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by红叶似火
红叶似火  发于:2024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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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九飞快地跑了下去。
不多时,一个个火把就弄了上来。
陈云州命人点燃一个,交给城墙上一个脸色煞白的士兵:“拿着,朝着下面挥,等火把快燃尽时,下一个人替换,大家坚持坚持,只要等到大雾散去优势就在我们。”
不用拿刀去砍,对士兵来说轻松了很多。
他接过火把鼓足勇气用力朝下方恢去,左右晃动,辐射的范围一下子增加到了两三丈。
“啊……”
忽地,浓雾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那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是往下滑了。
陈云州大喜,吩咐柯九:“找一些长竹竿过来,一两丈长那种,没有火把就用主竿,每隔三个垛口一根竹竿,旁边一人替换,中间再夹着一根火把以防漏网之鱼。”
他们看不清楚,城下的葛家军也同样看不清楚,没法用弓箭、投石机等为攻城士兵做掩护。
做火把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找竹子、长棍就简单多了,前段时间,他们可是砍了不少柴进城的,这些长的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陈云州迅速将这个办法用到整个城墙之上。
这种长距离的攻击,逐渐挽回了庆川守军的颓势。
时间一晃就到了辰时,太阳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刺目的金光驱散了雾气。
半个时辰后,白雾散开,能见度逐渐从几米扩散到几十米,乃至上百米。
这时候,他们的竹竿加火把驱敌之策逐渐失了效,因为葛家军的弓箭手做好了准备,利箭飞来,城墙之上数十名士兵中箭倒下。
陶建华当即下令:“收回竹竿火把,换成大刀,注意隐蔽。”
城楼上的将士赶紧收了竹竿,重新拿起了大刀,开始了面对面的肉搏战。
这一仗打到了午时,双方都筋疲力尽,损失惨重,血液在城墙上凝固称了黑褐色。
久攻不下,终于,葛家军鸣金收兵。
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副将统计了伤亡报给葛淮安:“大帅,今天上午,我们共死了三千多名兄弟,还有一千多人受伤。其中大部分都是从高处摔下来所致。不过,庆川城中的伤亡人数应该不比咱们少。”
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让葛淮安感到欣慰。
他睨了副将一眼,低声道:“倒是我小瞧了这庆川城的人。”
这段时间他们无往不利,有时候更是不用进攻对方就投降了,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竟在庆川吃了这么大个亏。
袁桦也皱眉:“没想到庆川城中之人如此悍不畏死。若他们还如此悍勇,咱们即便能拿下庆川城也会损失惨重,对咱们不利。”
“可庆川城中财富甚多,而且还有大批的粮食,拿下之后足够咱们这支大军吃个半年一载。”葛淮安冷声说道,他绝不能放弃庆川这个地盘和里面的粮草财富,“军师,你可有良策?”
袁桦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帅,我提议劝降。他们这次损失也不小,咱们可在城下各处拉起横幅,劝降城墙上的将士,只要条件丰厚,不愁他们不心动。此外,再将尤建贤带过来,他的话应该比咱们更有用。”
若能不战拿下庆川这块硬骨头自然是最好。
葛淮安点头:“军师此计甚好,现在就开始行动。”
于是下午,城墙下的血迹还未干,葛家军就在四处拉了长条的白布,白布上写着一行行劝降的大字。
“葛家军打入城中,人人有田种!”
“打豪绅,杀贪官,财富平分,入了葛家军,从此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
“投降葛家军,每人赏五贯钱。”
可能是为了照顾城墙上士兵的文化水平,这些话都写得非常直白易懂。
陈云州听闻此言都气笑了。
平分,还人人五贯钱,从哪里来?
空气中变出来吗?
这种话骗鬼吧。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话术很动人心。
因为打仗会有牺牲,大部分的百姓并不想打仗,尤其是今天见识到了战争的惨烈后,这种情绪会更强烈。毕竟是人就会畏惧死亡。
陈云州当即带人上了城楼。
“拿弓来!”
柯九立即将一张大弓递给了陈云州。
陈云州拉开长弓,对准杆子用力一射,只听嗖的一声,竖在地上的杆子应声而倒,挂在上面的白布条也跟着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城楼上的士兵立即发出一声欢呼。
几百米外的葛家军静默了一瞬。
少许,一辆楼车被推了过来。
陶建华蹙眉:“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攻城吗?不像啊,就这一辆车。”
说话的功夫楼车被推到了聚城墙百来米的远的地方,然后停下,紧接着,两个士兵带着一个男人上了马车。
陈云州眯眼:“尤建贤!”
尤建贤爬上楼车,朝着陈云州拱手行礼:“下官南庆县县令尤建华见过陈大人。”
陈云州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尤建贤也不尴尬,站直身,冲着陈云州和城墙上的将士微微一笑:“陈大人爱民如子,定是不愿看到治下生灵涂炭,何不从了葛大将军?葛大将军顺应天命,推翻残暴、贪婪、腐朽的大燕,是为万民之福。”
“依大人之才华,定能受到葛大将军的重用,一展宏图。”
“大人无论是为城中百姓考量,还是为个人前途着想,都该迷途知返,顺应天意,择良木而栖!”
“陈大人有何要求,尽管提。葛大将军非常欣赏大人,愿用万金招揽大人。”
陈云州还没心动,旁边的曹清明先开了口:“尤建贤,葛家军拿下南庆县之后,对城中百姓官员是如何处置的?”
尤建贤笑道:“葛家军给南庆百姓分了土地,百姓交口陈称赞。至于官员,都维持原样,而且每个人升一到两级,我被提拔为了正五品观察使。”
给钱给地,还给升官,待遇相当好了。
不少人都被说动了。
但就在这时,守在尤建贤左边的那名士兵忽然拔出刀,劈向了尤建贤,还扯着嗓子大喊:“他骗你们的,陈大人,他们进城后就就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吴大人也被他们杀害了,小的特来向……”
啪,一支利箭刺穿了这名士兵的身体。
他瞪大眼,手里的刀摇摇欲坠,嘴角吐血,眼睛却一直望着陈云州他们的方向:“不要,不要信他们,他们都是一群吃人的豺狼……”
士兵重重从楼车中摔了下去。!

忽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份静默。
“我的手,我的手,救命,好痛……”尤建贤捂住胳膊上的伤口,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只是这次城楼之上的人目光中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陈云州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伸手:“拿弓来!”
柯九红着眼飞快地送上了弓箭。
陈云州拉开弓,对准了尤建贤的脑袋。
尤建贤抬头便看到正对着他的弓箭,心跳骤然慢了半拍。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哆哆嗦嗦地直摇头:“陈大人,不关我的事啊,真的,我都是被逼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你相信我……”
边说他边往后退,可手却摸到了黏黏糊糊,温热的液体。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是刚才那么坠楼士兵的血,他吓得放声尖叫。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道破空之声,随即一支长箭重重刺入他的脑门。
尤建贤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抬头仰望着城楼上的陈云州。
寒风猎猎,陈云州一身肃杀的黑衣站在巍峨的城楼之上,宛如杀神降临,气势比之他第一次见时强了千百倍。他心里骤然涌出后悔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人已经跟个破麻袋一样翻出了楼车,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几百米外,葛淮安看到这一幕,撇嘴不满地冷嗤了一声:“没用的玩意!”
说罢转身离去。
军师没动,他抬头,隔着数百米远的高空,遥遥望着城楼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明明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细小的黑点,可不知为何,军师却总觉得这道身影跟庆川城的城墙一样巍峨高大,肃杀之气仿佛都能穿透空气扑面而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日之事怕是激起了庆川城中百姓的血性。
想要拿下庆川,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陈云州放下弓,低头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抬头面对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两只眼睛还大瞪着的士兵,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是无名小卒,但忠肝义胆,勇气无双,这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随着他的动作,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大家不约而同低头拱手向地上这个无名勇士致敬!
陈云州仰头,逼去眼眶中的湿润。
少许,他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一张张充斥着愤怒、悲伤的面容,厉声问道:“有谁还想投降?站出来!”
四周静寂无声。
“站出来!我保证,不动他一根汗毛,还会立马将他全家老小全部送出城!”陈云州高声厉喝。
还是没有人吭声。
陈云州目光一一扫过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掷地有声地大吼:“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今天没站出来,我就默认你们都决定誓死抵抗,守住庆川了!以后若谁敢生出投降的念头,我定将他碎尸万断!”
“陈大人,我们不投降!”
“我们要守住庆川,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对,我们要杀了这些乱军,为死去的兄弟,为刚才那位用性命为我们示警的兄弟报仇!”
“报仇,我们要报仇!”
“我们要让这些乱军血债血偿!”
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高声疾呼。
愤怒、仇恨、悲伤像是一把火,不停地焚烧着他们的内心,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提刀下去,跟这些乱军拼个你死我活。
陈云州点头微笑:“好,很好,诸位都是我庆川的好儿郎!今日,我陈云州在此发誓,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昭示着庆川保卫战的正式打响!
虽然死了很多人,但陈云州他们没空悲春伤秋,因为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伤员需要救治,死者家属需要安慰抚恤,还有阵亡将士的尸体需要安葬,空缺的兵员需要招募。
跟葛家军第一次交战,庆川没有输,但也没有赢。
据初步统计,今天上午,庆川一共死了三千多人,其中两千左右是先前招募的士兵,战损率高达三成,而且还有两千多名伤员,如今城里受过简单训练的士兵只有三千余人还有战斗力。
才刚交手,他们就损失了几乎一半的兵力。
从这点来说,他们这一仗输得很惨。
陈云州看着统计上来的数据,心里跟堵了团棉花一样难受。
这一个个名字后面代表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代表着每一个家庭。
今天庆川城中将有数以万计的人失去他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父亲。
这就是战争,残酷血腥,每一次都会有数以千万计的百姓伤亡,流血牺牲!
可他们没有退路!
陈云州放下名册,站起身往外走:“阵亡将士的尸体都整理好了吗?”
柯九点头:“听从大人的命令安排在了城西那块偏僻的空地中。”
陈云州翻身上马,直奔城西。
城西这会儿已经聚集了许多失声痛哭的阵亡者家属。
空地的另外一边,用大腿粗的木头搭上了架子,架子上还放着许多炭火,下面有士兵在引火。
看到他过来,郑深立即迎上前,有些为难地说:“大人,这些家属不肯离开。”
陈云州点点头,走到人群正中央,提高音量说道:“诸位,你们的亲人是为了保卫庆川而战,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而战,我们永远以他们为荣。我们庆川百姓也会记得他们每个人。”
“为了纪念他们,官府决定将此处规划为他们的埋骨之地,战后会在此建立一个英雄纪念碑,让他们永享庆川百姓的香火!”
“此外,战后庆川官府会给予他们的家人三亩地作为抚恤,并减免两年的田赋。若家中都是老弱妇孺,生活无以为继的,朝廷会补贴十石粮,保证其生计!”
“现在,请大家站起来,退到一边,送我们的英雄最后一程!”
说完,陈云州拱手对着人群行了一礼。
哭泣着的百姓三三俩俩地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地上的亲人。
陈云州亲手将一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老太太扶了起来,退到人群外围。
士兵们将一具具尸体放到了熊熊大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但没有人舍得离开。
这一场大火直烧到大半夜才逐渐停歇。
陈云州和郑深站到了最后一班,等大火熄灭,稀稀散散的人群散开后,二人才一道乘着夜色回衙门。
郑深担忧地看着陈云州:“大人已经十几个时辰没有合眼了,不若在车中眯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轻轻摇头:“无妨,我不困。”
既然他不睡,郑深便提起了城中的物资:“粮食还有不少,除了平义仓的粮,应给朝廷缴纳的田赋这部分,不少百姓家中都囤了一批粮食。这些粮食撑个几个月没有问题。”
“但柴火只够撑一个来月。若是一个月后,葛家军不退,咱们将会无柴可烧。”
陈云州思索片刻后说:“尽量将柴火集中起来。明天就张贴告示,让城中百姓上缴柴火,以后城中集中开火,愿意自动上缴柴火的百姓出一半的粮食,我们给他们出一半。”
集中开火能省不少柴火。
三五个人煮一锅饭和十个人煮一锅饭的所用的柴火相差无几。
郑深点头:“好, 明日我就让人在城中张贴告示。”
陈云州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郑深道:“辛苦郑叔了。”
郑深轻轻摇头:“哪里的话,这是我该做的。庆川若是守不住,只怕我们的命会都跟吴大人一样。”
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拐到了吴炎身上。
陈云州叹了口气,想起第一次见时吴炎时,他算计自己的模样,还有他气急败坏,心悦诚服的样子,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划过,是那样的生动,仿若还在昨昔。
可惜,斯人已逝。
吴炎本打算三个月后就辞官回乡,阖家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可他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南方这片土地上,他再也无法跨过三个月的时光,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家乡。
命运就是这么无常!
“我们守住庆川,就是吴大人最愿意看到的。”陈云州停顿片刻又说,“若有能力,咱们要收回桥州,我想这定然是吴大人最后的心愿。”
郑深眼睛有些红:“对,我们一定要守住庆川,收回桥州,还庆川百姓、桥州百姓安宁的生活。”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重,正好衙门到了。
陈云州笑了笑,拍拍郑深的肩膀:“郑叔,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
次日,葛家军没有再对庆川城发起攻击。
但城中百姓都见识过了战争的残酷,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早早便起来忙碌了。
陈云州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起来了。
他先去找了陶建华:“咱们的兵力太少了,现在就征召士兵,编入军队,交给童良和阿南训练,一边训练一边每队轮流上城墙,练习如何守城,看看城墙上的血,免得战事起,他们临时上战场不习惯。敌人不会给咱们适应的时间。”
陶建华点头:“今天上午已经有很多百姓跑过来主动要求参军,下官正想找您说这个事呢。那我一会儿就张贴出告示,加紧练兵。”
“嗯,有劳陶大人了,上午你盯着,下午我来,你回去休息。”他们俩现在是城中的主心骨,谁都不能倒下。
他年纪轻,又常年习武,体力好,熬个一两晚上不成问题。
但陶建华可熬不住。
陶建华确实感觉有些难受,也没强撑:“好,晚上下官再替你。”
两人分开,各自去忙了。
随后,陈云州悄悄去见乔昆。
乔昆现在是城中的情报头子,忙得不可开交,看到陈云州连忙起身见礼:“小人见过陈大人。”
陈云州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最近可有什么发现?”
乔昆点头:“小的正准备去衙门跟您汇报。曹清明的家人将细软都收拾了起来,还暗中用古董跟人换金银。”
“今天还是这样吗?”陈云州问道。
乔昆苦笑着说:“是的,昨天就开始了,今天换得更频繁。”
陈云州明白了,曹清明是官员,现在负责救治伤员那边, 比普通百姓更清楚庆川城中的情况。只打了一仗,庆川城的兵力就损失了近一半,曹清明没有信心能撑下去,所以动了跑路的念头。
昨天他可能还寄希望于投降。
可听说了吴炎的死,他怕是不敢相信葛家军,但又对守城没有信心,所以应该是在做两手打算,打算一旦城破就带着细软跑路或是藏起来。
乔昆观察了一下陈云州的脸色,低声问:“大人,要对曹家采取措施吗?”
陈云州轻轻摇头:“不用,继续盯着,看看他们家平日里都跟哪些人来往,全部记录下来。还有曹清明及他们全家的动向,都要记下来,每日抄一份送到我的手上。”
现在抓了曹清明一家有什么用?
城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曹清明。
先看看,这些人若只是做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就算了,若还有其他心思,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大人。”乔昆连忙记下。
陈云州没再多提曹清明,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火药师傅们都安置在何处?炼制火药的材料可还有?”
乔昆愣了一下说:“有的,城中的储量大概在几千斤,大人要用吗?”
几千斤不少了,但技术是个问题。
现在炼制出来的火药必须得用引线引爆。他们是守城一方,这些火药总不能直接往下丢。
往下丢效率低不说,还会炸毁城墙。
而且几次之后,敌军有了经验效果只会更差。
若是能弄出现代的火药包、手榴弹这样的远程炮弹就好了, 既安全又能出其不意。
陈云州在脑海中呼唤小助手:【我现在有一百二十万拥护值,可以购买火药火器的相关技术吗?】
小助手姗姗来迟:【不可以哦。宿主,你现在已经有这么多拥护值了,可以开启第三层试试。】
【第三层货架有火药火器?说实话,否则我以后绝不会再兑换一样东西。】陈云州现在心情不好,也没功夫跟它扯东扯西。
小助手很委屈:【宿主,你好凶,这个……从冷兵器进入到热武器会加剧战争的伤亡,太残酷了,这个……上次给你的配方,都已经违规了。宿主,这个真的不行。】
陈云州明白了,小助手这里不能兑换。
他没再理会小助手让他兑换《果树的嫁接培育技术》和《吃瓜指南》的要求。这两样东西现在换了也无用,第三层没有重火力的武器,暂时也帮不上忙,开启第三层现在也没意义。
陈云州抬头对等在一边的乔昆说:“让工坊的人制造一批玻璃瓶出来,我有重要的用途。此外,工坊多生产一些水泥和玻璃碎片,运到城墙上。”
短期内搞不出更有效的热武器,但他可以用玻璃瓶制造土炸、弹,再在里面加些铁屑也可增加爆炸的威力。
玻璃瓶方便投掷,而且撞击爆炸,也不用点燃,使用更方便安全,投掷的距离也更远。
至于水泥和玻璃碎片,陈云州打算让人在城墙上砌一圈玻璃碎片墙。就像很多人家的围墙上铺一层立着的玻璃碎片,防止小偷劫匪攀爬上去一样。
这两样东西的材料都有现成的,工艺也比较成熟,量大管饱。
虽然不能完全阻止葛家军攀爬上城墙,但多少能给他们增加一些难度。
这一点点的难度,就能给他们守城减轻不少的压力。
葛家军很快就发现了城墙上的小动作。
葛淮安正在酝酿第二次进攻计划,听闻此事,立即召集军中将领商量对策。
“近日,斥候发现庆川官府派人在城墙上安插玻璃碎片,诸位怎么看?”
有将领见过玻璃,意识到安插玻璃的作用:“他们肯定是想用玻璃碎片阻止我们攀登城墙。”
“大帅不必太担心,玻璃碎片很小,一片一片的安插非常耗时费力,短期内庆川城守军是没法将城墙上都插上玻璃的。而且玻璃易碎,用刀或是其他武器拍打刮擦便碎了,顶多只能阻我们一时,作用不大。”军师说道。
葛淮安点头:“军师言之有理。不过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干守着。大军每日所需的粮食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必须尽快拿下庆川。”
拿下了庆川,军粮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大帅说得是,此事不能再拖,庆川城中粮食充足,咱们拖不过他们。末将提议,在城墙下方堆积沙袋,只要堆到城墙高,咱们就可通过堆积的土墙直接杀入城楼!”军师提议道。
其他几个将领一听不由眼前一亮:“军师这法子甚好, 土山结实宽阔,能够一次上去很多人,而且不易被摧毁。”
“庆川城中守军少,他们即便发现咱们在堆土山恐怕不敢出城跟咱们正面作战,不过兔子急了也会跳墙,末将提议,还是选择大雾天气,半夜就开始攻城,一边佯装攻城,一边借着大雾的掩护堆砌土山,届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名络腮胡的将领听后笑道:“白副将此计甚妙,但庆川守军的竹竿和长棍可能提前发现咱们堆砌的土山。”
白副将从容一笑:“这还不简单,届时安排每一伍联合行动,遇到竹竿、长棍就用力往下拽,只要速度够快就可将守城的士兵拽下来。”
“城中的长棍、竹竿数量来必然是有限的,只要咱们坚持一阵他们就无竹竿可用了,而且还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堆积土山争取时间。”
他们在下方,有士兵本身的重量加持,城墙上的守军肯定争不过。
军师赞同:“白副将说得对,咱们还可组织一批弓箭手靠近,对准持火把的人影射击。”
黑夜大雾天气,手持火把的人会更显眼,几十米外也能看清楚。
到时候庆川守军看不到他们,他们还可放冷箭,逐个击破。
葛淮安赞不绝口:“还是诸位有办法,就这么办,传令下去,庆川城中金银珠宝无数,只要攻入城中,财宝、女人都随大家抢,谁抢到就是谁的!”
军师皱了皱眉。
等几位将领退下后,他不赞同地说:“大帅,放任, 甚至是鼓励士兵抢劫怕有不妥。长期下去,会激起当地百姓的反抗,这次庆川分明有投降和谈之意,但因桥州的事情暴露,陈云州这才完全不打算投降了。”
葛淮安轻嗤了一声:“军师,你就是太妇人之仁了。这次是咱们不小心,只盯着了那尤建贤,忽略了押送他上楼车的士兵,下次再有这种事,务必换咱们自己人上去,就不会出现这种岔子了。”
“我知道军师心慈。可这么多兄弟跟着我们,他们图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吃好喝好睡女人吗?不然别人为何跟着我打仗?”
军师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冬季多雾,三天后,又一场大雾悄然来临。
夜半时分,灯光下就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白雾,盯梢的士兵见状,连忙去向葛淮安禀告。
不多时,葛家军四万多人齐齐出动,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进攻。
城门口,冲车用力撞击城门,撞得城门哐当作响。
登云梯架了起来,无数的士兵提着刀往上爬。
远处投石车发动,巨大的石头落在城墙上,无数的庆川守军抱头鼠窜。
厮杀声,撞击声,短兵相接的声音、惨叫声……在黑夜中响起。
庆川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青壮年自发上城墙守城,老弱妇孺在下面煮饭,准备干净的热水、纱布,熬药。
陈云州站在城楼上,看着漆黑的夜色,眉头紧蹙。
古代士兵身体较差,而且因为缺乏维生素A,不少人有夜盲症,行动很不方便。
大半夜,天都没亮,攻守双方都不便利,葛家军为何会突然发动如此大规模的进攻?他们这是打算以人换人吗?
庆川城中虽然有十几万人,可剔除了老弱病残和妇女,青壮年男性并不比城外的葛家军人数多。
“啊……”
随着一声惨叫,拿竹竿拍打下方爬墙敌军的士兵被拽翻了下去。
旁边的士兵连忙去拉他,可太迟了,只听布帛撕裂的声音,随后他的手里就剩一片蓝色的布料。
那士兵一下子红了眼:“张超!”
而且这还不是个例,不远处又一名士兵被拽了下去。
见状,陈云州立即下令:“收起竹竿,传令下去,收起竹竿!”
士兵们利索地收起了竹竿,重新拿起武器,跟爬上来的葛家军近身肉搏。
只有拿火把的士兵还在坚持。
但不多时,飞箭嗖嗖地飞来,拿着火把舞动的士兵胳膊上中了一箭,呼了一声痛,松开了火把。
匆忙赶来的陶建华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连忙大喊:“火把熄灭掉,通通都灭掉,现在火把就是靶子!”
一支支火把系数灭掉,失去了目标,敌人的弓箭才少了。
可陶建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两项在黑夜浓雾中制胜的法宝如今都被敌人破解了,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陈云州说:“怎么回事?我感觉今晚葛家军的进攻比第一次猛烈多了,都跟不要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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