞的粗粝,她摩挲着抚了抚,语气带着诱哄,呵气如兰:
“你是老鼠,我是猫吗?”
“喵~”
陆放眸色骤暗。
“咚”的一声,是毛毯扯动着床头?柜的手?机砸到地?板上。
可谁都没管。
等?许枝从天旋地?转里?回过神?,自己已经?像个树懒一样完全挂在了陆放的身上。
她被毫不?留情的力道?摔进大床里?。
陆放对生活质量的把控有自己一套规则,床品都以睡感和?舒适度为首要考量。
她身躯的重量被这样丢在上面,床垫毫不?意外发出回弹的响动。
陆放欺身,单膝跪上去,以完全压迫的姿势隔空覆住她。
他看向面前这双荡起?水光的眸。
在这潮湿、汹涌的雷雨夜,他们无言相望,好似睥睨过时?间。
他收回目光,大掌毫不?怜惜卡上她的脖颈,低哑嗓音带着戾气:
“既然你要做p友。”
“那我成全你。”
本就?软塌的睡裙被推高,似乎连为她脱掉的时?间和?耐心都没有。
拉扯着拽开,只粗暴、象征性停留,须臾,便冷硬地?沿着她的线条而下。
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没有deep kiss,没有前戏爱抚,半点温情都不?存在。
可许枝仍在稀薄的氧气里?、在他手?掌的薄茧下化成一滩水。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冰凉骨感的指节,猝不?及防地?探入,她听见他不?带情绪的笑:
“你是有多饥渴。”
她嘤咛一声,脸上氤氲出不?正常的潮红:“是因?为闻到你的味道?才……”
下一秒,停留的巴掌凌虐地?扇上去。
空气中震荡出甜腻的雨。
许枝被激到倒抽气,瞳孔跟着剧烈收缩。
“**。”
他嗓子眼逼出两个音节,重新俯下身,唇舌靠近被他揉搓出红的皮肤,张口咬下去。
并非含吮,而是喉结动也?不?动的撕扯。
许枝病态地?迷恋痛,可实际耐痛的能力并不?高。
没捱多久,眼尾挂上泪痕:“陆放,我疼……”
陆放短暂地?抬起?脸,嗓音恶劣:“抱歉,我这个p友,床品比较糟糕。”
“是你自己选的,就?好好受着。”
在这种痛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被留下齿印,被攥出指痕。
许枝看不?到,但料想自己的样子应该是红肿的、可怜的。
翕动的滚烫吐息喷薄在她皮肤上,他似乎狠狠喘了一息,像出了口浊气,这才放过她。
“趴过来。”
陆放单手?拎起?自己T恤的间隙,不?忘面无表情地?命令。
许枝犹豫了一下,低声窘迫地?问:“一定要用……这个姿势吗?”
她先前就?做不?喜欢这样的体位,看不?见,触不?着,像被单方面的占有。
“你废话太多了。”
陆放压住自己。
晦暗中,许枝看不?见他高大身躯下兴奋的颤动,也?不?知道?他话语里?暗含的危险究竟有多少分?量。
她委屈地?扁扁嘴,羞恼着翻过身。
姿势都没完全摆好,那道?强悍的身躯就?压下来。
一只胳膊被钳着往后用力,她只觉头?皮一麻,猝然的贯穿感让她圆瞪起?眼。
她惊恐地?快要失了魂。
怎么回事,这种方式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她之?前感受到的和?现在不?太一样?
她甚至连自发收束的余地?都难有。
疑问混杂,她软着声音叫痛,艰难问出口:
“做措施了没有……”
反伸出原先支撑在床的手?,抬高往后想触碰他,试图找到点安全感。
可挥了个空,只碰到了下他结实、带着薄汗的背肌。
毫无阻隔、严丝合缝的接触让陆放感受到属于她的热情。
明明脊柱都发麻,他重重吐息一口,大掌按上她的小腹:
“不?是要做我女朋友?”
“这里?生了宝宝,正好p友转正,不?是么?”
许枝瞳孔微缩。
陆放素来都把安全做到?极致, 哪怕之前在她最不理智、最让他头脑昏聩的时候也一样。
可?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散漫又漠然?的嗓音, 她忽然?难以吃准这句荒唐话里暗藏了几分?危险。
她瑟缩着要躲, 被分?开到?难以闭合的双膝紧张地并一并。
大脑告诉她该挤出去,身体又自发地挽留。
溢出唇角的音节像小动物被拘住, 可?怜极了:
“要做、女朋友……”
“生宝宝……不行的……”
陆放察觉到?裹动着的排斥, 稍稍低头,就?轻易将?眼前的风景尽收眼底。
被欺负太狠,明显肿起来, 红到?熟透。
眸色愈发幽深, 却并?无怜惜之意。
他?从前顾忌着彼此的体格差异,总是多看?顾她一些,很少完全放满自己。
但她近乎挑衅、却又胜利告捷的邀请无疑是对他?井然?秩序的践踏。
怒火中?烧,他?故意、残忍地丢掉所有风度。
每一下都到?彼此的最深处, 势必要开发出她这具身躯最大的接纳度。
他?手上的力道发狠,重新把她拽向自己。
殷实地与她碰撞, 眼眸微垂着冷淡道:
“那如果我说,你生了宝宝,我就?答应你做我女朋友呢?”
许枝整个人向上、向后弯折, 仰着头小口小口喘气,柔韧的线条随着浮沉荡漾出不可?思?议的波浪。
“现?在、不可?以……”
“你没有戒烟戒酒, 我也没有养好身体,这样,对宝宝不好……”
她哭腔都出来, 断一息、续一腾讯群搜索8衣4把1六⒐六3更新发布这篇文,欢迎加入息地不成声,连起来的话却叫陆放眼皮一跳。
他?不过口不择言, 她怎么?这么?傻,这么?天真?
又让他?定力摇摆,一颗心发软。
如雾似霭一双眸底戾色遽然?散了散,他?冷不丁抽了身。
许枝重心不稳地贴面摔进?床垫,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的空虚。
扭头就?看?见陆放扯过衣裤,半跪着往床下挪,她急急拉住他?:
“你要去?哪?”
窗外电光乍亮,映出他?眼底的意兴阑珊的沉冷:
“算了吧。”
“没什么?心情。”
委屈、不满,急切,焦躁。
杂糅的情绪让许枝红了眼圈。
因为断电,室内的恒温空调和空气净化器都已停止工作。
空气里的潮湿黏腻随着周遭攀升的温度一并?蒸腾,混合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她深呼吸一口,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随即下视着、极快地扫过。
强压擂鼓的心跳向他?的方向探。
“你骗人。”
光是被挞了下,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温度。
没有对比参照,她并?不清楚,形状和颜色都是顶级的存在。
但光是手和身体丈量,就?明白?尺寸实在狰狞可?怖。
陆放面部线条紧绷,在绸缎般的柔软里抽了口气。
许枝浑然?不觉般,照着记忆里他?的行为有样学样。
她用掌心涂向他?宽厚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服气的娇憨:“明明很shi……”
“很石更。”
后半句嚅嗫着,很小声:
“……都快握不住。”
陆放阖阖眸,太阳穴直跳。
许枝撇嘴,不等他?后撤,两只小手倏然?圈上他?。
向后扑,用柔软的弧度禁锢。
陆放仰面和许枝对视,冷峻到?不像是置身这样旖旎的场景。
面无表情静望着她,好似在观察她究竟要使什么?手段把戏。
于是,他?看?见她红着眼尾,撑住坐好。
死死忍住羞赧,也要学他?之前和她说的话:
“她很想你。”
“你感?觉不到?吗?”
生涩、猝不及防。
两人皆是本能地闷哼、低喘一声。
“……下去?。”
陆放胸腔震动,声音是沙哑的,带着粗粝的质感?。
“不要。”
许枝撇开眼不看?他?,涨红的脸上神态维持固执的倨傲:“既然?你没心情,又嫌弃我没技术。”
“那不需要你了,交给我自己来。”
梗了梗脖子,闷声补充一句:“你也别?那个……正好没措施。”
陆放怔一息,等理解到?她的意思?,不禁对她的话感?到?荒诞。
明知是激将?法,他?仍然?中?了圈套,脸色黑沉:
“把我当仿真玩具?”
许枝没理会他?。
闭上眼,她丢掉心里所有思?想包袱。
打着颤,胡乱地开始找节奏。
虽然?同样体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的缘故,她明显感?受到?和之前在车后座的那次不一样。
陆放重重屏了一息,和背叛的意志做对抗。
扶住她想把人推开,刚施加点力道,盘着他?的腿突然?收紧。
情动里,许枝好像短暂忘掉了他?们倾斜的关系天秤。
她压住他?的手,鼻音带点不耐的轻哼,撒娇着埋怨出声:“老公,别?动好不好……”
向来八风不动的人,就?在这声呢喃低语中?攥紧了拳头。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质问的话音难辨阴晴。
许枝没再理会。
只要不是动手阻拦她,在她这里,就?算是他?在默认、纵容她的行径。
她不再管他?什么?反应。
眼前已经氤氲出一层雾气,她摩挲着他?手臂的线条,厮磨着调整角度,想解先前中?断一次的渴望。
没有门路和章法,动作全凭喜欢和即时感?官反馈。
好像因为心里找不到?情感?的归处,所以迫切地要用别?的什么?为这份空缺做代偿。
阈值太低,没用多久,她便迷蒙着眼,紧拧细眉。
口齿绵软,无意识地和他?共享她最真实的感?受。
脆弱地细细呜咽,双肩不堪承受,弱不禁风地抖。
明明是快乐的,脸上的表情却好委屈、好可?怜。
终于一瞬,陆放从她的眼里看?到?、从细微里感?知到?那簇在她大脑里盛开的烟花。
喉结滚了又滚,昏沉中?,只能听见她平复的喘息。
不知过去?多久,呼吸声缓下来。
陆放垂眸敛去?一闪而过的躁郁,口吻里满是冰冷的强势:
“shuang够了吗?”
“shuang够了,就?给我下去?。”
许枝贴耳听见他?的心跳,贝齿咬住下唇,后知后觉涌出羞耻。
她踮起下巴,话音弱弱的,身体却纹丝不动:“我让你别?那个,你就?真的一动不动啦?”
她藏好话音里的小小的狡黠,小心翼翼地挪了下:“难受吗老公,会不会很辛苦?”
刚松弛下来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再度绷了绷。
陆放冷嗤一声:“你都管p友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