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观樱  发于:202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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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往村里走,树下正好坐着几个妇人,在边闲聊边切手上的菜,似乎在准备过冬腌制。
见到村里走过来一个清秀美人,大家都好奇的看她。
“麻烦了,可以讨口水喝吗?”琳琅轻声道。
这是她和谢莹莹学的,将柔弱女子装的十分像。不过她心里挺不自在的,心想若不是为了帮苏大人,何至于此啊。
“哟,快坐下,我去给你取水喝。”有个面善的妇人赶忙放下手里的刀,转身去身后的茅草屋里,用半个葫芦盛水给琳琅喝。
女子面容清秀,举止优雅,说话声音也柔柔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琳琅喝完笑着道谢,说坐下歇一会。妇人们自然同意,还给她让出一块地方。
这里离京城近,时常会过赶路人,妇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琳琅闲聊,问她去京城做什么。
“不是去京城,是去笃山书院。”
提到笃山书院,原本切菜的妇人们放慢了手上的刀,之前那个面慈的妇人赶忙道: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书院死人了!”
“死人?”琳琅努力装作害怕的样子,可惜,实在不像。幸好众人不在意,赶紧和琳琅说清了始末。
“这么说,被蛇咬的那个书生就是这个村里的了?”
“是啊,就是村里做豆腐孟家,这回孟生死了,留下寡母一个人。”
话说到这,琳琅本以为下面她们会说剩下孟母一个人不容易等等,却不想话锋急转,有个人嗤笑一声。
“那人家日子过的也滋润,反正比我们好多了。”
“是呗,救济的人多,这不前些日子,赵家还为赵大朗买豆腐的事情吵架呢。”
说到这些,她们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琳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个豆腐西施啊,长的貌美,若是趁着年轻找户人家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嗐,你不懂,没看村子里的男人都被她吊着呢!尤其是赵大朗,一颗心哟,完全在她身上。还和他爹说,想要娶了她!”
“还有这事儿?那他儿子赵天霸能同意吗?”
“那谁知道了,一个没了丈夫,一个没了媳妇,倒也合适,他们俩成亲最好,免得还有其他男人被祸害了。”
得了,听到这,琳琅都不需要问,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刚要起身离开,便听一个妇人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可不一定啊,我之前见过有马车送那女人回来!”
村子里牛车驴车居多,甚少见过马车,这人说了这么一嘴,坐实了孟母不检点,在外面勾勾搭搭的事实。
琳琅又听了一会,她们已经扯到村里另外一户兄弟争财产的事情上了。
琳琅便起身道谢,快步离开。
正好单腾也往这走,急忙问道:“可有收获?”
琳琅笑了:“那是自然,收获还不小!你说,大人看我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会不会赏给我点银子?”
单腾:……
“合着你这么卖力,是想要钱啊。谢府的份例可不少,不够花?”
琳琅讪讪的笑了。
她哪里是不够花,是一分钱都没花,都留着给孩子们。眼看着石头和贺飞就到了入学的年纪,还有两个小姑娘,总是要扯布打扮自己,这些都是要钱的。
琳琅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养孩子真不容易。
往回去的路上,因着得了消息,琳琅心里高兴,想早早的告诉苏大人。
路两旁的树木换上了秋装,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往下落。女子一身青衣,英姿飒爽策马奔驰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单腾看了好几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好一会,他才想到——不对啊,这位锦衣卫千户不是男人嘛!为何现在着女装越看越顺眼?
难不成,本来就是女子?
单腾琢磨了一会,只觉得手心里冒起冷汗。
若她真是女人,那便是女扮男装进了锦衣卫,被旁人知道,这可是大事!
单腾将手心里的汗液擦在身上,努力忘却琳琅之前的身份。
现在她就是苏大人的侍女,不是旁人。
想到这,单腾又想起,这么说苏大人收留琳琅,冒的竟然是这般大的风险。
苏大人向来清冷自持,他,为什么这样做?
不敢再细想,单腾晃了晃脑袋,赶紧跟上琳琅,往书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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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此事颇多疑点, 就连飞扬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他询问了朱敬业,朱敬业说没看见孟生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想了想, 朱敬业猛的想到。
“我记起, 他曾有一块玉佩,很是珍惜的样子, 每日睡觉前都会偷偷把玩。”
飞扬问他:“既然是偷偷把玩,你又怎么知道的?”
朱敬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有一天我迷糊醒来看见的, 不过只扫了一眼又睡着了。”
飞扬又去问了孟母, 孟母摇头, 说:“自家贫寒,没有贵重的东西, 若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给孟生买的砚台了。”
飞扬疑惑, 脱口而出道:“你没给孟生买过玉石佩戴吗?”
孟母还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怔愣了一瞬,随即道:“贫寒学子, 哪能买的起那种贵重的玩意。”
说完,孟母似乎想到了死去的儿子,又开始无声哭泣。
飞扬只能说一声节哀, 便赶紧快步离开去复命。
往回去的时候,正看见自家大人和书院的陆夫子说着什么。飞扬走近之后, 才听见陆夫子提议搜书生们的住处。
陆夫子眼里的疲惫遮盖不住, 他低声道:
“大人,孟生已死, 书院失去这样一个聪慧人才,着实是天大的损失, 若是他活着,下场考试定然会取得好成绩。所以,我不能让这样的书生白白死去,若是意外便罢了,但若是人为,必须将凶手捉拿归案!”
苏子烨颔首,听得陆夫子又道:“孟生从未和人起过口角,他和赵天霸有仇怨,还是听朱敬业说的。孟生这孩子老实本分,想来也是赵天霸挑事,这么看赵天霸的嫌疑很大,不若直接搜其住处,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时候,飞扬上前禀告自己得来的消息:“大人,朱敬业说曾看见过孟生把玩一块玉佩,但其母却说孟生没有贵重的东西。”
陆夫子听见飞扬这样说,他皱着眉头道:“从未见过孟生佩戴玉佩。”
孟生家境贫寒,穿的衣服都是学院统一的衣服样式,甚至休沐的时候都不曾穿过自己的衣裳,只因为他着实没什么衣裳可以换。
这样一个贫寒学子,按理说没钱买玉佩才是。
飞扬接着道:“陆夫子说的对,在孟生的身上确实没发现玉佩。”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这块玉佩,已经被人拿走了。
陆夫子眉头紧锁,只觉得这件事情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到底何为真相?
苏子烨看着远处匆忙赶回来的琳琅和单腾,道:“来了,解释的人回来了。”
“大人,”琳琅脸上露出喜色,为自己得来的消息而高兴,“去了孟生所在的小村,有人说孟母和赵天霸的父亲似有什么瓜葛。”
接着琳琅便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飞扬震惊,道:“这么说,赵天霸欺负孟生也是因为他父亲和孟母好?”
想来也是,而且对方儿子还是比自己优秀万般的同窗,赵天霸心里难免失衡,这才一直欺负孟生泄愤。
苏子烨勾唇,微笑道:“也许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大人,您的意思是,赵父有意,但是孟母不愿意?”
单腾回想起孟母和赵天霸的表现,觉得自家大人说的对。
这时候,琳琅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村里人见过有马车送孟母回家。”
她说话这么小声,自然是不想让旁人听见,有损孟母的名声。
孟母已经很惨了,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
但是这是一条消息,她必须告诉苏大人。
苏大人听完后,下意识的摩挲戒指,清澈幽深的眸子看向远处的房屋,那正是停放孟生尸体的地方。
“夫子,就按您说的办吧。”苏子烨突然道。
陆夫子点头,想着派人去做,苏子烨则是直接道:“不必夫子费心找人,我们自去便好,劳烦夫子带路。”
琳琅和单腾刚回来,还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等到了学生们住宿的区域时,还是单腾最先反应过来。
这是要搜赵天霸的住处了。
“大人,你也觉得是赵天霸做的?”单腾跟在苏子烨的身侧,道:
“赵天霸因着长辈之间的事情而痛恨孟生,总是欺负孟生,甚至在见到孟生学业越发优异后产生了嫉妒心里,想要杀死对方,所以才策划了这场意外。”
后头的琳琅听单腾分析,她也跟着点头,心想单腾也不算草包,能分析出这么多。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分析出来啊!
苏子烨不置可否,只温声道:“现在几点疑惑还是没解开,等解开后一切就将真相大白。”
单腾眼睛瞪的老大,大人这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跟在苏子烨身边久了,单腾明白苏大人已经锁定了凶手,就等着证据确凿,将人捉拿归案。
到了住处后,陆夫子指着其中一间道:“这就是赵天霸的住处。”
书院里学子住处散落,有的是一排小屋,有的则像是孟生住处般只有两三间连在一起。他们到的地方便是一排房子相连,在空地处还支着架子,上面挂着学生洗好的衣物。
因着在书院里大家都是穿一样的衣服,所以晾晒在杆子上的衣物瞧着一片青色,分不清彼此。
正在此时,赵天霸竟然出来了。按理说,他该去上课才是。
“赵天霸,你怎么没去上课?”陆夫子先开口了。
赵天霸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道:“夫子,我从昨天开始便肚子不适,今天下午和先生告假了。”
说完,他像是着急去茅房似的,赶紧小跑着走了。
秋日的风吹动晾衣杆上的衣物,苏子烨扫了一眼,温声开口道:
“飞扬,去将那件最大的衣服拿过来。”
飞扬还不明白这是为何,赶紧过去了,拿过衣物的时候,飞扬道:“大人,衣服还发潮呢,没干透。”
现在天气虽然干爽,但毕竟没有夏季热,洗完衣服后一时半会都干不了。
那件衣服偏大,一看就是赵天霸的衣服。毕竟书院里,好像只有他才这么大块头。
琳琅想起来了,她道:“对了大人,赵家是做杀猪的买卖。”
要不然为何赵天霸气势惊人,完全是因为自小就和老爹一起杀猪,他杀猪也是一把好手。
飞扬走过来了,将手里的衣服往前递。苏子烨手指捏着衣服,指着其中一处淡淡的痕迹道:
“看这是什么?”
“血!”琳琅一下就辨认出,那是血迹。
单腾还差点火候,他只看出颜色淡淡的,辨认不出是什么。单腾道:
“大人,不若我将仵作叫来,让他辨认一番。”
苏子烨点头,单腾便快步走了。
飞扬道:“大人,这物证齐了啊!”
赵天霸衣物上有血迹,所以他才将衣物洗了。但是他没想到苏大人慧眼如炬,一下就发现了真相。
陆夫子头上沁了薄汗,觉得书院里竟然有这等丧心病狂的凶手。
“苏大人,现下物证已经有了,您……”
他想说,您是不是该抓人了。不过苏子烨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够”。
陆夫子点头,心想苏大人果然是好官,讲究人证物证俱在。
这边苏子烨接着道:
“陆夫子,请问旁边这几处房屋里,住的都是谁?”
陆夫子沉吟片刻,便将学生们的名字报了出来。
其中还有一个他们见过的人,就是王沉尧。
苏子烨颔首,吩咐道:“飞扬,你去将屋子挨个翻一遍。”
飞扬啊了一声,“大人,不是只翻赵天霸的屋子吗?每个都翻?”
苏子烨颔首:“对,每一个都认真查看。现在缺少一样东西,想知道这件东西在哪里。”
“大人,您想找的是什么?”知道找什么,总是好翻一些。
苏子烨道:“玉佩。”
孟生有一块不被人知晓的玉佩,但现在玉佩不见了,需要将其找到。
飞扬将赵天霸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准备动手去找了。旁边琳琅也将袖子挽起,活脱脱要去打架的模样,兴奋的道:
“大人,我也去!”
苏子烨看了她一眼,而后给她也指派了一间房。
琳琅真是太想知道谁是凶手了,太想知道那人为何要害孟生,所以她干活格外的卖力。每处学生的住所都是两人一间,而且屋里东西不多,只有两个柜子。
琳琅动作迅速,快速的翻看一遍,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玩意。那头飞扬倒是先她一步,在赵天霸的房间里找到了有用的东西。
“大人!您看!”
飞扬手心里躺着几粒小药丸,瞧着色泽,和孟生嘴里剩下的那半颗是一样的。
飞扬激动万分,说道:“大人,肯定是赵天霸觉得这东西值钱,便将东西拿来准备自己留着用。”
苏子烨接过药丸,细心的闻了闻,而后漂亮的眉眼蹙起,道:
“不太对。”
色泽大小都是一样的,但是味道有细微的差别。正好仵作来了,便将药丸交给他查验。
仵作点头,道:“大人说的对,确实有些许不一样,不过孟生嘴里那颗被啃了一半,若是能找到完整的药,就能快速知道差别在哪里了,现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既然药都找到了,琳琅觉得那玉佩想来也在赵天霸房里,但飞扬说没有。
琳琅想了想,决定自己动手去翻一遍。
只是,她刚进屋里,蹲茅厕的赵天霸就回来了。
赵天霸见自己的房间被翻,恼怒的道:“这是做什么?”
单腾也觉得他是凶手,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道:“查案。”
赵天霸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杀猪,身上带了煞气,看人的时候目如铜铃,让人瘆得慌。
“查什么案子?又与我有何关系?”
单腾道:“当然是孟生的案子,你敢说你一无所知?”
像赵天霸这样的人,单腾见多了。
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总想着自己是幸运儿,做过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赵天霸怒了:“他不是被蛇毒死的吗?和我扯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单腾指着那几枚小药丸道:“这就是在你房里翻出来的,乃是孟生所丢失的药,你将药瓶扔了,只留下药丸,对与不对?”
蛮横的样子让单腾怀疑,他就是恼羞成怒了。而屋里的琳琅压根不管外面,就专心翻自己的,想要找到那枚消失的玉佩。
赵天霸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似要殴打单腾一般。
屋里的琳琅余光瞧见,生怕身体虚弱的苏大人遭殃,快速奔了出去,抬腿就将赵天霸踹翻在地。
谁成想,赵天霸竟然是个懂得三脚猫功夫的,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朝着琳琅冲过来。
赵天霸身高体壮,而琳琅看着娇小瘦弱。陆夫子着急的道:
“大人,您快让手下赶紧救救这位姑娘啊,若是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无事。”
说完,见苏大人转身朝着另外一间屋子去了,似要翻找东西,而飞扬和单腾也都各自去忙活,没人管正在打架的人。
陆夫子懵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天霸,快住手,莫要伤……”
莫要伤了这位姑娘几个字没吐出来,就见人高马大的赵天霸,像是小孩子一般被踹翻在地,然后……单方面的挨揍。
清瘦的女子抡起拳头,照着肉厚的地方打了两拳,疼的赵天霸哀嚎的像是杀猪。
琳琅反应过来,自己若是这样打下去,怕是会将人打死。所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照着赵天霸的脸砸了下去。
半个手掌大的物体砰的一声,洒出许多粉末,赵天霸啊啊怪叫,然后就稀里哗啦的流眼泪。
单腾看了一眼,发现那正是苏大人研究出来,给自家女眷防身用的。
琳琅竟然也有?
不是,她用防身?别人不防她就不错了。
像赵天霸这等壮实的人落在她手里都吃亏,更别提旁人了。
单腾摇头,只能说苏大人真拿琳琅当普通人了。
赵天霸看不清,只觉得眼睛嘴巴都难受,九尺的汉子,竟然泪涕横流。
琳琅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警告似的对赵天霸说道:
“你当自己是谁?竟敢袭击朝廷命官?若是你伤了苏大人一根汗毛,今天怕是都难逃一劫!”
屋里,苏子烨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女子。
她背对着他站着,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轻风将她的衣摆吹起,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又好似荷花苞,忽地盛开。
苏子烨勾了勾唇,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谅你年岁小易冲动,今天苏大人心善,便不治你的罪。行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便是石头那样年岁小的孩子,也没哭的这么磕碜。
赵天霸似是害怕琳琅般,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屋里,苏子烨走了出来,和陆夫子道:
“麻烦夫子叫几个人过来,我有事要说。”
陆夫子不明所以,但依旧赶紧去叫那几个人了。正好赶上学生休息,陆夫子只道叫他们有事,没说旁的,免得引起他人的误解。
路上,朱敬业问道:“夫子,不知叫我们何事?”
陆夫子道:“到了便知。”
朱敬业看了看身边的王沉尧,王沉尧摇头,示意他也不明白。
到了之后,只见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孟母,赵天霸,还有大理寺的人都在。
孟母眼睛红肿,即便如此也能瞧出是个貌美的妇人。她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眼角。
朱敬业和王沉尧到了之后便立在角落里,等着吩咐。
人群正中央,一身素色衣袍的苏大人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将上头的褶皱捋平,而后抬眼缓缓扫过众人。
陆夫子等不及了,忙不迭的道:“大人,人齐了,您说吧。”
苏子烨颔首,落日余晖映在他身上,清隽的面庞如玉,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飘逸之感。
“孟生,和在场的各位都有牵连。”
孟母,孟生的母亲。朱敬业和王沉尧,孟生的同窗挚友。赵天霸,曾和孟生起过嫌隙的人。
琳琅看着苏子烨,见他薄唇微张,清朗的声音道:
“每日学子们都会挑灯夜读,孟生刻苦,一般都是亥时过后才睡。”
这些大家都知道,因为和孟生同屋的朱敬业说过。
苏子烨看向朱敬业,道:“你昨夜亥时就睡了,可是如此?”
朱敬业点头。
苏子烨又道:“你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孟生的正面还是背影?”
朱敬业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背影,他背对着我举起刀,刀上反光带着血色。”
孟母闻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却又很快收声,生怕扰了苏大人说话。
苏子烨颔首,接着道:
“昨夜朱敬业熟睡,而凶手进了他们的房间,对也睡着的孟生下手。他先是用早就准备好的毒针伪造被蛇咬的痕迹,让孟生中毒,随后,便用孟生枕头底下的那把未开刃的匕首划破孟生的脚踝。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被蛇咬的地方乃是人为伪造。”
“朱敬业醒来时看见的背影根本就不是孟生,而是凶手。”
朱敬业忽地打了个冷战,只觉得汗毛直立。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似是知道他的疑惑般,苏子烨主动解释道:“那人衣袍上沾了孟生的血,回来后赶紧用水清洗掉了。”
单腾配合的举起赵天霸的衣裳,展示上面淡淡的痕迹道:
“这便是证据,上面是血迹。”
孟母看向赵天霸,眼神里含着怨恨。
“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孟母哭着就要扑到赵天霸身上,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要给孟生报仇。
赵天霸面上显出烦躁,看见孟母过来的时候更觉烦躁,作势就要推孟母,被手快的琳琅拦住,反倒是被琳琅的胳膊震的手疼。
“我劝你老实呆着。”琳琅护住孟母,眼神冰冷的看向赵天霸。
“别急,听我说完。”
苏子烨接着道:“但现在有几点疑惑,第一,孟生为何没察觉到凶手作案,为何没呼救?第二,为何孟生嘴里剩下半颗药丸?第三,为何凶手要拿走他的东西?”
单腾皱眉想了想,只能想到第三点:“凶手拿的都是孟生贵重的东西。”
苏子烨颔首:“你说的对,确实都是他最为珍重的东西。”
苏子烨看向朱敬业,问道:“你昨天都吃了什么,可还记得?”
朱敬业此刻腿肚子都是软的,一想到和凶手曾经共处一室,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深深吐出几口气,缓了一会他才道:“就是饭堂里的饭。”
苏子烨道:“没了?可还吃过往日里不曾吃过的东西?”
朱敬业想了想,道:“还吃了药,是孟生给我的,说是能预防蛇虫,还能解毒。”
“这几天,每晚都吃了吗?”
朱敬业点头:“是,孟生与我关系好,有什么好东西我们都会互相分享。”
苏子烨颔首:“孟生家境普通,像是这等贵重的药丸,他自然是买不起的,而是旁人送的。”
这时候,琳琅的目光看向王沉尧,因为那瓶药就是王沉尧送给孟生的。
王沉尧接话道:“是我送给孟生的,因着之前我被蛇咬过,孟生救过我,生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送给他一瓶药,我留下一瓶。”
苏子烨指着桌子上的几粒小药丸道:“这些,是在赵天霸的柜子里发现的。”
“刚才苏大人说,凶手拿走了孟生的东西?”陆夫子重复这句话,看向赵天霸。
赵天霸闻言脸红脖子粗,道:“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为何会在你柜子里?”
孟母看向赵天霸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他泄愤。
单腾补了一句:“而且昨夜赵天霸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跑了好几次茅房,这个时间完全够他行凶作案了。”
“不是我!”赵天霸再次怒吼道。
他脸上被琳琅洒过粉末,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加之小山一样的身材,瞧着就吓人。
“闭嘴!”
琳琅喝了他一声,赵天霸只觉得方才被打的地方还在疼,惧于琳琅的拳头,这才闭上嘴巴。
苏子烨道:“好了,不是他,是凶手栽赃嫁祸,穿着外头晾晒在杆子上的衣物行凶,而药丸,也是凶手放的。”
“凶手很聪明,做了两手准备。”
“首先,如果大家认为孟生就是死于蛇毒,那万事大吉,但如果,有人对孟生的死产生疑惑,那么,他准备的这些便会派上用场。”
“一个和孟生又过嫌隙,欺负过孟生的人,自然也会被人认为是杀死孟生的凶手,尤其是在这么多证据存在的时候。”
赵天霸下意识的想说话,被琳琅冷冷的扫了一眼,吓的他赶紧将话头咽了回去。
苏子烨看向在场的一个人,漂亮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
“是我说,还是你自己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
营养液破整啦!是值得加更的日子!往下翻,还有一章加更哦,么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莱布尼兹薯条、橙子,耐你们!

“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孟生是我的挚友,我为何要杀他?”
苏子烨道:“那现在便解释第一点疑惑,为何孟生老老实实的任由凶手下毒。答案便是, 他昏睡过去了, 完全不知。”
“至于他昏睡过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那瓶解毒的药丸。”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人, 陆夫子震惊,朱敬业惊诧, 琳琅不解。
而那里站着的便是孟生的好友——王沉尧。
王沉尧抿了抿唇:“学生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我送的那瓶药没有任何问题。”
苏子烨没回答他, 而是看向仵作,仵作朝着苏子烨点点头便上前一步, 说道:
“孟生嘴里剩了半颗药丸,与在赵天霸房里发现的药丸成分有些许差别。”
“孟生的药丸里含有蒙汗药的成分, 也就是说,吃完后会不省人事,甚至疼痛都不一定会惊醒对方。”
“先是前阵子假装自己中毒, 伪造出山里有毒蛇的迹象,为后续做准备。再给孟生一瓶含有蒙汗药成分的解毒丸。”
苏子烨接着道:“你给孟生药丸后,还告诉他每日都可以吃, 孟生相信你,因此每晚都吃完睡的很沉。昨晚, 你觉得时机成熟了, 便朝他下手。”
“知道孟生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同屋的朱敬业,所以观察了几日, 在确定昨晚俩人沉睡后,你便穿着赵天霸的衣服潜入孟生的房里, 伪造好被蛇咬的迹象,想要假装是意外。”
“怕被人发现那不是蛇咬的痕迹,还用匕首划破伤口,用血肉模糊去掩盖事实。不巧的是,朱敬业突然惊醒,你知道他晕血,便假装孟生,背对着他举起带血的匕首。”
“这样一来,也能有个证人,证实是孟生自己划破血肉为了逼出毒素。”
“所以,这就是第一点疑惑,为何被蛇咬了之后孟生没呼救,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昏迷中!”
苏子烨看向王沉尧:“可能你想不到吧,孟生后来其实醒了一次,但他发不出声音,浑身也无力,只能倒出好友给的解毒丸,想要救自己一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瓶药是有问题的。毒素和眩晕让他再次昏迷,嘴里还剩下半颗没嚼完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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