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南洋还是日本的代理商，都是扣除代理费后全款拿货。
秦如意觉得真是够巧的，刚跟夏炳严提过要去考察内地市场，现在陈小刀就来说这个。
能提出赊销，说明代理商的实力很差。看起来风险很高的样子，怪不得陈小刀有些难为情，想必他也知道难处。
“这个人怎么样，可靠吗？”
虽然秦如意没有一口拒绝，陈小刀也知道外地人先拿货后给钱的风险有多大。道上交易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
但该说的话他还是得带到，因为这事如果能成，对他也有好处。
“福爷也只是牵个线，具体情况他也不太了解。不过福爷说要是你们公司同意，后期出什么问题，他可以帮忙要账。
内地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反正就是有钱人没有那么多，游戏机又太贵。十台八台的可以，可要是上百台的拿货，很少会有人能一把付清全款。”
秦如意想了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以前不是有水货吗？现在怎么不继续走水货了？”
水货就是走水路的货，其实就是特指走私货。港城是自由贸易港，这里的货想避开其他地方的关税当然只能靠走私。
这事陈小刀也知道，当然了，他没有能力干这种事。
“听说是现在水货被打击的厉害，风险太大。相比之下，肯定还是走正规渠道安全些。不过走正规渠道成本要高，所以……”
剩下的话陈小刀没有再说，秦如意明白。估计是最近打击走私的力度太大，让这些人觉得得不偿失。
毕竟走私的话是要自己全款买下，风险完全自担。要是走正规渠道分期付款，风险可以转移出去。
催收职业化在港城基本上也算是正常，有找道上人催收的，有专业律师催收的，什么样的都有。
很显然福爷是冲着想包揽催收业务才愿意牵线的，觉得陈小刀跟自己更熟，所以派他来打探口风。
秦如意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平时帮忙催债的酬劳是多少，都使用什么手段？”
“一般能交到我们这里来催债的，都是债主自己无计可施的那种，所以基本上都是对半开。不过你们公司不一样，至少还有游戏机在，实在不行还能把机器拉回来。
福爷的意思是，按二十算，你看怎么样？至于说手段嘛，我们保证效果，催过来你再给钱就行。”
游戏机不愁卖，怎么也能折算些钱。陈小刀觉得催收的难度应该不大，更何况港城跟鹏城离这么近，往来也方便。
主要是福爷的老家就是粤州的，多少也算是有点儿人脉关系。就连他自己都是祖籍粤西，这基本上也不能完全算作是外地业务。
大家都要恰饭，谁不想多弄点儿正经业务？催收的风险可比道上的其他生意小多了，而且还能搭上这种夏氏这种有势力的豪门。
陈小刀知道，这种好事也就是他认识秦如意才能来试探试探。否则，他们连机会都不会有！
听陈小刀说了这么多，秦如意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我考虑考虑吧，到时候会给你答复。”
如果需要开拓内地市场的话，怎么个开拓方法确实是个问题。是直接这样在港生产走代理，还是把厂设在内地再找代理商？
也不知道夏炳严是怎么考虑，这件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而且陈小刀他们毕竟是小混混，催收效果也许会很好，但手段估计很恶劣，用他们这些人其实也是存在风险的。
至于直销，目前秦如意不考虑。内地太大了，到处开店的成本太高也不方便，公司肯定承受不了。
所以代理商是必须要有的，因为任何销售方都存在应收账款的难题。甚至说营收账款管控不好，公司直接就完蛋了。
当然，催收人员肯定是需要配备的……
这一系列事情，都需要等去鹏城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然而什么时候去鹏城还没有确定，秦如意加完班回去后，自上次不欢而散一周多都没有联系的周景琛主动敲响了她出租屋的门……
秦如意以为上次争吵过后, 两个人都会需要冷静比较长一段时间。对于她来说，是真的想不到其他可以解决问的办法，因为她的办法已经被周景琛毫无余地的拒绝了。
问题不解决, 即便是在一起也会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所以这几天她没有去找过周景琛, 现在他过来, 她有些讶然。
“如意,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周景琛进来后看到秦如意房间的摆设还跟之前见到的一样简陋, 并没有添置什么像样的家具。他知道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所以不会相信红姐言语间隐晦的暗示。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想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问题。也知道问题不解决，已经很难再继续走下去。现在过来找她, 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么晚了还非要过来的说的事情, 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但不知怎么得，秦如意心里居然有些抗拒, 可能是因为上次不欢而散的阴影导致她怕两个人之间再闹的不愉快。
随手拉出来一个高脚塑料圆凳给周景琛坐下来，她才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
“抱歉，那天我并不是误会你跟其他人之间有什么。”
周景琛先是主动道了歉，然后继续解释道：“我只是怕别人对你有想法, 尤其还是比我条件更好的人。所以我心里有些焦虑……”
这绝对是推心置腹的真心话, 他已经反复考虑过，说实话他很难接受女朋友身边有其他心怀叵测的男人！
正如周景琛所怀疑的那样, 现在秦如意已经确定夏炳严对自己有想法。所以她想知道他想说什么, 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周景琛想说的就是这个, 就算秦如意不问, 他也会说, 因为这涉及如何解决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如意，我会努力工作养家, 我们结婚后你可以不用工作不用辛苦。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天天来探班盯着我，好不好？”
听到这样的话，秦如意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很失望。不意外的原因大概是热恋期间不少男人会承诺这句话，“我养你啊！”
或许有女人听到这种承诺会感动，但秦如意不会。
爱情的保质期有多久又有谁知道？
她相信周景琛是有责任感的男人，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放弃工作和事业，把未来所有的重心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围着一个男人转。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沉默之后，秦如意问了这个问题，“阿琛，你理想中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周景琛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了。既然秦如意又问，他就再次回答道：“大约是那种能够相夫教子把家里料理妥当的那种吧！”
果不其然，其实问之前秦如意就已经预料到了。周景琛是那种比较传统的男人，他更喜欢那种传统的贤内助。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围着家务事转圈圈，而且也并不喜欢这些！
据说在感情中，谁爱的更深谁就会做出更多的让步。秦如意觉得可能她并没有那么爱周景琛，所以不能放弃事业为他洗手作羹汤。
而且她能给的相夫教子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之前的提议开公司难道不算相夫的一种方式吗？
可是他不喜欢……
秦如意没有再提上次的建议，但还是想要再为自己继续争取或者垂死挣扎一下，于是说道：“我知道工作和事业对于你来说极其重要，可是阿琛，这些对我也很重要。虽然我是女人，但也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从秦如意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周景琛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她还说过要为他开公司的话。只是心里有些失望和失落，这就是矛盾所在。
他耐着性子想要说服，“可是你要生孩子要照顾整个家，如果还要兼顾事业的话，顾得上吗？你知道的，我忙起来会很忙，肯定有难以顾及到家里的时候……”
秦如意觉得这不是理由，非要刨根问底，“家务事和照顾孩子都可以请保姆和佣人来解决，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不支持另一半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
周景琛看着秦如意反问，“你是指你现在的工作吗？”
“是。”
秦如意点头，语气很是坚决明了的表明了态度，“我不可能放弃公司。”
不仅仅是因为放弃公司意味着失去巨额的可期待利益，还有放弃公司她会对不起夏炳严。夏炳严对电子游戏一窍不通，如果她直接退场，会损害他的利益。
当初这公司就是她说服他投钱的，所以她又怎能因为这种事情退出去，这不是坑人吗？
周景琛听明白了，不想再问“为了我也不能吗？”
因为秦如意已经表明了态度，不能！
他沉默了，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陷入了死局，因为她不愿意为他做出任何让步！
良久之后还是秦如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不愿意这样拖着，而是想要知道结果。
“是不是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们就无法继续下去？”
周景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是希望秦如意能好好的做自己的贤内助，男主外女主内不是正常常见的家庭状态吗？
还有一个隐晦的原因是，他不希望也不想看到她身边有富家子弟围绕。没有人希望自己女朋友被人觊觎，让她远离这种环境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也问了一个问题，“我是说如果，如果夏少对你有意，你还要继续留在他的公司？”
秦如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如果李洛琳对你有意，或者其他合作的女搭档对你有意，你会直接拒绝继续拍戏？”
听到这个问题，周景琛终于明白秦如意的意思。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可以解释自己跟李洛琳没有逾越关系。
而秦如意也可以用这个堵他，说她跟夏少之间没有男女关系……
可是有一个事实，周景琛希望秦如意能明白。“如意，你是女孩子！你要知道，子虚乌有的绯闻传出去，舆论对女孩子的影响最大伤害最深。”
而他也不想有朝一日看到自己女人跟那种富家子弟一起上花边新闻，他会受不了！
“我知道。如果男人犯了某种错，他可以说自己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舆论表示可以理解。如果女人犯了同样的错误，舆论会是另外一副嘴脸。”
秦如意当然知道，也知道周景琛必然是在乎舆论或者说是外人的看法。反正就是大家可以原谅并习以为常女人头上有片大草原，却不能容忍男人头上有点儿绿。
话说的这个份上，周景琛已经无话可说。因为秦如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她只是不愿意让步，就像他一样。
她太固执也太强势，并不是那种温婉的女人。也许是自己的感情不够深，他表情暗淡的叹了口气，继而是满脸的苦涩，“抱歉，是我不够爱你……”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是一句分手的话，秦如意垂下眼帘，不复最开始时的自信。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无力的失落感，她失恋了……
因为周景琛不是恋爱脑，很可惜，她也不是。所谓的不够爱仅仅只是因为不够爱，爱的足够深，就会丧失理智。
而现在两个人还能够坐在这里理智的讨论问题，是因为彼此都不够相爱，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感情真的是强求不得，喜欢一个人可以去追求，那是一种感性的冲动。但适不适合，或者说开始来分析适不适合的时候，感性就已经被理智所压制。
“不用抱歉，因为我可能也没有那么爱你。我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谁都没有说分手，但谁都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
周景琛站起身来，垂着头，语气中满是落寞的道别。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晚安。”
然后他走向门口打开门，没有回头。
秦如意也没有喊他留下来，而是沉浸在失落中。她记得上辈子自己的感情就很不顺，一共谈过三次恋爱。
第一任两个月不到就劈腿了，发现后她果断分手。第二任没有劈腿，但相处一段时间后，对方说跟她谈恋爱压力太大，然后和平分手。第三任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对方说她太强势，还说男人就喜欢温柔的女人……
虽然周景琛没有指责过她，只是说了他自己的理想型，但秦如意知道，他并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装温柔，她会。只是不想装，偶尔装一下可以。一直装下去很累，也不值得。
是的，她觉得还没有人值得她装一辈子的温柔！
现在失恋，也只是失落大于悲伤。秦如意发现她喜欢的，似乎都是不适合自己的……
原本只是想跟帅哥好好谈个恋爱，怎么谈着谈着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考虑适不适合的问题？
谈恋爱需要考虑这些吗？
是不是自己谈的方法不对……
周景琛离开后，秦如意像条半干的咸鱼一样摊在床上，想了一夜……

干躺了一夜, 早晨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没有黑眼圈，但是很没有精神。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周景琛就住在楼上……
静静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秦如意才低下头打开水龙头, 伸手接了一捧不太凉的自来水开始洗漱。
出门之前, 她还在想要是正好碰到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尽管已经分手但还算是朋友。
只是，一如往常，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正好碰到周景琛。虽然离得很近，只隔了一层楼板, 两个人平时很少有偶遇的机会, 除非特意的去找。
因为两个人都很忙，所以总是错过。
此时此刻的她, 与其说有多伤心痛苦，倒是没有。但依旧会觉得难过，心里有种空落落的空虚感，还有一种憋屈的无力和茫然想要寻找发泄的突破口。
一整天秦如意都无法集中精神, 坐在办公室里不由自主的发呆。没有感觉到饿, 连饭都不想吃，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让人难受。
理智告诉自己, 不应该陷入这种消极的情绪中, 可确实是提不起劲儿。
昨天还好好的, 今天就像是被晒蔫了的芭蕉。夏炳严觉得秦如意不太对劲, 但看着又不像是生病了, 于是旁敲侧击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
秦如意木着脸先是摇摇头, 而后又道：“夏总，明天我想请假。”
明天原本是要开会细化家用游戏机的营销方案，因为生产线已经就位开始投产，宣传需要提前做。
这事是秦如意负责的，现在她突然说要请假，夏炳严才更觉得不对劲。因为她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之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他继续问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私事。”
秦如意不愿多说，想了一天之后做出决定要搬家。因为继续留在这里，容易让人旧情难忘。
注定得不到的人，可以遥祝他以后过的更好，但离的太近对自己是种煎熬。这种状态会过去，秦如意知道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自己的情绪，所以用搬家的行为来割舍掉过去。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也许就能更快的淡化……
毕竟是投入了真感情，付出的感情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来，不是仅凭理智就能做到。
现在不做些什么，让人烦躁不已！尽管分手时很坚决很理智，但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淡然。
到底是什么私事？
秦如意不想说，可夏炳严想知道。但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她也不会说。所以他不会直接问，而是提了个不善解人意的建议，想要试试她会不会解释请假的具体理由。
“明天我们应该安排的有会议，所以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私事，能不能往后放放？”
“抱歉，我知道明天有会议，按照之前说的即可。具体的安排一直是江助理负责，你主持就好。”
这都是之前跟夏炳严说过的事情，秦如意觉得他可以搞定。而她现在不在状态，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就是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或者简单的说，就是冲动！
而且这种冲动隐藏不住，就是按捺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希望明天之后，自己会平静下来。
看来这真的是很重要的私事，夏炳严猜测应该是感情上的事。如果是家里有事需要帮忙，秦如意不会避而不谈。
之前她跟周景琛发生争执，不知道现在两个人之间是什么情况？
夏炳严知道秦如意跟周景琛早晚会分手，但不知道现在已经分手了。看她的状态，还以为是两个人仍在闹矛盾。
既然如此，他只能顺着她，“那你把事情解决好再来上班，不拘于这一两天的。”
不是不担心多给秦如意解决问题的时间，她与周景琛之间的矛盾就会得到解决。或许她会想法设法的维护双方之间的感情，再与周景琛和好。
可这也不是他能阻拦的事情，夏炳严只能在猜测中等待自己期待的结果。
秦如意点头离开公司，决定了要搬家，但现在根本不想回去。
在马路上游荡，直到华灯初上，街道两边的酒吧招牌在夜色中闪烁……
记得从林太太家搬出来之前，还想着要过上成年人应有的单身生活。可以早出晚归，逛逛夜店什么的。
结果一次都没有来过，因为刚租房的时候就遇到了周景琛，已经没有再去找乐子的必要性。
夜店这种地方，很吵，恰恰是在吵闹中才可以放空自己……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着音乐与吵闹声秦如意一杯接着一杯的买醉。积累的情绪需要释放，她不喜欢大吵大闹的来宣泄。
很多话，理智占上风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但不说出来埋在心里又很不甘心。昨夜分手时没有问周景所谓的自尊心就真的这么重要？
秦如意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对周景琛是有怨意的。她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也确实帮到了他，可他却一点儿都不愿意为她妥协！
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个问题，之所以没有问出来是知道这个问题很伤人。如果当着周景琛的面问出来，他不会回答，而且两个人以后也会形同陌路。
这并不是一个好聚好散的问题，只是她的不甘心罢了！
失恋并没有太多伤心，而是不甘心而又无能为力的沮丧感。秦如意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每结束一段感情，她都没有伤心欲绝的感觉。
也许自己每次都不够爱？
所以不能去指责对方不够爱还要顾及其他，因为她也没有飞蛾扑火般的不管不顾。
不知道喝了多少，倒是越喝越清醒。闭上眼睛苦笑一声，秦如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懂爱情是什么，也没有遇到过那种刻骨铭心的传说。
说到底，本来也是她见色起意，所以不能怨周景琛……
此时，吧台的固定电话处，萧承泽正在给夏炳严打电话。
早在两个多小时前他就偶然发现了独自买醉的秦如意，暗中帮她拦掉了不少不怀好意的搭讪。
之所以现在才通知夏炳严，是因为已经问过酒保，知道她喝的不少，应该是已经醉了。
这对夏炳来说，应该算是天赐良机。所以一接通电话，他就说道：“赶紧过来，你心上人喝醉了！别说兄弟我没帮你找机会……”
夏炳严打断萧承泽的废话，立刻问道：“她在哪里？”
知道他急不可耐，萧承泽没有卖关子，“兰桂坊CA……”
果然，夏炳严只听了个酒吧名字就挂断电话。如此好机会，萧承泽可以想象的到，他一定是狂飙而来。
挂掉电话后，连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都顾不上拿，夏炳严跑到楼下驱车赶来。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对于酒醉的女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CA就是之前萧承泽带他去过的那家，一路超速跑过来后。在昏暗嘈杂的酒吧里找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看到秦如意后，夏炳严顿了顿才快步走了过去。来的太匆忙，还没有想好此时应有的说辞。
走近之后，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如意……”
秦如意没有反应，她正低头对着半杯酒发怔。夏炳严见状直接伸手把酒杯从她手里夺过来，“如意，你喝多了。”
酒杯突然不见了，秦如意这才抬头，头有点儿晕，但还能认清人。看到是夏炳严，她打了个招呼，“你也在啊！”
忽闪忽暗的灯光下，夏炳严看不清她的醉态，但听话音都觉得是醉了。因为平日里的秦如意，说话不是这种呢喃中带着晃悠悠的语气，她一向是干净利落的快言快语。
“我送你回去……”
夏炳严说着伸手去扶秦如意，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平时，他连肢体接触都很克制。想靠近还要保持距离，就是怕引起她的反感拒绝。可是现在她醉了，所以他可以稍微的放纵一下……
“不要！”
秦如意胡乱的挥了挥胳膊，没有能够挣开夏炳严的手。她不想回去，还回去做什么呢？
“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
像哄小孩子似的，夏炳严弯腰把秦如意从高脚椅上扶着拉了起来。都喝成这样了，他不能让她再继续喝下去了，这对身体不好。
秦如意歪着头看向夏炳严，突然问道：“你们男人的自尊心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个问题，她真的想要问出来！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夏炳严不由的猜测，难道这就是秦如意买醉的原因？
虽然她喝醉了，不知道明天清醒过来还能不能记得今夜的话，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自尊心人人都有，没有重不重要之分。如果因此而闹矛盾，或许应该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
于双方而言，如果你们目标一致，相互之间足够了解，或者是有一方愿意为对方付出更多，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夏炳严认为那一定是察觉到自尊心被伤害的情况下。所谓的自尊心也只有在被伤害时才会让人感知到。
心里还在纠结够不够爱的问题，所以秦如意反问，“那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不够爱才会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意，你钻牛角尖了。”
夏炳严已经猜到秦如意这个问题的来由，应该是周景琛的自尊心。这是个问题，但并不是不能解决。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两种，解决问题本身或者解决出现问题的人。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解决出现问题的人，所以直接分手就好。
“自尊心只是一种感觉，有时候你觉得没什么，但对方敏感觉得被伤害了。任何人都很难以被改变，所以你改变不了对方觉得被伤害的感觉。
与其强行改变自己去适应对方的感觉，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互相合适的人？除非是亲情，别无选择。
其他任何感情，都可以只做筛选不做改变。你完全可以筛选出来适合自己的人，而不是在为这种问题烦恼。”
夏炳严认为成年人的感情就应该是这样，只做筛选不做改变！就像他不会试着去改变秦如意一样，削足适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难以长久。
道不同，不相为谋。用在感情上，也一样。这个道理，秦如意需要明白，也应该能明白，毕竟她是这么聪明的人。
“筛选？”
秦如意嗤了一声，“感情也能够衡量筛选？”
如果知道不合适，还选择会开始吗？
不，应该说就是因为有了开始，继续下去才会发现不合适。
所以怎么筛选？
听得出来秦如意对自己这番话的不屑一顾，夏炳严没有生气。他确实是比较理智，喜欢衡量很多。
当他发觉自己对秦如意不由自主的让步，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确实考虑过她是不是适合自己这个问题。
也确实是经过考虑，才下定了决心。但并不意味着这不是真感情，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之间的不顾一切才叫爱情！
“也许你觉得爱情是不管不顾的本能冲动，轰轰烈烈的才是真爱，但深思熟虑后的细水长流也是真情实意的爱。
我们的一生很长，冲动只是一时的。如意，你不能仅关注一时的感觉而忽略其他……”
想到周景琛的误会还有店老板的话，秦如意推了推夏炳严，她已经感觉到了刚才这话中暧昧的意味。
“小心！”
夏炳严紧紧的搂住秦如意的腰，因为她已经站不稳了，推自己的时候差点儿一个趔趄。
没有更多的冒犯，他在她耳旁轻轻的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
秦如意下意识的拒绝，但她醉的厉害。所以拒绝无效，夏炳严不可能放任她自己一个人……

第89章
从冷气充足的酒吧走出来, 被闷热的夜风迎面一吹。冷暖交击之下，秦如意顿时倍感头晕，就连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夏炳严见状连忙扶她去前面的垃圾桶旁边, 轻拍着她的背, “吐出来会好受些。”
“呜……”
弯腰对着垃圾桶, 秦如意真的吐了, 她确实是喝多了。
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 夏炳严皱着眉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还难受，我们去医院。”
吐出来之后并没有觉得好受多少，反而更是天旋地转的头晕，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去什么医院？
半闭着眼睛晕晕乎乎的摆摆手, 秦如意只想就地躺下, “送我去酒店……”
夏炳严没有应下，而是直接横抱起已经站不稳的秦如意, 把她放在后座上躺着。而秦如意也没有过多挣扎，自己是横着还是竖着她已经分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