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观樱  发于:202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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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是锦衣卫十四所千户之一,她女扮男装跟随锦衣卫指挥使多年,为他出生入死,护他步步高升。
原本以为凭借青梅竹马和生死过命的情分,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却不想在一次任务中林良被他毫不留情的放弃。
大理寺和锦衣卫向来不合,栽在林良手下的大理寺官员众多,如今林良落到大理寺手里,众人纷纷摩拳擦掌,等着报仇雪恨。正当众人拿着十八般刑具准备往里冲的时候,大理寺卿苏子烨轻轻挥了挥衣袖,先一步走了进去。
众人对视一眼,看来大人恨极了这个恶毒的人,忍不住先去折磨了!
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锦衣卫千户林良是个女人。
众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最后嫁给了苏大人。
众人:!
苏子烨认出她是儿时帮过自己的人,他原本想着救她一命就算两清。
将人留在身边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他没有旁的私心。
可后来才发现,对上女子那双清澈的眸子,他无法说一句问心无愧。
“你想要查的事我来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既然来到我身边,阿玉,你就别想走了。”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琳琅(林良),苏子烨 ┃ 配角:求收藏 ┃ 其它: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和死对头和了
立意:努力坚持,乐观向上

十月中旬的天气,日头没那么热烈,料峭的寒风吹过,倒显得有几分萧条的冷意。
但是京城里各类商铺依旧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的人气将寒意驱散,尤其是一家名为聚宝庄的门口,更是热闹非凡。
天色擦黑,明亮的灯笼像是指引,衣着华贵的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往里走。门口站着衣着单薄的貌美女子,脸上带着笑意,看人下菜碟的喊客人,柔声往里请。
这里是赌场,虽不是最大的赌场,但名头也不小。门口站立的赌妓就是为了迎客和区分客人的,若是碰见衣着普通的人,直接好言相劝,让其离开。
若是不走,自然会有人收拾。
这不,又有个衣着寒酸的人往里进,那貌美的赌妓将人拦住,笑盈盈的劝解。
这里是需要看本钱的,若是这等普通人进去输了钱,大哭大闹倒扰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但这位男子大闹起来,说什么也要往里进。
附近的百姓听的分明,这位大概曾经是个富裕的主,可惜啊,进了赌场后输的倾家荡产。
也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借来的本钱,打算将之前输掉的一并翻回来。
正吵闹之际,有个面相清秀的少年走了进去,赌妓瞪大了眼睛银牙紧咬,索性也不管门口撒泼的人了,赶紧跑到一旁告诉道:
“快快,那人又来了!”
守着赌场的人愣神功夫,没能将人拦住,直接放少年进去了。
赌场最怕的是什么,怕那些手气好的人,怕那些只赢不输的人。
这位青年瞧着瘦弱清秀,但着实是把好手,之前就在这里赢走不少钱。
赌场的钱能随意带走吗?当然不能!
只是不知这人使了什么手段,出了赌场之后他们的人竟然遍寻不见,只能不了了之。
没想到啊,他竟然还敢来?!
赌场所有人收到消息,登时戒备起来。
那少年大概也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了,但依旧笑呵呵的,甚至颇有闲情逸致的叫了一壶好茶水。
茶水入口略带苦涩,他浅啜一口,露出虎口处的茧子。细细的看过去,手心里也都是薄茧。
“早知道换一家了。”
林良放下茶盏,嘟囔了一句。
她许久不来,没想到这群人还记着她。也怪她走顺路,直接拐了进来。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脱掉了飞鱼服,脸上又涂了些东西,多年的女扮男装让她天衣无缝,坐在那就像是个普通人一般,连锦衣卫摄人的气息都弥散不见。
林良眼睛澄亮,认真的打量那些暗中蛰伏的人。她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
谅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大概是等着她走出去,然后在无人的巷子里收拾她一顿吧。
不过林良面上半点不见害怕,看的那些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人,胆子倒是大的很。
楼梯口有位老者,捋了捋胡子哼了一声。
“等打到他跪地求饶时,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赌场里赢走钱,天下就没这个道理。”
林良还不知道老者又安排了不少人,她正起身朝着一处台子走去,随意的将几块碎银子扔上去,说了句:
“压大。”
有认出林良的人,赶忙悄声跟着,暗搓搓的想跟着喝汤。当然大多数都不认识,还暗中问询这人是谁。
“别管是谁了,他压什么你就跟着压,准保没错!”
“这人可真神,前几日赢了不少钱,今日竟然又来了。”
林良耳朵动了动,听见他们细微的谈话声,但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站在那等着开。
“好!果然是大!”
林良微微一笑,瘦弱的胳膊伸出去将赢得的钱财往自己身前揽,慢吞吞的又开始压。
如此几次,她面前的财富看的人眼睛都红了。
“喂,看你年岁小提醒你一句,赢了就赶紧走吧,趁着天还没黑透。”方才第一个跟着压的男人善意提醒道。
林良只是摇摇头。
眼看着就冬日了,还要多准备些棉衣和木炭,还有吃食也要动备好,这些都需要银子。
“这位客人,您压吗?”手里拿着骰子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问林良,面上却是不怀好意。
“别压了,快走吧。”又有人好言相劝。
“是啊,”跟着赢钱的人见他瞧着年岁小,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跑出来玩乐,想着提醒一句。
“赢的越多越不好脱身。”
当然,也有一些输红了眼睛,此刻看见林良赢钱导致眼睛更红的赌徒。
“哼,他就是点子好罢了,再玩下去,怕是连底^裤都不剩!”
众人哄笑一声,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手里充实的银子让林良觉得脸颊发热,舔了舔唇,轻声道:“来。”
骰子晃动的声音在赌场里被杂音压下,但林良侧耳倾听,依旧能听的分明。
慢慢的,那些嘲笑林良运气好的人不说话了,之前那位大汉更是默不作声的也跟着压钱,场内其他人甚至顾不上自己,都挤过来看林良。
“哇,他怎么做到的?”
“太厉害了!”
林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垂目沉思后又将钱压好。
有个身形娇小的少年也挤了过来,看了一会后面带敬佩的看着林良。大概这位少年的目光过于直白,林良抬起头和他对上。
只是过了一会,林良就笑了。
这哪里是小少年,明明是个乔装打扮的姑娘家。
头发虽然梳作男子发鬓,但明显手下生疏,梳的歪歪扭扭。好在她年岁小身子骨没长开,穿上宽大的衣袍倒也辨认不出。
林良能认出来是因为自己扮男装惯了,所以一眼能甄别。
被林良看了一眼,小姑娘还脸红了,不过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良,似要将其脸上看出花来。
林良穿着一袭玄色劲装,瞧着就是个飒爽的人,加之她总是笑盈盈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林良没去管那小姑娘,接着压,面前的银钱堆积的越发的多,她索性掏出一个布兜子,将散碎的铜板银子等收在其中。
林良抬眼看了看外面,嘀咕道:“最后三把。”
她的手纤细的很,不过上面疤痕倒是不少,瞧着有些渗人。她刚将其放上去,就有另外一只小手,也放了一锭银子。
林良侧目,就见是方才的那个小姑娘。
“你好厉害,能不能收我为徒?”
那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一双猫儿似的圆眼激动的看着林良。
林良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便闻到一股清淡好闻的气息。
赌场里鱼龙混杂,各种气味自然也是混在一起,甚至不少人刚吃过酒过来,自然是带着酒臭味。
这股如春日的气息逼近,好闻的让人耳目一新。
“莹莹,跟我回家。”
小姑娘的发顶出现一只大掌,劲松般的手指漂亮的让人难以忽视,上面还带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玄色戒指。
林良顺着那只手抬起眼帘,最后对上一双璀璨的星眸。
来人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袍,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让人眼前一亮。乌黑的头发用玉冠固定住,更显其面若冠玉。
他来到这,就如同浑水里忽地注入一股清流,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哟,熟人啊。”林良调笑着咧嘴,还故意凑近了些,低声喊了句:
“许久不见了,苏大人。”
青年唇角翘着,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阴阳怪气而动怒。林良心底说了句没意思,这大理寺卿苏子烨,就是个笑面菩萨,看谁都是笑盈盈的。
苏子烨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要带方才的那个小姑娘走。
“我不走,我要拜师。”
谢莹莹开始耍赖了,竟然大胆去抓林良的衣袍。
“莹莹!”
苏子烨身后站着的一位少年忽地出手,一把将谢莹莹捞到自己身后,同时面带警惕的看着林良,好像她下一瞬就会做什么事情一般。
林良挑了挑眉,苏子烨温润的笑着道:“不扰雅兴,我们先行一步。”
说完,三人转身离开。
等出了聚宝庄,谢莹莹噘嘴,任性的道:“我还没拜师呢,那个人可厉害了,一直赢。若不是二哥突然将我拽走,我觉得他就要答应了。”
被她埋怨的二哥颜淮面带不虞,厉声训斥道:“你可知他是谁?连人都不认识就敢拜师,也不怕到时候将你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哥苏子烨是个好脾气,二哥颜淮却将父亲的严厉学个十成十。
谢莹莹眼圈顿时就红了,低垂着脑袋底气不足的回应道:“就是个长相好看的哥哥。”
颜淮气极:“长相好看?等你看见他穿上飞鱼服,看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谢莹莹一惊,方才的委屈顿时被恐惧驱散,她顿住脚步长大嘴,不敢置信道:
“他是锦衣卫?”
颜淮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重了,放轻了声音道:“是,不信你问大哥。”
谢莹莹便转过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苏子烨。
大理寺和锦衣卫素来不和,连她一个小姑娘都知道,尤其是锦衣卫害的苏子烨师父重病,这仇怨便又添上一笔。
苏子烨颔首,语气随意的道:“是个千户。”
谢莹莹还想再问,但怕勾起苏子烨心里不舒服,所以乖巧的闭上嘴,跟着两个哥哥回家去了。
而被他们讨论的锦衣卫千户林良,正在将一笔钱放入包裹里。她揉了揉鼻子,心想苏大人身上的清香真好闻,也不知洒了什么。
他不来还好,来了又走,让林良觉得这股浊气越发的让人胸闷,索性赶紧回去算了。
此时天色暗沉如墨,尤其是林良回去的路径甚至连灯笼都没有,只能借着银色的月光勉强看清。
僻静的小巷里安静无声,林良过后,又有一行人如鬼魅的身影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鸳鸯错》求收藏!文案如下:
孙兰莺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一门娃娃亲,屋里的那半块玉佩便是信物。
见都没见过,孙兰莺本不想认这门婚事。
当被恶人盯上,无依无靠的孙兰莺只能壮着胆子拿信物去投靠他。
未婚夫是八寨之一的土匪头子,孙兰莺到了寨子门口就后悔了。
但寨门大开,里面那俊俏郎君出来后,孙兰莺还是羞红了脸,怯怯的将信物递过去,叫了一声“郎君”。
郎君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还应了她十日内成亲的无理之举。
新婚夜,红盖头下的孙兰莺粉鬓酥融,含娇细语:
“大郎,这是父亲临去前为你我求得的好日子,多谢大郎成全。”
玉面郎君丰神俊逸,手指挑开了盖头一路往下。
“小娘子莫要后悔便好。”
木已成舟,且郎君对她呵护备至,哪有什么好后悔的?
听说大郎有个弟弟,过些日子就要奔来和他们一起生活。
孙兰莺将房间收拾的妥善,可当天怎么也等不来二郎。
“二郎莫不是在山间迷路了?”
孙兰莺担心夫婿弟弟的安危,便去寻大郎想对策,可走至拐角处瞧见熟悉的背影,他脚下踩着一个人的脑袋,那人挣扎大喊:
“你杀我阿兄,强占我嫂嫂,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凌六郎被歹人害的家破人亡,后来他手刃仇敌,当满手是血时有人上门,凌六郎做好了再杀一人的准备。
却不想,是个娇娇小娘子,甜甜的唤他大郎。
大郎,害死他爹娘的赵大郎!
凌六郎背过血手,淬着恨意的眼睛低垂,朝着那女子微笑:“对,我就是大郎。”
他用着旁人的名讳与她过日子,想着总有一日要叫她知道他是谁,却不想这天来的猝不及防。

无人的街巷静悄悄的,偶有狗吠声更显四周诡静。
林良手里拎着那个鼓囊囊的包裹,里面传来金石相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不由得让人心情愉悦,她甚至翘起唇角。
后头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壮汉,眼看着前面人身影轻快,他暗哼一声。
拿了聚宝庄的钱,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壮汉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利落的分开,从另外两条小路去了,他们打算包抄。
壮汉转了转手腕,猛的拔腿朝着那道身影奔了过去。
瞧着这人身材纤细,怕是不堪一击,竟还要派这么多人过来。
也是,谁让这少年带走太多钱了,前几次又没将人抓住,惹的怒气积攒,今日一并发泄。
“拦住他!”壮汉大喝一声。
月色下,只见前面的巷子里出来冒出来两队人,加之后头的壮汉一行,直接将林良围了个严实。
插翅难飞。
这群人伸手将别在腰后的铁棍握住,虎视眈眈的看着手无寸铁的瘦弱少年。
林良叹气一声:“赢了些钱财而已,至于吗?”
壮汉轻蔑的哼道:“识相的就赶紧将东西交出来,免得受那些皮肉之苦。”
林良歪了歪头:“我要是不交呢?”
壮汉笑的邪气:“看你细皮嫩肉的,怕是打一棒子就得晕死过去,何苦受罪。”
壮汉懒得再废话,大手一挥,拎着铁棒率先冲了过去。
夜色下,少年的眸子亮的惊人,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竟然在众人的围堵之下,丝毫没被近身。
“好小子,有几分本事,怪不得如此嚣张!”
壮汉动了怒,啊啊大喊着朝林良扑过来,其余人见势围住林良的退路,都朝着他猛扑。
“啊!”
“啊!”
几声惨叫之后,一半的人捂着肚子倒地不起,而林良站在那稳稳当当,仿若无事人一般。
“别跟着我了,我着急回家。”她面上一片真诚。
为了过来赌钱,晚饭还没吃,此刻肚子咕噜噜的叫。
“你欺人太甚!”
眼见着同伴倒下,壮汉激了血性,不要命的朝着林良扑过来。
他已经不在乎拿钱的事情了,只想出这口恶气。
只是——
半响之后,壮汉轰然倒地,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不远处,少年衣衫整齐,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浑不在意的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我回家吃饭了,下次见吧。”
壮汉一行人恨的牙痒痒,十几个人,竟然连个少年都拦不住!他到底是何身份?
林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猜测成世外高人,她绕路回到家里,将蜡烛点燃后,开始清点桌子上的钱财。
将银钱分成三七两份,分别打包好。
只是,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将较少那份打开,又拨出一半来,想了想,还是怕不妥,索性只给自己留了三两银子。
“眼看着就要发俸禄了,应该能撑到那时候吧?”
她喃喃自语,手上的动作没停,将剩下的钱财包裹好,放到了自己枕头底下。
她的小院子不大,院里只有两间房,另外一间锁着没人住。她的屋里除了一张床并一套桌椅外别无他物。
着实清贫的很。
林良放好包裹后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汤面,里面加了一筷子咸萝卜。
腌制的咸萝卜微微发红,吃起来酸辣,正好就着寡淡的面条下肚。
明明锦衣卫千户这个官职不小了,而且俸禄也不少,且暗地里的油水更是数不胜数,但林良这日子过的还不如普通百姓。
不过她并不在意自己吃了什么,只在意能不能吃饱。
她饭量不小,和男人比不相上下,连着吃了三碗面才觉得肚子里充实了,心里也踏实不少。
洗漱一番躺下,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忽地闪过大理寺卿苏子烨那张俊俏的脸。
林良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一定是因为他长的怪好看的,对,就是这样。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醒来的林良有些懵,不过她甩甩脑袋,起身用冰凉的水洗漱,而后将准备好的钱财裹在怀里,出门去了。
天色刚亮,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路边有小摊贩卖吃食,还有刚出锅的大肉包子,蒸腾的热气带着香味,刺激人的味蕾。
林良走了过去,指着白胖的肉包子问道:“多少钱一个?”
小摊贩抬起头热情的招待她,举起手指头比划一个数,还笑着说在这吃有热汤相赠。
林良想了想,要了一个肉包子三个素包子,赠送的热汤是用猪骨熬的,里面放了些小菜和葱花,喝起来滋味不错,就是里面东西太少只能当水喝。
这四个包子下肚,她也只是吃了个半饱,又和小摊贩老板要了几碗热汤,这才觉得充实不少。
等林良走后,小摊贩看着空空的汤碗,嘀咕道:
“四个包子,喝了五碗汤。”
瞧着衣冠楚楚的,连肉包子都舍不得吃两个。
这边林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不起,吃饱后让人心情愉悦,她脚步轻快的往城西走去,路上碰见卖肉饼的,咬着牙买了十个。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荒凉的小巷子,这里人烟稀少,几处院子瞧着也不像是住了人,门上挂着锁,甚至屋檐下都结了蛛网。
这里曾发生过命案,将贼人抓到后附近的人家不敢再住了,便都搬离,大片的房屋便空了出来。
林良轻车熟路的走到紧里面的一户门前。
这户倒看着像是有人住,不过院门不气派,且大门年久失修,风儿一吹便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此时此刻怪吓人的。
林良轻轻敲了几下,喊道:“是我。”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一个半大小子高兴的过来抱林良,“小林哥,今天怎么这般早?”
随后看见林良手里的油纸包,赶忙接过去,闻了闻说了句真香。
“我要当值啊,过几天还要离京一趟。石头,其他人起来了吗?”
石头才十岁,个子倒很高身上的粗布衣裳一看就穿了好久,袖口处已然短了不少。
他点点头道:“莲花和翠翠去后院摘菜,一则哥在房里准备东西,要去书院,对了,贺飞还没起来。”
林良挑了挑眉,露出坏笑:“走,我们去叫贺飞。”
进了院子,就见这小院只有两间能住人,不过汪一则手巧,将杂物间收拾出来倒也能放下一张床,所以汪一则让两个女孩一间,石头和贺飞一间,自己挤在杂物间。
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林良来了。汪一则瞧着和林良年岁差不多,实际上才十七岁的少年郎。
身子骨瞧着就瘦弱,不过一张脸倒是生的俊秀。
他将手里的书籍好好的放到一旁,站起来低头整理衣衫,这才走出去,正好看见林良和石头进房间。
汪一则先是摇摇头,随后笑了一下,步伐轻快的跟了进去。
屋里窗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臭臭的味道。
林良捏着鼻子不解的看向石头,石头也皱着眉头,道:
“昨晚碰见一个小推车卖炒豆,正好人家要收摊了,便将剩下的东西都便宜卖,一文钱买了一大盆。”
林良诧异:“全吃了?”
石头点头:“我们吃了一些,剩下的都被贺飞吃掉了。”
怪不得屋里味道这么大,林良当即歇了心思,也不想捉弄贺飞了,赶紧拉着石头往外撤,正好碰见一脚踏进来,闻到味道差点吐出来的汪一则。
“一则,快走,这里有毒气。”
林良攀着汪一则的肩膀,三人赶紧退了出来,石头关上房门。
汪一则看了看林良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垂下眼眸不吭声。
“一则,走,叫上莲花和翠翠,我买了好多肉饼。”
肉饼卖的比肉包子还贵,但是馅料更加充足,油水大,正适合这些长身体的孩子们还能过过瘾。
石头配合的双手举起油纸包,咧嘴笑的开心,就差流口水了。
几人站在院子里,石头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你早上吃什么了?”汪一则问她。
林良夸张的双手画个圆圈,道:“吃了大包子,肉馅的,有这么大个。”
汪一则噗嗤笑了,俩人一岁的差距,身高却差了不少,林良每每见到比自己小一岁却比自己高一头的汪一则,都要感叹一番。
大概是随根吧,她爹娘可能个子都矮。
汪一则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咳嗽了一声后状似随意的道:
“你个子也不矮。”
男子里普普通通,但若是放在女子中,算是身材欣长的高个子。
汪一则不知道为什么林良要装作男子,但他配合就是了。
林良好似没听出来,她哦了一声走到角落里,准备劈柴。
出行为了方便,穿了一身劲装,劈柴正好。
这都是林良做惯了的事情,毕竟家里只有汪一则一个算是大人,剩下的都不大,力气也小。
“放那,一会我来。”汪一则突然走过来,拦住林良。
林良不解,刚要问为什么,就听见小姑娘脆生生的说话,喊着小林哥,然后冲出来两个小女孩,一边一个将林良抱住。
“小林哥,一起吃饭吧。”说话的是圆脸的翠翠,是汪一则的妹妹,另外一个也面带欣喜的小孩叫莲花。
这些人,都是孤儿,和林良一样。
林良看着俩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心里软成了一片,拍了拍她们的后背,道:“快去洗手,我买了肉饼。”
小孩子果然忘了其他,欢呼着去洗手,飞快的回来准备吃东西。
林良推脱说自己吃过了,十张大肉饼,小女孩一人一张,汪一则是里面最大的饭量也大,林良觉得他自己就能吃三张。
除了石头和贺飞,还能剩下一些他们中午吃。
汪一则将站着的林良拉过坐下,道:“吃不完,一起吃。”
说着用干净的油纸捏住肉饼的一角,给林良递过来。
油脂香气格外的勾人,本来就是喝个水饱,林良难免想要接过,但手一直放在膝盖上,笑着道:
“我真吃过了,肉包子,可香了。”
石头和莲花翠翠他们还小,林良说什么信什么,但是汪一则年岁大,自然也懂事的多,他知道林良日子过的节俭,就是为了省下钱给他们花。
无亲无故,能做到这个份上,说明林良着实是个好人。
林良是好人?
这几个字若是传出去,定然会被笑掉大牙。
锦衣卫,阴狠手辣,早就是一滩污泥了,林良在里面滚过,哪能是什么好人?
林良一看蒙不过去了,再说肉饼也够,所以她到底还是接过和他们一起吃起来。
吃完后从院子往出走,正好和汪一则顺路。
“一则,我这几日要出京办事,孩子们你多照看,我留下的钱买些肉,再买些过冬的木炭以及冬衣,早早准备着,说不上哪天就冷了。”
见汪一则点头,林良看了看他洗的发白的衣衫,道:“再买两套衣裳换着穿,在书院里,总是要过的去的。”
汪一则没应声,林良知道这孩子有自己的心思,便也没多说。
俩人在岔道口分开,林良笑着摆摆手便往家去了。
她得回去换衣裳。
锦衣卫的飞鱼服穿出来过于招摇,且这些孩子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怕孩子们害怕。
只是走到自家门前,林良眯了眯眼,看着院门不动了。
屋里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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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当锦衣卫时间不长,但依旧得罪了不少人,每次出门前,林良都会在家门口做些标记。
今天,标记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但林良就是觉得,院子里有人。
她弯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刀放在身后,假装毫不知情照常推门而入。
一双漂亮的眸子敏锐的发现院子里的那道人影,同时,她肩膀松懈下来,将短刀重新放回黑靴里。
“指挥使,”林良关好门,恭敬的走过去拱手行礼。
背对她的男人身姿挺拔,飞鱼服上的兽张牙舞爪,和它的主人一样性格乖张。
男人右手抚着绣春刀,转身后斜眼看向林良。
“一大早的,去哪了?”他声音带着哑音,是前几日的风寒刚好。
林良没抬头,将手放下垂立身侧,面上半点不见嬉皮笑脸,反倒是带着正经之色。
“回大人,出去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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